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生成内容是否受台湾著作权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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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信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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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编辑部、OTT营销人员和社交媒体团队通过生成式AI工具大量创作新闻标题、摘要和营销口号。台湾现行的著作权规则仅保护人类的表达，纯AI生成的文本并不太著作权范畴。

那么，媒体公司生成的文本中，有多少内容受版权保护？要回答这个问题，须先判断哪些部分由人类创作，以及能否、如何证明这些投入。

哪些内容受著作权保护

Defining protectable content

台湾《著作权法》仅保护表达，不保护思想、方法、概念或风格。经创意选择和编排形成的编辑合集可被认定为汇编作品。默认的著作权归属和所有权规则仍以人类创作者为核心，包括受雇或受委托创作的作品。

综合来看，这些规定保护媒体中人类的贡献，即使AI仅提供了文本的基本框架或结构。



沈宗原

理律法律事务所

初级合伙人

新竹

台湾智慧财产局(TIPO)表示，完全由AI生成、无任何人类创意投入的产出(例如，利用工具根据样本图片“风格”生成的图片)不受《著作权法》保护。

相反，当AI作为工具使用——由人类进行创意提示、生成后编辑或创意选择与编排——成品中由人类创作的部分可获得保护。

当AI生成的文本包含已有作品(如引用、背景段落或内部档案)时，应依据《著作权法》第65条的四要素测试，判断这种行为是否属于合理使用：

(1) 利用的目的与性质，包括是否为商业用途或非营利教育目的；

(2) 作品的性质；

(3) 所利用部分在整体作品中的数量及实质性；

(4) AI的使用对作品现有及潜在市场价值的影响。

关于第65条和合理使用界限，已有许多研究。媒体公司的法务团队可参考这些研究，制定可行的核查清单。

可保护与不可保护内容

Protectable v unprotectable

可受保护的文本。在典型的编辑流程中，以下步骤产生的文本可能受保护，因为它们体现了人类表达或创意编排：

Rachel Chen

理律法律事务所

高级律师

新竹



(1) 将AI草稿改写为可发表的文本：精炼导语、重写动词、调整语气、创作原创标题与副标题组合；

(2) 重组段落和叙事结构：选择突出哪些事实、如何安排节奏、何处插入背景框；

(3) 筛选多轮生成内容，形成最终成品：挑选和排序口号、汇编“最佳”摘要、或制作并列对比。这些都是常见的选择/编排步骤，符合汇编作品的定义。

不受保护的文本。以下情形通常不产生可受著作权保护的内容：

(1) 仅通过“一次性”提示生成文本，且只做了表面修改；

(2) 仅通过提示模仿特定“风格”(如“让ABC文本听起来像X”)，而无具体人类措辞或结构投入；

(3) 完全自动化的翻译、摘要或释义，缺乏可辨识的人类表达。

上述情形通常不属于受保护内容，因为从过征实务来看，著作权法保护的是具体的人类创作表达，而非抽象的“风格”。

换言之，风格模仿或近乎自动化的输出本身并不构成可保护内容。正如TIPO指出的，只有当最终作品在措辞、结构或编辑选择上具有明显的人类印记时，才受著作权保护。

灰色地带。简短的功能性短语，无论作者是谁，通常都不构成可保护的表达。同样，AI扩展的事实列表或节目简介，除非编辑在措辞和编排上展现出个人表达，否则也可能因原创性不足而不受保护。

证明人类对文本的贡献

Establishing human contribution

以下步骤有望提高文本获著作权保护的可能性：

1. 版本追踪与编辑日志。应使人类对文本的贡献可见且可解释。需保留所用提示词、生成的中间输出、跟踪的编辑记录以及简要说明关键编辑决策的备注。目标是创建一份人类输入路径的记录，包括谁重写了哪些句子、谁更改了哪些结构，以及这些输入发生的时间。这有助于证明人类作者对文本内容的贡献，进而主张著作权保护，与TIPO保护人类创作内容的理念保持一致。

2. 角色分离与合同用语。在用于内部指引的文件中，应区分AI起草的内容与人类创作的文本，并仅对后者主张权利。与供应商及其他服务提供者签订的合同应包括：(i) 为最后的生成内容而提供的材料的来源及权利保证；(ii) 流程透明，包括交付提示词及简要说明人类编辑内容；(iii) 明确争议处理步骤的手册，包括通知、下架、修订及费用分配。

3. 区分表达与风格。出版前应考虑以下问题：作品是否体现了团队独特的措辞和结构？能否明确识别具体的人类重写和结构调整？如果去除“风格外壳”，是否仍能清晰辨认出有人类表达的文本部分？

如大多数问题的答案为否，则应对文本进行实质性重写和叙述加工。应将这些测试纳入工作流程，以减少出版后的争议。

4. 输入材料的合理使用工作表。当AI提示词包含较长的第三方文本，或发布对比段落时，建议进行简要归属说明。针对编辑常见的工作场景制作一页纸表格，包括用途及使用性质、原作性质、所用部分的数量及实质性、对潜在市场的影响等。目标不是拖慢出版进度，而是记录编辑目的及使用限制，留下解释判断依据的书面记录。

5. 标注与归档规范。在可行情况下，应在内部记录中注明“AI辅助草稿；人类编辑”。制作最终人类编辑文本与不受保护的AI原始输出的索引。此类区分不仅是表面工作，更反映了组织可主张和许可的权利范围。此举还可加快应对下架请求或客户审计的响应速度。此外，应设定保留期限并建立访问规则。重大项目的详细资料应保留三至五年。应定期抽查，确认标签、附件和日志的完整性。

6. 培训与升级。应识别并重点关注经常升级的问题类别，如因人类表达内容薄弱可能不受保护的案例、涉及大量第三方摘录的合理使用边界问题，以及合同或服务条款限制再利用的来源。所有升级事项应通过工单或专用渠道处理，附有时间戳、草稿链接及附件(包括提示词、摘录和截图)，以便审核人员快速决策。

此外，应定期通过样稿进行情景演练，练习工作表填写、发布/搁置决策及回退流程。

展望

Looking ahead

未来，预计著作权保护仍会聚焦于人类表达，风格或完全自动化的输出继续排除在保护范围外。但操作层面的指引将不断完善。

预计主管机关将出台更具操作性的指引，业界也会有更多关于新闻编辑室和平台工作流程的实务文献，以及TMT行业内部关于人类作者控制文件化的指引。

法院和法规或将进一步明确灰色地带的政策，但建议的基本做法预计不会改变。因此，工作流程应确保人类输入既具实质性又可见。

养成良好著作权证明习惯的团队，将能更快通过审核，减少下架争议，在授权时，有更清晰的记录证明自己的权利范围。

作者 | 理律法律事务所初级合伙人沈宗原、高级律师Rachel Chen

本文刊载于《亚洲商法》2025年7/8月双月刊。如欲阅读电子版，欢迎浏览《亚洲商法》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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