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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桃花夜》--作者: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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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进屋子谈吧。" 老峒脸色有些不好看。

  老垌进屋对桌子上还在小赌小闹的人说:"各位兄弟,不好意思,来客人了,我们改天再来玩,对不起了,改天我一定请大家喝酒……"

  聚集在一起赌闹的人很快就散去了。老垌给苏蓝与孟飞沏了两杯茶说:"兄弟的生意我没法做,我根本就找不到货源。"

  "和货源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想要你把当年卖出去的那个女孩的尸首找回来,再把她安葬在她在白骨山的空坟里!"孟飞又从衣袋里拿出一叠人民币放在桌子上说,"这是定金,事成后我们再给你一万元如何?"

  老垌疑惑地问:"你们和那女孩什么关系?"

  "我们和她素不相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被她缠上了,她要我们帮她找到她的尸首-也算是一段鬼缘吧,她是我们前世的结!"孟飞看了看老垌房子的周围到处是符, 还有辟邪镜,于是又说:"想必她的鬼魂也来找过你吧!"

  老垌不说话,孟飞又说:"老兄,我们已经给女鬼许诺一定帮她找到她的尸骸的,而且还下了毒咒,你如果不帮我们,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而是我真的不敢接触这东西了,不然我非得进疯人院不可。"老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那女孩和她的冥婚丈夫合埋在哪?不怕兄弟笑话,我早就不敢做这行了,自从做了这样的事一段时间后,我夜里常常做恶梦,而且老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们追得我都快疯了-你看我这屋子,到处都是这样的符,辟邪镜。"

  老垌说着边用手指着黑屋子上的几张符。

  看到老垌为难的神色孟飞就气打不一处来,但还是强压着怒火说:"你看,要不是你当时做了那样的事,那女鬼就不会缠上我们了,这事你要负主要责任-要不然,我再给你加些钱。"

  老垌摇了摇头。

  "那你是想进疯人院还是想进监狱呢?"对如此顽固的老垌,孟飞已经失去和他讲情理的耐心。

  "你看,我也不是不帮你们,这样吧,你让我考虑一个晚上,我明天答复你。"老垌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厉害之处,他不明白他做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孟飞说:"好吧,那我们明天再来找你。"临走前孟飞给老垌留了个手机号码,并且没有忘记把放在桌子上的定金又拿了回来,这老垌的黑房子不值几个钱,要是拿着他的钱逃跑了就更得不偿失了。

  第二天,孟飞接到了老垌的电话。老垌在电话里说:"我答应你们,不过钱你们能不能给我再加一点,定金先付。"对于孟飞来说这显然算无理要求,但还是答应了他。老垌似乎没有多大和他谈条件的资格,孟飞就连昨天和老垌对话的录音都有。可是孟飞不想为了点小小的理由和老垌把关系弄僵,因为找尸体还得靠他,万一把他逼急了,他逃跑了怎么办?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一个单身汉,无牵无挂没有善心,看似懦弱,玩起命来,手段最残忍的就是这类人,况且他太了解这类人了-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不愿意和他计较。

  而且他也断定,以老垌现在的生活条件,就是不用威胁,看在那几万块面上,他也会心动的,但是为了保险,他只好恩威并用。

  孟飞开着一天一夜的车子,轿车才来到了云南与越南交界的边陲小镇--临水镇。

  顺着老垌的比划,车子又开了不到一千米,就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前。这么多年了,老垌已经忘了是哪条路,看了看四周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没办法只好把车子退出去,车子刚打好方向就见远处来了个女孩-她很美,脸色有些苍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苏蓝下车对那女孩说:"你好,请问苗家村怎么走?"女孩指着一条路说,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穿过一大片的芦苇林就到了,她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着地域口音。

  苏蓝说声谢谢,又问女孩:"那你是去哪呢?"女孩笑了说:"我也是去苗家村。"

  孟飞下车说:"那你带我们去吧?"

  女孩笑了,好像有点防备地说:"你们去苗家村做什么呢?"

  孟飞一时愣了,但只是愣了不到短短五秒钟就反应过来说:"我们去拍些照片,你认识她吗?"孟飞看了看旁边的苏蓝说。

  女孩也看了看苏蓝说:"有点眼熟,对了,好像那个惊悚恐怖片里的女主角……嗯,叫苏蓝。"

  "她就是啊,我们来这就是为了给她拍写真的,这边的风景真的很美!"再美的农村在孟飞眼里也感觉不到有多美,因为乡村在他眼里就代表贫穷,每当他踩在坑洼的泥土路上的时候他就莫名地愤怒,他渴望可以像刀子一样插入城市的心脏,做那真正的主人。

  女孩说:"是挺美的,那里到处是芦苇林,风一吹,飞絮满天飞。前几天还有一剧组来这拍电影的,而且山的那一边就是越南了,站在山顶能看到越南小镇,要过去办的手续也不麻烦,有空,你们可以在这里好好玩几天。"

  苏蓝也接过口说:"我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走吧,我们先上车吧。"

  女孩告诉她们,车子再开一段路就进不去了,这条路越走越窄,就到了山路,要翻过一座山才到,大概要两个多小时。

  孟飞说:"车子开到哪算哪,开不动就下车走路。"

  女孩说:"时间还早,路上可没停车的地方,要不你们先把车子在镇上停车场停好,我在路口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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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孟飞开着车去临水镇的停车场,女孩和苏蓝坐在一起聊天。

  老垌在一边一根接一根地抽闷烟。

  通过一会儿的聊天,苏蓝得知女孩的名字叫艾米,是个作者,不是本地人,她也是来这里寻找灵感的。

  孟飞把车停好,大家继续赶路。孟飞问女孩:"村里能租到地方住吗?"女孩说:"这里的人挺好客的,而且村里也还有很多没有人住的旧房子,因为这里太偏僻了,交通、孩子上学不方便,那里有条件的人都搬出来了。但是仍有几户老人家舍不得祖屋,还有这么多年开荒出来的土地,对于老人来说,这里其实除了交通不好,别的都还好,有肥沃的田地与清澈的溪流,适合耕种与饲养。"

  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总算到了苗家村。

  女孩住了一间土房子,房子收拾得干净整洁,还贴有几张艺术图画。通过女孩的帮忙,孟飞他们很快也租到了房子。房东是林叔,他不住这里,这是他哥哥的房子,他哥哥一家人搬外面去住了,房子就交给了他照管。

  农村的房子比较简陋,每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等简单的家具,其他什么也没有。做饭只能用柴灶。

  他们去当地人家里买了米,青菜,还有鱼,看似简单生活就开始了。

  苏蓝把艾米留下一起吃饭,于是两个人一起忙做饭一起聊天。孟飞与老垌两个人暗中去看这里地形,想确定那李朵朵与人合葬的坟墓大概是在哪个方位。

  饭快做好的时候孟飞与老垌也回来了,吃过饭后聊了一会儿天,奔波了这么久,又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大家都累了,很快去睡了。临睡前孟飞在笔记本上写上"11",离最后的日子还剩最后十一天了,应该还是个比较轻松的期限。

  第二天,孟飞带着苏蓝又去了一趟临水镇,买了一些衣服还有些生活必须品,回到家苏蓝换了套满意的衣服,

  孟飞拿着数码相机像模像样地给她拍起了写真,老垌却负有重要的任务,吃了饭后就不知去向。他是去寻找那个女鬼与他人合葬的坟墓了。

  村里的风景很美,芦苇群、湖水、野鸟、古树、老藤、独木桥,苏蓝一直拍到中午才回家。回家后老垌也回来了,孟飞问他有没有什么新发现,老垌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当年老垌只是把尸体运到临水镇,给了中间人,拿了钱就完事了,他只是听中间人说尸体是卖给苗家村的一家陈姓男子。

  吃过饭,他们在屋子门前的坪上坐了一会儿,聊些事情。这时候苏蓝发现村里人的电表都是安在家门前的,大概避免用户在家里偷电吧。

  通过看电表上的名字,苏蓝明白村上陈姓的一共有两户人,两家是挨在一起的。两家的大门紧关着,有一家的大门边的墩子上还坐着一位老人。

  苏蓝当作散步来到老人面前,在阿婆对面的墩子上坐了下来。农村人就是热情,苏蓝还没说话阿婆就问:"小姑娘,吃过饭了吗?"

  "刚吃过了,阿婆您呢?"苏蓝也礼貌地说。

  "吃了,你们是来拍电影吗?"小村就这样,来了一个人全村都知道,但是来干什么的却各有各的说法。

  "差不多吧,来拍艺术照片呢。这地方真好看。"苏蓝估计阿婆不知道什么叫艺术照片。

  和老阿婆拉了一会儿家常,苏蓝开始慢慢切入正题问阿婆:"这两栋房子怎么没人住啊!"

  阿婆指着一栋说:"这栋他们家在外面做汽车装潢的生意发了,去年把一家人接出去了;另一栋他们早就搬出去了,说这房子风水不好。他们有一个儿子在煤矿上班,发生崩塌,被活埋了,被救出来已经死了,死前还没讨过媳妇,于是家人为了不让他在地底下继续一个人过就给他寻找一门婚事。女孩也挺年轻漂亮的,喏,就埋在对面的黑谷上呢。"

  "哦,还有这样的风俗啊,他们是埋在一起吗?"

  "是啊,还有拜堂成亲后,才可以合葬……"阿婆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说了有关冥婚的风俗与各种仪式程序。

  苏蓝对老阿婆进行不断地旁敲侧击,总算知道了那个被活埋死者的名字叫陈落与大概位置。

  7月时节,黑谷山上的晚期野杨梅都熟了,在山沟中隐约地露出点点梅红,很是诱人。来苗家村的第三天,苏蓝、孟飞还有老垌三个人拿着篮子就往黑谷的方向走去。

  早晨山上露珠还没干,山林里满了瘴气。于是,在下午的时候,他们才偷偷地上路。因为这里常年没有人走动,以前的老路已经看不出痕迹,他们只好朝着杨梅树的方向一路艰难地攀行。好不容易走到了杨梅树下,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杨梅,黯黑黯黑的像凝固的血液,因为杨梅树长得高大茂盛,遮住了阳光,站在杨梅树下,阴气逼人,苏蓝感觉背上凉飕飕的,仿佛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瞪着她,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大白天的,别疑神疑鬼的,苏蓝在心里安慰自己。

  当然他们主要并不是来采杨梅的,只是想在乱坟岗上找到陈落与李朵朵合葬的坟墓。

  在乱坟岗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在坟墓堆里找到了陈落与李朵朵合葬的坟墓,他们安静地待在乱坟岗里,没有什么特别的。

  找到后,他们又往来时的路往回走,每一个拐弯的地方,都用刀在树上划上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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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又回到了杨梅树下,苏蓝和孟飞爬上了杨梅树采摘杨梅。老垌有恐高症,他不敢爬树,于是一个人靠在大树下,靠在那里休息。

  在一棵树枝上,苏蓝发现上面缠绕着一团布团,她剥开上面的一层,底下是白色的布,已经酶化,轻轻一拉就一团一团掉下来。她感到疑惑,奇怪,这杨梅树上怎么会有布团呢?不过当时也没多想。

  树上的杨梅很多,不一会儿篓子就装满了,天也快黑了,该回去了。在下山的路上,苏蓝想起那个白布团,心里起了个疙瘩,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这时她看到那树上吊着一个人,白色的布绫缠在她的脖子上,她表情痛苦,舌头伸得长长的,双腿抽搐痉挛。她心跳到了嗓子口,拍了拍孟飞,让他看后面,孟飞莫名其妙地看着苏蓝,问她:"怎么了?"

  苏蓝仿佛是突然醒了过来,眼前并没有上吊的女人,杨梅树还是杨梅树。

  回来没多久苏蓝就去给艾米送杨梅。

  艾米吃了两个说:"这杨梅真甜,你们今天出去买的?"

  苏蓝说:"没有,刚刚去山上摘的。"

  "哪里的山?"

  "黑谷。"

  艾米的胃像翻腾的海一样,突然干呕了起来。

  苏蓝拍了拍艾米的背问:"你怎么了?"

  艾米缓了缓气,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说:"这杨梅是黑谷摘的?"

  苏蓝说:"是的,怎么了?"

  艾米喝了口水,才缓缓地对苏蓝说起了有关黑谷故事,这得从苏蓝他们的房东林叔说起。

  林叔今年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他一无所有,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也没有钱,年轻时候也曾经有过爱情,他的爱情是充满了历史和政治因素的。林叔以前是有名望人家的孩子,而他的爱人却是个农家女子,他们勇敢地违抗了父母,暂时舍弃了亲情,他们明白父母终于会有原谅他们的一天,而爱情一旦错过就不再重来。后来他们一家落难被指为是资产阶级,为了不连累他们的家人,于是他们分开了,从此再也没有联系上。他哥哥也曾经托人介绍对象给他认识,可是林叔非常固执,他宁愿孤独地回忆往事也不愿意和人家凑合着过。在喝酒后,村里有人问林叔为什么一直不找个伴,林叔就会用他朴实的语言向他们述说了他隐藏多年的爱情,他只要一说到欣喜处浑浊的眼睛就会有了一丝亮光,讲到悲哀处脸上就会很自然地露出了一丝阴晦。他的记忆不太好,但是对于他的那段彻底投入的爱情仿佛已经深髓入骨无法磨灭。

  平常是没有一个人敢去黑谷的,因为那是乱坟岗,自然会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年有个叫苏贞的文化知青,从黑谷采杨梅不久,神智不清,要死要活的,割脉投井都被林叔救下,后来她仿佛想通了,渐渐不寻死了,也和林叔谈得来,后来干脆住到了林叔家里。不久苏贞的肚子大了起来,大家都在为林叔高兴,乡村们也为他们举办了婚礼。可是不久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苏贞和当初一样又开始精神错乱,神志不清,不久就失踪了。多日后,林叔在黑谷杨梅树下发现她已经上吊死了,吐着长长的舌头,睁大眼睛,很是吓人。以后林叔一直未娶,一直到现在。

  苏贞死后不久,有不少乡亲在傍晚田里做事,总能隐约听到一个女人在山谷里哭,哭声凄厉而悲凉。乡亲们都说那是苏贞的哭声,因为她中邪,上吊而死,死得不明不白,死后成为恶鬼在山谷里游荡,无处投胎。后来本村再没人敢独自去黑谷,但是林叔并不怕,在清明节和鬼节的时候,他会带上蜡烛、黄纸去树下祭奠她。

  村里只有他一个人敢独自去黑谷,并且安然无事,所以自然而然守护森林树木这工作也落到林叔身上。

  近几年来,方圆几十里,远近外村的,年长点的人大多都听过有关黑谷的事,老人都会告戒孩子,黑谷危险,无论如何也别去黑谷。

  曾有一家孩子妈妈因为孩子不听话,就吓唬他说,你再不听话把你丢到黑谷里去,让苏贞把你带走,孩子顿时不吵不闹了,乖乖地听家长的话。可是第二天孩子却失踪了,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孩子,那女人懊悔不已,认为那么晦气的话是不能说的,现在应验了,不得已买来香烛纸钱,让林叔去帮她给苏贞烧些纸钱,把孩子要回来。林叔帮她烧过纸钱后,回来就见孩子从家里的衣柜里滚出来,家长问他怎么躲在衣柜里,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黑谷,目光里满是恐惧,家长没有再敢往下问。

  不过晚年的林叔有些神经质了,他说他不想活了,想去地下陪苏贞。

  说了差不多,艾米突然问:"你知道苏贞埋在哪吗?"

  "不知道,埋在哪了?"

  "就在那棵大杨梅树下,所以那的杨梅一直没人敢吃。"

  苏蓝的胃也开始难受了……

  第四天,天上月光朗朗,无比明亮,他们没有行动。

  第五天,白天是阴天,晚上没有月亮,是月黑风高的好天气。

  夜里十二点钟,小村的人基本睡了,孟飞与老垌才拿出工具,一把铲子,一把锄头,一把柴刀,两把手电筒,一把只有微弱灯光,一把是充电的强光手电筒。微弱灯光的路上用,强光手电筒在找骨头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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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偷偷摸摸地赶往黑谷,快到时,孟飞隐约听到对面的山上传来锣鼓声,一顶白色的轿子从山上缓缓飞过,轿子里有盏灯,人影在里面晃动。

  好像有人在呤唱:"天惶惶,地惶惶,大小鬼,站两旁……"

  孟飞把手电筒灭了,两人待在黑暗中不敢说话,不过只是一会儿,轿子就过去了,锣鼓声也远了,孟飞他们重新往乱坟岗的方向前进。

  到了乱坟岗,他们找出工具就开始挖陈落与李朵朵的坟墓。一轮残月不知什么时候从乌云中钻了出来,像一只眼睛在远处盯着他们,四周笼罩在清冷的光芒中。

  挖着挖着,孟飞看到远处有个人形的黑影,一转眼就不见了。

  坟墓不一会儿就挖到底了,一根根白骨在月光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两人停止了动作,孟飞好像听到草丛中有声响,老垌也听到了,他手里柴刀飞快地向草丛中掷去,草丛中一阵剧烈的响动,又有摔倒滚动的声音,孟飞提着手电筒飞快地奔了上去想看看是什么。

  他惊呆了,他看到的是房东林叔。刚才的柴刀虽然没有丢准他,但是吓得他转身就跑,却被树根绊了一下,摔倒了。

  林叔吃力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你们……怎么挖……"

  他的下半句还没有说下去,就只见老垌不顾一切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眼睛翻白,腿抽搐了几下,头垂了下去,老垌才放开了他。

  孟飞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一切,当老垌杀了林叔后全身也忍不住颤抖。

  "你疯了,你怎么杀了他?"

  "不杀了他,死的就是我们两个。"老垌的牙齿还在哆嗦。

  "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把他处理掉。"孟飞这时脑子里想起了苏蓝从艾米那听到的有关林叔的故事,"我有办法了。"

  他们把林叔的尸首抱到那棵杨梅树下,找来树藤缠绕在林叔的脖子上,弄成林叔把藤绕在自己脖子上再爬上杨梅树,从树上跳下来,在将临地面时脖子上的树藤缠紧了他的脖子,他因窒息而死,反正掐死的和吊死的基本上没什么两样,比较好伪装。

  制造好林叔的死法,孟飞又说:"这么仓促就把林叔杀了,我们坐下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可能留下林叔是被人害死的证据。"

  这样一想后,他们清除了杨梅树下的脚印等等痕迹。

  原来树藤切口是用柴刀砍断的,现改为用手折断的,如果现场树藤切口是用柴刀砍断,没有留下刀就会留下疑点,刀留下就可能会出现更大的疑点。

  弄好这一切,他们回到陈落与李朵朵的合葬坟墓,把白骨一根根拣起来,放进袋子里,头颅骨还是好好的,在手电筒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他们把这两个都装进了袋子里,这是两个人的骨头,只好先拿回家再慢慢分了。

  拣好骨头,他们再尽量把坟墓还原到原先看到的样子。

  到了凌晨三点,他们二人才偷偷地拿着一大袋子的骨头回来。到了家,把袋子里的骨头倒出来,慢慢地拼了两副骨架出来,骨头比较粗糙、高度大概有一米七多,他们猜这个人的骨头肯定是陈落的,他们把陈落的骨头沉进湖中心,把李朵朵的骨头先藏在一个树洞里后,回来洗了个澡,睡觉……

  第二天起来,他们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一样拍照、游玩。这时有人发现林叔不见了,大家分头把村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都不见林叔的身影,天又不可抗拒地黑了……大家又商议全村一起去黑谷找找,五个人一组,千万别分开、走散。

  终于,他们在苏贞上吊的杨梅树上,找到了用藤子上吊的林叔,他吐着舌头很是吓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失去了色彩,如死鱼的眼睛,全是眼白,一阵风吹来,他像挂在屋檐下的腊鸡一样左右摇摆。

  人群有个老大爷说:"林叔真是个长情的人啊,这么多年依然对苏贞念念不忘,她死后,他终身未娶,还一个人常常来这树下陪她,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意愿,把他和苏贞埋葬在一起。"

  林叔出殡那天,全村人都来送他。林叔向来为人不错,经常无私地帮助人,帮人干一天两天活是从来不算工钱的,没有人会怀疑林叔不是徇情上吊的,因为他们常听林叔说:"活着没意思。"

  林叔是他们的房东,孟飞他们准备送走林叔再走,其实老垌早就想走了,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噩梦连连,随着林叔的下葬,孟飞与老垌的心也完全落了,只是虚惊一场,有惊无险。送走林叔后已经是黄昏了,他们一刻也不想再待了,走的时候艾米也一起走了,她应苏蓝的邀请,准备去江南古镇城村看看……

  因为车上有李朵朵的尸骨,孟飞不敢把车子开上国道,国道上有很多关卡,要是碰上查车就麻烦了。车子在公路上盘旋,沿着黄沙路一直延伸……

  不知不觉中,车子开到了荒山里,绕来绕去,绕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出口,他们被困在了这迷宫之中,手机的信号也完全消失了。

  孟飞发现了事情的不妙,只是希望车子别坏了就好,如果车子坏了,恐怕真要走不出去了。

  山风很大,卷起了黄沙,根本无法分辨方向,道路两旁还有一些仿佛被残暴撕裂的动物发出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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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快停车-"

  "吱-"孟飞踩了紧急刹车。

  "怎么回事?"

  老垌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动也不动,孟飞叫了他两声他仿佛都没有听到。

  过了半刻钟,老垌的眼神才仿佛回过神来:"他总算走了!"

  "谁走了,老垌你没事吧?"孟飞说,"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林叔了,他比以前更加瘦了,他脸颊凹陷,密布皱纹,头上裹着一块白布,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们看。他刚才就在玻璃前对我们笑,你们没看到吗?"

  "老垌你出现幻觉了,我没看到有什么林叔。"孟飞问苏蓝,"你看到了吗?"

  "我没有看到。"苏蓝又问她身边的艾米说,"艾米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艾米的一句话,让车上的氛围变的格外诡异。

  "走了,他走进树林了。"老垌说。

  孟飞又重新开了一段路,发现路却越来越窄了,风越来越大,卷起黄沙打在玻璃上发出"叭叭"的响声,孟飞不敢往前开了,把车靠在路边说:"等天亮再走吧,现在根本分不清楚路。"

  苏蓝说:"现在开也危险,大家就在车上睡一觉吧,人多阳气盛,看到什么都当作没看到就行了,我脖子上还有去南少林开过光的玉佛呢,就算有鬼也不敢近身。"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艾米说完突然问坐在她前面的老垌说:"老垌,你怕吗?"

  老垌说:"你们小姑娘都不怕了,我怕什么。"

  这样几句话把刚才诡异的气氛赶走了不少。苏蓝笑了说:"大家也累了,就睡吧,当死亡真的要来的时候,惧怕也是要死,死了也就不怕了。"

  艾米打趣地说:"你当然不怕,你现在和孟飞在一起,你们要是死了,就当殉情,在地下还有个伴,我要是死了可就要孤独上路了。"

  "哈哈,老垌可以陪你。"苏蓝笑着说。

  "老垌和我不合适,要是大家一起上路,我就跟你抢老公。"

  老垌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别死啊,鬼啊的不吉利-"

  "你越怕死你就越容易死,你越怕鬼,鬼就缠上你,老垌你平常不是最怕林叔,林叔死后就跟着你了……"

  "西方有许多国家把死亡当作一个学科来学习,只有你真正地了解死亡,深入死亡,才能更好地去面对死亡,珍惜活着的每一天。"艾米接过苏蓝的话说,两个女人一唱一和。

  孟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苏蓝艾米也接着趴着睡去了。

  老垌也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老垌的耳边仿佛传来一句:"她们不陪你,你来陪我。"

  老垌醒了过来,看了看其他三人都睡着了,是谁说话呢?也许是做梦了,于是接着睡。就快又要入睡的时候又听到一个女声说:"她们都睡了,只有我们醒着!"

  老垌又像刚才一样睁开眼睛看其他三个人,他们都睡得很安详,呼吸均匀。他又看了车子的前面后面,当转过头时看他旁边的玻璃,他内心突然像掉进了一个深渊里,他看到玻璃上贴着一张倒挂着的女人脸,但只是一瞬间,就发现是幻觉了,玻璃上什么也没有。

  "她们不陪你,你来陪我。她们都睡了,只有我们醒着!"老垌仔细回味了这两句话,他不禁冷汗都冒了出来,他知道刚才是谁在和他说话了,他原来一直忽略了这车里还有一个"人",就是后车厢下的那一袋子白骨-当年他偷来卖的女尸,他明白那女鬼已经在向他发出了某种暗示。他不敢再睡了,害怕那女鬼又在他耳边说话,或者一睡着就醒不来了……

  孟飞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车外的风也停了,他发现老垌不见了,最初他以为老垌是去方便了。但他等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仍不见老垌回来,他叫醒了苏蓝说老垌不见了,艾米也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三个人在附近开始找老垌,直到找遍方圆一公里,也丝毫不见老垌的身影,他们重新上车,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开了不到两小时,车子就开出了荒山群,在一小旅社里他们洗漱吃饭。在老板那一打听才知道,昨天是把车子开进了"迷荒山",那里的路错落复杂,有风时又黄沙满天,不太熟路的人把车子开进去常常迷失方向,所以被称为迷荒山。

  从旅社出来,大家仿佛是心照不宣似的,谁也没提是不是该去报案子。

  离女鬼所说的最后期限已经不到七个小时了,孟飞加快了车子的速度。车子又开了老半天,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车子已经到江城附近的建安市了,时间还宽裕,一个重大的使命仿佛就快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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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孟飞决定走玄上路,到了江城就让苏蓝支走艾米,他一个人去把李朵朵的骨头给埋葬在她的空坟墓里。

  七月七日,玄上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孟飞的心七上八下的隐约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突然一个庞大的黑影从盘道往他的车子侧面撞了过来,孟飞来不及闪躲就被黑影撞上,连车带人坠入了旁边的山谷,车子几个翻滚竟然立在谷底。孟飞只是受了点轻伤,苏蓝与艾米就惨了,她们都被车座夹着,车子有血,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艾米已经昏迷了过去。

  孟飞马上打了医院急救电话,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他们被送进了医院。

  苏蓝的脚被刮伤,有很大的伤口,缝了几针,并没有大碍。

  艾米得了脑震荡,陷入重度昏迷,这对医生来说是个奇怪的病历,她的呼吸心跳血脉都正常,只是仍然陷入昏迷。

  孟飞在医院待了不到两小时看了看,他突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车有没有被交通警察拖走,后车厢里的尸骨有没有被警察发现。他匆匆地赶到出事现场,打开后车盖,他的心顿时落到了极点,尸骨已经不见了。

  孟飞回到医院,苏蓝看他垂头丧气地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了,李朵朵的骨头不见了。苏蓝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的。

  孟飞说:"你在医院好好修养,我得马上去白骨山一趟告诉李朵朵,我们已经尽力了。"

  苏蓝突然紧张了起来说:"你别去,你千万别去,我总觉得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要去我们明天白天去。"

  孟飞说:"好,那我白天去。"他心情七上八下的,去抽烟室抽了一只烟,他在等着,等着警察找他,他想警察在检查车子的时候一定发现车子上的骨骸了。要是警察问到车上的骨骸该怎么回答呢?想来想去他决定回答那是自己一位客死他乡的亲戚,他把她骨头带回来安葬在祖坟。多年前,他还真有这样一位亲戚因为在外面打工,生病死了,也没有烧骨灰,直接用木头给她做了个棺材,就埋山头了。

  他打了几个电话才问出那个亲戚的电话,在电话中他简单说了下自己的事,要亲戚如果有警察问活,帮他演好这出双簧戏。

  正说着他就看到走廊有两个警察走来,要躲是躲不掉的,于是孟飞迎了过去,警察说要问他些问题,孟飞说:"好的,你们等我下,我先去看下我女朋友,她受伤了。"

  警察在走廊上等他。孟飞进了苏蓝的病房,第一句就问:"刚才警察有没有问你什么?"苏蓝说:"没有啊。"孟飞说:"没有就好。"于是小声地给苏蓝说警察可能发现李朵朵的尸骨了,与他编好的那个借口,如警察问起就按他编造的故事回应,他把时间、地点、谁、做了什么事都和苏蓝交代了一遍。

  交代好孟飞出了医院门,跟着警察到了公安局,在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心里忐忑不安等着警察的问话。该来的总会来的。

  出乎意料地,警察只是问了他在什么时间撞的车,有没有发现对方车的型号等等基本笔录,完全没有提车上尸骨的事。

  从公安局出来,孟飞明白车上的尸骨并不是警察拿走的,难道是自己跑出来的?

  苏蓝的伤好些,他们又拿着香烛来到了白骨山来到了李朵朵的坟墓前,在李朵朵墓碑前说了这段时间的寻魂经历,最后苏蓝表示她和孟飞都已经尽力了,只能怪天不遂人愿,希望李朵朵收了这些纸钱好好上路,她会在大国寺里七七四十九天为她颂经超度。

  在摇曳的烛光下,苏蓝突然发现墓碑上的照片笑了一下,苏蓝顿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在回家的的路上孟飞问苏蓝,"你真的要去大国寺里四十九天为她颂经超度吗?"苏蓝说:"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这是我去大国寺问的,弘法大师的主意。"

  孟飞说:"可万一她信的是基督呢?"

  苏蓝说:"如果她信基督,她的墓碑不是那样的,该有十字架吧。"

  三天后,艾米在医院醒了过来,她茫然地望着周边的一切说:"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护士提醒她说这是在医院,然后马上通知了苏蓝。苏蓝赶到,非常开心地说:"你总算醒了。"

  "你是谁啊?"

  "我是苏蓝啊,艾米你不认识我了吗?"苏蓝又问旁边的医生说:"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她脑部受伤,可能失忆了。"

  医生来到艾米的面前:"我问你些问题好吗?"

  艾米点了点头。

  "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二岁。"

  "你叫什么名字。"

  "是叫艾米吗?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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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蓝在一旁说:"你总算记起你的名字了。"

  艾米说:"我是刚才听到你叫我艾米。"

  医生又问:"你家是哪的?"

  "家……家……"艾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我想不起来了……"

  "你知道你是怎么住进来的吗?"

  艾米搜寻着记忆,表情显得很痛苦,说:"我头疼,不知道。"

  医生最后确定地说:"她得的是选择性失忆,先让她好好休息,以后见到相似的情景就能慢慢地想起一些来。"

  艾米的行李里找不出任何有证明她身份的地方,所以苏蓝也联系不上艾米的家人,在医院一直是苏蓝与孟飞照顾她,直到农历的七月十四日,苏蓝去了大国寺,信守给李朵朵的承诺,希望可以化解这即将到来的灾难。

  艾米出了院,孟飞把她领回了家,苏蓝走了,家里就剩下了艾米与孟飞两个人。

  艾米叫孟飞哥哥,在医院里孟飞就一直如哥哥一样照顾她。也许是艾米真认为孟飞是她哥哥也没有什么尴尬的。

  今天就是七月十五了,晚上艾米早早地睡了,孟飞在自己的房间里抽着烟胡思乱想。他想如果那个女鬼要报复,今天一定会来的,不知道苏蓝去庙里为她颂经超度管不管用,他很晚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下没多久他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孟飞打开门见是艾米,她披头散发,穿着睡衣,赤着脚。见到孟飞她非常惊恐地扑到孟飞的怀里说:"哥哥,你去看看,我刚才在我房间里见到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从镜子里走了出来,她站在我的床前跟我说话,我却怎么跑脚步也迈不动。"

  孟飞松开艾米,来到她的房间,打开灯,又来到镜子前,镜子里只有着自己苍白的脸。他说:"艾米,你做噩梦了,你看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哥哥,她说她认识你,你看她还在那里留着一张照片。"说着艾米用手指了指窗前。

  孟飞拿起照片,顿时呆了,那是朵朵的照片,这里怎么会有李朵朵的照片呢?看来李朵朵是不想放过他了。

  他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但仍安慰艾米说:"没事的,只是一个梦而已,你接着睡吧。"

  艾米说:"我不敢再睡了,我害怕。"

  孟飞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机说:"那我们看电视吧。"

  艾米也不说什么,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天渐渐亮了,恐惧也渐渐飘远了。

  孟飞想这里再也不能待了,他得先把古越王墓里盗来的宝贝脱手,尽快坐飞机离开这地方,他就不相信,那鬼魂还能找到他。

  只用了几天,他就找到了买家,除了一本叫《奇门遁甲》的书,他把其他的所有宝物卖了出去,换来两千多万,他把这些钱存了各个户头,有的还存在了境外户头。完成这一切后,他把苏蓝从大国寺接了出来,临走前去看看亲人就离开了江城。

  他们没有和艾米告别,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他们只是留了一封信与一笔钱给艾米,这应该够艾米生活好几年了。

  走的时候孟飞把《奇门遁甲》也带在了身边,他查了有关资料,据传,奇门遁甲起源于四千六百多年前,远古时代黄帝与蚩尤在涿鹿大战,一直无法取胜。一天晚上,梦见九天玄女下凡,获传授"奇门遁甲"。黄帝运用"奇门遁甲",终于把蚩尤打败了。之后,黄帝乃叫"风后"制定"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在黄帝时代,据说有四千三百八十局,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一日十二时,一时定一局。"风后"分为阴阳遁(以"冬至"阳生,"夏至"阴生),约为一百八十局。到了"姜太公",以八卦分八节,每节分三气,每气分三候,一年计七十二候,立七十二活局。到汉张良,改为阳遁九局,阴遁九局,共十八局。

  奇门遁甲术应用最有名的,该推三国时代的诸葛亮和辅佐明太祖开国的刘伯温。他们的打仗取胜,均先算好最有利的"时间"与"空间",然后出师行阵,布奇门以取胜,而且他们的"神机妙算",也都源于此术。

  此书不仅可以运用于打仗,还可施行法术,念其各种咒语,上消天灾,下散地祸,妖邪、蛊魅、魍魉能自消、摄伏、远行、避路,不敢加害,道人能除错谬之气,续罄竭之年,凡百灾殃随咒即灭。

  孟飞又在网上查了有关资料,据说应用奇门遁甲,须了解易经、阴阳五行生克之制化原理,熟悉干支交互变化。奇门遁甲,在古代被认为是一门夺天地造化的学问,因此,不轻易透露,除了官府禁止外,也都是隐秘的师传口授。古代留传下来的奇门遁甲书籍,可以说除了隐含不露,亦多矛盾与讹误。因此如非"口授心传",实无法真正了解与应用,而且由于流派众多,各人师承不同,定局排盘方法,亦互有差异。孟飞想这本书能和古越王坟墓各宝藏埋在一起,一定是千古奇书,正宗的最少谬误的《奇门遁甲》。

  孟飞对易经、阴阳五行等基本知识都一窍不通,甚至很多繁体字他都不认识,要想学会也不是一时半时的事情,得查字典,请老师,但是有这书他总算有个希望,只要学会点皮毛,就不必怕女鬼李朵朵了。

  孟飞的第一站是上海。他们住进总统套房,落地窗户,大大柔软的床,各种设施应有俱有。孟飞说:"咱现在就是爆发户,穷的日子咱受够了,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把以前受的苦都补回来。"看了时间还早,孟飞突然有个想法,"你在这等我一下,一个小时后回来。"苏蓝问:"你去做什么?"孟飞说:"等下你就知道了。"说着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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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蓝去洗了个澡,在窗口望了望不远处的外滩、高楼建筑,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洛非,她自从那次送洛非去医院,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大概他也有新的生活,新的爱了吧。她拿起手机拔了洛非的电话号码。这个是她的新号码,洛非看来电显示是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嘟嘟"后,电话那边响起了她熟悉的声音,虽然只是简单的"喂,你好……你能听到吗?"她的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于是挂了电话,从旅行袋里拿出了那本带锁的日记本,这本日记本记录了她多年来的感悟心情与大悲大喜,没有别人看过。

  她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写日记了,她不是那种天天写日记的人,只有闲暇时或者特别的触动时才用笔记下内心的点点滴滴。

  不一会儿孟飞回来了,手里拿着手提箱,拍了拍箱子问苏蓝:"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苏蓝不假思索地说:"钱。"

  孟飞说:"你怎么知道。"

  苏蓝笑了说:"你这暴发户,是想把钱拿来铺床,在钱堆里睡吧,早就有人玩过了。"

  "这不同,这是美金。"不过被苏蓝这样一说,倒觉得没劲了,把一箱的美金丢在床铺底下,坐在床上和苏蓝聊天,"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希望我所有的亲人朋友还有我们自己都可以过得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会的,一定会的!"孟飞安慰苏蓝又像安慰自己。他想起了自己随身带来的那本《奇门遁甲》,捧着此书孟飞像捧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他想只要学会这书里的一些皮毛,女鬼李朵朵再来找他,他也不怕了,如她不识抬举,就让她魂飞魄散。

  孟飞拿起《奇门遁甲》翻了几页,由于没有字典,都是繁体字,他也看不懂,准备把书合上,这时他看到两只红蚂蚁在地上爬,他突然感觉被电了一下,毛发都要竖了起来。那是背部带着一点红的蚂蚁,它们曾瞬间爬满了刘健的身体,啃噬他的肉体,只要短短的几秒钟,刘健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孟飞用皮鞋踩死了它们,又把书一页一页地翻,看里面有没有还隐藏着食人的红蚂蚁。又发现了两只,他仍然把它们用皮鞋搓死了,在地板上又找了下,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蚂蚁。

  找了一会儿,没发现蚂蚁,他又把旅行袋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检查一遍有没有红蚂蚁的痕迹。检查完,都没有发现,他才去洗了个澡,放心的享受总统套房。

  第二天,孟飞醒来,感受脚趾缝间有微痒,一看脚趾上有个小伤口,他想起了可怕的红蚂蚁,安静地躺在床上时,仿佛能听到蚂蚁在血液里窜动的声音。就在这时苏蓝突然叫了起来,她看到孟飞手上的血管里有一只红色的蚂蚁窜过,一转眼就不见了。

  孟飞听到苏蓝这样说,冷汗都出来,他想这蚂蚁如果能在血管里生活,那他是死定了,蚂蚁会顺着血管到他的五脏六腑,甚至吞食他的脑浆。

  孟飞马上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做了几次,没发现任何异样,这才放心。

  孟飞与苏蓝这一走就是一年多,一年多的时间他们游览了许多国家,再也没有遇到撞鬼等怪事。孟飞从古越王墓里拿出来的《奇门遁甲》更是带在身边,为了读懂这本书,他还找来了古语老师,把古文翻译成简体字,也请来对这方面有些研究的学者道士,一年多下来,他对与之相关的易经、阴阳五行也有了粗略的了解,《奇门遁甲》里的各种法术他大多都能做,并且还得到过各国不少高人的指点,他认为自己现在已经相当于半个法师了。

  苏蓝怀孕了,孟飞想回江城,他现在并不怕女鬼李朵朵的,他想现在回去李朵朵该不会再骚扰他们了,如再骚扰他也不怕了,他懂得那么多的法术,正好拿李朵朵试试。

  孟飞与苏蓝回到了江城,准备结婚。

  这时,孟飞才想到了真正的要去提亲。孟飞去美发院修了修头发,穿上名贵笔挺的黑色西装,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小样还算过得去,就开着新买的奔驰轿车去苏蓝家。开到城村镇才想到自己什么也没买,就临时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两盒脑白金,广告上不是常说送礼还送脑白金吗?苏蓝爸妈家就坐落在城市郊区的大马路旁,那是一座别墅式的三层砖瓦房,有深深的庭院,院子里有两棵栀子树正淡淡地开着白色的小花,发出诱人的清香。见到苏蓝爸妈时,孟飞非常礼貌地点着头说伯父伯母好。

  苏蓝妈妈笑着说:"你瞧我闺女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叫伯父伯母啊。"孟飞酝酿了半天硬是没叫出爸和妈,苏蓝为孟飞解围说:"他第一次见你们,一时半会还不习惯。"她妈妈非常宽容地说:"小伙子第一次总是很难说出口的,结了婚就慢慢习惯了。"孟飞一听窃喜,这话表示她妈妈已经默许了他这位女婿。

  苏蓝和她妈妈到厨房忙去了,大厅里就剩下孟飞和苏蓝爸爸两个人,苏蓝爸爸从衣袋里掏出一包"51"牌香烟给了孟飞一支说:"你抽得惯这个牌子的烟吗?抽不惯我去房间里拿大中华。"孟飞说:"伯父您就不用麻烦了,我抽烟没瘾的,什么烟对我来说都差不多。"苏蓝爸爸说:"几十年了,我就习惯抽这个牌子的,以后你来这也别给我买什么脑白金,就给我弄条这牌子的香烟就行了。"这时她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出来,笑着说:"这老头子也奇怪,烟抽多了不咳嗽,一没烟抽就咳嗽,这电视上老说吸烟有害健康,我也不知道该让他抽还是不让他抽。"

  现在所有的担心都没有了,孟飞就等着找个好日子让苏蓝做自己美丽的新娘。他们决定把婚期定在国庆节。

  苏蓝给洛非叶子也发了请贴,国庆节他们早早就来了。叶子给她送上一大束鲜花,祝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苏蓝很大方热情地和他们各自拥抱,洛非能来喝她的喜酒,对她来说是很值得欣慰,这代表洛非已经原谅了她,把她当成亲人了。

  那天是苏蓝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刻,虽然因为怀孕她的身材也并不苗条,笑起来嘴角和眼角还有一小丝皱纹,但是她笑得自然,她的幸福都写在脸上。

  那原本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却瞬间成了她一生中最黯淡的日子。那天有不明身份的十多个人,拿着自来水铁管冲进婚宴中的酒店,在孟飞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头上就挨了厚实的一棒。那家伙出手快、准、狠,孟飞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没两下就被打晕了过去。苏蓝当时坐在他的旁边,本能地惊叫,他们同样没有放过她,一个彪形大汉狠狠地踢了她肚子两脚,她抱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大汉仍不解恨地又在她肚子上踩了两脚,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无声地流淌,没有人注意这些,大家只顾着逃命,包括那些肇事分子,他们也想匆匆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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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孟飞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没有苏蓝,不顾医生的反对,他挣扎着下床要找苏蓝。在病房的门口一个老妇人向他扑来,她用力地抓着他的肩膀疯狂地摇着他,要他还她苏蓝。孟飞小声地说:"妈,我也在找苏蓝呀,她去哪了?"

  老妇人放开孟飞,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声音凄厉痛楚,周围的人都不说话,因为周围的人压根儿就说不出话。

  "我要见苏蓝,她不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的……我要见她,就算死了我也要见她!你们快告诉我她在哪?"孟飞挣扎着却找不到方向,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强制地抱着他,叫他冷静点,冷静点,他们像对待疯人院的疯子那样粗鲁地束缚他的行动。

  孟飞始终没能见到苏蓝,医生告诉他,他已经昏迷五天了,五天后见到的只能是个黑色的骨灰盒。苏蓝的妈妈最终还是接受了让孟飞参加苏蓝的葬礼,整个过程他们都没能说上一句话,各自承受着各自的悲伤。

  苏蓝的妈妈哭得像个泪人,由两个本来算孟飞家亲戚的小女孩扶着,孟飞想过去安慰她,又怕唤起她更加沉重的悲伤。苏蓝的爸爸整个葬礼都在一支接一支没完没了地吸着香烟,吸多了就不住地咳嗽,他佝偻着身子,头发也白了好多,他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那天大家都说着同一句话:节哀顺便。

  孟飞一句话也说不出,对所有对他说话的人都点点头。

  苏蓝走后孟飞长久保留幽玄通灵的感觉,他时常感觉苏蓝就在他身边,正在沉默而温柔地看着他,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怕一回头,不小心就把她惊跑了,他很在意这样的感觉,有时候他宁愿生活在虚幻里。

  孟飞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你小子真命大,上次在玄山路,你小子被撞下山谷都没死,这次又让你逃过了。"

  "你是谁……"孟飞想起这声音很熟悉却还想不出是谁。

  "哈哈,这么快就不认识自家兄弟啦!"

  "你是刘芒。狗日的,你害死我老婆。"孟飞感到极度的愤怒。

  "这是报复-你这恩将仇报的叛徒,你害死了浩哥,害死了你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苹果,也害死了那么多跟随你的兄弟,你知道苹果的最后告诉我什么吗?"

  孟飞又愤怒又愧疚等着刘芒说下去。

  "他告诉我说是他最亲的兄弟害了他。"

  "你有本事冲我来,你伤害我老婆,你这狗丫子!"孟飞对电话里吼道。

  "你的命迟早也是我的!"说着刘芒挂了电话。

  孟飞从婉香楼的地底下拿出昔日埋的手枪,从黑市弄到了二百发子弹,开始到处搜索有关刘芒的消息,但是很多天过去仍然一无所获,后来他想到了小丽,小丽是刘芒最爱的人,只要盯着小丽,离找到刘芒就不远了。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和小丽联系去哪找呢?他请了私人侦察公司,私人侦察通过跟踪林浩的妻子查出小丽已经进了戒毒所。

  他又从戒毒中心买出一个消息,消息是这个月十八日那天傍晚六点小丽就能出院了。

  孟飞不敢怠慢,到了那天下午一点,一整天他都在戒毒所大门对面的一个小公园伪装成一个游人,默默关注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到了六点天已经黑了一半,孟飞总算等到小丽出来,小丽在路口不到一会就一辆捷达车停到了戒毒所门口,从车上走下了一个背影魁梧的男子,他手捧一束百合给了小丽,然后小丽上了车,男子替她关上车门,自己也上了车,飞驰而去。

  从那个男子下车的一瞬间,孟飞知道那个就是他要等的刘芒了,他也上了他的奔驰车,跟上了那辆捷达,车子行驶出了市区,孟飞加大了油门要超捷达,他准备在前面一段没什么人和车的地方干掉刘芒。但刘芒的性格是别人要超他的车,他偏不让人超,他把车子也加大了油门,车子上了一条高速公路,后面的车子也跟他上了高速公路,于是两辆车在公路上不断超车。因为小丽在车上,刘芒想为了安全,还是让那辆车先过算了,不再有意去堵它了。可是就在那奔驰要赶上他车的时候,刘芒从倒光镜上看到了孟飞正握着手枪向他瞄准,几乎在同一瞬间刘芒听到子弹打在车壳上的声音。

  刘芒这时几乎把油门踩到底要甩掉那辆奔驰,但是那辆奔驰紧紧咬着不放,就在路边有一个交叉口的时候,刘芒一个急转弯拐进了一条岔道口,孟飞的车子也追了上来,刘芒也拔出手枪准备应战,两辆车在一条不算宽敞的公路上碰撞,相互射击,小丽在车上被吓坏了,惊叫个不停。

  不知道是刘芒的车子性能更好,还是孟飞驾驶车子的技术差,孟飞很快被刘芒抛出了有一段距离。可不到一会儿,刘芒在路中间看到一条小铁栏杆在挡着,路边还摆着一张木牌子,上面写着:前面施工,车辆绕行。

  刘芒躲闪不急撞了过去,孟飞的车也跟了上去,路边负责看路的一个老头,在车后面叫着,前面的路不能走,不能走的……他的声音很快就被车子拉远了。

  这是一条修了一半的高速公路,孟飞的车子从后面追了上去,前面出现大概有宽七八米的峡谷小溪,桥只建了一半,刘芒一个急刹车来个漂移动作,车尾打在了路边的水泥栏杆上,车子在快到离断路一米的地方就快要停了下来,但孟飞的车子向刘芒的车撞了上去,于是刘芒和小丽连同车子都坠入了深谷。

  孟飞跳下车,从后面把他那奔驰车也推下了峡谷小溪,然后翻过栏杆,从小路退了出去。

  洛非在夜里又做梦,他又梦到那个没有脸的女人,她追着洛非说:"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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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梦醒后,有人在敲门,洛非把门打开见一个女人带着帽子,把眼睛与半边脸都遮住了,她说了句:"送报纸的。"洛非接过一张报纸。他觉得奇怪,没定报纸啊?打开报纸,他看到一个醒目的画面,画面上赤裸裸地印着一个只有半边脸的女人,另半边脸是黑暗凝固的血液,他马上害怕了起来,那个女人终于找上门来了。他打开门,左右看了看,那人却消失了,没有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看着新闻上的报道日期是四年前的,看着看着他渐渐闻到血腥味,洛非在房子的大厅,卧室,卫生间里寻找血醒味的出处,却什么也没找到。洛非推开窗户血腥味很快就消失了。洛非仍然不相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桌子,床铺底下,卫生间细细搜查,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请记得我们的约定"。声音是个怪异的女声,洛非曾经在梦里答应她,在她忌日那天为她烧钱。洛非心里顿时一惊,难道那些梦都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他的电话响了,叶子在电话里说:"洛非,汐汐不见了,我刚才让她在酒吧门口等我一下,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们报了案,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找到,回到家里,他们一直守着电话,警察已经连夜开始找了,叶子一直在哭,颓靡地坐在地上,洛非在旁边不断地安慰她。

  "滴滴滴"这时候洛非的手机响了,手机上显示:汐汐在婉香楼,请来认尸。手机上没有号码,后面署名:半边脸。

  叶子顿时就晕了过去,洛非把她送到医院,然后开着车匆匆赶往婉香楼。推开婉香楼后门,走了几步洛非在婉香楼院子门口发现几个血字:记得我们的第一个约定,汐汐我暂且为你保管!

  他看着看着,血字就渐渐在他眼前慢慢消失了,洛非想现在半边脸的女人不只缠上他也缠上了他的家人。

  洛非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叶子,有些事他得一个人去背。

  洛非在那个没脸女人忌日那天买了几百亿元的钱,还有金元宝、别墅、蜡烛、轿车。开着车来到了玄山路的刑场,他把车停下,来到他们四年前撞死人地方。那天没有风,但是在摇曳的蜡烛下,烧了一半的纸钱还是到处飞了起来。上路吧,上路吧,这些东西够你在下面享尽荣华富贵了……

  洛非烧到了轿车,他突然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他分不清这声从哪里传来的,他环顾四周,觉得路的两边藏着无数的车子,但是他看不见,他只能听到声音。接着他听到了一个漏风女音在哭,哭得哀怨,风中还夹着她的哭诉:"我的脸丢了,你把你的脸还给我。我把我的脸丢了,你把你的脸还……给我……"

  洛非的瞳孔在蜡烛上越来越大了,这哀怨的哭声也越来越近了,两边的轿车也越来越近了,他看到了自己的车子探出张脸,只有半张的脸,另半张满是血痕,轿车慢慢地逼近他,他跳下了山谷……

  那个没脸女人从车子上跳了下来,撕掉脸上的面具,他是孟飞。

  苏蓝死后,孟飞在整理苏蓝遗物的时候,打开了她的日记,看到了苏蓝与洛非在一起的那段日记。那里详细记载,苏蓝在陪洛非去心理治疗中,无意中发现了当年撞死人逃跑而嫁祸给孟飞的肇事司机是洛非,苏蓝死后孟飞想,如果不是洛非撞了人嫁祸给他,那么他就不会坐牢,如果他不坐牢他就不会当警察的卧底,出卖了自己的兄弟还惹上林浩那一伙,如果不惹上他们,那么刘芒就不会报复,苏蓝也不会死,他未出生的孩子也不会死。

  从日记中孟飞明白洛非心理的弱点与内心的阴影恐惧,甚至还写了一直困惑洛非个别梦的内容他先化了妆给他送几年前的旧报纸,他带着帽子还遮着半边脸,他想这样洛非肯定认不出他。然后在夜里又用特别的化学原料在他的门口写上"记得我们的第一个约定,汐汐我暂且为你保管!",那化学原料在遭遇高温与阳光时就会自动消失。

  到了那半边脸女人遭遇车祸的日期,那天,他学着洛非以前的样子先躲避在山边,在洛非烧轿车的时候,他用事先的录音机放出声音,而后悄悄爬上洛非的轿车,发动了车子,缓缓地向他逼近,逼得他跳入了山谷,他甚至想如果那时候洛非不跳山谷,不逃跑,也没疯,那他就开车撞他下去。

  那天小汐汐在酒吧门口,孟飞手里拿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引得小汐汐走了过去,然后他用迷香迷倒了小汐汐。他本想把小汐汐带到婉香楼去,用小刀划破小汐汐的半边脸,和洛非一直困扰的梦相呼应,但是在抱小汐汐的过程中,他发现小汐汐在昏睡中把头埋入了他的怀里,很温暖,而且小家伙沉甸甸的很可爱,在婉香楼他又想起自己未出身的孩子,她是无辜的,只有洛非才该死,一切都是因为洛非。于是他把小汐汐带到乡下一个无人住的小茅草房里,通过WAP手机网站给洛非发了个短信:汐汐在婉香楼,请来认尸。

  见洛非已经跳下了山谷,孟飞去乡下把睡着的小汐汐抱上车送到婉香楼的井边,给叶子发了条短信:你的孩子在婉香楼的井边。

  叶子接到短信后又赶到了婉香楼,见躺在井边的小汐汐,头上还枕着个小枕头,叶子飞奔过去抱起她,小汐汐醒了过来,仰起头看了看叶子,软绵绵地说:"妈妈……我饿了。"

  叶子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说:"妈妈这就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洛非往山谷跳下去的时候,被一树枝挂了一下,没有滚下去,而是被山谷上的一棵小树卡住了,他艰难地爬了上来,没有上他的轿车,而是直接向家跑去。

  洛非回到了家,他不认识叶子了,但是他认识小汐汐,叶子想接近小汐汐,洛非说:

  "你别,你别伤害小汐汐,我把脸还给你,我把脸还给你……"说着拿出水果刀往自己的脸上划去……

  艾米,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了,不要问我们去哪了,我们有我们离开这个城市的理由,只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这些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希望你早日恢复记忆,与你家人团聚。

  苏蓝

  苏蓝的信写得很短,艾米的眼睛湿了,她突然有一种感动,但是苏蓝的最后一句话"希望你早日恢复记忆,与你家人团聚"又重新刺痛了她。在这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就连她最后唯一深爱的姐姐李朵朵,也在四年前去江城进货骑摩托车回城村时候,被一辆大卡车撞得血肉模糊,当场毙命,而她也被撞断了几根勒骨,要不是遇到好心的路人,恐怕她也在四年前就死了。

  艾米没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她在医院醒来时,哭着闹着要见姐姐,医生告诉她姐姐已经死了,让她冷静些。问她还有什么亲人朋友,让他们赶快过来。艾米在江城没有亲人,于是打了大学班主任的电话,再打电话通知亲人姐姐遇到车祸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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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李朵朵并不是她的亲姐姐,艾米在八岁的那年,一场火灾淹没了她妈妈最终的宿命,顺便淹没的还有她的身世,艾米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自从懂事起她就和妈妈生活在一个长满桂树的村庄。她的妈妈是桂花村一家酒屋的老板,对于村民来说,她是从村外面来的一个神秘漂亮女人,她身上的穿戴都像极了大城市的人,有精致的耳环,项链,优雅的衣服,能调各种不同品位的酒。

  最后是下乡义教的女大学生,也就是她的老师李朵朵收养了她,并把她带到了北京。

  艾米妈妈走后,她成了一个忧郁而孤僻的孩子,没有笑容,不爱说话。但是对李朵朵却例外,因为李朵朵是爱她的人,也没有人会比李朵朵更爱她,每天李朵朵都帮她洗澡,带她入睡,她常常会吻她,吻她的脸,吻她的额头,她们会接吻,这是她们俩表达爱恋独有的方式。后来她长大懂事后,有一段时间,她也不吻她了,艾米在梦里依旧会怀念姐姐的舌头,怀念姐姐的气息,温暖而干净。

  后来李朵朵有了男朋友,那是她的美术老师,她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只是贪恋她的身体。她做了他的人体模特,他告诉她人体模特是神圣的,于是,她在他的面前宽衣解带。那时候空气中弥漫着院子里飘来的阵阵花香,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打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一些微小的尘埃在阳光下跳跃浮动,那男人的额头出现了汗珠,画笔在颤抖,眼神中燃烧着渴望,像个急于求欢的骗子说她是他的女神,让他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花儿一样不情愿地接受了她第一次成人的仪式。她觉得委屈,因为他说的话仿佛像是她接受了他莫大的恩惠似的。可是他说他爱她。他爱她!这就足够了,可是最终她成了被抛弃的女神。

  他一个人去了新加坡,走之前,他们有过最后的一次缠绵。缠绵过后,他对她说,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李朵朵努力地点了点头说,我等,我一定等。

  他走后,李朵朵没有再接受过任何的男人,她和艾米在一起,她们会拥抱,也会在一起睡。

  到艾米长到十八岁时,她已经出落得生动而美丽,完全得到妈妈的真传,五官精致,身材突兀有致。对身边所有的追求者不屑一顾,断然拒绝,而且在她心底,对男人从来就没有喜欢,甚至有一种本能的惧怕。她隐隐地记得,她在八岁那年隔着门缝听到妈妈的呻吟,因为男人而被活活烧死的事实,在无数的夜里她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的妈妈已经变的模糊不清,有一张黑乎乎与破碎的脸。

  一天,她们家来了客人,晚上艾米和姐姐一起睡,艾米想起了小时候姐姐的吻,于是她又大胆地去吻姐姐,小心翼翼又充满渴望,她们第一次有了湿热的接吻,迷乱的抚摩,那种感觉是愉悦而激情的。她听到了她的喘息,感受她身体的颤栗,那么真切,如果这是梦,那么她愿意沉沦。

  熟识李朵朵的人都认为,她是个痴情的女子,为了固守年少时的一句承诺,等一个负心汉一年又一年,只有艾米知道李朵朵是为了她而一直没有找男朋友的。艾米有问过李朵朵:"姐姐,你有多爱我啊?"李朵朵说:"我爱你都快爱成同性恋了。"

  原来,她也是,从此依赖。

  后来,艾米考到城村去读大学,李朵朵为了照顾她也来到江城。

  李朵朵意识到她和艾米老这样下去不好,于是要艾米答应她,等她大学毕业后就别这样了,找个合适的男朋友好好爱。艾米说,姐姐,我只爱你,永远!李朵朵说,傻孩子,我们要有各自的家庭与孩子,这样才会幸福。艾米想了一会儿说,姐姐,你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你去找个男人好好爱吧,我不吃醋的。李朵朵笑了说,这不是要找就可以找的,得要缘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大学还没毕业,姐姐就遭遇车祸去世了。

  艾米不顾医生的反对,强行要出院,她要最后和姐姐呆呆,她把姐姐带回了花店,姐姐安静地躺在店中间,她在姐姐的四周摆满了姐姐亲手去进来卖的花,刚刚开始她老师一直陪在她身边,后来她想一个人和姐姐好好呆呆就对老师说,老师,你回去吧,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那个女老师,年纪也并不大,看着在花中央躺着李朵朵有半边是用石膏修补的脸,心里也毛毛的,正好听艾米这样说,也就说,那好吧,你身体不好,姐姐都睡了,你也早点睡。

  老师出了店面,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很有问题,说得很不吉利……

  老师走后,艾米拿了一个凳子坐在姐姐的床前,俯下身看着姐姐和她说起了心里话,她们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

  车祸后的李朵朵安静地躺在花床中间,艾米想起以前青春靓丽的姐姐,现在脸上有一半的皮肤都是用石膏补的,她的心就痛得几欲破裂。

  那天艾米一直和姐姐说着话,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她有点累了,她想姐姐也该睡了,姐姐平常最迟到两点就睡了,她也拉上门要上楼去睡了。她的店第一层是拉卷门的,没有窗户,如果把门全拉上,就不能通风了,于是她没有把拉卷门拉到底,留出几十厘米的空间好通风,不然姐姐会感到闷的。

  上楼,她吃了一粒安眠药,准备好好睡一会儿,明天还有很多事要等着她,明天亲人都要来了,和姐姐做最后的遗体告别,后天姐姐就要被送进火葬场了。

  在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艾米就醒了过来,湿润的空气从窗外涌进来,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身体很轻,就要飘起来了,但是只不到几秒她的身体就沉了下来,她想到姐姐已经死了。她匆忙地穿上衣服,飞快下楼去看姐姐,可就在楼梯口,她的心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她见花床中间的姐姐不见了,拉卷门也被打开了有一米多高。

  她马上拨通了她大学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一拿起电话就听到艾米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姐姐不见了,姐姐不见了,我今天一早醒来,就发现姐姐不见了……"

  班主任说:"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班主任赶过去,很快她们就报了案,这件事也被那条街传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这件事又上了当天的《江城晚报》。

  可怜李朵朵的亲人与朋友连李朵朵的最后一见也不见到,特别是李朵朵从云南乡下赶来的爸爸妈妈,已经有两年没见过她了,这次来连最后的遗体都没能见上一面。

  亲人还是在城村的白骨山上给李朵朵建了坐空坟,把她身前喜欢的东西都埋了进去,用于祭奠,也希望她灵魂有个安息的地方,李朵朵的亲人都相信,人死后是有灵魂的。

  艾米把所有的都抛到一边,她经常一个人在城村游逛,去她和姐姐常去的地方,吃她们常吃的小吃,每天都会给姐姐送朵玫瑰,因为姐姐说过,她长了这么大还没人送过她玫瑰,艾米准备一直送到99朵,她用这样的方式祭奠姐姐,也纪念自己遗失的爱情,她一直觉得她和姐姐也是有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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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艾米大学毕业做了平面设计。每个人遇到另一个人都是一个奇迹,因为总有许多偶然的成分,这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而你却偏偏遇到了她。但是又是显得那么的平常,因为我们的一生总会邂逅很多的人,有的人随着分离,时间的流逝,关于她的印象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渐渐地消失在记忆的深处,有的却在内心沉淀了下来,刻下了烙印,永难磨灭。

  当艾米遇到安小雅是奇迹而平常的,那天艾米约了朋友去"蔷薇酒吧"喝酒,朋友有事临时来不了,于是她只好一个人去喝,可酒吧已经满了,她看角落里一个人喝酒的安小雅,于是过去问道:"请问你是在等人吗?"

  安小雅看着她没有说话,艾米又解释说:"我其实是想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如果你等人,那我只能去其他酒吧喝酒了,这酒吧都满了。"安小雅说:"你坐那吧,我不等人,如你不介意,陪我喝酒,正好有个伴。"

  艾米问安小雅怎么一个人喝酒,安小雅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艾米笑了,于是她们一起喝酒,一起说着男人的坏话,后来安小雅说,其实她挺理解那些拉拉(女同性恋)的,大多拉拉并不是她们生来就是拉拉的,而是被男人伤害透了才变成拉拉的,而且女人更懂得心疼女人,更懂得女人心里的感受。她还说了她高中的时候和一女同学刚看了同性恋电影《夜幕低垂》,上床后,被女同学抚摩的感觉特爽,令人颤抖,但是当时还小,还不太能接受这种方式,觉得做了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情,第二天大家谁也不提这事,心照不宣地分了床。艾米也说,其实大多数女人的心里都有拉拉情节的,女人对女人肯定要比男人来得含蓄、细腻、温柔,她也和安小雅说起了她小时候姐姐会和她接吻,她到如今还特别怀念……

  两个女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分享着彼此的秘密。后来在应艾米的要求下安小雅去了艾米的住处,在玛丽雅?梦露毁灭嗓音的音乐声中感受了那久违的噬骨的温柔。

  天亮后,安小雅还吻了她一下才起床,临走前问艾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许琳琳,艾米随口答了句。其实许琳琳是她以前一个同事的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自己是许琳琳而不是说艾米,就如很多女人在一夜情后喜欢留给对方个假名字。

  艾米以为安小雅不会再来了,当时她睡醒的时候还能吻她一下让她感动,她记得她有一位朋友说过,没有爱情的性,总是在激情过后厌恶地想把对方踢下床,她比较认可这种说法。

  安小雅,两天后又来找艾米了,相互得知她们都是在江城村得的大学,同个艺术学校,安小雅应该算是她的师姐,于是她们出去逛街,游玩,吃饭,有了第二次的身体痴缠。

  有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没有第二次,比如出生与死亡,有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很多次,比如习惯。

  安小雅在多次来艾米的单身公寓后,她们相爱了,相爱的成了一种习惯,成为一种习惯后就失去了往日的激情。

  艾米是长得让大多数男人羡慕、女人嫉妒的女人,但她却对男人爱不起来,这仿佛是一种本能。

  艾米偶尔会把和安小雅缠绵的镜头拍进DV,她说,留个纪念,也许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安小雅笑着说,如果有一天我有男朋友了你可以把这个给他看。艾米说,不会的,我会像保护国家机密一样保护它。

  艾米懂得爱是门艺术,爱要拥有各自的空间,保持距离,爱就算很爱很爱也不能说出来,很爱很爱就算说出来了也不能表现得过分的依赖。艾米说,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安小雅上班的时候,艾米经常会发短信给安小雅说,小雅,你在干嘛呢,我想你了!小雅,你在上班吧,我不打扰你了。过了半晌,安小雅仍然没有回,艾米就会说,小雅,你回我嘛,你告诉我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自己玩去。安小雅回了她一条短信,她就可以一整天不再发一条消息,不打一个电话,艾米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可以为你等待,却不可以被冷落。

  安小雅又有了男朋友,但她并没有告诉艾米。

  相爱的两个人,有一方不爱了,或者心里有另一个人了,另一方总是能轻易的感觉到,捕捉到。

  平常艾米感冒安小雅在电话里听她的声音就能准确地知道,现在她得了重感冒都自己去医院打点滴治好了她也没发现;平常她晚点回家总是能接到安小雅的电话,现在就算她再晚回家安小雅也不闻不问;平常安小雅的电话总开着机怕艾米发她短信或给她电话时她接不到,现在要不是常常关机就是通了也不接,接了也只是常常回答"是的""好的"难得的简洁……

  艾米觉得一切都不平常了,安小雅变了。艾米说:"小雅,如果哪天你不爱了,请你告诉我,我会自主离开的,但是请你别欺骗我,我害怕欺骗与背叛。"

  安小雅说:"傻丫头,我除了爱你还能爱谁。"

  艾米说:"安小雅,你已不爱我了,我都感觉到了。"安小雅说:"我最近工作忙,对你疏忽了,你别胡思乱想,我得去工作了,呆会儿给你电话。"

  艾米知道安小雅呆会儿是不会给她电话的,这样的话她已经说了三次,可没一次的"呆会儿"都没有给她电话。

  艾米开始请假,像个猎犬一样闻安小雅的身上是不是有男人的气息,偷偷检查她的身上有没有男人留下的短发,像侦探一样跟踪安小雅,其实艾米早已猜到但却需要去证实,从第一次安小雅背着她去浴室接电话,手机设置键盘密码锁,她就猜到了。

  艾米不得已面对这一切,她给安小雅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回忆了她们过去是多么的相爱,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她是如何的爱她,发现这些她有多伤心。

  在上班的时候她用QQ聊天给安小雅发了条消息:小雅,我给你信箱发了封信你看了吗?

  安小雅轻描淡写地回到:我看了。

  艾米:小雅,你都不回我,你已不爱我,所以感觉不到我心里的痛。

  安小雅又没有回她,她等了十分钟,觉得有一世纪那么长。安小雅的QQ头像渐渐黑了,显示出离线。

  艾米又隐不住地发了句:你爱那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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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安小雅:其实你早已知道,又何必再问呢?

  艾米:我只是需要一个肯定,那我祝福你,但我也恨你,我早问你,你不告诉我,如果你早告诉我,我离开时就没那么难过了。

  安小雅没有说什么,她给艾米发了微笑的表情。

  艾米:小雅,我们现在好陌生啊,我都不习惯了,我明天还可以给你发短信吗?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吗?

  安小雅:可以。

  大概她觉得太简洁了又追发了条:你也要快乐,好好的。

  下班回来时,艾米向安小雅问起了那男人的情况,安小雅说了那男的职业、样子后并说,对方很爱我也很疼我,你会为我感到高兴吗?

  艾米闪着泪光,努力地点了点头说,我为你高兴,真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放手也是一种温柔对吗?艾米说着就离开了。

  过了不到一个星期,艾米又回来了。她说,安小雅,我发现我没这么伟大,我不要求什么,我只想每天看到你。安小雅说,艾米,我想要一个孩子。艾米说,小雅,如果你是男的,我一定为你生一个孩子。安小雅说,艾米,生活没有如果。艾米说,我知道没有如果,只是这样想想,这样想想都好。过了一会,艾米像突然领悟到什么东西似的,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有轻微的迟疑,然后"蹬蹬蹬"一口气跑到了楼下,透过窗户玻璃安小雅看到艾米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了起来,她过度伤心的时候总是这样的哭,眼泪会像可遇不可求的幸福一样从她指缝溢了出来。

  艾米试过离开过安小雅,但是她发现自己办不到,她把和安小雅激情的DV给她男朋友看,于是他们分手了。

  见安小雅一身怒色艾米说:"对不起,小雅,我很自私,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

  安小雅说:"艾米,我有了新的生活,我不想被打扰,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

  艾米满脸泪痕地说:"我试着离开你一人好好的活,可我还是办不到,我爱你。"

  "那你要怎么才离开我!"安小雅向艾米咆哮道。

  "除了我死了!"

  安小雅与艾米如两只红眼的小狗面对峙着。

  "小雅,你说我们会有爱情吗?"艾米又问了一遍。

  安小雅被艾米问得一时懵了,欲言又止。过了半晌说:"或者我们真的可以拥有爱情。"

  艾米笑了,如花儿一样绽放。

  艾米喜欢旅游,她曾说过等哪天有钱了一定要去国外看看。安小雅拿出了所以的积蓄,她们去日本看了樱花,去夏威夷晒了太阳,最后转到了蒙加拉湾岛,艾米常常喜欢去附近的浅水海域游泳,健美又健身。

  蒙加拉湾岛附近海域常常有鲨鱼的出没,但是只有不游进深水区是没事的,自然艾米也并不在意。

  安小雅知道,当地村民有个诱捕鲨鱼的土办法,就是用猪血牛血等腥味动物血浇进浅水域里,鲨鱼敏锐的嗅觉在几里之外就能感应到,从而会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浅水域,对浅水域所有的生物都可能造成强烈的攻击。

  安小雅见艾米一浮一沉地向深水域的方向游去,她的游泳技巧总是那样的娴熟,像只欢快的美人鱼,安小雅把事先藏在草丛里的一桶各种动物的血倒进了水里。浓重的血液在海域里慢慢地扩散开来,还夹杂着淡淡的腥臭味。

  艾米已经开始往回游了,她的动作仍然是那样的优美。安小雅仿佛看到远处阳光下一片耀眼的鲨鱼脊背,脊背两边飞快地拉出一条条的水波线,艾米就快被鲨鱼吃掉,这一切她并不知晓。

  其实她并不愿意相信安小雅杀她是有预谋的,因为她们在旅游的过程有那么多的快乐,那时候安小雅的快乐是那么的自然,对她的关心也是那么的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天她游了一段距离后,回头一看,安小雅不知去哪了,于是她往岸边游,上岸后没多久,就见一群鲨鱼往她刚才游的水域冲来,她当心安小雅的安全,沿岸找安小雅,可遥远的海岸线也不见一个人影。当她看到沙滩上还沾有散发着浓重动物血的沙子和在海边浅水滩漂浮的小木桶,她想,可能她们遇到捕鲨的人了,可是在沙滩上寻找那么久也没见捕鲨的一个人影,而她也有听过当地的一个华裔说过,捕鲨总要很多人,还要快艇先巡逻来的,难道有人想害她们?

  找不到安小雅,她只好回酒店,可刚到酒店她就呆了,酒店工作人员说她的房间已经给安小雅退了,她放房间的护照证件等也全被她拿走了,她这才知道想致她于死地的是安小雅,更要命的是她身无分文,语言不通。

  她一时懵了,在这异国他乡,她不知道晚上是否就要流落街头,或者被涉嫌偷渡罪被关起来。她有看过新闻,有的地方,偷渡的漂亮女孩被关起来,受了百般折磨也没能够放出来。在天快黑的时候,她找到一家华人夫妻开的一家餐厅,给他们说了自己的遭遇,好心的老板收留了她。让她先在餐厅里住下,他们会想办法让她回国的。

  原本以为是遇到好心人,可是却陷入了另一个陷阱。一天夜里老板趁着老板娘不在,摸到了她的床上强奸了她,那是他第一次被男人侵入身体,以这种非常不情愿的方式。她不敢声张,怕被老板娘知道,把她赶出去,那她就无依无靠了,于是第二天,她把眼泪往肚子里吞,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洗刷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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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板娘不在的时候,老板常常会找她,安慰她说会想办法让她回国的,又拿着报纸上的一些报道,威胁她说,你看这里一些偷渡被抓起来的人,都说自己护照掉了,可没有人相信他们,他们和很多人关在一起,你看看,里面有多黑暗。

  艾米说:"你又想我了就明说,别威胁我。"老板厚颜无耻地说:"你长那么漂亮,想不想都难。"几个月来艾米与老板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正当的关系,艾米也在一直寻找试图回国的办法。有句话叫作,生活就像强奸,改变不了就闭着眼睛接受,而艾米不仅要接受,而且还要假装高潮,因为老板每一次都要问她满意吗。如果她回答不满意,老板会变着花样折磨她,所以她只能假装高潮。有一次老板还问艾米,你爱我吗?艾米有些戏讽地说,世界上本没有爱,做得多了就有了爱。

  最后还是老板娘有办法,终于在餐厅干了将近一年的时候,老板娘给她补到了护照,而且还给了她一些钱。老板送她去机场的时候,分别的时候还抱了一下说,下次回国怎么找你,艾米说,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心里却在想,他要是回国后还敢找她,她一定活剥了他。

  艾米回国后,发现安小雅已经不住原来的地方,越找不到,她心中的仇恨也急剧升温,在胸口燃烧,她想到了报复,报复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以毒攻毒,以血还血。

  艾米苦苦找了安小雅两年没有一点讯息,却在两年后一个街角壁廊上发现了一部恐怖电影的宣传海报,那上面的有个女人像极了安小雅,看到下面的演员名真是安小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有心摘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艾米在情不自禁地嘣出两句古语后,邪恶地笑了起来。

  艾米回到了城村,先去了白骨山看了看姐姐,姐姐的坟墓孤立于一脚,而姐姐的尸骨至今没有找到……

  她又来到了往日与姐姐住过的小街,随便去看了几位老街坊,她们大多是本地的老阿婆,大爷,她们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个苦命而美丽的孩子。

  有一位老街坊热情地一定要留她吃饭,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过得好吗?找了男朋友没有?艾米一一含糊回答了,她知道上了年纪的阿婆,问起事情来总是问得特别细。后来阿婆象是突然问道:"你还记得老垌吗?"

  对于老垌艾米还是有印象的,那人平常爱干点小偷小摸的事,偶尔也会去山上偷砍木头去加工厂里卖,被抓了好几次但是屡教不改。

  "记得,他怎么了?"

  "他去年去挖别人的新坟,被抓了关进去最近才放出来。"

  "他怎么去挖人家的新坟,和那人有仇,还是里面有埋了什么宝贝?"

  "都不是,他主要是要那人的尸体。"

  "啊,他要尸体做什么?"艾米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马上就想到了姐姐尸体不见前几天老垌在她房子周围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把人的尸体掏出来,转卖到山西陕西等地给一些意外死亡的单身汉做阴间的妻子,我也是看到老垌被抓时报纸上的报道才知道的……"

  "阿婆,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姐姐的尸体也有可能是被老垌偷走的……"想起姐姐,艾米的心又痛了。

  "哎,这老垌造孽啊,他也挺不容易,四五十岁的人,无妻无女,无依无靠,没有工作,又没特别的本事……"

  "阿婆,谢谢您,我找个时间问问他……"

  "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阿婆,您放心,我不会的。"

  "还有当年撞死你姐姐的肇事司机说是被判了八年,可是只坐了不到三年牢就被放出来,常常见他开着小车到处转悠,拉风得很……"

  艾米的心突然沉了下来,想起死去的姐姐,到现在还没找到尸首的姐姐,她觉得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从阿婆街坊那出来,艾米去城村租了一套房子,当晚就住了进去。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晚,制定了一套复仇计划,欠她的,她全都会要回来,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善良只会受伤害。

  她偷偷地来到安小雅的拍摄现场,看到了排练中的安小雅与苏蓝,她也偷偷地跟踪了她们,摸清了她们各自的住处,她就不怕她们一会儿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艾米对于她和安小雅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记忆犹新,她记得有一段时间她和安小雅都非常喜欢一篇《心若一动,泪就千行》的网文,写的是一个鬼魂为了可以和她爱的人,再有一次姻缘,不喝孟婆汤,放弃投胎,变为幽魂游荡在人间与阴间的故事。那里面有很多经典的台词,她和安小雅还抽出一段为它们谱上曲,边弹边唱也有几分凄婉动人。艾米说:"小雅,我如果哪一天先死了,我也不喝孟婆汤,我会重返人间在你身边,只要看到你就好。"

  那首歌只有艾米和安小雅会唱,于是晚上,艾米先偷偷溜到安小雅家门口,她打开录音机的伴奏,唱起了那久违的歌曲,她见安小雅害怕了……

  她见安小雅的神色越来越憔悴,精神也越来越委靡了,而且变得有点神经质了,想起安小雅往日对她的种种伤害,她有一种复仇的快感。但是艾米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真是太小了,在吓安小雅的同时她自己也觉得害怕,有一次被一只野猫吓得差一点晕过去。

  艾米想到了姐姐老家的一位表哥,他和姐姐从小玩到大,感情很要好,那个表哥和她也挺亲的,只不过长大后常没联系就疏远了。于是她打了表哥的电话,告诉了表哥这些事,表哥接电话的第三天也来到了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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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表哥是催眠心理师,只要对方配合进行催眠就能知道对方心底的一些秘密,但是前提是要对方配合,如果对方不配合,以他的催眠技术再努力也是白搭。催眠其实并没有一些电影与大多恐怖小说写的如此神奇,你上QQ就可以让你死在QQ上,打开电视看到一个场面,没有五分钟就会起来做莫名其妙的事,这都过分神化了催眠的作用。

  艾米从街坊阿婆那得知老垌已经搬到一个叫井棵的自然村,而且听说老垌神经兮兮的,常常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艾米表哥想了一个好办法,于是他去了井棵村,拿出了他心理治疗师的资格证对老垌说,"我可以免费给你治疗,其实你看到东西都是幻觉,在现实生活里根本不存在的。"然而在老垌的认知里,他并不相信心理治疗师所说,相对而言,他比较相信神婆的。而且艾米表哥的免费治疗让他产生了怀疑,他可是多次上了贪小便宜的当了。

  张四婆是附近十多个村庄远近闻名的神婆,据说她不仅可以做法和鬼神对话,而且可以降伏妖魔。

  艾米表哥并不相信她有这么厉害,但是他肯定张四婆是贪钱的,于是他找到了张四婆,只用五千元钱就敲开了张四婆的心门,他要张四婆配合他做一件事情,不管成功与失败这些钱都归她的。

  在一天深夜,张四婆出现在了老垌的家门前,说是追一恶鬼追到这来的,老垌看到了张四婆仿佛看到了救星,请求张四婆无论如何都要帮帮他。

  张四婆要老垌守在她身边就地开坛做法。张四婆点上蜡烛、香,口里念念有词,还咬破手指在黄纸上划起了血符,看到老垌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四婆突然一声大喝道:"恶鬼,你从哪里来!"

  张四婆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狰狞地笑了起来,她眼睛直直地望着老垌尖声尖气地说:"你把我害得好苦啊。"说着就想向老垌扑去。

  "恶鬼,你休得害人!"又是张四婆的声音。

  接着张四婆问老垌有没有公鸡,老垌说有,张四婆说,你给我抓个最大的来。

  老垌飞快去鸡笼里抓了一只他家最大的公鸡。

  张四婆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一只手抓住鸡头让老垌帮忙抓住鸡脚,她用刀划破了鸡喉咙,鸡挣扎了几下,脖子就垂了下去,没点声音。

  张四婆把鸡脖子朝下,用鸡血在地上划了一个差不多直径为一米的小圈,划完圈后,她仰起脖子,一手托起公鸡,一手拿着鸡头,让鸡血滴进了她的喉咙里,她呱呱地喝了两口,含了一口突然喷到了老垌的脸上说,鸡血辟邪。

  张四婆把鸡头藏在鸡翅膀下,转了几圈,丢在一边说:"等下我站在这圈子里,恶鬼将上我身,他将与你进行对话,你无论见到什么都不用逃跑,你站在圈外不会有事的,你去把门关好,不能让外人打扰。"

  老垌把家里所有的门都关上,站在圈外等着那一刻。

  张四婆坐在鸡血圈里念念有词,突然她眼睛往上一翻,嘴巴一张,还带着鸡血残汁的牙齿,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悠悠的红光。

  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突然大叫一声:"老垌!"

  老垌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

  同样是尖声尖气的声音说:"知道我是谁吗?"

  老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身子发抖。

  "我是李-朵-朵-你害得我好苦啊-"

  老垌突然爬起来,跪到地上说:"李朵朵,你饶了我吧,我……我当时也是糊涂,想弄几个钱,才做了这样的事,你……你……你生前孤生一人,也孤单,死后和他葬在一起,也好有一个伴……我也是为你着想……"

  "我在那天天遭受凌辱,挨打,你为我着想-?"张四婆尖声尖气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你让我不得安宁,我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李姐姐你就放过我吧,我当时糊涂……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我要你死……"她说着又要向老垌扑去,但是在扑到圈子上方的位置,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弹了回来。

  "李姐姐,不,李奶奶……我不是故意的,你就放过我吧……"老垌在地上磕起了头。

  "你要帮我带回来,帮我带回来……你一定要帮我尸骨带回来……"

  老垌头点得跟个波浪鼓,语无伦次地说:"好……好……好……我一定把你带回来……"

  "说!你是把我卖到哪了啊,那是什么地方,让我迷了路,这里好陌生啊!"

  "那里……那里是,云南白城临水镇苗家村,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把你埋在哪呀……"

  张四婆的头摇了两下,仿佛是一个激灵一样醒了过来说:"时辰到,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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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垌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她还会回来找我吗?"

  张四婆掐指算了下说:"近期不会了,你先安心地等着,她下次找你也不会害你,但是会要你帮她办事,我回去了。"张四婆又从布袋子里拿出几张符,分别吩咐道,这个你贴在大门口,这个你贴床头,这个你贴房间门上,这个你烧成灰冲水早晚服用。

  说完就走了,老垌去箱底摸出一百多元要给张四婆,张四婆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老垌把钱收了起来,目送张四婆离开。

  张四婆出了村来找艾米表哥,从胸前摸出了一个微型窃听器说,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艾米表哥拿着窃听器上楼接了电脑听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说,这里是五千元钱,您老人家辛苦了。

  张四婆借过钱,老巫婆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个孩子般的单纯说,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再找我哈。艾米表哥说,一定一定。

  艾米表哥要对安小雅进行催眠,就得先弄到安小雅的手机号码,其实要弄到安小雅的电话很简单,他先叫了一个认识的中学摸样的小女孩,拿着苏蓝与安小雅主演的电影宣传海报,等在安小雅常常回家走的那条路上,看到安小雅路过时,跑到她面前索要签名,还问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安小雅给小女孩签了个名但是委婉地拒绝了给电话号码。

  第二次,艾米表哥找到了一家报社的记者朋友,说喜欢一个刚刚出道的一个小明星,问能不能帮个忙,记者朋友问他什么忙,艾米表哥说,小忙小忙,我只是想要知道她的电话号码,记者朋友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那人找到了安小雅,拿出记者证说想要给她做个专访,最后采访做了,也发了,电话号码自然也留下了。

  艾米表哥知道安小雅内心的那个恐惧点,就是她预谋杀害了艾米所带给她的内心阴影。

  一天他开着车子,停在安小雅经常要经过的那条路,当安小雅走到路中间的时候他通过手机的WAP网站的短信功能给安小雅发了个手机信息: 小心前面那辆黑色吉普车,署名为天机道长。当安小雅看了看那车子的时候他突然发动车子就向安小雅冲去了。

  一次他提前得知安小雅常常走的那条路的小巷子有个人,无病无痛,死得莫名其妙,于是当看到安小雅要走到那个路口的时候发了个消息给安小雅:你要走小路不要走大路。以后的多日里,他不断地和艾米装神弄鬼恐吓安小雅,一边发短信替安小雅化解,渐渐地让安小雅非常地依赖他的手机信息,达到了心理惯性的暗示,以后他就很容易牵着安小雅的心理走了,达到了催眠的效果。

  七夕那天,艾米表哥与艾米在婉香楼里一个房间里,艾米也化妆成电影里的"变眼人",和安小雅电影剧照里的样子无二,电影将要结束的时候,艾米表哥的一个短信就让安小雅上了楼进了他们的房间,一推开门安小雅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变眼人,还没来得及惊叫,就给艾米表哥带着乙醚的棉布巾给迷晕了过去,他们如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在安小雅脖子上印上一个血色的桃花印,在她的背部用针划上被恶魔诅咒的死亡日期。这样等安小雅醒来的时候她就会受到新的恐惧直到精神完全崩溃。但他们后来看到报纸上安小雅已死,乳房被不明野兽咬掉,都感到很吃惊与后怕,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在安小雅背面刻好字后,艾米下了楼,混进剧组里学着安小雅的笔迹和影迷合影签名,安小雅的笔迹她在几年前就学过,前不久又看过她的新签名,她的签名足以乱真。签名合影完毕,她牵着苏蓝去婉香公寓那个大院子井边说去洗洗脸上的化妆,她学着安小雅说话的声音,但是声音一出口她自己马上就发现这声音不像安小雅的声音,也不像艾米的声音,

  当时苏蓝问了一句,小雅姐,你的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吗?艾米点了点头,她想等下在井边,要是没人,她就突然撕掉面具露出在面具里的半边血脸,她不知道洛非怎么能知道她是假的,并且一句"刚才签名的是真的变眼人"让整个婉香楼沸腾起来,大家如丧家之犬一样逃亡。

  安小雅的事过后,他们沉寂了好一段时间才开始对付孟飞,他们见孟飞租下了婉香楼,每天晚上都要坐去江城的14路末班车回去,他们通过熟人去一家修理厂拿到了一辆废旧的公交车,给它挂上14路的路标,当看到孟飞与苏蓝出婉香楼的时候,就把车开到站点正好遇到他们上车,艾米表哥当司机,艾米带着帽子充当那个神秘的乘客,她还有个亲戚充当售票员,从一上车的那一瞬间起,就要给孟飞和苏蓝造成上了鬼车的错觉,当孟飞说下一站到的时候,艾米表哥把车子开到了四年前,孟飞开车撞死李朵朵的地点,艾米也跟着他们下了车。三个人在只有月光的路下走路的的时候,她偷偷地吸了一口用色素染成血红的牛奶。当苏蓝靠近她要和她说话,看着她时,她撕掉了假面,露出了假面下化妆成破碎的脸。

  后来艾米与表哥又来到她的房子走廊上。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艾米从窗口按了下手上的遥控器,她拿的是万能电子遥控器,可以遥控已经半开或全开的彩电。当看他们渐渐已睡了,在半睡半醒间,艾米说了三句话,第一句:神在看着你!第二句:你还记得我吗?第三句:你要帮我找到我!

  以后重点就是用悠远的声音给半睡半醒间的苏蓝和孟飞灌输"你要找到我"这句话,并在玻璃上用鸡血写下了这句话……

  艾米的表哥是正宗的苗族人,在他爷爷那学到了各种巫蛊之术,那天他使用的是苗族常爱使用的蚂蚁蛊,主要还是靠焚烧几种神奇的香草吸引蚂蚁前扑后续地往前冲。

  通过这一系列的暗示,孟飞与苏蓝也认为是当时孟飞车撞死的李朵朵复仇来了,并请了一个人冒充道姑,在不问任何问题的情况下说出了他们内心的秘密,用通过大槐树下的纸写下十二个字的暗示,促成了他们与老垌一起去苗家村寻找李朵朵尸骨的目的。艾米从上次张四婆给他们的录音就知道,他们将去的是云南临水镇的苗家村,而她却先在苗家村假装作家的身份了解了村里的一些事情。

  艾米到苗家村并没有再吓他们,她只想先让他们找到姐姐的尸骨带回去好好安葬再说。可车子在回去的时候突然在迷荒山迷了路,车子走不了,老垌又说看到林叔了,她知道老垌的精神状态已经变的非常脆弱,容易出现幻觉,于是在车上大家都睡着时,借着刚才的话题,艾米贴在老垌的耳边说了句:她们不陪你,你来陪我。

  说完这句她又装假睡着,睡得不太熟的老垌醒来,左右望了望发现没人,又接着睡,见老垌好像又要睡着了,她又在老垌的耳边来了句:她们都睡了,只有我们醒着!

  老垌又上下左右瞧了瞧,根本就没有怀疑坐在他后面的艾米,在这个情形下他很容易就想起了车上李朵朵的尸骨。他想和自己说话的一定是李朵朵的鬼魂,于是他不敢再睡了。害怕那女鬼又在他耳边说话,或者一睡着就醒不来了。

  艾米醒了过来,见老垌还没睡说,老垌你怎么还不睡啊。老垌说,我睡着又醒过来了,做了噩梦。

  艾米说,我中午吃坏肚子了,我想去方便,老垌你陪我去好吗?我一个人害怕。

  老垌心里也害怕,但是看到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孩对他的依赖,心里就有了点底气。

  老垌拿着手电筒跟着艾米出了车。艾米离开车越走越远,都转了个弯,已经看不到车子了,老垌说你别走那么远,就在路边的树林里解决下,我在路口等你,艾米向老垌招了招手说,你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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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垌走到了艾米面前,顺着艾米手指指的地方什么也没看到,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句熟悉又阴阳怪气的声音:她们不陪你,你来陪我。

  老垌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但他还是转过头去看艾米说:"你刚才听到有人说话吗?"

  "是李朵朵在说话。"

  "你也听到了,她说什么了。"

  "她们都睡了只有我们醒着!"艾米说话的语气突然变的阴阳怪气。

  连声音都一样,老垌条件反射似的用手电筒射向艾米,这时他看到艾米露出狰狞的笑,嘴角还淌着血,出现一条条血色红痕,她张着血盆大口说:"他们都不陪你,你来陪我-"说着就向老垌扑去。

  老垌吓得丢了手电筒发疯似的向荆棘深处跑去……至今下落不明。

  艾米用矿泉水漱了漱口,洗掉脸上的血痕,再打开后车盖把姐姐尸骨拿出来,连同袋子一起埋在路边的沙堆里,沙堆的一棵大树上用小刀刻上"艾可可"三个大字。重新上了车。

  在快到城村玄山路突然遭遇车祸是她没有意料到的,但是当遇到车祸时,她却假装失去记忆,这样就可以不用回答太多的问题。

  现在安小雅已死,苏蓝与孟飞已远走他乡,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来到迷荒山那段路,找到姐姐的尸骨,好好安葬,希望姐姐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他们都已经得到了惩罚。但现在的艾米陷入了困惑,是不是还要惩罚他们,他们对她那么好,但她心里马上就有另一个声音说道,难道这一点钱与肤浅的关怀就能换回姐姐冤死的生命吗?

  艾米发现孟飞又回到江城,于是和表哥偷偷又用一些劣拙的手段装神弄鬼吓孟飞。

  有天夜里,孟飞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他看到贴着玻璃有张血脸在叫他的名字,早有准备的他对准血脸就是一枪,一声惨叫,艾米的表哥躺在地上,已经死亡。

  孟飞出去看后,想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误杀了,他开始逃亡。他想到了一个地方,那是婉香楼底下的古越王坟墓,他知道地下光线不好,他带了充电的手电筒下去,他想在古越王墓里待几天。

  也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他觉得有些困,想睡觉,可就快要闭上眼睛时,他听到了脚步声,渐渐的眼前出现了亮着双眼的变眼人,孟飞没经过考虑,仿佛是本能就朝变眼人开了几枪,变眼人肚子中弹,挣扎着在地上翻滚,随身带的菜刀丢到一边,也许她到死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怕世界上所有的人,所以每当见到有人,她就远远躲起来。自从她发现了婉香楼的楼梯下的秘道后,她就喜欢了这里,白天她怕人,就躲在地下室内,晚上,没人的时候,她就去附近的垃圾堆潲水池寻吃的。直到有一天她她在二楼发现一个手电筒,她喜欢玩一个游戏,就是拿着手电筒打开,从下巴照在自己的头上,有时候照照自己的鞋子,她发现主要这样晚上遇到的人见到她转身就跑,她觉得这个办法真灵,以后每次有人夜闯婉香楼,她都和他们做这个游戏,他们近前,她就躲起来,跟他们捉迷藏,但是很多人都被吓跑了。有一次,她她见楼上房间有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见起来,于是就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吃,把她的乳房也吃了,她觉得肉还是很好吃的;还有一次她见个醉鬼躺在地上,于是她用白布把他绑了起来……这么多年零零散散有人跑这来上吊,她都看习惯了。江来那天小心翼翼地进了婉香楼,上了二楼,看到在风中飘零的白绫,转身又看到在黑暗中注视他的变眼人,吓得连拐杖也丢在地上,他高位截肢爬不起来,变眼人看过有人在这上吊,她认为他也想上吊,于是抱起他,帮他脖子挂了上去……

  她喜欢黑夜,常常在黑夜里到处行走,手里拿着菜刀,一次她狂奔到了白骨山,不知道后面有个老太婆跟着她,她快她也快,她慢她也慢,当老太婆走近她的时候,她回头给了她当头一刀……疯子是常人眼中的疯子,因为疯子常常做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同意常人也是疯子眼中的疯子,因为常人也常做着让疯子无法理解的事情!孟飞无法根本无心想她在临死的那一刻到底想到了什么?

  只是听她挣扎着站起来叫了句:"妈妈……"

  孟飞又给了她一枪,变眼人胸口中弹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孟飞过去,看到是一个满脸伤痕,带着隐色眼镜的人。孟飞并不想追究他是谁,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他自从苏蓝死后就感觉不到任何恐怖,心中无爱的人是不懂害怕的,他连自己都不爱,世上也没有他值得任何留恋的,但是他并不想死,死并不是需要急的事情,想死随时都可以。

  在睡梦中,他的耳朵鼻子感觉一阵痒,醒了过来发现两只红色蚂蚁差一点进入他的身体,他捏死了它们,这时他看到那个变眼人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这时他感到了害怕,他仿佛看到自己死亡的方法,远处浩浩荡荡的蚂蚁向他扑来,出口应被堵死了,他只能往下跑,一口气跑到最底一层,还好蚂蚁暂时没有跟来。这时他觉得右手一阵疼痛,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静脉下有四五只红色的蚂蚁在窜动,而且他感觉自己脖子上也一阵裂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快要死了,想起了自己学了一年多的奇门遁甲的各种法术还没用过。

  想到这,他撕掉了身上的衣服,用牙齿咬破手指在衣服上画上通阴魔咒,坐上墓葬中间的一个马车上念起了通天咒语。

  墓葬里渐渐刮起了大风,一些骨架开始来回走动,孟飞笑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他仿佛已经听到蚂蚁在吞噬他的血液、脑浆、五脏六腹,他并不害怕,他很快就能成为这些幽魂的王,以后无意中闯入古墓的,都将受到他灵魂的诅咒……

  自从郝局长得知自己犯罪的证据落入别人手里后,他就很少睡个安稳觉-他利用职权,与林浩集团勾结,大开方便之门让他赚了不少的钱,虽然欲望是无止尽的,但他也很快就满足了,不再做这种非法的事情,可是有些人却一直抓着他不放,他就如两只脚已经陷入了泥潭的人,想抽身已经很难了。如今他正因为被当年的二分之一的罪行而逃亡,这里的二分之一也就是说上面执法部门目前只能了解他一部分的罪行,但是这已经足已让他死上个两三次。

  当初,孟飞没有放过他,拿着他的犯罪证据想要勒索他。

  他见孟飞对"失落真心"有兴趣,于是出了高价钱让"失落真心"帮他拿回证据,想不到的是"失落真心"拿到证据后却反向他要两百万,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了先稳住她,他答应了她。也许是"失落真心"命该绝,她把交易地点约在了平常没有人去的婉香楼,于是郝局长趁着没人就杀了她抢回了证据,在处理尸体时他想到把她丢在六十八米深的古井里,为了怕她浮起来,于是他用刀片把她的肚子破开,然后装入石头后缝上沉入了井底。剖"失落真心"肚子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当时郝局长用刀片向她的肚子划去,就如拉链子似的发出了"滋滋"声,肉自动往两边翻,这时尸体突然翻开眼睛,睁大圆滚滚的眼睛,一脸怒容,当时郝局长抡起拳头就往死尸的头上砸,只到把她两个眼睛都砸没了。这似乎很恐怖,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是死尸的体腔受压力,再加生物电的神经反射所以死尸才突然睁开眼睛。令他更恐惧的是,他一个老警察了,和警车打了半辈子交道,如今他一听的警车的声音就四处躲藏,他认为这真是很恐怖的事情-他一大把年纪了,受不了这种折磨,他觉得用不了多久了,他也要疯了……

  婉香公寓卖给了一家地产开发商,在拆房子的时候,一个工人在清理屋顶天花板时发现一封未写完的信,是阿婆的写给公安的信,上面纪录在文革时她看着她的丈夫被活活打死,儿子与孙子又被车撞死,儿媳又上吊死,她就每天做恶梦,梦里都是看到那些害死她丈夫儿子女儿的人。还有其实她邻居把垃圾倒她的家门口,她也是有怨气的,但是按着她所接受的做人处事习惯,她不好发作,尽量忍让着,告诉自己要宽容。而她在梦里觉得自己就是另一个人,她年轻时就是国民党女特工队里的一个女特工,那时候她不仅漂亮,而且功夫了得,暗杀了不少日本特务,在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一样的身手。几年前的余可是她在梦游中砍死的,刚杀死不到一分钟,她就醒来了,怕被人知道,于是她就把她拖回房间肢解了冲到下水道去。

  她在信里最后特别提到了她小女儿,那时候的她小女儿才二十刚出头,长得很漂亮,是个导游。还学过跆拳道,平常喜欢土得掉渣的民间艺术,对民间工艺绣花鞋子情有独钟。一天晚上她出去,坐人力黄包车回来,那个黄包车的车夫把她带到了婉香楼,那时候婉香楼基本是个荒废的古屋。那个车夫把她弄到婉香楼强暴了她,凶手一直没抓到。她变得很自闭,整天待在房间不敢出去,有时候还精神脆弱胡言乱语,全身发抖,老觉得有人要害她。有时候又变得很凶狠,拿着刀去婉香楼去找那个车夫报仇,后来就莫名其妙失踪了,没多久她小女儿她屋子里她的喜欢的东西,衣服、隐形眼镜、夜光眼镜都全都不见了,她怀疑那个变眼人是她失踪的女儿,有好几次她在婉香楼里看到了她,可是一追去就不见了,甚至有一次她看到她在打捞潲水里的食物吃,可是当她一赶到她又不见了,她不相信那是幻觉,她觉得她没有死就一直活在她的身边,但是找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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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4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惊悚是为了爱

  我曾迷恋过弗洛伊德的《释梦》,他认为梦是可以暴露人内心最深切的渴望与最脆弱的挣扎。梦的确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它给了人许多在现实中无法获得的体验,你在梦里惊喜、恐惧、绝望、流泪、冲动、愤怒……在梦里你所有的心理感受都是真实的。同样,疯子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他在疯的状态下的恐惧、绝望、流泪、冲动、愤怒等心理感受也是真实的。

  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疯子的存在,直到去年,我住的一个小镇里,小镇一夜之间多了三个疯子,一个女的两个男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有人说是别的城市怕影响市容就在夜里偷偷把他们运到了这个小镇上。

  那个女疯子经常在我家附近一带游逛,见到我小侄女时就傻傻地对她笑,有时候手里还握着不知道从什么垃圾堆捡来的糖果给我小侄女,吓得我小侄女转身就跑,她就在后面追着说,三儿三儿,你怎么不要妈妈了。追上,她会用手摸小侄女的脸,说,你的脸这么黑了,走,妈妈带你去洗脸。小侄女被吓得惊叫地哭了起来,看到我就扑到了我怀里,我牵着她准备回家,那疯子突然向我扑了过来要抢小侄女,我一闪推开了她,她坐在地上哭了,一直在骂,你这死男人,抢走我的孩子。更要命的是以后那疯子每天都会在我家周围转,有预谋似的,会躲在我们家的墙角,像个特务一样随时注意我们家的情况,有天夜里大概是晚上十点多了,我见窗户趴了个黑影,用手电筒朝她照去的时候,她转身就跑。

  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那疯子见到小侄女总是微笑,见到我总是骂我死男人,如果她不是疯子,我早跟她拼了。

  从那以后,我经常没事就看小镇上的三个疯子,见过一个莫名其妙在地上打滚,歇斯底里,谁也无法理解他的悲伤与愤怒,还有一个就是老常见他在笑,笑得那么开心,拿着一只不知道从哪捡的笔在画着一个个的数字,边画边笑,我怀疑他以为自己中了六合彩了。那个女疯子更是常常一边哭一边笑,然后把眼泪擦了,自己和自己说话。

  这是我的第一篇长篇惊悚悬疑小说,写了爱写了梦也写了疯子。疯子是如何变疯的?人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他们给了我太多的感动与思考。从构思上来说,我是想把它写成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惊悚小说,它不仅要写出人对未知,对死亡的终极恐惧,还有人对生存、对生活、对罪恶、对爱情、对未来、对年少阴影的心理恐惧。在写法上我用的是多维度立体视角,就如一个人面对一面三棱镜,你看到的只是一面,你永远不可能同时看到镜子的背面与侧面是什么。

  小说中的人物都是我身边的人与接触过的人,我能明白她们最深切的感觉与最脆弱的挣扎。有的也曾走入了我的生活,潜意识地改边了我的生活,对于她们,对于生活,对于爱情,对于人性……我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就写了这个小说。

  惊悚与爱情是这部小说的主要元素,写惊悚是为了写爱,这也是我写这个小说的初衷。这不是个刻骨铭心的年代,所以我要把小说里的爱写得刻骨铭心,也相信有这样的一种爱,有阴谋又有着不计得失的盲目与单纯-爱可以战胜恐惧也可以让恐惧来得更加恐惧。相信看完着本书的人一定能知道我说的,假如你与你爱的人一起走进了一栋古屋,当走进去后,你渐渐意识到了屋子周围有着不为人知诡异与危险。你想尽快地逃离这里,但是这个时候,你爱的人突然在你眼前莫名消失了,你会因担心对方的安危,而忽略了自我将面临的危险勇敢地闯了进去,这时候的爱就已经战胜了恐惧。你在里面找着找着,然后你爱的人出现了,当你就快要奔向他的时候,他却在你的眼前被某种邪恶力量吞噬了,这时候你面临的恐惧不只只是来自于吞噬现象本身还来自于对对方的爱。恐惧程度也绝对远远要高于你见到被吞噬的是一只动物,一个你的敌人,一个与你无关的人,这时候爱与恐惧是成正比的。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悬疑小说相比于其他小说来说,结构会更加讲究,别的类型小说,拼的最多也只不过是语言情节加命运,而悬疑小说不仅要在流水般的叙述中制造小波澜,大旋涡,而且还要在小波澜,大旋涡欲来之前给人暗示,还要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波澜与旋涡,这根本就是个智力游戏。

  悬疑只是叙述的一种技术手段,但是在写了不到一半的时候我逐渐抛弃了这种手段,只为了保持它的真实与真诚。

  记得第一本书时,我说我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一个骆驼,我有能力走完这漫漫的旅途,但是沙漠的生活单调而枯燥,于是我就不愿意再走了,我躺在风沙里,风沙将我掩埋,我没有挣扎而是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睛,因为我明白我再走也只不过是个痛苦的轮回,所以我的文字只不过是暂时留在沙漠中的印记,徒有虚无。那时候不是恐惧,而是恐惧后的一种绝望,我想牢牢地抓住些什么东西,却一直抓不到,所以一直在抓,在抓,不愿绝望!我把这种恐惧融入到这部小说中,对生存、对生活、对爱对人性的恐惧。

  最后希望看到这本书的读者能喜欢这本书,也许我们曾有相同的感动与绝望,对于我自己,那时候是骆驼看沙漠,现在是站在沙漠与骆驼之外看生活,我觉得是个进步,我有对美好事物的追求,那只是个不断完善的过程,但是并不刻意,借用《菜根潭》里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文章写到极处无有他奇,只是恰好,人做到极处无有他异,只是本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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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7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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