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什么（天水的诗）

天水的森林

   
      时间是什么

时间是向量
它有起点
有长度
有方向

时间是不可逆的
如同单行线
那怀旧的人儿
永远无法
将上一秒重新品尝

时间是非静止的
如同奔涌的江河
那随波摇曳的小舟
永远无法
作片刻停留

时间是非均质的
在领奖台上聆听众人欢呼的英雄那里
它是如此短暂
在车站等候恋人的小伙子那里
它又变得那样漫长

时间是一种力
它推动着所有星球在自己的轨道上驰骋
它让苹果下落
让熔岩撼动天地

时间是一种能量
它准时地安排潮水与海岸的拥抱、问候
它使嫩芽纷纷钻出泥土
也使片片绿叶枯黄

时间是黑魔法
它的召唤
使太阳准时上班
候鸟乖乖迁徙

时间是货币
没人知道它的汇率
因为它有时如此廉价
有时却又价格高昂

时间如女神般多情
在母亲那里
它孕育生命
并小心呵护

时间如暴君般无情
在病患那里
它摧毁生命
并硬着心肠

时间是民主的
因为人人在它的面前享受同等的权利
时间是专制的
因为对于它的权威人们不容置疑

时间是细心的
它小心地勾勒出一切精致与细腻
时间是粗心的
它让一切精致与细腻成为匆匆过往

时间是我行我素的
它固执地
向前
向前
向前
不肯因人们的呼唤、祈求而稍微放慢脚步

时间是顽皮的
顽皮中带着冷酷
它一会儿在少年俊美的额头上写诗
一会儿又把姑娘乌黑的秀发打造成滑雪场

时间
慷慨地给予着
又加速地掠夺
它早早地发下了考卷
但不论我们怎么填写
总是白纸一张

时间
有着诸多嘴脸
它有时象个绅士
有时又象个流氓

时间
是这个世界的王
它千变万化
神通广大

它的臣宰有颓废和积极
它的作为是繁荣与荒凉
它的子民有衰老与健康
它的仆人有软弱与坚强
它的儿女是充实与寂寞
它的信徒是麻木和彷徨
快乐与痛苦更是他的精兵强将


我曾在画纸上描绘时间
渐渐淡去的色彩浮现出时间的模样
我曾在相册里收集时间
慢慢发黄的相片浮现出时间的模样

我曾在孩童的奔跑中找寻时间
他们日渐高大的身材浮现出时间的模样
我曾在爸爸的背影中找寻时间
他日渐弯曲的脊背浮现出时间的模样

时间，
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需要一点时间，
来把这个问题好好想想……

2008年10月31日 下午15：07 于德国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