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1

眼见著司马南的生命即将消逝,想想那些為了他的一己之私而被冤害的无辜的人,阮瞻本该庆祝胜利的,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不仅因為阿百无尽的悲伤,也包含著对司马南误入歧途的惋惜,还有心裡那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以对付司马南為目标,现在司马南就要死了,而且看来会连魂魄也剩不下,他忽然感到空虚和无力。為什麼会这样?他受不了这哀伤的气氛,他寧愿和司马南拼个你死我活,轰轰烈烈!而现在这个样子,他感觉是他让那麼善良的阿百心碎!

    「道法最深麼?也不尽然。」司马南轻轻地说,「你父亲就是一位了不起的法师,你看到的并不是最真实的样子,他才是真正的厉害啊!」

    「我父亲?」司马南的话让阮瞻心裡一动,他一直觉得他和司马南之间有什麼渊源,也知道必与他父亲有关,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什麼瓜葛或者关係。

    本来他想盘问司马南的,因為如果现在不问,随著司马南的死,这件事就将成為永远的谜。但他见阿百那麼伤心,又怎麼忍得下心打扰他们最后一刻的相处,没想到司马南会主动提起这些。

    司马南看了阮瞻一眼,「他说过你有逢三之难是吗?」

    阮瞻吃了一惊,最近他忙於应付空城裡的事,把这件事都扔到脖子后面去了。此时听司马南提起,下意识地看了小夏一眼。但见她还是处於木僵状态,但满脸泪水,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阿百,明白她又為阿百难过,又担心自己的伤势,并没有注意到司马南的话。

    「你也知道我的逢三之难?」他压低了声音问。

    司马南神色间相当复杂,有点怜悯还有点了然。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阮瞻的话,「那一难是你命裡的死劫,你必定渡不过,早点想对策吧!至於我和你的关係--」他示意阮瞻靠近些,然后低声在阮瞻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相信你很意外。」司马南苦笑了一下,「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阮瞻不是个喜怒形於色的人,但此刻的脸色却比司马南还要难看。他直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刚想再问什麼,司马南却摇摇头,阮瞻只好硬生生吞下要说的话。

    司马南肯毫无保留的告诉他这些,已经足对得起他了,其他的事他会自己去寻找答案。现在司马南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应该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的妻子才对。

    「阿百。」司马南温柔地轻喃了一句,「把脸靠近我,我想让你是我眼中最后的形象。」

    阿百呜咽了一声,俯下了头。

    司马南勉力抬起手轻轻抚著她的脸,「对不起,阿百。最后,我还是不能留在你身边,也还是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你。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阿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摇头哭泣。

    「好孩子--乖--不要看不开--我们互相是对方命裡的劫,过不去的劫,可是我喜欢这个劫呢!」司马南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几近透明,「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听话,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他用他们新婚时的暱称和阿百做最后的告别,让阿百柔肠寸断。如果他们是对方的劫,在他们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无可避免了吧!

    那时,他就站在一棵藤木下,虽然衣衫襤褸、神色憔悴,但却丰神俊秀、儒雅温文、那麼的与眾不同、那麼的桀駑瀟洒,让她一见倾心;在他们相处的时候,他的谈吐、学识,讨论道法和巫术时的智慧、他对她最微小的关心,都让她心悸不已;在他们短暂的婚姻生活中,他像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宠爱纵容著她,像个知心朋友一样让她可以安心把一切与他分享,又像个情人一样火热激情,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如何看得开!

    是他给了她不同的世界,让她明白这天下如此之大;是他让她享受著除尊敬外的其他情感,不必每天一本正经地做她的雅禁,也可以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也可以是个乱发脾气的小姑娘,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女人,也可以是个不负责任的懒虫;是他让她体会了人生的万般滋味,让她明白,她不仅是个有天授神能的巫女,也是个有著七情六慾的女人哪!

    尊敬与敬畏,她拥有太多,只有他给了她感情和温暖,给了她伤心的哭泣和欢乐的笑容,她怎麼能不爱他!就算他是骗她的又如何?就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爱她又如何?就算这一切不过是个幻梦又如何?

    他是她的唯一啊。他离去了,她怎麼能好好的!

    唰--

    一阵微风吹过,阿百怀中的司马南的身体忽然塌了下去,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那身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衣服。

    「阿南--」阿百悲鸣了一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1

「阿百--」他再次向前,想把阿百拉起来,却发现堆在地上的衣服极细微地颤动著,好像有什东西在下面跳动。

    他急忙蹲下身去,发现那块红石头被掩盖在衣服的下面。司马南因撒谎而死在这块神石之下,石头却没有因此被毁掉。但在衣服下抖动的不仅是这块有如人的心一样的永生石,还包括石头外围一缕肉眼看不到的残魂!

    「阿百,你看这个。」他一指挑著那一缕残魂,一手握著那块石头,「阿百!」因阿百没有回应他,他加大声音叫了一声。

    但阿百还是没有听见,依然拼命挖著地面,使他不得不强行拉起她,「你看这是什?」

    阿百泪眼模糊,一瞬间没有明白是怎回事,但阮瞻手指上的残魂见了阿百却彷?芳阶约旱闹魅艘谎涌炝颂乃俣龋冒傧仁浅跃牡墒又笠馐兜绞颤N一样,立即伸手把残魂握在手中。

    「这是--这是他吗?」她瞪大了一双泪眼,望著阮瞻。

    阮瞻息著摇了摇头,「阿百,司马南已经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只是他的一缕残魂,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是因本能才对你有那大的反应。」

    阿百没有说话,低头看著自己的手,见那残魂在她血肉糊的掌心温柔的磨蹭著,再一次落下泪来。

    「他原来是爱我的。」她幽怨地说,抬起手掌,在脸上轻轻触碰,「他弄不明白,他不习惯去爱别人,可是他是爱我的,虽然只有一丝,可他是爱我的。我明白了,阿南,我明白了,我不悔!只要你有一丝是爱我的,我就足够了,阿南--」

    她的泪还没有乾却微笑了起来,如获至宝地捧著那缕司马南的残魂温柔的亲吻,这让阮瞻的心再一次陷入了她的悲伤之中。

    永生石会让撒谎的人魂魄不剩,这是对无情人的最大惩罚,可是或许连司马南自己都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对阿百是有一丝真挚的爱情的,也正因这一丝真挚的爱意,才让他能够留下一缕魂魄。

    但这绝不是司马南了。它不能幻化成那个男人来陪伴阿百,不能说话、不能微笑,也没有司马南任何的记忆,它终是一缕如风的魂魄而已,随时都可能消散,就算阿百在她能力最强大时,以此残魂基,拼尽全部力量帮他聚魂成功,他也不再是司马南了。

    司马南已死。

    「这是他的一部分,就算他什也不知道,至少我觉得是他在陪我,我不会再孤单了。」阿百明白阮瞻的心意,幽幽地说著,「这足够了。我从来不想要他的什,包括爱情在内,可是他却给了我,我没什好抱怨的。」

    「那你要怎办?」

    「怎办?」阿百忧伤地微笑,「他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我就是想追随他去,也不知道要追去哪。我看,我还是回我的枯井去,有他陪我,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对我也没什关,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阮瞻听她说得那哀伤又决然,一时也想不出什安慰的话来,但想到阿百了从司马南手中救下他而挣断了一缕魂魄,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她。

    「我会送你回去。」阮瞻对阿百说,同时把永生石还给了她。

    她没有了神能,又缺了一魂,路途还那遥远,如果一个人带司马南的残魂回去,危险数太大,所以等他处理完这空城的事,他会亲自送她回去,并且要用他所能结成的最强的结界挡在枯井的外面,让她可以出,但其他的东西都不可以进。

    司马南去了,但承他的情,告诉了自己一些密,此,他要替司马南保护阿百!

    阿百点了点头,拿过石头,并把地上司马南的衣服鞋袜全包裹在一起抱在怀中,坐在地上低声念起了听不懂的祈文。只一刻,她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美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阮瞻抬头看看天空,不明白什这样善良的女人会有这样悲惨的结局,这世界真的是公平的吗?

    天空,已经不再黑沉沉的,而是有些发灰,这提醒著他,事情要尽快全部解决,天就要亮了!

    一转头,就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极快地通过凉棚,窜向湖心廊,奔广场方向而去,不是洪好好是谁!

    刚才那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幕,也让洪好好完全不知所措了。她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呆看著这一切,等到事情结束才想起来自己的事。

    司马南走了,她的靠山也就没了,她最怕的事情落在了她的头上--她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不能独立生存於这个世界之上,可是她又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唯一的反应只有跑。

    她完全没有计画,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下意识的行。

    她跑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广场上,但见眼前一黑,恢?土诵┬砹槟艿娜钫耙唤糯铀咛ち斯矗棺×怂娜ヂ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2

她很明白,即使阮瞻目前外伤严重,灵力也大打折扣,但她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只能哀求,「只要你能放过我,你提什麼条件我都答应。不然,我做你的奴隶也可以,你看,我有本事让你--」本能的,她企图用她的女性魅力来交换逃脱的机会。

    阮瞻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想放过她,这一晚上看了太多的惨事,他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不把洪好好治服,等她缓过神来,有可能酿出更大的灾祸。

    如果说司马南是理智的、有目的的,那麼洪好好的随意和任性就更加危险。她现在学习司马南的道术未成,等她小有成就,这世上的人又不知要遭什麼殃了!

    「我不难為你,回到你的地方去吧。」阮瞻悲悯的说,「转世轮迴不好吗?有一段新的人生,胜於你这样抢人家的肉身,四处躲藏,惶惶不可终日。」

    「不要!」

    「你不再属於阳间了,强求是没有用的,听我一句,回去吧!」

    「不!你根本不明白!」洪好好大睁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我做错了事,来世是会变猪狗的,我那麼美,绝对不要那样!」

    「你别逼我!」

    「是你别逼我!」洪好好见阮瞻没有一点商量的餘地,气急败坏之下,从衣领处摸出一张符咒出来,「这是锁命符,假如你不放过我,我就撕了它,到时候你的心上人也会和它一样变成两半!」

    阮瞻皱紧了眉头。

    对敌人果然不能仁慈啊,他的一念之仁反而促成了对方的威胁。而他也没有想到,当所有的人都被阿百的事吸引住心神的时候,这个洪好好竟然能抓住时机為自己的逃跑收集筹码。

    「我放了你又如何?不久我还是会找到你,到时候我可没那麼客气了。」阮瞻冷冷的说著,暗自寻找破解这符咒的良机。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洪好好太焦急了,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我数三声,假如你不答应,我立即撕毁这张符咒,大家鱼死网破!」

    然而还没等她倒数计时,也没等阮瞻作出什麼表态,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

    在这黎明来临前的时刻,在这座不会有人进入的空城裡,怎麼会有机器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正是向这个方向而来。再近些,才听清是机动车的马达声!

    阮瞻和洪好好对此都比较意外,而又因為他们之间互相牵制著,两个人都没能动一下,直到一点亮光出现在塔正对著的广场一侧,才让他们看清楚冲过来的是一辆摩托车。

    车前面雪亮的大灯开著,像一柄匕首一样劈开这黑夜,并以极快速度靠近了广场。

    是万里!

    虽然没能看清骑车人的脸,但从身影上能判断出,来者正是万里。洪好好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能够从那些帮兇中生还,而阮瞻看到他活著则是欣喜异常。

    转眼间,车子到了广场的边缘,洪好好和阮瞻两人有两种心态,但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以為万里会停下来。可事实却出乎他们的预料,万里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猛冲,就好像驾著一匹失控的野马一样,风驰电地闯入这僵局中。

    「阿瞻,接著!」黑暗中,一阵疾风破空而来,阮瞻想也不想的伸手接住。

    万里是他的生死之交,就算给他一枚快要爆炸的炸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住,这就是朋友之的信任。而在他接到飞掷过来的血木剑的同时,万里毫不留情地撞向了洪好好!

    洪好好根本没料到,万里这样温和的人竟然会使用这麼野蛮的方法,只一愣神的时间,就感觉身体被撞飞了起来。

    啊--

    她长长地惨叫一声,虽然身体并不是她的,她也不能像司马南一样完全契合灵肉,但疼痛她还是感觉得到,而在这副肉身腾空在半空之时,她本能把灵魂脱出了躯壳。

    可是万里这一撞像是要搏命一样,冲撞力极大、惯性十足,所以就算她灵魂出窍,魂体还是被撞飞了,远远地弹到了塔身上,然后直直的落了下来。而当她一落地,面对的就是已经重新踏回的阮瞻,可怕的是,他还握著那柄所有魂体惧怕的血木剑,直指著她的眉心!

    吱呀--摩托车发出刺耳的煞车声,紧随其后的,则是她的肉身落入湖水的声音,还有仅存的那些恶鬼道的恶灵扑过去吞食落水物的声音,那张镇命符也从空中慢慢飘下,好像一张废纸一样落在草丛中。

    「不要杀我!」洪好好尖叫一声,跪伏在地。

    「我警告过你了。」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你不该用小夏来威胁我!」

    「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洪好好匍匐过来,抱住阮瞻的双脚,「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我只是要活著而已。」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3

「你活著,却剥夺别人的生命,天下没有这个道理!」阮瞻低头看著盘在自己脚下的那团灰影,「你伤及过太多的性命,我本不该饶你,可念在你只是司马南的帮,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回到你该去之地!」

    洪好好绝望地哭泣著,在阮瞻的小腿上越缠越紧,其中一部分还渗入了他的脚底。她以阮瞻没有注意,但慢慢下沉的血木剑的剑尖提醒她,她的阴谋没有得逞的可能。

    这个男人不会害怕、不会被引诱、不会心软、更不会被偷袭,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逃脱!

    血木剑又下降了一,一时间红光大盛,剑身兴奋得抖了起来,并且发出了人类听不到的鸣叫声,听得洪好好立即放开阮瞻的腿,像一条受惊的蛇一样躲到角落去,哆嗦个不停。

    多丑陋!谁说面容姣好身材绝佳的女人就一定是美的?眼前这个女人贪恋人世间的繁华,怯懦的不肯接受应该接受的命运,自私、冷酷、虚荣、残忍又愚蠢,怎能得到真挚的爱呢?

    「左德,麻烦你把暗室的金属旗子给我!」阮瞻的眼睛还看著洪好好,但知道楼上的左德一直在观察事情的进展,於是大声吩咐。

    没有回答的声音,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头顶就传来物品落下的风声,阮瞻头也不抬的伸手接住,「我给你选择的机会,A--灰飞湮灭,B--进到幡,等我把你送回去!」

    洪好好抬起头来看著面无表情的阮瞻,眼神中的乞怜和恐惧,慢慢变成了充满怨毒的恨意,「我发誓我要报?湍悖媚懵涞浇裉煳艺獠教锏兀踔粱挂遥∥曳⑹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4

阮瞻不知道如何回答万里,只好把整件事情全说了一遍,听得万里唏嘘不已。阿百太可怜了,她这一生,什麼坏事也没做过,一直保护别人,為别人谋福利,為什麼她要得到那样的结果?

    「你準备怎麼办?」他问。

    阮瞻沉吟了一下,「加上小夏,这次一共来了十二个人,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了。小夏、左德、马记者和毛富镇长。这件事要怎麼解释,用不著我们,我相信左德和马记者也不会说出这件事,他们自会统一对外的说词并不需要我们来善后,过不多久,洪清镇只是会多一件悬案而已。而毛富是装疯的,他一定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如果我们要用龙大师的证据把当年的罪人送上法庭作公正的审判,一定不能漏下他。而且,假如这件事终於能沉冤昭雪,那些怨灵也会走得安心。虽然基於这个风水大阵,他们是否洗雪沉冤都不妨碍把他们驱逐出阳间,但我希望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你放心,龙大师给我的证据能让那些混蛋枪毙一百回。」万里愤慨地说。

    「那就好,大概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阮瞻想起阿百,心裡又是一绞,「至於我们要作的,就是把湖裡剩下的那些恶灵灭掉,清除一切我们来过的痕跡,送阿百和洪好好回到她要的地方。然后你带小夏回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养伤?在哪裡养都一样了,去咱们市的公安医院吧,那裡的护士小姐比较漂亮。」万里故意说笑著,缓解著现场哀伤的气氛。

    「皮肉伤,不必休养,自己会好的。」阮瞻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是关於我的身世和我父亲的事,我必须调查一下。现在还不能和你说,相信我,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什麼事这麼神秘?」万里皱眉,但见阮瞻一脸坚决,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决定在这个时候还是先不问他,以后再慢慢来。

    「好,就照你说的做。忘了告诉你,龙大师留给你一本书,我看不懂,大概是传授你一些什麼吧。留给我的那本册子就是当年的罪证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把这些都埋在镇外的树林裡了。我们办完这裡的事就去把它挖出来,你去办你的事,我就去通过正常的手段把那些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这下小夏有事做了,她可是律师哪,虽然不太合格。」

    阮瞻点点头,「这样最好。可是,当初袁镇长他们究竟做了什麼事,让这麼多好人成為了怨灵?」

    当年那件事完全是愚昧和贪婪造成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5

全村人病得起不了床,没有能力逃开这场催命的大火,而有能力逃离的部分没被传染的小孩子也被围在村口的人强行推回到火堆中。至於欣欣,她是被她的心上人亲手绑在了门上,看著他无情的远去,在他面前被烧成焦尸。

    她死也不会知道,袁镇长覬覦那制窑的秘密好久,这场霍乱正是给他的机会,威胁三叔交出秘方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的机会!而他当然明白霍乱在当今的医疗水平下不再是绝症,可是他想当上镇长,想依靠那秘方获得巨大的财富,还有安抚这地方所有人的心。

    只於,她和她的村民不得不牺牲,用这种野蛮和残忍的方式被消灭掉,只為了不去危害其他人!而那种危害却并不存在!这样被残害,这样的无辜,这样的不分男女老幼,他们怎麼能不怨气冲天!

    所以,这件事后没多久,袁镇长等一行人开始家宅不寧,迫不得已,他请出了自己的叔叔,袁龙大师。

    龙大师开始时非常震怒,甚至想扭送自己唯一的姪子绳之以法。可是他终究没能摆脱亲情的羈绊和袁镇长的苦求和所谓悔意。指导这些人把根本没有掩埋过的焦尸製成了砖瓦建成房子,让他们不能离开此地,然后他再用风水大镇困住他们。

    做完这一切,龙大师就死了。但袁镇长按他死前的吩咐把他葬在深山中的一块地势绝佳之地,让他在十几年来一直守护著风水大阵,并且试图超度亡灵!

    马莲村地处偏僻,之前又有大羊村因霍乱而灭村的先例,因此当那场消灭瘟疫的大火燃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烧得并不是死尸,灭的也不是病菌,被烧死的是活失生的人!之后,他们的魂魄还经受到了被符咒和阵法加持过的窑炉的高温折磨!而他们的消失匿跡换来了袁镇长的步步高升、他的良好口碑和洪清镇随后的繁荣。

    而这件冤案在洪清镇这些有势力的人的上下齐心瞒报下,并没有被捅出去。再过不久,健忘的人们不是忘记了,就是因為害怕瘟神爷降罪而绝口不提,这些冤沉四海的人就这麼被漠视和遗忘。就这麼不了了之,因此才造成了他们那无法消散的怨气徘徊在新镇之中!

    「这个袁镇长真是混蛋加三级,一定会受到法律的恶惩!」万里再说起这件事,还是忿忿不平。

    阮瞻不说话。

    万里生长在正常的环境下,虽然作為心裡医生,接触过许多病人,但那毕竟也是人类正常的一面。他就不同了,他见过人类最阴险最黑暗的部分,他面对过也经歷过,所以他明白魔鬼都是人幻化而成的!

    「证据确实吗?」

    「事无巨细,準备充分。」

    「那很好,就麻烦你去还这些人一个公道了。」阮瞻嘆了口气,「当年的人或者他们的后人在新镇裡死得差不多了,外面只剩下袁镇长和几个小人物,你要注意不要让他们逃了。」

    万里一笑,「你放心,那些洪好好招聘的打手,被我吓唬得跑了一批,还剩下几个将功折罪的,正在盯著袁镇长那几个人呢。你放心,谁种下的因,就要承受随后的果,任他是谁,也跑不掉的。」

    他说著抬头看看天色,「喂,天快亮了,要及早準备。这样,看你伤得这副德行,估计也没什麼力气了,就由我去塔上把你的”犯罪痕跡”消灭,再打发左德去找马记者和毛富,让他们研究对外的统一说辞,然后压著毛富回镇上去。而你也别閒著,你快把这死丫头弄醒。」他指指阮瞻怀裡的小夏,接著又想起什麼一样嘆了一口气,「我还要和阿百告别一下,唉,这麼好的女人,世上绝无仅有的,竟然因為爱错了一个男人就那麼惨!」

    万里的话让阮瞻的心裡一凉,低头看看小夏可爱的脸庞,轻轻抚著,直到感觉到她已经慢慢醒来,让阮瞻突然心生不捨。他已经爱她爱得刻骨铭心,却不得不生生把这种爱情从自己心中撕裂,他多麼希望可以和她天长地久,可是却知道他们这样依偎在一起的时光只能以秒来计算了。

    她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更好,反正他就是想让她忘记的。他记得当时他们第一次合作时,小夏见他操纵看守所警察的记忆,曾经让他发誓,永远不会这麼对待她,他发誓了,可惜今天他要违背誓言。

    因為当初他没想过会那麼深的爱上她,没想过会和她有那麼温柔的牵扯,也没想过自己是不能这麼做的。他有逢三之难,父亲和司马南都说他无法渡过这个死劫,也就是说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本不该去招惹她的。是他受伤后的软弱、是因為身处这谜城之中、是对她过分的担心、还有相见时无法抑制的激情,让他什麼也顾不得了!

    他吻了她,让他和她彼此之间的爱都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而如果放任这种感情发展下去,她要面对的就只有伤心和绝望,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必须让她忘记,忘记这裡发生的一切,忘记他们的爱情,忘记曾经他那麼热烈地对待著她!

    怀裡的小夏挣扎了一下,慢慢直起了身体。一抬头就看见阮瞻深黑的眼睛,带著一种复杂的情绪看著她,温柔、忧伤、热烈和痛苦。

    「结束了吗?」

    阮瞻点点头,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好像只要一眨眼,她就会在他眼前消失,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裡。这让小夏的心「砰砰」乱跳著,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你受伤好重,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呢。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她试图用微笑来化解心中的不安,「让你看看,如果必要,我也可以很温柔的。」

    阮瞻不说话,还只是看著她。

    「天哪,一定很疼!」她注意到他肩膀血肉糢糊的一片,心疼地轻轻碰了一下,心裡那种不安感突然加重了,很想抱著他不放手,「那个--我想抱著你。可以吗?」

    阮瞻伸出手,轻轻碰著小夏腮边的细髮,「好啊。但之前我要和你说一句话,你听了要放在心裡最深的地方,但是不用想起来,只要你知道就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5

「什?」阮瞻矛盾的语气,极其温柔的眼神迷惑了她。

    「我爱你!非常非常爱。就算我死去,这种爱也不会停止,永远永远!」阮瞻轻声说著,然后把小夏抱在怀。俯下头在她的间这样继续呢喃著,灼热的吻透过头一直烫到她的心。

    「我也非常爱你。」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他。

    「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什?」

    「忘记我!」阮瞻说著伸手摩挲著小夏的头顶。

    小夏只感觉有一股热流从头顶窜了进来,让她有些迷惑,但忽然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她想反抗,可是来不及了。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模糊,然后人事不知。

    阮瞻抱紧了小夏,钢铁一样的人却几乎落泪,手虽然不得放开,但嘴却不得不在她耳边轻喃著。

    就这过了一会儿,万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对她做了什?」

    「我告诉她,她在洪清镇生了病,做了一个恶梦,梦的事再也想不起来了。然后阿百找到了司马南,带他回到了苗疆。而你把她接了回去。」阮瞻幽幽地说。

    「什?你--」万里一愣,但随即明白了是怎回事,「你呢?你去了哪?」

    「我没出现过,我回老家祭祖。」

    「让她忘了这恐怖的一切?」

    「是。」

    「还有什?」

    「--」

    「告诉我,作你清除和改变小夏记忆的知情者,我有权利知道,你这究竟是什?!」万里的神色很严肃,「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样,你不是一直认,没有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的记忆吗?哪怕是最不堪和恐怖的。」

    「我只是让她忘了来洪清镇后的事而已,其他的完好无损,完好无损。一切都没有改变。」阮瞻还是抱著小夏不放,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痛如绞。

    「可这是什?我非知道不可,否则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图且洌 雇蚶锿驳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6

第七篇 阴童

    疼-疼-疼

    小夏在无边的痛楚中醒来,说不清是哪裡,就是觉得身体裡有一根游走的针在四处乱窜,所到之处把她的身体刺得千疮百孔。

    尤其是脑袋,好像有什麼东西被抽走了一样,模糊成一团空白,只要试图仔细去想,那团空白就变成了穿不透的黑暗,而且伴随著剧烈的头痛,让她禁不住呻吟出声。

    一隻温暖乾燥的大手抚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有片刻的舒服,努力睁开眼睛。

    「还记得我吗?」男人笑咪咪的低声问。

    「废话。」小夏无力地呢喃了一句,「我很想忘记。」

    「就是说想忘也忘不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魅力大!」万里的手还在小夏的额头上,「烧是退了,不过看起来还是有点虚弱。」

    「我怎麼了?」小夏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思维有些混乱。

    「你不记得了?」万里若有所思的望著小夏的脸。

    作為医生他很明白,心理上的打击总会间接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从中医学的理论来讲,意念是很重要的。就像这一次,阮瞻只是清除、修改了小夏的一小部分记忆,但阮瞻在做这件事时,小夏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所以她会受到很重的心理伤害,再加上她在洪清镇遭受到很多的肉体伤害和精神恐惧,结果导致她一直高烧不止,并且昏迷不醒,最后弄到要住院那麼严重。

    但愿她不要捡回失去的记忆,否则她会恨阮瞻,而且会很伤心的。或者是潜意识中,她自己也不愿意醒来吧!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小夏皱紧眉头,「可是我想不起来梦到了什麼,但是绝对有什麼事情发生,我只是想不起来。」她伸出手烦躁的搓搓额头。

    她很希望能想起什麼,在内心深处,她总觉得那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你的脑细胞太活跃了,对梦境的代入感很强,这是很脆弱的心理状态。」万里用手指抚了抚小夏皱起的淡淡秀眉。「你只不过是水土不服,一进洪清镇就病倒了,然后我只好去把你接回来,那裡的医疗条件还是比不上这裡。」

    「洪清镇?」这个名字在小夏的脑海中一闪,让她突然抓住了记忆的边缘,「对啊,我去进行普法宣传--最后一个地方是洪清镇--然后我们住进了旅店,然后--然后--」

    小夏用力地想,弄得万里相当紧张。他相信阮瞻的法力,不过如果小夏的记忆太深刻的话,也有可能以人的本能战胜法力的禁錮。好在,小夏想了一下后,由於头疼而宣告放弃。

    「然后你就突然昏了。」万里加强小夏的意念,「你把阿百吓坏了,她又不能送你去医院,只好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百?」

    「阿百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不记得最好!

    可是小夏的反应并不按万里的期望走,她微笑了一下道,「我当然记得阿百啊。只是我才刚醒过来,有点迷糊罢了。她怎麼了?」

    「HOHO,你该问问我怎麼了!」万里尽量说得夸张一点,「没人能遇到我遇到的这种怪事,大半夜的,电话铃突然响了,我还没接,电话那头就有个女人对著我叫:万里--万里--万里--你试试就会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是有点吓人。」万里学著阿百娇媚的声音,让小夏忍俊不禁,「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太奇怪了,不能怪她嘛!对了,阿百呢?」小夏这才想起来左右观望,发现窗外是明媚的阳光,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一看就是病房。

    这病房是三人间,不过另外两张病床上并没有病人。

    「白天她出不来吗?咦,我的手鐲呢?」小夏抬起手腕,没有见到那个阿百藏身的手鐲。

    「她拿走了,说要作為纪念。作為交换,她给了你这个。」万里说著从衣袋中拿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条翠绿的细绳,上面绑了一块小石头,石头的四角镶了一些银边。绿色的丝密密麻麻地绑在石头的外围,几乎完全把它包裹住,但是还是有一丝丝极其美丽的红色从那一圈圈的绿中透了出来。

    鲜艳的绿,耀目的红,雪亮的银,让这项鍊看起来有一种朴拙之美,使小夏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首饰,感觉自己天生就是这石头的主人!

    「喜欢吗?」万里很喜欢小夏脸上开心的光彩,「石头是阿百送的,但把它设计成这麼美丽的项鍊就是我的功劳。我就知道这些红绿配,正适合你这种柴禾妞!」

    如果在平常,小夏会回嘴的,此刻她的心神却完全被这石头项鍊吸引住,努力想起身。但一坐起,就一阵头昏,万里急忙搂住她肩膀,帮她把项鍊戴上。

    石头一贴近小夏的前胸,她忽然感到非常亲切,还有些淡淡的哀伤,并且最意外的,这一枚枣子大小的石头竟然轻飘飘的没什麼重量,好像天生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7

「都说首饰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果然不假,看你喜欢得什麼似的!」万里轻嘆了一句。

    「天哪,我感觉这石头有灵性,别是阿百的什麼宝物吧,这也太贵重了!」

    「也许这就是宝物,听说这叫永生石。不过,她给你,你就拿著,她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阿百说,等她有时间,她会用自己的方法告诉你,这石头有什麼神奇。」

    小夏点点头,看了一下和自己的身体分外妥贴的石头,「你还没回答我,阿百去了哪裡?」

    「回家了啊!」万里努力说得很轻鬆,「她是仙女一样的人,不会贪恋人世间的繁华。她来,就是為了找司马南,找到了,自然就回去了。」

    这消息让小夏有点意外,连忙缠著万里问个清楚。好在万里在小夏昏迷这段时间已经好好编过一番说词了,所以并没有露出破绽。

    小夏嘆了口气,「原来司马南也爱阿百,还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都不知道呢。唉,也好,虽然司马南做了好多坏事,但阿百那麼好,又那麼爱他,他能改过也是好事。可是,要是阿百能来看看我就好了,不然,我们去看她吧!」

    万里吓了一跳,「不行!」他否决,然后立即寻找藉口,「人家两个人要修行,你大概应该算人类,阳气经常沾惹人家,是会坏事的。」

    这藉口有些勉强,但在小夏心裡,阿百也有她自己的生活,可能确实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她和阮瞻在一起的时候,也恨不得天底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呢?」不知為什麼,想起阮瞻,小夏心裡一疼,「我是说--阮瞻,他去哪裡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相当虚弱无力,应该是病得很重吧。难道他都没来看自己吗?虽然他们之间的关係比朋友好一点,但还不到恋人的程度。虽然她的暗恋还没有结果,「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也没有实行,但作為朋友,他也应该来看她吧?

    「阿瞻啊--」万里扶小夏躺好,「他都不知道你生病。你去普法宣传没多久他就回乡祭祖了,虽然他是养子,不过他老爹可就他一个儿子,他这个人就算坏,也要偶尔尽个孝道嘛。怎麼,你想让我通知他吗?」

    小夏连忙阻止。

    她和阮瞻的关係还没到那麼亲密的地步,没有权力对他撒娇的!可是為什麼一想他就会心痛,感觉那麼爱他?怎麼了?病得软弱了?可是她不能这样,在她还不知道阮瞻对她是否有意前,她不能破坏他们之间那种曖昧又脆弱的关係。只是為什麼一场病而已,就让她的心境產生了变化?

    万里看著小夏脸上复杂的表情,不知道说什麼好。她总是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什麼都摆在脸上,这是她最让他动心的地方。善良、直率、纯真,在现在这个社会,几乎是绝跡的美好品质了。

    他明白,小夏对阮瞻的感情太强烈,所以就算失去这一部分记忆,也会有遗留的感觉。人的身体和心理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人能研究得透,也没有人能控制得住。

    他对小夏也很有感觉,除了对娜娜,就算他的前妻,他也没有这样动心过。只是一开始,他就犯了个错误,当时他刚走出失败的婚姻,结果他的小心和谨慎让她把他定位成好朋友、好哥哥。等他再想挽回时,阮瞻出现了。

    他了解自己的朋友,表面看来好像很花心,对每个女人都一样好,但骨子裡却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小夏如果和阮瞻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看到这一点,又看到小夏对自己并无那方面的意思,他决心要退让。

    一个电影裡说得好:他寧愿要两个开心的朋友,也不要一个不开心的女人!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阮瞻头上悬著「逢三之难」这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刀,两个法力高超的人都说他绝渡不过这个死劫,这让阮瞻如钢铁般的意志也不由得变得软弱。阮瞻真心的爱上了小夏,这感情让他无法割捨,所以他不得不从他的角度為小夏考虑,最后决定放弃她!

    这是无私还是自私?万里无法判断。但是万里决定,他也要慢慢接近小夏,看她能不能接受他。不是趁火打劫,而是希望最后无论结局如何,无论这三角关係怎麼解决,受伤的不是她就好。

    毕竟,他也是爱她的!

    「行了,别想那麼多啦!顺其自然好了!」万里拉回小夏的思绪,「你病了两週了,回家后要好好调养一段,然后再销假上班。」

    「两星期?!」

    万里点点头。

    实际上只有一星期,但他要把小夏困在空城裡的时间算出来,不然她会对不上号。至於医院纪录方面,这裡的主治医生追求过他,这点小事还瞒得住。

    「你烧糊涂了,所以没什麼印象。一会儿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假如没什麼大碍了,明天我们就出院了吧,就先住--」万里想让小夏住他家一段时间,好就近照顾,可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美女,好点没?」他轻快地说。

    小夏吃了一惊,抬眼望去,见一个年轻的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8

这男人没有万里的帅气温柔,也没有阮瞻的神秘优雅,不过长得眉清目秀,十分讨喜,让人一见就会產生好感。他身上穿了很时髦的休閒装,头髮挑染得红一缕黄一缕,手上捧了一大束玫瑰花,直接递到了小夏的手裡。

    「给我的?」小夏下意识地接住。

    「当然。你看你,病得都憔悴了,但被这红玫瑰一衬,马上又美丽好多倍。」

    小夏不由得笑了。每个女人都喜欢听讚美,而且这男人说话的语气还显得格外的发自肺腑。

    「可是--」小夏努力回忆自己什麼时候认识这麼一号人物,但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為什麼根本没有印象?难道病得失忆了?不可能啊,她明明记得好多事的!

    「哦,我是你的仰慕者。」男人善解人意地说,「敝姓包,小字大同。」

    他说得文诌诌的,让小夏差点笑出来,但这个名字突然在脑海中一闪,「包大同,你是包大同!」

    「我是啊。」包大同眨眨眼,「小夏你知道我吗?」

    「当然啊,万里给我讲过你们之间的故事!」

    包大同听小夏这麼说,转头去看万里,但见后者正一脸不耐烦地看著他。

    「你来干什麼?」万里冷冷地说。

    「我来探小夏的病啊,你没看到嘛!」包大同说著想去抚摸小夏的头髮,但却在半空中被万里架住,「小夏也是你叫的!」

    「她名字不是小夏吗?我為什麼不能叫?」包大同好像很愕然。

    此刻,小夏就算神经再大条,也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情形不对。按说,他们是共同经歷过生死的,而且万里為人随和、心地特别善良,应该和任何人相处都没有问题,但不明白為什麼,他对包大同这样恶声恶气。

    「谁让你进来的,你就不会敲门吗?这是身為男人应该有的礼貌,小夏可是女孩子。」万里继续指责。

    包大同却一脸无辜,「你不是男人吗?你在裡面的话,小夏应该不会处在需要避讳的情形,我為什麼不能直接进来。」

    「你能和我比吗?我们是多年的朋友。」

    「你也说是”朋友”了,过不多久,我可能是她最好的朋友呢。你说是”多年”比较亲近,还是”最好”比较亲近?」

    万里冷笑了一下,马上回嘴顶了回去,然后包大同又顶了回来。两个辩了半天,一个一脸不耐烦,一个一脸傻兮兮,让小夏越听越看越头疼。

    「那个--包大同--」

    「嘿嘿,叫我大同就行了。」

    「好吧,大同。你来本市有何贵干?」

    「他来当职业神棍!」

    「我来开捉鬼公司!」

    两个男人说出了语句不同,但意思相同的两句话。

    午夜,阮瞻站在小夏的病床前。

    明天她就要出院了,那麼他也就能安心的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然白天他远在天边,但每到午夜,他都会运用时空扭曲术来到这裡,看著她安安静静地睡著,一站就是一夜,清晨时分才会离去,也不管自己在重伤未癒的情况下,会不会影响身体的恢?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8

司马南在临去时只说了三句简单的话,针对著他的三个问题。他说:夜风环、阴阳极,还有,你确信他死了吗?

    这三句话。每一句都让阮瞻相当震惊,因為每一句都与他所知道的事情有些关联,但每一句话也都不是答案!

    他晚上来到小夏身边守护著她,但白天的他已经回到了家乡,开始了一些调查。

    老屋,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走在裡面。他又细细的搜寻了一遍,可除了儿时的回忆,他一无所获。而回想起往事,他的心五味杂陈。

    还记得他第一次被送到父亲的身边时,父亲的眼神复杂难懂,又是欣喜又是抗拒。父亲抚养他,却从不给他一点父子间的温暖;倾囊传授给他这种知识,绝不藏私。但却根本不管他是否练习,是否明白;父亲保护他,却又任由世人丢他施加偏见和伤害。

    他只是渴望一点点爱而已,但父亲却从不给他。或者说父亲给过他,只是当时他还小。并不能够明白和领会。他只知道父亲对他很冷淡,也不做心灵的沟通,父子两人生活在一个屋簷下,有时却好几天不说一句话,彷?妨礁龉砘暌话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49

只是,為什麼父亲去了好几天后才给他消息呢?按理说,他身怀异能,应该会有感觉,可為什麼他会没有感觉?难道父亲是要做什麼安排而封了他的异能,并且故意要在几天后才通知他?

    还有,那个红色幻觉幻觉中的人是谁?為什麼好像视线被挡一样,只看到那个人的身体?父亲是要暴露那个人还是保护那个人?他给了父亲什麼东西,為什麼他找不到呢?

    这就像父亲给他留下的一个谜,只有谜面却没有谜底!

    十几年了,他每年都会在一年三节和父亲的忌日回到家乡,忍耐著乡亲疑惑和疏远的目光呆上几天。因為对父亲的死,他一直有疑问,却又一直无从查起,所以他期盼会有新的幻觉,在翻动那些他检查了无数遍的东西时,期望会有新的发现。

    或者,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期望有一天当他回到老屋时,会看到父亲还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等他,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却真希望这麼多年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夜风环,阴阳极,还有你确信他死了吗?

    司马南的话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复杂了,这裡面有什麼秘密吗?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了,也就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而从小夏的呼吸上来判断,她也没有大碍了,所以他决定,这就去挖他父亲的坟,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0

不对,有东西!

    阮瞻再度伸手摸去,这一次因有了搜寻之意,所以用力了些,这让阮瞻感到了强烈的刺痛,只见他的手心被割开了很大一道伤口。但他忍著没动,亲眼看著他的血液沿著一定的方向,流到了彷?房瘴抟晃锏墓撞某纳希纬闪艘桓鐾渫涞幕⌒危拖瘢拖竦度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0

而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麼办才好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他的酒吧已经重新开业,并且生意比他在的时候还要红火。「阮瞻阮老闆是我表哥。」包大同的脸上掛著活泼讨喜的笑容,对著一大群女客散发名片,「这是我新开的公司,各位美女有空来捧场啊。」

    「耶,还有这种公司啊,这倒新鲜。」一个穿著露腰露腿衣服的热辣女孩娇笑道。

    包大同看著女孩,以食指点著下巴,摆出个很没有必要但又很拉风的姿势,「人生嘛,就是一局棋。您走得顺风顺水的时候当然用不著这种服务了,可是万一有个劫呢?您不必努力个香汗淋漓的,丢给我解决就是了。我做的就是英雄救美的工作。」

    「你行吗?」辣妹斜睨包大同一眼。

    「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包大同曖昧地挤挤眼睛,「我可是家学渊源,我敢说在这一行,没人能有我的本事。」

    「收费不低吧。」辣妹继续问。

    「别提钱,提钱伤感情。」包大同对著一眾围著他的女客大方的咧开嘴,露出那颗很有杀伤力的、很正太、很可爱的小虎牙,让他的笑容被黝黑的皮肤和雪白牙齿衬托得更加灿烂。「只要给我点工本费和车马费就行了。」

    话音未落,其他女客又是嘰嘰喳喳的问东问西,包大同好脾气地一一解答,而坐在角落的万里却气坏了。

    「无耻的傢伙,他竟然冒充阿瞻的表弟!」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遗落的一张名片。

    名片是黑色的,四週镶?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1

事业有成!说得多好听!可这是一种没有规格可以确认的要求,达到什麼程度才算『事业有成』?假如他一辈子事业无成,难道阮瞻就要被包大同黏一辈子?想想包大叔还真不吃亏,他花一天的时间救了危难之中的朋友之子,而后把自己的儿子打发到人家家裡去,不知何年何月才离开!

    我老爹不只完成了诺言,还顺手救了你哦!

    这是包大同甩给万里的话,气得万里差点当场撞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竟然被包大同单算出来,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阻止包大同搬进阮瞻的地盘来住,还风风火火地真把这麼个捉鬼公司办了起来,虽然表面上叫什麼周易文化公司!

    「跟你们说,我已经约了那个辣妹週末去游泳了。」包大同笑嘻嘻地走过来,把那群女人打发给刘铁、倪阳来对付。

    「你不是说你是修道之人吗?」万里挖苦道,「你自己说你只是出山入世,但本身还是道教弟子。你这麼大肆泡妞,不怕违反了门规啊!」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包大同坐到小夏的旁边,「我是龙虎双修,不忌女色的。说起来,我这一派还真人道啊。」

    他说得煞有其事,让小夏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遥遥而来。携今生后世。终於,终於得遇他,三千红尘灿如桃花。

    俗话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何况还是经由包大同这种人才大力宣传下的周易文化公司呢!

    不到一个星期,包大同就已经带著还在休养的小夏接手了五桩生意--两个看风水、一个批八字、一个算命,还有一个所谓的驱邪避凶,纯粹是想把包大同绑在床上做守护神的。

    虽然都是小生意,但公司总算是开张大吉了,而且包大同凭藉著三寸不滥之舌,竟然收取了不菲的费用,分到小夏的手裡,也抵得上她半个月的工资了。

    「你这根本就是无本暴利。」小夏一边不客气地把钱妥妥贴贴地放入自己的口袋,一边『指责』包大同的不道德,「你的钱也太好赚了!」

    「我这可是前三十--不,前二十年每天刻苦修行,才有今天的成就。」

    「切,别装嫩!」万里高大的身体挤在他们之间,不让包大同和小夏套近乎,「你都土埋半截了,是不是前两百年的修行啊。」

    「胡说,我今年还不到三十,还很小很小。」

    「是啊,从智商上看是如此,这一点我并不怀疑。」

    「你是妒忌我保养得好。」

    「没错,我可不会你那套採阴补阳、採阳补阴的。」

    「道家的採补术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简直--」包大同说著,突然嘻皮笑脸地唱了起来,「你不学无术,你只会装酷!」

    万里哼了一声,刚要回嘴,却发现身边的小夏不见了,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小夏站在他们身后几米的地方不动。

    「怎麼了?又不舒服?」他关切地走过来,抚了抚小夏的额头。

    「她肯定是烦你了。」包大同硬要和万里拧著劲。

    「我是烦你们两个!一点小事都会吵来吵去!」小夏瞪了这两个人一眼,推开他们走向停车的地方。為了出门方便,包大同连阮瞻的车也『借用』了。不过他的驾驶技术很烂,这也是万里不放心他和小夏单独行动的原因。

    「男人真是幼稚!哼!」

    这两个人加起来都一甲子的年纪了,却还和小孩子一样,没一刻安寧,吵得她头疼。她不明白这是怎麼了,那麼善良地万里就是容不下包大同,而包大同也偏要气万里。可是万里又放心不下小夏跟包大同单独出来,硬要跟著,结果弄得一路上鸡飞狗跳,好在他们在客户面前还算收敛,不然小夏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

    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阮瞻。想起他沉默冷静的风度,矜持又骄傲的眼神,而当她一想起他,她的心裡就会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凉凉的感觉,舒服、平安而又疼痛。

    这是怎麼了?她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可是為什麼忽然会有奇怪的感觉,特别悲伤、特别愤怒,还特别甜蜜。她总觉得发生过什麼事,但又不能想,一想就会头疼欲裂。

    铃--

    小夏的手机响了起来,可此时虽然已经夜了,但由於是夏天,街上的行人还很多,他们又把车停在了一间噪音很大的商店门口。所以电话响了好几声她才听到,连忙接听。

    号码很陌生,小夏一见就知道是找包大同的。周易文化公司的固定电话用的是夜归人酒吧的,可是手机号码却写的是小夏的,所以她这几天一直被『业务电话』骚扰,这让她打算以后和包大同五五分帐,然后把这隻手机乾脆给包大同,她自己换个新手机新号码。

    「你好,夜归人周易文化公司。」小夏『职业性』地说。

    「有鬼--帮我!」一个女人的声音惊恐地传来,「有女鬼--她一直偷窥我!快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2

那女人说话的口气相当之惊悚,还呼呼地喘著气,好像就在小夏耳边吹风一样,吓得她汗毛直竖,连忙把手机塞到包大同手裡。

    包大同疑惑地接过电话,随著他认真的听了几句,脸色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小姐,不要怕,我马上到。你就待在原地不动,面向东南,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应。」

    「怎麼了?」万里问。

    「我就知道,不可能总是接算命测字的小CASE。」包大同不见紧张,反而有点高兴。他见万里打开了车门,忙说,「你来不来,不然我可要带小夏走了。」

    「来。為什麼不来!」万里细心地扶小夏上车后才坐上驾驶位,「看你这麼兴奋,我有点怀疑是不是你派了什麼暗中作祟,然后才冒充大师前来降妖除魔以此来赚取金钱。」

    「咦,你还别说,这个主意不错。」包大同爬到后座上,很认真地说,「不过,我们要向那些為富不仁的人动手,他们坏事做尽,心裡难免有鬼,我这才叫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你是说你是贫嘍?」

    包大同嘿嘿笑了两声,竟然没有答话。这让万里哭笑不得,原来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其实,我们作的工作是一样的。」包大同找出话来,「你是拯救人的内心,我是拯救人的灵魂。」

    「听著像牧师。」

    「不是,是医生。」

    「我不管你是牧师还是医生。」小夏若有所思地插嘴,「总之你要治就治那些衣冠禽兽,否则我不但不和你合作,还会举报你诈骗!」

    「哇,那麼狠!」

    「治疗衣冠禽兽的话,那他就是兽医!」万里哈哈一笑,发动了车子。东兴街二号是市建筑风貌区的一栋小洋楼。住在风貌区的人非富即贵,可此时因為街对面一侧的洋房要修缮,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非常漂亮,但是因為饱受惊吓,加之房间内没开灯,而路灯又有一定的角度,因而显得肤色青白。脸上阴影重重,使其姿色大打折扣。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2

「到处都有!一直有个女人盯我!」孙小姐一哆嗦,贴近了包大同,「无论我在哪,她都盯著我!不管了,快带我离开这儿!求你了!我要离开这!」

    「别忙。」包大同的嗓音在这时候听来很让人安定,「那告诉我,你第一次发现被偷窥是在哪儿?」

    孙小姐想了一下,虽然人多后,她的胆子也壮了点,「在楼上我的卧室。那个女--女人就在对面的洋楼看我,她一直看一直看,眼珠子面全是血,然后她就笑,使劲笑。」

    「走,我们到你卧室去看看。」包大同打断孙小姐臆语似的叨,带头走上了楼梯。孙小姐连忙跟在后面,然后是小夏,万里断后。

    可能是怕被人偷窥,整间房子所能看得到外界的地方全著厚厚的窗帘,加上灯光全无,只有包大同手一手电筒的光芒在晃动,让小夏感觉彷?肥窃谀寡ㄑe行走一样,心毛毛的。

    而一进到卧室,包大同就『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这让孙小姐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蹲在地上,「别打开窗帘,她就在对面,她会看到我!她会看到我!拉上,拉上!」

    「放心,她只能看到我。」包大同满不在乎地说,通过落地玻璃窗,走到阳台上去。

    这一侧,正好面对修缮的洋楼,所以放眼看去,根本没有灯火。其实才晚上九点多,但感觉相当安静,连路灯的光芒都彷?放莨谎野住⑿楦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3

「先走。给孙小姐找个酒店住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说。」

    「锁住了,走不了,走不了!」孙小姐还在重复著那句话。

    「相信我,门是打开著的,对面也不用去搜查,我自有安排。」包大同自信地笑笑。

    一瞬间,万里觉得包大同也不是特别废物!

    「这样有多久了?我是说被偷窥。」包大同问。

    此时他们已经身处一间酒店的房间裡,孙小姐的惊恐之情稍定。

    「两个星期。」

    「為什麼不早点找人帮忙呢?」

    「我不知道找谁?而且--」孙小姐神色间有些犹豫,「一开始,我还以為是幻觉。而且就算我和人家说,谁会相信呢,如果报警,警察说不定会以為我疯了!」

    「那这件事你没和任何人说起?包括好朋友什麼的?」

    孙小姐摇了摇头,「我没说,而且我也没有很好的朋友。可是我自救了的,我--我请了很多佛像、符咒、辟邪物。可是--没有用!」孙小姐顿了一顿,「其实也不是完全没用。我开始只请了一串佛珠,结果没有效果,那个女的持续闹腾了几天,越来越厉害,我没办法,又请来了许多,连圣经和十字架也用上了,没想到有一天她就不见了。我还以為可以忍耐过这些日子,可谁知道今天她又来了!」

    包大同微摇了摇头。

    他知道那些东西没有用。这裡不是荒山僻壤,而是繁华的都市,就算有些灵异现象,也不会那麼明目张胆,因此相应的,市面上真正具有避邪能力的物件不多,大部分是骗人的东西,让人心裡有个安慰罢了。

    「你怎麼招惹到她的?」

    「我无意间发现她的。就和岳小姐一样,我看那个望远镜,结果看到了一隻阴森的眼睛。然后不受控制一样,我又看到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都是青的。当时像著魔似的,动也不能动,看她慢慢对著我咧开嘴笑,然后说著什麼。看嘴型好像是--我会找你的!」见孙小姐又打了寒战,包大同有些同情,可又不得不问。

    「那麼,她又是怎麼个闹腾法?」

    「开始时,我总是觉得有人盯著我。让我觉得后背发麻!我心裡越怕,就越想用那个望远镜向对面看。结果我无论什麼时候看,她就什麼时候出现,就算是白天,也会有个白色的影子在对面的房子裡。我找人看过,我跟保安说对面的房子有坏人,结果他们什麼也没发现,最后把那房子封了,可我还是看到她在那,一直对我说--我会找你的!我会找你的!我想离开那房子,可是现在还不行。而后来--后来她不再满足於偷窥,开始出现在我身边了!」

    孙小姐边说边不自觉的向床裡缩,「她开始在我枕边说话,她还不断的打电话给我,就算我拔掉电话线,关掉手机也一样,她就是不停的纠缠我!最后竟然挤在床上,就在我和他中间!她还从一切可以进入房间的缝隙钻进来,马桶裡、通气管道、窗缝,甚至我今天洗澡时,竟然--竟然下水道堵了,从裡面涌出一缕黑长髮!那绝对不是我的头髮。」

    见孙小姐越说越激动,包大同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让她平静点。他知道那当然不是她的头髮,孙小姐是寸长的短髮,而且全部染成了红色。

    「今天你怎确定不是幻觉呢?」

    「这几天比较平静,而且下午他来了,我--我很累,所以天一黑就睡了,等醒过来,我发现--满屋子掛满了绳套,窗子不知道什麼时候也打开了,风一吹那绳套就不停地动,然后那个女的打电话来说要吊死我!」孙小姐下意识地用手摸著脖子,声音无意识地变细,害得小夏也跟著有点憋气,「我想叫醒他,可他无论如何醒不了。我想跑,楼下的大门也锁上了,窗子也打不开。后来可能我折腾的声音太大了,他醒了。我和他说起这件事,他发了很大的脾气,说我疯了,说屋子裡根本没有绳套。我一看,房间果然什麼也没有!因為之前我和他说过许多次,房间裡有怪声,有个女的一直偷窥我,想杀了我,可是他根本什麼也听不到,也感觉不到。这次我再这样说,他气得扭头就走,我怎麼求也没有用。而他才一走,门又被锁上了,我出不去。那女的只找我,她只想弄死我!我没办法,只好给你打电话,那天你发名片时,我特意拿了一张。今天我发誓那不是幻觉,因為我掐了自己好几把,如果是幻觉,我会清醒的。」她说著把手臂身出来给大家看,只见她手臂上有几条深深的抓痕,虽然不再流血了,但还是可以判断出伤口很深,那种程度的伤害,就算昏迷也会醒的。

    「怎麼办?怎麼办?我不知道和那个女的有什麼仇,她為什麼来缠我!她会找我的!她会找我的!」

    「之前你说你以為自己產生幻觉,就是因為他没有任何感觉是吗?」包大同答非所问,对孙小姐屡次提及的『他』很感兴趣,「请你原谅我的无礼,可是我必须问清楚,你说的他--是谁?」

    问起这个人,孙小姐有些犹豫,抬眼看了看小夏和万里,好像不太想当著这麼多人的面说。但她这一番表现,已经让人猜出来那个男人是她的情人,也就是她包养的男人。

    因為孙小姐常常来酒吧,渐渐的就有人吐露过她的底细。她本身虽然名牌大学毕业,不过来这个城市没多久就被包养了,从她平时的消费来说,那个男人似乎很疼爱她,不过据说那男人因為生意忙碌,不常找她,於是深闺寂寞的她又找了个情人。

    「这样,我先送小夏回去,你自己看著办吧。」万里站起身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4

「好吧。」包大同点点头,「不过佣金要扣一成。」

    小夏没说话,但是白了包大同一眼。用很明白的眼神告诉包大法师:谁理你!我今天受的惊吓还没人赔偿呢!

    「我也就是说说。」包大同无奈地眨眨眼,目送小夏和万里离去,然后继续询问孙小姐。

    而对於小夏而言,因為那阴森的眼睛一直在她脑海盘旋,她有点不敢单独待著,又不愿住万里那栋鬼屋去,所以只好和万里窝回到了酒吧的二楼去。

    那裡是阮瞻的地盘,有他的东西、有他的味道、他的气息,虽然他人还没回来,但还是让小夏感到安心。

    这一夜,包大同没有回来,直到天色完全大亮,包大同才出现。

    「别这样看著我。我和孙小姐是纯洁的雇佣关係,很纯洁、很纯洁。」

    「我又没问你。」小夏忍不住想笑。

    这些事根本不用解释的,先不说包大同做什麼与她无关,单从他红得像小白兔一样的眼睛和风尘僕僕的模样,就知道这一晚他一定在為这灵异事件奔忙。

    「有线索了吗?」她把他按在椅子上,递给他一杯牛奶,看他一饮而尽。

    「手到擒来。」包大同有些得意,「我吃点东西就走,要确定一下我的伟大推理的正确性。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们就能驱走那个女鬼了。」

    「这麼快!」

    「你就瞧好吧!」包大同把桌子上準备好的早餐迅速一扫而空,然后就又跑了出去。

    「简直是蝗虫过境。」万里从楼上走下来,对小夏说,「我回家换衣服,然后去上班,晚上等我一起。答应我绝不和包大同单独行动。」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包大同始终也没露面,晚上差不多和万里同时回来的。而且他回来后也没有立即说明这起灵异事件的具体情况,也不说要如何解决,只是给酒吧中的如锦繁花按时上了一堂周意文化的扫盲课,折腾到十一点多,才暗示让万里和小夏和他走。

    接了孙小姐,一行四人来到东兴街二号。不自觉的,孙小姐打了个冷战。

    「有我在此,你不必怕。」包大同安慰道。

    「可是有必要让她也跟来吗?」万里和包大同从準备箱中搬出一些东西到楼上去,把小夏和孙小姐留在大门口。

    「她是雇主,不让她看一下,她怎麼知道她的钱花得值不值?」

    「这些东西也是给雇主看的?」万里帮著把那些古怪的道具摆好,「阿瞻可从没这麼做过。」

    「我们门派不同,而且我这是做生意啊,外表当然要有点花头。」包大同忙著把那些香炉、铃鐺、木剑、蜡烛、纸钱、符咒等东西一一摆放在当作香案的一张桌子上,「这年头做事,样子一定要做足,饭可以不吃,门面不能差,否则人家不会信你。」

    「就是说我搬了一堆没用的东西上来。」

    「和驱鬼是没什麼关係啦,不过也不是没有的,应该算是公关用品。哈哈,对,是公关用品!」包大同眉开眼笑,看不出一点紧张感,让万里觉得他有点可疑。只见他摆完了东西就忙著捡上了一件很拉风的道袍,把一头乱髮也理顺,带上一顶道士帽。

    「这是从一个电视剧剧组借的,等这件事后我也作上一套,看来将来会经常用的。」包大同见万里以古怪的神色望著他,解释道,「能请您把我的雇主和我的法律顾问叫上来吗?」

    万里有心不理他,但一想到这毕竟是在『工作』,只得忍著气去照办。而当小夏上楼来看到这一切,心裡觉得包大同应该和阮瞻换个身份。包大同似乎比阮瞻更喜欢这个世界,假如阮瞻想去隐居的话,她一定会跟著的。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瀆真官,土地祇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包大同见人员到齐,开始『做法』。

    他手法和步法都极其繁复熟练,神情肃穆庄严,以木剑挑著符咒和纸钱燃起火来,一招一式都相当正式、神秘,就算小夏经歷过许多灵异事件,也不禁隐隐的跟著紧张起来,就不用说孙小姐已经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左右护法、站立两边,灵台宝塔、斩妖除魔!」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5

那是一个女人,穿了一件说不清是什麼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5

孙小姐对她的情人非常迷恋,当然没有怀疑到他,也无法想像他听不到、看不到她的『幻觉』其实只是他的装,只是了让她更加深信不疑有鬼物缠身。

    包大同本就怀疑了孙小姐的情人,而当天故意放大的锁门声,院外电闸的人破坏痕,还有他在那男人家发现的绳套等小道具就更说明了一切。而且,从那个价值不菲的老式望远镜中,他也推断出这事的幕后主使人是那位大富翁的老婆。

    因那古董级的东西很少见,非物主很难了解其中的构造,何况对方还想出从面藏著放像设备的主意来!

    事情就是那简单,而孙小姐死守著那个地方不走,则是因那个善妒的大富翁每天晚上会不定时打来电话查勤,如果发现孙小姐不在,很可能会翻脸。眼看著当初两人约定的房子过户时间就要到了,了保住即将到手的东西,孙小姐不得不拼命忍耐。

    所以,正如万里所说,当一个人执著於一件事情就可能被利用,孙小姐、他的情人、大富翁及他的妻子,无一不是如此。而包大同根本在白天就通过拜访两个装鬼作祟的人,并小小地『规劝』他们一下,解决了这个问题,晚上他所做的不过是施展幻术演一场戏罢了。

    就这样,一星期后他拿到了钱,「我只负责鬼魂的事,人际关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他说。

    之后不久,他又解决了一起灵异事件。一个王姓富翁酒醉归家,发现大厅后门的『照妖镜』黑漆漆一片,不反射任何灯光,只有一个女人的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扭著头看他。

    当时他吓坏了,顾不得屎尿失禁,哩咕地跑到楼上去叫他的老婆儿子,等大家大开著灯,互相壮著胆子来到楼下时,发现那面落地的大镜子好端端地立在那,正常极了,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他赌咒发誓说刚才绝没有看错,肯定是出了邪物了,於是通过他那个爱泡吧的小姨找到了包大同。包大同带著小夏实地考察了一番,第二天就在王富翁家做了一场法事,硬生声从墙壁中拉出一条黑影来!

    其实,这依然不是鬼怪,而是人,只不过这次是事故。

    当天,细心的小夏发现镜子边上有墙皮脱落的痕,家的小保母又言词闪烁,於是重点调查,才发现是小保母趁主人不在家,而和男友嬉闹玩乐时打碎了原来的镜子。因富翁一贯严厉,这家人又很少出入后门,了保住饭碗,她和男友急忙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镜子,想要连夜安装上,谁想王富翁酒醉归家,而且竟然从后门进来。

    大惊之下,他们把镜子随便一立就跑开,可是小保母闪避不及,吓得站在墙边一动不动,让酒后花了眼的王富翁看错了。当他上楼去把大家都叫醒,并说明情况再下来时,已经足狗两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重新装好镜子了。

    但无论真相如何,包大同的捉鬼降妖本领在所谓的上流社会迅速传开,生意倒没有马上繁忙起来,但是来酒吧喝酒的人明显增多,而且大部分是男客,开那些贵得吓死人的洋酒都不问价的。

    「阿瞻回来会宰了你的。」万里幸灾乐祸的说。

    由於顾客增多,万里和包大同谁也不会调酒,迫不得已只好去做侍应,换刘铁和倪阳两个调酒的二把刀来负责吧台。而此刻最忙碌的时光已经过去,他们才得了空休息。

    「我帮他提高了三倍的营业额,他有什不高兴!」

    「他不像你那爱钱,他喜欢安静所以这的风格一向是优雅、昏暗的。你看你弄的,每天觥筹交错的,把他的地盘完全改变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是了工作。」包大同长出了口气,从不知道开个酒吧也是这累的,「这年头,繁华的下面那多脏的东西。每个人心都不安,很多人心都有鬼。」

    「这倒是。」

    「两位老人家,借过借过。」倪阳调皮的笑著,从两人中间挤过去。

    「你这小子,叫谁老人家!」包大同大声道。

    「我们每天这样工作,白天还要上课,也没见怎样。你们哩,才一天,就累成这样子,不是老了、体力不济了,是什?」吧台的刘铁一边擦杯子一边说。

    「那是习惯问题,我没做习惯而已。你看万里,他是全体医护女生之花--你不要推我,让我好好教育教育这两个伙--」包大同和刘铁辩解著,可是万里却一直用手肘碰他的肋下,一连好几次。

    「你可能又有生意上门了,还不去看看。」万里不看包大同,眼睛却看著门口处。

    包大同疑惑的望去,满眼见到一个女人僵直的站在门外。

    今夜有雨,可是那女人却不进来,就站在门外向看,看样子彷?氛玖撕镁昧恕K苁荩笕忍斓娜创┲簧砗谏某ひ鲁た悖谏某ん脖挥炅艿锰诹成希鋈撕孟窈秃谝谷诤显陟兑黄穑皇O乱徽挪园椎牧澈推岷谒浚雌鹄从械阆湃恕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6

「我是。」

    「帮我。」女人伸出了冰凉的手,抓住了包大同的手臂,「求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我的老公找回来!」

    包大同一愣,「那个寻人的话不是我--哎,算了,你还是先进来好不好?」他一侧身,请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进来。

    那黑衣女人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著什麼,但终究还是一踏进酒吧内。

    她低头走著,随著迎过来的万里来到酒吧中一个昏暗的角落裡,被动地接过万里递过来的一条乾净毛巾和一杯性质温和的酒,给人感觉就像个影子一样阴暗和轻巧。

    虽然是下雨,但毕竟是夏天,而且酒吧内也没有开冷气,可这个女人却似乎很冷,一直哆嗦著,不仅擦头髮的手抖著,连喝酒时牙齿也磕得玻璃杯『卡卡』作响。

    万里向包大同使了个眼色。他是有意带这个女人来角落裡说话的,这是人的心理特徵,总觉得黑暗的角落比较安全,在这裡也比较容易向人吐露心声。

    「请问--」

    「我没有那麼多钱。」黑衣女人打断包大同的问话。

    「没有关係,这酒是他招待客人的,不收费。」万里以温柔的语调回答。

    「我是说--我付不起包先生--那麼高的佣金。」黑衣女人还是低著头。

    一瞬间,万里没明白『包先生』具体是指哪位,刚要说他们这裡并没有什麼『包先生』,才明白这个从来没有正经的神棍竟然就是『包先生』。

    「这也没关係,他的收费比较--弹性。」万里继续温柔地说,「可以先请问小姐的姓名吗?」

    「吕妍。」黑衣女人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是要镇定一下自己。

    「那麼吕小姐,您找包大--包先生究竟有什麼事呢?」

    吕妍抬头看了包大同一眼,但包大同却看著万里。

    这女人就像块黑色透明玻璃一样脆弱,彷?芬慌鼍退樗频模不比那些表面正直、内藏奸狡的奸商,随他怎麼折腾都没关係。他可不想在女人面前说错话,而万理是心理医生,和人谈话更加在行,所以还是由万里来询问比较合适。

    「我想要包先生找到我的老公。」吕妍见包大同的意思是叫她和万里谈,於是转向对万里说。

    「是这样,包--包先生主营的业务呢,虽然看起来比较像是算命、批八字的,可实际上还是以周意文化為主。」万里耐心的说明,「吕小姐如果要寻人的话,我觉得还是找警方比较好。现在警方有专门寻找失踪人口的网路,效率比让包先生算一算方位高多了。」

    「不是,你不明白。」吕妍一听万里的语意中有婉拒的意思,焦急地解释,「我老公虽然死了,可是他没走!他就在我身边,我感觉得到,我真的能感觉得到!可是他不出来见我!我只要包先生帮我把他找出来,让我见他一面就好,只一面就好!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吕妍说到这裡,突然变得很激动,紧紧抓住万里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痛哭著哀求道,「求你们帮帮我,我只要见他一面,求你们。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只要剩下我们母子的生活费就好!」

    万里和包大同面面相覷。

    她老公死了?!那麼她是要他们找到一个鬼魂了?她还有一个孩子!这是怎麼回事?是失去丈夫的女人因过度思念而產生的幻觉,继而胡思乱想,还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发生?

    「是这样的,吕姐姐。」包大同咽了咽口水,「人死已矣,放不下对亲人的执念,不仅对自己是个伤害,对逝去的人而言,也是痛苦的。」

    「可他没走,我感觉得到。每天晚上,他就站在我的窗户前面,但我就是抓不到他!就算我怎麼拼命也抓不住。」吕妍看看自己的手,一脸懊恼和绝望,「他好像--很痛苦,又说不出来,我知道他肯定是有麻烦了。我想和他说话,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吕姐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老公做一场法事超渡,不收费用的。你老公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达彼岸,你也要坚强一点,就算為了你的宝宝。」包大同很同情吕妍,却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他一直和父亲居住在深山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6

他的话好像一个咒语,使吕妍立即止住哭声,抬起一双泪眼看向包大同,又惊又喜的道,「真的吗?包先生,你肯帮我?」

    包大同点点头,「是,我帮你。可是我要说的是,我不保证一定会成功,看你周身有萧索之气,你老公恐怕去世很久了。假如他已经轮转世,那你只有节哀,坚强地面对以后的人生。假如他真的如你所说,一直徘徊不去,希望你见了他不要感到受不了,也不要强留他,好不?」

    吕妍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用力擦拭脸上的泪水,彷?芬哉庵中卸Vせ崽又甘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7

好不容易摸黑上了三楼,只见这裡住户更少,一共只有三扇门中有灯火。按照吕妍先前的说明,他们找到最裡面的一户,发现这楼是一侧有楼梯,也就是说吕妍家是这条又黑又长的走廊的死角。

    门开处,吕妍略显羞涩的打开门。

    「欢迎,请进。」

    小夏点点头,赶在包大同和万里前进了门,她心裡有些不安,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当进了这明亮的房间,门在背后紧紧地关上,她的心才放下。

    这是一个小小的裡外间,?阎玫们净而朴素,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不过没有床,显然裡屋才是卧室。

    「随便坐啊,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我把小童叫出来给你们看看。」吕妍讨好的笑,然后打开房门,把小孩带了出来。

    「这是我的儿子,五岁了,叫小童。」她爱怜地抚抚孩子的头顶,「小童,快叫叔叔阿姨。」

    小孩子没吭声,只是伸手去拉妈妈的衣角,而小夏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觉得心都要碎了。

    这孩子和他的妈妈一样,又瘦又苍白,不过五官却非常漂亮,娇嫩的脸上,那黑黑的细眉、挺直的鼻樑、弧度完美的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神中怕生的稚气和纯真,无一不漂亮得令人爱怜,也让人分不清眼前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觉得像动画片中的小人儿一样。

    只是,这孩子是坐在轮椅上的!

    这一刻,小夏感到造物主非常残忍,怎麼能把那麼美好、那麼无害的东西毁掉呢?

    「这孩子,不叫人,对不起啊,他有点怕生。」吕妍歉意地解释。

    「没关係啦,熟悉了就好了。」小夏连忙微笑著走到孩子的面前,蹲下身去,「小童是吗?阿姨给你带了巧克力哦!」

    因為事先知道吕妍有个孩子,也知道这个孩子没有父亲,所以小夏非常同情这对母子,提前準备了糖果。

    只是她没想过,这对母子比想像中还要?⒉遥这麼可爱的孩子竟然是残疾的。

    小童看了看糖果,又看了看母亲,当得到肯定后,才怯生生的接过糖果,对小夏笑了一下。剎那,那童真的笑容让小夏的心都要融化了,下决定要帮助这对母子。

    一顿饭就那麼吃了下来,虽然吕妍母子都很羞怯,不过好在包大同脸皮很厚,万里又非常会说话,所以宾主尽欢。可能这快乐的气氛也感染了小童,小童好像非常开心,竟然还夹菜给小夏,而万里则每照顾一次小夏,就必照顾一次吕妍,极力避免让这位失去丈夫的女人伤感。

    饭后,小夏坚持帮吕妍洗碗,顺便打听一下小童的腿是怎麼回事。

    「四岁前还好好的,走得可快呢!」吕妍掩饰了一下眼裡的泪光,「有一天突然就不行了,為了治他的腿,我把房子都卖了,一年来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也没查出是什麼病。医生说可能是神经性的,也可能是突发事件造成的心理原因,总之他现在就是走不了。我想,也许哪一天,他的腿就和突然坏掉一样,突然就会好起来。很傻是不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办!」

    「小童--没有上幼儿园或者学前班吗?」

    「他生活不能自理,没有学校肯收。」吕妍低了头。

    「会好的,我会想办法帮你。」小夏一时不能说什麼,只好安慰吕妍,并快速整理好碗碟,「我去和小童玩一下,你和他们谈正事吧。」

    因為孩子的病,想必吕妍在经济上非常困难,房子也卖了,只好租住这裡。这裡的环境相当不好,偏僻、阴暗,特别不安全。可是她一个女人带著一个孩子,学歷也不高,只找了一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当然没钱住更好的地方。

    特别是,这孩子不能上学,又不能走路,只能每天被丢在空荡荡的家裡,不能享受阳光和童趣,一天天被关著,吃饭和上厕所都是个问题,这也太可怜了!

    虽然她不是心理医生,但也能看得出小童有点自闭倾向。这也难怪他,他还那麼小,却要面对孤独和忽略,一定是很胆怯和痛苦的。这让小夏想起阮瞻,他小时候一定更难过吧,不仅被成人世界和儿童世界双重排斥,还要面对仇恨和恶意。

    只可惜,她没有早一点遇到他,不能给他温暖,不能给他爱。那麼,现在让她帮帮这对可怜的母子,帮帮小童吧!

    「小童,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她走过去,把小童抱在怀裡,那软软的身体和幼童身上特有的甜香激发了小夏全部的母性。她耐心温柔地抱著小童,讲了一个又一个她所知道的童话故事,万里他们在外面谈了多久,她就讲了多久。

    「小童一定要做那第三隻小猪哦,造的房子要很坚固很坚固,这样坏人就进不来了。」她抚著小童额上的软髮,温柔地说著。

    「是吗?」

    一个声音在小夏的耳边响起,声音很稚嫩,不过语气却很古怪。小夏下意识地侧头一看,正好看到小童正对著她笑。

    那一眼,宛如有一根冰锥从小夏的头顶一直刺到她的脚心,让她的心臟骤然紧缩!

    小童不是小童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8

脸孔,还是小童的脸,可是眼神却变了。说不清变成了什麼,只觉得那眼神和小童可爱的小脸那麼不相匹配,阴凉、恶意、算计、狡猾、世故,那是成年人才有的眼神,而且是心机非常深沉的成年人,还带著野兽看到猎物后的兴奋与嗜血。

    啊--

    她轻叫了一声,本能地把小童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出去,『啪』的一声把他摔到地上。

    同时,『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小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吕妍从身后扑了过来,「小童,怎麼从床上摔下来了?摔到哪裡没有?」她慌忙抱起自己的儿子,上下检查。

    小夏呆呆地看著这一切,心裡的震惊还没有过去。而在吕妍的一抱之下,小夏再一次看到小童的脸!

    孩子还是原来的孩子,哪来的成人的眼神,反而委屈、惊慌、泪汪汪的,彷?凡幻靼渍恻N温柔的阿姨為什麼忽然会扔掉他,这让小夏心裡一阵内疚和自责!

    她这是怎麼了?

    為什麼会把一个可爱的小孩子看成奇怪的人?為什麼会出现这种幻觉?

    一定是她的幻觉!因為除了她,没人发现小童有什麼不对,就算是小童是妖怪,会假装,可包大同不是凡人,如果有异,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所以,只能是她这一方面出现了问题!

    自从这回从洪清镇回来,她就浑身不对。不过是因过分疲劳和水土不服引起的高烧不退罢了,她并不是个娇气的人,但这次却休养了许久也还没完全恢?停不仅身体容易疲劳,时常会有精神恍惚的情况出现,还总觉得心头缺点什麼似的。

    无故推倒小童的事情发生后,她只有不住的道歉,说自己一时疏忽。吕妍一点也没有怪她,后来看她急得都要哭了,还过来安慰她,这就让她更加内疚。她不是要帮助这对母子吗?為什麼先要伤害人家,还好小童只是膝盖被摔得青肿了点,不然她要怎麼办才好?

    為这事,她这一路上闷闷不乐,万里和包大同少见的没有吵嘴,一唱一和的和她说话,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不想做个情绪污染者,尽力装做忘记这件事,可她却无论如何开解不了自己,脑海中不再有那个可怕的小童,全是可爱的小童受了伤害和委屈的眼神,那麼惹人怜爱和胆怯,好像一直在谴责她的粗暴。

    「话说回来,你觉得这件事容易办理吗?」万里问包大同。

    包大同苦笑著摇了摇头,「不只是能不能招回那个叫张子新的男人的问题,更难办的是如何才能帮到吕妍母子。」他猜得没错,吕妍并没有正式和张子新结婚,至少在法律上她不是他的妻子。

    吕妍和张子新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但是因為双方的家长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在张子新考上大学后,两人就结伴来到本市。吕妍由於没考上大学,就一直打著杂工,一边维持生计,一边贴补张子新的学费。

    张子新毕业后就在本市的晨报做了记者,而在他大二那年,父母因事故双双去世,所以他用遗產在本市买了房子,準备守孝期满就结婚。吕妍等啊盼啊,好不容易到了结婚的日子,张子新突然说有一条独家新闻去採访,要出门几天。因為分别在即,因為不到半个月就要结婚了,所以两个人渡过了激情的一夜。

    然而,张子新却再也没有回来!

    此时吕妍的肚子裡已经有了小童,她不愿意依父母的意志打掉这个孩子,想要留下张子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家人在气愤中宣布和她断绝关係,从此她就只能一个人带著小童艰难的生活。

    「你在她家感觉到鬼气了吗?」小夏想起在黑暗的楼道中,自己那些不安的感觉,「我是说--张子新,在吗?」

    「她住的那个地方首先方位就不好,而且陈旧黑暗。住户又少,所以阴气很重。」包大同认真的说,「她家也确实有不正常的气场存在,但那并不能证明什麼。因為这种地方本来就易招邪祟,现在不能确定张子新是不是徘徊在附近。」

    「这些事会不是只是她的臆想?」万里说,「毕竟张子新只是失踪,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法律上讲,他失踪五年了,可以申请宣告死亡,可是情况并不确定。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这是可能的,他们母子的心理状态都不大稳定。」

    「不,张子新一定死了。」小夏幽幽地说,「张子新是吕妍那麼心爱的人,她一定感觉得到。」

    「我同意小夏的观点。」包大同接过话来,「两个非常相爱的人是会心灵相通的,这一点无庸置疑。」

    听到包大同的话,小夏心裡『各豋』了一下,立即想起了阮瞻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会有那麼大的反应,就是感觉他温柔又冷漠的脸从她心底的最深处一下就浮了上来,让她的心涨满的疼痛。

    他在哪裡?為什麼还不回来?忘了她吗?还是家乡有什麼事情,或者什麼女人,绊住了他的?

    「既然已经确定,那你打算怎麼招魂?」万里的话打断了小夏的遐思,挽救了她,使她没有因為心痛而叫出声来。

    「是这样:一般情况下,人死后不久就会进入转世轮迴的程序,开始新的人生。可是那些有著强烈不捨或者怨念的人呢,就会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在人世间滞留比较长的时间,时间的长短各不相同,有的只有几个月,有的就有几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滞留那麼长时间的,慢慢就会有道行,假如是有意修炼的就会更不得了。他们之中,善良的就会帮人们解决疾苦,恶的就会為祸人间。而我们这些修道的人,為的就是防止后一种情况出现,保护人间一方平安。」

    「张子新不知道是什麼时候死的,有没有道行。」万里低声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8

「既然他有可能五年前就死了,应该有点能力。不过,如果吕妍说的是真的,也就是她只能感觉到他,却无法见面,也无法说话,连梦也没有一个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死去的不只是他的肉身,他的魂体也伤了,不然,他就是被什东西禁了!」

    「你这明明是两个解释。」万里哼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不和你争。」包大同耸耸肩,「总之,吕妍这件事非常不正常,也就是说,假如我推测的不错,这不单是沟通阴阳的问题了。」

    「有恶灵吗?」小夏问。

    「现在还不知道,一切要看我调查的结果。不过,今天是不行了,那地方阴气很重,我们突然出现,使得阳气大盛,有什东西也会被惊得散开。特别是考虑到这位仁兄的阳气是少见的旺,简直万中无一。」包大同指了指万里。

    万里没回嘴,心有些不安,什吕妍的事不能像包大同接的前几个生意那样简单,难道这一次又有恶灵了吗?什他总觉得有个无形的魔咒在纠缠著他们?

    三个人不再说话了,直接开车回到了酒吧。一到地方,小夏第一个跑了进去。她的心情还是不好,所以没在楼下逗留,直接跑回了楼上。上次因孙小姐的事,她又搬来了酒吧住,虽然现在好像没什危险了,但她没有搬走。

    她想在他生活过的地方生活,这样就会感觉他在附近,或许潜意识,她在等他回来!

    卧室的灯开著,小夏皱了皱眉头,谴责自己又忘了关灯,在她所受的教育,浪费是可耻的。她推门而入,才想把背包扔到床上,一个男人的身影立即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视线。

    阮瞻!他回来了!

    这意外太突然了,刚才她还在渴想著他,下一瞬间他竟然就出现了!是幻觉吗?小夏无法思考也无法呼吸,机械的向前走了两步,下意识地伸手摸摸他的脸,手中那皮肤微温的质感告诉她,他是真的!

    她想说话,但声音就是哽在喉咙出不了声。她不说,阮瞻也不吭声,两人就是四目相对地互相望著,目光绞在一起,房间内静得只听的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彷?啡澜缰挥姓庖环酵恋兀挥兴橇礁鋈耍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1:59

「暗恋是不会太伤心的。」阮瞻终於开口,「所以我不能让她开始,那样她就不会痛苦,受的伤总比爱得刻骨铭心,然后完全失去要轻。至於你,我只要她开心幸福,不管你的死活。」

    虽然知道阮瞻只是说得冷漠,心还是在意他这个生死之交的,可万里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你要怎办?就这样拖著?」

    「我会死的,万里,我会死的。我死了,她就会学著把我在心埋葬。也许偶尔会想起我,但她还会有自己的人生,而我,只要看著她就够了。」

    「是吗,大情圣!」万里气得不知说什好,「假如你不死呢,假如我拼了我的小命不让你死呢?」

    「这次我逃不过,不仅是我父亲和司马南两大高手都这样预测,我自己也有感觉,我活不过明年的春天。」阮瞻平静地说,彷?吩谒当鹑说氖拢讣热灰丫荒芨谋洌颖芟质凳敲挥杏玫模蝗缭缱龃蛩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00

又一个怪声传来,就像是抖动铁门的铁鍊,近的就像耳边,骇得小夏猛地站起身来。

    楼道,还是空无一人。面前两扇黑漆漆的门紧锁著,门把手上的铁鍊纹丝未动,可小夏却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寒意直袭上心头,感觉门内有什麼东西在窥伺她!

    她吓得扭头就跑,也不去捡依然散落在地上的水果了。可是刚跑到三楼楼梯的拐角处,就感觉什麼东西在她的上绊了一下,害得她一踉蹌,手中又掉下几袋东西!

    下意识的,她再去捡,一弯身的时间裡,她看到墙脚堆的杂物中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著她!

    有什麼藏在那裡吗?!

    惊恐中,她突然生出一股勇气,伸手把那堆杂物拉开,见那灰黑的墙壁上不知被谁画了一个笑咪咪的女童头像,不规则的瓜子脸上有一对没有眼白和瞳仁的黑眼!

    原来是画!她长出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还是尽快找到小童為好!

    她抱紧了东西,定了定心神,拐上了三楼。然而身后,那『吱呀』和『哗啦』声又响了起来,规则的、既不追近又不远离,使小夏感觉一直有东西跟著她,追得她不由得跑了起来!

    面对著吕妍家的那扇门,她的冷汗冒了出来!她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小童那麼小,还坐在轮椅上,肯定是不会给人开门的,她应该在来之前去找吕妍要钥匙。可是她却冒然跑来了,现在她进不去房间,还要走出去吗?

    吱呀--

    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夏惊跳,一转身却看到小童坐在轮椅上,一隻小手还拉著门把手。

    「小--小童!」小夏意外地轻喊了一声。

    「我听到外面有人。」小童羞怯地笑了一下,「阿姨好,阿姨请进!」

    小夏如蒙大赦,连忙闯进来,把东西往桌子上一丢,就跑去把门死死地栓紧。

    「阿姨不要锁门啊。」小童娇嫩的小手拉拉小夏的衣角,「这样我就不能给人开门了。」

    「有人来看你吗?」小夏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啊。」小童天真地说,「我总听到走廊裡有人跑,喊我的名字,叫我出去玩,可是我一开门就没人了,大概是捉迷藏吧。可是妈妈不让我出去,我要听话!」

    小夏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有人来敲吕妍家的门吗?為什麼小童会看不到?难道是这幢楼有什麼古怪?

    「阿姨!阿姨!」小童又扯扯小夏衣角,打断她的猜测。

    「小童,听好。」小夏蹲下身,认真地说,「这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以后无论你听到什麼也不要开门,除了阿姨,当然还有妈妈,记得吗?」

    「可是--我想出去玩啊!」

    「没有可是,小童要做听话的好孩子。」小夏忙握住小童细瘦的肩膀,「如果小童寂寞了,最多阿姨答应你,以后经常来陪你玩,听到了吗?」

    「真的?」

    「真的!」

    「那好,小童听话!」小童高兴地点了点头。

    小夏见小童如此乖巧,伸手抚了抚他的小脸,但一瞬间,她看到小童的眼神又变了,变得阴森而兴奋,好像野兽捕到了猎物一样!这吓得她倒退一步,差点撞翻桌子!

    一甩头,定睛细看。小童的眼睛哪裡变了,还是原来那麼纯真无邪、惹人怜爱的模样!她一定是被刚才古怪的事吓得出现幻觉了!幸好她这次没有大惊小怪,否则伤了小童会更加内疚。

    「阿姨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小夏对著疑惑不解的小童解释,「看阿姨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但愿没有摔坏。来,我们来看一看。」

    因為有了要保护小童的想法,因為现在待在阳光明媚的房间裡,因為那些古怪的声音没再响起,所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01

一听说有游戏,小童高兴地点头答应。

    那是个能描画人们老年后的模样的软件,还可以更换各种服饰,只要把照片输入电脑就可以。前几天,小夏开玩笑的拿包大同的照片做过实验,这会儿為了逗小童开心,她又把包大同的照片调出来,做了一张他的老年像。还给他戴上了一顶道冠,弄了点鬍子。

    「好玩吧?」小夏低头问。

    这一次,小童没有回答,只是凑近了电脑,非常认真地看著。

    他的神色太严肃了,根本不是个五岁小孩子应该有的,不过因為小夏把他抱在身前,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注意到他意外的沉默。

    「怎麼?认不出了吧?」

    「认识,是包叔叔嘛!」小童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萤幕。

    「不错哦,小童真聪明。」

    「他变成什麼样我都会认得!」小童高兴地扬起了头。

    在游戏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吕妍回家后,小夏也该回去了。不过她不敢一个人下楼,於是请吕妍送她。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发生任何怪事,这让小夏开始怀疑自己的所见所闻只是病后种种不正常的情况之一,有可能是出现类似耳鸣的幻听。

    站在楼门口,曝晒的日光让小夏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目送吕妍上楼,然后观察著周围的环境,想著也许应该為她们母子换个房子,就这麼看著,突然有一个人影闯入了小夏的眼帘。

    那是一个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穿著很?凸诺亩绦渌榛连身裙,头髮长长的,因為低著头而挡住了整张脸。她一个人坐在楼下的泊车棚裡,专心的玩著手中的几个水果。

    不知道為什麼,小夏看到她的时候,忽然觉得阳光并不那麼热,至少在那小女孩身上是如此,她手裡把玩的那几个水果也似乎是自己掉落在二楼的!而此时,那小女孩也似乎意识到有人看她,慢慢地抬起头来。

    瓜子脸、笑咪咪的,一双黑眼睛又大又圆。只是这双眼睛虽然漂亮但却有异,没有眼白和瞳仁,像两块黑黑的石头镶?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0 22:01

「有说说嘛,干嘛和杯子玩命,捏碎了杯子还割破了手,多划不来!」他轻嘆了一声。

    阮瞻头也不回地道,「你就不会轻点吗?」

    「心疼了?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帮她?」包大同说著,语气裡有些挑衅,「你们两个还真?暸ぃ一个就犹犹豫豫的,不敢问个清楚,另一个明明喜欢得要死,却不肯说。我现在总算明白万里的难处了,夹在你们两个中间有多麼难以自处。」

    「你跑进来就是废这句话的吗?」阮瞻依然不回头。

    他有他的难处,敢爱敢恨是容易的,但全心為对方著想,把割捨不断的硬生生拉开有多麼难,只有他自己知道。万里是他的知交,他可以向他说心裡话,可包大同只是他暂时的伙伴,他没有必要和他解释。

    「不是,我是要告诉你。」包大同向前走了几步,「我这个人对女人一向没什麼抵抗力,所以--那个--哈哈,你明白啦!」

    「你真有信心,但我不认為小夏有爱上你的可能。」

    「是吗?」包大同扬扬眉,脸上有一种又邪气又天真的神色,「你这麼肯定吗?不怕告诉你,小夏想要学法术,我已经代我老爹收她為徒了。她现在不仅再是你的心肝宝贝了,还是我的师妹哦,这个师兄师妹之间--」

    话未说完,就听楼上传来一声惊叫。

    包大同未动,阮瞻就率先冲到楼上去。只见小夏坐在床边,身边还放著药箱,但手中却拿著一张报纸,两眼发直地瞪著上面一则寻人啟示。

    爱女张佳琳,五岁,身高XXX,瓜子脸,大眼睛,於十日前走失,有见者请电XXXXX,重酬。

    旁边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

    「怎麼了?」阮瞻俯下身,抬起小夏的下巴。

    小夏一脸惊惶地看著他,因為他的触碰而缓和了身体的颤抖,「这个女孩我刚才见过,可是她不见了!」

    阮瞻并没有蓄意把酒吧恢?偷皆来的样子,不过他只是吧台裡淡淡的笑著,这些日子来的喧嚣就沉淀了不少。在这裡,他就是那平静稳定的存在,他就是眾生的主宰,没有人能盖过他的光芒。

    只是他此刻虽然从容地应付著生意,心却悬在其他的事情上。

    在他看来,包大同接的这桩生意很有些蹊蹺。不过是想招个魂而已,到现在却透出了越来越诡异的味道。那个叫吕妍的女人和孩子有问题吗?她们住的那个地方有问题吗?她是有意来找包大同,还是完全无意的?為什麼小夏会见到失踪十天的小女孩,為什麼据她的描述,那个小女孩好像是不在人间了一样?可是假如小女孩已死,為什麼会在大白天出现?

    包大同的法力不低,这一点他看得出来。不过看来他的个性和十年前没什麼两样,热心马虎、容易冲动,这和小夏倒有几分相似,除了他比小夏多一点玩世不恭。这也是他不愿意和包大同合作的原因,他有一种感觉,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不仅这件寻夫事件,他的身世也是一样,他每走一步都要分外小心,而以包大同的个性有可能会帮倒忙。

    现在急脾气的包大同已经去吕妍的住处踩点了,而他不急,他要等后半夜天快亮时才去。以包大同的能力,在现在这种矛盾还没有激化的情况下,应该不至於打草惊蛇。

    小夏现在在楼上睡著,他已经把隐含在装修中的防护大阵重新?阎昧艘环。只要她晚上呆在这裡,就不会有邪物来打扰她。至於她的地藏王护身符,上次在洪清镇后就一直留在他身边,他每天都在向上面加持念力,期望可以给她更大的保护。

    正想著,门开了。阮瞻抬头一看,是万里和包大同。

    见阮瞻的目光中有一丝询问之意,万里耸了耸肩,阮瞻立即明白他不是和包大同一起的,而是在门口刚好遇到。

    两大帅哥一进场,立即分担了一点阮瞻的压力,但是这样也使他们没法商量事情,直到快打烊时才有机会低声谈论这件事。

    「什麼发现也没有。」没等阮瞻问,包大同就说起了他对吕妍家踩点的结果,「虽然人少,阴气重,但并没有什麼异常。让我奇怪的是,為什麼吕妍的老公平时总是出现,可这几天却没有一点鬼影子呢?」

    「也许她老公并没有出现,而是因為她相思成狂而在脑子裡形成的臆想。从精神学科上来讲--」

    「不用掉书袋。」包大同一边对一个还没有离开的优雅女子露出他无敌的可爱微笑,一边打断万里,「因為小夏遇到了怪事,所以我们先推定吕妍说的是真的。」

    万里看向阮瞻,阮瞻把小夏遭遇的事低声说了一遍。

    「别告诉我,小夏见到的是那个张嘉琳啊。」万里有些吃惊。

    「正是那个小姑娘。」包大同点头,「而且据小夏描述的情况,那个小姑娘的情况--不很乐观。」

    「你有什麼线索吗?」阮瞻习惯性的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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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驱魔人》--作者:柳暗花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