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同人之过路阴阳》--作者:老头怕过年
便宜儿子为民是个苦命娃娃,三岁没了爹,九岁死了娘,七姑八姨没有,叔叔舅舅全无,隔辈祖宗更是早早就归了位,在这阶级斗争为纲,英雄母亲遍地的红色年代,还真属于万里无一的特例独苗。没办法为活命,小小年纪就改姓过继,当上了老孙家的便宜儿子。
说起着个老孙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家大业大,全屯子二百七十户有六十多户都姓孙,还都是同宗亲戚,祖上是从山东逃难来的关外,落地生根开枝散叶,一住就是百十多年。
收养为民的是孙家的一个老光棍汉,人称孙拐子,大号没有家里排行老三,小时候叫三娃子,两岁害病落了残疾跛了脚,大了人们就都叫他孙拐子了。孙拐子八岁的时候,家里父母兄弟看他可怜,知道他以后靠天种地是不行了,就省吃简用凑出钱来,打算送孙拐子去城里学个手艺防身糊口,没曾想,孙老汉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领着瘸儿子一进城,就连钱带人都交给了一位阴阳先生,让孙拐子学起了算命。
等孙拐子学成本事背上行头开始走村窜镇算起命的时候,新中国成立了,这算命的营生可没人敢做了,孙拐子没办法只好回到了村里。
这头几年孙拐子还算是走了点运,靠着能识文断字当了几年村会计,日子也算风光,人虽然是个残废,但怎么说也算是个文化人,家里人也开始张罗着要给他娶房媳妇,但天不做美,或许是孙拐子该着打光棍吧,媳妇还没过门,运动就来了,因为学过算命,宣传过封建迷信,大帽子一扣成为了人民的敌人,会计自然是当不成了,成份不好还能给人民当家管钱?那不是黄鼠狼门前搭鸡窝--成心肥了贼胆。从此孙拐子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由于残疾,地也种不好,只能靠父母兄弟帮衬着混日子,一混就是十多年,期间运动不断,孙拐子也是时黑时白的,终生大事也就这样耽搁了。
到了文革的时候,孙拐子的天算是彻底的塌了下来。尤其是破四旧,立四新,痛批牛鬼蛇神的那段,孙拐子在方圆百里可说是“独领风骚”,让革命小将一揪村东批完村西批,本村批完邻村批,和明星赶场子一样忙,兄弟亲朋也都沾了光,陪绑认罪都赶上了。运动最火热的时候,村里姓孙的都成了阶级敌人,走路都不敢抬头,但这也成了毛病,叫什么--只懂低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
等运动稍微过去点了,孙家人赶紧和孙拐子划清了界限,断绝了关系,这当中还包括孙拐子的两位亲哥哥。而孙拐子虽然结束了赶场批斗生涯,但下放劳动是难免的了。
对孙拐子的劳动改造仅仅进行了四个月就草草结束,孙拐子气若游丝的让人抬了回来,说是得了痨病,在农场一口一口的吐血,吐的地上都冒泡泡,眼见是活不成了只好送回来等死。就在村里人都以为孙拐子归西将致,命不久以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孙拐子的病竟然好了,而且还好的很快,送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在村里晃悠了起来。还时不时扯起公鸭般的嗓子唱上几段,虽然唱的是“流行时尚”--八大样板戏,但效果十分不好,村里是鸡飞狗跳,娃哭娘叫,人民的神经可经不起他这样的考验,“活见鬼了!”成为了当时村庄里最流行的名词,暴光效果直追红宝书。不过,那时候人民的觉悟还是很高的,眼睛更是雪亮的,马上就有人把孙拐子的反革命行为报告了政府,很快孙拐子就又让人带走了,欺骗组织的代价很严重,孙拐子从农场直接调任监狱,成了吃皇粮的犯人。
孙拐子去服刑的那段日子,是小村庄最幸福的时光,由于敌人的威胁已经减清,村民小会也从一天一次,减少到了两天一次,时间也从四小时,减少到三个半小时,村里人更是亲如一家,广大孙姓村民也又重新回到人民的怀抱。
话说孙拐子坐牢已经过去了九个月,就在那些“失业落闲”的冲锋小将们开始“怀念”他的时候,他--孙拐子又回来,和上次一样的场面,让人抬回来的。听送孙拐子回来的警察说,是劳动的时候让石头砸折了腰,县医院的大夫也瞧过了,洋片也拍了,结论是必须要躺一辈子,也就是说孙拐子瘫痪了。监狱当然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只好把孙拐子提前释放,交回村里照顾。
深受孙拐子欺骗之苦的村民很怀疑他的瘫痪的事实,一再向人民警察反映以往的特殊情况,希望组织可以对人民负责,将孙拐子镇压到底。但人民警察哪领教过孙拐子的本事,村民的反映在他们看来无非是甩包袱,推卸责任的做法,一怒之下,把喷口水最多的几个人拷了起来,没经审判就扣上了宣传封建迷信的帽子,大有拉回去“教育”的意思。就在村民大乱,没了章法的时候,村支书这个上过山,抗过枪,抗美援朝过过江的老革命终于出场了,军公章一带,肉窟窿一亮,硬是把那几个村民保了下来,并胸脯拍的啪啪响一包到底,把孙拐子的事应承下来,打发走了几位警察。
警察下午刚走,到晚上的时候孙拐子又背着手出现在了村里。把村里人吓的和见了鬼一样,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孙拐子是恶鬼上身转克了,也有说是黄大仙顶神脱身的,更有人说孙拐子是八仙铁拐李转世,是下了凡的神仙。这下村里可乱了,就连村支书这个老革命也傻了眼,他可是拍了胸脯打了保票的,这可怎么是好,没办法,发动群众吧,连夜组织村骨干先开小会,完了再组织村民开大会,讨论到第二天晌午终于做出决定,一定把事态控制住不外传,特批孙拐子免了出工,吃救济。当然也要求孙拐子少出门,更不能出村。村支书亲出面给孙拐子做工作,说服了这个“不安定份子”。就这样,孙拐子终于安生了下来,成了村里有名的闲人。更老来得子,收了为民这个便宜儿子,当上了爹。
转眼几年就这样过去了,文革也随之结束,孙拐子又开始不安生起来,干起了他的老本行,偷偷的帮着村里人瞧病驱邪,但本事还真有点,也看好不少人,名声也在十里八乡传开了。这一下,原本对孙拐子瞧不上眼的孙为民(就是孙拐子的便宜儿子,开始他可真是瞧不上这个“敌人”老爹,他原姓杨,跟了孙拐子后改姓孙,以后就叫孙为民了),也开始注意起了自己的新老爹,冷漠的态度也改观了很多,时不时爹长爹短的喊了起来,直喊的孙拐子喜上眉梢,话也多了起来,开始给孙为民讲些阴阳八卦,天干地支什么的,到后来又教孙为民看起了易经。
正所谓和什么人学什么坏,孙为民自从和老爹学起了算命,就彻底痴迷了进去。有事没事就要给同学批个八字,测个流年,搞的老师常找他谈话,家长(也就是孙拐子)经常去学校报道。拐子老爹学堂是没少跑,但一点也不当回事,回来更是不说孙为民一个坏。这下孙为民更是变本加利,发展到捏女同学下巴近距离相面的地步。班主任王老师无奈之下,只得在评语里也为孙为民批了个八字---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初中毕业后孙为民就弃学在家专攻起算命,其实当时村里的娃娃很少有上初中的,都是小学毕业就开始下地做活,但孙为民和他们不一样,家里虽然也分到了地,但老爹孙拐子一点也不张罗那事,任由地里长满了荒草,也没喊孙为民下地刨过一锄头。靠着算命瞧病的本事,爷俩过的还不错,一年下来还能尝上几次荤腥。
就这样,孙为民转眼就二十出头了,村里的同龄人大都是孩子一地,婆姨焐炕了,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也实在是没办法,虽然改革开放也七八年了,但村里人的观念还是没有多少改变,像孙为民这样从不种地,只知道骗人的懒鬼穷汉谁愿意找啊,农民不种地在那个时代可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老爹孙拐子当然也急的要命,天天盼孙子盼的都说梦话,有事没事脱人给孙为民说亲,但都是没有下文。
这天孙拐子把孙为民叫到了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为民啊,你不移居他乡难有出头之日,我看你也甭呆了,明就走吧,出去见见世面”说完把三十张大团结扔到了孙为民的面前,说是给他路上做开销用的。
孙为民很是惊讶,心惊肉跳的盯着花花绿绿的票子,奇怪老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都够拿去买套四大件了(那时候的四大件,自行车,手表,收音机,缝纫机),他一边小心的用手指头触摸着大团结,一边疑惑的问道“我走了爹您怎么办啊?”孙拐子好象对自己儿子的财迷气质很不满意,冷冷的说道“不打紧,老头子我也不闲着,我往东,你往西,我们各奔东西吧。”
后来任是孙为民如何说,孙拐子也不同意爷俩同路,只是嘱咐孙为民出去以后要多积阴德,莫泄天机。无奈之下,孙为民只好接受现实,做起了自己的打算。
当天晚上,这对过路父子抓着茶缸,搂着酒瓶畅谈了很久,孙拐子说的无非是些出门在外的见闻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而孙为民说的则是行当里的事,他想在分别前多和老爹学几手,艺多不压人吗。俩个人就这样一直喝的睡死过去,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过来。
到下午的时候,分别在即,孙为民禁不住哭了起来,十几年的朝夕共处就是狼崽子也该养出感情了,何况他这个大活人呢。老爹孙拐子也是感动不得了,不停的用冒着油光的破衣袖擦拭着泪水。最后,在老爹的一再催促下,孙为民脆生生的磕了九个响头后才依依不舍的上路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记得老爹的嘱咐,多积阴德,莫泄天机。 鬼吹灯
这年,孙为民离开老爹已经三年多了,三年里,他走南闯北也去过了不少地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见了汽车也要研究轱辘的傻小子了,在着三年里,他靠着学来的阴阳本事帮人驱病治邪,起坟下葬,点选宅邸,没少积阴德,对阴阳着个行当也了解了七七八八,更见识过很多常人无法理解和不可想象的事情,本事也随之增长了不少,在行当里也有了名气人称--小阴阳。
阴阳先生也可以叫做风水先生,看风水其实就是看阴阳,里面有其原因。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存在阴阳两个接口。例如,凸为阳、凹为阴,背为阳、胸为阴,男为阳、女为阴,砂为阳、水为阴,归根结底,风水是阴阳作用的结果。阴阳不交合是不能产生风水效应的,正所谓---阳从左边团团转,阴从右路喜相逢,谁人识得阴阳理,何愁大地不相逢。
手艺好的阴阳先生可以断生死,道天机,除邪煞,过阴曹,救人度命,去灾免祸,可以说是神通广大.但这样的高人很少显露与世,更不愿扬名在外,多是流与世间,暗积阴德,或深归乡里,不问世事。而那些抛头在外,置摊与市的阴阳先生,到很少有真本事,大都是些对易经八卦只是略知一点点甚至是一无所知的招摇诓骗之徒,这样的人在行当里称为“蓝道”,反之为“红道”意有真才实学之辈。
当然也有极少数有真本事,但又好财贪金靠手艺敛财的,但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请“师傅”的,玩过火了“师傅”一发怒,丢了手艺不说还会遭报,下场往往不会太好。倒不如那些全无手艺只靠障眼巧舌,察言恫吓之辈活的轻松。
说起“师傅”,行当里有一部分人都请“师傅”,借“师傅”的神通耍手艺,“师傅”的神通大,徒弟的手艺自然也好,“师傅”拿不住邪,徒弟也要跟着倒霉。请“师傅”其实不难,经人指点黄纸一烧,响头一磕,就看师傅看的上看不上你了,只要请到了,手艺自然有了。当然也有“师傅”自己找上门的,至于为什么,说法就太多了,主要看“师傅”的心情。其实这些师傅大都是“地仙”,如蛇娘娘,黄大仙等,借凡人的手修行积德。请“师傅”也有不好的地方,“师傅”大都有自己的喜好,有的贪酒,有的贪吃,有的好睡,有的喜逛,什么喜好的都有,有的喜欢上房睡觉,有点专吃小虫活物。当徒弟的请来了“师傅”,也就请来了喜好,必须满足师傅的需求,可以说身不由己。而且“师傅”也有很多避讳,什么人见不得,什么地方去不得,徒弟也一样。
请“师傅”容易送师傅难,“地仙”的脾气都很古怪,背叛师傅或让师傅抛弃是很严重的事情,“师傅”会送来很多麻烦,甚至会连续折腾你好几代,你的后人也要跟着倒霉。所以,请“师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这可不是玩的。总的来说,请“师傅”就是把身体借给“师傅”,有的地方叫“顶仙”,也有叫“神汉”的。
请“师傅”的人手艺往往不能出千里,远了“师傅”护不到,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过活,要是哪个“徒弟”不听话,非要远行耍手艺,那“师傅”就会想办法折腾,让你走不成。几年前行当里就出过这样的事,一位阴阳也不知道顶了哪位“地仙”,手艺很是了得,救人还命,续骨起瘫都做过,一时间名声也出去了。这年,有个同乡出去的大干部有求与他,让他去千里之外帮当兵挖窖砸瘫了的儿子瞧病,这位阴阳明知道出了千里,但碍与情面又不敢驳大干部的面子,只好应下。就在出门当天的火车站事就来了,一男孩突然在这位阴阳先生面前摔倒,口吐白沫抽了过去。这位阴阳一看是小毛病,就想在大干部面前露一手,自告奋勇拿出银针在男孩人中上扎了一下,没曾想,一针夺了人命若上官司,这下自然是走不成了,还平白坐了一年多大牢。
孙为民和拐子老爹学的是正经手艺,凭学问练本事,阴阳五行,易经八卦研究的都很深,靠悟道而入道,已历练为修行。至于现在他本事有多大,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天,孙为民来到了北京,这个历史悠远的历朝都城让孙为民眼前一亮,真是燕山最高,象天市,盖北平之正结,其龙发昆仑之中脉,绵亘数千里,龙势之长,垣局之美,于龙大尽,山水大会,带黄河、天寿,鸭绿缠其后,碣石钥其门,形胜甲天下,依山带海,有金汤之固。
孙为民这次来北京,除了想见见世面还想转转潘家园古玩市场,几年下来,孙为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手艺太差,很多大麻烦应付不了,指望着从市场里刨出点“真经”来,也好壮壮胆色,加加分量。
当孙为民昏头转向的赶到古玩市场的时候,天已渐暗错过了时辰,市早已收了,隆冬的街道上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冷风吹打着房檐沙沙做响,把孙为民的大好心情也吹的从心底凉到了脚底。
孙为民盘算着,先找个地方添饱肚子在说吧,晚上的住处还没着落呢。他拐过街角寻着幌子进了一间不大的饭店(八十年代的时候,饭店都是挂幌子的,蓝幌子是清真的,红的就不是),店里有四张桌子,并没有一个顾客显的很冷清,屋子里光线也不是很亮,只点着一个一百瓦的黄灯泡,在屋子中间还立着一个铁炉子,上面做着一口已经熏的黑壳黑盖的铝壶,壶嘴哧哧的冒着热气像是已经开熟的样子,这昏暗的感觉加上小饭店特有的厚重油烟味,让孙为民感到很不舒服,食欲也不由的打起了折扣。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带着白帽子,穿着白褂的大姐很热情的迎了上来说道“大兄弟,来屋里做”
孙为民一听口音感到很亲切,知道这位大姐也是东北人和自己也算是个老乡了,就随着她坐到了一个靠近炉子的位置上。
“大兄弟吃点什么啊?饺子还是包子?俺们着也能做汤面”那位大姐一边说着,一边用抹布擦拭着孙为民身前的桌子。
“饺子吧,来半斤就好”孙为民说道。“酒呢?喝什么酒?你一个人要不来点散酒吧?”这到姐到是自来熟,也没等孙为民答话,酒杯子就已经摆到了孙为民面前。真是东北人的习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没办法,这架势让孙为民也不好推辞了,只好又要了三两散酒。不一会饺子就端了上来,孙为民也不多话,任由那位大姐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他支支吾吾的答着。
就在孙为民觉得这大姐热情到影响他正常吃饭的时候,饭店门一开,又进来了两位,都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头不算高,但都很结实,其中的一位还属于结实的发福那种,大屁股往那一坐,凳子都支支做响。
有了这二位,孙为民终于得了清净,安心吃起了饺子,也再不理会其他的了。
就在孙为民吃完打算起身结帐的时候,突然发现进来的这两位有一些不对。不由的仔细打量起来,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不对,倒不是这两位长的有什么特别,只是此二人阴气很重,看年纪本应该是火气正旺的时候,哪来的这么大阴气?孙为民不禁疑惑,尤其是那个稍瘦一点的,可以说是阴气缠身,煞气外泄,十有八九是让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
孙为民本想上前搭话,但又觉得唐突,只好又坐下一边思量一边倾听二人的谈话。
只见那个胖子一边拼命的往嘴里塞着饺子,一边嘟囔道。“老胡,这趟摸的东西什么时候出手啊?我现在可是一穷二白就差上山打游击了”看样子,他还真是很穷,说完抬起断了底的破鞋,继续埋怨道“看看,马上就分家了,这要是夏天,准往里灌水”
“我说胖子,你就这点出席?人民白培养你了?资产阶级是要不得的,一穷二白有什么不好?再说,夏天你还穿棉鞋啊?你瞎担心什么”瘦点的那个一边教育身边的胖子,一边也拼命扫荡起盘中的饺子,生怕比胖子少吃一个似的。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瞧也没瞧胖子的鞋底一下。
“得了吧,人民可没培养我出去摸什么金,都怨我自己识人不明上了贼船,是给地主打长工,难有出头之日啊”
“得得,你以为东西我拿着不扎手啊?但也不知道撞了哪门邪,这东西就是出不去。还有,这几天我总觉得好象有人跟着我,晚上睡觉我都背后冒凉风”
“啊,不是那个大棕子追来了吧?这么远没可能吧?”胖子吃惊的问道。
“少胡说,吃着带馅的都塞不住你这张臭嘴,当初在岗岗营子就应该把你喂了人熊”瘦点的那个一边说,还一边用饭店的红筷子指点着身边的胖子。
“就那笨家伙,这会怕是连个种也没留下了,要是还有就好喽,现在那东西可是能卖个好价钱啊”胖子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很不甘心的摇着头。
话听到这里,孙为民也明白了个大概,看来这两位是盗斗的,白话就是盗墓的。难怪阴气这么重。做这行当极损阴德,又长期出没与阴霾之地,招惹上不干净东西也是常事,看来这两位是大难临头尤不自知啊。
孙为民本也不想着若麻烦,他知道在京城这样龙气会聚的地方,出没的一定不会是什么软柿子,多半是成了气候的主,已他的手艺搞不好要砸了招牌,毁了本事,要是再搭上小命....孙为民也不敢想下去了。
他匆匆的结了帐打算尽快闪人,但出门路过那两人身边的时候,他还是不由的用手艺探了下深浅,这都是职业习惯,不看个一二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一看之下,那个胖子还好,阴气虽重但邪未入骨,瘦点的那个就不太乐观了,顶上三阳已经灭了两盏,鬼上身怕是不远了。
人生自带三盏灯,阳火不灭阴难侵,看那个瘦子不像有病的样子,但阳火已灭了两盏,那一定已经中了鬼吹灯。
说起这个鬼吹灯和盗斗点灯是两回事,人在生下来的时候,自带三盏阳火,一盏在头,一盏左肩,一盏右肩,长亮不灭,只有在煞气缠身或是阴风侵体的时候,如害病,临灾,遭劫,撞邪都会灭灯,要是三灯具灭这个人就交代了。而这个瘦子两肩的灯已经灭了,看他阴邪侵体的样子,定是让不干净的邪物吹了二灯,行当里称做--鬼吹灯。
当人无灾无难身体健壮的时候三灯具在,一些阴邪之物是近不了身的,这时候的人火气很旺,邪物靠近会让阳火烧身,所以阴邪想要折腾一个人,就必须先灭其阳火。但阳火作为人身之元气可不是那么容易灭的,但在时运不济,犯丧阴德,痨星上身,久侵阴风的时候阳火就会灭,不灭也会变的很弱,这时候就会有阴邪之物出来吹灯。
吹灯都是在夜晚阴气聚会之时,如重阴之时(夜晚的半夜既阴中之阴)或阳错,阴错之日(每月都有一阳错,阴错之日,百事不宜)。邪物通常都是已喊名或拍肩的方法吹灯,当人在家或走夜路的时候,总会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或总觉得背后有东西看自己,这时候如遇喊名,只要应一声就有可能灭灯,灯灭两盏人就危险了,但阴邪之物只能喊三次,所以,夜晚遇人喊名,不要急着应声,不防多等几下,喊过四声就不太可能是邪事了。
遇到拍肩的时候,也就是感觉身后有东西的时候,左回头左灯灭,右回头右灯灭,所以,夜晚切莫急回头。还有一个办法也可以对付拍肩或喊名,那就是踹鬼,其实也简单就是感觉不对的时候,在进任何一门前,吐痰一口,上踩三脚就可以把跟着自己的邪物踹跑(有点不卫生...我对不起大众)。
而饭店里的这二位阴气太重,定是常入阴宅之故,阳火具已不旺,遇鬼吹灯当不奇怪,因果自种,怨不得傍人。但既然让孙为民撞上了,也算是天命吧,孙为民暗算,今是十月癸丑日正是阴错之日,看来这二位今天就要倒大霉,“罢了,我帮他一帮吧”孙为民暗叹道。 踏财
既然打定主意帮这二人,孙为民就不得不考虑方法问题了,盗斗的人毕竟也属于贼,取得贼的信任可不是件容易事,说服他们配合自己看来希望不大。那只好换个方法了,孙为民一边盘算,一边和饭店里的大姐搭起了话。
“大姐,这古玩市场每天什么时候开市啊?”孙为民询问道。
“晌午就开了,怎么?大兄弟是要出物件?”在这位大姐看来,孙为民可不像是来掏物件的,一身土腥气的他,倒很像是发了歪财的乡下小哥。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看”孙为民故意装做让人道破底细的样子,不自然和紧张的神情都挂在了脸上,让人一看就有种没见过世面的感觉。
这位大姐倒是个实诚人,但不知道体谅人,继续大咧咧的道“呦呦,看把你吓的,大姐我又不是开黑店的,还能吃了你?”说着不由的笑了起来,只见她提起炉子上的旧铝壶,逐一为三位客人添了些热水,又继续道“大姐我是怕你让人骗了,我也是乡下出来的,这城里人,尤其是做买卖的,都鬼精鬼精的,嘴又能白胡,就是个土疙瘩他们也能说成宝,前些天就有个老外,花了上千元请回去个泥菩萨还当宝呢。你这样进城卖祖宗物件的乡下人我见多了,搞不好钱没赚上,人还要困在这大北京”
听了这话,坐在那边的胖子坐不住了,很不满意的嚷嚷起来“我说刘大妹子,你可不要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像我和老胡可都是本分的生意人,“抄一号”“埋地雷”的事情我们可没做过”说完,胖子还偷眼看了看孙为民,可能他也不想让孙为民看扁了吧。
说起这个“抄一号”是古董行当里的行话,意思就是捡漏儿,用很少的价钱买到很值的物件,也就是遇到了“羊儿”,意为不识货的主,说白了就是昧良心捡便宜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你情我愿的事情,这“抄一号”也是凭眼光和运气吃饭,其实也没什么。
“埋地雷”就有点蒙人的意思了,古董行当里的人有时候为出物件,就几个人配合,在不同的摊子上摆两个差不多的物件,一个卖的很贵,而另一个相比前一个就便宜不少,但也不一定就物有所值。这样的做法无非是想用高卖的那个物件,抬起另外一个物件的价值,也就是说,用一个价钱做为物件参照,衬托出另外一个的便宜。这样买的人就会以为捡到了便宜,物件自然好出,而这两个不同的物件,其实都属于一个摊主,也就是卖的便宜的那位,而另外一位,只是帮他“埋地雷”而已。
这时候,那位大姐也不好意思起来,意识到自己当着矬人说了短话,忙打不是道“那是,那是,谁不知道胡兄弟和王兄弟是场子里出了名的实诚人儿”大姐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忙对着孙为民继续道“对了,大兄弟,你要是真有什么祖宗物件,让这位胡大哥帮你瞧瞧准没错,他可是大好人,本事还大的不得了,场子里现在就属他最火了,大姐担保你找他错不了”看来这位大姐已经开始卖那两位面子了,估计是为刚才的话做补偿吧。
要说物件,孙为民的粗布包里还真有一个,这东西也有些来头,里面还有个故事。
话说今年夏末的时候,孙为民“晃荡”到山西境内,晋地的悠远历史氛围加之古迹繁众,佛址遍地,让孙为民大为心折,他这人就喜欢寻古访奇,更愿意研究古代的建筑,其实他主要是想看看古人筑宅风水定穴的选择。很多东西,不亲眼看是很难明白的。
就拿平遥古城来说,孙为民去了以后才真正看明白什么叫“龟城”。“龟城”系取意于永久和吉祥。平遥共有六座城门,南北各一,东西各二,每座城门均为重门瓮城,瓮城顶建重檐木构城楼,城墙四隅筑有角楼。南门曰“迎熏门”,被视为龟城之首,面向中都河,有“龟前戏水,山水朝阳”之意。城外原先还有两眼水井,喻为龟之双目;北门曰“拱极门”,为龟尾,地势最低,城内积水都从这里排出;东城墙上东门曰“太和门”,下东门曰“亲翰门”;西城墙上西门曰“永定门”,下西门曰“凤仪门”。东西四门,平行对称,谓之龟的四条腿。上西门、下西门和上东门三座城门均向南而开,形似三条向前屈伸的龟腿,唯有下东门瓮城的外城门径直向东而开。龟象征着吉祥,传说古人建造此城时恐怕“吉祥”爬走,便将“龟”的左后腿使劲拉直,并绳索拴在距城二十里的麓台塔上。可见,平遥的古城墙,寄托着人们企盼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美好愿望。正是, 左文,右武,东观,西寺(集福寺已不存),而横跨在南大街上的市楼,为重檐三滴水歇山顶,它既是平遥古城“风水穴”所在,又是全城的制高点。
孙为民除了访这些古迹外,还经常去乡下民间探探“世道”,帮人驱灾解难的同时,也赚些“敬奉钱”养活自己。
这天孙为民路经一山间小村时,大感阴气结聚,煞气迎面,料定此处出了邪物,便寻迹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前后一转暗道“看来是动错了土,破了风水,此家人要倒大霉了,希望我来的不晚”言罢抬脚进了这家,只见好大一处院落,半亩有余,三间正房在北自不说,东侧新起一偏房,墙已起,未上梁,砖石木材乱放与外,上面满是积了多时的尘土,看样子是停工有些日子了。
“不出所料,果然是动土所致”正在孙为民思量的时候,正房门一开,出来位二十出头的壮后生,看年纪和孙为民差不多,人到生的结实,一米八几的个头,虎背熊腰,只是神色不振,目光萎靡。孙为民见他带着孝,便知,这家已有人去了,暗叹自己还是来晚了。
那后生见自家进了不认识的旁人,很是生气加之老人刚去忧愤在胸,不免有点莽撞,抄起一把铁锹,恶狠狠的骂道“你是做什么的!找死是不!”说完就冲孙为民跺来。
孙为民一见这架势,当然也不想挨痛揍,边后退边说道“大哥误会了,我只是想讨瓢水喝”
那后生一听,气势虽未减轻,但却停了下脚步大骂道“没水!赶紧滚!”
孙为民也是精明人,明白任自己怎么说,这样的“憨货”也难讲出理来,一想,算了,由他去吧,一家死光了又关我何事。正打算出门走人的时候,正房里又出来一位,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生的一般,但马尾辫子很长,并没有编成麻花状,而是散落在身后,也是带着孝。只听这姑娘喊道“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铁锹放下”说着,上前夺下了那后生手中的铁锹立在墙边,歉意的对孙为民说道“真对不住了,我这就给你端水去”说完对着那后生狠狠的瞪了一眼,看是在埋怨他,就进屋端水去了。
孙为民一看事有转机,也不忙着走了,他也确实有些口渴,心想,看看再说。
转头工夫那姑娘就端出了一瓢生水送了过来,并把那面带不善的后生撵回了屋。孙为民接过水也不客气,正好不远处的院子里放着一个小板凳,他过去坐了下来,边喝水边和姑娘攀谈起来。
那姑娘倒也大方健谈,也可能是最近家中祸事让她早想找个人说道说道了吧,孙为民没花什么力气就打听道不少的事情。 原来,这家姓王,只有四口人,二老生得一双儿女过的还不错,今年本想为儿子娶房媳妇续香火,但女方家非要起了新房才嫁姑娘,可王家的儿子是独子,不好出去自己立户,王家人一商量,干脆在院子东边起座新房,这样既满足了女方的要求,也不会拆了这个家。于是在今年四月间起土开工,但不想从此灾祸不断,先是王老汉在开工半个月后就病倒了,大夫没少看,药钱也花了不少,但人还是没保住,没熬到六月就去世了。家有白事,这红事自然要耽搁了,更不要说起新房了,从王老汉病倒一直到发丧,房子都是停停断断的干的很不利索。
等给王老汉发完丧,老太太紧跟着也病到了,这下村里人就嚷嚷起来,说是老王家破了风水,若怒了祖宗,倒霉是跑不了了。这下新房的事彻底搁了下来,王家兄妹也请了好几位大仙赶鬼驱邪,希望神仙能显灵留老太太一命。但个把月过去老太太还是没有好起来,而且一天不如一天,到现在已经是饭不能进,叫谁看了也知道时日无多了。
孙为民听明白一切,知了他家的苦处,也不在意那后生的不敬了,下定决心对姑娘说道“这位姑娘,我早先也学过点阴阳道行,不行我帮你们看看吧,你不用担心,我一分钱不要,让我看看再说,我也不一定行”孙为民这样说也是不想让人看成骗财的“蓝道”,他是真想管管这事,也好练练自己的手艺。
那姑娘一听孙为民这样说,到是很激动的应了下来,连屋子里的那后生也喊了出来,好一翻说才说服那后生,三人互报了姓名后就开始了“工作”。
孙为民先是看了看屋里的老太太,情况虽然不好但还有救,只要破了灾再找大夫好好调理应该无事。后又来到院子中看了起来,转了好几趟已有了些眉目开口对那姑娘问道“你家院子里原来是不是有棵柳树?”
姑娘一愣,但马上答道“恩,是有棵,大哥怎么了?”
孙为民释然,看来自己没算错,着急的说“树呢?根可刨了?”
“原来就在这里,我哥起房的时候觉得树枝碍事就把树伐了,根还在,就在木料下面”姑娘一边说,一边开始搬木料,又补充道“那树可粗了,为了放倒它,我家还拆了东边院墙,不过正好我哥起房反正要拆,树墩子本也想刨了,但我爹说留着做个现成凳子不错就留下了”姑娘说到自己过世爹的时候,不免流露出几许忧伤。
孙为民边听也边帮着抬木料,一会就看到了那个树墩,大缸口粗细,像是过了百年的样子,看的孙为民直叹气,暗道“祸皆由此而起啊”
现在孙为民已经料定树下有“文章”,但他可不敢随便起,站在那里算计了半天对那憨直的后生说道“伐的时候谁动的土?这人能找来吗?”
后生本跟着孙为民和那姑娘傻听了半天不做声,现在也多少相信孙为民有些本事了,一听问话,心里也难免生出了怯意,慌张的答道“是村里的孙立新,我这就去找来”话虽这样说,但那后生并没动,而是傻傻的看着孙为民,看来他已经没了主意。
孙为民心下苦笑,感情干着砸阳火活儿的还是自己的本家,无奈的对后生嘱咐道“恩,路上提点酒来,不能白用人家,先招待下,再做活不急,你去吧”
看着后生分寸大乱出去的样子,孙为民不由又想起刚才他拿铁锹的样子,心想,这家伙原来是个纸老虎,也难怪怕他妹子了。
想到那姑娘,孙为民回神一看,这姑娘还真了得,几下工夫就把散乱的木料归拢到正房窗下,开始拾道起来。只见她虽已见汗,但气息未乱,章法有度,一双不大的眼睛挂着单眼皮,好生犀利。孙为民不由的帮她相起了面,寻思,这姑娘可够“恶”的,哪家娶了去,定要阴盛阳衰了。
孙为民就这样一边胡乱想着,一边也上前帮着姑娘收拾,不大工夫就把木料摆放整齐了。
过了一会那后生就转了回来,也把那个孙为民的本家带了来。孙为民一看跟着进来的这位,身材五短,耳小鼻糙,唇薄无肉,眉毛稀,眼睛小,长的真是对不起孙家祖宗。孙为民不免心中有气,冷眼瞪着进来这位,直瞪的那位傻在当场,不知为何。可没想到孙为民还真是欺人貌丑,瞪也就算了,竟然还对这地狠啐了一口痰,愤愤的转身进了屋子。
这下那位哪还受得,火从心起,大有冲上来拼命的架势,但让王家兄妹拦了下来,虽是一翻安慰过后,仍是怒气冲冲。
王家兄妹一看孙为民瞧不上这位,也没敢把孙立新引到正房,而是带到西边的偏房,按孙为民的意思做起酒菜招待着。
两位后生吃喝的时候,孙为民又叫出姑娘交代了一些事,让姑娘把东边的偏房收拾了出来,又铲了几锹烧白了的炭灰铺在屋子中间,姑娘到也有心,孙为民说什么她做什么,也没多问。忙乱完还给孙为民另外送上一份酒菜,搞的孙为民很是不好意思。
天到下午日头正毒的时候,孙为民就吩咐那吃喝足了的孙立新开始干活,去刨那树根,而且不允许王家兄妹去帮忙。那孙立新由于上午遭了孙为民的白眼本就很气愤,现在又不得不听孙为民的吩咐,就更加恼火了,但吃了王家的酒食也不好发作,只能拼着自己的小身板,把火气发在地上,挖起来到也不慢。
孙为民一直守在旁边,时不时还斥责孙立新几句,埋怨他过与蠢苯,搞的孙立新好几次都差点撂了挑子,还好有王家人在旁安慰,他只得忍火苦干。
这一挖就是一个多小时,地上已经掏出了一个米多深的坑,完全按照孙为民的意思,顺着老树的根而下。
突然在坑里干的正起劲孙立新一个趔趄载倒下来,开始抽搐。孙为民一看,马上紧张的喊道“快快,拉上来”话说着他人已跳了下去,扯拽起昏死的孙立新,王家后生也不慢和孙为民一起把孙立新拉出的坑外,只见孙立新脸色铁青,体如硬棍,昏身不停的抖动,嘴里噗噗的喷着白沫。
“抽歪风了,这可怎么办”姑娘这时候也急了起来,一边按住孙立新,一边焦急的向孙为民询问。
孙为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叠成棍状说道“掐开他的嘴,不要让咬了舌头”说完在王家后生的帮助下,用力的把毛巾塞进了孙立新的嘴里,完了掐起了孙立新的人中。
一分钟过后,孙立新的抽搐平静下来,但嘴里还是喷着白沫,腿还时不时的蹬一下,看样子就像是要交代了一样。王家后生这时候已经没了主意,还死命的按着孙立新的身体,神色慌张的厉害,像是没见过抽风。
王家姑娘也好不到哪去,跪在地上扶着孙立新的头,着急的望着孙为民,希望孙为民能想出办法。
孙为民这时候倒一点也不紧张,示意王家后生松开孙立新,完了拿出银针在孙立新的人中上轻轻的扎了起来,没一会孙立新的气就越喘越匀,好象睡着了一般。
当孙立新醒过来的时候,目光呆滞,茫然的观望着四周,像是傻掉了一样。
“立新!你没事吧,我是王蒙啊!”王家后生急切的问着。
再看孙立新好象完全不认识王蒙一样,眼光里投出疑惑和陌生,继续不停的四周观望起来。
没等王家兄妹开口询问,孙为民就开口说道“不打紧,一会就好,你们先把他扶进去坐坐”
没了主意的王家兄妹很听话,马上就扶着孙立新进屋去了,而那个孙立新就像个傻子一样,痴痴傻傻的任由他人摆布,跟着也去了。
舒了口气的孙为民并未停留,跳下坑里,用手几下划拉就有一淡黄色的物件入眼,刨出来一看,是尊比巴掌还小的玉狮子,和普通衙门前的狮子不一样,这个狮子脚下踩的是个小孩,通体淡黄,而且双眼赤红,一看就是玉的自带色彩,而不是人染上去的。
孙为民一见此物,凉气上涌惊道“踏财!” 思量一翻后的孙为民起出“踏财”带回东偏房,置与炭灰之上,前摆香炉红烛,唤来王家兄妹道“你们跪下”,王家兄妹到也听话,依言跪下。孙为民取出“道符”捏指诀烧了起来,烧符后,递给王家兄妹二人香烛,吩咐二人磕头上香。
兄妹上过香后,也不敢起来,都看着孙为民发呆。孙为民恍然,忙道“起来吧,我们去看看那位兄弟,这无妨了”
三人来到西偏房的时候,抽风的孙立新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有点显的呆傻,但已经能认人了。一脑袋糨糊的问道“我怎么到这了?刚才我们好象刨树来着吧?”
王家兄妹二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尴尬的望着孙为民。孙为民一看走上前去,歉意的拍着孙立新的肩膀说道“这位小哥,今天我多有得罪了,没生气吧?我仔细和你说,你就知道了,我也是没办法”
于是孙为民就开始给这三人讲起今天的事,也算是对他们的交代吧。
原来,孙为民进王家的时候,是发现了不对,开始他以为是破了风水移了阴风,但他仔细看过后又觉得不像,看院子里的煞气到像是中了“镇物”,他一试之下发现这股煞气属土,但又有一丝木气压着它,五行讲究木克土,故他才问王家以前可有树。得到答案后,他已料到了七八,决定起出来看看再说,但解灵还需系灵人,所以孙为民让王家后生去喊来了动土的孙立新。
孙立新进门后,孙为民观他福禄不足,命格不硬,怕他起不得这个“镇物”,要是为此丢命伤身就不好收拾了,所以对他瞪眼啐痰,要的就是激激他的火气,想帮他起了“镇物”,至于喝酒吃饭,也是一样的道理,帮孙立新补气。但即便如此,孙为民还是没料到起出的“镇物”这般阴狠,孙立新一倒他就知道“镇物”出土了,还好孙为民提前做了准备,帮着孙立新挺了过来。
三人听了孙为民的解释都是冷汗直流,尤其那个起“镇物”的孙立新更是腿肚子发软,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命悬一线都不自知,大有再次“抽风”的势头,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孙为民一看这位本家如此不堪,暗暗摇头,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送你一符,你连带七七四十九日,保你无事”说着从身上胡乱摸出一“道符”来,折成法结红绳一系,递给孙立新。
孙立新接过“道符”如获重生,脸上也有了血色,双手颤抖着就带了上去,看那样子对孙为民感激的不得了,竟然张口大师,闭口活佛的乱叫起来,孙为民让他喊的头如斗大,尴尬难当,不得不连安慰带吓唬的把他赶回了家。
送走这位胆小的本家后,孙为民心中觉得好笑,自己本是看他心神不安,怕他回去后愁出个好歹来,就胡乱摸了个“道符”安安他的心,没想到搞的他大有给自己磕头的冲动,看来自己还是真小看了“蓝道”的骗人伎俩。
孙为民唬人,王家兄妹自然不知道,送走那位后,两人紧跟着孙为民左右,本也想讨一张“道符”带带,但孙为民偏偏不开这个窍,而是一个人躲进东偏房研究起了那个“镇物”,这王家兄妹一误会,还以为孙为民是挑理讨钱呢。东拼西凑搞了八十元恭恭敬敬的给孙为民送了过来(八十年代的八十元可不少了,那时候一个工人一个月才三十多)。
正研究出点眉目的孙为民一见到钱也有点犯傻,当然推说不要,但兄妹俩人就是不依,没办法,孙为民红着脸收了二十元,其他的说什么也不动一分了。
收了钱后的孙为民又继续和兄妹二人说起了这个“镇物”,已孙为民看,这物件下了怕是有几百年了,本不是下在王家,而是自己窜来的。看着王家兄妹不解的样子,孙为民无奈,只好继续封建迷信的宣传工作了。
“镇物”说白了就是镇宅之物,如:钟馗像、张仙像、天师像等,又如中堂大“福”字,取一“一福压百祸”之意;大“善”字,取“一善祛百邪”之意;大“神”字,取“一神辟百鬼”之意。这都可以说是“镇物”。
还有各种武器也算,如七星宝剑”、“青龙剑”与古代战刀等武器。最为理想的是武士使用过的刀剑武器。其次是刽子手行刑用过的刀,或皇帝御赐的刀剑,足令邪祟望而生畏,不敢进宅,真正起到镇宅的作用。如用神像、佛经、道经、神符等供奉于家堂,均能抵制“邪怪”侵犯,盖取“以正压邪”之意。这些也是“镇物”。
除了上面这些摆供堂的物件,还有很多小物件也是,《鲁班经》就记述了六项有关阳宅镇物:一为山海镇,二为石敢当,三为八卦太极图,四为门前镜,五为一善牌,六为影壁。同时民间各各地方还有很多自己的下镇物习俗,“镇物”早先是人们用来以趋吉避凶,转祸为福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就出现了下镇物害人的勾当,尤其是埋在地下的镇物,一下下去,除了下的人,傍人不知,真是躲也躲不掉,移也移不得。
有种说法,最开始下镇物害人的是早先的工匠,古与言“宁与人家造十坟,不与人家修一门”这修门的学问就大了,工匠在门上做的手脚也最多,这里先不提以后会说,继续说“镇物”。
旧时有种说法,建房主家,不可慢待了工匠,否则,工匠或在“鲁班尺”上使坏招儿,或暗使凶符、下镇物,会使主家家运衰颓。 关于“鲁班尺”的迷信,以后提。这里来说镇物厌胜。 厌胜是古代方士的巫术,据说能以诅咒制服人或物。相传中国古代木匠都会此种巫术,方法也相当简便,主要是在盖房子时,暗将符篆或致殃之物藏入房内,使房主得祸。据《琐事间录》记载,泥工木匠“每为人家修造,暗下镇物,吉凶莫定也。”虽然方法简便易行,但却很灵验。书载有蔡氏一家三代都以吐血身亡,后在屋地下掘得一竹片,上面画有一人,口中红点累累,原是木匠当初放入的。《西墅杂记》中有数条木匠厌胜之事。一房主造好新屋后,每夜必闻家中有角力声,感到奇怪,后来把房子拆卖,见梁间有木刻两人,披头散发在打架,才知道是木匠厌胜。又常熟某人建一新屋,其后生女多不贞,连着二三代都如此,后在屋椽间发现木人,为一女子与三四男勾引淫秽,急忙去掉,此家才开始清白。《右仙台笔记》中说,有一个木匠因主人招待不周,遂将吃剩下的油条埋于户限之下,湖北一带称吊死者为“吃油条”果然新屋造好不久,房主妻子吊死户限上方。据说,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中也有木匠厌胜的记载。木匠厌胜,主要是东家招待不周,工钱太少,对人刻薄,所以要报复。
木匠厌胜早年间还有个笑话,话说一财主为人刻薄吝啬,起新房时对木匠招待不周,若了木匠嫉恨,正房起好后,那木匠便在门上暗刻一小人,手拿一铁铲做外扬状,意为散财,想让财主破财。等修院门的时候,财主又换了一位木匠,还是没招待好,这木匠更是歹毒,在院门上也暗刻一小人做射箭状,意为夺命,想射死财主一家。等房子起好后,过了很多年,这财主家是越来越旺,大有富可抵国只态,皇上就暗派人去探这家风水,一看之下才明白,感情是这两位木匠的功劳,一小人扬财欲出,一小人射箭拦门,那个一扬,这个就射,搞的财不得出,越聚越多,真是富的糊涂。
随着下镇物的方法越来越多,阴毒的下法也出来了,多是在房后门前埋物件,被下的人家灾祸不段,难有翻身,这里就不多说了,这东西不学为好。这样的镇物和摆堂的镇物可不一样,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埋在地下的镇物由于地风,地水的原因,时间长了会窜,而且一般都是窜回下的这家,祸害这家的后人,这样损人缺德的勾当,早晚要报,先人下了后人遭殃。
而王家这个镇物和害人的镇物还有点不一样,这是一种给自己家下的东西,名为“踏财”,那狮子脚下踩的正是“散财童子”,下了此镇物的人家可得强求之财,但富不过三代,一但家道败落,镇物破了寓意,就成为了灾祸,而且这灾祸万分歹毒,往往是绝子绝孙。
这个“踏财”也不知道早些年哪家下的,料已遭灾祸断了香火,所以这个镇物就开始自己窜了起来,到处害人,但天道循环,自不会让它为祸,路过王家的时候,让王家院里的柳树拿住动袒不得。柳树本是辟邪之物--柳条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加上这个镇物土气十足(黄玉属土又在土中,自是土气十足),而树本属木,正中了五行之道,木能克土之说。
本来再这样过些年去,柳树就能彻底除去这个“镇物”,而这“镇物”也已经急红了双眼(这也就是为什么镇物起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眼见就要不行了。偏偏这时候,王家后生伐了树,破了道,让“镇物”又活了过来,这“镇物”让拿住怕是有近百个年头了,怒气太盛,一脱困,自然要在王家身上发泄一下,王家逢灾便由此来。
听了孙为民的解释,王家兄妹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二人抱头痛哭,也大感老天不公,让王家遭此劫难,尝尽生离死别。
孙为民见此情景,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好言相慰,进进人事了。
后来孙为民天天为王家烧符祭祀,王家兄妹也是天天磕头上香,七日后,终破了灾劫,老太太的病也逐渐有了起色,这时候孙为民告别了王家,带上起出的“镇物”继续“晃荡”去了。孙为民拿此物件到不是为了变卖,他只是想寻一灵光宝刹安放与它,让它不能再为祸人世,这便叫积阴德。不想这一带,就带到了北京,也是靠它引出了俩位当世“牛人”。 相识
物件的由来已经讲过,继续说前段,孙为民听了饭店大姐的话,故意露出忧郁和紧张的神情,死死的抓住自己的粗布包,像是在做着很大的思想斗争一样,那样子真是土里土气,让谁看了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时候,旁边的瘦子也就是叫老胡的那位说话了,只听他满不在乎的说道“刘妹子,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大本事,我们兄弟也只是挣个辛苦钱,你可不要吓坏了这位小兄弟”说着,还向孙为民露出了一个很友善的微笑,并和气的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们真是本分人,坑蒙拐骗的事也做不出来,都是凭力气吃饭的”
“是啊,我们哪像坏人啊,我王凯旋可是根红苗正,怎么可能是坏人,你说是不是啊老胡?”那个胖子这时候也插杠进来,开始帮腔,并装一副大好青年的样子,只不过就他那胖样,怎么看怎么是个腐败份子,要是放在解放前,到更像是地主老财。
再看那老胡,好象并不怎么买胖子的帐,白了胖子一眼,拆台道“就你,算了吧,在岗岗营子的时候,你没少拔社会主义的苗,村里的老母鸡谁不认识你啊,天天偷看母鸡屁股,摸人家鸡蛋”
“胡八一!你小子出卖同志是不!鸡蛋你他妈没吃啊?生产队的菜哪次不是你去偷的!老支书还不是给你定了个罪名,叫什么挖社会主义墙角来这!”胖子让人揭短发了混,边说边冲上去掐起胡八一的脖子,就像和阶级敌人斗争一样,大有致死不休的架势。
让这两位“牛人”一闹,饭店里的刘大姐不由咯咯的笑了起来,也不上去劝解,好象早就看惯了一样,打趣的和孙为民说道“他们俩就这样没个正形,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样,不过人是好人,你有东西拿给他们看看准错不了,大姐不会骗你的”
其实孙为民也就是想借着物件搭上话,刚才该装的也装了,现在也是下台阶的时候了,于是从粗布包里取去“踏财”小心的放在了柜台上。
那饭店大姐一看到物件有点发傻,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她吃惊的问道“玉的吧?”孙为民只是点了点头。
再看老胡和胖子现在也不闹了,其实从孙为民把手探进布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闹了,行当里的人向来对物件明感,他们也围在柜台前打量起“踏财”来。
“这可是好东西,兄弟哪摸的?”胖子没脑的问道。
还没等孙为民答话,老胡就踢了胖子一脚,不满的说道“不要动不动就摸来摸去的,你以为人家像你啊!贼性不改!”
胖子一听老胡这么说,好象也发现的自己的话是有问题,但还是不服软,愤愤道“祖宗的东西,哪个不是摸来的,再说这屋里有人比我还能摸却装的和好人一样”
老胡让他说的很是尴尬,好象是怕孙为民误会,马上解释道“小兄弟不要听他胡说,我给你交个底,我们俩都是盗斗的,其实就是盗墓的,我们这个摸和“佛爷”那个摸可不一样,他们那叫“搔”。我们是靠手艺发死人财的,活人我们可从未坑过,你千万不要误会,不信你可以问刘大妹子”说完,自信的望着饭店的刘大姐,希望对方能帮着说几句圆场话。
饭店的刘大姐和老胡他们关系好象还真不错,马上帮着打起了圆场,好话说了足有一箩筐。
“闲话”叙完众人又把话题引到了物件上,老胡好象是看出了些门道,思考着什么。而胖子还是一脑袋糨糊的样子,只知道一个劲的说,好东西,好东西,但也说出哪好,一看就属于滥竽充数形。
“这应该是和田黄玉,玉到不错还说的过去,就是这个雕工很一般,切、磋、琢、磨都很粗糙,应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本不值什么大钱,但奇就奇在这物件的眼睛上,米黄色的玉上竟然生出这么红的两点,还正好落在了物件的双目上,不得不说是天工啊。”老胡一边把玩着物件,一边侃侃道来。
“还有这个狮子竟然踩这个小孩,这太奇怪了,这狮子踩绣球本表祥瑞,踩个孩子是什么意思呢?这可看不出什么祥瑞来,倒是显的很霸道,这,这该不会个是邪物吧?”老胡终于看出不对来了,马上松手把物件放回柜台上,面露警惕的样子。他们盗斗的人对邪这个字很避讳,发死人财的人都是这样,最怕撞邪。
孙为民看到这里,下心暗笑,寻思,感情他也怕撞邪啊,要是你知道自己已经撞邪了,会是个什么表情呢?看来说服你合作还是很有希望的。
再看那个胖子和刘大姐,一听老胡的话,也都流露出不适的表情,那个胖子更是跳脚骂道“呸!呸!呸!老胡你会不会说话啊?大粽子又没追来,你乱说什么!”
孙为民一听“大粽子”自然知道是什么,官话就是僵尸,民间认为僵尸是因为人死后一口气聚而成的,也就是说人死气未散尽,但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僵尸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需要有很多巧合才会出现。但最主要的是因“犯冲”造成,人的生辰八字皆出自天干,地支,仙去大限之日,也逃不出天干,地支,其实天干地支原本就是古人用来计算时间的,生克化合,冲刑害破,尽在其中。 天干有十,分别是——甲、丙、戊、庚、壬(五阳干),乙、丁、已、辛、癸(五阴干)。
地支有十二,分别是——子、寅、辰、午、申、戌(六阳支),丑、卯、巳、未、酉、亥(六阴支)
阳干配阳支,阴干配阴支,两两而合,就衍生出六十甲子年纪。
干支纪月法比较复杂,多是为推算八字用。
干支纪日法——甲子为第一日,乙丑为第二日,丙寅为第三日,等等类推六十日为一周。一周完了再由甲子日起,周而复始,循环下去。
干支纪时就简单的多,十二地支配二十四小时,由夜间十一点至一点为子时,一点至三点为丑时,其余照推。
阴阳相斥,五行生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相生);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相克)。
天干有五合四冲——甲与己合,乙与庚合,丙与辛合,丁与壬合,戊与癸合。东方甲木与西方庚金相冲,东方乙方与西方辛金相冲,南方丙火与北方壬水相冲,南方丁火与北方癸水相冲。
地支有三合,六合,六冲,三刑,六害,六破。三合者即是长生、帝旺、墓库之合。六合乃子丑合土、寅亥合木、卯戌合火、辰酉合金、巳申合水,午未合土,午为阳,未为阴。六冲为子午相冲、丑未相冲、寅申相冲、卯酉相冲、辰戌相冲、巳亥相冲。地支三刑是寅刑巳,巳刑申,申刑寅(一刑)。丑刑戌,戌刑未,未刑丑(二刑)。子刑卯,卯刑子,辰午酉亥自相刑(三刑)。地支六害是子未相害、丑午相害、寅巳相害、卯辰相害、申亥相害、酉戌相害,也可叫做相穿。地支相破是子破酉、酉破子;丑破辰、辰破丑;寅破亥、亥破寅;卯破午、午破卯;巳破申、申破巳;未破戌、戌破未。(罪过,作者我唐僧了点,施主们莫要学悟空打我)
人的生辰八字,难免有出现冲刑害破的时候,而去世还有下葬的时辰也是一样,家里人之间的八字,属相也是,阴宅的风水和墓主同样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当这样的情况出现多了,达到定数的时候,闹尸也就出现了(你要问怎么才算定数,那是天机,作者怕雷劈)。出了僵尸的地方,可以说是犯了天劫,灾祸自然是跑不了了,一般都是先从牲口开始死起,牲口死的差不多就轮到人了,尤其是僵尸的家里人,首当其冲很难逃脱,这也是冲刑害破在作怪。至于那种在墓地里一躺就成百上千年,又不出来的祸害的主,那是下葬的时候下了符布了咒的,往往是一种惩戒防范的道法,意不想被打扰,也就是说,想死个安生。(又迷信了,大家看看算了,不要研究)
当胖子喊出“大粽子”,引出上面一堆废话不说,单表老胡同志,只见老胡一听“大粽子”之名,怒从中起,恶由心生,抡圆了膀子赏了胖子一记“响勺”大骂道“你作死啊!粽你个头!下次摸金想添了坑怎么地?想我就成全你!”骂完还不解恨,飞起两脚直踹的胖子紧护后门求饶道“错了,错了,我真错了,老胡你抬抬脚,我学韩信负荆请罪还不成”
老胡一听,气可更大了,勉强没有晕倒,继续骂道“你没文化也不要丢我的人啊,负荆请罪的是廉颇!韩信是钻裤裆的那个!说说你,你对得起主席他老人家吗?贫下中农再教育白培养你了?是不是鸡屁股看多了?”
这下胖子可是丢人到家了,尤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他脸红气闷的鳖了半天,深感委屈道“我,我一看到你老胡的脚,就想起了韩信,又想给你老胡请罪,一急就把廉颇和韩信他俩给搞了串连,其实我,我负荆钻裤裆请罪总成了吧?比廉颇可有诚意多了”
到这时候,孙为民是再也装不下去了,笑的他肚皮都疼了,那刘大姐更是笑的趴在柜台上抹起了眼泪,老胡可笑不出来,他已经让胖子气的没有了脾气,无奈的说道“别,你这样是害我,我还怕你给我扎坏了呢,计划生育大业还靠它呢”
老胡这样一说四个人当然都明白他的意思,孙为民和刘姐继续爆笑,胖子尴尬到痴呆,怯生生的说道“老胡,我吃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看来他是没脸再呆下去了。
“得得,刘大妹子你笑够没,结帐,结帐,”老胡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钱包,并对孙为民说道“小兄弟我看你还没找到住处吧?和我们一道吧,我们也住旅店呢,不贵,你放心。明早起正好和我们一起去市场,你那物件我找金大牙帮你看看,他兴许知道行情”老胡也没等孙为民答话,就对刘大妹子继续道“这兄弟的饭钱给我一起算了”说完扔出两张大团结。
虽然孙为民再三推辞,但老胡还是帮他付了饭钱。就这样三个人和饭店的刘大姐告别后,一起出门向旅店去了。 耍手艺
老北京街道在冷风的吹拂下让人感到麻木,那是一种孤单的感觉,仿佛全世界都远离了自己。
走在路灯下的孙为民也有这样是感触,老胡,胖子,他们确实很热情,热情到称兄道弟。但孙为民突然发现有种很陌生的气氛,出了饭店以后,这样的气氛越来越明显了,看来环境的改变对人们心情的影响真是很大。
孙为民已经有点后悔了,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人越是多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远?小饭店里反倒让人觉得亲切。
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一路平安,孙为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这让他有点失望。他希望快些见到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猜测的滋味让人很不舒服。
说是旅店,其实就是一座四合院,有七八间房的样子,店主住在正房,东西厢房都住着旅客。老胡和胖子住在西边,孙为民当然也被刻意安排过去,做起了老胡他们的同舍,屋子还不算小,摆放着四张铁床和四个小柜子,门边有个木质的洗脸架子,上放铁盆,毛巾,香皂等,当然,墙上还有面镜子。
“这家老板人不错,是个老北京,地方也干净,还可以搭火吃饭,没介绍信一般还住不进来呢,不过有我们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老胡鞋也没脱就躺在靠里的铁床上,一边说,一边伸起了懒腰,好象就要这样睡觉一样。
“是啊,这个赵老头人很好的,住这你放心”胖子也和老胡一个德行,进门就上了床,看来这两人还真有兄弟相。
孙为民把布包往床下一扔也躺了下来,学着他们俩的样子,开始和二位搭话,三个人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算是熟识了,就开始没头没尾的侃大山,老胡他们说的都是些上山下乡,支援边疆的“功绩”,什么岗岗营子,兴安领,人熊,燕子,村支书等等。对知青孙为民并不陌生,自己老家的村里也有驻点知青,都是些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城里人,都是十六七的样子,接受的“教育”其实就是劳动,天天和村里人一样干活,下地。到文革后期,都陆续返城了。
三个人就这样边聊,边吹,直到都没了动静,夜也沉了下来,胖子这时候已经打起了呼噜睡的很实,老胡估计也睡了,一直没再说话,孙为民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一切,心下猜测着“对手”的来历。
大概是子时刚过,孙为民终于感觉到了,看来它就在门外,只是它没有进来,而是一动不动像是在等着什么,难道它知道我在不敢进来了?孙为民琢磨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做他们着行的有个通病,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对他们很明感,往往见面都是能躲就躲。要是遇到不躲的,只能说明是不怕,这样的主都很恶,阴气怨气也重,可以说是个麻烦,阴阳先生也不是万能的,麻烦大了搞不好要陪进小命砸了手艺。
话说解放前的三晋大地就出过砸手艺的事。那年的年关一个财主想要出门收租,但把势怎么套不上车,财主家的蠢驴发疯私得撂花,几个人都按不住,驴在院子里乱了营,看的财主直跳脚。这时候,大门外坐着的一个乞丐笑了,说道“这几个可真是废材,连个畜生也降不住,东家的粮食怕是白花了”,乞丐这样一说,那几个把势当然不干了,气的就要出门揍人,但让财主拦住了。财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寻思这乞丐定是个有本事的人,就客气的说道“这位小哥,贵姓?要是你能把着车套上,我就雇了你如何?”
那乞丐一听慢悠悠的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不在乎的说道“我哪当的起贵字,小的叫陈顺儿,”说着已经大步进了院子,轻慢的看了看那几个面带不善的把势,不屑的说道“套个车有什么难,让让,我来套”,说完很不客气的赶开几个把势径直向驴子走去。
还真奇怪,刚才还在撒花的杂毛驴子,一见乞丐就不敢动了,只见乞丐走到驴前,嘴角露出浅笑,伸出手来从头倒背摸了驴子一下。再看那驴子混身发抖,竟然乖乖的卧到了地上打起了哆嗦。乞丐一看好象很满意,扔下驴子走到车前,抬起车套对驴子骂道“畜生!这才是你呆的地方,过来做活”。话一落,那驴子还真听话,自己跑觉的退进套中任由乞丐拴好了套。
这下财主是服了,那几个把势虽然心下奇怪,但手艺不如人也不好说什么,一个个灰溜溜的不做声了。就此乞丐正式换了行头,当起了东家的车把势。
要说这个新把势陈顺儿还真是尽职尽责,跑前跑后的甚是勤快,陪着东家串村过集没少出力,东家也很喜欢他,没出一个月就当作了心腹。本来日子就这样过的很平静,直到这天,财主进镇逛集生出了蹊跷。
原来,一位也不知哪里来的游方道人在镇里拉住了财主,硬说财主家招了鬼魅,财主当然不信就与这道人吵了起来,道人一气放下话来“明日十五丑时你自己去看,就看看你家新来的下人,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完了你再来寻我,我的卦摊就在此处”道士说完,转身就回了摊位,愤愤的对财主补充道“去的时候不要忘了在头上撒把土,小心泄了阳气丢了命”
财主虽然气恼道士,但心里疙瘩也算是结下了,回家路上暗自打算,还是看看再说吧,宁可信其有啊。
话说财主回家后,等到十五这日丑时,遵从道士的话,头撒黄土蹲守在陈顺儿院外的墙上,想看个究竟,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财主吓死。只见陈顺儿屋里出来的那不是鬼魅还是什么?那样貌——头如斗大,发若柴草,面范青白,突眼如铃,歪嘴碎牙,偻身兽爪,来去化烟。
纵是财主见多识广也吓的气不能舒,愣在当场,等那鬼魅去了多时,财主才缓过劲来,爬回房中一夜未睡
,待鸡一报晓就奔去镇里寻救命老道去了。
老道见了财主也未多话,直接道“你不用说我便知道,我来此地就是为它,你快生告诉我你见到了什么,我好做打算”财主一听哪敢怠慢,连忙把夜间见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道。
老道越听面色越难看,叹气道“如你所言,我拿不住它,看来我是孟浪了,你就当没见过我好了,此事你万不可对他人提及,那鬼魅对你家并无恶意,你当无事,不必担心”说完,老道就开始收摊,看样子是打算走人。
财主一听哪肯依,家中住一鬼魅谁还能安稳,道士虽说无妨,但财主可不这么想,财主扑通一声跪在老道脚下哭喊道“老神仙救命啊,我愿撒尽家财,起香门,塑金身,只求老神仙救我这次,求您了”边说边给老道磕起了响头。
财主这么一哭求,还真打动了老道的心,修道之人都贪个功德,这起香门,塑金身可是最长功德的,老道也难免心动,但他知道自己手艺不精很难拿住这个鬼魅,那可是近千年气候的——银板野鬼,招惹上会丧命的。 说起野鬼,就是人死后贪留尘世不愿下阴曹的鬼魅,它们流与人世,盼重入阳尘,但阴阳之道泾渭分明,野鬼想要进入人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一般野鬼都采取吸阳元的办法,也就是吸人精血,当野鬼吸足了人的阳元,就可以化人形,在白日里穿行了。由于野鬼成形后体硬如铁板,也叫做-板鬼,根据能力的大小又分——铁板鬼,铜板鬼,银板鬼,金板鬼。像财主家这位,面犯青白定是银板鬼了,少说也有五百多年的道行了。其实野鬼吸人阳元也讲规矩的,都是在千里之外行凶,这样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以免让人拿了去。也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财主家这位既然已经落脚下来,定是不会害财主一家的。财主的害怕也实属多余,但也是人之常情,换做是谁能不怕?
这个老道也确实是寻了踪迹找来的,他明白野鬼千里杀人的规矩,走访了很多地方分析,用了好几年才推算出个大体位置来,可不曾想踢中银板,只能怪自己手艺不精,无奈只好做了闪人的打算。但财主的给的条件实在是太诱引人了,老道心中暗痒,衡量一翻后。咬牙应道“好!我便帮你这次,但你必须一切听我之言”
财主一见道士答应帮忙,自是高兴,满口答应下来。二人寻了个僻静处商议起来,老道嘱咐财主道“你先回家当做无事,把那孽障打发出去几日,我去准备下就来,你自放心,只要不露破绽定当无事。你快快回去吧,我戌时便到”
财主遵从道士的话回到了家中已进午时,稍安心神后唤来陈顺儿道“我这几日有点不舒服,今儿你帮我去收租吧,路远了点,你现在就动身吧,不用着急,三两日做好即可,去了唤保长帮你,这是我的书信”说完,把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交与陈顺儿,催促他去了。陈顺儿走后财主才冷汗下淌,倒也算是个人物。
到了晚间戌时,道士果真来了,进门就问道,那孽障可去了?财主回答,去了。
那速速带我去他的住处一看,道士说罢就拉上财主就进了后院,在陈顺儿的屋里转了半天,一边转一边嘱咐财主道“你唤人把这屋子重新裱糊一下,窗子也封起来,反正冬天了,封了窗他也不会生疑的,但不能留一个缝,都要糊的死死的。”财主马上点头应承道“好,一切都听道长的”道士吩咐完还不放心,直到第二天亲自检查一翻才放心对财主道“那孽障回来后,你陪他进屋,我为你备有一符,你出门时将门带上,把符贴在门缝之上,其他事具不理会,也切莫回头观望,你一贴符我便会知,自当赶来,一切等我赶来再说,我先离去了,以免引那孽障怀疑,我叮嘱之事一定不要忘了,也不要告之旁人”
道士离去当天晚上那陈顺儿就回来了,看他满身尘土,双眼发红的样子估计是一直没有休息,连续跑了个来回地方,要不断不会回来的如此之快。财主看他这般用心尽责,心中多少生出几分不忍,但还是压下了这样的想法,定了定心神道“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陪你去看看,正好有事与你说”
就这样财主领着陈顺儿来到后院进了屋子解释道“天也凉了,我看你辛苦,喊人帮你拾道了下房子,这样你住着也舒服些”
那陈顺儿一看新新的糊纸很是感动,激动道“东家客气了,我一个下人哪敢劳您费心,以后有营生唤我便是,小的一定效劳”说着竟然还泪花滚滚抹起了眼泪。这野鬼看来还真是打算在财主家长落脚了,毕竟他们这些野鬼不下阴曹,还不是贪图个人世的喜怒哀乐吗。
财主这时候可呆不住了,不自然的说道“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我明儿还有活计与你”说完,带门而出迅速拿出老道给的道符贴在门缝之上。
这一贴屋里陈顺儿可就哭喊了起来“东家啊东家,我陈顺儿哪里对不起您啊,想我尽心尽力起早贪黑,可以说把心都掏给您了,你怎可这样对我,您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发誓远走他乡定不回来找事”
那财主这时候吓的魂都没了,哪听的进这些,只是想起了十五那夜的所见,顿时头皮发麻,寒毛炸起,连滚带爬的出了后院往前屋跑去,身后那陈顺儿还是不停的哀嚎道“东家!东家您行行好啊!求您了!我没想过害您啊!”
财主心里让陈顺儿喊的发毛,他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对不起陈顺儿,但事已如此,他已不能后悔了,硬下心肠跑回了堂屋。
财主坐下没一会老道就赶来了,进门便问道“事儿可办成?那孽障拿住了吗”
没等财主答话,一下人也慌张的跑了进来,大叫道“东家不好了,小姐死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人已经没气了”
财主和道士一听都大感不妙,只见那道士掐指一算跺脚道“坏了,快带我去看看,这可如何是好”
言罢几人匆忙来到后院一瞧,顿时惊在当场,那财主的女儿竟然就倒早陈顺儿的窗下,上前一看人早已归西,没了气息。
原来当财主困了陈顺儿跑回前屋的时候,财主的女儿也听到了陈顺儿的哭喊,奇怪之下就跑来一瞧,但陈顺儿住的屋子让糊的密不透风,看不出个所以,这姑娘又不知道深浅,就用手指头在窗户上一桶想看看。这下,受困的陈顺儿可得救了,化做阴风飞了出来,他气脑财主的绝情,顺手夺了财主女儿的性命,逃了出去。
道士一看窗户上的小洞就明白一切,面如死灰的对财主说道“完了,我让你害死了,你早做准备吧,我保不了你了”说完,道士就要抬脚走人,但却让财主死死抱住走不脱了,财主求道“道长救我女儿,我愿散尽家财,绝不失言”
道士一听怒不可当,愤然骂道“你女儿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你放手!你害的我还不够?你可知我也是自身难保了吗?”道士骂完,甩开财主再未停留,急匆匆的出门离去。
长话短说,到第二天的时候,村里人就发现财主一家连人带牲口都已死绝,死像甚是骇人。同时在离村十里外的荒野之上,也有一道士让人掏心剜眼,死与非命。一时间血案震惊了四乡邻里,传言四起,直到很多年后仍然流传在人们的茶余饭后,娱乐后人。(这东西白天写的,我没吓人的意思,胆小的晚上不要看)
再来说说孙为民,此时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上面的故事,心下什么想法都有,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得。就这样耗着吧,也不妥当,这可这么办。
正在孙为民犯难的时候,老胡“诈尸”了,也不知道老胡什么时候起来的,左顾右盼的看个不停。孙为民不免有点害怕,但他也很奇怪,那“不干净”的东西明明还在外面啊,老胡不可能“转克”(鬼上身的意思)啊,难道外面那位已经不用上身就能控制人了?不会吧,那顶是什么道行啊,看己这次要若麻烦了。
孙为民脑子这个乱啊,紧张的他不小心闹出了点响动,这下可把那“诈尸”的老胡吸引了过来,只见老胡径直走了过来,孙为民一看,马上警觉了起来,道符也捏在手中只等老胡发难动手了,站在孙为民床头的老胡面色狰狞,好象很痛苦的样子,焦急的说道“兄弟有纸没?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这个刘大妹子也太不地道了,明天一定要去骂她”
这话一出,孙为民差点去撞墙,感情是要手纸啊,这也太丢面子了,堂堂阴阳先生竟然让张手纸吓个半死。
“没有,我看外面风大,你还是忍忍吧”孙为民自然不想让老胡出去,外面可还有位正主在那等着呢,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
老胡可不知道他的打算,估计是鳖急了忙道“我不行了,麻烦兄弟担待我先去了,你帮我找找手纸,完了给我送去下,实在是对不起啊”说完,飞一般的夺门而去,孙为民想喊都没喊的急。
这下可好,该来的看是躲不掉了,我也甭想了,去出会会再说吧,大不了划下道来见个高低。孙为民做了打算,翻出手纸和道符带在身上起身也出了门。 胡八一清帐
子时的夜晚黑是自不用说,还好正房的灯还亮着,多少能把院子看个究竟,空空荡荡的有点糁的慌。
孙为民一出门就仔细的观察了下四周,看来那主儿已经躲了,并未见到,估计并不是太难缠的家伙,孙为民心中暗喜。
顺着院子孙为民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老胡同志,这时候的胡八一,正努力和自己那一肚子“坏水”做斗争呢,“声势”浩大,可以说是咚咚做响,就是“气氛”差了点,“腐臭”气息严重。
孙为民勉强支援了下胡八一的“环保”工作就匆匆闪人了,即便如此也倍受“熏陶”,大呼“环境”问题的严峻,这臭的真是顶风能上八百里,顺流直下奔南洋。
老胡“环保”完成后,精神抖擞的哼这小曲就出来了,看到门外的孙为民大为感动,致谢道“谢谢你孙老弟了,要是没你的支持,这“环保”的重任我可担不起”说完客气的伸出刚刚擦过屁股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孙为民的手,一边摇一边还说呢“你放心,我回去就洗手,不脏”
孙为民当然知道老胡是在调侃他,但他也并不在乎,老胡这样说笑是把自己当朋友看,他又何必见外呢。孙为民只所以一直等着老胡,是真怕他出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不是开开玩笑这么简单,很可能是为夺人命来的,小心点还是有必要的。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前后回了屋子,一进门孙为民就知道着了道了,感情这主儿已经先进来了,就在门后站着呢。孙为民到也镇静,目光一扫就看了个清楚,是个鬼头,不是游魂更不是野鬼,看来不麻烦。
鬼头,就是阴曹鬼民的意思,本应是在阴间度日等待轮回的,他们上来多是因为阳间有事未了,钻空上来折腾一下,本事都不是很大,故有“小鬼头”一说。
这个鬼头是个二十上下的女人,面白而灰,怨气十足,可能是个枉死鬼。目光怨毒的盯着老胡,看来是有些由头,具体为什么孙为民可算不出来。
见到了“正主儿”孙为民也就放心多了,装做没看见一样回到了床上和老胡聊了起来,说道“胡大哥我一事不知能问吗?”
老胡这时候也“环保”的来了精神,点了根烟抽了起来,说道“什么事?你尽管问,不过我知道的事可不多,尤其女人的事你可不要问我,问你胖子哥正合适”看来这人还真是记仇啊,胖子睡觉了也不放过人家。估计还在嫉恨刚才胖子,钻裤裆负荆请罪的事呢。
孙为民一笑,马上解释道“不是这事,是件很不好开口的事,胡大哥莫要生气就好”孙为民说完,又偷眼看了看门后那位鬼头,还是在那没动,估计是在等二人睡着。
“恩?你问吧,怎么这么费劲啊,你可真墨迹”显然老胡有点不高兴了,看来他是直爽人不喜欢绕弯弯。
孙为民当然也不想这样,但这神神怪怪的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既然老胡这样说了,他也不在客气了,直接的问道“胡大哥杀过人没?”
老胡让他一问,有点发愣,不高兴的说道“大晚上的说什么呢,早点睡吧!”说完扔下香烟拉起被子就要睡觉。
孙为民一看知道误会了,但门后还站着一位呢,事可不能这样就完了,忙抱歉道“胡大哥不要生气啊,我刚才也说了你一定不要生气,我真是有事要问,你信的过我就先如实告诉兄弟我,我一定不会骗你的”说着自信的看着老胡,希望对方可以相信自己。
老胡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发作了,重新放下被子坦然道“既然你要问,我也不瞒你,我是从战场下来的人,对越反击战我就参加过,当然杀过人。”
“哦,那杀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没有?”孙为民到现在也开门见山了,边说,边恶狠狠的看了看门后的那位姑娘,像是在警告对方什么。那姑娘好象也明白了了过来,想走但也点不甘心的样子,看来脾气不小。
老胡这下感到有点不对了,脊梁都发凉,他确实杀过一个二十多岁的越南姑娘,那姑娘把炸药包当做孩子抱,往自己部队的装甲车里塞,炸死了自己的战友,作为连长的他看着战友的死去,哪能没反映,一气之下把那姑娘放在炸药上做了“土飞机”,为这还受了处分,提前“光荣”复员了。今天孙为民这么一问,他又想起了这事,虽觉得的蹊跷,但还是如实的把事告诉了孙为民。
孙为民听到这当然什么都明白了,抬眼看着门后,只见那姑娘此时竟然哭了起来,料想说的是她无错了。
孙为民一想,战争里是死伤本属正常,胡大哥也不算伤天害理,看来还有救,于是就想讨个好口头化解了这事就对老胡问道“大哥杀她后悔吗?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啊”孙为民只所以这样问,就是想老胡说个好话,打发了这个鬼头,毕竟战争死伤无怨,她来这只是为了一口气心不甘而已,只要胡大哥能安慰她下,也不难化解。
可孙为民错就错在对老胡的不了解,这个老胡还真是个“恶人”听了孙为民的问话,咬牙道“后悔个屁!我兄弟就白死了!我只狠让她死的太痛快”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8-2-24 22:39 编辑 ] 这一下可真若了货了,孙为民一听就知道要坏事,起身想去拦阻但已经晚了,只见那姑娘怒气冲天的奔将了上来,伸手就掐住了老胡的脖子,掐的老胡猛然一缩脖子,咧起了嘴。
孙为民一看哪能让她害人,指诀一捏拍了上去,顿时火星飞溅,拍的那姑娘摔出老远,直扑到胖子身上,让胖子的阳火一烧,又反退回来,坐在了地上。此时那鬼头也知道遇到了阴阳,想借遁土逃逸,但孙为民早防她着手呢,道符置地跺脚念道“封!”,这下把地皮封成铁板般,硬生生的把她拦了下来,同时又是一道符拍在了墙上念到“锁!”,就此算是把那鬼头困住了。那鬼头当然不甘心,又尝试冲了几次,但毕竟道行不济,直撞的七荤八素,无奈之下站到墙边不敢动袒了。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瞬间,老胡彻底让吓蒙了,不停的捂着脖子干咳起来,估计是不能说话了,孙为民上前在其后背一拍,只见老胡一口黑痰吐出,惊恐的说道“不是撞邪了吧?怎么好象有人掐我脖子”
胖子这时候也惊醒了过来,倒不是让鬼撞的,阳火烧鬼人是没感觉的,而是让老胡和孙为民的动静给惊醒的,抱怨道“你们搞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看样子很是不满意。
老胡还真是了解胖子,也不解释直接骂道“睡死你!大粽子都追来了!你就睡吧!”
“啊!大粽子!”胖子迅速翻身而起,鞋也没穿抓起衣服就要往门外跑去。
孙为民可不想把事闹大了,这院子里面可还住这别人呢,要是乱了,这事就化解不了了。他上前拉住胖子说道“没有大粽子,胡哥吓唬你呢,不要闹了,影响到别人就不好了”
老胡一听不干了,不服的说道“怎么没有?那刚才是哪个掐我的脖子?还有你这墙上地上贴的是什么?”说着老胡拉着了灯,指着孙为民刚才布的道符问着。
这下胖子也都看到,两个人吃惊的看着孙为民,都眼粑粑等着孙为民的解释呢。
“你们先坐下,这事好说,不要惊醒了他人,听我慢慢说”说着孙为民拉回了胖子,安抚着两人坐到了床上。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二人,只是有些事不好和你们明说,说了你们也不一定相信,我也是没办法,你们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你们一定不能出着个门,更不能大声喊叫惊了他人”
老胡和胖子对望了半天,愤然道“我们是谁啊,我们什么没见过,不就是见鬼了吗,又不是第一次,二十年前我们就见过了,你有什么就快说,我们才不怕呢”孙为民还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还是见过“世面”(见过鬼)的主,看己小看他们了,早知道这样,何必费那么大劲啊。
既然话已说开,孙为民也不隐瞒了,看着墙角里发抖的鬼头说道“胡大哥,你杀的那位越南姑娘找来了,我帮你把她留下了,你想不想见一见”
“什么?”老胡小心的看着屋子里问道“你不是吓我玩吧,这么远她都能找来?”
“不会吧,老胡你连女人也杀?”胖子也是一样,边说边四下观望起来,只是两人根本看不到什么。
孙为民这个时候当然也不想开什么玩笑,认真的说道“这事我不从不乱说,我就吃这行饭的,她就在屋子里,看来是找胡大哥你索命的”
“索个屁!老子怕她?你把她喊出来,我还要和她算帐呢!”老胡也看出孙为民不像乱说的样子,这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一副要杀人样子,身上的火气也旺了起来。
而那个鬼头此时也是一样,想上来拼命,但一见孙为民捏着指诀的架势就不敢造次了,但怨气却比先前更深了。看来这场恩怨不好解决,孙为民也头疼起来。
孙为民拉着老胡坐了下来,并让胖子也劝解他一下,帮他消消火。劝二人先不要说话,让他来解决,安顿好二人,孙为民来到鬼头近前,打算和她谈谈,看从她这下手有没有希望。
鬼头显然是很怕孙为民,抖的更厉害了,但又苦与走不脱,只好警惕的看着孙为民,像是做着什么打算。
孙为民取出桃木梳子夹在掖下(和鬼谈话要夹木梳子),冷冷的问道“你上来做什么?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下去问?”孙为民开始吓唬鬼了,他哪有过阴曹的手艺,倒是他那个拐子老爹还不一定,他现在可不行。他这样说只是吓唬鬼,知道这鬼头定是自己跑上来的,要是让夜寻八方的鬼差抓到,难免一顿苦头。
要说这鬼还真是比人好骗,孙为民这么一说她就恐惧起来,害怕的说道“我是自己上来的,道爷饶我一次,我下次不敢了”看来她信了孙为民的话,要是孙为民真找下去,她定是要倒大霉了,也难怪她怕。
孙为民一看有戏,继续加大力度威胁道“你说饶就饶吗,都像你这样阳间还不乱了套,谁知道你已经害了多少人,我不和废话,我这就请鬼差上来问问”说完,孙为民还真捏起指诀,胡乱叨叨起来。
这下那鬼头可真怕了,马上跪倒在地上,惊惧的哀求道“大仙慢动手,我绝未欺你,我没害过一人,只是上来寻仇的,那畜生欠我家两命,我不报此仇,心实不甘,大仙明鉴”她说的畜生自然就是老胡同志了,还好老胡听不到。
孙为民看她话已见软,便收起的“花把势”,劝解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先信你一次,但阴阳相隔天数自定,你这般寻仇不合法度,他有不善自有天谴,你且回去吧,切不可再寻他生事”
那鬼头一听怨气上涌狠狠道“我也欺不得大仙,这畜生的仇我不得不报,他欺人太甚,您也见他说的那话了,换做是谁也不会忍让一分的”说着不由的又哭丧起来,好象有很大的委屈一样。
孙为民这下可为难了,他可不想为了老胡下了杀手,寻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为此下狠手有损阴德。但他也不能看着老胡吃亏,这个,看来事情有点麻烦。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与理不通,战争注定要生生死死,你也怨不得他人,难道你就未曾杀过人吗?死在你手里的那些人就没有冤情吗?都这般寻仇,天上地下谈何安宁?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道不同不相逢,”孙为民开始想用道法化解鬼头身上的怨气,念颂道“東方長樂世界有大慈仁者太二救苦天尊,昔在劫初發弘誓,化身如恒河沙數,物隨聲應,在天呼為太一福神,在世呼為大慈仁者,在地獄呼為日耀帝君,在外道攝邪呼為獅子明王,在水府呼為洞淵帝君”这正是青玄救苦印教义,“青玄”,指青玄上帝,即太乙救苦天尊。据道经说,太乙救苦天尊为天界专门拯救堕入地獄之魂的大神,受苦难者只要祈祷或呼喊天尊之名,就能得到救助。
孙为民起青玄救苦印教义超度鬼头,希望化其戾气,了却恩怨,到也对了门道,只见那鬼头已经不在颤抖了,口中也开始默念太乙救苦天尊大名,怨气也慢慢随之少了很多,虔诚的祈祷让她平和下来,孙为民一看火候也差不多了,教诲道“你既已唤天尊盼脱苦海,就不应再违天道,造无端冤孽,你可明了?”
那鬼头一听马上恭敬的轻声道“道师教诲的是,我已知错,但我有一事相求,望道师帮我”说完叩首不停求孙为民帮她。
孙为民为的就是化解这场恩怨,到现在这时候了,哪有不答应之理,谦虚道“你有求尽管说,我能为必当帮你”
鬼头现在很是感激孙为民,估计已经放弃是寻仇的念头,看老胡的眼神也不像从前那般怨毒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轻咬嘴唇叩首道“我之恩怨道师已知,我虽想放弃寻仇,但心中怨气难除,就此下去怕是心神难安,度不出苦海,望道师了我心愿,助我脱了苦海”
“你意何为?”孙为民听她唠叨的麻烦,直接问了起来。
“我无意取他性命,道师莫误会,只要他给我叩首三次,我便就此作罢,永不相扰”鬼头终于开出了“条件”,看来这是已是她最低的限度了。孙为民一时也为难起来,就老胡那脾气,看来希望不大,干脆再糊弄她一次吧,孙为民无奈的想着说道“此事我帮你做了,你且下去等着,稍后他自会叩首谢罪,你只管受着便是”孙为民说到这也不客气了,目露凶光,冷声道“去吧!”说完起去地上和墙上道符,再也不理会那鬼头了。
那鬼头好象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孙为民不理会的样子,也开不了口了,只好悄然遁去,回转阴曹等着去了。
鬼头走后孙为民收起了木梳子,这时候他才发现,那两位牛人像看怪物一样看这自己,老胡不解的问道“怎么完事了?”
孙为民心想哪那么容易,你还欠人家三个响头没磕呢,但他可没打算去说服老胡磕头,那简直就是靠屁吹火——没指望。不过事还是要了结的,方法到是要换换,他想了想点头说道“算是吧,她已经下去了,以后也不来找你了,你尽管放心好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孙兄弟你要说清楚,我王凯旋可不是随便让人骗的”胖子不高兴的说道,看来他已经生了孙为民的气了,老胡也是一样,目光也没有先前那么友善了。
看来这宣传封建迷信的工作还要继续啊,孙为民无奈的想着,开始和二人解释起原由来,从自己的“职业”,到饭店里的偶遇,再到帮着打发了鬼头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只是未提老胡欠那三个响头之事,只道是自己法力高强,化解了恩怨。
这一讲就是大半个钟头,到最后听的二人直抹冷汗,尤其是老胡脸色要多难看也多难看,老胡心想,难怪我这几天总觉得怪怪的,睡觉都不塌实,感情是让女鬼看上了,罪过,罪过。
胖子这人比较大条,刚才还吓的目不敢斜,但一转脸就开了老胡的玩笑幸灾乐祸的说道“我说胡八一你小子可以啊,看不出手够黑的,“活人土飞机”都敢放,阶级斗争的够彻底!佩服佩服”说着还抱拳相祝,好象是在给老胡拜寿一样。
老胡哪吃胖子这套,但他现在可没心情开玩笑,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警告着对方,也不和胖子多话,转头向孙为民询问道“我现在真的没事了?我怎么还觉得怪怪的?”
孙为民知道这是老胡的心理作用,他也不道破,正好拿这做做文章,还了那三个响头,把这事彻底了了也好。
孙为民想着骗老胡磕头的情景不由的暗笑了起来说道“是啊,你是还有些不妥,你阳火灭了两盏,你说能无事吗?”边说边摇头叹气起来,和电视里的庸医给人看病一样,只差说上那句——我已尽力,你们准备后事吧。
老胡和胖子一看孙为民这个“半仙”叹气摇头的样子,都有点紧张,胖子更是哭丧着脸一副不忍的样子说道“老胡你我好歹兄弟一场,不想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也不知道他是真伤心还是拿老胡逗乐呢。
“滚蛋,再喊我让你变没发人!”老胡这下可没的忍了,本来他就心情不好,让胖子这么一闹他气就更大了,按倒胖子就打起了沙包,打的胖子直叫唤。
“胡大哥你们不要着急,磕几个头就没事了”孙为民也不想等了,下面还有位主儿等着呢,怠慢了,再找上来一定会拼命的,还是早点解决的好。他这样一说那两位“牛人”也不闹了,老胡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怎么不早说!你这人可不厚道啊”说着跑到屋子中间扑通就跪那了,着急的问道“怎么磕?”看样子是已经等不及了。
这位也太孙为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没想到老胡还有乱磕头的习惯,看他那跪样好象很专业,估计没少练。孙为民哪知道老胡和胖子盗斗的时候,吹灯磕头那是常事,不能说天天磕,但一年怎么也磕上它几回,在他们看来磕头也是手艺,是保命的必练技术。
孙为民这时候也没时间多想,马上开始念叨“冤有头,债有主,今朝还你了恩怨,来生过路不相识,受着了!磕!再磕!还磕!起来吧”孙为民心里这个舒坦啊,终于又积了一份阴德,可算消停了。
“这就完了?你再帮我好好看看,不行再来几个?”孙为民还在那高兴的时候,地上的老胡还是不肯起来,不放心的唠叨着,看样子是想把磕头进行到底。
“这,真没事了,你起来吧,再磕鬼,啊祖师!该误会了”孙为民一蒙差点说露了嘴,过去拉起了老胡又是一通猛白胡,直到说的老胡完全放心了。
胖子一看事也完了,这觉也没了,干脆说道“不行我们三出去喝酒吧,这闹腾的怎么睡啊”
老胡也表示同意,和胖子站进了一个战壕,拉着孙为民死活要出去喝酒,孙为民扭不过这二人,只好“投降”,就这样三个人大半夜的就溜了出去,边走老胡还边说呢“刘妹子的饺子不新鲜,吃的我跑肚招鬼的,走!踹她家门板去!” 逼上梁山
转天下午,就在日头快要下山的时候,孙为民可算醒了过来。头痛欲裂的他心里这个后悔啊,直呼,真不该和那两个混蛋出去喝酒,此二人,人品差,酒品更是缺德,和他们出去喝酒简直就是有去无回,只知道怎么去的,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深受酒精折磨的孙为民还没分清东南西北呢,老胡就出现了,此人姓胡,名八一,官僚子弟,解放后生人(这需要研究,怎么看也不像),上过山(种地),下过海(窃斗),走过南(抓丁),闯过北(被迫),刨过绝户坟(经常),踹过寡妇门(昨晚),真是无恶不做,天理难容。其走狗姓王,名凯旋,简历同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肥头猪脑暴虐成性,洗澡不用水(干搓),喝酒拿瓶吹(吹牛),就知道忽悠实在人,昨天还骗的孙为民连干十一两,直接睡桌底,好菜好饭都让他一个人独吞了。
孙为民看到胡八一和王胖子就头大,真是昨夜不堪回首啊。无奈此二人脸皮够厚,一见小孙“还阳”便都凑了上来,热心道“醒了啊,我们可等你半天了,你再不起来午饭可就耽误了,赶紧的午饭,晚饭一起吃,快快!”
“还吃啊?我头疼的很,还是你们自己去吧”孙为民怕了此二人,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能再上贼船了。
“我早饿了,老胡非要等你,你看看都快四点了,起来吧”胖子上来帮腔,一副走狗嘴脸。
孙为民一听二人已等他一天了,也不好意思再推辞。边出门边谈条件道“今天不喝酒啊,再喝我就交代了”
“不喝,你放心,你以为酒不要钱啊?”老胡不耐烦的推搡着孙为民,看样子真是饿坏了。
就这样,孙为民这个苦命娃娃身不由己的第三次踏进了刘大姐的小饭店。
由于不是饭点的原因,饭店里还是没有客人,孙为民冒出个念头,这刘大姐开饭店不是就为招待这两位“混人”吧,怎么次次这光景。
就在孙为民觉得老是三角关系,有些厌烦的时候,第四者出现了,而且还是金光闪闪的出现。
老胡一见人齐了马上做起了介绍,进来这位叫——大金牙(和大钢牙什么关系?),一看德行就是和胡八一他们一路的,保不准也是挖坟缺德的主儿。不过这位可要比胡八一他们客气多了,见面就送票子,不对,是名片,孙为民还真没见过这玩意,这可是洋东西(要知道这时候是八十年代),估计是为了写信方便吧,要不就是为了死后留名?
大金牙发完名片,小心翼翼的把名片夹收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东西有多金贵呢。
四人也没说什么闲话,马上开始点菜,同时万恶的胡八一在王胖子的淫笑中,又上了两瓶白酒,孙为民心里这个难过啊,叹自己空有一身“手艺”,相面虽然不是很准(相面最难,也最考验手艺,知人知面不知心吗),但也能看出点门道啊,怎么就没看透这两个“混蛋”,真是老祖宗那话——不要脸者莫相面,白搭。
吃着饭的时候孙为民就在考虑一件事情,自己这“闲事”也管完了,也是时候分手了,老这样吃吃喝喝的不是个事,干脆现在就划下道来,吃完这顿散伙得了。说干就干,孙为民咽下一口“苦酒”,叹气道“胡大哥,王大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事也了了,我打算今天就走,以后怕没机会见了,我有句话奉劝二位,窃斗这行当风险太大,你们最好换个活计”孙为民并没提损阴德的事,他不想把话说的太重。
孙为民这样一说,胡八一他们三人都是一愣,好象都很失望的样子,更好象都有话要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着胡八一,好象是让他开口。
老胡一看知道这口还是要他来开,拿起酒来给孙为民倒满,拍着孙为民的肩膀真诚的说道“小孙啊,大哥我谢谢你这次救我一命,我也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说的我早就懂,你瞧这是什么”说着胡八一从身上掏出一本发黄的旧书递了过来。
孙为民接手一看《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这可是好东西”孙为民感叹道,他粗粗的翻了个大概,用了七八分钟吧,合上书惋惜道“可惜只是半本,要是全本的话胡大哥也不需要我搭救你了”
“兄弟高人,竟然能看出这是个残本,不瞒你说,这是我家祖上相传的物件,我们兄弟盗斗也全凭它指引,你要喜欢尽管拿去,我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胡八一很客气,想把这本书送给孙为民。
孙为民一听也是大为心动,他来北京为的就是寻这样的古本,但他也明白,拿了人家的手短,没有平白来的东西,咬牙推辞道“大哥客气了,祖上之物不可轻易送人,这事不要说了”说完把书交还给了胡八一。
这不得不说是扫了胡八一的面子,只见他脸色都有点挂不住了,收了书只是不停的叹气喝闷酒,不再说话了,胖子和大金牙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低着头只顾喝酒装傻。孙为民一看,心里也很不滋味,他毕竟只是个年轻人,面子也薄的很,感觉自己很不义气,对不起这三位大哥,心里的打算也随着动摇了,不忍道“大哥们生气了?我不会说话,你们不要误会,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你们都是挣大钱的人,可我不过是个跑江湖的”
孙为民这样一说,气氛马上缓和过来,那三位脸上也好看了很多,说说笑笑又喝起酒来。就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这顿饭的酒还真没多喝,四个人只喝了一瓶,另外一瓶一直没有打开,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老胡终于步入了正题说道“小孙,大哥我没把你当外人,坐这里的都是自家兄弟,今天喊你来是有个事商量,你一定不能见外啊”
孙无民也不是傻子,他早就看出来这三人是有事说,能坚持到现在才开口只能说是有些城府,马上客气道“大哥看的起我就好,有事尽管说”心想,这位又不知道惦记上谁家的祖宗了。
老胡一听很是高兴,拿出美国烟派发起来,完了又逐一上了火,磨蹭了半天才压低声音说道“我想摸个大墓,要是摸到了,我们就可以洗手上岸从新做人了,不知道兄弟有没有意思?”果如孙为民所料,这位也说不别的来。
孙为民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观察起另外两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早已知道要掏谁家的坟了,都是眼望自己,看来就等孙为民点头开挖了。
孙为民本不想答应,他可对刨坟没兴趣,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绝此三人,刚才已经闹的很不愉快了,要是再驳他们的面子,谁知道这三人会做出什么事来,无奈之下孙为民只好昧着良心说道“干了,大哥只管发话就是了”话虽这样说,但孙为民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大感自己难道和林冲一个命?这真是逼上梁山啊。
事已敲定,气氛又热闹了很多,老胡一高兴又加了几道菜,把那瓶没打开的酒也拧开了,咣咣咣的就四人匀了,当下也没有什么再说的了,四个人继续扯犊子搞起了“腐败”,再也不提刨坟的事了。
当晚的小旅店里,这四个“缺德”份子开始了密谋,不得不佩服老胡的组织能力,这次还真是个“大行动”,大的让孙为民合不上嘴,心想,梁山到底是有组织犯罪啊,这主意都能想的出来,挖曹操的坟真怀疑这三位是不是盗斗的,曹操是谁啊?那是盗墓的老祖宗啊!当年袁绍攻伐曹操时的檄文中,给曹操定的罪名里就有“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这个胡八一,天天喊着自己是真品摸金校尉,现在怎么想起来去刨曹操的坟。曹操是谁?人家可是刨了一辈子坟,号称中国历史上十二大盗墓狂人之首,再加上人又生性多疑,据说为了防止后人挖掘他的坟墓,曹操生前就做了周密的安排,等到出殡的那一天,邺城内所有的城门同时打开,七十二具棺木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抬出,葬入事先准备好的墓室内。于是,后人再也分不清楚哪一座是曹操的真坟。这就是曹操七十二冢的传说。
孙为民越想越觉得这三个人疯了,但他实在是说服不了他们,尤其那胡八一竟说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哪跟哪啊。没办法,既然他们要干就随便他们吧,自己反正只是个跟班,又不是“首恶”怕什么。再说曹操墓那么容易找啊?快两千年了,想找的人多了去了,估计他们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自己全当观光旅游好了。
孙为民就这样傻听三个“神经病”发了一晚上狂言,具体他们说什么早忘了,只知道,三天后动身去踩盘子,目的地-邯郸。 寻曹记
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一带是三国时的邺城所在,也是传闻中曹操下葬之地。当年曹操击败袁绍后营建邺都,修建了铜雀、金凤(也有称做金虎台的说法)、冰井三台,到如今只留金凤台基址保存较好,南北长一百二十米,东西长七十一米米,高达十二米,铜雀台基址仅存一东南角。
三台之中自属铜雀台最为出名,想那大才子曹植的一首《铜雀台赋》唱道“连二桥於东西兮,若长空之蝃蝀”。不想成全了诸葛孔明,将这一诗篡改为“揽二乔於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依此说动江东抗曹,造就了三分天下。演义中更是唱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可怜那曹植七步成诗之材,大作竟然让人一改再改,只能怪他材高八斗,盗版难绝啊。
邺城西倚太行,北临漳河、滏阳河,南临洹水、淇水,是古代从山东到西北,从中原到幽燕的必经之地,扼河北咽喉,自古以来就有“天下之腰膂”的美称。风水来说,正是倚山临水,一龙四取水之地。古人建城必靠山,必寻龙脉,龙脉即是山,中国龙脉皆出昆仑,昆仑也有“龙祖”之称。
昆仑山又名须弥山。杨公所著的《撼龙经》上写道:“须猕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背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四肢分出四世界,南北西东为四派。西北崆峒数万程,东入三帏为杳冥。惟有南龙入中国,胎宗孕祖来奇特。黄河九曲为大肠,川江屈曲为膀胱。分枝劈脉纵横去,气血钩连逢水住。大为都邑帝王州,小为郡县居公侯。其次偏方小镇市,亦有富贵居其地。”
昆仑山出华夏三大干龙,以长江和黄河为界,长江以南的干龙叫南干龙,长江和黄河夹送的干龙叫中干龙,黄河北面的干龙叫北干龙。三大干龙同是昆仑山南龙的分枝,而邺城西的太行山,便属北干龙。看来曹操说不定还真把阴宅建与此处。
再说孙为民四人为寻宝而来,自是十分勤快,天寒地冻的往大山里一钻就是个把月,眼看就要到正月了,仍然没找出什么眉目,其间虽也摸到几处阴宅,但都赶了“晚场”,真是中了十墓九空之说。
多日辛劳没的收获不免让人沮丧,四人的伙食也随着心情大大下降,大鱼大肉是见不到了,萝卜白菜还是有的,直吃的胖子“诉苦会”天天开,经常是泪满衣裳,苦大仇深。
老胡,胡八一这个地主老财(他管钱),也是闷闷不乐终日反省,思量着对策,最后发挥其一言堂的作风,大手一挥决定,“全军”转移都下到基层去,靠山吃山,靠海喝水,充分节省时间,争取在正月前打了漂亮仗,拿下曹操这个冤大头,就这样四人从临漳县城搬了出去,住进了大山深处的三绕梁。
三绕梁是太行大山中的一个小村庄,到如其名进村三绕山,路不好走那是一定的了,要不怎么连的电也没通上呢。平常是很少有外人进山的,尤其是这寒冬腊月的,除了四个神经病再也找不出第五个进山的人了。村里人还是很好客的,见了孙为民他们就像见了“八路军”一样热情,大姑娘小媳妇的围了一院子,指指点点的像是相汉子一样,搞的老胡送出了四十七包火柴,十六袋盐巴才平息了这场风波,不得不佩服啊,到底是下过乡的人,早有准备,收买人心做的很在行。
老胡和村支书交代,四人是北京来的作家,到老区是来体验生活寻找灵感的,住些日子就走,期间吃喝住都付钱,有个地方落脚就好没挑。支书一听也没怀疑,马上就去安排了,还是有钱好办事,不一会四个人就有了着落,住处就是村支书家,而且还是最大的那间正房,看来是支书一家现挪出来的,他们一家人住进了偏房,吃喝也在他家搭火还真方便,当然这些都是要付钱的,改革开放了吗,吃派饭是不可能了。
安顿下来天也黑的差不多了,吃过“新鲜”的晚饭后由于没有电,四个人也没什么可做的,并排躺到炕上和躺尸一样寻找起睡感来,来的时候老胡就交代了,在村里谁也不许提盗斗的事,这下连个可聊的都没了,实在是憋闷的很。
“要不我们进山转转?保不准”胖子有点坐不住了,起身建议起来,但他没敢继续说下去,他可没忘了老胡的嘱咐。
老胡和金大牙一听,都是一翻身给了胖子一个后背,老胡没好气的说道“要去你去,去了最好别回来,我们正好睡的宽绰些”
胖子一见没人买他的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重新栽倒在炕上叹气道“流年不利啊”说到着好象又想起了什么,拍了下身边的孙为民说道“半仙,没事给我测个运程吧,看看我老王什么时候发大财啊”
孙为民也懒的理他,随口说道“我早帮你看过了,你注定穷命一辈子,安心睡吧”
胖子这哪还能睡的着啊,拽着孙为民紧张的问道“真的假的,你可不要吓唬我”看他那样,估计是郁闷到极点了,眉毛都愁成一字了。
孙为民让胖子拽的难受,一边扒拉胖子的手一边解释起来“这福禄财寿本是上天自带,虽有定数,但同样有变数,这东西哪说的清楚啊,我乱说骗你的,我可从不给人算着些,只帮人破灾解难”孙为民这样说也算是半个实话,他确实不愿意给人卜命批卦,除了上面说的原因外,最主要是这些东西可以称天机,他不愿意多嘴,拐子老爹当初就忠告过“多积阴德,莫泄天机”,现在他已经损了阴德(参与盗斗),要是在乱泄天机,他可真怕天打雷劈。 “你胡说,今天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要不胖子我这辈子就完了,快说我到底是不是穷命!”胖子已经有了杀人的心思,看来是落下心病了,孙为民可真是桶了二大妈的小心眼,让人惦记上心了。
“我没骗你,这东西算了也不准,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孙为民没辙就又讲起了故事。
话说古代有一人,每逢算命都是福禄财寿具旺,让哪个阴阳看了都说是大富大贵之命。如此这人心里美啊,天天就想着怎么发财生官什么营生也不做了,天天在家里做着白日梦等大运。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家里人死的死去的去,就留下了他一人,由于他清闲惯了,做不来营生自然也没了活路,不到三十岁就活活饿死了。死后这人很是气愤,到了阴曹大骂上天不公,说自己本是有福之人,为何遭此下场。判官一看便喊来众仙与他理论,只听财神说了“他确实是财气横厚,我也把钱财送到他家门口,但他懒的连门也不出,这就怨不得我了”,福星也是一样委屈道“我已经让他享了二十几年清福了,但后来他家人都已限到,他又从不出门与人来往,这福无所依我也没办法了”这时候禄星也上来抱怨道“我何尝不是,年年都为他留了官位,但他从不曾登堂入室,本是伸手可得的东西,他却懒的伸手,我实在是帮不了他”最后自然是寿星老了,只见他摸这胡子摇头道“他福禄财皆无处得,这寿命又从何说起?”真是一推到底,都赖在了前面三位身上。
故事讲完孙为民对胖子一摊手说道“这下你明白了吧,人定胜天”
“哈哈还真他娘的有趣,再讲几个听听吧”胖子现在也不追究了,缠着孙为民非要再听几个故事,老胡和金大牙也是一样,都听的来了兴趣催促着孙为民再讲几个。孙为民缠不过他们,只好又讲起了故事,说的都是些神怪精灵的事,都是拐子老爹从前讲给他听过的,内容都比较迷信恐怖,直讲的那三位都不敢做声了,最后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处才敢睡觉,还好没外人看到,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误会呢。
转过天来四个人就早早的出门了,地方穷没吃早饭的习惯,他们也只好入乡随俗饿着肚皮爬山,这一圈一圈的转下来几个人都有点脚软,寻了一处小山头坐下来缓劲。
金大牙拧开军用水壶边灌着凉水边擦起了汗,还不停的吐着水中的冰渣子,他岁数不小了,身体又很少锻炼,这一个多月都是咬牙坚持下来的,也够难为他的。老胡和胖子到没什么事,两个人常年钻山入岭的这点辛苦在他们看来还不算什么,孙为民虽然也感到有点吃不消,但毕竟年轻恢复的快,就是再累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四人边休息边商量起来,金大牙开口道“老胡,这马上过年了,不行我们先回北京吧,等明年天暖伙了再来找吧,这大腊月的,搞不好要冻死在这山上”看来金大牙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胖子和孙为民一听都看着老胡,他们确实也不想呆了,但老胡不发话他们也不好说回去的话,现在既然金大牙提出来了,他们自然又动心了。
老胡好象并没打算的回去的意思,拍打着军用棉手套考虑了一会抱歉的说道“这事怨我,其实我也没打算大冬天来挖,只是想先踩下盘子,明年开春再下手。这样保不准明年能做成两笔买卖,但没想到这次打了眼,看来是要白忙乱了”他有点很失落的样子,撩下话就不说什么了,一个人抽起了闷烟。看样子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毕竟辛苦了这么多天,给谁也很难说收就收啊。
孙为民是新来的又年纪最小,他可没资本像金大牙那样发牢骚,虽然也不想干了,但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只好什么也不说,望着大山吹起了冷风。
胖子是老胡的过命兄弟,老胡说什么他做什么,既然老胡没说撤,他自然要帮着维护,跑到金大牙身边拍着对方的肩膀安慰道“老金啊坚持就是胜利,再忍忍,等摸完这次兄弟我出钱,把你这牙口换换,都换成金疙瘩,到时候你老金吃饭掉的都是金渣,多风光”
金大牙纵然是累的没了力气,但让胖子一耍笑又来精神,没好气的笑骂道“你才牙口呢!你以为这金牙带着舒服啊,你现在要是打掉牙我马上掰下来送你”说着还把手塞进了嘴里假装比划起来,做着要掰的样子。
胖子一看,马上和见鬼了一样,边跑边摆手说道“算了吧,你那大粽子嘴里拔出来的东西我可不敢要,我怕它咬我舌头”
这下几个人都笑了,金大牙象征性的朝胖子扔了块石头算是表示抗议。
玩笑过后,几个人也来了精神,继续绕起了大山,路上老胡还不时不时和孙为民探讨下风水,孙为民很是吃惊,没想到老胡对风水很有研究,说的都不无道理,对老胡的看法也改观不了不少,算是勉强在梁山安下了心。
四个人绕到下午日头向西的时候就开始往回赶了,他们可不想在这大山里过夜,要是春天或夏天就好了,现在这光景,搞的不能在山里过夜,总是来来回回的绕很难摸到地方。
天黑下来时候,四个人还没有见到小村,这不由让几个人担心起来,要是彻底黑下来那可真回不去了,只能在山里过夜,这摸黑爬山找不找的到地头不说,还容易出事,要是摔下山去,找也没处找啊。
“胡大哥,看样子今天是回不去了,还是趁着没太黑寻个窝处吧,要不山风一起,会冻死人的”孙为民忧心提出了建议,他本就是跑江湖的人,野外过晚也多少有点经验,像这样的情况一味往回赶,要是半路断了光亮,回不去又没地躲,那才是最麻烦的。
老胡一听也同意孙为民的说法,停下脚步观望起来,分析道“恩看来只好这样了,先翻过这道山,那边背风,但愿能找到个山洞躲躲”
四个人打定主意就加快了脚步赶路,现在时间紧迫,冬天本来就黑的早,看来这一夜注定不好熬。 过鬼市
四个倒霉家伙运气终于好了点,翻过山还真找到一处山洞,洞口不是很大,需要爬着进去,四人打照电筒爬进六七米以后就好多了,最起码能站直起身子,看来这山洞是嘴小肚大葫芦状,也算是个安乐窝。
过来的路上几个人都很默契的寻了些树枝干柴什么的,拉到洞里马上就拿出酒精生上了火。有了火的光亮,电筒当然就不需要了,关了电筒后几个人开始拷冷饼充饥。老胡一边烤一边念叨起今天的倒霉来抱怨道“今天有点怪,我们来的时候是走走停停的,回的时候可一直没停过啊,怎么可能时间不够呢?反正今天是够倒霉的,竟然受这罪”说着拍打起身上的尘土来。
金大牙在一傍边用树枝挑着火头,边点头附和道“恩,我觉得也有点怪,但我又说不出什么原因,小孙你看出什么不对了吗”孙为民现在已经是着支队伍里的半仙了,他帮老胡解鬼头的事金大牙也知道,大家遇到邪事都喜欢问他。
就在孙为民考虑着怎么说的时候,胖子又开始乱放炮了,嚷嚷道“鬼打墙!一定是鬼打墙!”
孙为民其实刚才就考虑过这个可能,鬼打墙就是人在夜晚或郊外,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的现象。
当年孙为民闯荡的时候,在火车上和一位很有学问的老教授探讨过着问题,他一直很奇怪,有很多人明明没撞邪但一样鬼打墙,直到老教授给他做了解释他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原来,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有人曾做个实验,把一只野鸭的眼睛蒙上,再把它扔向天空,它就开始飞,如果是开阔的天空,它肯定是飞出的一个圆圈,人也是一样把眼睛蒙住,在操场上一走,自己感觉是走直线,但其实走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圆圈。道理就是人迷路的时候失去了方向感,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发生了混乱,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来必然是圆圈。所以所谓的鬼打墙,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情况,而且都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几个人一起外出的时候,就是有人鬼打墙但其他人会帮助他修正的。
但今天的这样的情况有点不像,首先几个人都没有发现走错了路,还有现在是冬天,附近山上的树本来就不多,可以说是光山,四人是按着山做参照物走的,不太可能出现迷路的情况。孙为民虽然也想到了其他可能,但他一般不喜欢乱说,怕引起大家的不安,所以摇头道“我看不像,我也不知道了,先不要想了,熬到天亮再说吧,我现在就怕柴火不够”说着他已经开始低头算计起柴火来了,撇嘴道“看来还需要再找些来,吃点东西再去吧”
几人一听他这样说,就不再提鬼打墙的事了,开始争取时间吃东西烤火,毕竟一会还要出去找柴火。
等几人钻出山洞的时候,天也彻底黑了,大金牙本想留下照看火苗,但老胡没同意,他觉得今天有点怪,最好不要分开,万一出去寻不回来几个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四个结伴而出,找起了柴火。但山上的树很少,天又黑自然不好找,几个人打亮电筒磕磕绊绊的往山上摸去,过来的时候山那边有几棵树应该不远。爬到山头的时候,孙为民不由的停了下来,现在登高远望虽然看不出什么风景,但不影响看风气,今天的事奇怪,孙为民自然加了小心。“气聚不散,阴风绕梁!”孙为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乱了方寸,他知道今天八成是要撞邪了。
就孙为民在发呆的时候,那三位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孙为民的怪异表现,他们也好象预感到了什么,老胡最为警觉,关切的问道“小孙怎么了,是不是看出不对来了?”其他二人也是一样,警惕的看着四周,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
“快回去,这不能呆”孙为民又仔细的看了看,着急的直跺脚,带头往回返。其他三人也不多问,都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紧跟着孙为民的脚步,每个人心里都打起了鼓,恨不得撒丫子开跑。
走在前面的孙为民一边走一边盘算,这样不行,看来今天是很难躲的过去了,还是先交代一下的好。于是他停下脚步对三人说道“你们听我说,我说什么你们照办就好,现在没时间解释。一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只管往东走,不管谁喊谁问你们都不能答话,更不能坐到地上,现在是撞了鬼市,能不能过去,就看造化了。你们一定不能开口,一切让我打发知道了没!”孙为民已经急眼了,口吻也是命令的滋味,他万万没想到会撞上鬼市,这对他来说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也难怪他着急。
孙为民担心的这个鬼市可不是民间所说的鬼市不一样,民间鬼市其实就是夜市的俗称,人们在夜晚的时候把白天见不得光的东西,拿出来暗地里交易。最早是为了出赃,或不愿露财暴光的心态才促成所谓的——鬼市,时间长了就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北京潘家园就有鬼市。
但现在这四人遇到的可是真正的鬼市,也叫做阴市,所谓的阴市,并不是指阴曹市场的意思,而是指鬼魅聚结之地,活人入阴市,十入九难出,这不无道理。鬼魅聚到一处就是为了害人,可以说今天这阴市是专门为孙为民等四人准备的。老胡在岗岗营子看戏那段就是入了鬼市(看霸唱大人的正版有介绍~)。
孙为民这时候算是什么都明白了,看来下午耽搁时间也是这群孽障搞的,不由暗骂自己莽撞,让缠了腿都不知道。
鬼缠腿分做两种,一种是完全不能动袒腿若千斤的情况,这种叫“压石”,就是如让人在身上压了石头一样动袒不得。另外一种情况虽然可以走路,但路却是走也走不到头,平常一个小时的路,很可能要走三四个小时,这种叫做“移地”。这和传说中日行千里的神行太保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神行太保使的是缩地,也就是减少路程,“移地”正好相反,就是让人加了路程,孙为民他们下午就是中了“移地”,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孙为民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硬着头自己在前,老胡三人再后往山下而去,希望可以闯过去吧。
但事情往往都是越来越糟,几人刚走出几步麻烦就来了,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迎面而来,几下到了几人近前。四人一看,竟然是个身穿红花棉袄的小姑娘,有八九岁的样子脸很脏好象刚哭过,上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对着孙为民问道“叔叔,叔叔,你看到我的羊儿了吗?绿色的毛,有八条腿”问的问题还真奇怪,把老胡他们都搞糊涂了。
孙为民一听,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这叫讨口彩,回答错了就要丧命。其实答案只有两种,肯定或否定。而这时候一定要答肯定,这是有讲究的,话都要往好处说。当年比干剜心后就是讨错了口彩没的命,不过那是妲己专门害的他,也是没办法的事。
清朝的时候,草原上有这样一个规定,哪家的马群要是白马过了千匹,就可以去京城接受皇上的封赏。但白马可以说是十里无一,千匹可不好凑。传说达到要求的只有一户人家,这家马自然是多,多的都数不过来,往往是山谷里一赶,一山谷一记数。等到这家白马过了千匹的时候,家主就马上进京城讨赏去了,很顺利的就见到了皇上,皇上开口便问,你家可有绿色的马驹?这家主人马上答道,没有。皇上一听不高兴的说道,你回去吧。就这样,家主赏赐也没拿到还让轰出了北京城。等家主儿郁闷的回到草原一看,更傻眼了,家里的马竟然都害病死了。一问才知道,他离开的第三天家里的白马就生了一匹绿色的马驹,开始活的还挺好没什么异常,但突然有一天(也就是见皇上那天)马驹暴亡,紧跟着家里的其他马也开始一群一群的死,直致死光。从此这家算是败了,再没翻身。草原上也流传开来一个故事,说这家没讨到口彩,遭了天劫。原来是有这样一个传说,千匹白马之中必出一千里马,皇上设立规定也是为了寻找千里马,但不凡之物出世都要讨个好口彩,皇上问,你家可有绿色的马驹?就是在讨口彩,要是回答有,这千里马就能活,反之而亡,这便是讨口彩的故事。 孙为民知道这小鬼是在讨口彩,便马上就和气的对付道“看到了,刚跑过山梁你快去追吧”说着指着西面的大山比划起来,希望小麻烦快走。
那小鬼一听并没有显出高兴来,而是气呼呼的白了孙为民一眼,不甘心的向西而去走远了。
老胡三人当然不知道孙为民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他们也不傻,猜想这娃娃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小姑娘从他们身边过的时候,几个人连大气没也没敢喘一下,王胖子更是腿肚子发软,拽着老胡的大衣带挺过来的。
小女孩走后,四个人继续往山下走,没走出几步又见到了麻烦,这回是个女人,白衣白裤长发披肩站在前面的上路上背对着四人动也不动,只能听到她阴森森的不停念叨着“我挖你的心,吃你的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看样子不像是好对付的主儿,尤其她说的那话,让人联想到很多情景,孙为民心想,麻烦了男人这就有四个,你怎么就不能说点别的啊。
“都不要怕”孙为民小声的和身后那三位嘱咐道。完了也不躲不让,直接向女人身边走去,边走边解开了军用大衣的扣子,敞开了怀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后面的老胡三人可没他那潇洒劲,心里害怕紧,脚步也有点跟不上了,毕竟前面这位和刚才的小姑娘比要吓人的多了,简直就是电影里的女鬼翻版啊。要不是孙为民在,他们几个怕是早早的就逃命去了。
就在孙为民走到离女鬼六七步开外的地方,那女鬼突然转过了身,只见双眼血红,面如白灰,长舌头外伸出一尺多长,在胸口打晃,典型的吊死鬼打扮,还恶狠狠的看着四个人,仿佛马上就要冲上了一样。
“妈啊!”金大牙由于受刺激太大,忘了孙为民的嘱咐叫出声来,转头就想往回跑,还好老胡和胖子将他拦下,三人死死的凑到一处打起了哆嗦。
那女鬼见此情景开始咯咯的冷笑,看样子很是得意,怪声怪气的对四人问道“怎么我不好看吗?”那笑声让人骨头发紧,脊背发凉。
老胡他们没见过这,害怕是难免的,已经不由的开始后退,看样子是随时准备开溜,但孙为民知道着时候往回跑是死路一条,既然进来了鬼市,就只有向前一路。已现在这情况,不赶快轰跑这女鬼,就要出大事了。情急这下的孙为民一狠心,上前凶恶的答道“你这算什么!我还有更不好看的呢!”说完一撩大衣,开始解裤腰带就要脱裤子。
那女鬼一见,惊退好几步,转身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算你狠!”
女鬼一去,孙为民长出了口气,边紧库带边埋怨金大牙道“你这是想害死我们几个啊,我说了不要出声”
金大牙这时候老脸也挂不住了,头低的能埋到裤裆里去,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只能怪自己没用了。老胡和胖子见女鬼去了,多少缓过点劲来,拍着金大牙的肩膀安慰起他来,但都没有说话,看来都没忘了孙为民的嘱咐。老胡朝孙为民使着眼色,挥了挥手,意思不要说了,继续吧。
其实孙为民话一说出口,自己也后悔了,金大牙毕竟是快四十的人了,让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这样说道是不怎么合适,孙为民心里难受,不由抱歉道“金大哥,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是昏了头,你们跟紧我就好,有我在没事你们放宽心”孙为民明白,现在只能这样说了,安军心最重要,至于能不能出去只有看运气了。
与是四个人继续往山下走,孙为民边走边苦笑,心想,自己今天还真风光,“混招”一出就吓跑了女鬼。
原来,刚才那女鬼是和人在斗恶,你越怕她越危险,只要当没看到她,过也就过去了,没想到金大牙露了怯,让女鬼有了由头,眼见女鬼要出手伤人。孙为民一急就用上老爹教的“混招”,“混招”在行当里就是上不台面的损招的意思,也叫“脏活”。要知道鬼毕竟是由人来的,想法上和人可以说是一样,人怕的东西有时候鬼也怕,见女鬼要伤人,孙为民没办法才脱裤子准备亮出“命根”,在他看来这女鬼和女人应该一样,你和我耍狠,我可给你个脏东西看看,就不信你和人的脸皮一样厚,没想到还真让他撞对了,这女鬼看来还很“本分”,知道个礼法,见孙为民要出“法宝”马上知趣的闪人了。孙为民不由的自嘲起来,心想,要是遇上男鬼这招可就使不出来了,使了也让鬼笑话。
孙为民正想着“脏活”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个人影,看样子是个小孩子,还不停的在那转来转去的。四人都加起了小心,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个老太婆,满脸皱纹,佝偻着身子手中还拿这个破拐杖,样子不是很“光彩”,挺糁人的。孙为民心道,怎么一个比一个岁数大,还都是女的,真是女鬼难缠绕啊。
再看那老太婆,还是在那不停转,同时脚下还放着几个骷髅头,东一个西一个放的很散乱,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老太婆穿插与骷髅头中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阴宅建龙头,三年命到头”说完了好象还很生气的样子,在地上墩起了拐杖,好象完全没有把走过来的四人放在眼里,可以说和没看到一样。
“你们不要动,我去应付”孙为民嘱咐起老胡等人,自己靠上前去,他知道这次来的是“有求”,意思就是有阴魂求上门了,看己的手艺已经露了,先过去看看再说吧,他上前也不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那老太婆好象还没看到孙为民一样,继续在那转圈,嘴里又继续嘟囔道“先住龙口后葬头,神仙路过命难留”看不出来她到底想做什么,和跳大神一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看着老太太蹒跚的样子,孙为民做着盘算,不紧不慢的开口试探道“乾父生三男,坤母育三女,阴阳爻先后,八宫六十四”这是意思是在说八卦,也是在告诉老太婆自己是阴阳道上的人,算是划下了道。孙为民也想了,她有求与我,我还客气什么。
老太婆一听孙为民说话了,不由停下脚步抬起了头,小眼睛如刀子般把孙为民看了个遍,好象是在看一件东西一样,看了半天才收回了目光,慢悠悠的走到一骷髅头跟前,对这孙为民撇着没牙的嘴说道“阴风地水门前睡,龙眼建宅错了位,有救吗?”好象是在向孙为民问什么事情,声音很是沙哑,有点刺人耳多。
孙为民先是吃了一惊,但马上又观察起地上的四个骷髅头来,边看边考虑起来,突然他又发现地上好象还有点其他东西,凑上前去一看,原来是画着些东西,像是代表着什么,有长有方有大有小,孙为民拿电筒照了半天,才看了个清楚。心里暗想,原来这老家伙是让我帮他动土移坟,她画的这些一定是本地的示意图,而地上的骷髅头代表着几处阴宅,看样子她脚下的那个就代表她自己,看来老人家很不满意啊,也难怪,从图上来看那确实不是个好地方,正所谓“龙眼不立居,龙头不立坟”龙眼不立居,就是说在龙脉的龙眼处,不能修建房屋,以免房屋遮蔽了龙眼,从而不利屋主。而龙头不立坟,也就是说在龙脉龙头的地方不能修坟,以免龙头沾了坟墓的晦气,从而不利坟主家人。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帮她选的阴宅,直接建在了龙头上,现在想来老太太定已经是无了后人,要不也不会求到自己头上。看来今天是没得躲,这孝子活是干定了,老太太一出面,不答应还不拿拐杖敲我脑袋啊。
无奈之下的孙为民,抬起头对老太太客气的答道“背山含水朝明堂,青龙白虎伴两旁,有救,有救”孙为民这样说,是在告诉老太太,定帮她找一处好地方安葬,背山就是有山所依的意思,也就是这新阴宅必须是靠近山,而且是背后有山。含水就是有水,这水不一定要明水,实在没明水寻地水也可以,朝明堂就是阴宅前面还要有山,这山又叫朝山和案山,朝案有情是风水的重要原则,判断某个地方是不是风水宝地,必须看看这个地方的前面有没有朝山与案山环抱,朝案山又代表臣服者、朝拜者或崇拜者,如果把阴宅或阳宅建造在有朝案山的平原上,意味着事业有成,能够取得人心,拥有大批的崇拜者和支持者,可以说是帝王之葬地。这青龙白虎说的也是山,左青龙右白虎,代表阴宅着左右山势,和背山朝案山形成环绕之势,以山聚势,以水养气,这便是风水宝地。
那老太太一听好象很高兴,不住的点着头,完了转身来到另外一个骷髅头前,抬起一脚踢去,踢的那骷髅头在地上直滚,嘴里还骂道“老东西,看把你住的舒服的”说完,也不再看孙为民他们一眼,向西而去,临走留话道“有客到了”
孙为民一听有客到,心里这个高兴啊,老太太说这话是在告诉他们,有人寻他们来了,而且马上就到。这也说明已经放过四人,孙为民他们可也算是出了这鬼市了。
“没事了,有人找我们来了”孙为民看着老太太没了踪影,马上把好消息告诉了老胡他们,示意他们三人跟着自己走,四人顺山而下迎了上去,不一会就看到了亮光,原来是村支书领人打着火把找来了。 半仙的觉悟
见到了乡亲们,孙为民四人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管认识不认识,上去就搂脖子抱腰,那场面很有劫后余生的味道。金大牙更是老泪纵横,直呼只有人民靠的住,抓住村支书的手说什么也不放了,大有认老爹的冲动就差给人家磕头了。胖子这人比较情绪化,危险一过去,他人也活跃了起来,跑前跑后的瞎忙乱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大队书记呢。而老胡激动过后就不再做声了,只是埋头跟着大伙往回走,估计是在考虑事情,看样子他也有了回北京的打算。孙为民看着老胡心想,这次怕是想回也不回去了,应下了鬼婆婆的“有求”,这孝子是当定了。
回到村里等乡亲门都散去后,四个人坐到火炕上开始补晚饭,虽然是省饭,但支书一家帮着热过吃起来还不错,反正几个人也饿坏了,没什么好挑的几下工夫就见了盘底。饭后,老胡主动提出了撤回北京的建议,并发誓绝不在回来,拿他话说“看在同行的面子上,放曹操一马”
金大牙当然是第一个响应,其实就是老胡不说他也打定主意要自己开“小差”,这刺激他可不想再尝试了,活这么大头一遭见鬼,再粗的神经也要短路。到是胖子这人什么事都听老胡的,和老胡是真正的一根绳上的俩蚂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思想比较“前卫”,关系复杂啊。
孙为民当然恨不得早走,但鬼婆婆的鸽子他可没胆子放,垂头丧气的把今天晚上过“鬼市”的说道讲给了几人听,并肯定的告诉了那三位“右倾份子”,逃跑主义是行不通的,准备好眼泪当孝子吧。
坏消息一传来,那三人都成了霜打的茄子,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都抱怨这次买卖亏大发了,四人皮包公司看来要破产,老胡更是没好气的开始数落王胖子,说他定是丧门星下凡,抱着他胡大爷小腿额上了,发誓当完孝子回了北京,要和胖子拉清界限断绝关系,看来他们二人的关系还真不正常。
孙为民看三人闷闷不乐的,就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告诉几人自己找到了一处大墓。喜讯传来,那三位觉悟也上来了,围在孙为民身前问个不停,完全没有一点就要当孝子的样子,淫荡的本性彻底暴露。
一翻解释后几人终于明白孙为民所说的大墓,原来是鬼婆婆送的人情,也可以说是当孝子的工资吧。鬼婆婆走的时候不是踢翻过一个骷髅头吗?还说了句“老东西,看把你住的舒服的”,其实那地上的几处骷髅头,就代表着几处阴宅,按鬼婆婆的说法,既然有人住这说明什么?
“没让盗过?”老胡首先反映过来,马上兴奋的不得了,搂着孙为民的脖子催促道“大仙说清楚点啊,我们兄弟指它翻身呢”老胡一高兴还给孙为民升了官,从半仙变大仙了。
金大牙也不愧是老狐狸,一听有油水送上门,再也提回北京的事了,马后炮道“我就说吗,跟着老胡同志怎么可能到不了延安呢,我看这年也别过了,不刨出金疙瘩我可不回去了”惹的老胡和胖子好一顿白眼,直说此人不能相面,没有脸皮。
王胖子就更夸张了,收拾起家伙,洛阳铲一晃大有连夜出发的冲动。
最后在孙为民的建议和恫吓之下,几人才勉强同意先当孝子再盗斗,毕竟人死为大,欠债早还。
接下了几个星期里,四人按照孙为民的指引起出了鬼婆婆的墓,金罐子红口袋自然都用上了,烧纸祭祀后又把鬼婆婆安葬在孙为民选好的“风水宝地”之上,墓修的还算风光,石碑就有一米半多高,也算是对得起鬼婆婆了。等都忙完的时候眼看就要过年了,天气也越来越差,满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积雪,地皮更是冻的像块铁板,想刨个大点坑都难,盗斗自然就更不合适了,四个人一合计干脆先回北京,老胡也急着出点留手的物件,毕竟这几月只出没进,又无奈的当了回孝子,帮着鬼婆婆起了座新阴宅,带来的钱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就在腊月二十七这天,四人告别了三绕梁的乡亲们回到了北京,从邯郸到北京路不算远,当天晚上四人就到了地头。孙为民没家只好吃大户,跟着三人混起了日子,勉勉强强的把这个年过完了。等到开春的时候,孙为民处境就不是很好了,他这几年本来就没存下什么钱,加入皮包公司以后又放弃了“手艺”断了进帐,加上再坐空,吃了小半年的窝冬饭,真是到了山穷水尽无米下锅的地步了。老胡和胖子虽然天天过来做大东,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但平常的小烟小酒钱,总不能也和人家伸手要吧?混到这光景,孙为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天天鼓动老胡早些动身回邯郸,摸了那“金疙瘩”好度“春荒”。这下,原本是逼上的梁山的人,现在到成了梁山的“积极份子”,天天哭喊着要下山“做活”,并一再对众人强调,自己已经转正成为“摸金校尉”了,还厚着脸皮从金大牙那讨了个冒牌“摸金符”,往脖子上一挂那个高兴啊,直喊抱上了铁饭碗。
老胡等人对孙为民的转变看法不一,老胡和胖子当然很高兴,说这是“队伍”的壮大,预示着离革命成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但金大牙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孙为民不继续当阴阳先生可惜了,并且强调“金钱是会毁掉一个好苗子的,这是人性悲哀”,其实他是指望孙为民道行高了,帮他续几年命,因为每个算卦的都说他是短命相,很难混过五十,这也是他最大的心病。
随着“临时工”的转正,队伍的凝聚力也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在镇压了金大牙这个不安定因素以后,最高三人小组(由于破坏队伍团结,金大牙现在属于编外)做出“英明”决定,杀回邯郸去,解放太行山。
就这样,四人风尘仆仆的赶回三绕梁的时候,小村里着实的轰动了一翻,村支书亲自带队来迎接四位“大作家”,那人是个多啊,村里能动的几乎都来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和赶集一样。其实也算是赶集吧,谁叫老胡同志的群众工作做的好呢,上次那四十七包火柴和十六袋盐巴可不是白花的,直接导致这次的一百包火柴和三十袋盐巴的“热销”,转眼就随着人流消失在大山深处。没有“抢购”到东西的村民意见相当大,有的更是跳起脚来骂街,说张家的媳妇手贱,王家的婆子腿快,都是多吃多站没有政治觉悟的家伙,场面有点失控,还好有村支书主持大局,把不好的苗头压了下去。
等“集市”散场,款待“大作家”的光荣任务当然属于村支书了,白面饺子一上老酒一开和过年一样,几个人也不客气,脱鞋就上炕享受起来,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文化的作家,说土匪还没准有人信,尤其是老胡和王胖子,开口闭口都是切口的黑话,听的老支书都以为是上了威虎山,惟独没发现杨子荣同志。
几人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都喝的去了周公家才散场。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才爬起来,匆忙收拾好“工具”就兴冲冲的奔进了大山,为了今天他们已经等待快半年了,真是好事多磨啊。 汉墓
革命老区太行山中正是春风度门,芳草凄凄之时,满山遍野都换上了新装,正是“春天来了风知道,春天来了云飘绕,春天来了鸟儿叫,春天来了杨柳笑”,大山深处涧过溪旁有几人行色匆匆的赶着路,不用问,这便是四位抱有“远大理想”的孙为民等人。
这已经是进山的第三天了,按照孙为民的判断今天就可以寻到地头,鬼婆婆当初的示意就在附近,现在只等测风水定穴位了。要知道,队伍里可有两位风水大师,找一处风水宝地自是不难。那是群山之中的一块平地,前有朝案做名堂,后架依山撑骨梁,青龙左盘,白虎右卧,含水中点,怎么看都是一处好阴宅,不知是哪位达官显贵居与此地,不过他今天注定是要遭人“砸阳火”(打劫的意思)了,这不,已经有四位不良份子正挥汗如雨的拆人家房顶呢。
要说出力气还是王胖子在行,德国工兵锹一拿,和只胖老鼠一样,只见土屑纷飞转眼就不见了人影。金大牙守在盗洞口帮着往出运土渣,孙为民和老胡轮着下去替换王胖子。“工程”进度还不错,就是孙为民活干的糙了点,半天运不出一袋土,看的老胡和胖子直摇头,最后干脆不让他下去了,两人干起来到利索。
孙为民让“下放”后心里自然不痛快,但又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提不起来呢,无奈只好和“编外人员”金大牙同志拉起了土渣。
四个人就这样一直干到了晚上,下面也见到了眉目,听老胡说挖到夯土了,硬的狠不怎么好挖。夯土必须是粘土,沙石肯顶不行,根据所需要的形状,比如筑一面墙,就用绳子与木板做成槽盒,向盒中边填入湿土、边用“夯”(石制或铁制)砸实,最后取掉木板、抽掉绳子,墙就成型了。挖到这就说明离墓室不远了,夯土外面是生土,要好挖的多。
既然已经有了眉目,四个人也不急了,聚到一处开始吃晚饭补精神,当然还做了些伟大猜测,胖子更是拍着胸脯保证,看着阴宅架势,虽然不是帝王之所,但也差不到哪去,八成是个雄聚一方的土皇帝。
老胡也是这样认为,并补充多半是汉代的墓地,并打趣的说,很有可能就是曹操那老冤家。
听老胡一说,孙为民马上摇头,说道“曹操虽没造反称帝,但曹丕称帝后还是追封他为魏太祖,可以说算得上是一代君王了,凡君王者必是天星下界,要这真是曹操的阴宅,鬼婆婆断不敢把我们引到此处,所以这里下葬的绝对不可能是曹操”
几人听孙为民这样说,也都打消了今天就抢劫曹操的念头,不过老胡还是信心满满的样子,边吃大饼边嘟囔道“这儿完了再去收拾曹操,跑不了他的”
王胖子这下可来劲了,过去和老胡勾肩搭背起来,不用说又钻进了一个战壕,算计起曹操来。
金大牙估计也对这个大胆的计划有点兴趣,高兴的向老胡问道“老胡,你是不是有些眉目了?能不能先给兄弟们透露点啊”那样子就是像鬼子见了花姑娘,口水直咽。
老胡正和胖子规划着分曹操家产呢,听了金大牙的话马上摇头道“我可没那么神,要是有了眉目,我还能来着刨小丘啊”看样子估计不像是说假话,老胡可不是藏私的人。
金大牙一听,失望的不得了,胖子也是一样,已经不自觉的和老胡拉开了距离,小声埋怨着自语起来,这老胡就知道逗你玩儿,让我白高兴半天,真想扇他丫的。
王胖子说话声音虽然小,但老胡却听到了,暴跳起来骂道“反了你了!背后戳我脊梁骨是不?”说着飞起一脚,正踹在要逃跑的王胖子的大屁股上,踹的王胖子一趔趄,手脚并用的捣腾起来。
“好你个胡八一,一会下去让大粽子拆了你!叫你不讲究!”王胖子跑到远处才敢挺直了腰板找起“自尊”来。
孙为民现在已经对这二位的胡闹行为免疫了,毕竟在一起大半年又吃又喝又住的,明白这两人就这样,没事就逗嘴拆台,为了的就是乐子,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二人有矛盾,其实他们两好的不得了,经常是一个被窝里打滚,一个坑头上放水,可以说是过命兄弟。
玩笑过后,老胡好象还没忘了惦记曹操他老人家,向孙为民询问道“小孙,你说这曹操睡哪了?我就不信找不到地头,我今年就和他耗上了,不挖出来我不回北京了”
孙为民这个头大啊,心想,曹操和你老胡有什么仇啊?人家好歹封了你个“摸金校尉”至于这样惦记吗
不过孙为民想归想,话还是要说,毕竟现在他也是入了道儿,吃上了“盗斗”这碗饭了,也顾不上什么阴德阳德了,添饱肚子再说积德吧。
“铜雀宫观委灰尘,魏之园陵漳水滨。即令西湟犹堪思,况复当年歌无人。听过没?从可是古人留下的话,意思说,曹操的阴宅就在铜雀台附近,漳河之下”孙为民引出典故说道。
这话一出,几人又来了兴起,老胡也讨论起来接口道“这我听过,道儿上人也都知道,问题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谁摸到过地头,我看不可信”老胡有点不信这些流传太广的传说,再他看来这都是骗人的伎俩,是在误导后人。
老胡又继续补充道“曹操七十二疑冢也早让人翻过几百遍了,那更本就是南北朝时的家族墓地,和曹操扯不上关系”
孙为民认真的听着老胡的说法等老胡说完,他才开口解释道“空穴来风必有因,这曹操是何人?不说他盗墓无数早已熟知“盗斗”的路数,单说他雄霸天下扫荡中原之才又有几人能比?可以说曹操是个精明人,兵不厌诈的道理他玩的比谁都多。我看曹操的阴宅即便不在河底,但也和漳河脱了不了关系,后人寻不到只是不得其门而已”
老胡让孙为民说的也开始动摇了,思量了半天请教道“那依你看曹操的墓怎么才能进的去?”
说到这里,孙为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他也只是猜测出个大概,具体情况就不得知了,其实在北京窝冬的时候,他就没少考虑这问题。《聊斋志异》中曾有一篇曹操冢记到“许城外有条河,河水非常汹涌,靠近崖边,幽黯深邃。盛夏的时候,有人在河里洗澡,忽然若被刀斧砍了一样,尸体断裂浮出水面;后来有一个人也是这样。辗转相传,都非常惊讶,觉得怪异。县令听说后,派遣很多人截断上游水流,使河水枯竭。看见崖下有一个很深的洞,里面放置着转轮,轮上面排着利刃,像霜一样明亮。把轮去掉,进入洞中,里面有一块小碑,上面的字都是汉篆体字。仔细看,是曹操的墓,人们破开他的棺木,扔了他的骸骨,所殉葬的金子和宝物都被大家取走了”说的就是曹操墓,虽然这只是蒲松龄杜撰出来娱乐后人的,但蒲松龄写书也不可能是毫无根据完全编造,他定是寻乡问里,收集整理出来的。以此推断这漳河下定有文章。
孙为民整理着思绪,把自己的想法完全告诉了老胡几人,几人一听都觉得有些道理,但现在毕竟不是考虑的时候,眼下还有个“大金包”等着他们呢,大家只好先撂下曹操,专心干活,老胡也说了“曹操他也搬不了家,让他先等等吧,反正离解放他的日子不远了,先锻炼队伍要紧”这锻炼队伍,当然就是摸眼前着个“大金包”了。
当下四人也没了废话,继续忙起来,天大黑的时候就挖到了“黄肠题凑”,果如老胡所料是座汉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
所谓“黄肠”指堆垒在棺椁外的黄心柏木枋,“题凑”指木枋的头一律向内排列。“黄肠题凑”指西汉帝王陵寝椁室四周用柏木枋堆垒成的框形结构,和梓宫、便房等构成了汉代帝王的专用葬制,而其他的皇亲国戚及高官大臣只有经过天子的特赐才可享用。挖出这东西,也预示着挖到了宝,四个人都是高兴不得了。
刨开“黄肠”已是子时了,老胡也爬了上来,刚挖开的阴宅必须先放气,上千年的尸气,腐气不放出来,人下去可受不了。听老胡说盗洞的位置找的不好,正好刨在了墓道上。
墓道作为修建时的运输通道和殉葬车马的地方,从商周到汉代,帝王的墓道通常都为四条,分别贯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这是尊贵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而普通官员和百姓的墓道为一条或两条,阴宅封土后也随之添埋。多是在北起甬道(连接墓室的通道)与墓室相连。四人开挖的时候就是从北下手,本想直接刨进墓室,没想挖到了甬道,看来事情有点麻烦。重刨到也可以,但几人觉得没那必要,既然这样了就走大门进去,正大光明的盗一回斗。 开门
等气放的差不多了,老胡在前开路,其他人依次跟上爬了进去,由于挖的时候比较着急,盗洞不是很宽绰,也只能爬着进了。等下到甬道的时候四个人都难免蹭了一身土,样子很狼狈,王胖子更是在爬黄肠的时候刮破了裤子,屁股上的三角口子虽然不大,但一样出卖了他,大红衬裤都露在了外面,老胡同志拿电筒一照,又开始耍笑起王胖子,幸灾乐祸道“我说胖子啊,你多大的人了,还穿红衬裤,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大粽子不怕这”
这时候的王胖子可没心情和老胡斗嘴,他可惦记着发财的事呢,理也没理老胡,而是点起根蜡烛让金大牙拿上。这是为了看墓室里的氧气,蜡烛要是不旺就说明氧气不足,那人待着就有危险。不过今天看来运气还可以,火头着的不错,几人一看既然没有让憋死的危险,就开始打量起甬道来。
好家伙,足有六七宽,近三米高,都是黄肠包裹,柏树都是头朝里四四方方的如砖石般码放着,很整齐使得甬道看起来很像样子。但甬道中并没有什么东西,看来殉葬的马车是埋在了下面,对这东西几个人可没兴趣,大不说,挖起来也麻烦,几个人可没到穷疯了的地步,打起搬马车的主意。
甬道都有坡度的,向下的一方就是墓室,几个人也没停留向下而去,走出十几米就见到了墓门,石质的墓门保存的很完整,门楣,门扉,立柱都在,上面刻满了格状图案,门楣之上更是用青石做成阶梯形的门额,左右雕着青龙,白虎,中间是“戏兽图”,竖石上也是一样,外侧为二方连续几何纹样,竖排分别有主仆、持节、躬立等人物形象,表现墓主人生前的生活情景。另外,更刻有伏羲、女娲和牛首人身神怪形象,造型注重外轮廓的硬边外形,整体感显的很强。门扉上有朱雀、青龙、白虎、鱼、铺首衔环,只是刻画的要比门楣,竖石上大不少,给人一种震慑感。尤其是铺首衔环做成人脸状,两门环雕在嘴的地方,显的狰狞恐怖,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门虽然“漂亮”,但几个人惦记的可是里面的物件,总不能抗上人家大门走人吧。老胡更是心急,上去推了几下,可没一点动静,看来这门有些份量。老胡一气之下挥手唤来几人一起用力,但推了半天还是没反映,几个人心里都感到奇怪,难道里面有人顶门?
王胖子上前又摸又推的忙乱了半天,拿他的话说,一定有机关,但也是瞎忙,没见门动一下,最后让老胡赶了回去。老胡和王胖子一样,也是摸来摸去的找机关,只是他把重点都放在门环上,他想这阴宅大门也是门,即使有机关也应该在这门环上,虽然门环只是刻上去取个样子,但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老胡鼓捣的时间更长,可到最后还是不行,气的他直用脚踹起了门扉,大有砸了人家大门的意思。
孙为民一直没有上手,而是仔细的看起了墓门上的图案,他虽然对石刻没研究,但五行八卦他还是懂的,汉代的时候主要讲五行,五行“金,木,水,火,土”,看来这开门要从这上入手。
看了半天,孙为民终于看出了点不对,这门上刻画的东西里,好象少一样,四灵少玄武!发现不对的孙为民拿电筒又看了半天,是没见到玄武,看来问题出在这里。
四灵最初是指天空中的四个星宿,代表四个方位。因与汉代社会的思想意识密切相关而演变为四方之神,被称为四灵。《三辅图》曰:“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证四方‘。”朱雀为南方之神,玄武为北方之神,青龙为东方之神,白虎为西方之神。
青龙——在古代,龙是皇权的象征,又是祥瑞之物。《瑞应图》云:“舜东巡狩,黄龙负图,置舜前。”汉画中出现的青龙,有的代表祥瑞,以示吉祥如意,有的是作为升仙乘驾的神物。尤其在汉代,龙既是一种瑞物,又可乘之升仙。古代神人多乘龙而行,如祝融乘两龙,颛顼乘龙而至四海,黄帝乘龙而升天。龙在汉代五行观念中又被视作代表东方的神兽。
白虎——白虎一般出现在汉代画像石墓的墓门上,或与青龙分别作为单独画像刻在墓室的过梁两侧,用以辟邪。《风俗通义》云:“虎者,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在汉代五行观念中,白虎被视作西方神兽。
朱雀——朱雀即凤凰,在古代被尊为鸟中之王,是祥瑞的象征。最初为东方部族所崇拜的图腾,其状如锦鸡,五彩毛羽,生性高洁,饮必择食,栖必择枝。相传凤凰见则天下太平,所以朱雀在古代的影响与龙不相上下,成为谶纬玄学的一个重要内容。被视作代表南方的神兽。
玄武——玄武,形似龟而有蛇鳞,为龟蛇合体之物。龟有升仙的灵性。洪兴祖《楚辞补注》云:“玄武为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玄武一名由此而来,它与南方之神朱雀相对应。
在孙为民看来四灵已有三,不可能单缺玄武,找到玄武说不定门就开了,但玄武在哪呢?
孙为民走到门前,仔细的找了半天,心想,玄武又称龟蛇,难到在下面?
“老胡拿锹挖挖门下,兴许有东西”孙为民建议道。
老胡几人本也没什么办法,现在既然半仙说话了,挖就挖吧,和胖子劈开黄肠挖了起来,孙为民和金大牙在一旁给照着亮。
“还真有东西!像是块石头”没挖几下老胡他们果真就挖出了东西。孙为民上前一看,正是玄武,用整块石头凿成,只有头露在了外面,身子被门下的青石压着。
一看玄武出土,老胡几人自是高兴,但又发现这东西好象不好取出来,旁边又是黄肠一个挨一个,看样子像专门做了槽状,玄武让死死的压在了青石下面,不起开石头怕是拿不出来。
“半仙接下来呢?”没了主意的王胖子的也开口了,边说边蹲在地上鼓捣起玄武来,不用问又在找机关呢。
孙为民看胖子鼓捣了半天也没个动静,也放弃找机关的念头,看来不是扭动开门的。
没办法还是在阴阳五行上找办法吧,孙为民又开始开动脑筋琢磨起来。
东方为青龙,五行属木,为葱郁茂盛、经济文艺,四季为春。西方为白虎,五行属金,为冷峻为煞气为刀兵,四季为秋。南方为朱雀,五行属火,为热烈张扬、明艳绚,四季属夏。北方为玄武,五行属水,为收敛低下、阴柔动荡,四季为冬。这又是五行缺一,无土!玄武属水,土能克水,怪不得把玄武藏了起来了,看来开门只差一土!
想明白了的孙为民低身一看,玄武昂头张嘴,内是中空,原来机关再这里了!
“谁去盗洞里取些土来,多拿点”孙为民说道。没办法甬道都是黄肠包裹无土。
“我去”胖子起身就想去取,但老胡一伸手说道“你还是算了吧,不要这次再把大红裤衩也露出来,还是我去吧,你给我照亮就好了”老胡边说边往回走,看着身后郁闷的王胖子继续戏耍道“再说你这体形,进去又打不了转,难不成爬出去再爬进来?”
这下王胖子可受不了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啊。王胖子电筒一照胡八一不满道“胡八一,你要在说我,下次见了杨小姐我可不客气了,你摸饭店刘寡妇屁股的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王胖子看来真急了,这等大事也搬出来了。
老胡这下可傻了,这个臊啊,还好甬道里黑看不到他的脸色,只听他求饶道“王哥你是好人,这事不怪我,怪酒,我,我那不是喝多了吗”看来老胡还真是不要脸,到现在了还想赖帐。
王胖子可不吃这套,正气的回道“酒我也没少喝,人家小孙都喝到桌子下面去了,怎么我们都没事,就你发骚了?你人品就差!”孙为民一听,感情就是驱鬼头,踹寡妇门那天的事啊,那天孙为民真喝多了,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还真没看到老胡干的缺德事。
旁边的金大牙看这两人吵个没完,马上上来装好人劝解道“都是兄弟,都是兄弟,谁摸不是摸,何必计较啊,赶紧干活吧,天一亮就挖不成了,你们是不是还想在山里住几天啊”
这话一出,那俩果真不闹了,“盗斗”的有规矩,天明不盗斗,干活都是在晚上,两人又都挺迷信的,也怕耽搁了时间,马上“停火”取土去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当老胡用衣服取来土后,孙为民一把一把的往玄武嘴里灌,没灌几下只听“喀吧”一声脆响。还没等孙为民起身,老胡就上去推门了,一推还真动了,老胡兴奋的喊道“开了,开了!” 铁头功
推开墓门,四人便进了前室,用电筒一照这个心凉啊,除了地上的几块破陶片什么也没有。
“妈的赶了晚集了!这早让人掏过!”胡八一气的直骂娘,边骂边在墓室四处转悠起来,看还能不能找到点值钱的东西,吃点“省饭”。
其他几人这时候也闲不住了,直接奔后室就去了,那里应该是停放棺裹的地方,东西也多。
但进了后室一看,除了比前室多了副棺材基本一样,都已经让人搬空,两傍的耳室当然也不能幸免。
“不用看了,没见那么大个洞啊?我们来晚了,这儿就是个空包儿”老胡丧气的提醒着想要过去看棺材的金大牙。
老胡虽然这样说,但金大牙还是过去看了看,可不,棺材后测还真有个大洞,墓主已经让拽了出来,尸骨散乱了一地,七七八八的不成样子。
“手艺还真不错,干的够干净的,看来我们这次汤也喝不上了”金大牙也自嘲起来,边说,边开始扒拉地上的尸骨,估计也是不死心,想刨出点物件来。
胖子这时候也绕完圈回来了,冲着老胡夸张的伸着指头气呼呼的说道“五个洞,我还没见过有这么多洞的墓呢,少说也让人摸过几十次了。”他这样说也不为过,挖到地方的洞就五个,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没挖到地头的呢。
老胡对胖子的发现有点惊讶,不解的说道“这么多?怎么我们在外面一个洞口也没发现?”老胡的奇怪不无道理,他虽然不是顶极“摸金校尉”,但也懂得也不少,开挖前也在四处看了很长时间,并没有发现盗洞,就是打了眼看丢了一两个,也不可能把五个都看丢了吧?这只是挖进来的,没挖到地方的也应该有洞口啊,就是年代长了,也会有痕迹的,这不得不说有点让人惊讶。
孙为民现在可不敢说话了,毕竟这儿是他提议来的,还打了保票说有东西,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现在可把鬼婆婆狠死了,自己花了那么大力气帮她起坟下葬,还当了孝子抱金拾骨,没想到让人家给耍了。但孙为民狠归狠,礼法还是懂的,人死为大,不敬的话当然不能说,只能怪自己倒霉吧。
孙为民郁闷,其他几个人也一样,只不过那三位郁闷的是没钱赚了,这大老远的,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年,给谁也想不通。四个人就这样一起郁闷起来,也没人说话,都低着头找起宝来,在他们看来,哪怕能捡块“打眼货”(古董行当里的话,意思是不值钱的物件,收了打眼货就是陪钱的意思)先骗骗自己也好啊,就这样两手空空回去也太衰了点吧。
“这鬼婆婆也太不地道了吧,拿我们哥几个开涮啊,等我回去一定把她刨出来问问,太气人了”王胖子这时候估计已经气疯了,口无遮拦的骂了起来,话虽是骂鬼婆婆,但听在孙为民耳朵里就变了味了,就好象是在骂他一样,他本来还想提醒胖子不要乱说话,但又觉得开了口就好象是在给自己推脱一样,只好忍下,由胖子去骂了。心道,鬼婆婆这可是你自己找的,怨不得我。
老胡和金大牙听了胖子的话也有一样的感觉,金大牙并不说话,还是继续找东西,老胡道到是很不高兴的说到起胖子来“就你麻烦事多,赶紧的找东西,少说几句能死啊”老胡虽然说了胖子,但也没提胖子骂的不对,只是埋怨他多嘴。看来老胡只是不想几人闹矛盾,毕竟他是个带头的,对鬼婆婆看来老胡也有意见了。
老胡发了话,胖子也不好继续说了,其实胖子这人不大可能埋怨孙为民,四人中就他和孙为民最好,孙为民也知道胖子心直口快,说这话完全是对鬼婆婆有意见。道理虽然是这样,但孙为民还是觉得很亏欠大家,情绪也差到了极点。
小插曲过后,老胡也没提出上去,几个人就继续找起东西。就在几人郁闷连个“打眼货”也没有的时候,孙为民突然感觉到了阴风,这墓室里吹进风的可能几乎没有,而且那三人好象并没有什么感觉,还和刚才一样在墓室里地头划拉呢。看来是进了鬼魅了,孙为民暗惊道。
既然知道来了“客儿”,孙为民马上用阴阳眼四下观望起来,还没等他看几眼呢,突然,胖子像着了魔一样,跳上了空棺材,那身手武打明星都没的比,腿都没打弯就上去了。手中的电筒一挥照着自己的脑袋就是几下,打的那个响啊,边打还边还骂道“我打你个不敬老!我叫你背地里骂我!还想刨我坟!”
这下可乱了,金大牙把手中的蜡烛一扔,连滚大爬的就往前室跑,边跑边杀猪般的喊了起来“撞邪了!鬼上身啊!”看来是吓的有点神经错乱了。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胖子就从棺材上跳了下来,直接跳到金大牙前面,正好挡在了去前室甬道上,由于事发突然,金大牙没反映过来,直接和胖子撞了个满怀。金大牙那小身体,就是胖子没撞邪的时候他都没的比,何况现在呢,后果不用说和撞上了铁板一样,金大牙顿时感觉眼前火星四溅,头嗡的一下,连退后几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鬼”可怜的金大牙同志,话也没说完就这样让吓昏过去,动也不动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做梦,要是做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梦,八成是梦中继续受罪去了。
鬼上身的胖子,“收拾”完金大牙就好象没看到孙为民和老胡一样,一扭头,对着墓室的“黄肠题凑”练起了铁头功,乓乓的声声做响,撞一下脑袋说一句话“给我磕头!一!二!三!”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孙为民和老胡现在也反映过来了,不用问,这是鬼婆婆找上来了,胖子那家伙乱说话,遭“报应”了,看样子鬼婆婆是真发火了,不会是想要胖子的命吧?
孙为民一看胖子受罪,哪能不管啊,马上喊道“住手!鬼婆婆你太过分了!” 这一喊还真灵,胖子也不练铁头功了,转过脸来笑咪咪的对着孙为民说道“小子,这没你事,我还没玩够呢,玩好了我自然会放了他”
老胡一听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心道“还玩啊,再玩我兄弟就让你玩完了!”他现在也急了,又加上不是第一次和鬼婆婆打交道了,也不那么怕了,气急道“停停停!老大妈你再玩他就死了”老胡这人粗话说多成习惯了,大妈也叫出来了。
“谁是你大妈!叫婆婆!是不是你也想玩玩啊?”胖子恶狠狠的说道。看来鬼婆婆对老胡可没对孙为民那么客气,老胡要是再乱说话,很可能就会和胖子一个下场。
老胡多精的人,一听味不对,马上客气道“婆婆,我不是那意思,是小孙他有事找您”老胡直接把麻烦引到了孙为民那,这人还真不地道。
孙为民当然不能埋怨老胡,他也知道现在只有他能说上几句话,心想,你来的正好,我还想问问你干吗耍我们,让我们大老远的跑这来耽误工夫。
“婆婆,他说错话是他的不对,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现在地上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呢,我们好歹帮您起过阴宅,你不能这样啊”孙为民直奔主题,心想,吃了我们的嘴短,拿了我们的手短,我就拽你小辫子,我看你还好不好意思翻脸。
上了胖子身的鬼婆婆一听,果真消停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金大牙满不在乎的说道“没用的东西死不的,你过去踢他几脚就好了,到是这个胖子有点可恨,就这样放过他我不甘心,竟敢在背后骂我”看样子鬼婆婆真是生了胖子的气了。
孙为民一看鬼婆婆已停手,心也安定下来,马上继续说好话道“婆婆不要生气,完了我让他去您坟上给您磕头去,再给您烧对金童玉女伺候您老人家”孙为民开始“利诱”鬼婆婆了。心想,金童玉女我都送上门了,我就不信你不要。
要说着鬼还真和人一样,都是有所图的,一听孙为民的话,鬼婆婆气消了不少,无奈的说道“好吧,看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他,不过你让这胖子小心点,我可盯着他呢,再敢骂我我就拉他下去给我做伴”鬼婆婆可把话撂下了,不过估计也是在吓唬人,夺人性命可不是好玩的,引来鬼差上门就麻烦了。
老胡和孙为民一听这话,马上都安心了,老胡更是惦记起了物件的事,凑到孙为民跟前不停的桶鼓,意思是让孙为民问问“盗斗”的事。其实就是老胡不提醒,这事孙为民也忘不了,毕竟为了这事孙为民面子丢大了。
“婆婆您看我们也够倒霉的,摸了个空包,哎!”孙为民当然不能直接问人家,你怎么骗我们啊,只好这样说了。
鬼婆婆一听好象很不高兴,冷哼道“你们自己笨的要死,你们不知道有疑冢啊?真想把你们几个笨蛋踢下去!”边说,她边望着墓室地面发呆像是想着什么,可惜的说道“这老东西早就去投胎了,还站着怎么好一处阴宅,真是不要脸”虽然看上去是鬼婆婆在发牢骚,但孙为民和老胡都明白,这话里有话。
还没等孙为民再开口问,鬼婆婆又说话了“好了,天也要亮了,我老人家要回去了,你们几个没事多去我那坐坐,人老了就喜欢热闹,有对金童玉女陪着就好喽”看样子鬼婆婆是要走,不过她还没忘了孙为民答应的好处,这是临走还提醒孙为民呢。
“您老放心,我们都是本分人,说到做到”这下老胡发话了,他学的真快,抢了孙为民的话。
鬼婆婆一听,又恐怖的轻笑起来,只不过这笑声从胖子嘴里传出来,又点变味,淫笑?
就在孙为民二人让笑的直咧嘴的时候,胖子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不用问,鬼婆婆已经走了。老胡和孙为民一看,一人一个上前“抢救”起来。
胖子倒是醒的很快,起来就喊疼,直道“脑袋疼啊,靠怎么出包了!”老胡二人心想,可不,铁头功也是你练的?感谢你爹妈吧,要不他们给你生个大脑壳,估计脑浆也撞出来了。
孙为民给金大牙掐了好半天人中,才把他掐起来,这位也是起来就喊“鬼啊!”喊完又继续开始跑,不对,是开始爬,那有样子可真够惨的,都赶上杨白老了。
看着金大牙在地上爬,什么都不明白的王胖子来劲了,柔着脑袋过去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妈撞邪了啊?”看的老胡和孙为民都伸舌头,心想,你还没吓够金大牙啊,没你刚才那折腾,他能这么惨吗。
金大牙一看胖子又上来了,什么力气都有了,直接从后室跑回了甬道,顺着盗洞就爬了上去,把三人都扔在了里面。
孙为民一看,怕金大牙出事,连忙招呼老胡拉上糊里糊涂的胖子也跟了上去。等孙为民爬出盗洞一看,金大牙正在不远处坐着大喘气呢,估计是没力气跑了,养精神呢。
孙为民连忙过去安慰起金大牙来,告诉他没事了。这时候胖子和老胡也上来了,四个人聚到一处又开始给胖子“上课”,等胖子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脸都吓白了,只会说一句话“真的啊?”
折腾了一晚上,四个人也累了,寻了一处平坦地,开始养精神,边休息边商量鬼婆婆的提示,拿胡的话说“看来还要继续挖,往下挖,往深挖。”
到现在几个人都明白了,上面这个墓根本是疑冢,这是个上下宅,就和现在的楼房差不多,上面这个是骗人的,里面的做成让盗过的样子,还掏了几个盗洞唬人,这也是为什么老胡在外面看不到盗洞,而里面竟然有五个的原因,这样的阴宅也不知道谁设计的,还真是少见,反正这四人是没见过。
这下虽然白忙一晚上,还“受伤”了两位同志,但希望还是有的,几个人也不再抱怨什么了,都抓紧时间睡觉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应付下面的工作。 斗道
为了再次刨开“黄肠题凑”几人又花了两天时间,这次为了缓解坡度的加大,盗洞的长度也加了不少,足有第一个的两倍长,本来下午的时候就刨开了,但为了遵从“天明不盗斗”的规矩,几人就没有下去,一直放尸气等天黑,正好也可以休息。
等天黑的差不多了,几人又做起了土耗子,钻了下去。由于已经进过了上面的疑冢,这次位置选的不错,直接刨到了后室,这墓葬的规模和上面的完全一样,可以说叠加在疑冢之下。老胡还是打头阵,进去以后就高兴的不得了,直道“发了,发了,满地的金疙瘩啊”,几个人进去一看,还真是,陶器,银器,漆器,木俑都摆放在墓室四周,墓中是一个近三米长短的棺裹,看样子应该是五重之葬。
汉代承袭周代“天子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的礼制,按墓主人的身份不同,其规格从一棺一椁到五棺二椁,有再重、三重、五重、七重的区别。中国古代棺、椁并称,两者同属葬具,但木椁墓中的木椁其实是墓室内的构造,故称椁室。在砖室墓和石室墓等横穴式墓中,墓室本身就起了椁的作用,有时可称砖椁和石椁,而墓内的葬具则有棺无椁,而且,除个别例外,棺也不再是双重或多重的了,这五重之棺必有玉衣,也叫亲身棺材,是用玉片和金银线相连做成的,故有金缕玉衣一称。五重之葬可是王侯才能享受的葬制,这下几个人可乐坏了,墓室中摆放着的随葬品看也不看,直接奔棺材去了,所谓棺裹,就是有棺有裹,这好东西可都裹在里面啊,什么玉璧,带扣,石镇,玉镇,还有扭印都在这棺材里面呢,东西又轻又小还值大钱,比拿陶器,漆器合适的多。
等老胡按规矩在室角点起灯,几人便走近前去这下更傻眼了,胖子夸张的说道“啊,这是玉棺啊!”所谓的玉棺并不是用玉做成的棺材,而是用玉片包裹的,一片一片的镶在棺体上,和金缕玉衣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在四周留了几处方格,上绘冥图,画的很是诡异。
四个丧了良心的家伙可没时间研究棺材,几下就把外棺掀开了,露出了内棺和梓宫、便房,要说这梓宫、便房其实就是外棺和内棺之间的空隙,做成格子状,内放陪葬器具。
就在几人开始搜刮梓宫、便房里的宝贝的时候,孙为民看到内棺之上盖着的旌幡。按照周代以来的丧礼,汉代出殡时张举一种旌幡,入葬时覆盖在棺上,又称旌铭或铭旌。旌幡一般上绘天朝、人间、地府三段。天上为横幅,其余为直幅,寓意也是祈求死者灵魂升入仙境的。
但这个旌幡可有点不一样,上面只画一图,孙为民一看大骇脱口道“睚眦!”
《升庵外集》曰:“龙生九子不成龙,七曰睚眦,性好杀,故立于刀环。”睚眦,龙之七子,相貌凶狠,好勇擅斗,总是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常被雕饰在刀柄剑鞘上,以增加自身的强大威力。睚眦便成了克煞一切邪恶的化身(睚眦到底是龙的第几子说法不依,有说六子有说七子的,就按《升庵外集》里的记载吧)。
“怎么了?不是又撞邪了吧?”王胖子一听孙半仙开口了,哭丧着脸抱怨起来。
老胡和金大牙正在划拉玉器呢,一听也停了手,发楞的看着孙为民。
“你们不知道,这睚眦本是龙之七子,性好斗,可挡“工形煞”、“丁形煞”等大煞,是行当中斗风水所用,要是哪家发现对面或窗外有化煞工具对着本宅,则可摆放此法器,将对方法器反射,不致受到对方影响。并且,此牌只能放在室外,不可对着室内,否则不吉反凶。这睚眦本不是什么邪煞,但它有一个寓意很难缠,这下我们麻烦了”孙为民真没想到这东西能当旌幡盖在棺裹上,这是名摆着下咒啊。
老胡一听马上追问道“什么寓意你到说说啊”看来和半仙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迷信起来。
孙为民看着旌幡咬着嘴唇叹道“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报?报什么啊?”王胖子好象还是没明白,奇怪的问着孙为民,手里还拿着两个刚摸出来的玉镇。
金大牙一看胖子傻的可以,气的说道“报应啊!你不怕啊?”
这下胖子可傻了,上次让鬼婆婆的耍过以后,他就怕听这,张着嘴巴看着老胡心虚的说道“不行这次算了吧,我们封好棺材回去?”
老胡一听恨的直咬牙,也不理会胖子,向孙为民问道“不是不能拿东西吧?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能不能和它打个商量?”看来老胡还是不死心。
孙为民这时候正在考虑,这睚眦盖棺也太毒了点,这不是明着吓唬人吗。他虽然也怕,但就这样回去他也不心甘,正无所谓,阴阳风水斗,手艺见真章。既然已经划下道来要斗风水,那就比比看吧,见什么都躲自己还叫什么阴阳师,和它斗了!
打定主意的孙为民也豁出去了,镇静的对几人道“没事,你们先把东西放回去,我先破了这风水再说”
几人一听孙为民要斗道,马上把东西放了回去,都站在一旁观望起来。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孙为明起《阴符经》,演道章。
《阴符经》,全称《黄帝阴符经》或《轩辕黄帝阴符经》,也称《黄帝天机经》,传言是黄帝所著,讲天性运行,人心则顺,阐明了天、地、人之间的生杀的变化,主要效法自然五行相生原则。
性命之道,一天道也。天之道,阴阳之道耳。修道者能知天道之奥妙,而神明默运,窃阴阳之气,夺造化之权。执天行,有为之学,渐修也,所以了命。能观能执,用阴阳之道以脱阴阳,依世间法而出世间,性命俱了,心法两忘,超出天地,永劫长存。(这是再说,得阴阳之道修行可入正道,修正果)
五贼者,金木水火土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人即受此气以生以长,但自阳极生阴,先天入於后天,五行不能和合,自相贼害,各一其性,木以金为贼,金以火为贼,火以水为贼,水以土为贼,土以木为贼,是谓天之五贼也。若有见之者,逆施造化,颠倒五行,金本克木,木反因之而成器;木本克土,土反因之而生荣;土本克水,水反因之而不泛;水本克火,火反因之而不燥;火本克金,金反因之而生明;克中有生,五贼转而为五宝,一气混然,还元返本,岂不昌乎!(这是在阐明五行的关系,参透五行而用的道理) 人秉五行之气而生身,身中即具五行之气。然心者身之主,身者心之室,五贼在身,实在心也。但心有人心道心之分;人心用事,则五贼发而为喜怒哀乐欲之五物;道心用事,则五贼变而为仁义礼智信之五德。若能观天而明五行之消息,以道心为运用,一步一趋,尽出於天而不由人,宇宙虽大,如在手掌之中;万化虽多,不出一身之内;攒五行而合四象,以了性命,可不难矣。(这是说,五行在人身上的体现)
天性者,天赋之性,即真如之性,所谓真心,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而人得以为人者是也;人心者,气质之性,即知识之性,所谓机心,见景生情,随风扬波,而人因之有生有死者是也。天性者,天机,即是天道;人心者,人机,即是人道。守天机者存,顺人机者亡。惟大圣人观天道,执天行,中立不倚,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修真性而化气性,守天道而定人心,不使有一毫客气杂於方寸之内也。(这是讲述修道之人的修为高深和能力)
孙为民这样做是想借阴阳五行之力施法,化睚眦之怨必报的形煞。这便是斗道,也就是风水之斗。
孙为民起《阴符经》想化解睚眦之怨,但这斗道可不比布道,布道尽人事,力极所为之,但斗道,讲的就是生克化合,冲刑害破,必须下手够准,门道对路。
孙为民心想,睚眦性好杀,怨气重,你杀我就生,先比划比划再说。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生死之来也,互相连环焉。生者父精母血,媾而成形,天魂地魄,赋而成神,神形合一,五脏而生。”孙为民开始起生者八章,论生死道,睚眦好杀,杀既为死,然,今劫成恩,不是恩生于害。何以害生于恩,今生为爱,而彼此相守,盗失精神,而至于死,不是今生之害,为恩而生乎。恩害相随,生死本相同。
“生不知其来,则死不知其去,死未有其门,生安有其路,一屈一伸,则生死之根自明矣!然而善知生死者,知我生者,是我死之根也。我原从这处生,就在这处死,死者,我原从那处死,就从那处生。”孙为民捏起指诀,不停的颂道经而出,和睚眦之怨斗了起来。一者好杀意死,一者道善意生,正所谓生死相斗之局。
孙为民起道法和睚眦相斗的危险,老胡几人当然不了明白,但三人倒也知趣,都站在一旁不动,也不敢出声打扰。自从孙为民加入以来,他们三个也快成半仙了。尤其是王胖子,没事就和孙为民混在一处,打听些迷信讲究,动不动天师,上仙的乱喊一气,孙为民让他缠的麻烦就告诉他些请师傅的法门(前面介绍过大家可以再去看看),算是打发他吧。其实孙为民也不是随便告诉胖子这些的,只是孙为民看出胖子祖上有阴德,到胖子这辈上,还有地仙护佑,要不胖子哪能那么好的命,什么鱼骨庙,大沙漠,惊绝城,契丹墓,鬼子地堡,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这就叫祖坟冒青烟。
至于老胡也不是一般的好命,福禄缘厚,而且看似有佛气绕身,但只是,时有时无的让人摸不到踪迹,加上孙为民又不太精佛道,所以一直没看明白。孙为民不怕损阴德加入“摸尽校尉”,也是看中此二人这点,有这俩命格深厚的主儿当着身,他自然不怕了。其实就是借此二人消灾,谁叫他们命好呢,但遇到孙为民就是他们的不对了,也该着让人当盾牌,这也是相互团结,各展所长吗
废话说完,再看那边的孙为民,汗也下来了,还是在那念叨,看来这睚眦之怨不好破。
正在斗到紧要处,突然,那画着睚眦的旌幡竟然自己竖了起来,立与棺裹之上,旌幡本就是丁字状,这下可像极了一件张膀欲扑的空衣服,漂漂浮浮的悬在空中,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
“好杀!快躲!”孙为民一看又急了,经也不念了脱口提醒老胡几人。
孙为民知道,这是自己道行不够,没拿住睚眦。正所谓物极必反,到激起了睚眦的好杀之性,看来这下麻烦了,睚眦要下杀手夺人命了。
再看那旌幡,只是轻轻一晃,去势直冲老胡三人而去,估计是看出此三人没有道行,想捡软骨头啃,孙为民暗道不好,但他毕竟只是凡人,虽有道行但也是肉体凡胎,怎么能快过着诡异的旌幡。
只见转眼之间,旌幡就飞了过去,一下就把老胡打翻在地,金大牙人鬼道,看情况不好就开始在墓室里狂奔,边跑边喊孙为民救命,也不看旌幡有没有追他,最后竟然管也不管其他三人,向盗洞奔去,如泥鳅般钻了进去,自己逃命去了。
胖子这人义气,一看老胡让放倒,火气也上来了,窜上前去一把拉过老胡。这时候旌幡也在打倒老胡后,停了片刻,转向又冲着胖子飞来,胖子一看马上倒地,抱着老胡就地一滚,正好躲过旌幡,让其从头而过。
旌幡扑空,马上又转了回来,目标还是胖子和老胡二人,这的时候的老胡也摇头清醒过来了,一看这架势大呼“胖子闪啊!”说着就开始满地打滚。胖子也是一样,只是两人方向正好相反,一左一右露出中间,也算是勉强又躲过一次,让旌幡从中间飞了过去。
当旌幡飞过,还未来的急转回,就让奔上来救人的孙为民迎下,只见孙为民捏莲花指,口道“破!”一指点出,正打在旌幡之上。白光闪现孙为民倒飞出去,重重的甩在了地上。他也顾不得疼痛了,抬眼一看,旌幡又朝自己飞来,看那架势是躲不过了,孙为民心想,我不会死在这吧!
就在孙为民慌乱无法可依的时候,胖子嗷的一声从后飞了上来(说是飞其实是跳,只是胖子急着救人,跳的高点远点罢了),一把拽住了旌幡的底部,即便如此,也只是减缓了旌幡的速度,并没有把旌幡拦下。那旌幡好大的力道,拽着胖子继续冲了过来,胖子那百十多斤让拖在地上,就像野马屁股后面挂着的死人一样。
胖子的出手,使孙为民有了反映的时间,他马上咬破中指掐出“心血”(十指连心),又是一指打去,这下,孙为民又让打的坐到了地上,力气也没了,直感觉阴风窜体冷的厉害。
还好,那旌幡也让打退了几步,胖子一看马上松手,任旌幡向后飞去。他急忙向孙为民靠近,一转身挡在当前,看样子他也看出来孙半仙不行了,怕他出事,想保护孙为民。
而此时的旌幡,好象发了火的公牛一样,一停顿后,又马上冲了过来,躲在一旁的老胡一看,也急了,想学胖子刚才那招儿,跳起来要扯旌幡,但这次旌幡飞的太快,老胡扑空,直接砸到了地上,眼看着旌幡向胖子飞去却没有办法。 胖子这人还真义气,见旌幡飞来也不躲避,双手抱身,低头高喊道“托!”喊声很大,传的整个墓室都是。原来,这胖子一急,竟然想起了孙半仙的传授,竟然临时抱佛脚“请仙”了。
只听,正个墓室一声脆响,白光闪现后,旌幡竟然已经后飞了好一段距离,漂在半空左右摇晃起来。再看胖子,颜威色正,双眼如电般死死的盯着旌幡,正护在孙为民身前。胖子到也没动弹一下,那样子像是一人一幡对峙上了。
孙为民马上爬了起来,老胡也跑了过来,虽然扶着孙为民,但眼睛却吃惊的看这胖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谢地仙搭救,不知是哪位托身”孙为民恭敬的对胖子说道。孙为民这时候已经知道,胖子请来了那位和他家有缘分的地仙了,要不,不可能挡下旌幡。
再看胖子动也没动,还是死死的盯着旌幡,冷声道“游身寻世十甲子,妙峰山前盘明堂”胖子“托神”后声音都变了,完全是女人声音,很悦耳动听,就是显的很冷漠。听的老胡直打哆嗦,心道“胖子要人命啊,什么时候勾当上了女妖精?”
孙为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位蛇娘娘,已经有六百年道行了,一甲子六十年,十甲子自是六百年。这游身又能盘,不是蛇是什么?而且她还报出了仙山(就是修行之地),就在北京附近的妙峰山。
有了地仙的帮忙,孙为民自然就不怕了,提起精神道“仙师,如何除这杀煞?可要我帮忙?”孙为民出于尊敬,连师傅都叫上了,也算是给足了地仙了面子,像他们靠悟正道而修行人,很少有这样叫的,有甚至连个仙也不称,直呼道友。
还没等蛇娘娘答话,那旌幡又动了起来,好象并不怎么给蛇娘娘面子,来势极快的冲了上来。
“起五子遁元,请穷奇!我先挡它,你快些”蛇娘娘边说边就和旌幡斗在一处,人影幡身纠缠在一起,让人看的很是头晕。
孙为民一听蛇娘娘让请穷奇,这个头疼啊,心想,地仙就是地仙,也不讲个章法,这“穷奇”也敢往来请,那可是上古四大恶兽啊。
《神异经-西北荒经》:“西北有兽焉,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它就是西方天帝少昊的儿子,大名鼎鼎的穷奇。
穷奇是古代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这家伙很有意思,看见有人打架,它就要去吃了正直有理的一方;听说某人忠诚老实,它就要去把那人的鼻子咬掉;听说某人作恶多端,反而要捕杀野兽馈赠。由此可见,十足是坏人的保护神,乃天下四凶之一。
请穷奇孙为民还真有点怕,这家伙太古怪了,谁知道它脑子里有什么想法,万一不高兴,那可完了,这个旌幡还对付不了呢,再来个穷奇但孙为民又想,我们这四人本来就是来干“坏事儿”的(刨人家坟能是什么好事),这到正对了穷奇的脾气,它总不能看着我们四个“坏蛋”玩完吧?
事关紧急,孙为民也没时间细想了,暗道。请就请了,怎么死不是个死。
“凡三奇与生门合,太阴合,得人;遁奇与休门合,为天遁奇,与开门合,得地;遁奇与太阴所合皆吉,常以六丁所合为太阴,天乙后二宫亦名太阴”孙为民默念口诀,脚塌五子遁元阵法,就要请恶神——穷奇!
墓室的中央,请了“地仙”王胖子正和睚眦旌幡斗的不可开交,孙为民的“五子遁元阵法”也到了紧要关头,他越来越感觉邪气大盛,不由的心中直叹气,这穷奇太邪了,虽也被尊称为一方大神,但这样的主儿,请来还不知道怎么打发呢,要不是实在没办法,真不想劳动这位。
老胡这时候已经是闲人了,站在那里看着胖子和孙为民的表演,直道,今天真开眼了,以后这“盗斗”的事最好少干,危险越来越大了,谁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东西,但愿今天能混过去,死在这里太不值了。
老胡感慨的时候,孙为民的道法也做好了,只见他双掌一合,一道黑光飞出,直取睚眦旌幡,只一下就把旌幡打飞在墓室的“黄肠题凑”之上,“吧嗒”一声旌幡落地再也没了动静。
这时候王胖子也停了手,看着发呆的孙为民冷冷的说道“发什么呆呢,穷奇大神已经走了”
“什么?”孙为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怎么恶神会是这样,来去无影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你以为凭你能请来穷奇大神?你请的只是大神的神刊”上了胖子身的蛇娘娘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样子对这个小阴阳的没见识很不满意。
孙为民一听也是羞愧的很,大骂自己是够笨,怎么自大到认为自己能请到大神。布阵请神,拐子老爹当初教他的时候就说过,想请到“真神”几乎是不可能的,能请到神刊就算是显灵了。神刊也可以说就是神的形态,如百姓家大门之上的门神画,供堂之上的神像,都是取一个神的形态,寄托一种希望,借神的威严保佑一方平安。而这些神刊的能力也不可能像“真神”一样,要不,家家请个如来佛祖,那不是万事大吉,百邪难入了?所以神刊最多也褪墙琛罢嫔瘛钡耐严,起个震慑作用?br>
孙为民今天是让睚眦旌幡打昏了头,直以为是睚眦亲临了,自然意识上就把很多东西放大了,现在冷静下来,到是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大感自己的斤两还是不足,让睚眦神刊就折腾成这样,虽然这个睚眦神刊有点奇怪,霸道的狠,但毕竟只是个神刊。
孙为民让“地仙”说的无地自容,脑袋也不敢抬不起来。蛇娘娘一看,估计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还是冷冷的说道“好了,你不知这睚眦旌幡的厉害,这可是生祭了九条人命求来的,又积了上千年的怨气,不要说你,就是我也拿它没办法,穷奇大神善捕禽兽,又性情怪异,虽不一定拿的住龙王,但收拾个龙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只好让你请他神刊前来”蛇娘娘开始教导起小阴阳。 原来是这样,孙为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己还是太在意五行之道,并没有对这些上古魔神做太多的了解。蛇娘娘这一说,他才想起来,古代的逐疫仪式,由方相氏带着十二只异兽游行,穷奇和另一只叫腾根的异兽,共同负担着吃掉害人的蛊的任务,而睚眦旌幡这类生祭而得的邪物,和蛊可以说是一样的邪,有异曲同工之处。穷奇对付它还真的对了门道,这正是一物降一物之理,看来道行高低的分别,和见识的深浅有很大的关系,自己还是没见识,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孙为民想到这儿,也明白自己误会蛇娘娘了,当初还以为人家只认邪神,乱点大仙谱呢,现在看来请穷奇大有道理,孙为民感叹起自己的“没文化”,心道,我还要练啊。
“我受教了,谢地仙出手”孙为民心服后开始给蛇娘娘行礼了。
“王家祖上与我有恩,我来帮他也是应该,你不必谢我”蛇娘娘缓缓道来“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孙为民和老胡这个听啊,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心道,看来多积德还是有好处的。
话说,王胖子家先祖,本是乡里田间一农户,每日靠耕种几亩薄天度日,生活的虽然清苦,但到自在。这日,家中的耕牛害病倒下,日渐消瘦不能下地做活了,一家人急的不得了,这牛可是农民的活命根啊。就请教村中的老人,老人出一骗方,送王家一只小青蛇,叫带回去装在葫芦中,闷上几日,等蛇力就要散尽的时候,在把蛇从牛的鼻子里顺进,自可治好牛的病,散蛇力,是怕它闹起来伤到牛,让这蛇有力爬进去,也没力爬出来最合适。
王家人致谢后,依言把蛇带回,装在葫芦里,只等蛇力散尽喂牛了。但不想此后连续几日,王家男人都梦到有一蛇哭求道,家中老幼具在,全凭她一人养活,望放其一生路。王家男人连做几日这梦虽大感奇怪,但又怕自家牛不得救,只好装做不知,不再理会。
直到又过几日,王家老婆忐忑道“我几日梦见一蛇哭求,望我们放她活路,这可如何是好”
王家男人一听,也把前几日自己所做同样之梦道来,当下夫妻骇然,便做商议放她一命吧。
王家人放了蛇以后,自然担心耕牛的安危,日夜守在牛旁发愁,忽一晚,见那放走之青蛇又爬回,从牛的鼻子进去,又从口中爬出,只是出来时口含一黑石,味道腥臭,蛇吐之离去,转天耕牛便好,没几日就恢复了旧貌。
这便是蛇娘娘的故事,不用问那被王家放过的蛇就是她了。
老胡和孙为民这个感动啊,不曾想一蛇竟然如此知恩,治好了牛本应是两不相欠了,她竟然六百年如一日,守护王家后人,此等心意,比称尊道寡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倍啊。
老胡同时也想到,王胖子老爹打仗那么多年,能安全活下来,看来这是人家护佑着。
蛇娘娘讲完着些,好象要走,不过临走还是嘱咐起孙为民等人“此处财气太厚,你几人少拿些便是,以免财大伤身。还有,告诉王家后人,不要随便请我,小心破了命格,我去了,你们好自为知”这最后一句话好象是在警告几人,看来孙为民他们要小心了。
蛇娘娘走后,王胖子当然又回来了,看着孙为民和老胡都安全也放心了,问道“我是不请神上身了?那破旌幡呢?”
于是,老胡和孙为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胖子,说的王胖子直哈哈傻笑,追问道“蛇娘娘漂亮不?”这家伙看来是真没救了,都想什么呢。
老胡和孙为民一听胖子又动了坏心眼,默契的同声道“和你长的一样!”
胖子这下可泄气了,心想,女人长成我这样是惨了点愣是没明白孙为民他们话的意思。
三人一看事也完了,也不上去找金大牙,几个人自己抓起了宝贝,按照蛇娘娘的嘱咐,只一人拿了俩件玉器,拿完后,又把棺材封上,恭敬的从盗洞爬了出去。看来他们真的觉悟了,老胡也说了“事不能做绝,拿点就行”
三人爬上来,没见金大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是吓傻了。几个人找到放东西的地方,开始研究起摸出的物件。
“你们没死啊?吓死我了”也不知什么时候,金大牙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
三人一看是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也没做商量,冲上去就是开揍,打的金大牙,直喊救命。
其实三个人也没真打,只是发泄一下,象征性的打了几下就收手了。
等四人重新坐下,金大牙自然开始讨要物件,哭求了半天,老胡才摸出个玉熊镇和龙凤纹玉璜给了他。
其实三个人虽然生金大牙的气,但拿东西的时候还真做不出不帮拿的事来,毕竟兄弟一场,又一起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上来的时候,就带了他那份,没着急给他就是想耍耍他,谁叫他金大牙没义气呢。
金大牙拿了东西,这个感动啊,毒誓都发上了,保证以后绝不自己逃跑。
“信你才怪!”三人异口同声。
就这样,四个缺德份子终于有了收获,半年的辛苦也得到了回报。睡到天亮,添好盗洞(老胡说专业队伍,要知道消毁罪证)兴冲冲的向三绕梁赶回去。 踏财探源
回到北京已经半个多月了,物件已经交给金大牙和老胡去处理,这倒让孙为民省了不少心,本来他也是半路出家,这风险巨大的“违法”工作,还是就交给“老革命”们去做吧,自己正好处理下“踏财”。
说起这个“踏财”,放在孙为民这里也一年了,一直没时间把它“处理”掉。这镇物恶的狠,要是再流落在外,让哪个丧了良心的下了去害人,又不知道要掀起什么灾祸来,看来要给它寻个好去处啊。
孙为民心想,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活儿”,看老胡的意思,十天半月是动不了,干脆去趟“五台山”吧。
孙为民去五台山也是没办法,一个是这“踏财”太霸道,不是罗光宝诧难已镇住它,还有就是“天下名山僧占多”尤其北方更是如此,北京附近,也就这五台山道场林立,佛墙众多,通显的佛光也旺盛,这香客居士多,气自然旺,以气聚势,以势旺道,通显佛光自也不奇怪了。
佛家其实也很讲究风水,《毘盧遮那經》曰:“凡欲建立曼荼羅,先擇其地,自量本所求願,擇取相應之處,先須從師稟受加持之法,心無疑滯,然後善擇其時,取良日吉辰,方可建立。”说的就是建立道場,既要择地,又要择日。
当初,我佛为在舍卫城弘法,建立道场,吩咐舍利弗按行(堪舆)伽蓝地。舍利弗从城东到城西,又从城北到了城南,费劲心力才找到一块最好的地皮,舍利弗慎之又慎,言:“我為小果,道力卑微,待我入定觀看,然可知其善惡。”舍利弗收心入定,斂念須臾,觀此園亭,盡無過患。過去百千諸佛,皆曾止住其中,說法度人。于是汇报:“此園非但今世,堪住我師,賢劫一千如來,皆向此中住止。吉祥最勝,更亦無過,修建伽藍,唯須此地。”由此也可以看出佛家在风水上也是十分看重的。(堪舆既风水之意思,堪,天道。舆,地道。而人为人道,三道相合既天人合一之意)
再说这五台山,《清涼山志》上记载“雄居雁代,盤薄數州,在四關之中,周五百餘里。左鄰恆岳,秀出千峰;右瞰滹沱,長流一帶。北陵紫塞、遏萬里之煙塵;南擁中原,為大國之屏蔽。山之形勢,難以盡言。五峰中立,千嶂環開,曲屈窈窕,鎖千道之長溪;疊翠回嵐,幕百重之峻岭。巍巍敦厚,他山莫比,故有大狀焉。”这说的就是此地风水,所以说风水之事,不管是道是佛,都深悉其礼,而且,易经风水之绝学往往藏于佛家,道教最精于易经术数的陈抟,其学竟是师从一佛家高僧。(陈抟字图南,亳州真源人,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宋史.陈抟传》)
孙为民就这样边观风水,边思量佛道两家风水的相通之处,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五台腹地的怀台镇。
入镇就见一白塔,高高竖立,分外乍眼,心下奇怪,寻塔而去,见一寺院名叫塔院寺。孙为民大感兴趣,入寺一观,发现这寺座北向南,殿閣重重,大的可以,估计有二十多亩的样子,修建的和其它院寺到也没太特别的地方,只是在东面建有一座名为「青龙楼」的高大建筑,其形狀如古城楼,下部为砖结构四方楼台,其高度与塔院寺两侧的山梁相近。
青龙楼?这名字好奇怪,这好象是一处风水宅。孙为民心里奇怪,青龙为东方之神,位自属东,这楼建东名青龙,怎么看都应了风水之术。
心里奇怪的孙为民想到这里,不由打量起塔院寺的地形来,一看就明白了,这果真是一风水宅。
风水宅就是当一个地方的风水难成其形,不成宝地的时候,人们会起些建筑进行添补,做成风水宝地势,也可以说是自起风水。其实,这样的情况非常多,毕竟天成的风水宝地本就不多,即有也早让人占,所以自起风水也是很有讲究的,就拿这塔院寺来说,寺西有一道山梁围护(白虎砂山),而东面卻显得空旷无助,在风水思想指导下,为弥补东侧失重感的缺憾,故筑青龙楼,添补齐了风水宝地,青龙左盘,白虎右卧的寓意,这便是自起风水。(大家要到了五台山,可以去塔院寺看看,情况确实是这样)
看明白原因的孙为民正在那高兴呢,一老和尚走到近前客气道“小施主怀揣煞气,来此可是为了破灾?”
孙为民一惊,暗想,看来这老和尚也是同道之人,既然他道出我的来意,我也不需隐瞒什么了,开口道“大师认为有解吗?”孙为民也不拿出“踏财”,看来是想试试老和尚的“手艺”。
“哈哈,小施主你既来此,可知物件的来历?”老和尚倒考起孙为民来了,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啊。
孙为民心下汗颜,他还真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他想,既然老和尚能这样说,那他定是知道,我就下问与他有何不可。便客气道“大师授教”。
老和尚一看孙为民服软,笑道“恩,那我就给你讲讲吧”
原来,这“踏财”之上的狮子,还真是大有来历,本为一对,原身是财神尊下的“散财童子”,由于贪心太重,把分给穷人的钱财都装进自己的腰包。财神知道后,一怒之下,就把他俩贬到人间,变成一对大石狮子,就安放在开封御街,龙亭湖前的午朝门外,镇守紫禁城。
即便现在去了开封龙亭湖前,也能看到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引人注目,石狮脚踩绣球,做视远方。与中国古建筑门前镇宅辟邪的石狮子不同的是,两座石狮神态各异。西边的一只紧绷双唇,怒目而视。东边的一只微闭双目,嘴巴大张,既似睡狮猛醒,伸展腰身,又似藐视前方,呼啸而去。
他们这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话说这一年,东京开封的元宵节格外热闹。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早早点上各色花灯,整个都城流光溢彩,灿若繁星。上街看灯的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不但东京的男女老少倾城而出,就是远离东京的外乡人也千里迢迢来看灯。整个东京的大街小巷被挤得水泄不通,连午朝门前的这对大狮子也被惊动了。它俩不顾财神的禁令,偷偷变成老百姓混在人群中,东游西逛,尽情享受着人间的乐趣。
他们看足逛够,便在灯下私自议论:“你看宋朝的臣民,一点不知道节俭,单为这灯节,一年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财呢!他们要是知道咱俩每年正月十六晚上吐元宝,不挤破头来抢才怪呢!”原来,财神把他们贬下凡间来的时候,要他俩每年元宵节各自吐一个金元宝,直到把他们贪污的钱财吐完为止。财神给他们规定,吐出的元宝只能让穷人拾,不能送给贪财的人。谁知,他俩的话被一个在墙角撒尿的奸商听到了,他在正月十六晚上早早来到午朝门外,躲在暗处。亲眼见到石狮眼冒金星,口含元宝。他贪财心切,不等石狮子把元宝吐出来,便急不可待地跳到狮子跟前,用手从狮子嘴里抠元宝。狮子见是贪财小人,就猛地用牙咬住元宝不松口了。西边的狮子一见这情形,也赶紧闭上嘴巴不往外吐了。结果,这奸商空喜欢了一场。
直到今天,这对石狮子还是一只闭着眼,一只用牙紧咬元宝。(去开封的朋友可以去看看,现在他俩还在,最好正月十六去,没准有元宝拿,拿到了不要忘了分我点啊~)
孙为民听了狮子的来历,明白了很多,忙去取出“踏财”恭敬的问道“那这儿物件,是怎么来的?”
老和尚接过一看,叹气道“世人阴毒,想借那对狮子的贪念,取强求之财,故做成此样,连因果循环,天责报应都不顾了,真是人为财死啊‘老和尚边叹气边又给孙为民详细解释了一翻。
孙为民也彻底明白了,这“踏财”是人故意做成这样,想借贪财狮子的贪性,所以在狮子的脚下雕刻“散财童子”,意为本性不改。他们本就是散财童子,犯错下界受罚,灾满即能重回上界,再为童子。现在雕刻成这样,就代表断了悔改的念头,要继续为恶贪财。
孙为民终于明白了物件的来历,高兴自是难免的,便在塔院寺住下与老和尚叙谈多日,真是受益非浅。老和尚也帮他把“踏财”压在了庙堂之下,也算是除了一祸。 走西口
告别了塔院寺的老和尚,孙为民开始盘算要不要回北京,好不容易单独出来一次,又不用“盗斗”,难得的清闲,干脆再往远转转,去西北探探“世道”,听老爹说过,那里地广人稀,风土奇特,经常出一些奇闻怪事。自从上次遇睚眦旌幡以后,孙为民感觉到,自己在道行上最缺少的就是“见识”,就拿那睚眦旌幡来说,要是自己能想到穷奇能克睚眦旌幡,也不会引出那么大乱子,更不会劳动蛇娘娘出来了。
打定了主意的孙为民也没做什么停留,给“组织”拍了封电报,就踏上了“走西口”之路。
从山西北上走不出一天,就到了内蒙境内,这也是当年很多人“走西口”的老路。“走西口”在山西延续了三百多年,从明末开始,也不知道有多少山西人,为了活命走上了这条路,时至今日内蒙的西部地区的山西人还是很多,所以去内蒙西部的时候总会发现,这里的人和山西人有很多一样的地方,比如都爱吃面食,爱喝陈醋。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走路走那大路口,人马多来解忧愁”当孙为民踏上内蒙地头的时候,依然还可以听到这民风纯朴的歌谣,从放羊老汉的口中唱出,那滋味,伴着黄土和荒野,让人觉得天地都在放大,真是,大漠苍茫沙自走,胡杨畔边觅无声。
除了西北民谣,孙为民还很喜欢西北的窑洞,这种民间建筑很特别,依崖而凿,人居其内,到很逍遥,当然没有崖的地方,人们也有办法,那就是挖,这种窑洞也称做下沉式窑洞,做法是先就地挖下一个方形地坑,然后再向四壁窑洞,形成一个四合院。人在平地,只能看见地院树梢,不见房屋。样子很是奇怪,再孙为民看来到很像是阴宅
在内蒙也能见到窑洞这让孙为民吃惊,在他的印象里窑洞应该是陕北才有的,但既然在这里见到了,就不能放过,怎么也要看看再说。
就这样,孙为民走进了一个小村庄,村子还不小,有上百户人家,主要是土坯房子为主,但也几处新起的砖房,在村的北边还有一排依崖式窑洞,看来有些年头了,显得破破烂烂的。孙为民也不顾及村里人异样的眼神,自己一个人走在村中的土路上,观察起窑洞来。
就在他从西到东,快要把这排窑洞看完的时候,他感觉到这有点不对,尤其是最把东面的一个窑洞,怎么会是这样?孙为民心里惊恐,这可是怨气冲天啊!这么重的怨气孙为民从来没见过。
既然是修道之人,撞上了自然不能不管,孙为民打定主意寻了过去,进去一看,满地蜂箱堆在院中,一男一女两人坐在一旁,像是在商量什么事,见有人进来便停下话,道“我们不卖蜂蜜了,今天就要搬走”
孙为民一听明白了,原来是两个赶花期的养蜂人,养蜂这个活儿很辛苦,一年四季都是跑来跑去的,也没个定所,有时候更是长期露宿野外,可以说是苦命活儿。孙为民心想,看来这是要走,赶花期去,既然他们要走,这房子自然就要空下来,我正好问问。
孙为民打算清楚了开口道“大哥误会了,我是想寻个住处,这窑谁家的?我想租下”
孙为民这样一问,本没什么,但那两位养蜂的一听紧张的不得了,急道“兄弟你外来的吧?这窑住不得啊!”那男人说话的时候,那个女的竟然哭了起来,一把一把的抹起了眼泪。孙为民一看,心里想,你们也知道住不得啊?看那女人的样子,像是已经吃了这窑的亏了。
孙为民想归想,但样子上还是装出奇怪状,问道“怎么了?”
那男人这时候也是含着眼泪呢,摇头道“真住不得啊,我们悔死了啊”说完,人已经受不了了,蹲在地上双手捂头哭了起来,看样子很痛苦,那女人也是一样,哭的更厉害了。
孙为民看到这情景,心里暗叹,看来又和上次起“踏财”一样,又晚来一步啊。
事情还真如孙为民所料,他是来晚了,等他问清楚来龙去脉以后,才明白了。
原来,这养蜂的是两口子,安徽人,夫妻俩带着七岁的姑娘来内蒙赶花期。
三人到了此地,就开始寻住处,一看这窑无人,就想租下,结果到村里一问,说这窑无主儿。夫妻一听很是高兴,就开始拾道,准备住进来。但刚收拾起来,村里一个老头就着急跑了进来,骂道,你们不要命了!这窑住不得!我看你们活腻了!
夫妻俩一听很不高兴,生气的问,为什么住不得,这窑不是无主儿吗?
那老头看夫妻俩不知死,还这么不客气,气愤的骂道,你们要住就住,出了事不要怨我没提醒你们,这窑闹鬼!
老头骂完就气呼呼的走了,只留下夫妻二人。 让老头这么一闹,那夫妻两人也有点怕,心里就像堵上了什么东西。但俩人一商量,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什么神啊,鬼啊,只听人说,但又有谁真见过?他们夫妻本就是走南闯北之人,胆子也比较大,就抱这侥幸的心理住了下来。
这住头几日还没什么,一切正常,夫妻俩也就把老头的话忘了。每天出去放蜂,刮蜜的忙了起来。
大概是住进去四五天以后吧,这天晚上,天也黑了,蜂箱也收了,一家三口,点上蜡烛坐在土炕上吃起了晚饭。
正吃着呢,他家的小姑娘说话了“妈妈,妈妈,那老婆婆怎么不过来吃啊?”
夫妻两一听都愣了,心想,哪来的老婆婆?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俩个人奇怪的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一看大人这样看着她,就睁大眼睛指着土炕的西北角说道“就那个老婆婆啊,老婆婆怎么坐在墙角里不过来啊?”小姑娘奇怪的问着夫妻俩。
这下,那夫妻俩可吓坏了,但他们可真看不到有什么老婆婆,男人不高兴的对小姑娘骂道“瞎说什么呢!吃你的饭!”边说边抬起手要打小姑娘,看样子男人也有点心虚了,这样做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那小姑娘一见爸爸要打她,就委屈的哭了起来,那女人看着心疼,就哄起小姑娘,让她好好吃饭,不要乱说话。
小姑娘倒是听话,也不说什么了,就这样三人谁也没心情说什么了,吃了饭就早早睡了。
当夜无话,到第二天晚上,又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小姑娘又说话了问道“妈妈,我们家什么时候买的年画啊?”
男人一听,奇怪的问道“什么年画?”
小姑娘一听,站在炕上,直着光光的黄土坯墙奇怪的说道“这不是吗?这是位老奶奶头发都白了,这个是位老爷爷,胡子好长好长,这是个姐姐,好漂亮啊。”小姑娘边说边比划,在墙上指指点点的,就好象墙上真有什么画一样。
夫妻看着小姑娘的反常举动,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不由的又想起了昨天小姑娘说的那奇怪话,当然还有那老头说的话,两个人现在也感觉到不对了,也不敢责骂小姑娘,哄骗了半天,终于让小姑娘消停了下来。一家草草的吃了饭,就睡觉了,夫妻心照不宣都感觉到了不对,但这大晚上的,又都不敢提什么,只好苦熬到了天亮。
天亮后,夫妻一商量,看来这还真不能住,决定再坚持几天就换地方走人。但又怕小姑娘出事,就让女人留在家里照顾娃娃,男人出去放蜂,快点刮些蜜好走人。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到晚上做饭的时候,女人也发现了不对,她一看,自己家缸里竟然一滴水也没有。女人心里明白,她早上刚挑满的,怎么会没有呢?不用说,这窑还真闹鬼。她想明白了也没做声,又出去挑了一担水,把饭做了。等吃饭的时候就把这儿事告诉男人,俩人一商议,看来事真的很怪,那老头说的话八成假不了,这窑洞不干净。
当晚夫妻就决定,明天就搬家,男人出去找车拉蜂箱,女人在家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男人就出去找车了,女人在家里收拾东西,小姑娘自己在院子里玩,没想到就出事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小姑娘爬到了窑顶上摔了下来,窑顶到地面有十多米高,小姑娘血溅了一地,人没扑腾几下就死了。
等男人找回车的时候,看着死去的孩子,和哭的不成人样的女人,也大哭起来,直喊“怨我啊!怨我啊!”人就和疯了一样。
孩子一死,夫妻当然是走不成了,只好求村里人帮着料理了小娃娃的后事,又耽搁了好几天,等孩子的事安顿好了,正准备走的时候就撞上了孙为民。
听完事情的经过,孙为民心情很不好,毕竟那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啊,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夫妻俩好。
就在三个人伤心的时候,拉蜂箱的车来了,孙为民也没什么废话,帮着夫妻俩装起了车,他觉得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送走了养蜂的夫妻二人,孙为民心里翻腾,他一直忘不了那女人在车开走时说哭喊“我们苦啊!我们把娃娃撂着了!娃啊!”
孙为民心如针扎,愤恨的看着破旧的窑洞,一字一句的暗道“百!怨!困!宅!” 百怨困宅
养蜂的夫妻走后,孙为民也没闲着,正好这窑无主,他也可以自由的观察起窑洞来,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一个多小时,大感问题严重,心想,这可太邪了点,怎么会出这样的阳宅,不是很好搞啊。
了解了情况后,孙为民就匆匆的离开了小村庄,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村里人对他也几乎没留下任何印象。直到三天后的早上,一辆马车来到了村里,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从车上跳了下来,看他的样子很奇怪,说他是搬家来的吧,东西少了点,就拿了一个大包,一套行李。说他是投亲的吧,他还谁家也没去,直接住进了那个可怕的窑洞里。村里直道“现在的城里人疯了,前几天刚死了个七岁的娃娃,现在又跑来个后生送死”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孙为民,他打发走车夫后,就很潇洒的住进了破窑,他可没心情去和村里人解释自己的来历,也没有心情去认识邻居,他忙的很,也没休息就开始“布置”起新居。零碎刚从包里抖搂出来,就有客上门了,不用问还是那老头,就是警告养蜂人的那位。
只见那位一进门就要开口骂人,但却话到一半没开口,只见那老头看着孙为民发愣,眼睛一直盯着孙为民手中的金鱼和鱼缸。是的,孙为民这时候正在摆放鱼缸呢,两条大红金鱼还没有倒进去,用塑料带拎在孙为民手上。
孙为民一看进来这位,就知道这也是“传说”中的人物啊,那夫妻俩就是没听他的话,丢了孩子。
孙为民也不理会那老头,继续忙自己的,其实孙为民是生老头的气,心想,你明知道人家要倒霉,你也不拦着点,撂下一句话就跑了,什么东西。
那老头看孙为民不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还不服的说了一句“不要以为会挡煞就没事了,我看你能住几天”
孙为民见他要走,马上问道“你可知此宅是哪年起的吗?”孙为民看他年岁不小了,正好想找个人问这事呢。
那老头一听,马上愣在当地,迟疑一下冷声道“乙巳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头走后,孙为民摇头苦笑,心想,也怨不得这位见死不救,他怕是想救也没那本事。想着,来到刚摆放好的鱼缸前,对着金鱼奇怪的说道“你挡的住吗?”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其实,孙为民摆鱼缸自然有他的道理,那天他就看出这阳宅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先说风水吧,《葬经》中所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风水宝地为什么都讲“前有朝案做名堂,后架依山撑骨梁,青龙左盘,白虎右卧,含水中点”这朝案山,依山,青龙山,白虎山,为什么都是山?道理就是要藏风。风水之道,其实也可以说是养气之道,气聚而成风水,但气,一遇到风便会散,也就是说,见风就会散气,而破风水,所以四周有山就可以挡风,也可以叫藏风。相反,气遇到水的时候就会聚,这也是为什么风水讲究含水中点,无水的话,既是藏了风也聚不住气,成不了风水。总的来说就是“忌风喜水,故风要藏,水要聚”这便是风水的根本。
再说这窑洞,位置正好在一排窑洞的把边,又由于依崖而凿的原因地势很高,前面房子可以说完全算不上遮挡,这样就使得两面露空,这样,风自然就挡不住了。有风也就罢了,要命就要命在无水上,要是孙为民没料错的话,这窑下面有一古代时的仓库,仓库忌水火,当初挖的时候,一定绝了此处的地水,做了很好的防水处理,使得雨季的时候地水也不得从宅下而过。这样既藏不得风,又无水,可以说就成了大凶之地。
仅此两样还不算完,再说说下面这个仓库,仓库可是风水上的死地,但凡是仓库这类物品聚集在一起,但又很少移动的地方,最容易产生不阴气和死气。所以和仓库做邻居是很忌讳的,何况是阳宅建在仓库上,这窑洞可以说犯了大忌讳。
还有,就是这个窑洞开凿时间上也犯了忌讳,起阳宅有三煞,劫煞、灾煞、岁煞。劫煞是五行的绝位,灾煞是五行的胎位,岁煞是五行的养位。打个比方,申子辰年(合化为水)南方巳为水的绝位,为劫煞;午为水的胎位,为灾煞;未为水的养位,为岁煞。三煞方不可修造,也就是说猴年、鼠年、龙年不能建造南屋。这样算下来,寅午戌年三煞在亥子丑位,虎年、马年、狗年不能建造北屋即堂屋。巳酉丑年三煞在寅卯辰位,小龙年(蛇)、鸡年、牛年不能建造东屋。亥卯未年三煞在申酉戌位,猪年、兔年、羊年不能建造西屋。
这窑洞靠最东,却偏偏又是在乙巳年起的,也就是蛇年,而还是火蛇年。真是做孽啊,本就无水,偏又来火蛇。这阳宅起的可真“讲究”,孙为民越想越头疼,不由出了屋子来到院门前,看这门前的土路,又开始苦笑起来。
由于这阳宅位属最东,再往东去无房,故,土路到这家门前,顺势一弯向南而下,往前面的底宅去了,这个弯形的弓弯正好对着大门,这便是镰刀煞,可招血光之灾。也难怪孙为民苦笑了,有这么多不利聚在一起,此处便成了难得一见的大凶之宅——百怨困宅。
百怨困宅说的并不是,此地有怨鬼百只。而是说,凡死在此处的阴魂难以脱生,困在其中不得而出,只有等聚齐百鬼怨气,才能唤开天眼,借天力而出。正所谓,大凶之地琐阴魂,百怨一齐破困宅。说白了就是,需要怨气大的足够唤醒天地,才能破了此地之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