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双虎记》
作者：洛阳六画双虎记
作者:六画
青龙村财主过寿
铸双虎喜庆百岁
豫西八百里伏牛山，山川相连，风景如画，自古以来豪杰辈出，英雄无数。今日开笔咱不叙别的，单讲一段故事，这故事的真实性可以考究，但为了防止孬人图谋，村镇及人物名字都由笔者指定。盛夏酷暑，热不可奈，家中空调罢工吊扇嘶哑，无奈何钻入山洞，与毒蛇蜈蚣蛐蛐为伍，虽不属同类，但各忙各的，相安无事。我写会累了，打一趟拳脚，练几手花剑；蛇看会烦了，“嗞嗞嗞”叫着捉蛐蛐玩，蛐蛐为了躲避伤害就四散奔逃，许多成了蜈蚣的美食。这蜈蚣有钢笔那么长短粗细，身体两侧两排血红的长腿一伸一缩，挺吓人的。放羊的老头叫它草鞋子，我叫它钢笔蜈蚣，因为这个我俩比武打赌，谁赢以后就按谁说的名字叫。他用放羊的鞭子卷起一块石头，砸死了一只呱呱鸡；我用一根冷拔丝磨尖的筷子插死了一条鱼。俩人成了平手，他有点不服气。我说要不你还用鞭子，我改用铁剑，咱俩实实在在打一架。他摸了摸前几天被我削断的鞭梢，讨好地说道:“你还是写故事吧，夜里我得拿故事哄老婆呢，要不她嫌我身上有羊屎蛋气，不让和她同床睡！”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边讲边写了起来。
在伏牛山深处，有一座山峰唤做青龙峰。青龙跃百里，挺身化为峰。峰高入云端，乘峰龙腾空。青龙峰下有一个青龙村，住了一百多户人家，清一色都姓宋。祠堂里供放的家谱上载明，这支宋姓先祖居住山西运城东二十里窝寨镇，是非常有名的大富商，以经营火器和制作枪炮为业。辛亥革命爆发后，战乱四起，民不聊生，拉杆子扯队伍的人越来越多，枪炮火器成了热门货。宋家先祖从宋朝开始就研制火器，什么火焰弹了、流星雨了、火药箭了等等，到了明朝开始做火枪，主要卖给猎户和护院防身用。清朝时外寇入侵，洋枪洋炮引进国门，宋家技工比葫芦画瓢，做出了一批“洋玩意”，除了吸收洋枪炮的性能外，还把火枪炮的铁渣碎片技术并入弹体，杀伤力猛增。宋家的土作坊变成了地方武装的兵工厂，钱赚得堆积如山。至民国初年四处起兵，混战如麻，宋家考虑到树大招风钱多招灾，就卖掉兵工厂，举家迁入中原，在伏牛山青龙峰下筑寨建房，过起了息影林下的平安生活。
青龙村背靠青龙峰，面向青龙溪，用坚硬的红石头垒了两道寨墙。头道寨墙宽一丈零二尺，高两丈整，上边设有垛口和碉堡，每个碉堡内配枪手四名，十二时辰轮班值守。临青龙溪留有一个寨门，寨门楼宽和高都是三丈，寨门口有俩人空手值勤，点头哈腰负责迎来送往。第二道寨墙与第一道寨墙相距十丈，其上既无垛口也无碉堡，高三丈宽两丈，整个寨墙顶上是条环村道路。也是一个寨门，但宽仅八尺高近一丈。两道寨墙之间密密麻麻，栽种了一种叫铁篱寨的植物，根根硬刺，势犹箭林。
青龙村族长名万和，字立志，号火枪送达，是江湖黑白道上颇有名气的人物，为人和善谦虚，善使宝剑和双枪，子弹打麻雀从来是一枪爆头。身材瘦小干瘪，活生生像只猴子。民国七年正值百岁大寿，全村族人和婆姨子女及江湖人士多来庆贺。本来是阴历八月十四的生日，为增加喜气，挪到了九月初九，借重阳之节，行百岁大庆。宋立志娶了四房太太，生了十四个儿子。大儿子宋白龙二儿子宋紫龙帮父亲管理村务，三儿子宋彩龙四儿子宋黑龙负责采购全村人吃穿用物，五儿子宋灰龙在嵩山少林寺出家做武僧师傅，六儿子宋青龙任南阳保安旅旅长，七儿子宋健龙和八儿子宋卫龙在南京教书，九儿子宋春龙和十儿子宋夏龙在北京政府部门任职，余下四个儿子秋龙冬龙书龙天龙，或高或低都在天津读书。
宋家几代人都是军火制造商，屯积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为了让老爷子高兴，四个太太商量，咱家十四个儿子十四条龙，有龙有虎龙虎搭配才是最最幸福的，建议取黄金白银各数千两，雇能工巧匠打造金虎银虎各一只，形貌一样，大小相同。六名能工巧匠经过九九八十一天溶炼雕刻，两只栩栩如生的老虎，终于摆在客堂中央的方桌上。只见:昂头收胸足点地，合耳慈目面含情。根根毛发丝丝顺，两条尾巴轻轻垂。金虎金光闪，银虎银光亮，金银加灯火，满屋尽辉煌！寿星及众家人看后都很高兴，重赏了工匠，吩咐将双虎锁入地下金库，等到九月九庆生之时隆重请出，给亲朋好友一个惊喜。
青龙峰土匪啸聚
为报复刀客杀人
为躲避闷热和蚊虫叮咬，夜里睡在了山洞里，怕缺氧洞门一直敞开着。洞里气温大概十七、八度左右，穿一身里面带绒的运动衣，仍然冻醒了好几次。半夜时分，有只小猪獾萌萌地钻进洞里，伸着嘴巴四处找吃的，可能是闻到白天羊把式(豫西把养羊放羊的都叫羊把式，养牛放牛的叫牛把式)丢的辣条包装纸上的香味了，赖着就是不离开，我几次扔土块吓唬，它只是抬头瞅了一下，满眼的不屑与蔑视，意思好像在说:“你真不够意思，霸占了俺的家还撵俺走，羞不羞呀？”
我掏出包里的火腿肠、饼干及乡巴佬鸡蛋，拽开易拉罐啤酒的盖子，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小猪獾见此情景也不怕灯光了，径直蹭了过来，憨憨地笑着求我给它一点。我就把饼干隔段距离丢一块，一直丢到地铺边上，地铺边平放的铁剑尖上，扎了半截火腿肠。
小獾一块一块捡拾饼干，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吃完了饼干，盯着铁剑端详了一会，十分不乐意地扭转头，一步三晃离开了山洞。
天刚放亮羊把式就赶着羊群来了，这次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牛把式。可别小看这个戴着凉帽的放牛老头，这人可牛逼了，打记事起就一直与牛打交道。集体化时一人管了六头牛，犁耙碾拉样样内行，更稀罕的是他在生产队的牛院里养了一条蟒蛇，天天抓青蛙喂蛇。他一米八的个头，八十多岁了眼不花耳不聋背不驼，双拳攥紧关节仍然“叭叭叭”直响。羊把式递给我一个食品袋，说“你尝尝，你尝尝，这是我老婆让给你捎的羊羔肉，可好吃了！她说你故事写的好，吃点肉有力气今天多写几页。”
牛把式抢过羊肉抓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问道:“写的啥故事？”我说“距离咱这二百多里地的青龙峰发生的事”。牛把式闻听来了精神，“那地方我去采过药！”
“我四十岁那年，老爹得了一种怪病，吃吃吐吐，吃下去多少吐出来多少，直至吐的尽是黑水，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四处求医问药不见好转。他拉住我的手说，‘儿呀，我早些年也犯过这病，是一位老中医用青龙峰上的寒仙草救的俺。只听说青龙峰从咱这里朝南走路程挺远的，是一大片原始森林，那里豺狼挡路，野猪成群，金钱豹、大蟒蛇昼夜出没。这病咱不治了，那里太危险了！’我饲养蟒蛇多年，知道这种动物的习性，至于金钱豹不就是和狗大小差不多的大猫嘛，有啥可怕的。我没告诉任何人偷偷溜出了家门，边走边打听到了青龙峰。”
“只见山山相聚，峰峰相连，其中一座山峰突兀拔起，直插云霄。看到山下不远处有炊烟升起，我就赶了过去。冒烟处是一个废弃的村庄，有残塌的石寨墙和几间破烂的房屋，一个猎人正在破屋里用火烤斑鸠吃。他问明了我的来意，说‘这就是青龙村，村后边是青龙峰，前边是青龙溪。这里的居民几十年前都被杀光了！’你就和我吃住在一起，明天我带你上山采药。’”
“第二天早上，我俩分食了一只烤兔子，便开始爬山了。猎人交给我一面铜锣，交代让走着敲着，清脆的锣声在山谷间回荡。他解释说，‘今天咱不打猎，只上峰顶采药，锣声是告知野畜比你们厉害的角色来了，快跑吧！’哈哈，这招还真管用，一路上猛兽藏身，飞禽禁声。拉藤条爬石崖，荡秋千过深涧，太阳落山前终于得到了寒仙草。山顶有旧社会土匪留下的窝棚，橡木门虽久经风雨，但异常结实，我们把门拿木杠顶死，吃了点干粮就躺在地上睡着了。夜里发现有野猪来拱门，有豹子扒门缝窥视，有狼和猴子在窝棚顶上蹦跶，但窝棚是一处浅石洞改建的，顶部是厚厚的石板。我‘咣’敲了一声锣，一切又安静如初。”
牛把式边讲边吃，竟将羊肉全吃光了。羊把式瞪眼道:“这是我老婆让给秀才捎的，你咋给吃完了！”我说“没关系，这东西太膻我还真吃不习惯。咱接着昨天的往下讲”。
重阳节再过三天就要到了，宋万和在外地的儿子们也都回来了，当旅长的带着护兵卫队，当老师的带着得意门生，当干部的带着漂亮女秘书，在嵩山出家的老五带了十二名武僧，就连四个在天津读书的儿子，也都各带了一把盒子枪。这一家人骨子里的遗传基因，大人小孩都特别喜欢摆弄枪。
九月初九上午，有一个人慌慌张张跑来报信，说周围村镇来吃喜酒的人，都被土匪绑架上了青龙峰。宋家十四龙当时都傻了，没听说青龙峰上住有土匪呀，敢和青龙村叫阵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散兵游勇。
老五宋灰龙说:“你们都别紧张，我是个出家人，想必他们不会难为我。我一个人上山去摸摸情况，回来再做打算。”十二名徒弟要跟去保护，被师傅阻止了。宋灰龙伏身潜形，施展少林绝世轻功朝青龙峰顶一路飞奔。他发现从半山腰开始，每隔三十步都有一个人站岗，这些人手端长枪、腰挂马刀，一色的黑衣服，所有人都黑帽子罩面，非常神秘。
宋老五是少林武僧的老师，其功夫何等了得，只见他从树后闪出，抬手在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拍了下，那人便身子一软倒在了他背上，随手将僧绳一紧，便将俘虏带回了青龙村。
俘虏被整醒后，宁死不说出是谁派的，来自哪里。只承认乘九月九宋万和大寿之际，奉命抓捕青龙村所有人，押解到一处兵工厂做工，并没收宋家所有财产。宋家兄弟闻言大吃一惊，真被他们猜对了。从口音和马刀样式断定，这伙人是草原上的马贼，背后有军阀做靠山。要么交财保命，全家人去做奴隶；要么拚死一战，险中图存。现在想全身而退，已来不及了。宋万和虽年已百岁，但头脑清醒，他命老六宋青龙带卫队，抄近路返南阳搬兵；命老五灰龙带十二武僧及众庄丁，协助宋青龙突围。
此时，青龙峰上的马贼已发现丢了一个站岗的，原计划挟人质谈判不再执行，四千多匪徒一窝蜂下了山，把青龙村团团围住，在青龙溪边残忍杀害了所有人质。
求保命拚死抵抗
村陷落伤亡惨重
土匪杀害的人质有三百余人，他们多数是青龙村居民的近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小舅子外甥和女婿，也有部分是朋友和江湖人士。这下村里人都钢牙咬碎，怒火中烧，一个个操起枪来……
我正写的起劲，羊把子也正听的专心，出去看牛的牛把式回到了洞里，怀里抱着一只山羊。羊把式不满道:“你好端端抱我的羊干啥，是不是吃饱没事撑的慌呀！”牛把式把脸一沉，“你俩过来看看这羊是咋啦，好像快死了！”羊把式拍拍羊脑袋，又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没见过这种症状的病呀！”我用铁剑把羊的四条腿挑开，逐一查看，发现左前腿红肿，当下判定是毒蛇咬伤。
洞下边的水库连接泉水，四周芦苇大片，绿草如茵。牛半身没在水中吃芦苇，舒服又凉快；羊守在岸边吃青草，悠然又自由。连续八九个月没下过大雨，水井见底，河床干裂，地里庄稼奄奄一息。动物和飞禽下山找水喝，无数的蛇虫蜂涌汇集，如此情况羊被毒蛇咬伤并不奇怪。
据日常观察，水库周围二十公里内的毒蛇品种，有土谷蛇、赤练蛇、红脖蛇三种，毒性最强的是土谷蛇，此蛇书名叫蝮蛇，是山区分布最广的一种常见毒蛇。咬伤人畜后毒液快速扩散，受伤部位红肿，人畜神经麻痺陷入昏迷壮态。现在医学发达，人被咬伤后通常由医院注射蛇毒血清。蛇毒血清属低温贮存且价格昂贵药物，动物被咬伤后多数不治疗直接抛弃。“今天这羊确定是被土谷蛇咬伤的，碰到秀才算是遇见救星了！”我边说边用剑尖划开咬伤部位，挤出毒血，用矿泉水洗了又洗，交代牛把式好生看管，拉住羊把式一起朝山顶冲去，嘴里喊着:“快上山采药，一个小时之内不治疗准会死掉！”五百米高的山峰二十分钟跑了一个来回，从坡顶上采回了一大把草药。把草药用石头砸碎，加入矿泉水搅拌后用稀布过滤，把汁液灌入羊的肚子里，再把药渣糊在咬伤部位。吩咐羊把式一天这样处理一次，坚持三天，保证起死回生！
牛把式来了兴趣，逼问这种小草叫啥名字。我随口吟道:“中药来马回，又叫瓜子金。祛火败毒症，止咳肿瘤退。专治蝮蛇咬，涂草除病根。山上阴坡有，崖畔草间寻。五月开紫花，一瞅一个准。”详细介绍了此药的性能和用法，牛羊二把式称赞连连，从心底里佩服秀才知识渊博。
羊把式经此变故，不再稀罕听故事了，他蹲在病羊身边抽烟，这只羊按如今行情，价值在两千元左右，如果死掉老婆绝对会哭闹吵骂，少不了挨打受气。牛把式可不管这些，催促快点开讲。好故事可以宽慰人，那就讲吧！
宋万和把六儿宋青龙唤入内宅，亲自把金银两只老虎用绸缎包好，叮嘱道:“此物虽是金银铸造，但经精雕细刻已成无价宝物，你一定要设法带出去！”宋青龙抱过双虎，感觉份量挺重，打仗携带碍事，就交给护兵宋三保管。
宋三，三十六岁，豫西胡家庄人。因家境贫寒为维持全家生计，干上了替人当壮丁的苦差事。时值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为补充兵源和支援前线，普遍规定是十户派一丁、五户派一夫。丁，又叫壮丁，就是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年男子，当兵打仗用的；夫，又叫民夫，就是四十岁以上的老男人，往前线运送物资用的。说到此有人该抬杠了，超过四十岁怎么就叫老男人了呢？其实有它的历史背景。现在生活条件好，男人七十岁仍红光满面，头发抹点墨汁喷点香油，不进棺材都看不到老相；而那个年代生产力落后生活水平低，穷人身穿破衣腰扎布条，饿得头昏眼花弯腰弓脊，你说超过四十岁身体还能好么！
宋三为人机灵，从十六岁开始替人当兵赚钱，这差事已经干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入了十四次伍，逃跑了十三次。为了逃跑他绞尽脑汁用尽了办法，装死、扮女人、顺河漂走、钻下水道、假传军令等等，虽九死一生但均安然无恙。有次逃跑途中为挣口饱饭弄俩盘缠，宋三将一户富农家中敬供的土地爷泥像，挪了个脸朝里屁股朝外，然后就在院子周围来回转悠，口中念念有词。富农为人刻薄，佃户总收拾他，家中接连出事；他见宋三身穿长衫头戴礼帽，鼻子上还架幅眼镜，认定是位高人就请进院内，恳请消灾降福。宋三也不客气，带着富农左转右看，在土地爷神位前停了下来。富农看到土地爷面里背外，大惊失色，急忙磕头如捣蒜。宋三洗面净手，画符焚香，先让富农给自已支付了五两银子做劳务费，又让割了五斤猪肉作祭品，这才口诵“咒语”，将土地爷复归正位，事后饱餐肉菜，扬长而去。
宋三虽然不是青龙村的人，但一个宋字掰不开，加上见多识广能说会道又颇有点小聪明，深得旅长宋青龙信任，待如兄弟。老兵油子几十年颠沛流离含辛茹苦，有了宋旅长做靠山，也是莫大幸事。加上南阳离家乡并不太远，骑马来回跑一趟仅需一天时间，他发誓余生不再当逃兵，全心全意保护青龙安全；在军中服从调遣赚钱领饷，在家中买地建房娶妻生子，美滋滋乐呵呵逢人便笑，人缘混得极好。
青龙村大兵压境，宋青龙带人冲了几次都没突围成功，只好返回村里。宋家十四兄弟奉寿星命令，打开弹药库，分兵布阵把守，主客同心，倾力抗敌。第一道寨门关死了，两丈高的寨墙对奔驰草原的马贼来说，根本没放在眼里。他们借助各种工具潮水般往上攀登，碉堡及藏在垛口后的庄丁不停射杀和朝下边投炸弹，尽管马贼死伤大片，但因战线太长庄丁人数有限，头道寨墙失守了，活着的庄丁在通往二道寨墙的路上密密麻麻埋遍地雷后，撤进了村子。马贼试探性冲了一下，被炸得血肉横飞，停止了进攻，他们把一桶桶桐油从第一道寨墙上，泼向铁篱寨树丛并纵火点燃，刹那间烈焰滚滚。
众马贼正振臂欢呼，奇迹出现了，第二道寨墙上出现了十几辆飞奔的马车，车上神枪手弹无虚发，乐极生悲的马贼成排倒下，有的直接掉入了火海。前文讲过，第二道寨墙比第一道寨墙高出一丈，墙顶上是一条宽二丈的环村道路，神枪手居高临下射击，纵是狡猾狠毒的马贼，也没料到会有这一招，被逼下了第一道寨墙，退后五百米，继续对青龙村形成合围之势。
宋家十四龙正商量如何组织突围时，大炮响了，一时间房倒屋塌，人成堆成堆被抛入空中。大炮整整轰炸了半个小时，刚开始还能听见哭喊嚎叫声，后来炮声停了，青龙村也无声无息了。马贼搜遍村子没见到一个活人，找到了部分金银财宝装上车后，这帮恶魔终于走了。
逢奇遇宋三未死
带双虎回归故里
毒蛇咬伤的山羊经治疗后苏醒了，羊把式不知是被青龙村的惨状吓的，还是因为羊复活激动的，五十多岁的人竟然泣不成声。牛把式没劝他，默默地坐着在欣赏他的旱烟袋。我站起身挥剑施了一招白鹤亮翅，唰唰唰舞了起来。本来洞中气温就低，又受战况感染，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发疯似的砍削劈刺，收势时抖手猛甩，铁剑被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直至埋没剑柄。牛把式问道:“你这把破剑钢材不错，听说有人情愿给你家的窗户白装雨搭，换你这口锈剑。你横竖就是不同意，有这回事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答道:“这剑是从一个收废品的老太婆那里，用十斤废铝换的，是专门用来锻炼身体的。后来孩子们拿它砍石头玩，我发现刄没卷，也没出现豁口，猜想可能是好钢打的，就用它劈柴，劈完柴顺手扔在院子里，风刮雨淋了几十年，成了今天黑不溜秋的模样。那次装雨搭谈好装一个窗户九十元，共四个三百六十元，我知道这破玩意不值这价钱，也不想落个占别人便宜的瞎名声，就没有答应。”
此刻羊把式已经止住了哭泣，幽幽说道:“青龙村的人真死光了么，那一对老虎后来找到没有？”我咳嗽一声，开始讲述后边发生的事情。
炮弹在青龙村接连落下，每声巨响就有数人被抛向空中，宋三抱着金银二虎，眼睁睁看着老寿星及众乡亲死于非命，直吓得魂不附体瘫在地上不会动弹。突然一道灰影飘了过来，抱起双虎，又随即一脚将宋三踢下弹坑，紧接着自己也跳了下来。宋三定睛细看，认出是老五宋灰龙。原来武功高强的人眼光也特别好使，灰龙发现这个弹坑深了很多，判断下面必定有特别之处，下来后果然看到有个溶洞被震塌了一个小孔。灰龙高僧猛一用力钻进溶洞，把金银二虎和宋三也揪了进去，又找了块石头塞住了洞孔。
溶洞内石钟乳微泛白光，有嘀哒嘀哒的水声。他俩找到水源，喝了几口水，就在里边耐心等待。轰炸声停了，马贼的喧嚣声也停了，他们继续等啊等啊，宋三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和尚把石头移开，仔细听了一会动静，纵身出了弹坑。约摸半柱香时间拐了回来，呼叫宋三出洞。宋三抱着双虎爬出洞孔，接僧绳拴住腰和装有双虎的包裹，宋灰龙一用力提了上来。
天已接近黄昏，青龙村一片狼藉，宋灰龙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匹马，将宋三扶上马背，又用僧绳将双虎借马鞍固定好，嘱咐道:“兄弟，这场劫难恐怕是只有咱两个幸存者，你且先回家乡，双虎仍然由你负责保管，我回少林寺禀报方丈后，去草原暗访仇人，找到后恳请同门师兄弟们帮咱报仇雪恨！”说罢擦掉脸上泪珠，晃身消失在暮色之中。
在豫西崇山峻岭之间，有一个小盆地，盆地里有个不大不小的村子——胡家庄。胡家庄住户只有胡宋两大姓，是明末清初由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迁移来的。起初户少人少，胡宋两家死了人就直接埋在了村庄旁边，这叫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日久天长就成了大片坟地。坟地刺瑰罩严，大树遮护，阴森森变为可怕场所。老兵油子宋三的宅基就在坟前不远处。宋三当兵接连溜号，为啥保长及村民不举报和惩罚他呢，其实道理很简单。战争年代当兵是危险差事，村中有人心甘情愿去替大伙卖命，没有谁会舍得害他的。宋三妻贤子孝，自从接了替人当兵这“短工”活后，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他有三个儿子，都是不当兵后生的，老大取名叫金虎，老二叫银虎，老三名双虎，号称宋门三虎。宋三七十七岁去了极乐世界，老伴七十九岁与他再度重逢，其左邻右舍院前房后住户，不知啥原因也都相继人去宅空。宋门三虎见此情景心里发毛，也放弃老宅搬入了新居。
宋三带回的宝贝村里人谁也没有见过，只听他一次酒醉后描述过。有传闻说被少林方丈派人取走了，有传闻说就埋在宋家老宅。至于宋灰龙找没找到仇家，在那场劫难中，青龙村还有没有其他幸存之人，金银双虎这宝贝东西后来又面世没有，请关注双虎记下部:惩首恶少林武僧全出动，战草原外蒙境内传杀声！
——2021年7月14日洛阳六画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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