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Papa ——两年半以来小胖鱼的双语教育

白妖妖

妈妈&Papa
——两年半以来小胖鱼的双语教育


小胖鱼的Papa（爸爸）是德国人，妈妈是中国人。“妈妈”是她会说的第一个词，这个词全世界各种语言通用。而德语的“爸爸”发音跟中文略有区别，即“Papa”。“妈妈”和“Papa”是小胖鱼开口说话的最初两个词，也是我们对她双语教育的开始。
还在我怀孕时，我们两个就打定主意，要让小胖鱼同时掌握中文和德文，理想是两种语言同时达到听说读写的母语程度。
这个理想现实不现实，谁也不知道。周围类似中外家庭的孩子不少，成功的、失败的经验都有，书上、网上的理论也五花八门，听得、看得多了，我们也逐渐由刚开始的信心满满逐渐平静下来——走着看吧。
她出生后，我只跟她讲中文，爸爸及其他人讲德文。我们现在住在德国。
双语的孩子基本上都会面临一个第一母语的选择，孩子到一定年纪，上了学、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往往会拒绝说另外一种语言，而以交往群体的语言作为母语。如果我们一直在德国待下去，那么对她的德语我们都不担心，担心的是中文；可是如果回中国，德语又成弱势。不过现在她还小，生活范围主要是家里和幼儿园，还没有什么朋友圈，所以这个问题不明显。
书上说，双语孩子开口讲话晚。小胖鱼大概一岁七八个月左右开始讲话，不早也不晚。除了Papa、妈妈之外，刚开始的词汇有“奶奶”（牛奶或者中国的奶奶），“飞机”、“Nein”“Danke”等，到两岁两三个月时，词汇量日渐增多，但说起话来无论中文德文都只是单词，还没有到说句子的程度。
夏天时，我们在中国待了六个礼拜，她的语言能力突然爆发，中文大大进步。到后来，她可以用汉语说些词语短句，基本表达意思，而且发音吐字清晰，基本上每天都有新词，让人往往惊讶她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有一次，我和姐姐带着她逛商店，她突然向我要钱。
“妈妈，给我钱。”
“不行，妈妈没钱。”我敷衍她，继续看衣服。
她指着我的包大声说，“妈妈包里有。”
所有人闻言都笑得不行，我也觉得挺好笑的，“嘘！声音小点儿，让贼听见怎么办？”
相比之下，德语那时就忘得差不多了。大姨夫跟她说德语，她听不大懂就跑开了。爸爸跟她打电话，她张口就是“爸爸”而非“Papa”。爸爸跟她讲话，她似懂非懂，说两句就把电话扔了，搞得爸爸很郁闷。
不过回德国之后，她的德语很快就恢复了。
回来第一二天就不再叫“爸爸”，而是德文发音“Papa”。“Danke”（谢谢）、“Tschuess”（再见）张嘴就能说。
去斯图加特Oma那里待了一个礼拜后，9月中旬她开始正式上幼儿园。刚开始老师说她什么都听得懂，可是用中文回答。一个礼拜之后德文就不再是问题了。
有天吃饭前，爸爸要她带围嘴，她大声抗议，“Nein. Ich brauche kein Laezchen!”说的完全正确，爸爸啧啧称赞。我过去问她怎么了？她又用中文说，“我不要带围嘴。”也很明白。
虽然抗议最终无效，她仍然被戴上了围嘴，可是我们都很高兴，她会用德语说句子了。
如今小胖鱼两岁半，中文和德文都达到用短语和单句来表达意思的阶段，两种语言之间也很少混淆。
有时我们跟德国人在一起时，她要跟我说话，明显看出她似乎要迟疑一下才能说出来，但仍是用中文。
比如在游戏场，听到飞机飞过的声音，一个小孩跟妈妈说，“Flugzeug!”小胖鱼看看天上并没有飞机，就跟我说，“没有飞机。”然后对那孩子说，“Kein Flugzeug.”
一个妈妈拿出饼干问孩子，“Willst du ein Keks?”小胖鱼眼馋的看着小孩拿起饼干吃，跟我说，“小妹妹吃饼干呢。”
从我自己的经验来看，学语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对话和阅读，不光是外语，母语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对她进行的语言训练除了坚持说一种语言之外，每天晚上一起读书是雷打不动的。看图画书时，我会指着图画问她“这是什么啊？”“是不是大象？”或者“小bobo为什么哭啊？”
“不知道。”
“因为他害怕狮子了是不是？”
“是。”
我经常是自问自答，就像造句一样，甚至有时句子很长，以便让她听到正确的句子是怎么说的。
另一个跟语言有关的事是唱歌。
小胖鱼很喜欢唱歌，以前不会说话时就嘴里唔里哇啦唱谁也听不懂的歌，现在会说话了，想起来就把会的歌瞎唱一气。其中德文歌比较多，有幼儿园学的、也有别人教的。发音、曲调都愈来愈清楚。有时我们坐在公共汽车上、走在路上，小胖鱼摇头晃脑的高歌几曲，旁边的人都不禁莞尔。
我本来不是个富有音乐细胞的人，但偶尔发现我给她讲小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时，唱里面的歌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小胖鱼非常喜欢，不厌其烦要听那本书，自己也重复唱那首歌谣。我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唱中文歌不仅可以锻炼口齿发音，而且让她觉得用中文可以说话、听故事，还可以唱歌，不是也挺有意思吗？所以现在也绞尽脑汁找些中文歌跟她一起唱。
总的来说，对于她现在的语言发展我们非常满意，只要她愿意说，我们会一直这么继续下去。
也许跟其他说一种语言的孩子比较起来，她的表达还不够流利、词汇也不够多。但我总觉得这种横向的比较只是学术研究的手段，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所有的孩子都是不同的，能力的发展也是千差万别。就算研究证明双语的孩子说话晚，双语教育有种种好处，但还是有无数例外，没准儿自己的孩子就是例外之一。就像经济学上有无数的模式，分析过往的经济现象头头是道，但经济危机仍是说来就来。
我曾经的梦想是，她将来能够读得懂“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感受中文的优美。不过现在来说，看她惊叹天上飞过的飞机、赞叹路边美丽的花，学着救护车“哒咀！哒咀！”的叫，洗澡时好奇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怎么是圆的？恐怕了解世界和自己更重要呢，无论用什么语言。

凌波不过横塘路

小胖鱼真不错
龙龙现在还是中文德语混着说，怎么简单怎么来

doppiaw

我家妹妹倒是分开说的.对象不同,自动转换语种,也许女孩子的确说话较早.

ichdich

最后一段话竟然让我感动的想哭。。。

白妖妖

小胖鱼真不错
龙龙现在还是中文德语混着说，怎么简单怎么来
凌波不过横塘路 发表于 2009-10-22 13:32

龙龙还小呢，等着吧，很快他就会有个语言发展爆发期。

白妖妖

我家妹妹倒是分开说的.对象不同,自动转换语种,也许女孩子的确说话较早.
doppiaw 发表于 2009-10-23 11:51

那说明孩子有语言天赋，父母就更要坚持了。

白妖妖

妈妈的文笔细腻，小胖鱼的可爱宛在面前。
如幻 发表于 2009-10-23 13:14

谢谢。还想跟你们学学读经的经验呢，我给我家这个念了一次唐诗，她一把就把书扔了，毫无兴趣。

白妖妖

最后一段话竟然让我感动的想哭。。。
ichdich 发表于 2009-10-23 14:12

别哭。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认识世界比语言或者其他能力培养要重要——科学表述。

SHUIJIN

好文！学习了。我家也是双语， 宝宝1岁3个月，一度会用中文说 灯， 马，现在不乐意说了，郁闷中。。。德语他会说DANKE， 也是乐意说才说。宝宝还很奇怪，从来不鹦鹉学舌，就是说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 他从不跟我说词， 你说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