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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读林曦的画

已有 459 次阅读2012-8-31 09:48 |个人分类:林曦

刹那:一起读林曦的画
黄小峰

 

一、刹那

林曦大概不太喜欢搬着梯子爬上爬下,因此她的画都不是很大。她常常就以一张方形纸作画,画四幅拼在一起,大一点的就拼八幅。基本上是以50厘米×50厘米 的画幅为单位。大画也是方形,不过两米见方,基本处于两臂平直伸开就可掌控的尺度——借用达·芬奇那张著名的圆形环绕的人体,这个尺度是“人的尺度”。 “人的尺度”其实就是画家本人的尺度。林曦的画是自己的生活,是以自己的感觉为标尺来探测的世界。

她的画中好像不大能看见宏大的社会生活。社会生活常常是主题性的、政治性的、叙述性的、男性的、悲天悯人的、人烟稠密的、厚重的。而她的画更多的是莫名 的、抒情的、片断记录式的、女性的、唯我的、一两个人的、轻柔的。在她的画中,你感觉不到种种社会生活的潜在威胁,而是自由飘荡的心绪。

她有一张画,画幅由三张方形的画面组成,分别画着装扮成超人的小德润、两只互表爱慕的小猪、牵着大人手的小朋友,画名为《刹那》。三个画面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内在的关系,如果说有联系的话,那就是都是画家刹那之间的心理波动所反映出来的图像。

刹那间,思维一闪而过,这就是片断,感觉得到,却又抓不着,无须过多的场景经营与布置,却更有打动人的力量。譬如《生命的情态二》这一件。八个 单元里是八张面孔的记录。有类似泛黄的旧照片,有各种个性的人物,甚至还有猫咪和青蛙。如果用一个中国古代绘画的老词,这些画属于“杂画”类型。画家的眼 睛在各种事物之间逡巡,然后把她的各种印象投射到相机底片般的画幅上,画中面孔透出无法掩饰的本性。

片断感出现在大部分她的画作中,画中不强调完整的叙述,或者说,根本就不强调叙述性。她不是一个讲故事的画家,而是一个尝试着描绘自己的刹那感觉的画家, 这一点决定了她更喜欢用肖像的方式来描绘各种形象,一个人的,两个人的,或者是多个人的,即使是一群人,也都似乎是在各摆各的姿势。画人是这样,画动物也 是,猫咪正襟危坐,青蛙一动不动,就算是画静物,也好像是当成一个人来画,一朵花、一个鸡毛掸子,都充满性格。

片断的画面自然跟画家有一定的关系,而对她来讲,最容易浮上脑海的片断是什么呢?

 

二、小时候

毫无疑问,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日记是生命中的片断。林曦有一幅画就叫做《日记》。方形的画幅由四幅小画组成,分别描绘了她生活的四个片断,第 一个是抒情性的,喝茶,第二个是学习性的,针灸,第三个是冥想性的,小和尚(或者是小尼姑)参禅,第四个是回忆性的,等爸爸回家的小女孩。

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只毛绒玩具小白兔,穿着有小星星的裤子,不太像是现在的孩子。画面在脸与手处用加了一点墨的赭石涂出皮肤的质感,还有蓝色的小袜子,都营造出一种岁月流逝的时间感。等爸爸的小女孩,等待的是静静流淌的时间。

这种回忆性的片断,带有一丝自传的色彩,在林曦的画中常能够看到。比如《善护念》中的大眼睛的小女孩、《白描手稿》中的放气球的小女孩、《刹那》 中的牵着大人手的小女孩、《遇见中医》里拔火罐的小女孩。小女孩意味着小的时候,是童年的象征。对于童年,她似乎有深刻的记忆,童年的自己仿佛是更为真实 的自己。病痛、等待、企盼,童年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快乐,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情绪。所以,在她的画中,小女孩基本都不是快乐的笑,要么崛起嘴,要么皱起眉, 比较富有戏剧性的是《遇见中医》里的“美女医生扎针痛痛图”,趴着的小女孩泪如雨下,而大人——美女医生——却喜笑颜开。唯一笑的女孩出现在《圣诞快乐》 中。画中有两个小女孩,站立在雪里,一个穿着黑裙,仍然是严肃的目光,另一个穿着桔色的裤子,终于有了微微的笑。不知道,“Happy Christmas”是画中小女孩的自言自语,还是画家对她们的鼓励?

当然,描绘童年的片断并非只是一种追忆,还与画家对艺术的认识与追求有关。她曾经研究过丰子恺和叶浅予的绘画,对于童真和童心抱有深深的认同。因此,她的 画时而也会出现丰子恺的影子,特别是《遇见中医》,画面的简率笔墨、素淡设色和诙谐的形象都令人想到丰子恺的绘画小品。她很追求绘画中的趣味。《白描手 稿》一画中有一幅全是文字,密密麻麻写的是她的画画笔记,其中有这样的字句:

“在之前的一年半的写生中,我慢慢体会到了一些使用毛笔和宣纸(包括毛边纸)的乐趣……我不打算’颠覆’我在写生中体会到的那种类似于’游戏’的经验。”

“游戏”的“趣味”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笔墨的游戏,就像她说的:“我时常提醒自己不要错过那些画画所带来的单纯的快乐。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看见浓黑 的墨汁在宣纸上层层氤开的惊奇。”二是画中物象的趣味,是一种幽默中的感人,玩笑中的深意。的确,在孩子眼里,没有什么不是“游戏”。

 

三、邂逅欲望

林曦的画中有小女孩,还有大女孩——少女。她们既是孩子也不是孩子,长大也还未长大。小女孩和大女孩仿佛是一体两面。譬如《不满足》这张画,由两 个画面组成,下面是一个裹着尿不湿的小Baby,上面是一个少女的充满着整个画面的脑袋。正如“不满足”这个画名,她们的共同特点就是“不满足”。小 Baby吮着手指,歪着脑袋看着旁边的奶瓶,不满足。而大女孩同样歪着脑袋,蛾眉微蹙看着远方,不满足。只是我们不知道,她到底对什么不满足。

类似的不满足的目光在《小狐狸》中也可以看到。画面由两位少女的头像组成。不管她们是看着你还是看着别处,仿佛都是无法捉摸透的精灵,像小狐狸一 样的乖巧而又狡黠。画中一位少女戴着面纱,穿着毛领的大衣,好像是红磨坊中的巴黎贵小姐。显然,不满足的并不是物质世界,就好比小Baby对物质性的奶瓶 的不满足一样。

不满足便有了欲望。但是画中是很小心地诉说着欲望的。画家画了很多女人体,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们都不是成熟的女性,而是大女孩。她们大多穿 着内衣,很轻松随意地摆出姿态,看不到通常的女人体所着意表达的视觉欲望,画家要表达的不是饱满的身体,而是身体的影子,因此便把欲望过滤在外。

所以,我们可以在画家描绘的少女形象中看到一种徘徊于“欲”与“望”之间的一种东西。大大的少女的脑袋、她们的清澈的眼神,传达出不满足的“欲”,而按理来说充满欲望的身体却仅仅只有“望”,既不会给人以欲望,又把自己的欲望隐藏起来。

 

四、青春在哪里?

画家描绘了小时候的小女孩、长大了的大女孩,对这两者,画家是持有认同感的,她不喜欢的是被欲念纠缠的女人。《天真佛·常在缠缚》是一张两联大 画。左边的一幅用各种人物组成了一个鸟笼,象征着欲望纠缠的红尘。仔细看来,其中的人物基本上全都是女性,各种女性。有戴项链、穿底胸礼服的女人,有戴墨 镜的女人,有显然是浓妆艳抹的女人,有暴露身体的女人。这些女性都是欲望鸟笼中的执迷不悟者。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鸟笼前面画的一个吹泡泡的小女孩以及她的玩 具熊猫。她用大眼睛看着观者,仿佛在对纠缠的欲望表示不解。画家的好恶在这里很明显,用天真的童心来消解欲念的纠缠。

在画家的画里,女孩与女人是相对的。女孩意味着童年、童真、童趣和一丝不满足,而女人则是成熟的、世故的,何止是不满足,简直是充满欲望的。画家 要在画里表达的是前者。当然,不管是小女孩还是大女孩,都不是一个年龄概念,而更应该看成一个“青春”的概念。青春很复杂,它是纯真的也是容易受到诱惑 的,是不满足而又害羞的,是在禅定时想入非非的,是和扎针一样痛并快乐的。“青春”渗透在林曦的很多画中,她用生活中的各种片断来构筑一个青春的世界。既 是她的,也是我们的。

青春在哪里?青春不在脸上、不在身上,甚至也不在心里,它就在对生命的刹那与片断的表现之中,无论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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