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7 12:55
崔斯特抬头看着那女性的雕像,让自己正好站在那张轮廓深刻的面孔之前。他一只手握住颈袋,试着让自己取得和家徽共鸣的默契。他之前就觉得这个徽章似乎拥有某种力量,但那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直觉。现在崔斯特已经有确实的证据证实自己的想法,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魔法的波动。
一连串的深呼吸让这名年幼黑暗精灵的脑中没有了杂念。他驱走了房间中其他事物的影像;他只能看到那雕像,也就是他的目的地。他感觉到自己慢慢变轻,脚跟提了起来;然后他用脚尖站着,一点重量也感觉不到。崔斯特回头看着维尔娜,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然后他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愚蠢的男性!”维尔娜怒目道。“再试一次!如果有必要,一千次你也得给我试!”她将手伸向腰间的蛇首鞭。“如果你失败了……”
崔斯特移开视线,咒骂自己。他自己的大意让法术失败了。现在,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也不再害怕被鞭打了。他再度将意志集中在雕像上,让魔法能量在体内慢慢累积。
维尔娜也知道崔斯特最后一定会成功。他天资聪颖,意志坚强,比维尔娜所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强韧;连杜垩登家族的其它女性都比不上。这孩子也很顽固,崔斯特不会让这魔法把他击败的。她知道,只要有可能他将会一直站到饿昏为止。
维尔娜看着他经历一连串的小成功和失败,最后一次的尝试让崔斯特从将近十尺高的地方摔落下来。维尔娜忍不住畏缩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否受了重伤。不过,不管伤势如何,崔斯特还是哼也不哼地就继续回到位置上,重新开始集中精神。
“他太年轻了,”维尔娜身后传来一个评论的声音。她在位子上扭过头,看见布里莎站在背后,脸上依旧挂着恶狠狠的表情。
“也许吧,”维尔娜回答道,“但是如果不让他试试看是不会知道的。”
“当他失败的时候给他一鞭,”布里莎建议道,边把腰间那柄六头的武器抽了出来。她爱怜地看着那鞭子,仿佛那是某种宠物,同时还让蛇首在她的腰间和脸上爬来爬去。“给他点灵感。”
“把它拿开,”维尔娜气冲冲地说。“崔斯特是我负责教导的,我不需要你帮忙!”
“你应该注意自己和高阶祭司说话的口气,”布里莎警告道。所有的蛇首都是她意志的延伸,立刻杀气腾腾地朝向维尔娜。
“你最好也小心一点,马烈丝生母会注意到你是怎么样干扰我的,”维尔娜很快地回答。
一提到马烈丝主母,布里莎立刻就将鞭子拿开了。“你的工作,”
她嘲弄他说。“你对这家伙太心软了。男孩应该是被训练的动物,我们必须要教导他们的地位。”意识到维尔娜的威胁其实不是开玩笑的,姐姐立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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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7 12:58
维尔娜就给布里莎一个下台阶,让她不会太失面子。养母接着回头看着崔斯特,他依旧努力的试着碰触到雕像。“够了!”她意识到这孩子已经累了,连脚都不太抬得起来,于是她下令道。
“我做得到!”崔斯特对她大喊。
维尔娜喜欢他的决心,却讨厌他的语气。也许布里莎说的话还算正确。维尔娜把蛇首鞭从腰间解了下来。一点小小的灵感应该可以持续很久吧。
维尔娜第二天坐在神堂里,看着崔斯特认真地擦拭着那裸体的女性雕像。今天他第一次尝试就浮起了二十尺高。
当崔斯特没有转过头来,因为这次的成功而露出微笑时,维尔娜实在忍不住有些失望。她现在看着他飘浮在空中,拿着刷子的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楚。她看得更清楚的是弟弟赤裸背上的伤痕,这是他们激发灵感的讨论所留下的痕迹。在红外线的视线之下,那些鞭痕清晰可见;因为原先具有绝缘作用的外皮被撕扯掉,露出底下温暖的肌肤来。
维尔娜明白体罚小孩的好处,特别是针对那些男孩。只有极少数的男性黑暗精灵胆敢对女性亮出武器,除非这是另外一名女性的命令。“我们到底会失去多少?”维尔娜不假思索地说。“像崔斯特这样的小孩本来到底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物?”
当她听见自己竟然把想法说出口时,连忙把这亵渎的思绪赶出脑海。她渴望成为蜘蛛神后,冷血罗丝的祭司。这样的想法和那地位可不相配。她恼怒地瞪了弟弟一眼,把自己的罪恶感怪到他身上,边又拿出了她的刑具。
今天她又必须再度惩罚崔斯特,因为他竟然让她兴起了这样亵渎的念头。
这样的关系又继续了五年,崔斯特不停地清理杜垩登家族的神堂,同时学习黑暗精灵社会中的规范。除了女性在社会中的绝对地位之外(这个课程一向是用邪恶的蛇首鞭来作为辅助教具的);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有关地表精灵,也就是所谓妖精的课程了。邪恶的帝国通常会让以敌人的仇恨来让自身团结,而历史上没有比黑暗精灵更擅长这种事情的种族了。从卓尔精灵会听话的第一天起,孩子们就学会必须将生命中所有的错误怪罪到地表精灵身上。
每当维尔娜长鞭的毒牙撕扯着崔斯特的血肉时,他就祈求妖精们通通死光灭绝。经过刻意灌输的恨意通常很难用理性来判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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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7 13:02
第六章 “双手”
崔斯特迅速地回应主母的召唤,赶到她的身边,不需要布里莎的鞭子来催促他。他实在太常感受到这武器刺骨的疼痛了!崔斯特不敢对凶暴的姐姐有任何复仇的念头。在他所受过的所有教训中,他对殴打她或是任何一个女性的后果都感到无比的恐惧,这种情绪让他害怕得根本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当他走入神堂中黑暗的谒见室时,马烈丝问道。
“不知道,主母大入,”崔斯特回答道,下意识地注视着自己的脚趾。当他注意到自己永远不变的脚趾头时,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口气。生命中应该有比灰白色的石头和十根扭动的脚趾要精彩多的事情。
他把一只脚偷拔出短靴,在红外线的视线下,体热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而崔斯特的身手矫健到足以在一开始的痕迹消失之前画出简单的图画。
“十六年了,”马烈丝主母对他说。“你已经呼吸了魔索布莱城的空气有十六年之久。你生命中重要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崔斯特没有反应,因为他看不出来这段宣告有什么重美的。他的生命只是一段永恒不变的例行步骤。一天,十六年,这之间有什么差别?如果母亲认为他过去的这段岁月非常重要,那么崔斯特简直不敢想像以后十年会是什么样子。
他几乎已经完成了一幅图画:一名肩膀浑圆的黑暗精灵,也就是布里莎;屁股被一只非常巨大的毒蛇紧紧地咬住。
“看着我,”马烈丝主母命令道。
崔斯特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来的天性是自然而然地看着对他说话的人,但布里莎毫不迟疑地把他的这种本能打到九霄云外。王子见习生的地位就是最低下的仆人,他唯一能够直视的就只有跑过地面的诸多低贱生物,当然,蜘蛛是个例外。每当有蜘蛛爬过他的视线时,他就必须把目光移开。因为蜘蛛对于王子见习生来说实在太高贵了,不能让他糟蹋。
“看着我,”马烈丝再度说,语调中隐含着极度的不耐烦。崔斯特曾经看过这种怒气的爆发,这股不可思议的强大怒气摧毁了一切挡路的事物。当母亲生气的时候,即使是无比骄傲、自大、暴躁的布里莎也会躲起来。
崔斯特强迫自己的目光往上移,沿着母亲袍子上熟悉的蜘蛛花纹往上看,随时有被一巴掌打在脑袋上的准备;或者是鞭子打在背上的感觉,因为布里莎就在他背后。
接着他看到了她,伟大的马烈丝。杜垩登主母,她的双眼发着红光,但面孔却保持着冷静,而不是愤怒的高热状态。崔斯特依旧保持警觉,随时预期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你担任王子见习生的时间已经结束了,”马烈丝解释道。“根据传统,你已经正式成为杜垩登家族的次子…”
崔斯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回地板。
“看着我!”她的母亲突然暴怒道。
崔斯特害怕地把目光转回到她的脸上,那张睑在夜视能力的目光之下闪着高温的白光。他从眼角可以看见马烈丝挥舞的手臂,不过他并没有愚蠢到伸手去阻挡对方。然后他就倒在地板上,面颊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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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7 13:03
即使在跌落到地面的过程中,崔斯特依旧警醒的将目光锁定在马烈丝生母脸上。
“你不再是个仆人了!”主母暴吼道。“你继续这样下去会让我们的家族丢脸的。”她抓住崔斯特的喉咙,粗鲁地将他拉起来。
“如果你让杜垩登家族丢脸,”她的面孔距离他不过几寸,说道,“我会用针刺进你那紫色的双眸!”
崔斯特的眼睛连眨也不眨。在维尔娜的任务结束之后的六年间,他服务的对象是整个家族;所以,他明了马烈丝主母的威胁底下所蕴含的真正力量。虽然,不管怎样,她都是他的母亲,但崔斯特毫不怀疑她会很乐意地将针刺进他的双眼。
“这个家伙与众不同,”维尔娜说,“差别可不只是在他双眼的颜色而已。”
“那么是在什么地方呢?”札克纳梵问道,试着让自己的好奇心保持在职业的水准。扎克一向比较喜欢维尔娜,但她最近获得了高阶祭司的地位,从那以后她的态度就变得太过积极。
维尔娜放慢了脚步,因为通往神堂的门已经出现在眼前。“这很难说清楚,”她承认道。“崔斯特和我所碰到的任何男孩一样的聪明,他五岁就可以施展浮空术。但是,在他成为王子见习生之后,我们花了好几个礼拜的时间去惩罚他,才让他学会把目光保持在地板上;仿佛这样的动作自然而然和他的天性相违背。”
札克纳梵停下脚步,让维尔娜走到他前方。“自然?”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考虑着维尔娜的观察所显示的可能性。也许这对于一般的黑暗精灵来说不寻常,但是这是札克纳梵期待——也暗自希望——自己的血脉会展现出来的行为。
他在维尔娜之前走近了那个黑暗的谒见室。马烈丝如同往常一样,坐在蜘蛛圣像顶端的王座中;不过,虽然整个家族的人都出席了,但此处的椅子反而全部被收了起来。札克意识到,这是次正式的会议,照传统,只有主母才有资格享有座位的特权。
“马烈丝主母,”维尔娜用最尊敬的口吻说。“依您的指示,我将札克纳梵带到你的面前了。”
札克走到维尔娜身边,以目光向马烈丝致意;但他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上身精赤,站在主母身边的崔斯特。
马烈丝举起一只手,示意众人安静,示意拿着家传魔斗篷的布里莎继续下去。
布里莎吟唱了适当的咒语,将染着紫色和红色条纹的黑色斗篷披上崔斯特的肩膀;少年的面孔忍不住露出欣喜的表情。
“您好,札克纳梵。杜垩登,”崔斯特诚恳地说,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马烈丝主母没有准许他开口说话;他甚至没有询问她的思准!
“我是崔斯特,杜垩登家族的次子,不再是王子见习生了。我现在可以看着你的脸,不再只能看着你的靴子了。母亲眼我这样说的。”当崔斯特抬头看见马烈丝主母暴怒的表情时,笑容立刻消失了。
维尔娜仿佛被石化一样全身不能动弹,嘴已合不拢,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7 13:06
札克也吃了一惊,但反应却完全不同。他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嘴唇捏着,阻止微笑爬上嘴角,最后无可避免的开始捧腹大笑。札克不记得上次看到生母的脸气成这么亮是什么时候了。
布里莎和平常一样,站在马烈丝背后的位置,笨手笨脚地掏着鞭子。即使她明明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但是弟弟出人意表的奇招还是让她不知所措。
札克知道,这真是非常少见的情形。通常,在找到理由之后,马烈丝的长女在执行惩罚时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崔斯特依旧站在主母的身边,但他悄悄地溜远了一步,僵直地站着,忍不住咬着下唇。不过,扎克看得出来,精灵少年的眼中依旧带着笑意。崔斯特的不拘小节并不只是因为年轻、缺乏经验的疏忽。
武技长跨出一大步,试图将主母的注意力从崔斯特的身上转移开来。“次子?”他假装吃惊地问道,一方面是为了安抚崔斯特的自豪,一方面是为了吸引马烈丝的注意力。“那么,现在也到了你接受训练的时候了。”
十分少见的,马烈丝竟然让怒气平息下来。“你只会负责最基础的,札克纳梵。如果崔斯特要取代诸梵的地位;他在学院中的归属就必须是卫士学校。所以他大多数的训练和指导都必须落在锐森身上,虽然他的魔法能力和知识十分有限,但我们也别无选择。”
“您确定魔法是他的专长吗,主母大人?”札克反应迅速地问。
“他看起来很聪明,”马烈丝回答道。她愤怒的瞪了崔斯特一眼。
“至少有些时候是这样的。维尔娜回报过他的天赋能力进步得超乎异常。况且,我们的家族需要一名新的法师。”马烈丝想起班瑞主母对于担任城中大法师的儿子的骄傲,下意识地大吼起来。在马烈丝主母上次和魔索布莱城的第一主母会面之后转眼间已经过了十六年,但是她从未忘记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术士学校是个很合理的选择。”
札克从颈袋中掏出了一枚扁平的硬币,轻轻一弹,让它在半空中旋转,并且飞快地将它抓住。“我们可以测验看看吗?”他问道。
“随你便,”马烈丝对于札克想要证明她的错误并不感到讶异。
札克瞧不起魔法,宁愿握着刀柄也不愿碰触发出闪电的水晶杖。
扎克走到崔斯特面前,并且将硬币交给他,“把它弹起来。”
崔斯特耸耸肩,不知道这段母亲和武技长之间的对话到底代表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听懂自己将来到底会走上什么道路,或者这术士学校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在意地耸耸肩,将硬币塞入拇指和食指之间,并且拇指将硬币弹到空中,轻松地接住了它。接着他把硬币还给札克,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仿佛在质疑这么简单的事情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武技长并没有接下硬币,只是从颈袋中掏出了另外枚硬币。“试着用两只手,”他把硬币递给崔斯特道。
崔斯特再度耸耸肩,轻松地将硬币弹起,并且再度接住它们。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7 13:09
札克转过头看着马烈丝主母。任何一名黑暗精灵都可以做得到,但是眼前的年轻人流畅、轻松的动作让人看来赏心悦目。札克用眼角注意着主母,又掏出了两枚硬币。一每只了一堆两枚,一次把四枚都丢上去,“他对崔斯特说。
四枚硬币弹入空中。四枚硬币随后也被接住。崔斯特全身只有手臂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双巧手,”扎克对马烈丝说。“这孩子是个战士的料。他属于格斗武塔。”
“我曾经看过法师做到这样的事情,”马烈丝不屑地说,爱惹麻烦的武技长脸上露出的胜利表情让她非常不悦。札克曾经是马烈丝的丈夫,在让位之后也常常是她床第之间的入幕之宾。他的技巧和敏捷的反应并不只限于武器这一方面。虽然札克纳梵带给她许多欢愉,马烈丝也因此饶了他不少次的性命,但相对的也让她头痛不已。
他是魔索布莱城武艺最高强的武技长,这是马烈丝无法忽视的另外一个事实;但是他对于蜘蛛神后的轻蔑,甚至是仇视的情感常常会让杜垩登家族陷入麻烦。
札克又再递给崔斯特两枚硬币。崔斯特觉得这游戏十分好玩,毫不迟疑的让它们飞入空中。六枚硬币弹入空中,六枚硬币落了下来,每只手中握着和原来的一样的三枚硬币,连位置都没有改变。
“双巧手,”札克再度强调道。马烈丝生母示意他继续下去,无法忽视这儿优雅动作所代表的惊人反射神经。
“你可以再做一次吗?”札克要求崔斯特。
崔斯特两只手分别开始动作,很快地就把硬币堆好,准备动作。
扎克示意他暂停下来,再掏出四枚硬币,让两边各变成五枚硬币。札克暂停片刻,观察年轻精灵意志集中的表情(同时也让自己的手多放在硬币上一段时间,好让它的温度增高,让崔斯特在黑暗之中可以清楚看见它们的形体)。
“把它们全部接住,杜垩登家族的次子,”他认真地说。“把它们全都接住,否则你就会进入卫士学校,学习魔法的地方。这可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崔斯特依旧只大概明白札克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可以从武技长认真的表情中看出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然后将硬币全部弹出去。他很快地分辨出它们的温度,专注在每一枚硬币上。头两枚毫无意外的落在他手心,但崔斯特从其它硬币的轨迹中看出来事情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崔斯特加闪电般的反射神经立刻开始运作,在原地转了一圈,双手如疾电般的在空中挥舞,变成一道模糊的影像。接着他突然停止不动,但直地站在札克面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札克和马烈丝主母交换着眼神,彼此都不太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斯特对着札克伸出手,缓缓地张开,孩子气的脸上露出渐渐扩散的自信笑容。
每只手中都有五枚硬币。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7 13:13
札克呼了一口气。即使是他,身为家族的武技长,也花了十几次的练习才成功地接到十枚硬币。他走向马烈丝主母。
“双巧手,”他第三次说。“他是名战士,而且我也没有多的硬币了。”
“他能够接到多少枚硬币?”马烈丝有些克制不住地追问道。
“我们可以堆多少枚?”札克纳梵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马烈丝主母大声笑出来,缓缓地摇摇头。她自己想要让崔斯特取代诺梵身为家族法师的地位;但是,她手下顽固的武技长如同以往一样改变了她的计划。“很好,札克纳梵,”她承认自己的失败。“次子是个战士的料。”
札克点点头,开始走向崔斯特。
“也许很快就会成为杜垩登家族的武技长,”马烈丝主母对着札克的背后说。她的讥讽让札克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有这样的身手,”马烈丝主母靠着她一贯的厚颜无耻再度抢回上风,“还会做不到吗?”
锐森,目前家族的诗父不安地变换着姿势。他知道,连杜垩登家族的奴隶们都明白,这家伙不是他的孩子。
“三个房间?”当崔斯特和札克进入杜垩登家族最南边的巨大练功房时,他忍不住问道。多彩的魔光球间隔着定的距离安放在这挑高的房间中,让整个房间都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这个练功房只有三个门:东人的是通往外面的房间,连接着家族的阳台;另外一个就在南边墙上,崔斯特的正对面,通往建筑中的最后个房间。那扇通往走廊的门,光从和克锁上的层层大锁看来,崔斯特就知道这条路不太常用。
“只有一个房间,”札克更正他。
“但是有另外两扇门,”崔斯特推断道,看着房间中的摆设。“都没有锁。”
“啊,”札克纠正道,“它们的锁是由每个人对此处的常识所打造的。”崔斯特似乎慢慢开始理解了。“那扇门,”扎克指着南方说,“通往我的房间。你可不会想要让我抓到你待在里面。另外一扇门是通往战棋室,只有战争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那么也许我会邀请你和我一起过去。不过,那天恐怕还要好几年才会到来;所以,在那之前把这个巨大的房间——”他将手挥了个大圆——“就当作你的象吧。”
崔斯特四下打量着,并没有被吓到。他大胆地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将这样的对待和王子见习生的生涯一起抛弃。不过,眼前的情况,把他甚至带回了一开始那十年岁月中,让他感觉好像又和维尔娜回到了神堂中。这间房间甚至没有家族的神堂那么大,对于这个精力旺盛的精灵来说也赚太小了。他的下个问题是皱着眉头低吼出来的。
“我要睡在哪里?”
“你的家,”札克若无其事地说。
“我要在哪里吃饭?”
“你的家。”
崔斯特的眼睛眯成一线,脸上的温度节节升高,在红外线的视线之下开始发亮。“我要在哪里…”他顽固地说,内心暗自下定决心要推翻武技长的逻辑。
“你的家,”在崔斯特来得及说完之前,札克就用同样的语调和音量回答了他的问题。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7 13:14
崔斯特双脚站稳,双手交叉在胸前。“这听起来很糟,”他低吼道。
“真希望对你来说不会这样,”札克也低吼回去。
“这有什么意义?”崔斯特开口道“你让我离开母亲身边——”
“你必须称呼她为马烈丝主母”札克警告道“你永远都得叫她马烈丝主母。”
“从我母亲——”
札克的下一个行动不是用言语纠正他,而是用紧握的拳头一挥。
崔斯特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才醒过来。
“第一课,”札克随意的靠在几尺之外的墙上。“是为你自己好。
你最好一直称呼她为马烈丝主母。“
崔斯特翻过身,想要用手肘撑起来,但很快就发现脑袋一离开地板就无族地转。札克抓住他,一把将他抱起来。
“这比接硬币难多了吧,”武技长解释道。
“什么?”
“挡住别人的攻击。”
“什么攻击?”
“同意吧,你这个顽固的孩子。”
“我是次子!!”崔斯特纠正道,他的声音又再度化成低吼,双手坚定地回到胸前。
札克的手又再度紧握成拳,崔斯特可没有粗心到忽略这个动作。
“你想要再睡一觉吗?”武技长冷静地问。
“家族的次子其实也是小孩子,”崔斯特聪明地妥协了。
札克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看来这会很有趣。“你也许会觉得待在这里的时间很快乐,”他领着崔斯特来到一个又长、又厚、装饰多彩(不过大多数的颜色都十分灰暗)的帘幕前。“但是你必须先学会控制你那张贱嘴。”札克猛力一拉,让帘幕飘落下来,露出了崔斯特所看过最惊人的武器陈列(许多比他年长的精灵也没看过这么多样的武器)。各种样式的长柄武器、剑、斧头、锤子以及许多崔斯特想象不到,甚至想像十到的武器都陈列在那精致的武器挂架上。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7 13:15
“检查看看,”札克告诉他。“花时间好好事受一下。看看哪种武器最适用,照着你的想法来选择。在我们完成训练之后,你会学着把每样武器都当作自己最信任的伙伴。”
崔斯特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每一样武器和它们所可能带来的乐趣。在他短暂的这辈子中,他最大的敌人就是无聊。
现在,看起来崔斯特似乎已经找到了对抗这敌人的武器。
札克走向自己的房间,认为这刚开始接触武器的笨拙时刻应该让他自己独处。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武技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年轻的崔斯特。崔斯特正缓缓地挥舞着一柄又长又重的戟,那武器的高度几乎比他高上两倍。尽管崔斯特花费全部的力量试图控制这柄武器,但它的惯性还是让他瘦小的身体止不住地弯向地面。
札克听见自己咯咯的笑声,但这笑声只是提醒了自己残酷的事实。他必须训练崔斯特成为战士,就如同之前的几千名黑暗精灵一样。他必须让他准备好面对学院的试炼,以及质索布莱城中危险的生活。他必须要把崔斯特训练成杀手。
这样的课程和这个年轻人的天性根本是背道而驰啊!札克暗地里想。崔斯特太爱笑了;他冷酷地将刀剑刺进另外一个生物心脏的景象让札克纳梵觉得反胃。不过,这就是黑暗精灵的生活模式,札克过去四百年中都无法抗拒的铁律。扎克把目光从把玩着武器的崔斯特身上移开,孤单走入房间,将门关了起来。
“他们一开始都像这样吗?”他在空旷的房间中自问。“所有黑暗精灵的孩子都拥有这种无辜、单纯、不受污染的笑容滩道这样的笑容无一幸免,都无法在我们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来?”札克走向小书桌,准备将遮住发光陶瓷球的布掀开来,照亮这房间。但是,崔斯特看见武器欣喜的景象拒绝从他的脑中消失,他改变主意走向门对面的那张大床。
“或者,崔斯特。杜垩登,你会和他们都不一样?”他躺在松软的床上,继续道。“如果你这么与众不同,那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血统,因为我的血脉在你的身体内流动吗?还是因为你和养母共处的那段时间?”
札克举手遮住双眼,考虑着这许多的问题。他最后终于决定,崔斯特和其它人都不一样,但是他不知道该感谢维尔娜,还是感谢自己。
一段时间之后,他陷入沉睡。但是这并没有让武技长获得多少的安慰。一个熟悉的梦境出现了,一段永远不会消退的生动记忆。
札克纳梵再度听见迪佛家族孩童的凄厉叫声,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社垩登家族士兵毫不留情地砍杀他们。
“他和其它人不一样!”札克从床上弹了起来,哭喊着。他擦去脸上的冷汗。
“他和其它人不一样。”他必须要这样相信。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9 14:13
第七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真的要试吗?”玛索吉询问道,他的声音带着极度的优越感和难以置信的语气。
艾顿邪异的目光转向眼前的学生。
“把你的气出在别的地方,无面者,”玛索吉躲开导师疤痕遍的面孔。“可不是我害你丧气的喔!我问这个问题是很合理的。”
“你已经学习魔法将近十年的时间了,”艾顿回应道。“但是你依旧害怕在术上学校的大师身边探索冥界?!”
“如果你真的是名大师,我也不会害怕,”玛索吉大胆地说。
艾顿不理对方的评论,就和过去十六年这个赫奈特家的家伙晓叨的时候一样置之不理。玛京吉是艾顿和外界的唯一牵连,玛索吉背后有一个势力强大的家族,而艾顿只有玛索吉。
他们走进艾顿屋子最上层的房间。那里只有一根蜡烛,光芒被整间房间中灰暗的挂毯和黑色的石砖及地毯给整个吸收过去。艾顿在一张小圆桌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把一本厚重的书放在面前。
“这个法术最好让牧师来施展,”玛索吉坐在没有脸孔的老师面前,抗议道“法师控制低层界,但亡者最好还是给牧师来管。”
艾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皱眉瞪了玛索吉一眼,扭曲的面孔在跳跃的烛光下更显得歪曲变形。“看起来我没有听话的牧师可以用,”
无面者讽刺地解释道。还是说你要再找另外一个第九层地狱的妖物来帮忙?“
玛索吉靠回椅子上,无助而且同情地摇摇头。艾顿说得有道理。
一年以前,无面者召唤来一只冰魔,想要寻求答案。这个邪恶的家伙把整个房间冰冻起来,温度低到在红外线光谱下黑得发亮,还打破了一大堆价值连城的炼金术器材。如果玛索吉没有召唤来那只魔豹来诱开冰魔的注意力,恐怕他和艾顿都没办法活着逃出那房间。
“好吧,”玛索吉只好妥协道,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叫出你的幽灵,尽管问你的问题吧。”
艾顿并没有忽略玛索吉袍子不由自主的一阵抖动。他瞪着那学生片刻,又回去继续施法的准备。
随着艾顿施法的准备慢慢完成,玛索吉的手也下意识地伸向口袋,握着和艾顿获取无面者身份同一天取得的玛瑙猎豹雕像。这个小小的雕像上面附着一个强力的咒文,可以让持有者召唤一只强壮的猪豹。玛索吉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这雕像,因为他不清楚这咒文的限制和潜在的危险。“只有在别无选择的时候。”玛索吉提着这样东西,静静地提醒自己。真奇怪,为什么每次和艾顿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别无选择呢?学徒忍不住要想。
艾顿虽然表面看起来十分勇敢,但他内心其实和马索吉一样担心。亡者的灵魂虽然不会和冥界的妖物一样拥有强大的破坏力;但是,在他们受尽折磨的日子里,他们可能更为残酷、更为狡诈。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9 14:15
不过,艾顿还是需要答案。在过去的十五年中,艾顿透过了所有可能的管道,询问过大师和学生们一切有关迪佛家族被灭门的消息;当然,都是利用迂回的方式。许多人知道那晚的谣传,有些人甚至对当晚敌对家族所使用的战术知之甚详。
不过,没有人会指明是那个家族的手。在魔索布莱城中,即使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实,但是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之下,没有人会指名道姓地说出是那个家族下的干。如果有如山的铁证可以逼迫执政议会采取行动,执行他们残酷的正义,那么动手的家族就被消灭了。
但是在对迪佛家族这样成功的攻击之下,指控对方的人可能反而会受到蛇鞭毫不留情的惩罚。
“不要造成众人的尴尬”,也许是黑暗精灵城市中比任何形式的荣誉都要重要的指导原则,他们的正义与公理,都是照着这样的规范在运作的。
艾顿现在只好用其它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开始他试着向冥界寻求答案,而冰魔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结局。现在,艾顿手中拥有一样可以结束他挫折的东西:那是一本由地表的法师所撰写的秘法。在黑暗精灵的社会中,只有罗丝女神的牧师可以和亡者的领域打交道。
艾顿从术士学校的图书馆中找到这本书,并且,他相信自己已经翻译了足够的内容,可以进行一次和灵界的沟通。
他揉搓着双手,小心地打开做好记号的那一页,再把那段咒文读了最后一次。“你准备好了吗?”他问玛索吉说。
“没有。”
艾顿不管那家伙永无止尽的冷嘲热讽,将手平放在桌上。他慢慢地陷入最深沉的祈祷冥想状态中。
“费。阴拿……”他一不小心发错了音,只好停下来清清喉咙。虽然玛索吉没有仔细地研读那段咒语,但是他也听得出其中的错误。
“费。阴暖德。敌冥……”另外一次暂停。
“天哪,”玛索吉压低声音抱怨道。
艾顿的眼睛圆睁,瞪着那恼人的学生。“这是翻译,”他皱眉道。
“是从人类法师的奇怪语言翻译过来的!”
“垃圾,”玛索吉不屑地说。
“我面前摆着的是地表世界中一名法师的专用法术书,”艾顿耐心地说。“根据那名把法术书偷出来,卖给我们的半兽人保证这是一名大法师的。”他恢复镇定,摇摇秀掉的脑袋,试图回到原先的冥想状态。
“一个单纯、愚蠢的半兽人可以从大法师手上偷走法术书,”玛索吉轻蔑地覆颂,让这夸张的描述说明自身的荒唐之处。
“那法师已经死了!”艾顿大吼道。“这本书是真的!”
“是谁翻译的?”玛索吉冷静地回答。
艾顿拒绝再和他争辩。他不理马索吉脸上促狭的表情,再度开始吟唱咒语。
“费。阴暖德。敌冥。敌苏。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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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16
玛索吉无聊得快要昏倒,正试着复习刚上的课程,希望自己的笑声不会干扰到艾顿。他一点也不认为艾顿的尝试会成功,但是他可不想要打断这白痴出洋相的机会,免得要从头再听一遍那奇怪的咒语。
一段时间之后,当玛索吉听见艾顿兴奋的低语:“吉娜菲主母?”
他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所发生的情况。
的确,一阵不寻常的绿烟出现在蜡烛的火焰上,慢慢成形。
“吉娜菲主母!”当召唤术完成之后,艾顿惊讶地低呼。漂浮在他面前的影像毫无疑问的就是他死去母亲的面孔。
那灵魂扫视着房间,十分迷惑地问道。“你是谁?”它缓慢地说。
“我是艾顿。艾顿。迪佛,您的儿子。”
“儿子?”那灵魂问道。
“我不记得有这么丑陋的儿子。”
“这是伪装,”艾顿飞快地回答,回头看着玛索吉,预料他会照惯例发出讪笑声。如果玛索吉在这之前对他有所怀疑,那他现在流露的则是完全不同的尊敬。
艾顿微笑着继续道,“只是种伪装,这样我才能够光明正大地在城中行走,向我们的敌人复仇!”
“什么城市?”
“当然是魔索布莱城。”
那灵魂看来依旧无法理解。
“您是吉娜菲吗?”艾顿追问道。“吉娜菲。迪佛主母?”
灵魂的面孔扭曲成一团,考虑着这问题。“我想……我曾经是。”
“魔索布莱城的第四家族,迪佛家族的主母,”艾顿提示道,显得更为兴奋。“罗丝女神的高阶祭司。”
一提到蜘蛛神后的圣名,让那灵魂豁然开朗。“喔,不要!”它畏缩地说。吉娜菲现在记得了。“你不应该这样做的,我丑陋的儿子!”
“这只不过是个伪装而已,”艾顿插嘴道。
“我得要离开你了,”吉娜菲的灵魂紧张地四下打量,继续说道。
“你必须赶快释放我!”
“但是我需要从你那边知道一些消息,吉娜菲主母。”
“不要这样叫我!”那灵魂尖叫道。“你不明白!罗丝女神对我……”
“若上麻烦了。”玛索吉心不在焉地说,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我只要一个答案!”艾顿追问道,拒绝让另外一次获知敌人姓名的机会就这样从手中溜走。
“快点!”那灵魂尖叫着。
“告诉我摧毁迪佛家族的敌人。”
“敌人?”吉娜菲思索着。“是的,我还记得那邪恶的一晚。就是——”
蜡烛的火焰开始摇动变形,让吉娜菲的影像扭曲,最后句话变成模糊不清的呓语。
艾顿猛然站了起来。“不行!”他大吼道。“你定要告诉我!我们的敌人有哪些人?”
“你要把我算做一个吗?”那影像用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声。这声音中所隐含的力量让艾顿瞬间血色全无。那影像开始扭曲变化,成为某种比艾顿的面孔还要丑陋的东西。那是在凡间从没有人经历过的恐怖。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9 14:18
当然,艾顿不是牧师,所以除了男性所能够学到的浅薄知识之外!他从来没有深入研究过黑暗精灵的宗教。不过,他依旧知道现在漂浮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怪物;因为它看起来像是一段不断融化、黍稠的蜡条:这是蜡融妖,罗丝女神的侍女。
“你胆敢打搅吉娜菲所受的折磨?”蜡融妖咆哮道。
“该死!”玛索吉低声说,缓缓地钻进黑色的桌布下。即使像他这样不相信无面者,也万万想不到这个烂脸的家伙会意上这么大的麻烦。
“但是……”艾顿结巴地说。
“再也不准插手魔域,软弱的法师!”蜡融妖怒吼道。
“我不是故意要冒犯深渊魔域,”艾顿虚弱地抗议。“我只是想要——”
“和吉娜菲谈话!”蜡融妖大喊着。“罗丝女神亡故的女祭司。你想她的灵魂会到哪里去?愚蠢的男性!难道是在奥林帕斯,和那些地表精灵的伪神一起享清福?”
“我不这样想……”
“你有动脑想过吗?”蜡融妖低吼道。
“没有。”玛索吉偷偷地回答,小心地尽量远离这个妖物。
“再也不准插手魔域的事情,”蜡融妖最后一次警告道。“蜘蛛神后可不会对大胆冒犯的男性网开一面!”那生物的面孔不断肿大,远远超过了那阵烟雾的范围。文顿听见一种咕噜咕噜的怪声,他踢翻了凳子,不停地往后退,一直到背靠在墙上为止;当他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遮住脸。
蜡融妖的嘴巴不停扩张,吐出一大堆的小东西。他们飞到艾顿的身上,轮在他身体四周的墙壁上。是石头吗?没有面孔的法师困惑地想。那些东西攀住文顿的抱子,开始朝向他露出的脖子爬。是蜘蛛——一大群八条腿的怪物冲进小桌子底下,让玛索吉紧张得滚了出来。他忙乱地站起身,转过头,看着艾顿慌乱地浑身乱抖,用力地踩踏着,试着要躲开大多数的蜘蛛。“不要杀死他们!”玛索吉尖叫道。
“我们不应该冒犯圣虫——”
“叫那些牧师和他们的规定去死吧!”艾顿尖声回答。
玛索吉别无选择地耸耸肩,伸手过袍子里面掏出当年杀掉无面者的双手十字弓。他看着这把强力的武器以及地面上到处乱爬的小蜘蛛。
“威力会不会太大了?”他大声地问。由于没有人回答,他自顾自地耸耸肩,对准目标发射了。
沉重的箭关在艾顿的肩膀上画出深深一道血痕。法师不可置信地看着伤口,怒目瞪着马索吉。
“你肩膀上有一只蜘蛛,”他解释道。
艾顿的表情并没有改变。
“不懂得感恩图报?”玛索吉大吼道。“愚蠢的艾顿,所有的蜘蛛都在你那一边。还记得吗?”玛索吉转过身要离开,同时又回头大喊道,“祝你踩蜘蛛顺利,”他伸出手准备握住门把,走到另外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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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19
但是,那扇门突然变成吉娜菲主母的面孔。她脸上挂着笑容,配上大得不可思议的血盆大口,一条又长又湿的舌头伸出来,舔得玛索吉一头一脸黍液。
“艾顿!”他大喊着靠在墙壁上,试图躲开那恶心的长舌头。他注意到法师正集中注意力准备施法。一大群的蜘蛛饥渴地追着艾顿的味道往脸上爬,而他正尽全力的保持心神专一。
“你死定了。”玛索吉摇摇头,理所当然地评论道。
艾顿挣扎着念诵咒女,强自压抑对于这些八脚怪物的恶。感觉,硬是逼着自己完成整个法术。在这么多年研究魔法的岁月中,他绝对想像不到现在要做的事情。即使只是提到这样的情况,也会让他笑得人仰马翻。现在,这和被蜡融妖吞食的厄运比起来,已经算是比较好的选择了。
他对着脚边丢出了一颗火球。
玛索吉浑身烧得赤裸精光,连毛发都被烧掉了;不过,他还是连滚带爬地撞穿门,逃出了里面的灼热炼狱。全身是火的艾顿旋即跟着冲出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扑熄熊熊燃烧的火焰,并且将衣服三把两把地脱了下来。
当玛索吉看着艾顿扑灭身上的火焰时,一个欢愉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忍不住把从这悲剧性的一刻开始之后就一直萦绕不去的念头说出口:“当年他还困在蜘蛛网里面的时候,我应该把他给杀掉才对。”
一段时间之后,在玛索吉回到房间研读教材之后,艾顿戴上代表他是学院中大师的装饰用金属护腕,悄悄地溜出了术士学校。他走到提尔。布里契往下的宽大阶梯,坐下来静静欣赏着魔索布莱城的景色。
即使身临这雄伟的景色,也无法让艾顿将心思从最近的失败上移开。他花了十六年的时间,舍弃了一切的野心和欲望,全心全心地想要找出灭他满门的家族。他也整整失败了十六年。
他思索着自己到底还要花费多少的时问和精力。如果把玛索吉算做他唯一的朋友,这个朋友也已经快要完成他在术士学校的学业。
当玛索吉毕业回到赫奈特家族之后,自己要怎么办?
“也许我应该一直继续伪装下去,”他大声地说,“最后被某个野心勃勃的学生所杀,就像我们杀死无面者一样。不知道那个学生会不会自毁容貌,取代我的地位!”艾顿一想到这讽刺的情况,无奈的嘴唇就忍不住发出沙哑的笑声。术上学校的“无面大师”。学院的主母教长要多久才会起疑?一千年?一万年?或者无面者可能比魔索布莱城还要长命?担任大师并不算是太糟糕的生活模式,艾顿这样想。
许多黑暗精灵会愿意牺牲许多来换取这样的荣耀。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9 14:23
第八章 同族
札克以一连串的低段刺击步步进逼。崔斯特想要快速地后退,恢复平衡;但对方毫不放松的攻势紧跟着他的每一个步伐,他的每一招都被压制,只能被动地防御。崔斯特的刀柄常常因为这样反而比刀锋还要接近札克。
札克迅速地一躬身,钻进了崔斯特的防御姿势中。
崔斯特将两把弯刀迅速地交叉回防,但他必须要猛然直起身才能够险险闪开武技长同样快速的突袭。崔斯特知道自己中计了,下一步札克多半会把全身的重量部移向后腿,两把剑同时撩向崔斯特的下体。
崔斯特咒骂了一声,将弯刀一转猛力往下压,想要用交叉的双刀接住老师的攻势。但崔斯特下意识的一迟疑,没有完全拦住老师的武器,被迫往后跳开。这一下的迟疑让他大腿内侧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中招处热辣辣的十分难受。他气愤地将两把弯刀都丢到地上。
札克第一个反应和他一样也是往后跳开。他把剑平贴在身体两侧,脸上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你应该躲得过这一招的,”他直截了当地说。
“这招不应该这样挡,”崔斯特回答道。
札克以剑尖支着地面,把身体倚靠上去,等待对方做进一步的解释。在过去,札克曾经因为同样粗鲁的举动而打伤、甚至杀死自己的弟子。
“交叉下压可以阻挡住这招式,但有什么好处呢?”崔斯特继续道。“当我这一招式结束之后,我的刀尖位置太低,不可能作出任何有效的攻势,而你却可以往后退,拉开我们的距离。
“但你的确挡住了我的攻击。”
“却必须面对下一次的攻击,”崔斯特争辩道。“交叉下压所能争取到的机会最多不过是双方平手。”
“是的…”札克回答道,不太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眼前的学生。
“你忘了自己教过我的!”崔斯特大喊道。“你不停的洗脑,告诉我每一个招式都必须占到优势,但是我看不出来交叉下压能够争取到什么优势。”
“你为了方便,只引用我教你的前半句话,”札克皱眉道,变得一样生气。“要用就用整句话,否则就别用!‘每个招式都应该占到优势,或者是能够抵消一次劣势。’交叉下压可以挡住双段下刺去,如果你的敌人胆敢用这么冒险的攻击,那他一定占了很大的优势!在这个时候,能够获得平手的机会要好得多了!”
“这防御就是不对。”崔斯特顽固地说。
“拿起你的武器,”札克对他低吼道,满身杀气地往前跨出一步。
崔斯特迟疑了片刻,札克冲向前,剑锋直指对方的心口。
崔斯特弯下身!捡起弯刀,站起身面对一连串的攻势,心中不明白这到底是另外一课或者是真正的攻击。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9 14:24
武技长怒气冲冲的进逼,格挡住对方的每一次反击,逼得崔斯特绕圈退避。崔斯特防守得滴水不漏,但是渐渐地注意到一个熟悉的模式,对方的攻击不停地往下降,再一次的逼着崔斯特用弯刀架位同样的攻击。
崔斯特知道札克想要用行动而不是言语来证明他的观点。不过,从武技长脸上的怒气看来,崔斯特实在不太能够确定他会多认真。如果札克证明他的观点是正确的,这次会不会同样的攻向崔斯特的胯下?或者是他的心脏?札克冲向前,再度一躬身,崔斯特浑身紧绷地直起身。“双段下刺击!”武技长低吼道,双剑钻了进来。
崔斯特已经准备好面对这招式。他施展了交叉下压,听到自己的武器和对方武器的撞击声,忍不住露出狡猾的笑容。崔斯特只用单刀来施展这招式,认为这样就足够压制住和克的双剑。崔斯特现在空出了一只手,手腕轻轻使力,将刀锋回转,迂回地施出反击。
崔斯特一反转手腕,札克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他早就怀疑崔斯特会这样做。札克把最靠近崔斯特下压刀柄的剑往下压到地面。不知情的崔斯特还在持续对着格档的弯刀出力,因而失去了平衡。崔斯特飞快的反应让他不至于踉跄太远的距离,不过也让他的指节重重的敲击到地面。他依旧相信自己已经把札克骗入了陷讲,他可以完成这次完美的反击。他再往前跨了一步,终于恢复了平衡。
武技长一伏地,闪过了崔斯特弯刀的弧线,一个扫堂腿敲中了对方毫无防备的腿弯。在崔斯特意识到这攻击之前,自己就已经仰天倒在地上。
札克猛地终止自己的来势,一翻身站了起来。在崔斯特搞清楚这迅如闪电的反击之前,札克就已经低头看着他,剑尖在他的喉咙上画出一道剧痛的血痕来。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札克抵吼道。
“这样的防御是错误的,”崔斯特回答道。
扎克由衷地哈哈大笑。他把武器一丢,伸手将这顽固的学生拉起来。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眼前崔斯特淡紫色的双眸。札克对于崔斯特轻而易举的动作感到十分讶异,他使用双刀的样子仿佛那对武器是他手臂的延伸一样。崔斯特只不过受了几个月的训练,但是他已经能够像大师一般,轻易使用杜垩登家族兵器库中的每一种武器。
特别是这对弯刀!这是崔斯特最趁手的武器,它们弯曲的刀锋让他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闪电攻击更为眼花镣乱。有了这对弯刀在手,这位还不过只是个孩子的黑暗精灵就能够击败学院中半数的战士。只要一想起崔斯特在接受过完整的训练之后能够有多高强的身手,就让利克禁不住感到背脊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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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26
让札克纳梵仔细思量的不只是崔斯情的体格和潜力。真正让利克吃惊的是崔斯待的个性的确和一般的黑暗精灵不同。崔斯特的个性十分天真,而且也不像一般人那样的狡诈。札克光看着崔斯特就忍不住感到由衷的骄傲。从所有的方面看来,这名年轻的黑暗精灵和札克拥有完全一样的信念,而这种道德感在魔索布莱城中可说是少之又少。
崔斯特也注意到这样的关连,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和札克的特立独行在邪恶的黑暗精灵世界中有多么的独特。他意识到“札克叔叔”和他所认识的其它人都不一样,虽然这所谓的其它人不过是他的家人和几名家族的士兵。札克当然和崔斯特的大姐布里莎有很大的不同;后者对于罗丝女神的宗教有种近乎疯狂、盲目的强烈野心。札克当然也和崔斯特的母亲,马烈丝主母有所不同;自为她对他所说的每句话几乎都是命令。
扎克能够对不让任何人痛苦的情况发笑。他是崔斯特所遇到第位对目前的权力和地位满意的黑暗精灵。札克是崔斯特听到的第一个会笑的黑暗精灵。
“这是个不错的尝试,”武技长对崔斯特失败的反击下了结论。
“在真正的战斗中,我早就已经死了,”崔斯特回答道。
“当然,”札克说,“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训练的原因。你的计策非常高明,时机掌握的精准无比。只不过情况料错了。我依然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尝试。”
“你早就料中了,”崔斯特说。
札克微笑点点头。“也许,这搞不好是因为我看过其它的学生用过同一招。”
“对付你?”崔斯特询问道,因为自己的点子竟然不是独创的而感到有些丢脸。
“不太算,”札克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我用和你一样的角度目睹这样的招式,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崔斯特的脸又再度亮了起来。“我们的想法一样,”他评论道。
“的确,”札克说,“但是我的实力中包含了数世纪以来累积的知识,您这辈子恐怕也不过只有我的十分之一而且。相信我,年轻的学生。交叉下压是个正确的防御格式。”
“也许吧,”崔斯特回答道。
札克忍住笑说,“当你找出更好的招术后,我们可以再试试看。
在那之前,就先相信我吧。我训练过的战士多到我都记不得;这包括了所有杜垩登家族的士兵,还有我当年在格斗武塔担任教头的时候所教过的学生。我教过锐森,你所有的姐姐,和你的两位哥哥。“
“两位?”
“我……”札克好奇地瞄了崔斯特一眼。“我明白了,”片刻之后他说。“他们根本做得告诉你。”扎克思索着这里到底是不是告诉崔斯特真话的好地方。他很怀疑马烈丝主母到底在不在乎;她没有告诉崔斯特只是因为她认为诸梵的故事不值一提。
“没错,两位。”札克决定对他解释。“当你出生的时候,你有两位哥哥:你认识的是狄宁;另外年纪比较长的是诺梵,拥有强大魔力的法师。诸梵在你叭叭坠地的那天晚上被杀了。”
“是因为对抗矮人和残暴的侏儒吗?”崔斯特睁大双眼的表情仿佛像是孩子要求父母再多说一些恐怖的床边故事一样。“他那时正在防守这座城市免受邪恶的征服者或是怪兽的攻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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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28
札克百般不愿意破坏崔斯特纯真的天性。“把年轻人埋葬在谎言之下,”他压低声音道,但他给予崔斯特的答案只是,“不是。”
“那么是对抗更邪恶的敌人吗?”崔斯特追问道。“地面上来的残暴精灵?”
“他是死在黑暗精灵的手中!”札克恼怒地说,瞬间夺去了崔斯特无邪双眼中好奇的光芒。
崔斯特踉跄地后退,考虑着这个可能性,扎克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年轻面孔上流露出的困惑和质疑的表情。
“和另外一座城市的战争片崔斯特阴郁地问。”我没听说……“
札克认为到此为只就好了。他转过身,悄悄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就让马烈丝或是她的手下来破坏崔斯特的天真吧。在他身后,崔斯特把下半段的问题给吞了回去,明白今天的课程和对话都已经结束了。同时,他也明白刚刚发生了一件日后将会很重要的事情。
武技长和崔斯特日夜不休地练习,一周复一周,一月复一月。时间变得毫不重要,双方都奋战到精疲力尽才罢休。只要一恢复体力,他们又马不停蹄地立刻回到训练场上。
在第三年,崔斯特十九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和武技长对抗数小时而不会落败,甚至在许多次的练习中可以采取主动的攻势。
这些日子对札克来说是难得的享受。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遇过拥有和自己势均力敌潜力的对手了。札克这辈子以来第一次,听见在训练场中金铁交鸣声之后伴随着轻松的笑语声。
他看着崔斯特长高长壮,变得聪明、意志更集中。即使在他接受训练的第一年结束时,学院的教官恐怕都很难和他打成平手。
只要他一想起学院的行事作风。黑暗精灵的道德规范,以及这会对他的得意门生造成什么影响;他对此的自做就会马上烟消云散。
他们会想尽办法偷走崔斯特淡紫双眸中的笑意。
有一天,险恶的黑暗精灵社会化成马烈丝主母的身份来造访他们。
“以尊敬的口吻来称呼她,”当玛雅宣布主母的到来时,札克警告崔斯特道。武技长迅疾跨前数步,私下先迎接杜垩登家族的大家长。
“您好,主母大人,”他鞠躬道。“不知为何有幸让您大驾光临?”
马烈丝主母对她露出笑容,看穿他的彬彬有礼。
“你和我的儿子在这边花了许多时间,”她说。“我来看看他的进步如何。”
“他是个不错的战士,”札克对她保证。
“他一定得是才行,”马烈丝咕哝道。“一年之内他就要进入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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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29
札克因为这段话而眯起了眼睛,皱眉道。“学院从来没有收过这么高强的剑手。”
主母走过他,来到崔斯特面前。“我不怀疑你对于剑术的擅长,”
她对崔斯特说!不过,同时她也瞄了札克一眼。“你的体内天生就流着剑客的血液。但是,黑暗精灵战士还需要别的特质,关键在于战士的内心。也就是战士的行为!”
崔斯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在过去的三年中,他只见过主母几次面,这其间从来没有交谈过。
札克看见了崔斯特脸上迷惑的表情,害怕男孩会像马烈丝主母预料的一样说溜嘴。那么马烈丝就有理由不让札克继续教导崔斯特,同时狠狠地羞辱他,最后再把崔斯特交给狄宁或是其它的冷血杀手。札克也许是剑术上最强的老师,但既然现在崔斯特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武器;马烈丝想要改造他的心灵。
札克不敢冒这个险,他太珍惜自己和崔斯特之间的时光了。他从镶满珠宝的剑鞘中拔出剑,冲过马烈丝主母身边,大喊着,“年轻的战士,让她看看!”
一看到老师对他冲了过来,崔斯特的眼中立刻燃起了火焰。他的弯刀一瞬间就出现在手中。
幸好他的动作够快!札克身上的杀气是前所未见的,即使连那次教导他交叉下压防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怒气冲天。当双创和双刀撞击的时候,青白色的火花四下喷溅,崔斯特不由自主地后退,双臂因为这猛烈的撞击而隐隐生痛。
“你在干……”崔斯特试着问。
“让她看看,”札克低吼道,一次又一次地挥剑进攻。
崔斯特惊险地躲过原本会将他砍成两半的一台。不过,震惊和迷惑依旧让他只采守势。
札克荡开崔斯特的两柄弯刀,等到他防御大开的时候,出其不意的一脚飞出,正中崔斯特的鼻梁。
崔斯特听见鼻梁骨折断的劈啪声,感觉到温暖的血液淌了下来,甚至流进喉中。他一个弯身,立刻翻滚开来,想要在恢复清醒之前尽量和眼前这疯狂的对手保持距离。
他看见札克就在不远之处步步进逼。“让她看看!”札克每走一步,怒火就更加高涨。
崔斯特的肌肤上染着妖火蓝色的光芒,让他成为明显的目标。
他做出了唯一可能的反应:对着自己和札克掷出了黑暗结界。崔斯特隐约的感觉到武技长的下一个招数,立刻趴在地上,再度翻滚出对方的攻击范围,同时将脑袋紧贴地面。这是个聪明的选择。
一发现到这团黑暗结界,札克立刻浮上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的将双剑对着崔斯特脑袋的高度横劈过去。
当崔斯特终于离开那团黑暗结界后,回头一看,只见到札克的小腿露在黑雾之外。他不需要再看到其它迹象就明白老师盲目中发出的致命攻击。如果崔斯特没有立刻趴下来,可能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9 14:30
愤怒取代了迷惑。当札克从空中落地,冲出黑暗结界时,崔斯特的怒气带领着他再度和老师交锋。在他撞上札克之前,猛地一旋身,手中的弯刀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咽喉,另一把弯刀则疾如闪电地刺了出去。
札克闪开了刺向他的那桶弯刀,反手一剑格开了随即劈来的另一柄刀。
崔斯特的招式还没结束。他立刻发动了一刀接一刀绵密不断有如暴雨一般的刺击,逼得札克不停后退,直追人那魔法的黑暗半径中。现在他们只能倚靠无比灵敏的听觉和本能来作战了。札克终于止住了退势。但崔斯特的双腿立刻开始出击;只要能够维持刀势,他的脚就挟着烈风踢向对手身上的任何一处。甚至有一脚直接突破了札克的防御,踹得武技长一口气缓不过来。
双方又再度脱离了黑暗的半径,札克现在也成为了妖人标示出的目标。武技长对于得意门生脸——所露出来的恨意感到无比的反胃;但是,这次他意识到,两方都没有其它的选择。这场格斗必须要真实,必须要丑恶。渐渐的,札克将自己的节奏放慢,慢慢消耗被愤怒蒙蔽了理智的崔斯特宝贵的体力。
崔斯特毫不畏惧、毫不疲倦地继续攻击。札克故意让他看见其实并不存在的破绽,崔斯特总是想也不想的就往破绽发出一刀、踢出一腿。
马烈丝主母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奇观。她无法忽视札克给他儿子的训练;崔斯特的体能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战士了。
札克知道,对马烈丝生母来说,单只有使用武器的知识是不够的。札克必须要尽一切可能不让马烈丝和她儿子讲话。她可不会欣赏儿子的心态。
札克可以看出来,崔斯特已经疲倦了。不过,更进一步的观察,他也发现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伪装出来的。
“来吧,”他低声嘟哝道,突然之间脚踝“扭”到了,在挣扎着保持平衡的同时,他的右手往外挥舞,滴水不露的防御中露出了一个崔斯特无法抗拒的空隙。
预料之中的攻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刺进破绽,札克的左手回防,锵的一声把崔斯特的弯刀撞脱了手。
“哈!”崔斯特早就预料到这一招,立刻开始他的第二招。剩下的那把弯刀切向札克的左肩,刺进对方前一招防御所留下来的空隙。
但是崔斯特这一把刚发出去,札克就蹲了下来。崔斯特随着崔斯特一刀挥空,札克立刻弹了起来,剑柄往右一挥,正好敲中崔斯特的面门。震昏了的崔斯特呆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剩下的那一把弯刀掉落在地面,无神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前方。
“陷讲中的陷阱还加上一个陷讲!”札克冷静地解释道。
崔斯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9 14:32
当札克走到他身边之后,马烈丝主母表示赞许的点点头。“他已经可以进入学院了,”她评断道。
札克的脸色一变,没有回答。
“维尔娜已经先进入学院了,”马烈丝继续道。“她担任的是蜘蛛教院——也就是罗丝女神的传道所中的教师。这是很高的荣誉。”
札克明白,也是杜垩登家族的荣耀,不过他聪明地把这个想法藏在心中。
“狄宁很快也会离开,”主母说。
札克相当惊讶。同时有两名孩子在学院担任教师,“你一定非常努力才能够获得这样的推崇,”他大胆地说。
马烈丝主母笑着说。“欠下别人一些人情,也让人还了一些人情。”
“为了什么?”札克问道。“要保护崔斯特吗?”
马烈丝大笑道。“从我所看到的景象,崔斯特还可以保护这两个人!”
札克紧咬下唇。狄宁依旧在技巧上胜过崔斯特两倍,在残暴上则更胜过他十倍。札克知道马烈丝一定有其他的动机。
“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八大家族中的三个家族将会有四名以上的子女出现在学院中,”马烈丝主母承认道。“班瑞主母的亲生儿子会和崔斯特就读同一班。”
“原来你的野心还不只于此,”札克说。“那么在马烈丝主母的领导下,杜垩登家族还会攀升到多高的地位!”
“爱讽刺人的坏习惯会让你的舌头不见的,”主母警告道。“如果我们放弃这个可以更了解对手的机会,那么我们就实在太笨了!”
“八大家族,”札克感兴趣地说。“要小心,马烈丝主母。不要忘记那些排名在我们之后的家族。有个名叫迪佛的家族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
“不会有来自下面的攻击,”马烈丝轻蔑地说。“我们是第九家族,但是展露出来的实力只输给少数的几个家族。没有人会从背后偷袭我们,在我们之前还有更容易摧毁的目标。”
“而且我们都会获利,”札克插嘴道。
“这就是重点了,对吧?”马烈丝问道,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札克根本不需要回答;主母明白他的感受。他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
“少说话,你的下巴会好得快一点,”札克在稍后独处的时候对崔斯特说。
崔斯特瞪了他一眼。
武技长摇摇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说。
“我原先也这么以为,”崔斯特含糊地说。
“那再仔细想清楚,”札克皱眉道。“你真的认为马烈丝主母会让这样的关系发生在她的武技长和她天赋异秉的儿子之间吗?你是个黑暗精灵,崔斯特。杜垩登,还有着贵族的血统。你本来根本不会有任何朋友的!”
崔斯特浑身一额,仿佛当面被打了一个巴掌。
“至少不是公开的,”札克轻拍着年轻人的肩膀。“朋友就等于弱点,没有人会接受的弱点。马烈丝主母永远不会接受……”他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是在吓唬自己的门生。“好吧,”他静静地说,“至少我们两个知道自己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怎么搞的,对崔斯特来说,这样并不够。
粉色小猪
发表于 2005-9-9 14:34
第九章 家族
“快点来!”在经过一整天的攻防练习之后,札克傍晚的时候对崔斯特说道。从武技长的紧张语调、以及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等待崔斯特的情况看起来,崔斯特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他最后终于在杜垩登家族的阳台上追到了札克,玛雅和布里莎已经在那边等待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崔斯特问道。
札克把他拉近,指着这个巨大的洞穴,一直到城市的东北边。刺眼的光芒不停地闪烁着,一道火柱直冲洞顶,随即消失的无声无息。
“一次攻击,”布里莎漫不经心地说。“小家族,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札克注意到崔斯特迷惑的表情。
“一个家族攻击另外一个家族,”他解释道,“也许是复仇,不过多半是正因为想要提升自己家族在城市中的排名。”
“这场战斗已经拖得太久了,”布里莎评论道,“各种光芒闪烁不停。”
札克继续为困惑的家族决于理清眼前的景象。“攻击者应该把所有的战斗都限制在黑暗的范围之中。眼前这样的景象代表防御的家族早就做好了准备。”
“攻击的一方恐怕不太顺利,”玛雅同意道。
崔斯特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事情。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家人谈论这件事情的态度。他们对这情形非常冷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期之中。
“攻击者不能留下任何目击证人,”札克对崔斯特解释道,“否则他们将会面对执政议会的怒气。”
“但我们就是目击者,”崔斯特说道。
“不对,”札克回答道。“我们是旁观者,这场战斗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受害家族的贵族才拥有指控攻击者的特权。”
“要有贵族活下来才成,”布里莎很明显地正享受着眼前的景象。
在那一刻,崔斯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新发现。不管他当时心中是什么感觉,他都无法把视线从这场战斗的景象上移开。
杜垩登家族的大院仿佛沸腾一般,所有的人,包括了土兵和奴隶,都抢着要找最好的观景点;捷足先登的人则对着那些晚到一步的家伙大声描述着战斗的景象。
这就是黑暗精灵社会的浮世绘,虽然在杜垩登家族的这名年轻人心中看起来是罪大恶极的景象,但崔斯特却不能否认这一晚所带来的兴奋。崔斯特也无法忽视阳台上身边三个人脸上挂着的欢愉表情。
艾顿再一次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确认所有会牵扯上一丝一毫亵渎意味的物品或书籍都安全地藏了起来。他正在等待一名主母的造访,对于和蜘蛛教院没有关连的学院大师来说,这是很少有的情况。
艾顿对于席娜菲。赫奈特主母此次造访的目的感到十分好奇;她是城中的第五家族老大,和艾顿同谋的玛索吉母亲。
楼房最外面房间的石门上传来了敲门的声响。他顺顺袍子,又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在艾顿赶到之前,那扇门就自己打开了,席娜菲主母步入房中。即使刚从完全的黑暗中踏入艾顿房中的烛光照耀下,她也并没有展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席娜菲比艾顿想像中的要矮小,即使以黑暗精灵的标准来说都嫌太小了些。她站直身大概只有四尺高,根据艾顿的目测,体重多半不超过五十磅。不过,艾顿提醒自己,她是名主母,弹指之间就可以施展出致人于死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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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35
艾顿恭顺地低下头,说服自己这次的造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不过,当玛索吉走到母亲身边,脸上挂着诡诈的笑容时,他的自信心突然消失了。
“赫奈特家族向你问候,加尔卢司,”席娜菲主母说。“我们上次聊天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加尔卢司?”艾顿压低声音咕哝道。他清清喉咙,掩饰自己的惊讶。“我向您请安,席娜菲主母,”他结结巴巴地说。“有这么久了吗?”
“你应该回家里来的,”主母说。“我们一直把你的房间空下来。”
“我的房间?”艾顿开始觉得一肚子酸水往喉咙冲。
席娜菲并没有忽略这怪异的反应。她皱起眉头,邪恶地眯起眼。
艾顿猜想自己已经被揭穿了。如果无面者是赫奈特家族的成员,那他怎么可能骗过赫耐特家族的主母?他开始搜寻最佳逃脱的路径,或者是至少能够在席娜菲打死他之前把玛索吉一起拖下水。
当他回头再看着席娜菲主母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施展法术。法术的成功让她吃惊地睁大眼睛,原先的怀疑现在已经获得了证实。
“你是谁?”她问道,声音中好奇的成分远大于关心。
这里无路可逃,也来不及除掉紧靠着主母身边的玛索吉。
“你到底是谁?”席娜菲再问道,一边掏出了三头的蛇首鞭,这武器会朝目标注射对黑暗精灵最有效、最疼痛的剧毒。
“艾顿,”他毫无选择,只能含糊不清地回答。他知道现在席娜菲已经全力戒备,只要一个简单的法术就可以侦测出最小的谎言。“我是艾顿。迪怫。”
“迪佛?‘席娜菲主母露出了一丝兴趣。”是那个十几年前被铲除的迪佛家族吗?“
“我是唯一的生还者,”艾顿承认道。
“而你杀死了加尔卢司,加尔卢司。赫余特,并且取代了他的身份成为学院的大师,”主母推断道,声音几乎算是怒吼。艾顿赶觉到自己的末日已经接近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他是……不然他会杀死我的!”艾顿结巴地说。
“加尔卢司是我杀的,”旁边一个声音说。
席娜菲和艾顿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看着玛索吉,他手中又再度握着最顺手的双手十字弓。
“用这个杀的,”年轻的赫奈特解释道。“就在迪佛家族被灭门的那天晚上。在加尔卢司和这个家伙打斗的过程中我找到了机会和借口。”他指着艾顿说。
“加尔卢司是你的哥哥,”席娜菲主母提醒玛索吉。
“叫他去地狱吧!”玛索吉轻蔑地说。“我花了四年的时间服侍他,仿佛他是为主母一般!他本来会阻挠我进入术士学校,强迫我进入格斗武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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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38
生母的视线从玛索吉身上移到艾顿身上。最后再移动到自己的儿子脸上。“而你让这个家伙活了下来,”她推论道,笑容再度浮上唇边。“一下子你不只杀死自己的敌人,并且还和一名大师成为盟友。”
“这是我所学到的,”马索吉咬紧牙关说,不太确定接下来的到底会是惩罚还是夸赞。
“你那时还不过只是个孩子,”席娜菲思索着当时的情况,突然间发现。
玛索吉静静地接受了这赞美。
艾顿紧张地看着这一切。“那我怎么办?”他大喊着。“你们要怎么对付我?”
席娜菲转头瞪着他。“看起来,在迪佛家族陷落的那一天,艾顿。
迪佛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所以你只能继续保持无面者的身份,也就是加尔卢司。赫奈特。你可以成为我在学院的眼线,照顾我的儿子,观察我的敌人。“
艾顿几乎没办法呼吸。突然之间自己竟然变成魔索布莱城中一个强大家族的盟友。一大堆的可能性和疑问涌进他的脑中,特别是一个已经困扰他二十年的问题。
收养他的主母明了他的兴奋。“只管说出口,”她命令道。
“你真是罗丝女神的高阶祭司,”艾顿大胆地说,那个念头盖过了一切的理性。“您有权可以揭露我最想要知道的内幕。”
“你胆敢要求我帮忙?”席娜菲主母大叫道,不过她注意到艾顿脸上挣扎的表情,也对这个秘密的重要性感到好奇。“说吧。”
“是那个家族摧毁了我的家庭?”艾顿低吼道。“我恳求您,席娜菲主母,帮我询问冥界这个问题。”
席娜菲小心地考虑着这个问题以及艾顿复仇的渴望。这是让这个家伙加入家族中的另外一个优势吗?席娜菲思索着。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回答道。“也许当你证明了你的价值之后,我会——”
“不可以!”艾顿哭喊道。意识到自己竟然冒犯了一名主母,可能招来死刑的惩罚,他硬生生地把话吞回肚子里。
席娜菲压抑下怒火。“这个问题对你来说一定非常重要,才会让你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求求您,”艾顿恳求道。“我一定得要知道。您可以先告诉我,再杀了我。”
席娜菲欣赏他的勇气,而这种执念日后也对她很有价值。“杜垩登家族,”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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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39
“杜垩登家族?”艾顿复颂着,一时间无法相信竟然是排名这么后面的家族打败了迪佛家族。
“你不可以对采取任何行动,”席娜菲主母警告道。“这次我也愿意原谅你的唐突。你现在已经是赫奈特家族的儿子了,千万不要忘记你的地位!”她话也只说到此为止;因为她相信,能够隐藏身份二十年之久的人应该不会笨到违背自己家族的主母。
“来,玛索吉,”席娜菲对儿子说,“我们先离开这里,让他思索一下自己的新身份。”
“我必须坦白告诉你,席娜菲主母,”在走出术士学校的路上,玛索吉大胆地对母亲说,“艾顿。迪佛是个小丑,他可能会让我们赫奈特家族名誉受损。”
“他在家族灭亡的惨况下生存下来,”席娜菲回答道,“并且伪装成无面者的身份生存了十九年。小丑?也许是吧。不过至少算是个诡计多端的小丑。”
马索吉下意识地抚摸着那块眉毛永远没有长回来的区域。“我这些年都和艾顿一起受苦,”他说。“我必须承认,他的确有过人的好运,而且可以逃过许多的麻烦不过,每次都是他自己招惹上这些麻烦的!”
“不要害怕,”席娜菲笑道。“艾顿对我们的家族有利用价值。”
“我们能获得什么?”
“他是学院的大师,”席娜菲回答道。“他能够在我现在需要的地方担任眼线。”她示意儿子停下脚步,并且令他转过身面对她,好让他了解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艾顿。迪佛对杜垩登家族的指控也许会对我们有利。他是家族中的贵族,拥有指控的权力。”
“你是指利用艾顿。迪佛的指控来联合各大家族惩罚杜垩登家族?”玛索吉问道。
“各大家族不太可能会愿意为了一个二十年前发生的‘意外’而动手,”席娜菲回答道。“杜垩登家族执行迪佛家族的灭门行动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一次彻底斩革除根的行动。如果胆敢公开指控杜垩登家族,将会导致各大家族对我们的怒气。”
“那么艾顿。迪佛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玛索吉问道。“他的指控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益处?”
主母回答道,“你只不过是个男性,根本不可能理解我们统治阶级间复杂的运筹帷帐。只要艾顿。迪佛的指控进入适当人的耳中,执政议会可能就能刻意忽略某个家族替艾顿复仇的行动。”
“为了什么?”玛索吉回答,依旧不太明白这重要性。“您愿意冒着失败的风险去摧毁排名较低的家族?”
“迪佛家族在面对杜垩登家族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席娜菲解释道。“在我们的世界中,我们不只需要考虑较高地位的家族,也更必须要提防那些排名较后的家族。各大家族都应该小心提防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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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41
纳夏斯巴农,目前被称做杜垩登家族的第九家族。它现在各有一名男性和女性在学院中服务,而家族中又有一名高等祭司,第四名女儿获得这位置也是指日可待了。”“四名高等祭司?“玛索吉思索着。”八大家族中也只有前一个家族拥有比这个更强的实力。一般来说,争着想要获得这么高地位的姐妹之间通常会起冲突,进而削减她们的力量和人数。“
“而杜垩登家族的士兵人数超过了三百五十人,”席娜菲计算道,“全部的人都在可能是全城最强的武技长手下接受训练。”
“札克纳梵。杜垩登,我想起来了!”玛索吉回忆道。
“你有听过他吗?”
“学院中常常提到他的姓名,即使连术士学校也不例外。”
“很好,”席娜菲说。“那么你将会明白我替你安排的任务有多么沉重。”
玛索吉的眼中亮起了期待的光芒。
“另一名杜圣登家族的成员很快就会进入学院,”席娜菲解释道。
“不是老师,只是名学生。见过这名男孩练功的人都认为,假以时日,他将会成为和札克纳梵一样高强的战士。我们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想要我除掉这个男孩吗?”玛索吉迫不及待地问。
“不,”席娜菲回答,“时候还没到。我想要了解他,明白他每一个行为的动机。如果下手的时机到了,你必须准备好才行。”
玛索吉喜欢这个诡诈的任务,但是依旧有样事情困扰着他。“我们还是必须考虑到艾顿这个家伙,”他说。“他不但大胆,而且性急。
如果在时机来临前,他就对杜垩登家族动手,那会替赫奈特家族带来多大的危险?难道我们愿意为此公开宣战,让全城都将我们当作犯人?“
“儿子,不要担心,”席娜菲主母回答道。“如果艾顿。迪佛在伪装成加尔卢司。赫奈特的时候犯了什么大错,我们就可以立即揭发他只是假冒的杀人犯,不是我们家族的一员。他将会成为没有家族倚靠的丧家之犬,四面八方都是想要致他于死地的刽子手。”
她轻松的态度让玛索吉松了一口气,但席娜菲主母对黑暗精灵社会的了解其实让她在收养艾顿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可能的风险。不过,她的计划看来完美无缺,而消灭杜垩登家族这样的收获是很大的诱饵,让人难以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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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42
但,风险也是非常大、非常真实的。虽然社会可以接受一个家族秘密的消灭另一个家族,但失败的后果是无法忽略的。就在今天夜间稍早,一个稍小的家族攻击了对手,而且,如果传言属实,遭遇到了失败。第二天执政议会可能被迫要执行虚假的正义,好让人看着失败的攻击者会是什么下场。在漫长的一生中,席娜菲主母曾经目睹过许多次这样的“正义”。
失败的家族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法律甚至不准她记得这些人的名字。
札克第二天一大早就叫醒了崔斯特。“快来,”他说。“我们今天要走出这栋房子。”
一听到这个消息,崔斯特的所有睡意都消失了。“离开房子?”他默念着。在这十九年来,崔斯特从来不训跨出杜垩登家族精金围栏的界线。他只从阳台看魔索布莱城的景象而已。
崔斯特飞快地穿上他的软靴和魔斗篷,札克则在旁边等待着。
“今天不上课吗?”崔斯特问道。
“我们等下就知道了。”札克只是这样说,但在武技长的脑中,他知道崔斯特将会面对这辈子最讶异的一件事实。某个家族在所发起的攻击中失败了,执政议会要求全城所有的贵族前来目睹律法的执行。
布里莎出现在练习场门外的走廊上。“快点,”她皱眉道。“马烈丝主母不希望我们家族是最后到达的!”
平日不涉足城中的主母坐在发出蓝光的浮碟上,领着队伍走出了杜垩登家族雄伟的大门。布里莎走在母亲的身边,玛雅和锐森在她们身后,札克和崔斯特则负责殿后。目前正在学院中服务的维尔娜和秋宁则是和不同的团体赶赴执政议会的召唤。整座城市今早几乎都沸腾了起来,因为这场失败的突袭而骚动起来。崔斯特双眼圆睁地走过街道,惊讶地靠近看着装饰华丽的黑暗精灵屋宇。每个低下的种族:地精、半鲁人,甚至连巨人都不例外,只要一认出马烈丝乘坐的魔浮碟,明白她是名生母,都立刻连滚带爬地让开一条路。黑暗精灵的平民们停止交谈,尊敬地默默看着贵族通过。
当他们走到城市西北方的角落,也就是犯罪家族区落的地方时,她们来到了一条被灰矮人的车队所阻挡的巷子。十几辆车子不是被推翻,就是卡在一起。很明显的有两群灰矮人在这狭窄的巷子中相遇,双方都不愿意让路。
布里莎从腰带中抽出蛇首鞭,赴开几名灰矮人,好让马烈丝可以飘到两群矮人领袖之前。
矮人们气愤地瞪着她,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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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43
“请您见谅,女士,”其中一人结巴地说。“这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马烈丝瞄着最靠近的车子,里面装满了巨大的蟹螫和其它的美食。
“你让我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马烈丝冷静地说。
“我们来到您的城市中,希望有机会做生意,”另一名灰矮人解释道。他恼怒地瞪了对手一眼,马烈丝立刻明白这两人是竞争对手,也许是抢着要把同样的货物卖给同一个家族。
“我愿意原谅你们的无礼……”她大方地说,依旧注意着那些箱子。
两名次矮人已经猜测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札克也是。“我们今天晚上将会有一顿好吃的,”他对崔斯特边说边眨了下眼睛。“马烈丝主母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机会溜走而一无所获。”
“……如果你们可以在今晚找到路把这些货物送一半到杜垩登家族去。”马烈丝最后道。
灰矮人本来开口准备要抗议,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他们实在恨死和黑暗精灵做生意了!
“你将会获得适当的补偿,”马烈丝继续道。“杜垩登家族不是个贫穷的家族。扣除掉我们的份之后,你们两人还会有足够的货物交给你们要见的家族。”
两名及矮人都无法否认这个简单的逻辑,但是在这样的交易条件下;常他们已经冒犯了一位主母之后,他们就知道所谓的补偿绝对不会“适当”。不过,灰矮人只能把这样的损失当作在魔索布莱城做生意的风险。他们礼貌地鞠躬,让属下把路清开,给黑暗精灵通过。
塔肯杜伊斯家族,也就是前晚失败的偷袭者,已经把全家人都封闭在两个由石笋所构成的建筑物中;因为,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在他们的门外,魔索布莱城所有的黑暗精灵贵族,总共超过一千多人,都已经集合起来。带头的是班瑞主母和其它的七大家族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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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44
对于这个家族来说,更不幸的是,学院的三所学校倾巢而出,老师和学生们把塔肯杜伊斯家族给团团围了起来。
马烈丝主母带着队伍来到了执政家族身后的第一线。身为第九家族的主母,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执政议会,其它的贵族当然不敢随便挡住他的路。
“塔肯杜伊斯家族触怒了蜘蛛神后!”班瑞家族用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宣布道。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失败了而已,”札克对崔斯特低声说。
布里莎气恼地瞪了两名男性一眼。
班瑞主母领出三名年轻的黑暗精灵贵族,两名女性,一名男性。
“这些是弗瑞斯家族的遗族,”她解释道。“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弗瑞斯家族的孤儿,”她问道。“是谁攻击了你们的家园?”
“塔肯杜伊斯家族!”他们同声大喊。
“早就排演过了,”札克评论道。
布里莎再度转过身。“安静!”她压低声音,严厉地说道。
札克一巴掌打上崔斯特的后脑。“没错,”他同意道。“真的是该安静一点!”
崔斯特准备要抗议,但布里莎早就已经转过头去,而札克的笑容也让他不想要争辩。
“那么执政议会已经决定,”班瑞主母说,“塔肯杜伊斯家族将会为了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弗瑞斯家族的孤儿们怎么办?”群众中有人喊道。
最年长的女子刚完成了学院中的学业,班瑞主母摸着她的脑袋说,“她们流着贵族的血液,也应该继续拥有贵族的身份,”班瑞说。
“班瑞家族决定庇护她们,她们现在改姓班瑞。”
不满的低语声在群众中四处传递着。一名年轻的贵族,其中两名是女性;这可是笔不小的资产。城市中的任何家族都会高兴地接受他们。
“班瑞,”布里莎对马烈丝低语道。“第一家族正好需要更多的牧师!”
“看来十六名牧师对他们还不够,”马烈丝回答道。
“毫无疑问的,班端将会接受弗瑞斯家族所有残存的士兵。”布里莎推断道。
马烈丝可不这么确定。班瑞主母即使只是接收剩下来的贵族,都算是走在危险边缘。如果班瑞家族变得太过强大,罗丝女神可能会破例。在这样的情况中,残存下来的平民士兵通常会被集中起来,供给各家族竞价。马烈丝一直期待这样的拍卖会。士兵们代价不低,但这次马烈丝主母非常期待有机会可以增加自己的力量,特别是增加法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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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9 14:45
班瑞主母对着被定罪的家族说。“塔肯杜伊斯家族!”她大喊道。
“你们已经触犯了法律,而且被逮个正着。愿意的话,你们就反抗,但请记得,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她一挥手,示意整个学院,也就是律法的执行者开始行动。
塔肯杜伊斯家族四周的八个方位都竖起了巨大的火炉,由蜘蛛教院的牧师们和最资深的学生看顾着。当高阶祭司们打开了通往低层界的大门时,火焰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猛然窜上高空。崔斯特仔细地看着,希望能够找到狄宁或维尔娜身在何处。
低层界的妖魔,巨大、拥有许多手臂、全身沾满黍液,吐火的怪物从火焰中走了出来。即使是最靠近的高阶祭司也因为这恶心的大军而往后退了几步。这些生物兴奋地接受这样的任务。当班瑞主母的命令下达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向塔肯杜伊斯家族。
在这个家族脆弱的大门前,各式各样的咒符和结界纷纷爆炸开来,但这对于那些被召唤来的魔物来说只不过是些恼人的小麻烦。
术士学校的学生和法师们纷纷加入行动,利用闪电、强酸和火球猛烈地轰击塔肯杜伊斯家族。
格斗武塔,战士培育所中的教官和学生们拿着十字弓对准窗户射出箭雨,阻挡住这个倒霉家族所有可能逃生的路径。
那群怪物冲进了大门。刺眼的闪电不停地流窜,震耳的雷声毫不停歇。
札克看着崔斯特,深锁的双眉取代了原先的笑意。崔斯特在这令人兴奋的场合中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第一声惨叫声从这注定灭亡的家族中传出,这声音中夹杂的痛苦和恐惧瞬间夺去了天真的崔斯特所感觉到的任何一丝兴奋之情。
他抓住和克的肩膀,强迫武技长转身面对他,恳求一个解释。
塔肯杜伊斯家族的一名男子正试图逃出一个十臂魔物的追杀,跨出屋外,站上座居高临下的阳台。数十支箭矢同时射进他的肉体,在他倒下之前,三道闪电将他残破的躯体给弹了起来,重重地掉落回阳台上。
那具焦黑、破碎的黑暗精灵尸体正要从阳台上跌落下来,但那隐”动的魔物从窗户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将尸体捞了回来,一口把它吃掉。
“这就是黑暗精灵的正义。”札克冷冷地说。他并不准备安慰崔斯特,他想要让这残酷的景象永远深深的刻划在他年轻的心中。
这场屠杀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在杀戮结束,魔物被驱赶回居住的世界,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则踏上返回提尔。布里契的归途之后,培育杜伊斯家族只剩下一团冒烟、融化的岩石。
崔斯特恐惧地看着这一切,但又害怕逃跑会带来的惩罚而寸步难移。在他回到杜垩登家族的路上,魔索布莱城的华丽景象瞬间成了虚伪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