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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午夜蛇变》--作者: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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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有了孩子?”这么问的时候,她清楚自已的心正在失望。

  “不,那个孩子是莫一的。我跟小美在一起虽然都已经三年了,可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眨了一下眼睛。我不知道,她在心里默默回答。

  从这三个人踩着一脚的大泥巴来到她的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看出小美喜欢莫一,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三个人的感情竟然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乱麻。

  高阳见雅问不答话,就自已说了下去:“这也是‘报应’。因为小美看出来我的心情没有全部放在她身上,女人的直觉真是很灵。我的心里确实一直在想着另一个女孩子,一晃都过去了十几年,我始终在想念她。我心里想着别的女人,所以小美心里也想着别的男人,而且还背着我怀上了他的孩子,这就是我用情不专所遭的报应。”

  他一边说一边又不知不觉想起了那段贫穷的童年、冬天的风雪、哭泣的母亲还有手里端着热汤的小女孩,他始终不曾忘记自已在小山岗上幼稚的誓言,始终不曾忘记那双月牙儿般的眼睛。

  这样的思念已经是对他的折磨。

  在他发现小美有了莫一的孩子时才有了深深的忏悔:既然他心里还想着伢伢,就不该再去找别人填补空虚,因为他不能执着又不能放弃,所以为自已的贪念付出了代价——承受爱人的背叛。

  他现在依旧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抓住。甚至在小美失踪的那一刹那,他也没有能抓住小美。

  现在他明白了,他对伢伢的感情是一种亲人般的依恋,而他跟小美的感情也许……他好像又有些糊涂了。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让你过了十几都忘不了呢?”

  “是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姑娘,是我这辈子的亲人。”他的鼻子有点酸,“我父亲很早就死了,在那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瞧不起我们、讨厌我们,甚至想把我们从村子里赶走,只有那个小姑娘不嫌弃我们。直到我母亲死去,她还一直在照顾我。”

  雅问听得有些痴住了,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她叫什么名字?”

  高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他不知道伢伢叫什么名字。

  “反正她长得很像你,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小美失踪了。

  可是突然从人世凭空不见的小美,去了哪里?

  她还活着吗?

  刘方的母亲是一个清瘦得出奇的女人,可以说是骨瘦如柴,眉宇间和刘方的神色倒是很相似,一看也是个心事很重的人。

  也许是头一次来到这样的大房子,她显得有些局促,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进门以后就一直不停地瞅阿杏。

  “您坐着歇会儿吧,太太出门去了,一会儿才回来。正好您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

  “我可不可以不见太太呀?”老太太小心翼翼地问到。

  “也不是非让您见,”阿杏笑了笑,“只不过,您都来了,要是碰见了就见一见吧。怎么,您怕见我们太太啊?”

  “我只是一个乡下老太婆,什么都不懂,怕说错话惹太太不高兴。再说我的儿子……”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一脸的辛酸,“这么些年一直多亏了你们照顾他,到死了还给你们添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我见了太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姨,您别这么说,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刘方。”

  “阿杏姑娘,我可不可以先上我儿子的房间去看看?”

  对于这样的请求,阿杏当然是不能拒绝,于是领着老太太上楼了,给她推开了门。

  “阿姨,您在这儿慢慢收拾吧,我就在旁边的屋子,有事您在走廊上喊我一声就可以了。”

  “等等,姑娘,”老太太伸手抓住了阿杏的胳膊,“我儿子,是在哪里吊死的?”

  阿杏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阿姨,您不要这样……”

  “我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这一趟,你无论如何得让我弄个明白啊。”老太太灰暗而浑浊的眼里满是恳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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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吧。”阿杏扶着老太太往前面走了几步,往上一指,“就是这根横梁。”

  老太太顺着阿杏指的方向看去,还没等看见那根横梁,就已经老泪纵横了。

  “阿姨?”

  “姑娘,你不用管我了。”老太太说着摆了摆手,自已摇摇晃晃地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眼巴巴地抬头瞅着那根横梁。

  阿杏还站着不肯走,似乎放心不下。

  “阿杏,”雅问在门口招了招手让阿杏过来,“别打扰她了,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可是,我怕她万一触景生情,悲伤过度,我怕……”

  “不会的,她还要把她儿子的骨灰带回去呢。放心吧,这个老太太没那么脆弱。我会替你照看她的,你现在还是赶快去看看我大哥吧。”

  “你大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不知道。罗婶说,大哥一起来就闹头疼,连床也下不了,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好像挺严重的,刚才还吐了。”

  “是吗?那我得赶紧看看去,说不定是蛇素没清除干净。”

  “好,你快去吧。”

  阿杏走了以后,老太太就一直呆呆坐着,一眼一眼地瞅那根横梁,啪嗒啪嗒地掉眼泪,看着真可怜。

  这母子俩还真是很像,尤其是老太太现在低头坐着的这副样子,跟刘方是一模一样,看着就是老实巴交的人。

  她忍不住起身捶了捶腰,已经在门外站了好长时间了,腰都站疼了,老太太还在坐着擦眼泪,都好半天了,一动都没动。她心里惦记着大哥的病,打算先趁着这个空档离开一下,于是踮着脚尖来到大哥房里。

  大哥裹着床很厚的棉被,好像还是冷得不行,牙齿咯咯咯地一直在打颤。

  “阿杏,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冒冷汗?”

  阿杏的神色很严肃:“我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他的脉是正常的,心跳和血压也正常,可他就是觉得冷,你看,连嘴唇都冻得发乌了。”

  她用手一摸,发现大哥身上已经盖了两床棉被了,可是他还是瑟瑟发抖。

  “光这样盖着棉被怎么行?我这是病了,我看不审赶快送医院吧!”她着急地说。

  “不行!谁也别想送我走!我不去医院!”大哥死死抓住床沿,大声地吼了起来。

  “大哥,你病了……”

  “我没病!我只是有点冷,你们就要把我拖出去害死!你们这群歹毒的家伙!谁也别想让我走!”

  看着大哥目眦欲裂的样子,她明白大哥又开始不正常了。

  “你大哥又开始说胡话了。”阿杏拍了拍她的肩,“算了,雅问,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交给我吧,你去看看刘方的妈妈怎么样了吧。”

  “好吧。”

  她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回头看着躲在棉被里发抖的大哥,一丝疑云浮上了心头:自从上次一起夜入冰窖以后,大哥就开始频频出现意外,而且行为一直很反常,可是在做梦的那几个晚上,她连着进入冰窖,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而且罗婶还叮嘱过她那个冰窖阴气太重,尤其不准让女人进入,雷家更是没有哪个女人敢踏入冰窖半步的,那为什么“中邪”的人反而是大哥?

  就这么想着想着,她又走到了刘方的屋子门口,一个不留神,头“咚”地撞到了门板上。

  这一撞把她撞清醒了不少,她顿时明白了:是宝玉!

  她进入冰窖之后之所以会安然无恙,很有可能是因为身上佩戴的那块玉的缘故。

  那块玉能发出那么明亮的光芒和那么响亮的鸣声,毫无疑问一定是有很大的能量。玉自古就是辟邪的宝物,一定是那块玉保佑她不受冰窖的阴气侵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把它戴在大哥的身上,大哥的那个忽冷忽热的怪病就好了。

  这真是好主意,得马上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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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刚返身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她记得刚才离开的时候,门是敞开的,老太太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默默掉眼泪,可是她一走,门就被关上了……哎呀!老太太该不会一个人在里面想不开……她用手推了推门,门竟然从里面被锁死了。她趴在门上听了听,听到屋里传出了稀哩哗啦的声音。

  这老太太一个人在里面瞎翻腾什么呢?就算是整理刘方的东西,也不用特意把门锁上啊。

  她的脸沿着门板滑来滑去,还真找到条缝。

  看刘方住的这间破屋子,不仅墙上的砖可以抠出来,门上还有缝,就连房上的横梁也都是现成的,风水这么不好,难怪他会自杀。

  她正为自已这么“二”的想法感到对不起死去的刘方,门缝中映入眼帘的一幕很快就让她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刘方的母亲正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但她并不是在整理东西,而是在急切地寻找什么东西,神情很紧张,脸上都是汗珠,本来梳得光溜溜的发髻也有些凌乱,几绺头发松散了下来搭在脸旁,这跟她刚才消沉气馁、精神萎靡的样子完全叛若两人。

  把所有的抽屉都翻完了之后,老太太又开始翻刘方桌上的几本书。她随手翻几页,就停下来检查上面的内容,看得很仔细。但即使这样,她的眼力可是非常得快,扫了几眼之后就知道这一页没有她要找的东西。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检查完了四五本书。

  她早就听说过刘方的母亲不识字,只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这还是刘方自已亲口说的。可是看着这个老太婆伸着一只手指在书页字里行间滑动的样子,分明是识字的!

  雅问越看越感到事情不对头:这个老太太绝不是在整理她儿子的遗物,她是在找东西!而且她并是盲目地东翻西找,从她很有主次的样子来看,一定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找到那样东西恐怕才是这个老太太此行的真正目的。

  可是,一个母亲,在自已的儿子刚死的时候,不是应该很悲伤的吗?她刚才也确实是很悲伤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一副嘴脸?什么东西这么急着找到呢?

  很快,桌上的书连同笔记本都检查完了,显然老太太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神情也更加严峻。她沉着地四下打量了一圈,目光突然像两道闪电一样直盯着那道门缝,正好盯住雅问的眼睛!

  雅问吓得一哆嗦:那目光……

  老太太还在直勾勾地瞪着这边,死死瞪住她的眼睛。

  看着这老太太的目光,简直比进了那个冰窖还让她害怕。如果,眼睛可以杀死人的话,她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天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上了年纪的女人长着一双这么可怕的眼睛!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个老太太已经向她走来了!

  她已经觉得站不住阵脚了,正准备撤,突然发现这个老太太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原来她没有被发现,那个老太太刚才可能只是在盯着这里想别的事。

  老太太打开了刘方的电脑。电脑屏幕一闪,她躲在门外看得很清楚,跃出的是电子邮箱的界面。

  老太太十个手指头正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敲——她在试密码!

  这一下可让雅问惊得非同小可:这个农村老太太竟然会电脑,而且还会解码!解码可不是一般人会的啊,只有十分精通电脑的高手才会弄这些东西,可这个老太太竟然如此熟练!

  不一会儿,密码试出来了,邮箱打开了。老太太开始查阅刘方的邮件。

  这个举动让她觉得心里很别扭——一个母亲,是不应该对自已的儿子做出这种举动的。

  或许,这个老太太和她一样不相信刘方会自杀,所以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的线索?

  可是直觉又告诉她这不太可能。从会解密码这一点看,这个老太太有些不让人放心。

  邮件里似乎没有老太太要找的内容,她关了电脑,懊丧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个老太太,到底要找什么呢?

  这时,屋里的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开始到墙角处进行新一轮地搜索。

  “雅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身后有个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她回头一看,是石汀。

  “小点声!”,她用手指了指屋里,“刘方他妈来了,正在……”

  “姑娘,你找我?”门突然开了,刘方的妈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老太太这么快就换了一副表情,她看起来又和刚进门时一样的悲伤与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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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越是盯着那双苍老而昏暗的眼睛,雅问越是觉得心里发虚——那双眼睛,不是一个孱弱的老人应该有的!那双眼睛里的眼神,也绝不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的眼神!

  刘方的母亲中午在这里吃了一顿饭,下午的时候,阿杏就送她去火车站了。

  由于刘方的东西比较多,所以高阳也帮忙送他们。高阳因为小美失踪的事心里烦得不行,所以正想借此机会出去换换脑子。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顾着照顾刘方的母亲,谁也没顾得上问小美为什么不下来吃饭。反正这几天大家心里都有心事,不下来吃饭的人多了,所以谁也懒得问了,再说大哥今天也没下来吃饭,也没有人问。

  大哥一直在屋子里熟睡。自从戴上了这块玉之后,他的情绪一下子稳定了很多,身上忽冷忽热的状况也正在逐步缓解,整个下午,他都一直在睡。相信这一觉睡醒之后,他应该就可以下床吃饭了。

  那块玉果然有功效。此刻,那块小小的玉月牙儿在他的脖子上安静地躺着,一圈一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正在轻轻安抚他的灵魂,默默治愈他的伤痛。

  雅问一直守在大哥的身边。大哥的鼾声很快传染了过来,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了。

  大哥还在睡,打着呼噜,睡得好香。她走过去把掖在大哥脖颈下的体温表拿出来一看,三十二度。大哥一直睡得很沉,呼吸也很均匀,看来肌体正在自动恢复,应该不用太担心了。

  她想阿杏他们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一出门,她就看见所有的人都围坐在客厅里的大沙发上。罗婶并没有做好晚饭。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可能是高阳已经把小美的事跟大家说了吧,她想。

  她下楼走到高阳身边坐下,小声问到:“喂,你把小美的事跟大家说了?”

  “嗯。”高阳好像不想和她说话。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抬头看她。

  “阿杏回来了没有?”她又问高阳。

  “没有,她晚点回来。”

  “天都黑了,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来,路上出事了可怎么办?”她推了高阳一下。

  “她坚持要这么做,让我先把刘方的骨灰盒和他的那些遗物统统拿回来,我带着那些东西跟着她也确实很不方便。她说如果今天实在太晚她就会在明天早上回来,让你们不要担心。”

  “刘方的骨灰盒和遗物不是下午都让他妈妈一块儿带走了吗?干吗又拿回来?”她不解地问。

  “他妈妈出事了。”

  “出事?”

  “我们车子走到一半的时候,刘方他妈妈突然说肚子疼,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非急着要下车方便一下,我们只好把车子停了。当时那个地方离城区大概只有几里地了。后来她起身往我们这边走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车从后头猛地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把她撞倒了,人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呢,有人看着。我回来的时候阿杏正在警察那里录口供。”

  “车祸?怎么会这样?”雅问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那你们有没有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号?”

  高阳惭愧地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怎么搞的!荒郊野外的,一天之内也没有几辆车经过,人都被撞死了你们却连个车牌号也没有记住!难道就让人这样跑了?”

  “对不起!”高阳的头更低了。

  “又不是你撞的,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好了,雅问,又不是高阳的错。”妈妈终于开口说话了,“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我一回来就听说了刘方他母亲的事,接着又听说小美失踪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赶到了一块儿了!这个时候就不要互相埋怨了。阿杏刚才打来电话说刘方的母亲情况很不好,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她年纪那么大了,让车这样一撞,怎么可能吃得消呢?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要怎么办呢?唉!咱们可真是太对不起这母子俩了!”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住吧?”妈妈的话音刚落,大嫂就率先提议,“自从爸爸死了以后,这房子就不吉利,老出事。我倒是不要紧,反正你们能扛我也能扛,可是欢欢还小,总不能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吧?再说,现在这院子里又开始闹蛇,一天到晚连门也不敢出,总不能一年到头都洒雄黄吧?现在我一闻到那雄黄的味儿头就疼。”

  大嫂的话说完了,大家都不吭声,既没有人响应也没有人反对,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打着小九九。

  其实大嫂的话也不无道理,三天两头闹怪事,谁都受不了,尤其是小美这桩突然蒸发事件,实在太离奇了,谁都害怕下一次厄运会轮到自已头上。再说这房子已经很老了,到处都是潮乎乎的,屋子里一年到头都是阴森森的,一走动木板就吱吱地响个不停,谁都想换一个日照充足的新房子住,对身体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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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久。大家都在等着有人先开口支持大嫂的意见。

  “就算要搬也要等到你爸爸下葬了以后。”妈妈说着站了起来,“你们要搬就搬吧,你们都还年轻,是应该搬到热闹的市区去住,想搬走的人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妈妈,那我们选好了房子以后先接您过去看看,您要是喜欢我们就住下,好不好?”大嫂立刻眉开眼笑。

  其他的人却是面面相觑,始终拿不定主意。

  “我是不会搬的,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我舍不得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走。我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就让蛇来咬死我好了。”

  “妈妈,您不要说气话……”

  “好了,我累了,要上去休息了。”

  “太太,我扶您吧?”

  “不用,我又没病。”妈妈面无表情地推开罗婶的手,“如果阿杏打回来电话,记得叫我一声。”

  楼梯其实很短,可是妈妈今天却走了很长时间才把它走完。她真得老了,也许她很快就没有力气走完这层楼梯了。

  “我也不搬。”直到妈妈的背影在楼梯口消失,二哥才斩钉截铁地说到,“这个时候说要搬出去,明摆着是要分家。你们也听到了妈妈说她不走,难道咱们要把妈妈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二哥说完也走了。

  “不搬就不搬,我也不过只是提个意见,那不是妈妈让咱们自已商量着吗。”大嫂嘀嘀咕咕地小声为自已辨白着。

  高阳趁着别人不注意,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雅问,示意她跟着来。

  看高阳的眼神好像是有话要跟她说,于是她悄悄地跟着来到了高阳的房间。

  “干吗叫开我?咱们也走了,大嫂会认为咱们是故意给她难堪的!”她小声责怪到。

  “雅问,我要跟你说说那辆车的事。”高阳压低了嗓子。

  “什么车?”

  “今天撞了刘方他妈的那辆车。”

  “你不是连车牌号也没有看清吗?”

  “刚才客厅里那么多人,你妈妈又在,我不方便说出来。其实,我认得那辆车。”

  “是吗!”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快跟我说说,那辆车什么样?”

  高阳看着雅问,喉咙上下不停地滚动,很勉强地发出 “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似的,最后猛地咽了一下口水,应该是下定了决心,这才说到:“那辆车是我们的。”

  “你们的?”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你们的?”

  “是,我们的。你忘了吗,我们三个来投宿的时候,车子抛锚被扔在野外,我们是走了一夜的路乱闯到这里的。那辆车一直被扔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我们在这里住的几天之中又一直不停地出事,所以谁也没功夫再找那辆车,再说我们当时本来就是迷了路才来到这里的,也不记得那辆车停在什么地方了。”

  “等等,等等,”雅问打断他,“你的意思是说,那辆车早就与你们无关了,连你也不知道是谁把这辆车开了出来?”

  “是啊。”高阳无奈地把手一摊,“莫一死了,小美失踪了,而且她也不会开车,我当时和阿杏坐在车上,你说,会是谁把这辆车开了出来?而且那么巧开的就是我们丢的那辆车?”

  “那你有没有看清开车的人是谁?”

  “车子开得太快,我实在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不过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

  高阳边说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那辆车就像箭一样猛地驶过来,一下子撞倒了老太太,连停都没停一下就匆匆地开走了。当车子从他面前奔驰而过的时候,他看见了那辆车里坐着的是一个很瘦的男人,他还看见了那个男人露在白衬衫外面的尖尖的喉节。

  “而且,”继续说到,“辆车应该是早就在某个地方停好了,一心只等着我们过来。我记得很清楚,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事先我们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它猛地就把人撞倒了,之后那辆车连顿都没有顿一下,一眨眼就冲走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气呵成。我和阿杏都没有发现那辆车是从哪里冲出来的。我想了一下午,越想越觉得这是一场事先设计好的事件,而且是一个很熟练的人干的。”

  “你是说‘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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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高阳冲着她点了点头。

  高阳是当时现场的目击者,他的直觉和判断无疑最有说服力。照高阳的叙述来看,这场意外的确像是有人设计好了要杀刘方的母亲,凶手利用了高阳他们遗弃在荒野的废车,开车跟踪他们,然后瞅准时机下手,一次就把人撞倒,不问后果,撞完之后迅速逃离,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干得是又准又狠。

  可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农村老太太,为什么会有人布下这样的计划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不对,一定是有原因的。

  雅问用手敲了敲额头:那个老太太一目十行查书的速度和坐在电脑桌前专心破解密码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这可不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太太!

  说不定,这母子俩都知道什么共同的秘密?

  要不然,为什么刘方刚莫明其妙地自杀,紧接着又有人来谋杀他的母亲?

  也可能,刘方的自杀是因为“逼不得已”,而他母亲的被害却是为了要“杀人灭口”?

  她把有关刘方之死的所有片断串连起来一想,还真是很有这可能,刘方一定是藏着什么东西,而他的母亲要找到这样东西,另外却有一个人不想让这样东西落在他们手里,所以才会杀了人灭口。

  可这样东西是什么呢?难道就是刘方藏在砖头缝里的那张纸?莫非……他们都想找到那个叫“琳琅府”的地方,都想去练那个什么“秘术”?

  琳琅府?秘术?

  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看来刘方藏起来的这张纸事关重大,它有可能会牵扯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雅问,这辆车的事情先别跟你家里人说,本来自从我们三个人来了以后就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他们知道那辆车是我们的,我根本就解释不清,我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会相信我,到时候我说不定就一定得离开这儿,可你知道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美,离开了这里,找到她的希望就会变得很渺茫。”

  她点了点头。

  她自然不会声张,她才舍不得高阳走呢。

  晚上,阿杏从医院打来电话,刘方他妈抢救无效,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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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月儿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高阳就来敲雅问的房门。

  “雅问,我得出去了。”高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她手上,“给,这是小美的电话号码,你帮我多拨几遍这个号,试试看会不会有人接听。”

  “这么早,你要去哪儿?”

  “我出去找那辆车。”

  “你自已一个人去?”

  高阳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高阳,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万一真碰到什么事咱们俩谁也救不了谁,你去了我还得分心照顾你。我怕连累你,你们家就你一个女孩子,一定都很疼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他们交待,他们非吃了我不可。”高阳笑了一下,“别忘了,你爸爸还没下葬呢,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意外。”

  “可是,我担心你……”

  “没事。”高阳轻轻拍拍她的肩,“我就到昨天刘方他妈被撞的那个地方去,沿着那辆车逃跑时留下的轮胎印,一定能找到那辆车的下落。”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一定会多加小心,天黑之前我就会回来。记住,帮我拨小美的电话。”

  她接过那张纸:“这样做会有用吗?”

  “不要问这么多了,照我说的做吧。小美突然就这么不见了,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只要有一点可能都得尽量试一试。”高阳叹了口气,“我现在只能祈求老天帮我了。”

  高阳心意已决,他是一定要走的,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天黑之前,你可一定要回来呀。”她不放心地叮嘱到。

  “嗯。”

  高阳走了。他拉开门的时候曙光已经撕开了薄雾。

  出远门的孩子,希望你早去早回,平安归来。

  她听到客厅的门打开了,立刻趴在窗口,向下张望,正好看到高阳的身影大踏步地穿过院子的青石小路,带着一种勇往直前的执着。在这一刻,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感应:高阳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难道这三个冒然闯入的年轻人,真得会重蹈曾祖父和爷爷死后的那个可怕规律,一一死掉,直到死光?

  莫一死了,小美生死未卜,高阳又接着踏上了吉凶难料的路程,也许此刻他们的家人正在门口翘首期盼,苦苦等待他们的归期。

  她依在窗口,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她突然很害怕,就好像一脚从云端踩空了一样。

  是不是离别又即将在眼前?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应该想个办法阻止一切继续恶性循环,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可是有谁可以帮助她呢?

  大哥自从进了冰窖以后言行举止就一直很古怪,一会儿看似正常一会儿又疯疯癫癫;二哥整天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从来都是妈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缺乏一些主见,太老实的人是不适宜去做冒险工作的;大嫂根本就不能依靠,现在就已经动了分家的念头;石汀只是一个外人,她只知道他是爸爸的一个助手,虽然他人看上去挺忠厚的,可是她毕竟不了解他,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人心隔肚皮,怎么能放心地把那么多的秘密告诉他呢?那么罗婶……

  “小姐?”

  “啊?”她吓了一跳。

  这么巧,刚想到罗婶,罗婶就出现了。

  “我刚才看那个小伙子出去了,这么早,他这是要干吗去?”罗婶问。

  “他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昨天撞人的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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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整天,雅问都在不停地重复拨着高阳留给她的那个号码。

  一整天,她都在重复地听着那枯燥乏味的“嘟——嘟——”声。

  一整天,小美的电话都打不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高阳还没有回来。

  她望了望窗外,黄昏下的花园披着夕阳的余晖,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特别的美。

  出了这个花园,院子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无论花园还是原野,都是一样的美;无论花园还是原野,都有一样的危机。不知道那些归家的人,是否正行色匆匆?

  她收回了目光,又拿起电话拨了一遍。对于这个号码,她现在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电话通了,她来到走廊上,侧耳细听,果然又听到在那嘟嘟有节奏的声音。

  那是小美的手机。只要她一拨那个号码,就能听到这个声音在屋子的某个角落里声声回响,与电话里传回来的节奏是一样的。

  看来手机并没有戴在小美的身上,而是落在屋子的某个角落里了。这个希望又断了。

  阿杏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阿杏说警察录口供的时候询问出事地点,她担心警察会找到这里来,为了遵守雷克先生的遗嘱,也为了不再给这个家里惹上什么麻烦,她撒了谎,伪造了一个出事地点。她以前是做法医官的,应付这种小事没什么难的。甚至那个警察在询问她的家庭住址的时候,她也为了爸爸的遗嘱而撒了谎,说的是她小时候住过的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早就换人住了。

  阿杏直到回到家还心有余悸,她说那个警察似乎一下子就能看穿她的心思,眼睛像鹰一样盯着她,她当时心慌地想跑,可还是硬着头皮说是。

  还有,后来她录完口供出来 ,竟然那么巧遇到了大学同学,那个同学是顺路过来办公事的。当时在那种情况下见面,真是尴尬死了,她们两个一个来被询问的,一个是来公干的,感觉就像是警察和罪犯的关系。

  全家人都知道阿杏辛苦了,不停地安慰她。

  可是不管大家说什么,阿杏始终皱着眉闷闷不乐。从来都没有见她为什么事这么耿耿于怀过。

  只有阿杏自已知道自已的心病:

  当年她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法医官,可是现在却沦落到要接受警察怀疑犯人一样的眼神。而且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撒谎,她担心警察会不会很快识破她的假口供,会不会来找她的麻烦;还有,她的那个大学同学在上学的时候什么都比不过她,门门功课都没有她优秀,还老是跟她过不去,可是现在一转眼居然成了一个很有经验也很有威望的法医官,接受别人的尊称,可她的这么多年就耗费在这个两层的老房子里,像个老妈子似地照顾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头疼脑热,失眠体虚。

  一想到今天听到别人当着她的面恭恭敬敬地管她那个同学叫“刘法医”的情景,阿杏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这倒并不是因为她嫉妒,不过说句很现实的话,如果她还在位的话,她的那个同学根本没有这么快就得到名望和地位,因为她们两个人的资质,实在相差太远了。这一切都是她拱手相让的。她们曾经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今天却以这样的方式见了面,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却像阶下囚。

  她不知道自已当年为什么要放弃!她痛恨自已为什么要放弃!

  是啊,没有人问起,当年前途无量年轻有为的女法医官,为什么突然放弃大好前程,放弃从小就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一切,甘愿蜗居在这个远离人迹的地方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家庭医生?

  阿杏从来没有向别人谈起自已的过去。

  这么多年的忍耐让她觉得自已很辛苦。

  曾经,她也想过再放弃一次。

  谁也不知道阿杏的心里藏着多少辛酸。谁也不知道。

  也就是在一家人刚吃完晚饭的时候,高阳回来了。

  雅问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高阳活着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可是当她冲到门口去迎接高阳的时候,却不由地怔住了。

  只是一天没见,高阳的样子就憔悴得可怕,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从哪里沾了很多的黑泥,臭哄哄的,头发里全都是土,乱七八糟地支着,总之他看起来完全像一个刚从荒岛逃出来的野人。

  而且,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手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也和他一样的又脏又臭,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糊住了脸。从这一把垂下来的长头发来看,抱在高阳手里的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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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雅问看着那个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

  高阳大概看出了她的疑问,于是代替她说:“你猜得没错,这就是小美,她已经死了。”

  高阳的眼睛像两个空空的山洞,高阳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寒冰。

  阿杏正在房间里给小美做尸检。那个房间上次也用来检查莫一的尸体。

  连阿杏自已也没有想到,她搁置了那么多年的专业,在这个大房子里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有机会用上了。

  这次小美的尸体同样不能解剖,因为小美是有家人的,她的尸体必须完整地让她的家人见到。

  大家都围坐在客厅里老吊灯昏黄的灯光下,聚精会神地听着高阳喑哑地讲述:

  “我找到那辆车逃跑时的痕迹,就沿着草丛中的轮胎印一直追了下去,追了非常远非常远的一段路,那里是一个很荒芜的地方,附近没有村庄也没有什么人住。我是在一个烂泥塘里发现小美的尸体的。我当时过去拉住她的时候,我边上的那些泥就开始往下陷,差一点我们两个就都陷进泥塘里去了。”

  “这么说,你只找到了车,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开车的人?”雅问免不了有些失望。

  可是在大房子里突然消失不见的小美,是怎么来到那个烂泥塘的呢?

  这么巧那辆撞死刘方母亲的车也在那里,难道两个凶手是同一个人?

  如果说刘方和刘方母亲的死都像她之前分析得那样是因为知道什么共同的秘密,那小美的死又是为了什么呢?

  小美是在大房子里像气泡一样凭空消失的,换句话说,可以认为她是被“第三只手”抓走的,那么,杀死她的人,一定是可以从另一个世界中自由来去的。或许,那不是一个“人”?

  这么一想,雅问浑身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阿杏,检查完了吗?”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了高阳焦急地询问声,抬头一看,阿杏已经出来了。

  “是。”每次给尸体做完检查,阿杏都很疲惫。

  以前她在做法医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每给一具尸体做完检查,她都相当得疲惫,因为她确实投入了太多的专注与精力。在她看来,每一具尸体都是会说话的,每一个死去的人,不管死相有多么恐怖与恶心,他们生前都一样拥有美好的人生和满怀的希望,他们离开人世的时候一定带着各种各样的恨,不管是悔恨还是仇恨。正是这种怜悯之心,所以她发誓一定不能让每一个生命含着冤屈离开人世,她每做一次尸检必定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投注全部的精力,一丝不苟,提醒自己不能出一丝差错。

  但从来她都不会让别人看出她的疲惫。她是一个法医官,如果她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又怎么能让别人完全相信她?

  她一直都是这样坚强地撑着,包括现在也是一样。

  “小美是怎么死的?”高阳问。

  “她是被闷死的,喉咙里有大量的木头碎屑。我仔细检查过了,那些木头碎屑是做木工活时用刨子刨下的刨花,而且那是檀木的木屑。所以我想那个烂泥塘并不是第一现场,而只是一个抛尸现场。第一现场应该是在一个木器厂或是林场,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私人家里,但他们家一定是在做木器活。据初步推算,小美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夜里一点左右。另外,”阿杏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高阳,也不知道是同情、怜悯、还是别的,“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并且,在临死前曾被人强奸过。”

  所有的人都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我不信……我不信……”高阳怔怔地看着阿杏,“她还是个小女孩儿,为什么要强奸她?为什么?”

  “高阳,”阿杏无奈地看着他,“我只能做这些,我必须要把这些告诉你。小美的尸体接下来怎么处理,你拿个主意。”

  “处理尸体?”高阳喃喃地得复着阿杏的话,“不行,我得见见她!”

  高阳冲进了刚才的验尸房以后,大家马上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又是大嫂先开了口:“这三个年青人为什么这么倒霉?而且又偏偏在爸爸停灵的这段日子投宿到咱们家,这才几天,就出了这么多事,真是!”

  “是啊,”二哥也附和到,“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这个时候谁也不忍心开口让他们走……不过我想他们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现在只剩下高阳一个人了,估计他也很快就会走了。”

  妈妈不停地用手在太阳穴两侧轻轻按摩着,这阵子她头疼的毛病越来越重了,可能跟晚上睡不好有关系。家里三番五次的出事,叫她晚上又怎么能睡得好呢?尤其是当这三个陌生的孩子来了以后,竟然搞出了这么多事。

  现在她开始内疚了,如果她当时坚决反对收留他们,那这三个孩子也就是在门外淋一晚上的雨,然后得一场大病,可是他们绝对会留下性命享受以后的大好生活。她当时没有那么做,也是因为怕让雅问不高兴,雅问刚回来,她不想让这孩子觉得她是在故意做对。

  现在好了,倒霉的不止是这三个年青人。她明白,那种气场一旦被带出来复苏,倒霉的将是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从高阳告诉她小美走着路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要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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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7 15:24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想到,小美竟然死了。

  “这房子恐怕不能再住了,我看不行你们就搬吧。”她说。

  “妈妈,真的要搬吗?”妈妈放了口风,大嫂的眉梢又开始抑制不住地蠢蠢欲动。

  “你爸爸死了,这房子留着也没有多大用处了。现在又出了小美这样的事,我也怕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也出事。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搬走,来跟我说一声。不过,我不能和你们一块儿搬,我得等着你爸爸七七四十九天下葬以后。”

  雅问心里一动,偷偷瞟了妈妈一眼:什么下葬,那本族史上说得很清楚,这七七四十九天,分明是为了等待还魂!难道妈妈真的对爸爸家族的这个秘闻一无所知?

  “对了,我还想起一个事情,上次我问冰窖的钥匙是谁拿了,一直也没有人吭声。罗婶你说帮我找,找了那么多天找到了没有?”

  “……没……没有,太太。”罗婶也被问得措手不及。

  “是吗?那从明天起,你就挨个房间给我找,直到找到那把钥匙为止。你们这群孩子,以为我老了是不是?别以我好糊弄,我知道钥匙一定是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拿走的。”

  “咳咳咳咳……”大哥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太紧张了,止不住好一阵咳嗽。

  “总之,钥匙是一定要交到我手上的。我最后再说一次,那个冰窖是雷家的禁地,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那个冰窖。如查有谁不听我的话,后果自负!”

  她说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孩子们,他们一个个都被这些日子以来连续不断的意外折腾得无精打采,萎靡不振,似乎根本没有仔细听她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在突然之间看到了死去的雷克,心里起了怀疑,所以偷了她的钥匙想进冰窖去一探究竟。幸好没有人被突然吓死,这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跟着雷克过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在雷克的家族里,有一种神秘的磁场,雷家的每一个魔术师之所以能够具有超脱凡人的天资与力量,都与这个磁场有着莫大的关系。为了巩固这种磁场,他们一定要挑选一处阴气极盛的地方居住,就好像现在这个大房子一样。

  所以,这样的大房子,这样的人,死去的灵魂又怎么会那么快就消散呢?

  “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一定要把钥匙交到我这儿!”她站在楼梯上,最后说了一句。

  恰在此时,高阳“砰”地推开那间验尸间的门,从里面冲了出来。

  “不是小美!不是小美!”他疯了一样地摆着手臂,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你说什么?”雅问和阿杏都凑了过去。

  “我说,”高阳喘着气,“那具尸体,不是小美!”

  高阳看出了她们的迷惑,领着她们返身进了屋径直来到那具尸体旁。

  “你们看,她只有身上穿的衣服是小美的,可她并不是小美!”

  “你真得这么肯定?”

  “是。”高阳说着扒开了那具女尸肩头的衣服,“我记得很清楚,她肩膀上有一块胎记,有鸡蛋那么大,后来她嫌游泳的时候让别人看见难为情,就去把那块胎记做成了一个纹身。可是你们看,这具尸体肩膀上的皮肤根本没有任何印迹。”

  果然,灯光下,那具女尸肩膀的皮肤洁净光滑,泛着死人才有的惨白惨白的颜色。

  “这个真不是小美?”雅问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可是,这具女尸的脸长得也和小美太像了!直到现在我看她,还是会以为她就是小美。”阿杏啧啧叹到。

  “是啊,就连我都错把她当成小美给背回来了。她的身高、体型、头发和五官简直都和小美一样,就像我这样天天和小美在一起的人都还是被骗了。但是咱们忽略了一点,这具女尸是闭着眼睛的,她没有睁开眼睛,咱们怎么能就这样草率地认定她就是小美?”

  高阳说得确实有道理,阿杏忍不住点头称赞。一个人的任何部位都可以长成一模一样,但只有眼睛,不同的人是不可能长着同一双眼睛的,就是这个人死了他眼睛里的那种神情也是不会改变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上学的时候就明白,可是这次却因为一时大意而疏忽了,多亏了高阳,要不然这次就造成错案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高阳一眼。

  “太好了,这么说小美还活着!”

  “雅问,先别高兴得那么早。这个人费尽心思找了一具和小美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尸来蒙蔽我们,又给她穿上小美的衣服,还故意把她放在那辆车的边上,好让高阳很容易就找到。我看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们误以为这就是小美,让我们彻底相信小美已经死了,断了继续找小美的念头。这样,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小美这个人了。我想,小美一定还在这个人手上,她一定是被带到某个地方了。”不愧是做法医官的,还是阿杏的头脑转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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