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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iq250

[转载]道士育成法——废柴道士的爆笑生活 (连载中,有可能是坑,有可能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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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也就她对我和善一点,其余几个小孩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赵宜死了,”严浩问,“你怎么解释?”
  我一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淹死他的。”
  陆林说:“你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我说你们这些小孩也太迷信了哎,”我说,“别啥事都扯到鬼身上,应该是意外吧,你们别一天叨念着什么鬼啊怪啊之类的,心里阳光点,阳光点,行不行。”
  “昨天我们回去已经很晚了,他家在村里,和这边方向相反,那么晚,他又为什么要走将近半个小时来河边?”
  “也许,他想散步。”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可能有什么事呗。”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严浩冲冯丽点点头,那个个子娇小的女孩一转身,就往河边跑。
  我开头没理解她要干什么,见她下了水,才大吃一惊,跑过去要拉她回来。

  小丫头简直不知轻重,这可是刚淹死过人的河!
  但是我没跑几步,就停住了。
  不过一会儿,那女孩已经利落的跑到了河对岸,从我们挥挥手,又跑了回来。
  “她是我们几个之中个子最小的。”严浩说,“赵宜比她高将近20公分,你认为,以他的身高,还是一个会游泳的人,真的会淹死在这河里?”
  我愣了。

  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为什么会在大半夜跑到河边。
  这么浅的河,就算被推下去,也会很快爬起来。
  “赵宜是学校武术队的,一般人打不过他,他尸体上也没有什么外伤。”陆林说,“而且他死后的表情十分的惊恐……”他顿了一下说,“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仔细一想却令人心惊。
  一个会游泳的人,在没有外力的干涉下,为什么会淹死在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河里。
  答案只有一个——他把头放在水里,自己憋死了自己。

  在明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情况下,憋死自己。
  这种对死亡的执着和毅力,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就在此时,脖子上的貔貅缓缓开了口:“这个人,死的不简单。”

  就在此时,脖子上的貔貅缓缓开了口:“这个人,死的不简单。”
  貔貅一天有二十三小时都在睡觉,偶尔清醒一天说句话,那正确率肯定是百分之百,
  他说不简单,那赵宜的死,肯定就很复杂。
  但到底是怎样的复杂法,那说不清了。你要是头淹水里,一个姿势死掉,那叫简单,但是你要一边蛙泳一边淹死自己,那就是复杂。
  貔貅说完那一句话,死活不开口了。

  到底是谋杀还是被‘脏东西’害死,他一句话说了一半,不说了。
  电视或者书上经常有一些掌握重要情报的人,在临死前,都会被同伴抱着,唠半个小时的家常,说我要死了,可是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对不起我二舅姥爷的七外甥女,记得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俺家的黄狗叫二花。然后吐出一口血,艰辛的说道,那都是小事,我主要想和你说,这次我奋勇直前不顾艰辛,所取得的情报是……咳咳……他们的秘密是……是……是……

  然后,头一歪就死掉了。
  你一辈子都别想听到他们在下面的话!
  我现在特别佩服那些抱着尸体痛苦哭泣的家伙,他们素质太好了,简直是人类的楷模。要是我,肯定做不到这么好。
  踹他丫的,死了也拽出来鞭尸!
  我最恨说话大喘气的了!

  你敢不敢一次说个利索,直接说完!

  那几个高中生似乎是认准了是因为我的打扰,没把碟仙送走才死了人,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坐在我小二楼门口不走了。
  三娘踩着小高跟走到门口,伸头看了一眼,双眼泛着泪光跑到我面前,认真的对我说:“小马哥,我错怪你了,你对我真好。”
  “啊?”
  “那个,和那个。”她指指严浩,又指指陆林,用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是你给我带回来的宵夜吧。”
  这误会大发了,我连忙摇手,说:“不是不是。”
  “哎呦~”三娘拖长了声音,甜甜的一笑,“不就是带回来个宵夜,还不好意思承认。”然后用纤细的手指戳了一下我脑门,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害羞的个性。”
  没人和你害羞!
  我一伸手没拉住,三娘像脱缰的野兔一样窜了出去,蹬蹬蹬的跑到门口,向那几个高中生挥手道:“进来坐进来坐。”
  那些学生平时没见过这么妖艳的女人,跟着三娘走进来,眼珠子就像黏在她身上一样,眨都不带眨的。
  这里面还是胡雅婷懂礼貌,第一个张口说话:“谢谢。”

  “谢什么。”三娘朝着两个男孩妩媚一笑,“外面太阳那么大,晒坏了怎么办。”她舔了下嘴唇,低声道,“烤焦了就不好吃了。”
  “什么?”那帮人显然没听清楚这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要是被人知道我屋子里养了只狐狸精,我守了半辈子的贞操名声就都得给毁了,我咳嗽一声,道,“你们同学的死,和昨天你们松手,真没关系。”
  张佳燕冷笑一声,道:“你是谁?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我是道士。”我看着她,认真的道,“我都道士一个多礼拜了。”

  对于这些被封建迷信蛊惑的小孩,就要以毒攻毒以恶制恶。
  果然,我那句话说出口,所有的人都安静了,那两个男的连三娘都不看了,齐刷刷的转头看我。
  这安静只是片刻的,十秒后,所有人就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约而同的从鼻子出气来哼我。
  我早料到他们不信,问:“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招鬼?”
  “是请碟仙。”冯丽说,“因为这房子是鬼屋,阴气重。”
  “这不就结了。”我伸手打了个响指,没响。

  所有人都看着我的手,我面不改色搓搓指头,比了个大拇指:“我能在鬼屋里呆着,已经说明一切了。”
  这句话显然产生了一定的作用,那些高中生的神色有了动摇,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死了人我也不舒服,但是硬说是因为昨天我喊了一声才死那就不靠谱了。
  赵宜的死有蹊跷,但却不一定和昨天胡雅婷的松手有关。
  我想弄明白事实真相,不过这群中学生掺和进来就不像话了。
  鬼故事有百分之五十是校园鬼故事,校园鬼故事里面请笔仙碟仙的人,一般四个里面要死三个,要是运气不好,主角也得死翘翘。
  这是惯例,学生这职业一遇到鬼就变得很危险。
  所以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面对着这一双双等待我解释的眼睛我也不可能说我不知道。
  于是我决定把昨晚的实情说出来。
  为了便于他们理解,我先开始做了铺垫:“鬼这个东西吧,有好坏善恶之分。”
  不知道是不是特定生物都会对鬼这个字有反应,才说了一句,楼上的吊死鬼就飘到了楼梯口,冰箱门也开了一个口子,女人头从里面阴森森的看着我。
  “你们都看过聊斋吧?”我目前所遇到的鬼不多,也不好说,只能硬着头皮乱侃:“好鬼,它会学雷锋做好事,扶鬼姥姥过马路,捡到纸钱也拾金不昧物归原主。这类鬼是我们一定要表扬的,尤其像聂小倩,公孙九娘之类的杰出人物,女中豪杰,舍身取义,解决了大龄男青年的恋爱和婚姻问题,为缓解社会矛盾的激化做出了突出贡献。”

  “我认为这一点非常值得其他鬼和妖怪学习。”我看了看站在一旁亭亭玉立,沉鱼落雁的三娘,发自内心的说,“尤其是三娘这样的。”
  三娘本来正眯着眼睛,盯着某个人看,听到我的话,转过脸朝我嫣然一笑。
  我心里正荡漾着呢,一扭头又碰到吊死鬼和女人头殷切的目光,我严肃的说:“吊死鬼和人头就免了,肯定有更好的任务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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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学生满脸的疑惑,却没有出声,于是我又接着说了下去:“还有一种鬼,就是恶鬼了,恶鬼的标志就是杀人作恶反三俗,代表人物就像是小日本的贞子和咒怨,他们就比较缺德了,无差别杀人,逮到谁杀谁。尤其咒怨,那一家人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杀人,靠小孩把人引过来,妈妈吓唬他们,要是引来的人心理素质强,吓唬不死,爸爸就出去掐死他,总而言之,是一定要你死!”我顿了一下,问,“所以,你们明白了吗?”

  那些同学齐齐摇头。
  不怪他们,我自己都不明白。
  “小马哥的意思是,普通的鬼和恶鬼的差别就是恶鬼有害人的执念。”三娘接话,“而执念太深,就会影响到人。简单的说,普通鬼的阴气只会使人觉得冷,而带有恶意的灵体靠近的时候,人的感受就不止是冷那么简单了。”她微微一笑,“昨天晚上,你们有什么感觉?”
  她这话一出,几个学生都愣了,面面相觑。
  冯丽脱口而出:“难道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林打断了:“不可能。”

  我盯着他们:“什么?”
  冯丽抿了抿嘴,说:“没什么。”
  我说:“要是还有什么事,一起说出来,说不定能有线索。”
  此话一出,却感到四周的空气忽然暗沉下来,似乎被人充满恶意的盯着,那视线似乎是从那帮学生站的位置传过来的,我心里一惊,看向他们。
  不舒服的感觉瞬间消失了,那几个人都神色如常。
  陆林说:“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想追问,却又被严浩打断了:“我不认为感觉能做准,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昨天晚上的鬼不是恶鬼?”

  “都说了我是道士,所以能看到你们看不见的东西,昨天晚上你们招鬼的时候,招的是个瘦子。”我把昨天晚上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然后说,“那将军肚和瘦子,全身上下除了劳力士,哪都不像是坏人。而且我坚定的认为,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急着去办户口的鬼的脚步。”
  那些人已经听愣了。
  我见他们一脸怀疑,叹了口气道:“哎,你们都是小孩,不知道现在办户口有多难。”
  陆林指着我道:“你骗人。”
  其余人纷纷响应。
  我郁闷了,之前胡编乱造他们一个一个都相信,我认真说实话他们反而不信。
  说到这会儿,天也暗了,有家长在门外喊:“严浩,回家吃饭!”

  这几个人不情不愿的往外走,走到一半严浩忽然扭头问我:“你是刚搬进来的对吧?”
  我说:“嗯。”
  “那你肯定不知道……”他说了一半,又停住了,“算了,反正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然后耸耸肩,走了。
  这几个小孩显然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三娘笑嘻嘻的看着她的‘宵夜’走出了门,一点拦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转头问我:“小马哥,从刚才到现在,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哪里不对?”我问。
  三娘耸耸肩:“没发现那就算了。”
  嘿,这些人都哪养的毛病,说话都说一半。

  待他们走了,我吃了碗鸡蛋面,等到天黑,拎着手电筒就出了门。
  我打算再去看看赵宜淹死的那条河。
  这是条乡间小路,城市还没开发到这里,道路边上杂草众生,连路灯都没安。
  照那些学生之前带我走的最近的路线,走到一半,我就从路左边拐了过去。
  严浩他们走这边走的轻车熟路,想来是已经走过多次,赵宜若是到河边,十有八九,也会按照习惯走一样的路。

  这条道平时就少人走,这会儿天已经黑的透彻,四周更是一个人都没有。正是夏天,野草生的茂密,到处都是蛐蛐的叫声,间歇还有几声蛙鸣。
  又走了五分多钟,我看见前面阴阴有亮光,一个一个小圆点似的飘在半空中,我原本以为是萤火虫。走近了却发现那火光有拳头大小,颜色介于绿色和黄色之间。
  我心下一惊,想着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火?凑近了去看,却见那火中线条奇特,细细看去,竟然是个扭曲的人脸,随着火光的燃烧不断扭曲,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受了极大的折磨。
  “这地方原来是片坟地。”
  我正看的心惊,忽然听得身后有女声传来,吓得一个哆嗦。
  那女声喊:“小马哥。”
  我听她这声音耳熟,像是三娘的声音,却不敢回头。

  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乡下流传一种传说,说是人身上有三盏灯,若是你一个人走在乡间,有人叫你名字,那是鬼装的,千万不能回头,一回头,身上的灯就会灭一盏,要是三盏灯全灭,你就玩完了。既然我爷爷的二叔的大爷的曾孙子是大名鼎鼎的道士,那我奶奶的话就一定不会错。
  大概是见我没回头,那声音奇怪的喊:“小马哥?”
  果然是三娘的声音,嗲起来能酥到人心里去。据说那鬼声最擅长装你熟人的声音。
  我目不斜视,直直往前走。
  “哎呀,小马哥你拉链开了。”

  我听了,连忙低头看,然后转过身骂:“你骗人,我穿的短裤,没拉链!”
  一回头,月下笑盈盈的站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不是三娘又是谁。

  三娘走到我身边,笑道:“小马哥,你终于舍得回头了?”
  我松了一口气,问:“你到这来做什么。”
  “散步。”三娘看我一眼,舔了下嘴唇,“顺便吃宵夜。”
  她口中的宵夜不会是我吧?
  我退后一步,说:“那、那你先走。”

  三娘横我一眼,骂道:“呆子,那貔貅虽然是神兽,但嗜睡不说,性格也寡言凶猛。更何况它心高气傲,平白被派来助你一个废柴修道,你就没看出它的不乐意?你名义上是它的主人,但它一天不服你,就不会诚心帮助你。你人笨法术差长的难看又没用,一个人到这里能找到什么线索?”
  她好像是为我好,但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难受:“这和长相没关系吧。”
  “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三娘千娇百媚的看我一眼,嗔道,“还不快走。”
  说来也怪,有了三娘陪伴,这后面的路就走的异常轻松了。
  老祖宗说的果然有道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漫天星光下,我和一个无论从长相和身材都无可挑剔的女人走在青翠的草地上,寂静的夜中时不时的传来的虫鸣蛙叫和狼嚎,河水在远处流淌,鬼火在身边飘动。
  这样浪漫的环境下,我要是再不知道把握机会调节气氛,那就太没眼色了,我说:“你听,那癞蛤蟆叫的多有活力。”
  “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自然有气力。”她朝我笑道,“你道我为什么别处不住,非要来这人烟稀少的乡下地方?就是因为这里是至阴之地,对修行大有好处,尤其是你那房子,阴风阴水,还……”她看我一眼,抿抿嘴,“算了,说出来,我不吓你,难得看见你这么美味的,若是吓跑就不好了。”
  我心中那点春意马上冷却下来了。
  转眼走到了河边,尸体被抬走,只剩流动的河水闪着磷光,一片安静祥和。
  我探着头四处张望。

  三娘问:“你在找什么?”
  我说:“既然是深夜,附近说不定有鬼看见了昨天的事情,我找个鬼问问。”
  说也奇怪,三娘说这里曾经是坟地,除了那些四处飘散的鬼火,我却一只成形鬼都看不到。
  “凭你的道行,充其量只能看到没有道行的新鬼,要害人的这种,除非特意显性,否则你是看不到的。”
  我道:“要是能看到赵宜的灵魂,那也可以把事情问清楚。”

  三娘樱唇一抿:“他是溺死在水里的,说不定魂魄也会泡在水里。”
  听了她的话,我弯身看向河面。
  此时圆月高照,那河水又清可见底,我甚至能从水中看到身后三娘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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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听说古代人都用水代替镜子,看起来还真不错,我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多看了三娘的倒影一眼。
  多漂亮一姑娘,可惜投错了胎,她要是人类,和我一起经商做文化人,我往墙上抹浆糊她贴小广告,夫妻合力,那多美满。

  我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一边盯着三娘的倒影出了神。
  那倒影随着水波的起伏轻轻晃动,晃动着晃动着,我忽然发现那张脸弃了些微的变化,先是轮廓变得模糊,虽然依然是个女人,看起来却已经不像是三娘了,我心中诧异,聚精会神的望了过去,却见那水波一动,竟然映出了一个男人的脸,那脸像是被水泡过,已经变了形,皮肤青紫,七孔流血!
  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水鬼!水鬼!啊啊啊!水鬼!”

  “水鬼!水鬼!啊啊啊!水鬼!”
  尖锐而凄厉的声音在黑夜中破空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扭头去看,身后站着一个老太太,面目扭曲的指着三娘尖叫。
  虽然是大夏天,老太太却穿着一件藏绿色的厚棉袄。
  三娘显然也被这老太太吓了一跳:“这谁啊?”

  “水鬼!水鬼!”那老太太一边尖叫,一边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挥舞着抽向三娘,边抽边喊,“打死你!叫你害人!叫你害人!打死你!”
  我一看这还得了,要是这狐狸精生气起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还能有命?连忙伸手抱住三娘,喊道:“三娘,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三娘一跺脚:“她在攻击我,你应该抱她,抱我做什么。”
  说这话的明显不了解男性心理,我看了看那老太太的脸,把三娘抱的更紧了。
  说话间老太太的树枝已经落了下来,我连忙抱着三娘一转身,树枝啪的一声打到我背上。
  这老太太手劲儿倒不小,我后背火辣辣的疼。
  三娘从我怀中挣脱,眼见那老太太又要抽下来,一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腕,骂道:“神经病!”
  说话间他俩已经打了个照面,两人看的清清楚楚,三娘动作一顿,望着那老太太,眼中充满疑惑,问道:“翠萍?”

  那老太太像是见到什么恐惧的东西一样,眼睛猛地睁大,尖叫道:“鬼、鬼啊!!!”
  然后手打脚踢的想要从三娘手中挣脱,三娘松手,那老太太快速的跑到一旁草丛边,抱着树枝,一边哭,一边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
  我一瞧,这俩倒像是认识的,用手够着后背的伤口,说:“你早说你认识她啊。”
  三娘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盯着那老太太看,向前走了几步,小心的问:“翠萍?”
  “啊啊……”那老太太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抖了一下。

  “妈!”远处跑来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跑过去扶着那老太太,“你怎么又往这跑,快和我回去。”
  那老太太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抱着那汉子胳膊不撒手,小孩一样的哭着说:“有鬼,有鬼。”
  “说啥傻话呢,”汉子看了我们一眼,“那站着的都是人。”
  “有鬼……有鬼……”那老太太梦呓一样,低声的重复。
  “真对不住啊。”汉子和我们说,“我妈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
  原来是疯的。
  我挥手道:“没事没事。”

  那汉子扶着老太太往外走,走了几步,那老太太忽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回过头,指着那河,眼神清明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这河,是条死河!”
  这河水潺潺流动,河水也清可见底,哪里是死河?
  我条件反射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脑中却是轰的一声。
  只见刚才泛着波光的河竟然变成了如同人的血液一样的暗红色,河面上还浮动着隐隐白骨!
  我甚至能闻到河中传来的腐臭味。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闭上眼睛,摇摇头,再去看,眼前依然是那条波光粼粼的清澈小河。
  再去看那老太太,已经被那汉子带走了。
  “你……”我急忙问向三娘。“你刚才看到了没有?”
  “这片地既然被称为极阴之地自然有他的道理。”三娘瞟我一眼,笑道:“你还是先操心眼前的事吧。”

  赵宜死的第三天,赵家人开始办丧事。
  这村子也不大,各家各户都认识,等我过去的时候,赵家已经围了一堆村民。
  灵堂摆设完全按照乡下的规矩,左右挂着白布幔帐,灵桌上面摆着赵宜生前的照片,然后是一个木质骨灰盒,前面一个八仙桌上放着香炉白蜡烛和一盘子水果。
  赵宜他妈这两天哭的太多,整个人都已经木了,见到人来悼念,话也不会说,只是刷刷的掉眼泪。
  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安抚了几句,就出来了。
  旁边有几个村民小声议论:“怎么这么快就火化了?”
  “村长说这孩子死的蹊跷,可能是水鬼抓替身,尸体不能留。”

  “也是,原来死了人都放在那老房子里,现在里面新住了人,可能也不让放了。”
  怪不得我那屋里阴气那么重,原来你们原来把它当停尸间用!
  我心里挺不舒服,一抬头,看见张佳燕、冯丽和严浩站在门外,男生红着眼眶,女的抹着眼泪。
  我说:“你们都来了,怎么不进去见他最后一面。”
  冯丽说:“他当初不愿意玩碟仙,是我们硬拉他来。”说到这,又哭了,“都是我们害死了他。”

  我说:“人死都是天命,和你们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张佳燕狠狠的看着我,“就是你的错,害得我们都得死!”
  我说:“你们怎么又绕回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张佳燕骂道:“你想推卸责任?”说完,红着眼冲上来想要抽我。
  严浩连忙拦住她,然后扭头对我道:“陆林昨天被车撞了。”
  我一惊:“死了?”

  “幸好没有,不过腿骨折了。”冯丽说,“现在正在住院。”
  我松了口气,说:“那说不定也是……”意外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忽然心中一动,问,“胡雅婷呢?”
  严浩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她失踪了。”

  失踪?
  “她是外地来的,高一一来就住校了,一直安安静静的,从来没惹过什么事,成绩不好也不坏,挺不起眼的,也没人见过她的家人,但是那天回去以后,我们分手以后,她没回宿舍,这两天,连人影都不见了。”
  “你们学校总不至于连人家家里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吧。”我说,“打电话问啊。”
  严浩看着我,说:“她留的电话是空号。”
  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把我说愣了。

  冯丽又红了眼眶:“她说不定……已经……已经……”
  张佳燕继续用那种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盯着我。
  这会儿,我再乐观,也说不出你们没事的话了。
  三天之内,玩笔仙的六个人,一个死亡一个失踪一个出车祸。
  这种概率,显然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我原来坚信将军肚和瘦子不是恶鬼,可是现在,我却动摇了。
  也许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将军肚和瘦子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办户口的时间,所以由恨生怨,把气撒在了这几个请笔仙的人身上。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平时很多人能为一点小事打个头破血流,更何况是办户口这样的大事?
  我非常严肃的做出这个推理,但是我没把这事和他们三个人讲,要是他们这些不相信人家去办户口的小孩讲了,他们肯定会嘲笑我,降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度,这气氛肯定马上就会变得不严肃了。
  我问:“那你们打算怎么自保?”
  严浩说:“你曾经说过你是道士,这事又因你而起,你应该对我们提供保护。”
  我思绪理清,也不犹豫,当下道:“那行,我去你们家住,贴身24小时保护。”

  冯丽问:“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什么不说让我们住到你那去,你那还是个小二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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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着家里养的那一群人头吊死鬼狐狸精和死孩子,特别正经的和她说:“你要住我那房子里,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我能保证你死的比在外面快。”

  说到最后,虽然我认为可以牺牲自己和他们一起住,但是张佳燕和冯丽却没同意。
  这几个小孩麻烦的很,一边吵吵着要我负责,一边又说不出个话来。
  跟我在这绕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我看天色差不多了,说:“这样吧,你们家里都有人,今天我先把你们送回去,明天开始我每天护送你们上下学,家里不都有家长在吗?在的话你们就不会怕了。”
  我这话说完,冯丽和严浩一起的看向张佳燕,严浩说:“张佳燕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家里没人。”
  冯丽说:“这几天我陪燕燕一起住吧。”

  我说:“你们两个女人,阴气重,要不我陪你住。”
  张佳燕恶狠狠的看着我:“要是和你一起住,我宁愿被鬼害死!”
  “还是我和她一起住吧,”冯丽说,“我把我家的狗也带去。”
  据说动物都能通灵,狗又是阳气旺能驱邪的生物,我想了想,觉得我整天泡在鬼屋里,那狗阳气说不定比我强,就同意了:“你家在哪?”
  “就在村里,拐过去就是。”

  我们跟着冯丽走到一户人家,刚走到门外,就听得里面的狗一阵狂啸,那声音凶狠万分。
  冯丽刚打开门,一直土黄色的杂种狗就扑了过来,站在冯丽身边呲着嘴冲我们叫。
  “啊!”张佳燕吓了一跳,躲在我身后,那狗身体微伏,露出牙齿,警戒的对着我们,从喉咙里发出噜噜的威胁声,像是随时都要扑上来一样。
  “阿黄!”冯丽上去安抚似的摸它的毛,那狗却跳开了,绕着我们几个狂叫。
  “阿黄!阿黄!这是怎么了?”冯丽满院子追它,“它从未这样过。”

  “呜呜。”那狗对我们明显有强烈的敌意。
  冯丽追了半天追不到,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跺脚道:“算了我不带它去了,我自己和燕燕一起住,被鬼害死了拉到。”然后进屋去拿了个书包出来,对我们说:“走吧。”
  阿黄依然在叫。
  我正在心里怀疑它是不是闻到我身上狐狸精的味道,貔貅忽然冒出来一句:“你只懂得胡叫,又怎么保护你主人!”
  说也奇怪,他话音刚落,那狗马上闭了嘴,低低的呜咽了一声,然后夹着尾巴跟在了冯丽身后。
  冯丽眼中还带着泪,看它这副样子,笑着骂道:“算你还有良心。”然后去拿了绳子,拴着阿黄。

  阿黄再也没叫,柔顺的像兔子一样。
  其余人听不到貔貅声音,我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边往外走边奇怪的问:“怎么那狗也听得懂人话?”
  貔貅道:“你听着是人话,那狗听着却是狗话。”
  高级啊,这就是人类梦寐以求的自动同声翻译。
  严浩问:“你在跟谁说话?”
  张佳燕道:“他一看就神经病。”
  我说:“你们不懂,高人都神经质。”

  冯丽拎着她家阿黄,心情显然变得很好,和我攀起话来:“你怎么当上道士的。”
  我嘿嘿一笑,很谦虚的说:“天分,天分。”
  想一想,几个星期前,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我之所以之前不相信有鬼,和我奶奶有关系。
  我奶奶原来老给我讲鬼故事,什么红色高跟鞋,古墓骷髅头。我奶奶要是从小培养我说不定很快就能融入这一行,但是我奶奶下手有点晚,和我讲的时候我正好叛逆期,天天听鬼故事心里一逆反就变成个了无神论者。
  结果现在却又变成了个道士。
  真是世事无常,大千世界,变化万千,学什么专业不一定就能干上什么工作。
  刚刚开始说起话,几个人相处轻松一点了,我们又经过了赵宜家的灵堂,那几个又沉默了。

  冯丽嘴巴还没怎么翘起来,马上又耷拉下去了。
  这气氛太凝重,我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别太难过了。”
  冯丽说:“我心里难受。”
  “那怎么办。”我说,“要不,我说个别人不开心的事情给你们开心开心吧!”
  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我这个人,交际广泛,认识很多人。”我说,“其中有个朋友叫小胖,是个写手,有天在网上写了文章贴出去以后,有人回帖,结果那人乐呵呵的过去一看,最多的回帖是‘楼主木JJ’,回帖第二多的是‘楼主是太监’,小胖压力很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个人沉默了。
  我继续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依然不说话。
  我笑不下去了:“哈哈哈哈,这一点都不好笑嘛。”然后和他们说,“你们这样的,才是好青年,小胖一定很喜欢你们。”
  张佳燕狠狠的看我一眼:“神经病!”然后快步走了。

  “燕燕,别一个人走。”冯丽连忙牵着狗追了上去。
  严浩对我说:“你别在意,赵宜死,她是最难过的一个,所以对你态度不好。”
  我问:“为什么?”
  “这次招碟仙,是张佳燕提出来的。”严浩有点犹豫的说,“本来没有赵宜,但是他暗恋张佳燕很久了,就跟着一起来了,而且……”他欲言又止,顿了一下,才说,“张佳燕很喜欢招笔仙碟仙,赵宜本来也是想讨好她,没想到却变这样,我觉得张佳燕现在也挺内疚的。”
  “怪不得那女孩总是阴测测的,”我说,“好好一个女孩怎么喜欢这种东西,太怪了吧?”

  “……”严浩想了想,说:“其实,胡雅婷才是最古怪的人。”

  胡雅婷最古怪?
  这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天和他们几个见面,谢雅婷给我的印象最好,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最古怪的一个了?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严浩解释道:“这是我在她消失以后,我插她资料的时候发现的,她上学三年间,成绩一直处于中等,没有一次很好也没有一次很差,从未和人起过纠纷,也没有关系密切的朋友。”
  我说:“这不挺正常么?”
  “太过正常就是不正常。”严浩说,“只要是有感情的人,一定会有喜好偏向,在感情色彩影响的前提下,一个人会有人喜欢,也肯定有人讨厌,总之,至少能给人留下印象。但是胡雅婷却很奇怪。”
  “奇怪?”
  “她两天没有上课,老师却没有发现班里少个人,她住校了四年,她的舍友在我们提醒之前,甚至没发现她没回宿舍,后来我们去警察局报警,却没一个人能说出来她长的到底是什么样,包括前一天还见过面的我、张佳燕和冯丽。”严浩大概是见我一脸奇怪,解释道,“就是你脑子里记得她的名字,见到那个人也能对的上号,但是如果那个人不在你面前,你却怎样都说不出她的长相了。”

  我心想要是胡雅婷听到这话一定得哭死:“她长得有这么平淡吗?”
  严浩继续道:“而且,这次招碟仙,原来定下的人是我、张佳燕、冯丽和陆林,并没有她。”
  我把那几个学生送回家,便往回走边想,照严浩的说法,严浩说他们几个人三年和胡雅婷说话不到十句,之前也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要来请碟仙,和他们几个八竿子打不到的胡雅婷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一反往常的低调,硬要来插一脚。
  但是这些疑点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我原来认识三个朋友,都是长脸梳三七头,三个人我长相老认不清。
  这算好的,其余别的不说,就现在那些特别火的韩剧,男主角虽然都小眼,但是脸有大小我能认得,那些女主就不得了了,每个人下巴的弧度相差不到两度,眼睛形状都一样一样的,一看就是同一个模板同一条流水线做出来的,标准的能通过国际IS9000认证,我是死活都认不出来她们谁是谁。
  后来我身旁哥们儿爱上了韩剧,嫌我老土,我就摸出一套规律,一见国际IS9000认证的下巴出来,就假熟的喊:“这不是小金嘛。”基本上十个能蒙对九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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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36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说近亲结婚的多了就是有好处,一个国家人都长一样,辨识度高,好认。
  所以我觉得这点没什么,人小女孩一直低调,好不容易高三快毕业了想和同学打好关系参与集体活动也能理解。
  不过那天倒也有件让我在意的事,就是胡雅婷注意到了我身上的貔貅。
  她是感觉到了什么,还是随口说说?
  我躺在床上想这事儿,想到半夜才闭眼,睡到一半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活雷锋……活雷锋……同志……我来看你了……”

  那声音断断续续没完没了在我耳边飘。
  我想是谁大半夜的过来骚扰人,不让人睡个安省觉,气愤的一睁眼,却看见床边一张眼睛笑的眯起来的大圆脸。
  我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这不是那天办户口的将军肚吗!

  他来的巧了!
  我一个打滚坐起来,揪着将军肚的领子骂:“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然后挥起拳头就要打。
  将军肚惊道:“雷锋同志!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说:“你自己害人还好意思问我?”
  将军肚说:“哎呀,雷锋同志你这话说的就奇怪了,这两天我为了办户口搞工作忙的团团转,哪有什么功夫害人。”
  我问:“你户口办下来了。”
  将军肚说:“办下来了,再说了,你看我像是害人的坏鬼么?”说完,嘴一咧,腮帮子上的两块肥肉挤在一起,弥勒佛一样,异常慈祥。
  我这才把手放下来,他户口办好,那就没理由害人了。

  但是他不害人,不代表那瘦子没害人,我问:“那瘦子呢?”
  将军肚往旁边一站,我看见到那个瘦不伶仃的瘦子。
  原来刚才是被遮住了。
  我问:“你俩这两天都在一起?”
  “那当然,”将军肚说,“这年头工作多难找,现在下面高材生多得很,尤其这两年不是闹经济危机么,有些人知道上面工作不好找,就抹脖子下来和我们抢职位,要找个稳定的工作,难呐。”

  “那你工作找上了?”
  “托您的福。”将军肚呵呵一笑,“阎王看我生前敬业,一身的职业病,还因公殉职,给我们安排了个公务员的职位。”
  我问:“你生前干吗的?”
  瘦子说:“他是我们镇镇长,我是秘书。”
  这可奇了,镇长还能有职业病,我说:“那你有啥职业病。”
  “我这身上的病就多了。”将军肚掰着手指头数,“脂肪肝、高血压、冠心病……”
  他说这些病我全信,太贴切了,我压抑着想抽他的冲动问:“那因公殉职是怎么回事。”

  这时瘦子插嘴说:“他酒精中毒,我们开车去医院的半路不幸遇到了车祸。”
  将军肚说:“雷锋同志,你别瞅我这病腐败,其实都是逼不得已,上面领导来视察招商引资哪个不要吃吃喝喝,你觉得我吃的开心吗?我也不开心,天天大鱼大肉燕窝鱼翅吃的人腻歪,我还得装孙子陪着笑怕得罪人。”
  瘦子热泪盈眶:“镇长临死前,最大愿望就是吃一口素菜。”
  我现在是没鞭子,要是有鞭子,非得抽死他们不可。
  还亏了他们了!我长这么大,吃过的唯一燕窝就是娃哈哈燕窝八宝粥!
  “你别不信我,这是实话,那些贪污的,害人的,身旁仇家一直等着呢。死了以后,灵魂刚出窍就被其他鬼咬死了,不要以为鬼就不怕疼,那算是把鬼活活咬死,相当于古代的凌迟,就在你清醒的时候一片一片把肉刮下来,还不刮完,留着一点魂魄送你到十八层地狱受一辈子折磨。他们最不划算,人一辈子才活多少年,等死了以后又要受苦多少年。”将军肚说,“你现在不明白不要紧,等你死了你就明白了。”

  我不想明白!
  这人说话怎么每次都这么晦气。
  我又把话题扯回来:“前几天请碟仙那帮学生你们还记得吧,那天除了你们,他们有没有招惹到其他的鬼?”
  “没有。”瘦子说,“碟仙就等于束缚仪式,当时他们只束缚了我一个。”
  我想也是,那盘子就那么大点,要是多站几个鬼,不得挤爆了。

  “可是,那几个小孩,有一个人有点不对劲儿。”将军肚说,“感觉阴测测的,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附着,我在旁边看的不清楚。”将军肚问瘦子,“你看清了没?”
  瘦子说:“我也是刚死的,感觉不太清楚,应该是那个女孩。”
  女孩?我心里一震,难道真是胡雅婷?
  临到走,将军肚让瘦子递给我两张名片,说:“雷锋同志,现在这块归我们管,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你随时来找我们。”
  我听他口气挺大,一看就是个当大官的,顿时心生敬意。
  拿着名片低头一看,将军肚那张名片上写着——‘苟富贵——杨明村片警’,瘦子的名片上写着‘莫相忘——杨明村片警秘书’。
  送走了两只鬼,我正准备倒头睡,忽然手机伴随着纯正蓝色光芒铃铃的响起来。
  我一看,是冯丽打过来的,接起来一听,冯丽在那边哭,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话都说不利索:“有鬼……呜呜呜……阿黄……救……救命……”

  我一听这声音不对,心想这还了得,当下穿好了衣服往外跑,郊区招不到出租车,这时间也没公车,我就骑着我的小自行车一路狂奔。
  人命关天,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蹬轮子,这辈子蹬车都没蹬这么快的,那二手自行车被我操的桄榔桄榔一阵乱响,路上遇见一个开大奔的,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冲我喊:“哥们儿,超速了哎!”
  好容易到了张佳燕家楼底下,我扔了自行车就往上跑,连摁了几下门铃,正打算踹门,门开了。
  开门的是严浩,看样子也是刚来。
  我问:“没事吧?”

  严浩说:“她俩都没事。”
  我这才松了口气,问:“那大半夜的打那电话什么意思?”
  严浩没说话,闪身让我进去。
  张佳燕和冯丽两个人都好好的坐在沙发上,后者还在小声的啜泣,眼睛红肿着,张佳燕在旁边安抚她。
  我一进门,就闻到股腥呼呼的味道,皱着眉问:“这什么味道?”
  我话刚说出来,冯丽‘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吓了我一跳。
  严浩叹了口气,指了指厨房。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跑到厨房去看,马上就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那条活蹦乱跳的大狗刚才没出现。
  为什么没出现,是因为它已经死了。
  就死在厨房,被溺死的,身上的毛还湿漉漉的,看起来像个大耗子,嘴大张着,舌头吐出来,眼睛却已经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冯丽哭着道:“因为……因为……阿黄一直叫,吵得我们没法睡觉,我就把它关在卧室门外,它还一直撞门挠门,想要进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睡着了,睡到一半忽然听到阿黄在叫,就忽然醒了……”冯丽抽着鼻子说,“我心里害怕,想、想把阿黄带进来一起睡,我俩就起来找阿黄,结果……结果就看见阿黄它……”
  严浩说:“那会儿它都死了,你怎么还能听见它叫?”

  “我就是听见了嘛。”冯丽道,“不信你问燕燕,她说她也听到了。”
  这是动物灵啊,我低头看了一眼,他们看不见,我能看见。
  狗的尸体旁边,阿黄的灵魂正在厨房里团团绕圈,冲着客厅狂吠,却出不去。
  “这房间在聚阴位,布局又不合理,”貔貅道,“能吸引鬼魂,人的魂魄倒无所谓,动物魂魄很容易被困。”
  严浩问:“门窗都是锁好的吗?”

  张佳燕和冯丽齐齐点头:“我们检查了好几遍。”
  这就蹊跷了,门窗锁的好好的,狗却被人溺死了。
  细细想来让人有些发毛,凶手隔着一道门,悄无声息的杀死了一条凶狠的看门狗。
  他既然能打开防盗门,那卧室一道薄薄的木门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若是‘他’打开了门,正在睡觉的两个女孩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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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一闹,两个女孩是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在客厅一直坐到天亮。
  我出去找了个地方把阿黄的尸体埋了,回来时,两个女孩已经穿好了衣服,拿着书包准备上学。
  临出门,冯丽眼圈又红了,说:“我感觉自己还能听见阿黄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那可不是吗,阿黄的魂魄还在厨房里,朝这边叫。
  貔貅道:“阴间和阳界的联系就是生死阴阳,人或者动物刚死不久,身上阳气没有散尽,和其关系紧密之人就有可能听见魂体发出的声音。”
  我说:“阿黄困在那里没法投胎,要不然咱把它带出来?”

  貔貅说:“它护主心切,把它留在那里,或许能对她们有帮助。”
  我送着他们到了学校,却也不敢走远,蹲在他们教学楼旁边抽烟,一边抽一边看旁边一个男学生,从四楼往下跳,‘嘭’的一声,脑袋砸出来一个大坑,满地都是血。
  那男学生在地上抽搐着,直到眼睛泛白,不动了。
  谁说跳楼不疼,看这身上筋抖的。
  都是何苦呢。我磕磕烟灰,看着那男学生爬起来,干干净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又往教学楼里走,然后走到同一个教室,从讲台前穿过,正在上课的老师和学生们看都没看他一眼,那男学生走到窗户旁边,忽然回头望了一眼正在上课的同龄人,然后又跳了下来。
  ‘嘭’

  我眯着眼睛,心里有点不舒服,这情景看多久都不舒服。
  男学生再次爬起来的时候,我喊:“哎哎,你……跳楼的,脑袋开花的那个。”
  男学生转过头看我,一脸惊讶:“你能看见我?”
  我说:“别跳了别跳了,看着怪渗人的,休息一会儿,过来聊聊天。”
  男学生走过来,坐到我旁边。我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寻死啊。”
  男学生说:“当年高考没考好。”

  “考不上大学也有别的事情做啊,这世界那么大,干什么不好?”
  “其实跳下来我就后悔了。”男学生说,“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像我这样自杀的,必须每天重复自杀上千次,痛苦一百年,才有可能投胎。”
  一时冲动想自杀的人多的很,跳楼是最愚蠢的行为之一,半途后悔了,你也不可能时光倒流跳回去。
  正说话呢,我忽然觉得有视线看着我,一转头,却没看见人。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男学生伸手指着自己跳下来的窗口道,“刚才我看到了,那班里有一个女孩,被恶鬼附身了。”
  我抬头往上看,问:“哪个班?”
  “高三二班。”
  高三的?我心里一沉。
  男学生说:“你还有事没?我要抓紧时间跳,要不然来不及了。”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去吧。”我说,“下辈子别这样了。”

  男学生点点头,继续自杀去了,因为和我聊天打断了他的自杀行为,所以这次他有点急,是用跑的。
  貔貅说:“那是张佳燕他们的班级。”
  我说:“我猜也是。”
  貔貅又道,“刚才在校门口看你的,是胡雅婷。”

  胡雅婷?我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又向校门口看去。
  不是说她失踪了么?
  这会过去追说不定还能追到,我拔腿就往校门口跑,跑了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喊:“马力术,你要干什么去?”
  扭头一看,张佳燕、冯丽和赵宜三个人出来了。
  我说:“下课了?”

  他们三人脸色沉重的点点头。
  我见他们脸色不对:“怎么了?”
  “正在上课,教室里的白炽灯忽然掉下来了。”赵宜说,“差点砸到张佳燕。”
  “都……都是碟仙搞的鬼。”张佳燕抱着胳膊,害怕的道,“他想杀死我们。”
  “别再往碟仙上扯了,”我说,“我查过了,这事儿和你们那天招来的鬼没有关系。”

  冯丽说:“可是我们受到了这么多危险,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我问:“你们是高三几班的?”
  冯丽说:“高三二班。”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说:“这些事,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东西惹出来?”
  他们齐齐看向我:“什么?”
  我道:“没什么,随便说说。”然后问,“这一连串事情都只发生在最近,你们招完碟仙之后。”

  “没错。”
  我很介意刚才的群众爆料,但是被附身要有媒介,每天街上晃着成千上百的鬼魂,也没见那个随随便便就附身到别人身上。
  那天的小瘦没有使坏,被祸害的却全是那天招笔仙的人,这事有点巧。
  我问:“你们几个,再没有凑在一起做招鬼的事情吧?”
  那三个人都愣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的点了头。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放学的学生都走光了,我说:“我们附近找个餐馆去吃饭吧。”
  再在这看着那男学生的脑浆一次一次迸出来,我可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话音刚落,冯丽像是看到了什么,‘咦’了一声,向旁边跑了两步。
  ‘嘭!’几乎是同时,一个花盆砸在她刚在站着的地方,花瓶摔的四分五裂,里面的泥土嘣到老远。
  冯丽脸都白了,她要是刚才没走那两步,脑袋已经开花了。
  我抬着头骂:“哪个不长眼的把花盆扔下来!”
  顺着看上去,只有五楼的窗户开着。
  冯丽抬头看了一眼,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那个教室早被封了,没人进得去。”

  “那个教室早被封了,没人进得去。”
  她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人脸色也变了。我一看军心要动摇,连忙道:“说不定是风刮下来的。别老想那么阴暗,咱们心里阳光点,阳光点。”
  人处在绝境中,就特别喜欢其他人说好话,其实心里也不见得全信,就是图个安慰。
  果然,这话一出,几个人脸色都缓和下来。
  从学校到附近的小吃街有个小商城正在装修外墙,下面临时搭建了个棚子供路人走。
  走到这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住了。

  旁边有一圈人正在棚子附近指指点点,中间是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旁边还围了一圈记者,扛着摄像机,正在采访。
  我拉了个正在干活的工人兄弟问:“这棚子结实不?”
  我声音很大,引的那些人都看过来。
  拿着图纸的建筑商很不满的说:“结实得很!”
  “不会塌吧。”
  建筑商眼角斜我一眼,牛哄哄的说:“怎么说话的!要是塌了我把这些螺丝钉全吃下去!”

  我这才安心了,和其他几个人说:“走吧。”
  空气中忽然充满紧张的气氛,几个人都没动。
  张佳燕道:“你们先走,没事了我再走。”
  我见貔貅没反应,心想大概是没危险,道:“得,我带着你们走。”
  然后领头往棚子里面走,冯丽和严浩也跟了上来。
  走到半路,我忽然听得棚上木板吱嘎吱嘎的想,心道不妙,刚要喊:“快跑!”就见冯丽和严浩两个人脱兔一样噌的跑了出去。

  这速度够快的,我一下愣了。
  貔貅喝道:“还不快跑。”
  然后脖子上的链子直直飞起,带着一股大力把我往前拖。
  刚出棚子,就听见‘哗啦’一声巨响,身后瞬间灰尘密布。
  棚子塌了!
  这是千钧一发,最近一块木板刚好砸在我鞋上。
  扭头一看,棚子的那边,张佳燕惊讶的捂着嘴,没被吓哭,倒是旁边那个建筑商,看着满地的钉子,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冯丽和严浩目瞪口呆,惊诧极了:“你跑的时候链子向前飞!”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跑的倒快。”
  冯丽和严浩对看一眼,道:“我们刚才看到胡雅婷了,在前面向我们招手。”
  我往前看说:“人呢?”
  冯丽说:“我一直盯着她呢,可是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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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张佳燕绕着远路跑过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碟仙……碟仙果然想杀死我们。”
  我说:“放阳光点,阳光点,这就是个伪劣工程。”
 冯丽又说:“刚才在学校,花盆掉下来之前,我也看到胡雅婷了。”
  张佳燕情绪激动的喊:“她没有失踪!她被附身了!她一直在监视我们,她想害我们!”
  我心里一震,难道那男学生所说的,被附身的那个女同学就是胡雅婷?
  说话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刚刚一波车流过去,这回正好是绿灯,可是面对着那一排停着的车,我们没一个人过马路,眼睁睁的又看着绿灯变回红灯,

  严浩指着旁边一个小超市,道:“我去买瓶水。”
  我说:“一起去吧,别再出什么岔子。”
  另外两个女孩也跟了上来,走到超市门口,忽然听得貔貅喊道:“快跑!”
  我神经正在紧张状态,听见这话,连忙踹了一脚严浩,道:“快跑!”然后一手拉一个女孩,向前跑去。
  几乎是同时,路边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声音,路人尖叫连连,一辆大卡车直直的冲向我们刚才站着的地方,轰的一声撞到了超市里面,墙壁被撞得凹了进去,玻璃门碎了一地。
  这卡车横冲直撞,弯又转的急,身后一串小车来不及闪躲,霹雳咣当撞成一团,一时间只能听见车上喇叭声此起彼伏,整条路都瘫了。
  第一次亲眼目睹电影上才能出现的壮观画面,我连嘴都合不上了:“太夸张了吧。”

  这条路上的人和鬼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冯丽说话都在抖:“这……这也能阳光点?”
  我阳光不起来了。
  “它想杀死我们!它真的想杀死我们!”张佳燕抱着头,蹲下来歇斯底里的喊,“我们都会死!都会死!”
  “我们真的会死?”一向冷静的严浩也开始乱了阵脚,求助似的问向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从出校门到现在不到十分钟,我们所经过的地方无不一片狼藉,这破坏力越来越强,再走几步恐怕就要到达原子弹的地步了。

  我说:“没关系。”
  冯丽问:“你有办法?”
  我说:“我先带你们去日本转一圈,再走遍韩国。”
  严浩问:“这样我们就不会死?”
  “死是一定的。”我说,“但是如果你们搞垮了他们,人民群众会给你们建个纪念碑,永垂不朽。”
  我本来想说个笑话缓和气氛,谁知道冯丽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哭了:“谁要永垂不朽啊。”

  气氛变得更沉重了。
  严浩忽然向前看去,惊道:“胡雅婷!”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道路对面,胡雅婷穿着一件白色裙子,正在看向我们,手抬了起来,指向这里。
  然后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冯丽问道:“什、什么意思?”
  “她想杀绝我们!把我们全杀死!”张佳燕惊恐的叫道。

  我说:“你冷静一点。”
  “还怎么冷静!”张佳燕指着我喊,“全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你肯定也被附身了,你们全都是!全都是!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会被杀死!”然后边说边后退,忽然转身,尖叫着跑了。

  跟我们在一起会被杀死?这话说得太没科学依据了,看鬼片看多的人都知道,只要离群,绝对是下一个受害对象。
  鬼和狼一样,喜欢袭击落单的。
  张佳燕拦了一辆出租车,跑了。
  我左右看看,见旁边有个兄弟推着个摩托,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就要往上跨。
  那兄弟紧紧握着车把手,死不松手,谨慎的看着我。

  我说:“我要赶着去救人!”
  那人怀疑的看着我。
  我急中生智,低声道:“我们是在拍电影。”
  那兄弟一拳砸过来:“他大爷的你们不会换个说法,老子都被这说法忽悠走三辆摩托了!”
  旁边冯丽和严浩拦了一辆出租,转过头喊:“马力术!马力术!”
  上了车,冯丽看着我的脸,奇怪的问:“你眼睛怎么青了?”
  我一本正经的道:“鬼神作祟。”

  临到张佳燕家,严浩冲上去狂摁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依然没人开门。
  “会不会出事了?”冯丽急道。
  屋内阿黄魂魄还在狂吠,我高声道:“张佳燕,你开门,让我们进去,我是道士,能降鬼除妖,肯定不会害你!”
  ‘吱嘎’一声,防盗门后的木门开了。
  “你们……滚……”张佳燕的声音发着抖,阴森森的,“我知道你们都想害我,其实你们都巴不得我死……走开,你们全都被附身了,你们想杀我,走开……”
  严浩说:“张佳燕!你冷静点!”

  “我不会被你们杀死的!”随着张佳燕的喊叫声,门咣的关上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视。
  “怎么办?”我问。
  “总不能不管她。”严浩说,“你一直说你是道士,就没有什么方法保护她吗?”
  我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起小二楼的大胡子道士房间里的那几个大箱子。
  既然那大胡子是道士,那箱子里肯定是他的作案、不,做法工具。

  肯定有能驱邪的!
  想到这里,我赶紧下楼,决定回去打开这箱子看看。
  刚到楼下,忽然楼口闪过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胡雅婷!
  我几步跨下楼,却又看不见人了。
  “胡雅婷?胡雅婷?”这是跟这捉迷藏呢?一会出来一会儿不见,我张嘴喊,“胡雅婷?我看到你了,出来出来,别跟我玩躲猫猫,玩躲猫猫不好,容易猝死。”

  反复叫了几声,却依然没人出来,我心里担心,问貔貅:“你能不能帮我护着上面两个人?”
  貔貅道:“可以,但是我只能在一定范围内保护他们。”然后化作一道白光,冲上楼梯,我跑上去看,冯丽和严浩脚下,出现了个荧光色的圆圈,正好把他们圈住。
  我指着那圈说:“你们可千万别出这个圈。”
  “圈?”严浩奇怪的低头看,“什么圈?”
  原来他们看不到,我说:“总之,你们不要动就是了。”

  然后下楼,踹着我的自行车往小二楼奔。
  走到屋门口,却看见苟富贵和勿相忘两只鬼往这边走,勿相忘一手拿着个小本子,一手拿着笔,不知道在记什么。
  苟富贵远远地向我招手:“雷锋同志,雷锋同志,我有事麻烦你,我现在做鬼口普查,发现最近几天有个新鬼失踪了,你了解情况吗。”
  我说:“不了解!”然后往屋里冲。
  苟富贵说:“是个叫赵宜的高中生。”

  我刚冲进门,听见这个名字,硬生生的刹住了,转头问:“你说谁?”

  勿相忘翻开本子,念道:“赵宜,男,十七岁,市二中高三二班,未婚无子,生于公元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死于二零一零年……”
  我懒得听他那一长串报告,直接打断了问:“他没去投胎?”
  “他不是自然死亡,拘魂名单上没有他,鬼差不会带他回地府。”勿相忘问,“马同志你见过他没有。”
  我摇头。
  苟富贵说:“那就只能当失踪鬼口了。”然后大笔一挥,在册子上写了失踪两字,对我点点头表示感谢,抬脚就准备走。

  “哎哎……”我连忙把他拉住了,“这你就不管了。”
  要是找到赵宜的魂魄,一切就清楚了。
  苟富贵说:“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等上面成立专案组来调查。”
  我说:“那要多久?”
  “不久,”苟富贵说,“十几年吧。”
  等到那会儿,张佳燕、冯丽和严浩死的连灰都没有了。
  我说:“趁现在人死没多久,还新鲜着,得赶紧查。”
  苟富贵和勿相忘互看了一眼,勿相忘说:“马同志,我们现在鬼口普查还没做完。”
  我说:“这事要是查出来可是你们的政绩。”

  苟富贵犹豫着道:“可是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连忙把最近几天的事情说了。
  “无法无天了,鬼魂跑去害人,这事态非常严重嘛!”苟富贵听得义愤填膺,抬着手想拍桌子,但旁边又没桌子,于是恨恨的拍着自己的肚子道,“这事态非常严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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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正在这里说话,忽然听得有人叫道:“鬼差,鬼差。”
  我转过头,看见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脸的主人指着苟富贵,神经质的叫道:“鬼差,鬼差。”
  是那天在河边见过的老太太。
  “妈,你在看什么,那里没人。”她儿子迅速的跑过来,奇怪的看了我们一眼,把人拉走了。

  “这老太太疯了几十年了。”勿相忘泛着本子道,“她儿子是领养的,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
  这老太太好像能看到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思路打了个岔,马上转回来,问道:“怎么样,你们能不能找到赵宜的魂魄?”
  “按照你说的这种情况,赵宜应该是被恶鬼害死的,”苟富贵道,“所以他死后很有可能被那控制,他的魂魄嘛……应该被禁锢在恶鬼附近。”
  我心里一惊,又想起市里那三个人,连忙进屋,跑到二楼,苟富贵和勿相忘也跟着跑了进来。长舌头女鬼正在二楼遛弯,正好和那两只鬼差打了个照面,苟富贵看了一眼吊死鬼,对勿相忘道:“记下来,这是黑户。”

  我扒拉着大胡子道士的屋子里的箱子,那箱子盖上灰尘弥补,手一抹都是一把黑的,箱子里面是一些桃木剑铃铛之类的东西,我把剑背在身上,看下面还有几张符,也都揣兜里了。
  揣好了又往外跑,看见苟富贵背着手,挺着肚子,一副视察的模样盯着我。旁边的勿相忘也托着眼镜,伸着脖子看的聚精会神。
  “你们在看什么?”
  苟富贵说:“你转过去,转过去。”
  我转过身,听见苟富贵说好了,再转过身,只见勿相忘手里捏了一团白呼呼的东西,烟一样的虚无形状,却聚而不散。
  “这是什么?”
  “是人的魂魄,已经散得差不多,成不了人形了。”
  “这个也是黑户?”苟富贵伸手指着那魂魄问,“雷锋同志,你这不行嘛,养了这么多黑户,不行嘛!户口还是要办的嘛!”
  “不对。”勿相忘眯着眼睛打量那魂魄,“这应该是生魂,主人还没死。”

  “好像是个女的嘛?”苟富贵问,“是什么人?”
  “魂散的太厉害,资料找不全。”
  “是那天跟着小马哥走回来的那个,应该不过十六七岁,是个女孩子。”三娘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那天我看到她就觉得奇怪,听你们一说,她应该是本体被附身,被挤出来的。”
  附身?我大惊,难道这是胡雅婷的魂魄!

  “生魂离体存活不了多久,现在看来,那人的七魂六魄已经少了三魂二魄。”三娘说,“不及时把它送回本体,它就永远回不去了。”
  我一听这还了得,抓了那团魂魄就骑上自行车往回跑。
  一路上自行车轮风驰电闪,超车无数,超过一个大巴时,那司机探头出来骂:“靠,又是你!”
  下了自行车,我三步两步跨上楼,冯丽和严浩两个人好好地站在原地。
  貔貅又化作一道白光,重新变成坠子回到我胸前,我问:“你们再看见胡雅婷没有?”
  “没有。”冯丽问,“怎么了?”
  我大概把事情说了一遍,严浩说:“原来被附身的真是她,可是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她?”
  我说:“她既然想害你们,就一定不会走远,应该在附近,我去附近找找。”
  严浩和冯丽齐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这里得留一个人,以防张佳燕出什么事。”

  “那、那我留下来。”冯丽说,“你们在这里她不愿意开门,可是我和她关系好,我一个人的话,再和燕燕说说,她说不定能让我进门。”
  让一个女孩留在这里显然不好,我正在犹豫,忽然听见貔貅问:“你带的符呢?”
  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符,给貔貅看,貔貅说:“最上面的那两张是子母符,你拿母符,给她子符,你就能看到她的情况。”
  我把小的那张给冯丽,果然看到手中另一张符上隐隐显现出画面。
  这样一来,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就能及时赶回来。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把身上桃木剑递给冯丽护身,这才放心和严浩出去。

  刚走出楼栋,就听得手中的符咒传来门铃声。
  “你果然很厉害。”严浩心服口服的说。
  我心里感慨大胡子老道的东西真绝,表面上不动声色:“那当然,我可是道士。”
  冯丽摁着张佳燕的门铃:“燕燕,是我,他们都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让我进去吧。”
  吱嘎,防盗门里面的门开了,张佳燕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我不信……你也不是好人。”
  “燕燕,你相信我,我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我不会害你的。”

  张佳燕怀疑的问:“真的?”
  “真的,”冯丽说,“我们一起玩了那么久了,你要相信我,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你让我进去吧。”
  张佳燕警觉的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你想用它杀死我?”
  冯丽看了看桃木剑,说:“你不让我拿,我就不拿好了。”然后把剑立在门旁,摊开手道,“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了。”
  长久的沉默以后,防盗门终于噶的一声,打开了。

  冯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这才对嘛。”然后踏进屋子。
  在她踏入屋子以后,随手关了防盗门,就在此时,旁边立着的桃木剑倒了下来,卡住了门。

  我和严浩见张佳燕终于让冯丽进了屋子,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符咒里传来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我和严浩也没有多听,绕着楼栋走了一圈,继续找胡雅婷。
  刚走到拐角,我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不是我……”
  我一愣,转身去看严浩,他也睁大眼睛看着我:“刚才,是不是胡雅婷的声音?”
  话未说完,只见前方跑过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我和严浩连忙追了上去,那女的跑进张佳燕家的楼栋,忽然空气一般的消失了。
  严浩叫道:“糟了,她会不会去找她们麻烦。”
  貔貅道:“张天师的桃木剑抵着门,凶神恶鬼进不去。”我重复了一遍给严浩听,然后和严浩两个人谨慎的往楼内移动。
  严浩忽然问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角落处的阴影下有一团报纸,底下似乎有活物在动。
  我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只听得喵的一声,一只浑身乌黑的大猫从报纸下窜了出来,跑了。

  “黑猫?”严浩道,“真晦气。”
  我问:“不就是只猫,晦气什么?”
  严浩说:“看到黑猫不吉利,要出事,家里老人都说它是祸水。”
  “猫是灵兽。”貔貅道,“尤其是黑猫,对恶灵更是敏感,能趋吉避凶,所以黑猫出现,不是带来灾难,而是预示这里不太平,将要出事。”
  听了貔貅的话,我猛的站定,脑中如闪电般闪过一种可能性:“原来胡雅婷是黑猫!”

  严浩奇怪的问:“你说什么?”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我解释道,“被附身的真的不是胡雅婷,胡雅婷出现,只是想告诉我们,我们正处于危险中!”
  严浩愣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哎呦,还要什么证据!”我拍着脑袋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想啊,一般侦探片恐怖片被怀疑最多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凶手!这就是反证法,咱们目光全放在胡雅婷身上,所以肯定就不是她!”
  严浩显然不信我的话,脸都扭曲了:“胡扯!不是她又是谁?”
  “我不知道。”想起之前那个男学生的话,我说:“我只知道是个女的。”

  这话一出口,我和严浩都愣了,目光齐刷刷的移到我手中的符上。
  冯丽和张佳燕的对话正进行到尴尬阶段,前者说什么,后者都不理睬,冯丽为难的用手扇扇风,干笑道:“这么闷,怎么还不开窗户透透气。”
  说完,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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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 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张佳燕无声的跟在她身后,阴测测的看着她:“你真的不是想害我?”
  “你说什么呢?”冯丽一边笑一遍开窗,“我害你做什么。”

  她这边笑的开心,我和严浩却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张佳燕慢慢举起的,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把尖刀。
  “你骗人!”随着张佳燕的一声怒吼,刀子刺了下来!
  这一刀刺的又快又狠,我和严浩看的连呼吸都止了,几乎已经认定冯丽会被刺中。
  没想到冯丽迅速的躲开了这一击,扑到了一旁。
  “燕燕,你做什么?”冯丽惊叫。
  “你还说你没有被附身?”张佳燕瞪着冯丽,手中的刀尖闪着寒光,“没被附身,怎么能躲开我的刀?”

  冯丽说:“玻璃上,窗户的玻璃上看见。”
  “你骗人!”张佳燕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支走他们两人,就是为了进来杀我!”
  “你不要胡说!”冯丽说,“我没有!”
  “我不相信!”张佳燕喊着,手上刀又落了下来。
  “啊!”冯丽连忙转身往大门跑,跑了两步却一个腿软摔倒了。
  张佳燕拿着刀,一步一步的走向冯丽。
  我和严浩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喊:“快出门,出门!”

  “救命!救命!”冯丽手脚并用的往门口爬。
  眼看就要到了门口,她的手却在触摸到桃木剑的瞬间,停住了,然后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拖住一样,超相反的方向移去。
  “你还说你没有被附身!”张佳燕大叫道,“你还说不是你!”
  我和严浩看到这一幕,忽然浑身发毛。
  严浩颤声问道:“她们两个,到底是谁被附身?”
  冯丽边尖叫边奋力挣扎,像是有人在用力拖她一样。
  而那个施力点,却什么都没有!
  被附身的到底是谁?

  我急出了一头的汗。忽然耳边听得貔貅的声音:“竟连这等级的东西都看不到!集中精神去看!”
  我再集中精力去看,背上刷的一下,细细麻麻的如同通了电流一般,汗毛都立起来了。
  冯丽的身旁,有个人死死的抓着她的脚,不让她往门口移动。
  那是个男人,十七八岁的年龄,长的很壮实。
  是已经死去的赵宜!
  “啊!啊!”冯丽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此时张佳燕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扬起手就要刺下来。

  冯丽捂着脸,大叫了一声:“阿黄!”
  只听得‘嗷唔’的一声,一直被禁锢在厨房里的阿黄灵魂箭一般的冲了出来,竟硬生生的咬住了张佳燕的手腕。
  “疯狗!你做什么!”张佳燕痛苦的甩着手,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我和严浩夺门而入,我一脚踹开赵宜,护着冯丽。赵宜还要去抓冯丽,貔貅化作原型扑了上去,死死地制住了他。
  严浩站在门口喊:“是谁?是谁?被附身的是谁!”
  我指着张佳燕道:“这不明摆着吗?”

  张佳燕一个甩手,阿黄嘭的撞到墙上,瞬间魂飞魄散,消失了。
  严浩吃惊的道:“被附身的竟然是你?”
  张佳燕凶狠的看着我们:“说什么傻话,被附身的明明是你们!是你们!”
  貔貅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她的神智已经完全被恶灵控制了。”
  我一惊,那怎么办。
  我只是一想,没想到貔貅却接着道:“你不要激怒她,先靠近她,然后用符咒制住她。”

  这对话极妙,脑电波传信,只有我们彼此能听见。
  没错,我心想,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于是故作轻松的笑道:“张佳燕,你别激动,你不信他们,也要信我,我没和你们玩碟仙,所以我肯定不会被附身,你要相信我,对吧。”
  张佳燕恶狠狠的看着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和她们是一伙的!你也想害我!”
  我说:“你要相信我,我是道士。”
  张佳燕道:“你一直说你是道士,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不信我拿给你看。”我慢慢的靠近她,她警惕的向后移动着。
  我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拿道士上岗资格证给你看。”
  “资格证?”张佳燕愣了。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一个马步窜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啪的贴在张佳燕脑门上。
  只见那符咒周围,冒出缕缕白烟,张佳燕捂着头,痛苦的弯下腰。

  成了!我激动的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啊啊啊!啊啊啊!”张佳燕抱着头大叫,忽然一抬头,双眼泛红,大喊一句:“流氓!”然后愤怒的向我扑来。
  “我靠!”貔貅竟然难得的骂了句脏话,对我吼道,“那是求子符!”

  求子符?我大惊,那张道士主职不是捉鬼么?怎么还兼管不孕不育。
  这张符完全激怒了张佳燕,从地上顺起刀子就向我刺来。我一个驴打滚躲了过去,张佳燕不依不饶,挥舞着刀子追了上来。
  冯丽和严浩在一旁叫道:“小心!小心!”
  现在张佳燕眼里只有我,他俩轻松不少。
  被貔貅制住的赵宜还在不停挣扎。貔貅喊道:“镇妖符!”
  我边躲闪张佳燕边掏出剩下的符看,然后对着上面一串抽象文字就哭了。
  哪个是镇妖符啊?
  这符上面的字写的就跟原来医院大夫写的药单一样,谁能看懂这些我叫他爷爷!
  我算明白了,原来道士和医生一样,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超级垄断职业,牵扯到职业内部利益的东西都搞得特朦胧。

  “马力术!”严浩拿起门旁的桃木剑,扬手准备扔过来。
  张佳燕本要扑过来,却又停住了,似乎对桃木剑颇有顾忌。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貔貅道:“灵力不足,我维持不了实体了。”
  话未说完,化作一道白光重新变回吊坠。
  失去禁锢的赵宜一下窜到严浩身旁,抓住了严浩的胳膊。
  严浩忽然没法动弹,愣了一下,问道:“是赵宜吗?”然后吼道,“赵宜,难道你就帮着杀你的人来害我们?”
  赵宜的魂魄依然死死的按着严浩。
  见严浩被制住,张佳燕猛的扑了过来,扬起刀就要刺下,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多想,把一手的符纸全都拍到张佳燕身上!
  只听得张佳燕‘嗷’的一声惨叫,身体冒出一股白烟,那白烟隐隐化作人形,捂着脸向后退去。

  “啊!”那白烟瞬间包围住了冯丽。
  “赵宜!”严浩喊道,“你想我们全和你一样惨死吗?”
  他话音未落,赵宜的鬼魂大叫一声,松开严浩,扑向了那团白烟,白眼和赵宜扭作一团厮打。
  “马力术!”严浩趁机把桃木剑扔过来。
  我反手夺过桃木剑,用力刺向那白烟!

  只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白烟疯狂的扭曲,扭曲的图形越来越快,然后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白雾,迅速的向门口跑去。
  它想要逃!
  我拎着桃木剑正要追,忽然听得有人喊:“包围它!”
  然后门外飘进来一群鬼,团团把赵宜和那团白烟围住,我一看,勿相忘跟在其中一个身后,那鬼对我亮出一个证:“警察!”
  “马力术是吧?”领头的那个指着勿相忘说,“我们是管这片的,接到杨明村同事的报案,说这里有状况,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那些鬼差利落的绑住了白烟和赵宜,领着往外走。
  那白烟尚在不停挣扎,几个鬼差拿绳子把它绑得粽子一样,那烟慢慢化作一个女人的样子,我看了看,竟然有些面熟。
  鬼差头点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这事叫一个峰回路转,我拿着桃木剑就愣在那里了:“这就没我事了?”
  “当然有你的事,你也得来一趟。”他指着张佳燕脑门上的求子符说,“你涉嫌当众耍流氓。”
  我怎么耍流氓了?我怎么耍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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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iq250 于 2010-7-1 20:45 编辑

我脸一下就黑了,这些警察早不管,等我为民、不,为鬼除害,重创了这个女鬼才一股脑跑来,没给我见义勇为的旌旗已经很无耻了,还好意思诬陷我耍流氓!
  勿相忘掏出支烟递给鬼差头子:“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那鬼差才咳嗽了两声,道:“不过念在你是初犯,我们就不追究了。”然后手一挥,对着手下道,“带走带走。”
  话说完,这群鬼一个转身,齐齐消失了。
  这办事效率,来去如风。
  “马力术!马力术!”冯丽和严浩叫,“怎么样了?”
  我这才想起他们看不到那些鬼差,转身拍着胸脯道:“没事了,我已经全部搞定了。”
  冯丽跑到张佳燕身旁,摸着她的脸,颤着声问道:“燕燕身体好凉,还有救吗?”

  我连忙拿出张佳燕剩下的魂魄,放在张佳燕身旁,之前三娘他们说这魂散的厉害,不知道张佳燕是否能活过来。
  那魂魄颜色已近透明,无声无息的钻进了张佳燕的身体。
  我们三人紧张的盯着,片刻之后,张佳燕睫毛眨动了一下,缓缓张开了眼睛。
  我们三人皆松了一口气。
  张佳燕眼神飘忽了一会儿,逐渐聚光,目光移到我们身上,忽然尖叫起来:“啊!啊!”
  我们三人都是一惊,却见张佳燕一边惊叫一边往后缩着身子,叫道:“鬼,鬼!碟仙!碟仙!”
  “燕燕,是我。”冯丽连忙跑过去,抱着她安抚道,“已经没事了,别怕。”

  张佳燕在她怀里抖了很久,终于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却又笑了,指着冯丽,用孩子一样的声音道:“呵呵呵,笔仙,呵呵呵呵,碟仙,呵呵呵呵……你们都要害我,呵呵呵呵……”
  冯丽和严浩都愣了,两个人诧异的看向我。
  “她被附身太久,魂魄受损,就算救回来命也救不回神智。”我把貔貅的话重复给他们听。
  “怎么可能,”严浩说,“我们玩碟仙,不过一个星期!”

  “你们以为只是那一次?”貔貅道,“这女人之前已经不知道招了多少次鬼,笔仙碟仙,如果真的是仙,又怎么会那么好请?招来的只是些孤魂野鬼。人鬼阴阳有别,那些阴气日积月累的渗透到招鬼人的身体里,只会更方便让那些脏东西入侵罢了。”
  说到这里,正对着门的严浩忽然说:“警察?”
  我心想那群鬼差不是走了么?一扭头,果然看到几个大盖帽。
  不同的是,这次站在门口的是人。
  “张佳燕是哪个?”警察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停留在张佳燕身上,“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请协助调查。”

  说完,几个警察去拉张佳燕,张佳燕一边啊啊的叫,一边往冯丽身后躲。
  冯丽问:“杀人?杀什么人?”
  “我记得你们,那天你们也在现场。”警察说,“就是你们那个淹死的同学,叫赵宜的,你们村里有个老爱往河边跑的老太太,那天晚上她儿子去找她,正好看到张佳燕从河边走开,再过去看,就看到了赵宜的尸体,那老太太躲草丛里目睹了整个过程。”警察抬起手,五指伸开,向下,做了个按的动作,“说是这女孩就这么摁着赵宜的头,活生生的把他溺死了。”

  “不过你们别担心,那老太太看起来脑子不太好,说什么。”两个警员毫不费力的抓住哭个不停的张佳燕,“这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按死一个大男人。”
  我知道这事是真的,那疯老太太肯定看到了,不止是他,说不定赵宜也看到了,那天我在水里看到的倒影,先是那附身在张佳燕身上的女鬼,再是赵宜。
  赵宜一直暗恋张佳燕,估计张佳燕说了句陪我到河边走走的话,这小子就乐颠颠的跟了去,却没有想到那是一条不归路。
  赵宜虽然死后为女鬼所束缚,可依然想告诉我真相,不过他魂被困了之后脑子却也不灵光,光想通知我凶手长什么样,却忘记告诉我被附身的是谁。
  “你们都是鬼,是鬼。”那鬼不知道怎么给张佳燕洗脑的,就算疯了,依然认为其他人都想害她,一直挣扎个不停,拖着不愿意走。
  抓着她的警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望向他们的领导:“队长,怎么办?”
  我见她被附身久了,还坚信那鬼的话,想当初鬼怕的她也一定怕,说:“我来帮你们。”然后向前跨了一大步,扬起桃木剑在空中挥舞几下,指着张佳燕道,“快跟他们走,否则我收了你!”

  警察队长很稳重的说:“装疯卖傻没有用,带她去看精神科医生。”他顿了一下,指着我说,“把这人也一起带去。”

  所以我忒讨厌警察了,瞧那德行!
  我和冯丽、严浩一起回了村子,经过这件事,他俩现在对我佩服的很,把我送到了小二楼。
  “这么说张佳燕和你们请碟仙之前就被附身了。”我说,“她之前也是这样神神叨叨的?你们没看出来?”
  “她之前虽然有点阴沉,但是表现都挺正常。”冯丽说,“就那天晚上之后忽然开始不对劲儿,她一向信笔仙碟仙,加上赵宜又死了,我们觉得她可能是受了刺激,没想到……”冯丽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我安慰道:“别难过,不是你们的错。”

  “这件事哪能撇的这么清,他们啊,不是罪魁祸首,也算是从犯。”三娘娇媚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娘站在门口,一双媚眼在冯丽、严浩两人身上扫了几圈,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小马哥,你就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你吗?”
  我确实感到这几个人在和我说话的时候,经常欲言又止,好像瞒了我什么。
  “我这个人呢,对于自己的居住环境要求很高的,女人太多了很心烦。”三娘看了一眼我,道,“所以那天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的魂魄跟在小马哥身后冒冒然然的闯进来,我心里很不高兴,见那时候那女人还没被附身,只是魂魄散了,我就顺手把那魂魄塞回她的身体里面了。”
  “啊?”没想到有这么一出,我惊道,“那为什么张佳燕的魂魄还会在我家?”
  三娘笑着望向那两个学生:“那就要问他们了。”

  “……”冯丽和严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三娘从怀中掏出一个盘子:“不说也可以,我们直接看。”
  那盘子晶莹剔透,薄的像张纸,三娘玉手一挥,上面竟然出现了画面。
  画面上月黑风高。几个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拎着包偷偷摸摸的往我的小二楼附近跑。
  虽然夜色阴沉,我还是看清了那几个人的脸。张佳燕、冯丽、赵宜、严浩、陆林。
  一行人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只听得有人问:“那大叔还在不?”

  “不在了,”这是冯丽的声音,“我们赶快开始吧。”
  几个人马上摊开包,拿出蜡烛、盘子、写满了文字的纸。
  “你们又跑回来了?!”我这回可算明白张佳燕是什么时候被附身的了,怪不得那天晚上睡觉总觉得阴风阵阵。
  “因为上次请的很顺利,很快就请到了碟仙,我们怕下次就没这么顺利了。”
  “你们身边带着一个经常招鬼,阳气大损的张佳燕,请鬼当然快了。”我说,“你们还高兴?”

  玉盘里,张佳燕说:“要集中精神,心无旁鹜,碟仙才会来。”
  在场的五个人,每个人都伸出了一根手指按在碟子上,嘴中念念有词,不外乎是碟仙碟仙快显灵之类的话。
  片刻之后,只听得有人惊呼道:“来了!”那碟子果真转动起来,陆林问道:“碟仙,你来了吗?”那碟子慢慢移动,最后碟子上的箭头,指在了一个字上——‘是’。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严浩再看到这景象,语气里依然充满不可思议:“碟仙!”
  “碟仙?”三娘嗤笑,“你们好好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说罢,轻转玉盘。
  只见那被五个人按着的碟子上,赫然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面色青白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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