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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新闻] 罗宾·赖特:星条旗坠落,阿富汗大崩盘标志着美国世纪的终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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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4 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观察者网
导读:本文作者罗宾·赖特是美国外交分析师、记者,以报道战争和起义而闻名,她曾数次进入阿富汗,见证了美军在这片土地上的。本文从三个方面分析了阿富汗撤军对美国国家安全、国际地位和外交战略的负面影响,尽管作者表现出了对美军撤退后的担忧,但其对美军带给阿富汗的变化和对塔利班统治的态度,仅代表个人立场,观察者网翻译此文,供读者参考。

【文/罗宾·赖特 译/观察者网 余烈】

这条荒唐的不合时宜的推特必然在历史上被人们所注意到。

8月9日,星期一,美国驻喀布尔大使馆向其40万名关注者提出了一个问题:“值此#和平星期一(#PeaceMonday),我们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对于在多哈进行谈判的各方势力,你们希望向他们表达政治解决方案的什么诉求呢?#为了阿富汗的和平(#PeaceForAfghanistan)。”



美国驻喀布尔大使馆的推文

这条信息反映了美国政策的妄想。随着塔利班横扫全国,攻克一个又一个省会城市,在美国支持的卡塔尔谈判开始——并迅速陷入僵局——的一年后,外交手段能发挥作用的前景是虚幻的。

到星期四,阿富汗政府只控制了三个主要城市。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领导人乔·拜登(Joe Biden)总统宣布,他将向阿富汗派遣三千名美国士兵,将数百名美国外交官和工作人员从该大使馆撤出。

而到了周日,一切都结束了——就在日落之前。阿什拉夫·加尼(Ashraf Ghani)总统逃离了这个国家,他的政府崩溃了,而美国训练的阿富汗安全部队随着塔利班进入首都而分崩瓦解了。美国外交官在撤离堡垒般的美国大使馆后,被迫在机场就地避难,等待撤离。美国在阿富汗长达20年的错误冒险已经结束。对美国人来说,阿富汗看起来有点像,甚至也许是非常像,一个价值数万亿美元的弃儿。与此同时,阿富汗人被留在了混乱的局势中,任由事态发展。

对美国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巨大的失败。喀布尔的陷落可能成为美国掌握全球权力时代的一个结尾。十九世纪四十年代,美国发起了大救援(Great Rescue)行动,帮助西欧从强大的纳粹战争机器中解放出来。随后,美国利用其庞大的陆上、海上和空中力量,在东亚击败了强大的日本帝国。80年后,在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从一个没有空中力量或重要的装甲大炮的破烂民兵武装力量中,美国正在进行的工作,有朝一日可能被历史学家称之为大撤退(Great Retreat)。

如今在美国这令人不安的局势的一部分,可以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周日,社交媒体上一张接着一张的照片唤起了人们痛苦的回忆。其中一张拍摄了1975年福特政府时期,绝望的人群沿着梯子爬上美国驻西贡大使馆附近的一栋楼顶,登上最后的一架直升机。另一张照片,则拍摄了周日在美国驻喀布尔大使馆的上空,一架奇努克直升机在盘旋。“这显然不是西贡。”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周日在美国广播公司的“本周”(This Week)节目中试图争辩,但这并不奏效。

还有其他一些事件。1984年,里根政府从贝鲁特撤出了美国海军陆战队维和人员,后来当地出现了真主党的一个新生组织,他们以自杀式炸弹袭击的方式杀害了二百四十多名军事人员——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海军陆战队在一次事件中的最大伤亡。2011年,美国从伊拉克撤军,为伊斯兰组织的出现开辟了道路。一再的误判挑战了华盛顿的基本决策以及美国的军事战略和情报能力。为什么没有预见到这场迫在眉睫的灾难——或者之前的任何一场?或者为什么没有更好地计划退出?或者国家为什么被留在前敌人的手中?这是一个不光彩的结局。

无论几十年后的历史真相如何,美国将被今天的人们普遍认为是输掉了被乔治·布什(George W. Bush)称为“反恐战争”的战争——尽管它动员了北约在欧洲或北美之外的首次军事力量部署,推动了136个国家提供各种类型的军事援助,并促使23个国家接纳在进攻行动中的美国军队。事实证明,美国庞大的技术和战略,不足以对抗塔利班及其巴基斯坦支持者的意志和耐力。从长远来看,美国的导弹和战机无法在一个与德克萨斯州差不多大的国家里镇压六万名坚定战士的运动。

美国撤出阿富汗这一事件导致的影响将会长期存在:

首先,圣战主义赢得了一场反对民主的关键战斗。西方国家相信,在慷慨的援助支持下,他们的盔甲和钢铁可以打败一个在当地拥有强大支持者的意识形态强硬的组织。塔利班很可能再次将伊斯兰教法作为国家的法律。几乎可以肯定的是,阿富汗将再次成为志同道合的激进分子的避难所,不管他们是基地组织的成员还是其他寻找避难所或赞助人的人。在美国人准备在下个月纪念9·11袭击事件20周年之际,前景看起来似乎十分灰暗。自2001年以来,基地组织、伊斯兰教和其他圣战极端分子在所有六个有人居住的大陆上都获得了空间。上个月,美国制裁了一个远在莫桑比克的伊斯兰教组织分支,莫桑比克是葡萄牙在南部非洲的前殖民地,那里几乎60%的人口都是基督徒。



美军直升机飞临美国驻喀布尔大使馆

第二,阿富汗和伊拉克都证明,美国既不能创建国家,也不能从零开始建立军队,尤其是在十年或二十年内,在一个中产阶级有限和教育率低的国家做到此事。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这些国家没有足够的人有知识或经验来驾驭全新的生活方式,不管他们原则上想要什么。种族和宗派分歧阻碍了同时改革政治、社会和经济生活的尝试。美国花费了830亿美元训练和武装一支大约30万人的阿富汗部队——是塔利班民兵的四倍多。马克·米利(Mark Milley)早在 2013 年就对记者表示,“这支军队和这支警察部队每一天都在与叛乱分子进行战斗。”他现在是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然而,到3月份的时候,我最后一次来到喀布尔,塔利班已经控制了阿富汗的一半地区。在5月到8月中旬之间,它已经占领了剩下一半的地区——仅仅花了一周的时间。上个月,拜登说他相信“阿富汗军队的能力,他们受过更好的训练,装备更好,更有能力进行战斗。”结果最后,塔利班在周日基本上是走着进了喀布尔——也就是总统府。

第三,美国在海外的地位被大大削弱了,这表现在美国大使馆于周日最后一次降下了星条旗。五年前,大使馆的扩建耗资近8亿美元,在匆忙撤离的过程中,军需被烧毁,浓烟从使馆的地面升起。华盛顿很难再动员其盟友采取一致行动——无论是9·11之后在阿富汗形成的那种广泛而统一的联盟(世界历史上最大的联盟之一),还是在伊拉克战争中勉强拼凑出的“多国部队”。美国虽然仍旧是西方的主导力量,但很大程度上是默认的。因为没有其他势力或国家领导人能提出更好的替代方案。很难看到美国如何在短时间内挽回声誉或地位。

美国的大撤退怎么说都同1989年苏联的撤军一样无光,那次撤军导致了苏联帝国和共产党统治的终结。美国在阿富汗的时间是前苏联的两倍,花费的也多得多。据估计,苏联在占领这个多山的国家的十年中,前七年就花费了大约五百亿美元。的确,美国孕育了一个富裕的公民社会的诞生,推动了女性接受教育,还有独立媒体的运营。它不止一次地为民主选举提供便利,并见证了权力的移交。根据人权观察,37%的阿富汗女孩现在能够识字了。阿富汗的tolo电视台主办了18季的“阿富汗之星”,一个类似于“美国偶像”的歌唱比赛。扎赫拉·埃勒姆(Zahra Elham),一个 20 多岁的阿富汗哈扎拉少数民族成员,在2019年成为了第一位获奖的女性。

但是,当不计其数的阿富汗人在美国的鼓励下急切寻找离开阿富汗的方法时,塔利班同时也进入了阿富汗。女人们又把蓝色的布尔卡(伊斯兰国家妇女在公共场合所要穿的遮盖全身的长袍)拿出来穿上了。而美国人乘坐直升机逃离的画面仍历历在目,和1989年2月15日苏联军队跨越友谊大桥(Friendship Bridge)撤出阿富汗,回到前苏联的情形无异。两个大国都以失败者的身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留下身后一片狼藉。



2021年美军撤离喀布尔vs1975年美军撤离西贡

对美国来说,代价并不随着它从阿富汗或伊拉克撤出而结束。仅仅是支付这些战争中退伍军人的医疗保健和残疾费用,就可能需要再花费两万亿美元,而这些成本可能要到2048年才会见顶。美国这场历时最长的战争,将比二十年前任何人预期的都要漫长得多——甚至在战争结束时也是如此。布朗大学的战争费用项目估计,总共有四万七千平民死亡。死亡战斗人员中,超过2400人是美国军事人员,近4000人是美军合同工。

我第一次去阿富汗是在1999年,当时还是塔利班统治时期。我从巴基斯坦驱车穿过令人窒息的开伯尔山口,穿过边境上毒枭的设防庄园,沿着车辙累累、能震坏车轴的道路前往喀布尔。塔利班的镇压统治——小孩子们在阿富汗城镇的街道上工作,为不被允许上街的、丧偶的母亲提供帮助,检查站上挂着没收的录音带和录像带——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我是同国务卿科林·鲍威尔(Colin Powell)一起回去的,这是他在塔利班垮台后的第一次访问。当时人们仍保有些许希冀,期待会发生什么改变,尽管这种愿望常常显得渺茫,而且这点渺茫的希望被这个国家腐败的新统治者玷污了。

从那时起,我已经回来过几次了,包括3月份曾和中央司令部司令、现负责美国最后一次军事行动的小肯尼斯·“弗兰克”·麦肯齐将军(Kenneth “Frank” McKenzie, Jr.)一起回来过。周日,当美国为了尽快撤出阿富汗,几乎不留一点痕迹时,我在想:这一切都成了徒劳吗?几十年后,美国在阿富汗的失败行动还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们没法知道答案。

【罗宾·赖特(Robin Wright)是美国记者和作家,曾在《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等工作,在伍德罗·威尔逊中心、布鲁金斯学会、卡耐基基金会、耶鲁大学、杜克大学、达特茅斯学院担任研究员。本文发表于2021年8月15日美国《纽约客》网站,观察者网余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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