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枪神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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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说文史



明朝正德年间（正德，明武宗朱厚照年号，公元1506年—公元1521年），太平府泗州大圣庙附近，有一位中年人，姓戈名辽，人称戈翁。
戈辽早年丧妻，有一个儿子，叫戈继辽，年方十六岁。戈继辽跟他的父亲戈辽一样，喜欢玩火枪，而且枪法高，百步之内，百发百中，比军营中那些将士的枪法都准。因此，当地人都说他们是枪神。

这父子两人，因为家里穷，也不会种地，所以就靠着手里火枪，每天去打猎捕捉水鸟，来换些钱，买些米面为生。

由于他们枪法技术高超，所以人们都称他们为大戈小戈。有些人建议他们去参军，但是父子都不肯。

这一日，两人趁着天气大好，带着火枪，出去打猎。太阳还没落山，两人已经收获满满，背上有许多野鸡、野兔、獐子等。

回家的时候，父子经过宝积山（马鞍山当涂县采石山北）下，只见几十个衙役，抓获了一个贩卖私盐的人，他们围殴那个私盐贩子，下手没轻没重，差点把私盐贩子给打死。

私盐贩子受不了了，在地上打滚，哭着求饶。但是，那些衙役依旧不肯放过他，继续在打。

私盐贩子的妻子孩子一直在哭着求情，她们蓬头散发，拿出自己身上的银簪子，银耳坠，献给衙役，表示愿意赎罪。但是，那些衙役拿了银首饰后，却还是不肯饶恕私盐贩子，拉着他往前走。

私盐贩子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一直跟着，她们一路哭，一路跟随，山路艰险，旁边就是河流，妻女有几次都差点落入水中。
戈辽看不下去了，对衙役说：“哎哎哎，你们要把他拉去哪里呀？”

一个衙役回头，看着戈辽说：“送到官府，给他治罪，让他蹲监狱。”

“他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如此重重惩罚他。”

“他是贩卖私盐的盐枭，这点惩罚都不算重。”

戈辽一听，顿时怒了，说：“他不过是个小老百姓，被逼无奈，才贩卖一些私盐，不过是赚一些蝇头小利，借以养家糊口，照顾妻儿老小，怎么说他是盐枭呢？那些大商巨贾，一个个公然贩卖私盐，偷税漏税，欺诈百姓，他们才是真正的枭（比喻恶人），你们怎么不去抓他们，怎么只会欺负小老百姓？”



那群衙役都生气了，说：“这又不关你的事，你怎么这么偏袒他？难道说，你是他的同党？是不是想被我抓起来？”

“哼，说不出理由，便又诬陷我是他的同党，这就是你们常用的伎俩吧？我就算是他的同党，你又怎么样？”戈辽这话说得不对，很容易连累自己，他是气急了，口不择言。

“嘿嘿，你若是他同党，我们也把你抓了去，腿给你打断！”

那几个衙役说完后，就从怀里掏出铁链，要来套着戈辽，把他也带走。

戈继辽本来一直在看着，这时候不得不说话，他对衙役说：“我父亲为人比较耿直，说错了话，几位军爷不要生气，饶了他吧。”

“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来呀，给我打！”那个衙役说完，几个衙役都围过来，打戈继辽。

戈辽气得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后背上的火枪拿下来，站在一边，然后瞄准一个衙役，扣动扳机。一声巨响，一阵青烟，衙役倒地死了。
几个衙役吓了一跳，他们想不到，这人居然敢开枪打死官府衙役。

戈继辽本来在挨打，这时候没人再打他，他知道事情大了，无法挽回。既然如此，不如索性杀个痛快。他也举起枪，开枪打死一人。父子合力，左右开枪射击，他们不想多杀伤，因此没有瞄准，其余衙役都逃跑了。

戈辽看他们走远了，就对私盐贩子一家说：“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快去前面，那里有船，你们赶紧跑吧！这些东西你们带着，说不定路上能用得到！”说着，他把放下的野鸡兔子等，都给了他们。

“小子，跟你爹去自首吧，咱们是大明的良民，杀了这些恶人，也不能做缩头乌龟，到了官府，实话实话，了不起一死！”

戈继辽也不害怕，跟着父亲去了。
县令跟那些大商人都是互相勾结，甚至可以说，他们被商人收买，为商人服务。一听说衙役都被他们打死了好几个，马上判他们死刑，丝毫不手软。戈辽毕竟疼爱儿子，说那些衙役都是自己杀的，不关儿子的事。戈继辽却说，都是他杀的，和他父亲没关系。
结果，父子都被判了死刑，只等秋后处决。
私盐贩子叫邬义，为人也确实很有义气。他并没有离开，又偷偷回来了。得知戈辽父子被判了死刑，夫妻二人日夜痛哭，向山神祈祷，表示愿意代替他们而死。



邬义又让自己的大女儿螺娘，假意称是戈辽的女儿，让她去给戈辽父子送饭。还让女儿带话，说“如果他们父子死了，自己全家都不敢偷活”！
深夜，邬义夫妻俩把船停在芦苇丛中，等着女儿回来。

夜色昏暗，天上没有月亮，但水里忽然出现月光，波光粼粼，十分奇怪。邬义看到后，觉得奇怪，盯着看。月光忽然分散，好像有几千几万个琉璃球在水面上跳舞。此时，“嗖”地一声，那片光忽然飞到了船上，到了船篷下，一直在走啊走。

邬义看到后，就走过去看，发现那是一个很大的蚌珠（河蚌里额珍珠），就像弹弓的弹丸一样大。邬义知道，这是宝贝，收起来放在箱子里了。

没多会儿，女儿回来了，跟父亲母亲说了戈辽父子的情况。夫妻二人听到后，不由得叹气。邬义说自己捡了珍珠，还打算献给戈辽父子，以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现在也没用了。女儿听了，也只能叹气。

次日，御史奉旨巡查太平府，快到钟离（凤阳县）的时候，打算买珍珠，哄哄自己的妻妾。

这时候，螺娘很高兴，说：“我有办法了！”

邬义知道，这个女儿很聪明，她说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有办法。螺娘要了蚌珠，然后放在怀里，说：“女儿去了，你们放心，我会很安全，如果我几天不回来，也是因为有事，你们不要牵挂。”
螺娘拜别父母，把蚌珠给专门卖珠子的婆婆，然后让她带自己上了御史的船，报宝珠献给了御史。御史大喜，交给小妾，小妾看到后也很高兴，问螺娘从何处得来这样好的珍珠，螺娘就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小妾问螺娘，这珍珠要卖多少钱。

螺娘不肯要钱，说：“能献给夫人，也算是发挥这珠子的价值了，夫人和玉珠交相辉映，那才是真美。所以，这珠子给夫人，也是它的荣幸了。民女不要钱，只是我父亲哥哥不在，我也没有家，希望能做夫人的婢女。这个珍珠，就当是民女进身之资吧。”

小妾很高兴，看螺娘俊俏，于是就收她做了婢女，并给了卖珠子的婆婆一些钱。

螺娘善解人意，又会观察，所以很讨小妾喜欢，几天之后，小妾就提拔她，做了婢女领班，地位在所有婢女之上，仅次于小妾。

小妾很高兴，也经常在御史跟前说她好话。

又过了几天，螺娘觉得时机到了，在见到御史之后，忽然趴在地上痛哭，磕头有声。小妾和御史都有些吃惊，问她怎么回事。

螺娘说：“妾父戈辽，哥哥戈继辽，他们都被判了死刑，秋后就要处决了！”

接下来，她把当时的情况都说了，并给御史磕头，希望他能为父亲和哥哥做主，救他们的命。

御史停顿良久，说道：“本官这次来，就是要看各地案卷。你父亲和哥哥的事，我看了卷宗，铁证如山，不好为他们平反啊！不过，既然你能像缇萦那样，勇敢救父亲哥哥，我明天再审一遍这个案子吧。”



螺娘一听，大喜，又给御史磕头。

小妾听到后，担心螺娘就为了这事才来做自己的婢女，她怕御史处理这事，螺娘就走了。于是，她揽着螺娘，说：“你可不许离我而去，不然的话，我就让御史大人杀了你的父亲和哥哥！”

螺娘听到后，赶紧说：“婢女怎么会离开夫人呢？我愿意终身都侍奉夫人！”

次日，御史果然到县衙，要重新审理戈辽戈继辽父子的案子。提审两人后，两人互相争着说是自己开枪，打死了衙役，希望自己能顶罪，来保住对方。

御史看到后，惊叹一句：“真是孝子啊！”

县令却说，这对父子太蛮横了，必须都杀了，不然不足以明正典刑。但是，御史不肯，认为这样互相求死来保全对方的父子，绝对不是大恶之人，再加上螺娘所言，所以他决定来救戈辽戈继辽。
于是，御史改了判词，认为是：戈父子正弋凫，两卒巡湖，隔芦苇发枪，适中，照误死，拟将戈辽父子充极边不赦。
也就是说，戈辽父子是打猎时，误伤了两个巡逻的衙役。这样的话，他们父子就得到了保全，不过活罪难逃，他们被发配到边疆去了，而且遇赦不赦。

御史把案子呈给皇帝看，皇帝同意了。就这样，戈辽父子被发配到了云南充军，两人在衙役的看护下，徒步走到云南，隶属于熊将军麾下。

熊将军听说了这个案子，问他们：“你们真的能打中人？枪法这么好吗？”

戈辽父子如实回答。熊将军于是说：“你们去武库里，挑选一把火枪来，我有用你们的地方。”

戈辽父子去了武库，各自挑了一把火枪，然后回到营帐中。熊将军不信，让他们打靶子试一试，结果三枪都命中了。



熊将军大喜，说：“西南有一座大山，那里有许多珍禽异兽。你们父子带着火枪去打猎，打到猎物后就献上来，到时候给你们记下军功。不过，本将军要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得在外山打猎，不要去内山，内山里有许多毒虫毒蛇，你们去了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父子答应后，第二天就准备了药物、干粮等，带着火枪去了外山。不到一天，父子捕获到一头老虎，一头豹子，并献给了将军。熊将军大喜，马上给他们封赏，还记了战功。从此，父子二人专心负责打猎，获得了丰厚的赏赐。

两人甚至觉得，在这里很快活，吃穿不愁，还能有赏钱，比以前的日子可好多了。

这一天，父子两人在外山没啥收获，就想去内山看看。

两人披荆斩棘，到了内山，这里果然很凶险，一路上看到许多毒蛇，毫无人迹。

父子俩正在奇怪没猛兽呢，只见不远处刮起一阵腥风，树叶吹得漫天都是，很快那阵风到了跟前，居然是一头大象，而在大象后面，则是一头巨大无比的巴蛇（古代神话中的巨蛇，曾一口吞掉大象，三年后才吐出来骨头，后被大羿射中，斩为两段。后来，巴蛇的尸体变成了大山，就是巴陵），光是血盆大口，就比大象大许多。

巴蛇目光如电，行走如飞，眼看就要追杀来了。
大象一看到戈辽父子，居然前腿跪下，给他磕头，显然是要求救。戈辽父子一看，知道了大象的意思，马上骑在大象后背上，然后父子同时开枪，打巴蛇的眼睛。巴蛇眼如巨灯，瞬间被这对父子的火枪击中。

巴蛇眼睛瞎了之后，变得更加狂暴，听声辩形，冲着戈辽父子袭来。

大象感受到后，背着戈辽父子继续狂奔。巴蛇继续追杀，戈辽父子急忙填上火药，继续打巴蛇，他们每次都能击中巴蛇，但由于巴蛇浑身只有眼睛是柔软的，身上鳞甲比铜铁还厚，因此火药无法打死它，甚至都不能打伤它。



那头大象很机智，似乎也知道这里的情况，他继续狂奔，很快来到了山崖之巅，然后便不再跑了，呼呼喘气。巴蛇听到大象喘气声，猛冲过来，身子几乎凌空飞起，大象却忽然跪地，躲了过去。

巴蛇飞起来后，直接落入到悬崖之下，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传来雷霆般的声音，那是巴蛇落地的声音。悬崖足有百丈之高，巴蛇摔到下面，如同受到巨大的钝击，顿时身体都摔断了，内脏受伤，巴蛇喷血不止。
大象看到后，卷起旁边一块上千斤的大石头，然后猛地向巴蛇砸了过去。巨石精准地砸在了巴蛇头上，又滚开了。巴蛇脑袋直接被拍扁了，再也动弹不得，眼看是死透了。
大象冲着戈辽父子长鸣，似乎在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戈辽父子一看，心想，这大象何尝不是在救自己呢？他们冲着大象鞠躬，而后离开了。

两人下山，打算回去，天色已晚，两人看到谷口有一座古庙，于是就住在古庙里，睡在神像下面。

夜深人静，只听外面树上似乎有吃东西的声音，还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声音一直持续到早上，父子起来一看，树梢上居然有一个大鸟，长着人头，浑身羽毛有五种颜色，它的翅膀张开后，如同车盖一样大。五色怪鸟爪子下面是巴蛇，原来它抓来了巴蛇的尸体在吃，只吃蛇肉，蛇骨都落了下来。

五色怪鸟看到戈辽父子后，眼神变得凶狠。

戈辽父子也注意到了，两人大骇，知道危险来了，趁着五色怪鸟起飞，俯冲下来时，连连开火，一枪击中五色怪鸟的眼睛，一枪击中五色怪鸟胸口。五色怪鸟一声惨叫，声音如同鬼车（传说中的九头鸟），振翅如飓风，向其他方向逃走，但没多会儿就落下来摔死了。

戈辽父子很高兴，找了藤条，拴着五色怪鸟，拖回去了。



熊将军一看，大为惊喜，又重赏了戈辽父子，同时也嘱咐他们，没事不要往里去，不然太危险了。

几天后，戈辽父子又一次进入内山，走了一会儿，发现之前那头巨象在谷口等他们。

两人很高兴，又骑着大象，继续往里去。走了一会儿，又看到一股腥风过来，两人心想：莫非又有一条巨蛇吗？

大象继续奔走，走到一处，跪在地上，长鼻子一直通通到地上，示意他们下来。等他们下来后，大象用鼻子示意，让他们埋伏在草丛里。然后大象走了，引来了一个巨大的怪兽，怪兽看起来是驴头，但是四个蹄子像人脚，浑身白毛，随口吃了一头老虎。几口吃完后，怪兽又来追大象。

戈辽父子互相看了看，等怪兽过去后，马上开枪，两发子弹都打中怪兽的胸口。

怪兽怒吼一声，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抓了砂石塞到胸口的洞里，并拔起一棵树不断挥舞着，嚎叫着，声震山岳。戈辽父子再次装弹，又开枪击打怪兽，再一次射中胸口，这一次，子弹直接打穿了怪兽的胸口。怪兽再也撑不住了，倒地死了。

父子把怪兽带回去，熊将军更加震惊，说：“你们真是太神勇了，不过，以后你们就不用打猎了。”

两人奇怪，问为什么。

熊将军说：“上次你带回来的五色怪鸟，两翼上有龙凤纹，而且蚊蝇不叮，可以做扇子。并且，鸟毛非常暖，一小根放入雪中，雪马上就化，用来做暖裘极好。本将军打算献给天子，天子肯定大喜，说不定就会赦免了你。”

戈辽父子一听，顿时狂喜，毕竟，能回家还是回家好啊！

后来，将军上奏，并把那怪鸟的毛都献给了皇帝，皇帝果然大喜，赐给熊将军许多东西，名马、名刀、名甲等等。熊将军提到，这怪鸟是戈辽父子所击，皇帝又特赦了他们，允许他们回家，而且封他们为地方将军。



戈辽父子谢了天恩，谢了将军后，然后带着东西就离开了。由于战马不能轻易借用，所以他们父子步行回家。

走不到十里路，那头巨大的大象拦住去路，他还带着一群大象。巨象跪下磕头，其余的大象也都跪下磕头。

然后，巨象看了看身后，一头大象走了出来，它自己则跪下来，头贴在地上。戈辽父子看到后，知道意思，于是骑上大象了。另一头大象，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象牙，跟在后面。

走了十天后，快到有人烟的地方了，父子下了大象，对大象说：“前面就是集镇了，人很多，我们父子就不劳象兄远送了，不然可能会惊动大家，也可能给你们带来危险。”大象忍不住悲鸣，似乎很舍不得。
那头大象把一个大象牙放到他们跟前，然后跟着巨象离开了。
戈辽父子带着大象牙，继续出发。后来遇到高句丽的使者，那使者一看就说：“这是万年大象牙啊！”他出价一万两金子，买了象牙。剖开以后，里面居然有像是水墨画一样的山水人物，十分奇特。

不过，使者没有那么多金子，他就用自己国家的宝物抵价。那些异域宝贝，其实价值可不是一万两金子。

后来，戈辽父子去官府报道，正好看到了御史。原来，御史已经做了太平府的知府，戈辽父子正是隶属于他的麾下。

两人感恩，把高句丽使者的宝贝，拿出一半都献给知府，表示谢过救命之恩。

巡抚很高兴，对戈辽说：“你们能回来，这很好啊，你的女儿还在我家呢！当初若不是她肯为你们舍命求情，你们可能就没命了啊！”

戈辽一愣，心想：“我就一个儿子，哪有什么女儿？知府大人莫非搞错了？”

知府没看他，早已把螺娘喊出来了。螺娘把冒认戈辽为父，戈继辽为兄，以及自己设计到知府家，做夫人婢女等事都说了。戈辽父子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救了邬义一家，邬义又让女儿来救他们。三人都很激动，忍不住抱头痛哭。

知府听他们说的话，也搞清楚了，心中很是感动。他马上把螺娘的父母、妹妹叫来，还说自己愿意做冰人（媒人），要把螺娘收为义女，并把她许配给戈继辽。

戈继辽大喜，他一直偷看螺娘呢，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知府看透了。



很快，戈继辽就和螺娘成婚了，知府、戈辽、邬义夫妻都很高兴，许多人也都来祝贺他们。

后来，戈辽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为理由，辞官归隐。而戈继辽则官至寿春参将，后来又升迁为六合镇军。升官以后，戈继辽把父亲、岳父、岳母、妻妹都接到了寿春，让他们也都过上了好日子。

闲暇的时候，戈辽还会和儿子一起，教寿春的守将用火枪。几年之后，寿春守军的将士大大提高了火枪的精准度，有效打击了强盗。至今（作者时代，清代中后期），寿春还有许多青年，喜欢用火枪，而且枪法高超，在天下所有用火枪的地方中，寿春火枪量以及精准度，都排第一。

写到这里，故事结束了。不过，作者有一句感慨也很有趣，值得一说。

吾尝怪天之生物也，犬守夜，鸡司晨，羊触邪，马致远，豚适口，亦已足矣。而深山穷谷之中，又有锯牙钩爪，怪怪奇奇者在，味既不甘，性犹好杀，毋乃过欤？顷因戈家父子生还一事，然后知虞翳送勒之派，既为圣主报祯祥，且为孝慈赎罪过。碧翁生且育之，亦良有故耳。

大概意思就是：

我曾经很好奇，天生万物的合理性。

因为，狗用来守夜，鸡用来打鸣，羊可以发现恶人（传说神羊可以辨别正邪），马可以载人或者货物，猪可以用来吃，都已经足够了。可是，为何深山老林中，还要有虎狼等猛兽怪兽呢？他们肉不好吃，又喜欢杀害其他动物，何必要造出来这样的动物呢？

经过戈辽父子的事情后，我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些山中的猛兽怪物，都是上天送给我们的。因为这些猛兽怪物，既可以作为皇帝的宝贝，或者作为祥瑞，也可以为孝顺的人赎罪（指戈辽一类的人，可以打猎，把猛兽献给上级，用来赎罪）。
由此看来，上天造出这些猛兽，也是很合理的了。
简单来说，作者认为，这些吃人的猛人，是用来给孝顺之人赎罪用的，顺便拍了一下皇帝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