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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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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鬼实录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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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11 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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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抽象画展
火车站里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耸动着,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大片,我不禁开始怀疑我们的政府是不是有谎报人口数量的嫌疑。
  艰难的挡开拥挤的人群,我把方蕾的行李放了下来,望着眼前一身牛仔装的方蕾,青春健美又具有现代气息,怎么看也不象是个修道人士。
      “到峨嵋以后就打电话给我。”把行李递给了方蕾,我嘱咐。

  “知道了,我会的。”方蕾温柔的回答,转头看了看身边同样背着行李的李海。

  “喂,你还回来吗?”李洋站在我身边冲着李海问。

  “不要叫喂,难道我没有名字吗?”李海白了一眼李洋,道。

  “哈!”李洋也回瞪了一眼李海,没有再说话。这两个兄弟虽然心里都关心着对方,可是嘴巴上却又喜欢互相斗嘴,互不相让。

  “林逍,”李海转头对我说道,“我回去以后会帮你问一下关于你们林家的事情还有灵魂提炼术,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李洋就拜托你照顾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别人照顾。”李洋马上回嘴。

  “那就拜托你帮我照顾林逍好不好?”方蕾笑眯眯的看着李洋,果然还是美女的力量够伟大,马上让李洋点头答应。虽然我也不想被人看成是小孩子,但是这毕竟是方蕾对我的关心,也只好笑了笑表示时刻遵循美女的指示。

  “车要开了,上去吧!”我向车的方向瞥了一眼,乘客已经开始陆续上车了。

  “好的。”方蕾拎起了行李,温柔而又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又加重了力道。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上前走了一步,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方蕾的身上,从她的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让我心旷神怡。

  “跟师傅交代完这次的事情以后我会尽快回来的。”方蕾轻轻的道,她吐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脖劲处,让我心痒痒的。

  “知道了。路上小心哦!”说完我飞快的在方蕾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可惜了现在是公共场合要不然我是肯定不会放过方大美人的香唇的。

  “喂喂~~~!你刺激我啊!”身旁的李洋立刻用肘部推了我一下,一脸的怪笑看着我。

  “怎么!你有意见?”我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每想到却被方蕾重重的扭了我一下,顿时让我痛的差点没叫出来。看向方蕾,她的脸竟然已经羞得通红,娇艳欲滴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真想咬上一口。

  “好了,你们小俩口要亲热也不要在这里啊!”李海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好了好了,走了啦!”方蕾跺了跺脚,一脸娇羞的冲我做了个鬼脸,转身就向火车走了过去,李海马上跟在了后面。

  “再见!”我和李洋冲方蕾和李海挥舞着双手,随着火车的渐行渐远,方蕾和李海终于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

  方蕾和李海回到各自的师傅那里报告心湖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天了,局里的工作还是一复一日的重复,验尸、化验、做报告,日子倒也过的平静,偶尔晚上和方蕾通通电话也能打发一下时间。而李洋则重新开始上班了,只是下班以后总是比谁都溜得快,原来是在追上次图书馆那个漂亮mm,说什么不能够让我专美于前,一定也要努力啊什么的!明明是每年几次的兽欲发作,却偏偏要找个正当理由。笑着摇了摇头,我脱下了白大褂,准备下班了。

  看了看手表,才六点钟而已,还是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五脏庙吧!因为我和老姐都不开伙,所以晚饭基本自己在外面解决,偶尔也叫个外卖。

  行走在夜晚的城市里,我忽然有种不知道去哪里好的感觉。前一阵子和方蕾李洋他们几乎天天见面,现在又恢复到一个人反而有点不自在,人啊,还是一种适合群居的动物啊!

  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完饭出来,我站在马路上犹豫了一会,回家吗?老姐肯定又不在!找李洋?他这家伙现在肯定在把美眉没空理我的!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还是找阿宝好了,反正她一定在家上网,想到这里我马上朝阿宝家走去。

  前几次去阿宝家的时候没有特别留意,今天才突然发现原来阿宝家也蛮偏僻的嘛!虽然只有晚上七点多,可是路上的行人竟然很稀少,道路两旁只有路灯孤零零的亮着,地上的许些落叶让整条街显得冷清而萧瑟。

  因为看着地上的落叶也没有注意前方,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黑黄的皮肤上满是皱纹,眼睛浑浊,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再低头一看,一本书正掉落在中年男子的脚边。

  “哦,对不起啊!”我忙弯腰把书拣了起来,递给了他。

  “哦!”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才把书重新接了回去,表情木然。

  我留意的瞥了一眼书,好象是本画册,封面是兰色的一大幅类似抽象画的东西。古怪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我有点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男子却突然象从神虚太游里回过神来一样的瞪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夹起书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只留下了还搞不清状况的我。

  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吗?咕哝着,我也没有多想,继续望阿宝家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街旁的一块小小招贴画吸引了我的注意,因为它就是刚才那本画册的封面,一幅兰色涂鸦的抽象画。仔细看了看画的右下脚,一行小字写着:画家安冉的抽象派作品展,**路77号307室。

  又是77号?我的心突然跳动的飞快,一种怪怪的感觉,眼皮也不禁跳动了起来。

  “有兴趣吗?”一个平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跳了出来,把没有准备的我吓了一大跳,猛的回过身,一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我的背后。

  天哪!你是属猫的吗?走路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皱了皱眉,我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冒失鬼。黄黄的脸色,小小的眼睛,木然的面部表情,一身衣服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反正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有兴趣看画展吗?”男人又问了我一遍。

  “你就是画家安冉?”我问。

  男人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哦,那你是干什么的?”我好奇的问。

  “我是收门票的。”男人平静的回答。

  哈哈!我几乎要当场笑出来,这个人还真够坦白,也怪不得老是问我看不看了。好吧,反正也没什么其它事情可做,再说看他的样子大概真的很希望有人看这个画展,我就当日行一善好了。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请走这边。”男人指了指画报旁边的一个小胡同,说。

  “哦,好。”我望着黑漆漆的胡同开始有点后悔了,可是刚说出去的话又不能反悔,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了男人的后面。

  胡同里面异常的漆黑,只有头顶的一点星光微微照亮了前行的路。两边的墙很高大,而胡同也越走越窄,到最后只是勉强的让一个人通过而已。走在男人的后面,四周忽然安静的出奇,马路上的任何声音都没有传过来,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是的,只有我自己的,而那个男人真的要算是猫的转世了,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而且,我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走起路来身体竟是一动不动的,照常理来说人走起路来身体总会有晃动的,可是他,一点晃动的迹象都没有。往下看,明明他的脚是在迈动啊!

  疑惑的摸了摸鼻子,我开始觉得有点冷,衣服下的皮肤上开始泛起了鸡皮疙瘩。我今天的脑子是不是又搭错了?竟然会答应来看我最一窍不通的美术作品?而且眼前这个男人也很古怪!要不要不看算了?想到这里,我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只有一片漆黑,马路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到了!”就在我准备走人的时候男人却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一个楼梯对我说。

  “啊?到了啊?”我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楼梯口也是黑洞洞的,让人产生不安的感觉。可是既然到了都到了,就上去看看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跟着男人上了楼梯。几乎是摸黑走了三层楼梯,我跌跌撞撞的上到了三楼。一个桌子放在了307室的门口,桌子上面放了一叠画册。

  “要钱吗?”我问,其实我心理是希望他开的价越高越好,这样一来我就有借口不看离开这里了,可是希望恰恰和事实相反。

  “不要钱的!”男人平平的语调打消了我的念头,打了个哈哈,我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不是很亮,但是几乎每幅画的正上方都亮着一盏灯,灯光打在画布上,让画面呈现了一种朦胧的视觉效果。画展里空无一人,我静静的走在房间里,每一幅画都是偏冷色调的抽象画,反正就是让人看不懂到底画的是什么的那种画。

  整个画展的房间倒是蛮大的,画不是很多,所以倒让人有种空旷的感觉。这样一来让本来就觉得冷的我更是感到一股寒意,好象被人置放于一个无比宽大却又封闭的空间里一样,压抑和孤独同时存在。

  房间里还搁置了几块很大的板,上面用来放置了几幅画,这样让我无法一览全室,当我站在一块板的前面时,总会存在了一些视觉上的盲点。虽然明知道整个画展只有我一个人,可是觉得板后面有另外一个人正在窥视我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画面上的兰色涂鸦我一点也看不明白,只觉得象是一张张奇怪的脸孔,好象每张画布后面都有脸的浮现。而画上的一些圆点则更象是一只只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我。凝视之中,画布上的油彩好象正在慢慢的旋转,移动。

  往画上望去,画面上用蓝色和黄色涂鸦成了一团一团的,凌乱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难道这就是抽象画的真正涵义吗?灯光打在画布上,让一团团的油彩外圈泛出七彩的光眩。眨了眨眼睛,好象有一道黑影映在了画布上。

  回头,什么也没有。

  心跳,却莫名加速。

  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想了想,我还是快步走向了门口,那个男人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

  “我看完了。”我对男人说,希望快点出去,我可不想再看什么画展了。

  “这个给你。”男人把一本画册递了过来,满脑子只想快点走的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一把接了过来就塞到了公文包里。转身马上准备开溜。

  “对了,”那个男人突然叫住了我,说:“你可以上一下画册上写着的网站,网上会告诉你这些画的真正涵义。”

  “哦,知道了。”我敷衍着答应了下来,脚下的脚步却迈得更快了。

  匆匆从胡同里走出来,我又重新回到马路上,虽然行人还是很少,但心里却感到很踏实。看了看手表,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晚上快十点了,我在画展里的时间有这么久吗?朝阿宝家的方向望了一下,我突然又没有了去找阿宝的欲望,算了,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画展一折腾,人都感觉到累了,还是回家好了。想到这里,我耸了耸肩,朝自己家里走去。

  回到家洗完澡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躺在床上的我反而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眼前晃的全是刚才在画展里看的那些抽象画,象一个个不停回放的幻灯片一样骚扰着我的神经。而想知道这些画的真正涵义的欲望也开始越来越强烈,到最后简直是在心里大喊着:上网去看,上网去看啊!

  “可恶!”咒骂了一声,我一骨碌从床上弹了起来,反正睡也睡不着,明天又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就上网看看好了。

  想到就要马上做到!我忙把电脑打开,再把包里的那本画册拿了出来,照着画册里的那个网址上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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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神秘网站

 一上这个网站,就先是一幅熟悉的画面,蓝色涂鸦的抽象画。轻轻的点击了一下画面,整个电脑屏幕突然从正上方倾泻下如瀑布一般的血水,如血般的红色充斥着整个屏幕。然后红色渐渐消去,出现了五个大字:恶魔的左眼。
  恶魔的左眼?什么意思?我的左眼也恰恰在这个时候抽筋一样的痛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我又点击了一下这几个大字,立刻,打开了一个类似于word文档一样的界面。只不过整体的背景是黑色的,而字却是血红的。这就是画的真正涵义吗?我好奇的开始阅读起上面的字来:

  当你点击刚才的字时是不是感到你的左眼一阵抽痛?

  我立刻皱了皱眉,这篇文章是谁写的?他怎么会知道我刚才左眼抽痛了一下?心跳好象漏了一拍,我感觉有点胸闷,深吸了一口气,我决定还是继续读下去:

  那是因为恶魔的左眼已经附身在你的身上,每个人都会有一只看见恶魔的眼睛。

  什么乱七八糟?我有点生气的敲打了一下电脑,是什么人这么无聊?难道是那个画家安冉?不好好画画怎么竟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心里有一个声音正在劝着自己快点关上电脑上床睡觉,可是还有一个更强烈的声音却让我继续看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我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不要怀疑,我就是画家安冉。此刻的我,正在地狱召唤着你。你相信吗?当你在读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却在炼狱的血池里饱受着恶魔们的折磨,那是因为我曾经拿走过它们的左眼,它们要我把左眼还给它们!听!你有没有听到眼珠滚过地面的声音?

  哈!又是一个喜欢搞恶作剧的家伙吧!我鄙夷的看了看电脑屏幕,而就在这个时候,本应是寂静的夜晚却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咕噜~~~~~!

  很轻,但是在万籁具静的夜里却是如此清晰!好象是从楼上传下来的,什么东西滚过地面的声音!寒意立刻遍布全身,我家是在顶楼,那么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眼珠滚过地面的声音吗?不可能!一定是巧合,那声音大概是老鼠的吧!对!一定是老鼠的!自我安慰了一下,我搓了一下已经冰凉的手,犹豫着要不要看下去。

  算了!还是睡觉吧!这个安冉肯定又是在哗众取宠而已!用僵硬的手关掉电脑,我一头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左眼却隐隐有点酸痛,大概是电脑看多了吧!翻了个身,我开始很努力的去见周公了。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睡得大汗淋漓,气都有点喘不过来,好象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又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只是觉得通体的寒冷,连手脚都冻的麻木。头晕的看了看闹钟,竟然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我一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怎么会一下子睡到这么晚?

  口干舌燥的从床上爬起来,我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我把双手伸进冰凉的水里,然后把整张脸埋进了冷水里,希望冷水可以刺激一下我神志迷糊的头脑。不经意的抬头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顿时吓了一跳,那个左眼通红的人真的是我吗?心急火燎的把头凑向镜子,我再仔细一看,还好,只是左眼里布满了血丝而已,所以不仔细看还以为眼睛变成红色的哪!可是为什么只有左眼而右眼却很正常?摸了摸左眼,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象左眼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闭上了右眼,只用左眼看东西,眼前立刻蒙上了淡淡的一层红晕。怎么回事?难道生红眼病了吗?我有点担心的把左眼闭上,只用右眼看东西,视线里的东西倒都一切正常。

  草草的洗漱完毕,我还是担心着我的左眼,不会真的是被恶魔的左眼附身了吧?怎么会!?昨天晚上的根本只是安冉的恶作剧而已!走到厨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我一时之间就愣在了那里。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老姐突然从客厅走了进来,从背后重重的拍了我一下。

  “哇,好痛的!”我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喊痛。

  “哇~~~!”没想到老姐的反映比我还要剧烈,还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

  “你干什么啊?”我伸手把老姐的手打开,不悦的问。

  “你得红眼病了!”老姐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说。

  “没有啦,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我安慰老姐。

  “真的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老姐显然是不放心。

  “我才不去医院哪!”我忙回答,自从心湖的事情以后我对医院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随便你吧!”老姐耸了耸肩膀,说:“那你就多休息休息好了。”

  “谢谢关心!”我无力的再次坐到了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人感觉到非常的疲倦,没有什么精神。

  “你早饭想吃什么?”老姐走到冰箱前面,问我。

  “还能吃什么?”我低着头没有看她,懒懒的道:“面包喽!”

  “哦,那给你!”老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忙抬头向在我左边的老姐望去。

  仿佛时间在那一刻突然静止,老姐原本俏丽的面容突然变的死灰一片,一双眼睛黑洞洞的,没有了眼珠和眼白之分,嘴唇也是青黑色的。更让我浑身发抖的是她浑身的皮肉好象被抽去了所有的水份一样,干瘪着!整个景象扭曲浮动,而在我右眼的视线范围内却完全没有这种异常!

  啪的一声,一样东西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立刻浑身打了个冷战,缓过神来再仔细一看,老姐还是原来的老姐,什么也没有变!只是在我的脚边多了一袋面包。

  “你干什么啊!看我也能看得发傻啊!?”老姐打趣的说。

  我还是懵懵懂懂的把面包拣了起来,刚才的景象让我还如浴冰水一样的通体寒冷,左眼开始抽痛,剧烈到蔓延整个左半边头部。强忍着剧痛,我浑身都在颤抖,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包面包又掉回了地上。

  “怎么了你?”老姐忙走过来把面包拣起来放到桌子上,问我。

  “没事,大概没有休息好。”我艰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我想我还是回床上睡一会儿吧!早饭我不吃了!”

  “可是你脸色好差,还是去医院吧!”老姐在身后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摆了摆手,我发觉自己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是被老姐架着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立刻倒在了床上。头一沾到枕头就昏昏欲睡起来,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不清。

  “喂,你衣服还没有脱哪!”迷糊中只听见老姐叫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好象黑暗从我的上方重重的压了过来,铺天盖地的黑暗和疲倦让我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就昏睡了过去。

  *********

  惊醒,寂静!

  天色昏暗,不知已经何时。

  推开房门,屋子里的东西都朦胧着一层灰色的膜,我试着叫了一声,却只从喉咙里发出了干涩的声音。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我快步走向老姐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漆黑一片,冷意从脖子处扩散开来。

  “姐!”我推开了门,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坐在房里,长长的头发披散着。但是我知道那应该不是老姐,因为她的头发是直直的,而老姐的头发却是卷的。

  “你是谁?”我把手紧紧的握住门边,指甲都几乎镶进了门板里,疼痛却无法缓解我心中的恐惧和焦虑。

  “林逍!”女子幽幽的一声轻叹,缓缓的转过了身。

  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所有的血液顿时抽离了我的身体,呼吸都要窒息。我以为这都应该是幻觉,可是印雪的容颜却如此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双唇和她的身体,如此熟悉又远隔千里。

  “印。。。印雪?”我喘着粗气,问。

  “林逍,快轮到你了哦!”印雪对我浅浅的一笑,只这一笑,却让天地都为之失色,阳光仿佛轻轻的洒在了我的身上。

  “轮到我什么?”我傻傻的问。

  “快轮到你了哦!”印雪还是这么一句,只是语气突然变的冰冷冷的,我不知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快轮到你了哦!”印雪幽幽的笑着,她的左眼却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你。。。你的。。。眼睛!”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正在颤抖不停。印雪的左眼变的血红血红的,红色的血水正从眼球处流了下来。

  “印雪,眼睛。。。眼睛!”我大叫了出来,恐惧象头野兽一样的扑向了我。

  “林逍!林逍~~~~!”老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感觉到身体被剧烈的摇晃着。

  “林逍!你快醒醒啊!”老姐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额头,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用尽了力气睁开眼睛,老姐正紧张的看着我。

  好冷!我的手脚麻木,环顾四周,我正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只是遍体生汗,粘粘的汗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衣服。

  “你做噩梦了吧?”老姐擦了擦我的额头,问。

  “啊!”我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印雪的脸还如此清晰的盘旋在脑海里,真的只是梦吗?

  “我帮你倒杯水吧!”老姐站了起来走向客厅。

  印雪?左眼?血泪?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东西从我脑子里甩出去,可是印雪最后的那一张左眼流着血泪的脸却越来越逼真。恶魔的左眼吗?我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网站,身体也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扑向了电脑。

  “你不休息还要上网?”老姐从客厅里走回来把水放在了我的旁边,抱怨我。

  “我有事要查!”我头也不回的朝老姐摆了摆手。

  “那只能上一会哦!”老姐嘱咐了一句以后就走开了。

  上网以后我忙把那个地址打了进去,回车,同样是蓝色的抽象画,血红色的大字。我忙不迭的点了进去,而昨天晚上出现的那篇文章的开头没有了,直接就是一句:

  你昨天晚上一定没有看下去,关了机吧!睡之前,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左眼一阵酸痛?

  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背也僵直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继续:

  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有相同的遭遇,所以,不要惊讶,我只是在向你复述我的故事而已。就在第二天,我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最爱的人,我的母亲,她只是反复的跟我说了一句话:快轮到你了哦!

  快轮到你了哦!轮到什么?我紧紧的握着鼠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隐隐作痛,觉得安冉只是个恶作剧的想法正被疑虑慢慢的侵蚀掉,好象他正有着一双透视一切的眼睛,注视着我:

  快轮到你了哦!恶魔的左眼终将看到光明的背面!

  光明的背面?那是什么?黑暗吗?我疑惑的皱了皱眉,而文章的下部分却只是红红的一团,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就好象是血书被水模糊了一样。来回按了好几下刷新的按钮,可是屏幕上的下面一段文字却始终没有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怎么办?我着急的捶了一下桌子。

  对了!不是有阿宝在吗?她这么精通电脑,一定有办法的,说不定还能查出这个神秘的网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哪!想到这里,我立刻象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兴奋!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胡乱套了几件衣服以后就往门外冲去。

  “你到哪里去啊?”老姐在客厅里叫住了我。

  “到一个朋友家去,有事情要办!”我几乎是直接从门里撞了出去,一边穿鞋一边大叫着回答了老姐的问题。

  阿宝啊,阿宝!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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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烂尾楼

“阿宝,快帮我个忙!”没等阿宝把门完全打开,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闯了进去。
  “干嘛啊你!这么急!”阿宝跟在了我的后面抱怨,一边揉着眼睛,身上的衣服是一套很可爱的印有比卡丘图案的睡衣,看来这个宝贝还没有睡醒。

  “你怎么现在在睡觉啊?”我看了看手表,是下午四点多。

  “睡午觉啊!”阿宝理直气壮的回答我。

  “那你现在别睡了,帮我查点资料!”我把阿宝硬是按到了电脑前,说。

  “好了好了,知道了!”阿宝撅了撅嘴,问:“想查些什么?”

  “先帮我查个人,叫安冉,应该是个画家吧!”我拖了把椅子坐到了阿宝的旁边,说。

  阿宝转头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老要我帮你找人啊?”

  “哎呀!”我着急的道:“以后再跟你解释啦!”

  “哎?你的左眼怎么了?”阿宝指着我充血的左眼,好奇的问。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有灰尘掉进去了而已。”我敷衍着,说:“你先帮我查啊!”

  “好啦,好啦!”阿宝打了个哈哈,打开了电脑。

  当电脑屏幕上终于出现安冉的名字时,我的心一紧,马上关注的凑上了前,仔细浏览了一下有关的资料:安冉,画家,28岁,毕业于**大学的美术学院,精通人物和山水油画,曾经获得过第三届全国青年油画家比赛的金奖,先后出版过两本画册。

  奇怪!怎么会精通人物和山水画哪?难道不是抽象画吗?还是抽象画只是他的另一个特长?还有,这些资料怎么全是五年以前的哪?

  “有没有最近的资料啊?”我问阿宝。

  “没有了!”阿宝摇摇头。

  “你再查查看啊!全是五年前的信息,他不会就这么消失了吧?”我不死心的问。

  “哎!你说对了!”阿宝很有信心的仰了仰头,说:“如果在我这个超级无敌宇宙第一神通广大的机器里也找不到他的资料的话就不外乎有两种情况,一是死了,二哪就是你说的消失了!”

  “不可能!”我立刻否定了阿宝的说法,说:“我昨天还去看过他的画展哪!”

  “画展?不可能!我根本找不到相关资料!”阿宝斩钉截铁的道。

  “说不定这个画展很小所以你在网上查不到哪?”我再次提出了异议。

  “不可能!”阿宝还是坚信自己的电脑是无所不搜的,“再小的消息都应该在网上有记录啊!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嘛!”

  “好,好!”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那你现在再帮我查一下这个网站吧!就是关于那个画展的哦!”

  “哦?”阿宝兴奋的眼睛亮亮,说:“快给我快给我!”

  “别急啊!”我把键盘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敲下了那个网站的地址。

  回车。而等待我和阿宝的竟然是……是…:“该页无法显示!”

  晕倒!怎么会这样?而阿宝的嘴巴更是张的好大,足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怎么可能~~~~~~?!”阿宝一声怪叫,猛的站了起来使劲拍打了一下电脑,然后又恶狠狠的转头问我:“你!有没有打错地址?”

  “不可能!”我也怪叫着回答,这个地址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拼错的!

  “那怎么会这样?”阿宝指着电脑对我发着脾气。

  “小姐啊!”我有点无奈的回答:“这个电脑是你的啊!再说了你不是精通电脑的吗?你不问你自己倒问起我来了啊?”

  “不可能!”阿宝跺了跺脚,道:“我的机器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上不去的网?”

  “我向天发誓!”我忙信誓旦旦的发誓说:“我昨天晚上和刚才来你这里之前在我家的电脑上还上去过哪!”

  “什么?”阿宝顿时尖叫连连,分贝指数直避老姐的嗓门。

  “耻辱啊!”阿宝立刻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有点感冒的往后仰了仰身子,真害怕被阿宝一拳挥过来的拳头打到脸。

  “不行!”阿宝原地跳了一下,又坐下,说:“我就不信!”说完,阿宝的手指又开始在键盘上一阵飞舞,屏幕上的字飞快的跳动着,一会打开一个窗口,一会又开了个指令程序。反正我是没有看懂,房间里只听到阿宝的手指在键盘上有力的敲击声,很有节奏感。

  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终于…

  “喂,你在干什么啊?”坐的有些无聊的我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别吵!”阿宝冲我挥了挥手,说:“我在想办法登陆这个网站!”

  想办法?不会是做黑客吧?我有点崇拜的看了看阿宝,看来这个小姑娘很有一套嘛!可惜,就在我准备向她讨教讨教有关电脑的事情的时候,阿宝却突然一声惨叫,直叫的连窗外的可怜小麻雀都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你干嘛啊?”我捂着耳朵,大声问。

  “啊~~~~!!”可惜阿宝的练嗓功课还没有作完。

  “不要叫了!”我使劲拉了一下阿宝,终于成功的把阿宝制止住了。

  “病毒啊!”阿宝已经眼泪汪汪了,一副小孩子被人抢去糖果的伤心样。

  “病毒?”我疑惑的看了看电脑屏幕,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了。

  “可恶!都是你!”阿宝突然一把拎起了我的衣服,大有一副和我干一架的样子。

  “我?”我无辜的看着阿宝。

  “就是你!都是你给我的什么网址,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的电脑被病毒感染了!”阿宝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放下我的衣服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啊!?不会吧!天哪!我的脑子都快抽筋了,怎么会这样哪?望着眼前哭泣不止的阿宝,我真是手足无措,一向对哭泣的女人没有办法的我现在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真是劝也不是,逃也不是。

  在阿宝哭泣了足足有一刻钟以后,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小火苗!恶狠狠的看着我,好象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问:“说!你这个网址哪里来的?”

  “一本画册上来的!”我立刻坦白从宽。

  “画册?”阿宝用眼睛瞥了我一眼,继续问:“哪里来的画册?说!”

  “昨天看画展的时候拿的!”我咽了口口水,生怕一个回答不好就被她大卸八块。

  “画展?”阿宝撅着嘴问:“哪里的画展?”

  “就在你家附近的一个马路上,**路77号307室!”我忙小心翼翼的回答。

  “**路77号307室啊?!”阿宝摸了摸脑袋,说:“那你现在就带我去!”

  “啊?带你去?”我可不想再去那个劳什子画展了,阴森森古里古怪的。

  “对!”阿宝一把把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说:“这家伙设计的网站竟然连我都进不去,而且还让我的电脑感染了病毒!说什么也要会会他!”说完,阿宝就不由分说的把我往门外拉,可怜的我也只好被她拉出了门,一脸无奈的带路了。

  ※※※

  望了望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我再次悲叹命运的不公平!为什么别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家吃顿饱饭,而我却要陪着一个一心想要复仇的江湖小蛮女找她的幻想中的仇家哪?

  “林逍!你是不是存心耍我啊?”阿宝站在马路中央指着鼻子对我大叫道!

  命苦啊!努力忽略路人诧异的眼光,我叹了我今天的第三百二十六次气,说:“真的!真的在这里附近啊!”

  “那怎么还找不到?都快在这里转了半个钟头了!”阿宝指了指手表,我知道她一定很着急,我何尝不是哪?

  “别急,我帮你问一下好了。”我拦住了身旁的一位老大妈,问:“大妈,您知道**路77号在哪里吗?”

  “那里啊?”老大妈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们往前再走一段,然后左拐入一个小胡同里就是了!”

  “谢谢谢谢!”阿宝立刻蹦蹦跳跳的回答,然后又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说:“就知道你不牢靠!”

  哈!被一个小孩子瞧不起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忙跟在了已经蹿出老远的阿宝后面。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胡同,好象和昨天景象很相象,只是胡同口少了一张抽象画报。往里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望不到头。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阿宝已经跑了进去,眼看黑暗就要吞没了她我急忙也跟了进去。

  两边的高墙制造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我抬头望去,一个建筑物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这倒是我昨天没有注意到的。四周很安静,偶尔有一声野猫的叫声,这里好象被繁华喧闹的城市隔离开了一样。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固体。

  当我和阿宝终于走到那个建筑物前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个老大妈眼里的古怪是什么意思了,这根本是座被废弃的烂尾楼嘛!

  “不会吧!你真的确定昨天的画展是在这里举行的吗?”阿宝指着连门都没有的建筑物,问我。而我也只有张大嘴巴等着有人往里面塞鸡蛋的份了!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虽然没有很在意,可是也不应该是座烂尾楼啊!?难道是那个老大妈指的路错了?我看了看烂尾楼旁的一堵围墙,明明是用红色的油漆刷着**路77号这几个字啊,虽然有些班驳掉漆的样子,但是这几个中文我还是不会认错的。

  “呵呵,呵呵!”我干笑了几声,说:“也许人家就喜欢搞这种后现代主义风格哪?”

  “恩!”阿宝咋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却说了句让我险些撅倒的话:“你这个理由,很烂!”

  “好吧!”我终于低下了我高贵的头颅,说:“那现在你想怎么办?回去吗?”

  “回去?”阿宝的气势立刻汹汹,说:“好不容易找到了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再说!”

  “进去啊?”我缩了缩脖子,有点为难的说着,这个烂尾楼虽然不太大,但怎么也有五、六楼的样子,而且楼房的周围是废弃的工地没有人烟,又恰好在天色已晚的傍晚,怎么看都有点象鬼屋的样子,冷森森,凄惨惨的。

  “你连心湖的事情都可以搞定了这还有什么怕的啊?”阿宝推了我一把,说:“再说了,还有我在哪!”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更担心啊!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说出来的!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今天如果不进去看一看的话阿宝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搞不好就地解决我了也说不定!

  “好吧!进去看看吧!”我话刚一说完,阿宝就立刻欢呼一声冲向了烂尾楼。

  “等等我啊!阿宝!”可怜我连再次考虑清楚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急冲冲的跟在了阿宝的后面跑进了这个古怪的烂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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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14: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锁孔里的眼珠

本应该是红色的墙砖因为常时间的风吹雨打而已经变成了一种暗红色,好象是尸体的血液一般阴沉着,而从我左边的视野中这暗红色的墙砖表面却是浮起了一层黑色的烟气,就好象是上次在心湖命案的女死者身上看到的一样。难道是怨气吗?我伸手摸了摸墙壁,阴湿湿的,冰冷的感觉蹿入身体里。
  “阿宝,你在哪里?!”我站在烂尾楼的楼梯口大喊,阿宝也真是的,比兔子蹿得还快!我的声音在整个楼房里传着阵阵回音,仿佛进入了一个空洞的山腹一样,冷冷的空气吹的我猛的缩了缩脖子。

  “我在上面,你快上来吧!”阿宝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仿佛似隔世传来的幽叹,极度空灵。

  抬头看了看盘旋而上的楼梯,上面是黑洞洞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传来。我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楼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左眼微微发热,跳动中红晕渐渐扩散在眼前。

  嘣咚!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楼梯因为没有完工所以根本没有旁边的一圈扶手,我尽量靠在墙壁处往上走着,盘旋的楼梯就象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螺旋一样,使人晕眩。

  轻微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却不是我自己的,黑暗里有一个恶魔正在痴痴的轻笑着,向我露出了其狰狞的面目。

  当我走到两楼的那一刹那,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我眼前一晃而过。抬眼望去,一片白光晃过,一个人影正站在我的面前!

  恐惧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忘记自己正站在楼梯口,一脚踏空,人已经往后仰去!努力的把身子往前挺了一下,还好,没有摔下去!定睛仔细一看,原来那个人影竟然是镜中的自己!

  怎么回事?这个烂尾楼里竟然会有这么一大面镜子被安在了墙壁上!因为镜子正对着楼梯口,所以从楼梯下上来的人难免会被自己的影子吓了一跳!

  虽然知道应该赶快上去找阿宝,但是那面镜子还是吸引了我走了过去。镜子很普通,就是一大块毫无装饰的镜子被安在了墙上,而镜子的左下脚还有着一块块黑色的斑痕,模糊了镜面。慢慢的走过去,偌大的一个楼层里除了这块镜子以外别无他物,窗户根本就只是一个墙洞而已。

  空旷的楼层里回响着我的脚步声,走到镜子前面,镜像有点扭曲,照出的人物也歪歪斜斜着,我的脸在镜中呈现着一种奇怪的狰狞。虽然四周很暗,可是奇怪的是镜像却出奇的清晰,我甚至可以看见自己左眼里的血丝正渐渐变粗,变的更加血红,好象就要滴出血水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我忍不住心中奇怪的欲望而伸出了手摸向左下脚的那块块黑斑,当手指触摸到斑痕的那一瞬间,原本是固体的斑痕突然感觉变成了粘粘的液体,一股熟悉的尸臭味冲入了鼻孔里。

  象触电一般的缩回了手,我立刻把手指放到了眼前,黑红色的液体近在眼前。眨了眨眼睛,液体好象又消失不见了!突然灵光一闪的我闭上了自己的左眼,手指上什么也没有。寒意让我背脊发硬,头皮发麻。闭上双眼,我的全身都在发抖。

  慢慢的只睁开左眼,虽然心里早有了准备,可是当黑红色的粘稠液体出现在手指上时我仍然全身一阵发软。

  可恶!使劲的甩了甩手,我想把手指上的那些液体甩掉。眼睛无意的一瞥镜子,一个黑色的人影正静静的站在我的背后!

  猛的回头,什么也没有!

  再回头看向镜子,镜中的人影正缓缓的抬起了头,昨天画展的那个奇怪男子正冲我诡异的一笑!他的脸色好苍白,可是左眼却血红的。怔怔的僵直在镜子前,我可以肯定刚才自己的背后是空无一物的!难道是自己的眼睛有毛病,还是说。。。。

  咽了口水,我并没有逃跑,其实确切的说我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巨大的恐惧吓得僵住了。镜中的男人的身体渐渐的往后退却,竟然慢慢的开始消失。好象是被吸入到一个无形的空间里一样,他的身体正在慢慢褪去,先是脚,然后是腹部,再蔓延向头部,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左眼球!是的,左眼球,血红的左眼球!凭空悬浮在镜子里,直勾勾的盯着我。

  突然!啪的一声轻响,血红的眼球掉落在了水泥地板上!那个眼球仿佛是一个很有弹性的珠子一样弹到了上空又落下,然后又弹起再落下,一下下的朝我跃来!

  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勇气,我缓缓的转过了身体,还是什么也没有,空无一物的楼层里只站着我一个人!

  “咕~~~~~!”一种奇怪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从我的背后响起,声音由远致近的传来,就象是珠子滚过地面的声音。这个声音持续着,我知道其实我背后的一尺之遥就是一面镜子,而声音却仿佛是从镜子里传过来一样的,是从镜中滚来的什么东西的声音!

  再次转身,镜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出现那个血红的眼珠!刚想喘一口气,却被镜中的自己吓到了,然后,我听到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异样的惨笑声!

  哈哈哈哈~~~~~!

  回音震动着我的每一个神经,我惨笑着看着镜中那个左眼流着血泪的自己,血水已经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仿佛是一条红色的泪痕!

  “你笑什么东西啊?还笑得那么难听!”阿宝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惊讶的一转身,发现她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

  怎么在镜子里没有照射出她的身影?我奇怪的再望向镜子,此时阿宝的身影正好好的出现在镜子里,而我的左眼也只不过是有点血丝而已,刚才的一切异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冷汗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衣服,连额上的头发也被汗水粘在了前额上。

  “你干什么啊?跑个楼梯也可以出这么多汗?”阿宝碰了碰我,奇怪的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忙问。

  “刚来一会,就看到你站在镜子前面乱笑!”阿宝神情古怪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又说:“你快帮我上三楼看看啊!怎么有扇门挡着,我进不去!”

  “门?”我疑惑的问了一声,这个烂尾楼不是连扇窗户也没有的吗?

  “对啊!三楼根本没有你说的307室,只有一个房间有门挡着哪!”阿宝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就往上拖。

  “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啊?”阿宝握了握我的手问。

  “我穿的少吧大概!”勉强找了个理由搪塞,我可不想告诉她我这完全是被吓的啊!幸好阿宝也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被阿宝拖着走向楼梯口,我还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块镜子,扭曲的镜像里好象有阵阵黑烟冒起,我不禁感到一丝后悔,怎么就让阿宝上来了哪?

  “我们还是回去吧!”站在楼梯口的我最后还是准备打退堂鼓。

  “什么?你不会是怕了吧?”阿宝一脸的鄙夷。

  “不是怕!”我正色道:“我刚才在镜子里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个烂尾楼肯定有古怪!而且现在李海和方蕾这两个会法术的人都不在,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擅自冒险的好!”

  “有古怪?我看你有古怪才是哪!不就是黑了点吗?我怎么就看不到你说的那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阿宝还是想要上去再看看,和我争执起来。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只好无奈的被好奇宝宝阿宝拖到了三楼。

  三楼和两楼又有所不同,并不是整个楼层里什么也没有,楼梯口一上来就是一条还没有竣工的走廊,两旁是有几面墙把楼层隔成了一个个房间,只是都还没有被安上门,当然,除了在走廊的尽头那扇门以外!

  被拉到门前我才发觉,门竟然是没有锁只有一个锁孔!而门之所以打不开是因为一条已经生锈的铁链牢牢的把门栓上了,一个连锁孔都几乎被锈堵住的大锁正挂在铁链上。铁链和锁的表面有着和二楼镜子上的斑痕一样的黑色痕迹。

  “好了,这个锁我也打不开的!我们走吧!”说完,我就拉住阿宝想走,却被阿宝挣脱了。

  “哎呀!你都没有努力过,怎么就知道打不开!?”阿宝还真是弃而不舍。

  “你以为我是大力水手吗?可以把这条铁链拉开?”我几乎是用吼的对阿宝叫道,“就算大力水手还要吃菠菜哪!”

  “哎呀!你凶什么啊!我不就是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吗?”阿宝委屈的扁扁嘴,道。

  看着委屈万分的阿宝我也心生不忍,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应该对她这么凶的!愧疚的看了她一眼,我和气的对她说:“里面不会有什么东西的啦!”

  可惜话刚一说完,就从门里传来了一声拍打门的敲击声!

  啪!一声,再啪的一声!就两下,却足以吓到我和阿宝两个人!阿宝立刻缩到了我的身后,战战兢兢的问:“林逍,什么东西!?”

  “别怕别怕!是老鼠!”我忙安慰阿宝,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

  可是又是一声,啪!比前两声都要重!好象有什么人正在努力拍打着门一样,想从里面出来的样子!而且声音明显是从门的中部发出来的,老鼠一定碰不到那个部位的,这世上还没有可以够的着门当中部分的老鼠吧!想到这里,我摸了摸阿宝的手,说:“别怕,我看看!”

  “不要!”阿宝拉住了我的衣服,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和方蕾交代啊?”

  天!翻了个白眼,我无力的道:“那我就拜托你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好嘛好嘛!”阿宝尴尬的笑了笑,很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朝门迈了一步,我搓了搓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根链条拉开!考虑了一下,我决定还是先试着透过锁孔看看有什么东西好了!蹲下身子,我把左眼凑到了锁孔前。

  只一眼,却立刻把我吓住了,只见锁孔里正有一个血红的眼珠正瞪着我!冷汗,立刻再次湿透了我的衣服。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股阴风,让本已经被冷汗打湿的我顿时全身颤抖,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倒,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林逍!怎么了?”阿宝忙上前把我扶了起来,关切的问。可惜我还在刚才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什么东西了吗?我来看看!”阿宝说完就往锁孔上凑去。

  “不要看!”我立刻尖叫了一声,一把拉住阿宝二话不说就往楼梯冲去,直拽着阿宝飞快的冲出了烂尾楼,一路急跑的跑回了大马路上!

  “哎呀!你干什么啊?”一到马路上看我松了手,阿宝就忍不住叫出了声!

  “那个地方真的不干净!不许再去了!你给我回家!!”我拉起阿宝就往她家走去,一路上当然免不了好奇宝宝的一再追问,而我只是阴沉着脸,什么也没有说。

  好不容易到了阿宝的家,我看了看仍雀跃不止的阿宝,严肃的道:“给我乖乖睡觉,不许在想那个该死的烂尾楼了!”

  “可是人家真的很好奇啊!”阿宝抱起了她的长毛绒玩具道。

  “好奇也要看保不保的住你的小命!”我语气不善的道,看了看偷偷做了个鬼脸的阿宝,我突然一阵头疼,这个好奇宝宝不会在打什么馊主意吧?

  “你不会是想等我走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再去吧?”我问。

  “哈哈~~哈哈~~!怎么会哪?”阿宝打着哈哈,但是从她的脸上我明明看到了“被你猜对了”这几个大字!

  “那好!”我横下了心,拖了把椅子坐到了阿宝面前,说:“今天晚上我就住你家了!”

  “啊!?什么?”阿宝一声怪叫。

  “什么什么啊?我这是对你负责!”我据理力争。

  “男女授受不亲!”阿宝指着我的鼻子大叫。

  “放心!”我装着样子上看下看了她一会,道:“我对青涩的苹果没有兴趣的!”

  “青涩苹果?谁是苹果了啊?”阿宝努力的挺了挺胸,道。

  “呵呵,就是啊!”我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和阿宝打起趣来。

  “可恶!”阿宝把绒毛玩具砸向了我。

  于是,这个晚上就在惊恐之后,我和阿宝还是过得挺愉快的。只是在睡觉前还打定主意再也不去那个烂尾楼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我还是再次跨上了烂尾楼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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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云驾到

清晨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轻洒在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我睡的特别香,没有任何噩梦来打扰我。照理说换个环境睡觉应该睡不安稳才对,没想到我倒和别人不一样哪!
  在沙发上伸了伸身体,转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之中的阿宝,阳光落在她轻柔的头发上,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晕。纯真无邪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一定是梦到什么好东西了吧。

  笑了笑,我起床穿上了衣服准备去洗梳,而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从茶几上拿起手机一看,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原本还感觉到温暖的阳光立刻变的冰冷起来。

  “喂,小任啊!什么事?”我无奈的接了电话,其实这个时候小任打来的电话通常都没有是什么好事,又搅黄了我一个美好的星期天。

  “林逍!有命案,你快来吧!”小任在手机里对我叫道。

  “在哪里的啊?”我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而阿宝也被我的电话吵醒了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在**路77号,一幢烂尾楼里。”小任的话立刻让我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不会这么巧吧?我昨天晚上刚去过啊,怎么就出人命了哪?

  “喂,林逍!你在听吗?”小任问。

  “哦,在!”我愣愣的回答,“我马上就到。待会见!”

  关掉手机,我摸了摸脸,从心底里冒上来的不安让我有点坐立不安,昨晚的一幕幕情景再次闯入了脑海里,尤其是临走前的那个血红眼珠,仿佛又在眼前出现,正幽幽的瞪着我。

  “怎么了?”阿宝揉着她的眼睛迷糊的问。

  “没什么,我有工作要做,马上就要走!”说完,我立刻站起来冲进了洗手间,只留下还一头雾水的阿宝。

  ※※※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幢烂尾楼下,警方已经对这里进行了现场封锁,可是还有一大批围观的人群,让本来冷清的小胡同显得热闹又拥挤。

  艰难的推开人群,我终于走到了小任的面前。小任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的左眼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左眼发红的理由,忙扯开了话题:“谁先发现尸体的?基本情况是什么?”

  “最先发现的人是这个烂尾楼工程的负责人,叫何兵!”小任一边解释一边带我进入了烂尾楼。

  “这个烂尾楼的负责人?”我好奇的问,“他怎么会突然来这个已经废弃的工地啊?”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啊!照理来说这个工地早就被废弃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巧在今天一大早来这里?又恰好发现了尸体?”小任回答。

  “说说死者吧!”我接过小任递来的白大褂和手套,抬头瞥了一眼刚刚经过的二楼楼梯口,那块镜子里折射出我和小任一晃而过的身影。

  “死者是男性,估计年龄应该是四十岁左右,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奇怪的是…”小任凝重的看了我一眼,说:“死者的左眼没有了。”

  “什么?”我立刻停住了脚步,虽然现在在大白天,可是冷飕飕的感觉还是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昨晚的那只血红眼珠再一次如鬼魅般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很奇怪是吧?”小任朝四周环顾了一下,小声的对我说:“别人都说这幢楼闹鬼!”

  “是吗?”我敷衍着点了点头,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昨晚上来过这里的事实向陈凯说明一下。

  “林逍!”真是想到曹操曹操就到,我正思量着哪,陈凯已经向我走来。

  “陈队长!”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就等你来看一下尸体了!”陈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点心虚的笑了笑,被他带向了三楼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前。只是现在原本牢牢锁住的大门已经敞开了,一具男性尸体正面朝下躺在地上,好大一滩鲜血流满了整块水泥地板,他的手上满是鲜血,甚至连门上都是斑斑血迹。手指已经僵硬弯曲,指甲里全是已经发黑的血迹。从他微侧的脸部望去,他的左眼处也全是鲜血,眼皮处往外翻露出了里面的肌肉组织,好象是被人生生剜去的眼球。

  “死者很有可能曾经想要打开这扇门所以拼命敲打过门板,所以他手上的鲜血才会弄的门上到处都是!”陈凯指了指门上的血手印,说:“看!还有手印哪!”

  敲打门板?我突然浑身一个激灵,难道说昨天晚上那几下奇怪的拍打门板的声音其实就是死者临死前的最后挣扎吗?那么我在锁孔里看到的那个血红眼珠也是死者的喽?可是又是谁剜去了他的左眼?

  紧紧握着双手,我看了看陈凯,犹豫了半天,说:“陈队长,恐怕这次尸检不能由我来做了!”

  “怎么了?”陈凯问,“你不舒服?”

  “不,不是!”我急忙摇头,道:“我昨天晚上……”

  顿了顿,我艰难的说:“我昨天晚上来过这里。”

  “什么?”在一旁的陈凯和小任几乎是一起叫了出来,一脸的惊讶。

  “是这样的,我和一个朋友昨天晚上有来过这里。更重要的是我昨天晚上在这扇门外听到过敲门声,可惜当时以为是老鼠也没有在意,而且,昨晚这门是被铁链栓住的!”

  陈凯和小任互相看了一眼,气氛也变的诡异起来,好一会陈凯才开口道:“你的确不适合再碰这个案子了!可是让谁来验尸哪?方蕾又不在!”

  “队长!”李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回头一看,他正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一来就对陈凯和我嚷嚷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作为一名警察,应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你去哪里了?”陈凯严肃的质问李洋。

  “呵呵!”李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我本来是先去局里拿点东西的,没想到碰到了一个人,就晚了!”

  “碰到一个人?谁啊?”陈凯问。

  “哦,是邻省派来公干的一名女法医,正好知道有命案我就带她来这里了,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下!”李洋一脸色咪咪的样子,我知道这个女法医肯定长的不错了。

  “女法医?”陈凯想了一会,突然恍然大悟道:“是不是**省局的白云啊?”

  白云?我立刻愣了一下,今天巧合的事情不会这么多吧?可是叫白云又是女法医的人好象应该不多吧!难道真的是她?刚想到这里,一阵熟悉的香风已经袭来,是香奈儿嫉妒香水的味道,冰冷中饱含热情,又在火热中暗藏玄机!好了,不用多想了,肯定是她了!还会有哪个法医即使在验尸中也要喷上香水的哪?这种奇怪癖好非她莫属!

  “林逍!”一声甜甜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已经站到了我身边连带一个大大的拥抱顿时让我措手不及!

  “哈哈!白云!真的是你啊!”我努力把她拉离了我,望向这个曾经和我是大学同学的女生,甜甜的笑容依旧挂在她的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好象也充满了醉人的甜酒,一双丹凤眼勾人魂魄,姣好的身材裹在紧身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低胸羊毛衫上,让她本就诱人的小麦色肌肤更是性感的阳光。

  “林逍你们认识啊!”李洋一脸的错愕。

  “是啊!我们可是关系不一般的大学同学哦!”白云暧昧的口气立刻收到了她想要的效果,陈凯和小任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而李洋则是一副恨不得扇我两嘴巴的表情!

  “哈哈,哈哈!”我为自己的清白做着垂死挣扎:“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白云立刻一脸哀怨,道:“你好无情哦!”

  天哪!如果再说下去的话恐怕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些话传到方蕾的耳朵里的话我岂不是会死的很难看?一想到方蕾生气的样子我忙道:“哎呀,先不说这些了!正好你来了,这个尸检就你来做吧!”

  “要美女来做这么恶心的事情啊?”白云还是老样子,就喜欢和我抬杠。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这个忙你先帮一下,改明我请你吃饭好了!”

  “是吗?你想和我约会啊?好吧!今天就帮你好了!”白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完全不理会旁边陈凯他们异样的眼光,接过我手上的手套就戴了上去。

  一旦工作起来的白云倒是另一副摸样了,专注又专业,丝毫不会因为自己是个女人而对法医这个工作有任何不满,勤勤恳恳的样子倒也让原先有点担忧的陈凯安下了心。

  因为不用做尸检的缘故,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一名警员正在盘问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发福的身体胖的就象一个桶,头上的汗水象是开水龙头一样往外冒着,手正不停的擦着汗,一块餐巾纸已经全湿了。大概这就是那个何兵吧,看样子倒蛮象是个包工头的。

  再仔细看了看成尸的现场,俨然是一个密室,四周的墙壁上没有一扇窗户或者是洞什么的,但是墙壁上倒是被四溅的鲜血弄的满目鲜红,象是涂鸦的抽象画!

  抽象画!?一想到这我立刻皱了皱眉,前天的画展不翼而飞,昨晚的怪异现象以及今天的尸体,无不预示着这不会是单纯的一件命案这么简单,未知的恐惧正再次向我笼罩过来。

  “好了。”白云站起了身冲我们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死亡原因初步看来是被人割破喉咙造成的气管破裂和大量失血而死!死者的左眼被人剜去,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

  “身体上其他伤痕吗?”我问。

  “暂时还没有发现,详细的尸检报告要等具体检查以后才可以知道!”白云回答。

  “那林逍这样好了!”陈凯突然插口道:“这个案子只能先拜托白云了,至于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毕竟你也有涉及到案子。”

  “好!”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涉及案子?林逍,你又干什么了?”李洋关心的推了推我,问。

  “等会跟你说!”我没好气的回答。

  “好了,小任你再做些善后工作吧!白云和林逍你们还是先回局里吧!”陈凯发了命令,我忙拉着白云就往外走,我可是怕再待下去的话难不保白云再说些让别人想入非非的话来。

  “那我哪?”李洋指着自己问陈凯。

  “你啊?”陈凯瞪了一眼李洋,说:“你给我好好留下来找线索!”

  可怜的李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美女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别的男人拉走了。

  ※※※

  刚到局里,陈凯让我录口供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还没有忘记嘱咐我把我说的那个朋友也叫来一块录。我也只好听命的找来了阿宝,让正处在热火朝天的维修她的宝贝电脑中的阿宝叫苦不迭。当然,事先我还是和阿宝统一了一下说法,就是说只是想参观一下那个画展而把那个神秘网站和病毒的事情瞒了下来。

  当我录完口供送走还生我把她叫到警察局里的气的阿宝以后,我已经全身无力几乎接近四肢瘫痪口干舌燥的边缘。

  打起精神快步的走向化验室,推开门,迎接我的却是一脸阴沉和不安表情的白云,奇怪了,她也会有这种表情的吗?

  “怎么了?”我问。

  “我找到他的左眼了。”白云的声音低沉的有点发抖,脸色苍白,她在害怕!

  “在哪里?”我问。

  “这里!”白云走到已经被解剖开来的尸体前,说。

  这里?身体里吗?我慢慢的走到尸体前,尸体的胸腔已经完全被打开了,红白色的内脏统统暴露在了空气里,脏器表面的黏膜看上去还是挺新鲜的。而就在被打开的胃部里,一只还带有黄色肌肉组织的眼球正瞪着我,黑色的瞳孔早已无神,如死鱼的眼睛一样,眼白部分因为胃酸的缘故而微微开始腐烂变黄,但是上面布满的血丝仍然清晰可辩。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眼珠竟然可以在这个部位被找到!

  忽然,原本不动的眼珠突然旋转了一下,立刻把我和白云吓的面无人色,互相看了一眼,我伸出手把白云搪在自己的身后,白云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耳朵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笑声:“快轮到你了!”

  这个声音,分明是从眼珠里发出来的!

  “混蛋!你是谁?”我冲着尸体大叫,而眼珠却在再次旋转了一下以后恢复了平静,一动不动。

  “你在和谁说话?”白云古怪的看着我,问。

  “你,没有听到吗?”我惊讶的望着白云。

  “听到什么?”白云反问我。

  难道她没有听到吗?我又看了看眼珠,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刚才的旋转只是我们的眼花,四周除了我和白云的呼吸声以外也没有任何动静。幻听吗?不太可能,这太真实了,就好象在我耳边说的一样。想了好久,我缓缓的问白云:“白云,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吗?”

  “相信啊!”白云的回答倒是让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回答这么干脆。

  “为什么?”我问。

  笑了笑,白云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我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的事情存在着,我想,鬼也是其中之一吧!”

  “是吗?”我轻轻的回答,望了望尸体的眼珠,再望了望窗外的阳光,我知道,又一个奇怪事件又要上演了。

  ***************

  作者语:这一卷正式开始了,前面的铺垫好象又长了,不好意思啊!这卷方蕾和李海会在后面一点再登场!

  希望各位多批评啊!我想更加进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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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额外的工作

把白布遮盖住尸体以后我回头望向白云,苍白的脸色证明她还没有从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中缓过神来。
  “你倒很镇静啊!”白云双手抱胸,道。

  “呵呵,”尴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表扬,“大概这种事情看多了,人也已经习惯了吧!”

  “看多了?”白云好奇的问:“你经常撞鬼吗?”

  耸了耸肩膀,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心湖的事情告诉她,毕竟这件事情的确很难让人相信的。想了想,我刚想开口解释一下,李洋就已经推门闯了进来。

  “怎么样?有线索吗?”我忙问他。

  “只知道那个何兵在今天早上去那幢烂尾楼的时候发现了尸体,然后就立刻报警了。”李洋回答。

  “他有说为什么要去那个烂尾楼了吗?”我追问。

  “他说了,是想去找承包给他这项工程的人,也就是画家安冉。”李洋顿了顿,继续:“也就是你看画展的那个。”

  “你看过我的口供了?”我问,李洋马上点了点头。

  找安冉?这就奇怪了,安冉不是已经失踪了五年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哪?还有,这个烂尾楼如果是安冉想要建的话为什么又让它荒废了哪?这样的一个工程需要的金钱一定不少吧,一个小小的画家,哪里来这么多钱?种种疑问立刻塞满了我的脑袋,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让我想的头晕。

  “哎,你昨天晚上到底碰到什么东西了啊?”李洋推了一把还在冥思苦想的我,问。

  我叹了口气,准备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我看见。。。”

  “林逍!”陈凯就在我刚想开始述说的时候推门而入,冲着我道:“你过来一下好吗?”

  “哦,好的。”拍了拍李洋的肩膀让他等我一下,我快步走了出去,不会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有去过命案现场就要拿我开刀了吧?我可是清白无辜的很哪!

  战战兢兢的走到陈凯的面前,没有等我开口,陈凯倒是先发了话:“林逍啊,这次烂尾楼的案子你就不能插手了。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去做。”

  还好还好,不是找我晦气的!我拍了拍倍受惊吓的小心肝,道:“什么事情啊?”

  陈凯低头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又四下张望了一下,神色颇为为难的道:“是这样的,前副市长朱振华。。。”

  “啊!”没等陈凯讲完,我已经被朱振华这个名字惊得叫了出来,立刻惹来陈凯异样的眼神。

  “哦,我只是惊讶,他不是脑溢血死了吗?我好象帮不上忙了!”我立刻出言掩饰。

  “外面是说脑溢血。”陈凯看了我一眼,说:“可是他儿子好象不相信。”

  “他儿子不相信?那他认为是什么?”我当然不能告诉陈凯这其实是上天给的惩罚。

  “他认为是谋杀,所以瞒着朱振华的夫人报了案。”陈凯说。

  “谋杀?”看来朱振华的这位儿子想象力有够丰富的。

  “所以我希望你去帮忙做个尸检,算是应付一下吧。”陈凯道。

  “应付一下?”我歪着头看着陈凯,虽然有时候面对上级的压力比较软弱但是也不应该是个随便敷衍掉一个案子的人,难道他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朱振华的死因吗?

  “我知道你在想我为什么会对朱振华的死因不感兴趣。”陈凯狡猾的笑了一下,老狐狸果然不愧为千年老妖精,我的一点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气定神闲的笑了笑,陈凯说:“已经有五家大医院的主任医生会诊过朱振华的死因了,明确肯定是脑溢血!”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么轻松,可是既然已经有这么权威的医生鉴定为脑溢血了,为什么他儿子还这么不相信哪?

  “我想他儿子想报案也只不过想和他的后母争财产而已吧!”陈凯解答了我的疑问。

  “哦!”我立刻一副I see的表情,有钱人家总是喜欢在别人过世以后为了钱纠缠不清。

  “所以了,就麻烦你去做个尸检了!”陈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去做?难道尸体不拿到警局吗?”我好奇的问。

  “没办法啊,儿子不想让他后母知道,只好委屈你去一趟殡仪馆了。”陈凯微笑的样子象极了一个偷到油的老鼠。

  “什么?不会吧!”我立刻惨叫出声,这份差事也太过分了吧,有钱就可以随便指使人啊!

  “好了,好了!这也是工作嘛!”陈凯陪着笑,安慰我。

  “那好!”反正也没有推掉的余地了,我也只能接受现实了,“那你让李洋跟我一块去,做个尸检也要带很多东西的,我总的有人帮忙吧!”

  “好,没问题!”陈凯大手一挥,于是李洋的悲惨苦力命运也就开始了。

  *******

  我开着车,转头看了看黑着一张脸的李洋,强忍住笑意,道:“好了,这也是工作嘛!”

  “你!给我闭嘴!”李洋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做你的苦力?”李洋又指了指后座位上的一大堆尸检工具,一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

  “难道你不好奇朱振华的死因吗?”我忙问。

  “不是说了是脑溢血吗?”李洋没好气的道。

  “凡事都需要疑问和验证的,不要这么快下结论嘛!”我笑了笑,而我却不知道我这句话竟然不幸被我言中了。

  “好了,到了。”我把车停下,看了看眼前一排黑瓦白墙的殡仪馆。

  “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李洋一边下车一边问我。

  “废话!”我白了一眼李洋,道:“你有见过生机勃勃的殡仪馆吗?”

  “哈!就你懂!”李洋和我拌了下嘴,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和我一同走向门口站立着的两人。其中一个是六十几岁的老头,老实巴交的样子倒让人以为是个农民。旁边一个是一脸焦急的青年男子,油光发亮的头发让人不禁会想他早上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把发胶全浇在了他的头上。

  “你就是那个法医林逍吧!”青年男子高傲的仰着他的头,我都担心他会不会因此扭到他的脖子。

  点了点头,我道:“我就是,你就是朱振华的儿子吧?”

  “不错,我就是朱副市长的儿子,朱伟。”朱伟很轻蔑的瞥了我们一眼,道。

  朱伟?我还猪胃哪!憋住笑意,我一本正经的道:“那请问朱副市长在哪里啊?”

  “那你要问他了!”朱伟指了指他身边的老头道。

  “哦,两位请跟我来。”老头立刻冲我们道,“朱副市长的遗体在里面。”

  “好的。”客气的点了点头,我和李洋忙跟在了中年男人的后面,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朱伟并没有跟上来。

  “你不去吗?”在一旁的李洋忍不住问。

  “我才不进去哪!这么晦气的地方!会坏了我的手气的!”朱伟摆了摆手,道:“你们验好了把结果通知我就可以了。”说完,还没有等我们回过神来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我和李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啊,对自己的亲人如此漠视,即使是提出尸检,恐怕目的也是为了钱吧!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对亲人的关心竟可以用钱来计算?

  慢步跟在老头的后面,我和李洋正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不知道是天色的原因还是建筑物本身的采光就有问题,整条走廊异常昏暗,头上的一盏电灯也无法照亮每个角落,加上是殡仪馆,阴森森的气氛倒是很贴切。抬头看看老头,原本黑黄的脸色在灯光的映衬下苍白的如雪一般,再回头看了一眼拎着所有器材的李洋,倒是满脸涨的通红。

  仔细留意了一下这个殡仪馆的一扇扇门,发现虽然式样都很普通,奇怪的是每个门的颜色却又不同。留心数了一下,共有红、紫、蓝、黄、绿、白、黑七种不同的颜色。倒是给原本沉闷的馆里增添了点色彩。

  难道殡仪馆的门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好象没有这种讲究的吧!出于好奇,我忍不住问老头:“老先生,这里的门怎么都有颜色啊?”

  “哦,我们这里用颜色来标记人的死法。”老头回答。

  “哦?是吗?”李洋立刻来了兴趣,追问道:“都代表些什么死法啊?”

  “红色是烧死的,紫色是自杀身亡,蓝是是溺水身亡,黄色是毒死的,绿色是病死的,白色是意外身亡的,黑色是死因不明。”老头很详细的帮我们解答。

  “那如果一个人是自焚的话他是进红色门的房间还是紫色门的房间哪?”可爱的好奇宝宝李洋开始提出他可爱的问题了。

  “这种问题你也问啊!”我毫不留情的打了一下李洋的头,真是坍台啊!

  “呵呵,这位小兄弟的问题倒真的难倒我了。”老头平静的脸上浮起了笑容,道。

  “对了,还不知道老先生的大名哪!”我对这个和气的老头产生了好感,问。

  “哦,忘了告诉你们了,瞧我这记性。”老头温和的笑说:“别人都叫我老刘,你们也这么叫好了。”

  “好啊!那老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李洋苦着一张脸问,不过我们也的确走了很长时间了,这条走廊还是蛮长的嘛!

  “到了!”老刘在一扇黑门前停下了脚步。

  “黑色的?”李洋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老刘:“您老肯定?”

  “肯定!”老刘没有迟疑的回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钥匙,拿了其中一把开了门。门一开,一股阴风就从里面吹了出来,连带着一股呛人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让我和李洋不约而同的把身体往后仰了仰。

  “这里面有多少尸体啊?”李洋腾出一只手来在鼻子前扇了一下,问。

  “不多。”老刘把钥匙重新放回了口袋,道:“就一具。”

  就只有朱振华的尸体?我和李洋互望了一眼,不安的感觉同时让我们感到心寒。老刘收好钥匙就转身走了,也没有多话,只留下我和李洋大眼瞪小眼的在门口傻站着。

  “喂,你进不进去啊?”最终还是李洋首先开了口,问我。

  “进去啊!”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反正不就是验尸吗?有什么好可怕的,地方虽然是殡仪馆,可是方法还是不变的啊!

  推门进去,偌大的一个房间就只有一排冰冷的停尸柜孤零零的站在我们的面前。顺着气味打开其中的一个柜子,冷气立刻象白烟一样升腾起来,弥漫中一具中老年已经发福的男性尸体呈现在了眼前,干贬的尸身已经完全没有了水分,原先的一堆脂肪也好象在皮下结成了块,脸颊倒是出气的瘦,黑气覆盖在脸的表面,眼睛紧闭,似乎还有点向里凹去。

  “过来帮忙啊!”我朝把仪器放在地上以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洋吼道。

  “干嘛?”李洋走了过来,问。

  “当然是帮忙把他抬出来啊!柜子里面我怎么验尸啊?”我一边说一边带上了口罩和手套,顺便扔了一份给李洋。

  “又当苦力啊?”李洋心不甘情不愿的戴上装备,道:“你怎么不叫上小任?”

  “因为你的力气会大一点!”我回答,双手已经抓住了尸体的一侧,一用力,我和李洋共同把尸体抬到了解剖台上,尸体的重量比我们想象中要来得重很多,更奇怪的是在抬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就好象在抬一个大水包一样,摇摇晃晃的,就象是尸体里有很多水一样。抬头看看李洋,他也正一脸古怪的看着我,看来并不是我的多虑。

  “有没有感到奇怪?”李洋缩了缩脖子,问我。

  “这尸体里好象有水哎!”我指了指尸体,再环顾了一下四周,顶上的白色灯光一跳一跳的,跳动的频率渐渐带动了我的眼皮,左眼又还是跳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我更是发觉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窗,那么刚才的一阵阴风又是从哪里来的哪?

  “要不要叫老刘过来?”李洋问我。

  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吧,反正他来了也帮不上忙的。拿起解剖刀,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下手。深呼吸,我定了定神,把刀抵到了尸体的脖颈处。

  咕噜~~~~~~!

  又是这种奇怪的声音,好象是珠子在水里晃动的声音,不过这回确是从尸体鼓起的肚子里发出的!刚想抬头看李洋,左眼突然一阵强烈的抽痛,手一抖,解剖刀已经割裂了尸体的皮肤。我忙缩手,可是那到本应极其细微的伤口却迅速向下裂开,皮肤的里层和已经发白的肌肉立刻呈现在我眼前。随之而来的是黑色的粘稠鲜血从尸体里面象泉水一样冒出来,就象是被捅破的血袋一样汹涌而出,伴随黑色鲜血一起流出的竟然还有无数颗白色的眼球!

  “啊!”惊叫一声,我急急的向后退开,但是黑血却仿佛是流不尽的样子,如同瀑布一样从尸体里倾泻而出,一颗颗白色的眼珠就象是弹球一样从地上弹起又落下,朝我这里拼命涌来!

  “不要!”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那些飞射而来的眼珠,左眼的疼痛象火烧样蔓延开来,腥臭的味道在这一刻加重,干呕的感觉让我的胃一阵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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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预知命案的email

浑身是汗的站在尸体前,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的事物晃着红色的光晕,无力的感觉好象就是刚刚生完一场大病一样的,摇了摇头,我定睛一看,什么黑血,什么眼珠,通通消失不见了,只有依然完好的尸体和显然已经惊呆的李洋站在我的面前。
  定了定神,我的双脚都有点轻飘飘的,摇晃着撑住解剖台的一边,我才让自己不至于摔到地上。而刚刚成化石的李洋也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慢慢的走近我,问:“你刚才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你没有看见那些东西吗?我愣愣的看着一脸关心的李洋,问:“从尸体里流出眼珠,你没有看到吗?”

  “眼珠?没有啊!就看见你象鬼上身一样的!”李洋走到我身边扶了我一把。

  向外吐了口气,我没有再说话,看来刚才又是幻觉了,为什么最近这些东西总是会出现哪?难道真是被恶魔的左眼上了身吗?转头看了看朱振华的尸体,只有脖子处的一个细微伤口,白白的干瘪皮肤象是一个白色大气球漏了气一般,整团肉就摊在了解剖台上。站稳身体,我抹了一把汗,张嘴刚想说什么,门却被碰的一声打开了。

  “不许你们验尸!”一个女子已经冲了进来,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我和李洋的面前。

  “为什么不可以验?你心虚啊!”那个刚刚已经走掉的朱伟此刻又折了回来,紧紧的跟在了女子的后面。

  仔细望去,这是一个皮肤白皙的中年女子,岁月并没有在这张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可是一种风尘感却让女子美的沧桑。仿佛是时间造就的美女,岁月的积累并不重要,风情可以在时间中慢慢发酵。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中年女人和紧紧跟在她身后的朱伟,我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应该就是朱振华的夫人,朱伟的后母了吧!

  “请问你是。。。?”李洋看到美女,不论年纪,都是一副德行的。

  “我是洗贞,朱振华的妻子。”洗贞瞥了一眼李洋和我说,看来虽然她和朱伟长的不象,但是看人和说话的口气还是一样的高傲。

  “哦,洗夫人,现在我们在工作,请不要打扰。”我走上前把李洋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说。

  “工作?谁叫你们来验尸的?你们有什么权利动我先生的遗体?”洗贞上前一步,不依不饶的问。

  “这是上面叫我们做的,如果您有不满的话请和他们联系。”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上面?我看是有人存心捣乱还差不多!”洗贞指桑骂槐的看了一眼她身边已经拉长脸的朱伟道。

  “哟!还不知道谁在捣鬼哪!”朱伟也不甘示弱的回讽。

  “哼!”洗贞用鼻子发了个声音,扭过头看也不看一眼朱伟。

  “神气什么?”朱伟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解剖台,震的尸体的肥肉都一阵抖动,道:“老爸肯定是你害死的!”

  “哎!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洗贞镇静的道:“你有证据吗?”

  “证据?哈!只要找到上次来找你的男人不就是证据了吗?”朱伟气的袖子都撩了起来,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洗贞在听到朱伟提到男人的时候突然阴沉下了脸,一股凶光从眼睛里直射向朱伟,立刻让朱伟吓的缩了缩脖子。我和李洋对望了一眼,心里都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们不许再验了!我现在就跟你们领导联系!”洗贞说完,又恶狠狠的瞪了我和李洋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至于她丈夫的尸体,却是正眼也没有瞧过。

  “可恶!荡妇!”朱伟在洗贞走了以后才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道。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你知道吗?”虽然八卦是很不好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第六感却告诉我这个男人肯定和案子会有些潜在的联系,于是问了出来。

  “我知道的话还会让你们来验尸?早就把这对奸夫淫妇抓到警察局里去了!”朱伟挥了挥手,又看了看解剖台上的朱振华,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但是我还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悲哀,看来这个人还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喂,你们怎么不验了?”朱伟冲我们问。

  “没办法,洗夫人不让啊!法律规定在有亲属反对下没有涉及刑事案件的尸体解剖是不可以进行的。”我无奈的摊了摊手,道。

  “可恶!”朱伟骂了一声,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经洗贞和朱伟这么一闹腾,我知道这个尸检是做不下去了,只好重重的叹了口气,李洋的苦力也做到头了。

  “怎么,真不做了啊?”旁边的李洋问。

  “是啊!”我耸了耸肩道:“这种古里古怪的尸体不验最好。”

  “古怪?我看刚才最古怪的是你还差不多!”李洋帮我把尸体重新放回了冰柜。

  把冰柜放好,我尽量装做是轻松的样子把刚才的幻觉告诉了李洋,而李洋在听后的第一反映就是拉着我就跑出了房间,一路狂奔的远离那具尸体。

  “不要走这么快啊!”我看着拖着我肩膀上还扛着仪器的李洋,不禁大为叹服人的爆发潜力。

  “这地方不走快怎么行?方蕾可让我看着你的啊!”李洋一边说一边又加紧了脚步。

  一提到方蕾,我的心暖了一下,现在,她又在干些什么哪?会不会和我一样正在思念着我哪?

  气喘吁吁的跑到殡仪馆的大门口,老刘已经站在了那里和洗贞以及朱伟说着话,看到我们跑来忙和善的冲我们笑了笑,说:“这么快就走了吗?”

  “是啊是啊!我们还有其它事情哪!”李洋拽着我,让我连停下和老刘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硬是被他拖上了车。一上车,李洋立刻发动了车子,片刻就把殡仪馆甩在了后面。

  “你不用吓的象个乱蹿的耗子吧!”我倚在车门上,懒懒的道。

  “我可不象你!”李洋理直气壮的道:“有前情人的万年鬼玉,还有一个会法术的女朋友!还有什么什么你们林家的灵魂提炼术。我当然要跑的快喽!”

  “别跟我提什么灵魂提炼术哦!”我一想到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强大到可以让宋天这种等级的boss翘辫子的法术,可是在那天之后竟然完全想不起来它的手势方法了,即使是我想破脑袋也只记得一双白玉般的手而已,让我本想在方蕾面前炫耀一下的资本也被消灭在了萌芽状态。

  “好了,李海和方蕾不是帮你回去问了吗?你着什么急啊!”李洋安慰我。

  “好了,不谈这些了!你看我们现在是回警局还是到其他地方啊?”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反正今天是星期天,应该不算翘班吧!

  “当然不回警局了!被陈凯逮到肯定又是一顿训!不如我们去找白云吧!”李洋拿他亮晶晶的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你不是已经有图书馆那个漂亮mm了吗?还想要别的?”我看了一眼他,无情的道。

  “哎呀!我这叫大面积撒网,总会有收获的一天的啊!”李洋极其厚颜无的解释。

  “不去!我好累!想回去休息,要找你找好了!”我把头靠在了车窗上,眼睛一闭,可是刚才的那些无数的混杂在黑血里眼珠就让我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好吧!那我送你回去好了!”李洋看我真的是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决定把我先送回家再说。

  一路疾驶到我家门口,刚下车,李洋就叫住了我,问:“那个白云真的和你没什么吗?”

  “废话!我已经有方蕾了啊!”我忙澄清。

  “可是好象你认识白云是在方蕾之前吧!你们以前。。。。”李洋问的一脸暧昧。

  “放心啦!最多是互利互助的关系而已。”我挥了挥手,也不等李洋再多问什么就向家走去,惹得李洋一阵叫骂:“喂,什么是互利互助的关系啊?你到底说清楚啊!我可不想穿你的旧鞋!”

  毫不理会身后李洋的大叫,我快步上了楼梯。走进家,依然是冷冷清清的只有我一个人,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个老姐,怎么家里总是冷清的没有人味。

  把自己重重的抛到了床上,我双手捂住了脸,浑身没来由的一阵发冷,骨头都颤抖起来。浑身疲倦的酸痛异常,可是却无法入眠,眼皮很沉重,一闭上眼却又让眼珠在我眼前浮现。左眼依旧抽痛,左太阳穴抽筋一样的感觉,整个神经都被吊了起来。想睡却睡不着的感觉让我抓狂,我想我大概是得了神经衰弱了。

  翻身坐起来,我又鬼使神差的坐到了电脑面前,打开电脑,我发觉自己的手竟然已经冻的通红,指尖麻木。

  打入那个神秘网站的网址,电脑在一阵嘎吱嘎吱的嘶叫中显示了“该页无法显示”这几个大字,几乎是整个人为之放松的感觉,我心里既安心又失落。

  接着随便逛了一会各个网站,浏览了一下新闻以后我突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查查我的email了,于是忙点击了一下邮箱,未读邮件里显示居然已经有三十几封了。

  忙点击进入,随着电脑屏幕不断的被刷新,我看到了那些邮件的标题,其中一个邮件的题目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只因为它的五个大字:恶魔的左眼。

  怎么回事?是谁寄给我的?仔细一看发件人这一栏,居然什么也没有,是空的!虽然听说有发件人加密的,可是究竟是谁和我开得这个玩笑哪?

  想到这里,我忙点击了一下标题,屏幕立刻一阵剧烈的跳动,然后终于出现了整个邮件的内容,还是黑底红字:

  当你发现你的左眼流出血水的那一刻开始,恶魔的左眼已经完完全全的进入了你的身体,你将要看到的,是恶魔从地狱中看向人世的样子。

  下意识的摸了摸左眼,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烂尾楼的镜子前自己左眼流血泪的样子,然后就是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难道那些就是从恶魔的眼睛看这世间的呈像吗?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是丑陋的,还是虚假的?咽了口口水,继续往下看:

  你知道吗?当我用这只恶魔的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看到了好多不该看到的东西。不信?那么你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后的那只眼睛吗?

  看到这里,我不禁倒抽了口冷气,眼睛紧紧的盯住了电脑的屏幕,屏幕因为反光而可以折射我身后的东西,而就在现在,我隐约可以看到一只红色的眼珠正悬空在我的肩膀上!

  转头,依然空空如也!

  而屏幕上,那只眼睛正在慢慢的旋转,瞳孔已经盯住了我,我好象整个人都赤裸裸的暴露在它的眼前,空虚和恐惧让我僵直了身体。眼睛依然望向屏幕,只见下面写到:

  不要怀疑,你看到一切都是真实的,眼珠在地上滚过的声音也是真实的!

  咕噜~~~~~!熟悉而让人恐惧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冷汗也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已经有人死了是吗?尸体是不是没有了左眼?不过不要紧,让我们一起仔细的看看它会在什么地方被发现吧!哈哈~~~~!是不是在尸体的胃里?哈哈~~~~!

  原本只是写在email上的笑声突然诡异的出现在我耳旁,尖利的笑声刺痛了我的耳膜,耳鸣的轰响让我头晕眼花,笑声越来越强烈,仿佛充满了整个房间,甚至还有不断的回音充斥着。。。。

  就当我快要晕厥过去的那一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笑声也在一瞬间消失了。拿起手机接通,小任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真不好意思,林逍,看来你还得来一趟,又有命案了!”

  我的手颤抖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原先已经结束的邮件下方,竟然渐渐又浮现了一行血红的大字:

  恶魔再次睁开了它的左眼,又有命案了!

  随着我整个人一惊,手机啪的一声,跌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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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第二个死者

当我赶到命案现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冬天的晚上来得特别快,天色已经黑沉沉的一片,就象我现在的心情。
  美术学院里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有些学生会在星期一才返校,所以围观的学生并不多。穿过黄色的警戒线,我看到小任和李洋正朝我走来,两个人的脸上也是一样的凝重。气氛有点诡异,身边的一些警察都有点惶惶不安的样子。

  “怎么样情况?”我问。

  “死者是男性,六十七岁,叫胡瑞,是这个美术学院的教授,也是艺术界有名的抽象画大师。”小任慢慢的说。

  抽象画大师?我皱了皱眉,是巧合吗,还是另有玄机?死者和我看过的那个抽象画展有什么联系吗?

  紧紧的跟在了小任后面,我转头看了看李洋,问:“还有什么吗?”

  李洋看了看我,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说:“死者的左眼没有了。”

  “什么?”我惊叫出声,这个肯定不是巧合了,这个案子和烂尾楼的那个案子必然有着某种联系,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

  “够邪门的吧!”李洋惺惺的道。而我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会不会在这个死者的胃里找到他的左眼哪?

  走入一个很大的教室,里面陈列着许多画架,看来这应该是一个绘画教室,周围还堆放着许多白色的石膏人像,冷冷的静立在那里。

  一个已经倒下的画架旁躺着一具尸体,鲜血喷得满地都是,甚至连周围的一些白色画布上都被飞溅到了点点血迹。尸体是仰躺在地上的,喉咙处已经被切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已经在伤口处凝固,丝丝连连的,尸体的左眼处几乎是血肉模糊,好象被人生生从眼眶里抠去的一样。仔细注意了一下尸体的右手手指,上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甚至还有一些黏膜组织。

  “他的手抓过什么?”我一边套上手套一边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举起来看了一下,一个疯狂而又恐怖的念头突然冒进了我的脑海里:会不会死者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左眼生生抠出来哪?一想到这里我立刻浑身打了个冷战,右手却在这个时候很配合的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李洋在旁边问。

  “没什么?手抖了一下而已。”我故做轻松的回答。

  “林逍,你觉得死者嘴巴里好象含着什么吗?有点鼓鼓的。”小任在旁边突然开口,他的话让我和李洋同时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我和李洋把目光同时对转向了死者的嘴部,一股冷意遍布全身,我的左眼前一阵血红色的水雾浮现。左眼太阳穴附近一阵抽痛,突袭而来的疼痛让我闭了一下眼睛。

  睁开眼。

  心跳到了嗓子眼。

  原本已经死亡的尸体再次冲我张开了嘴巴。

  血红色的眼珠竟然就在死者的口腔里,慢慢旋转,瞳孔渐渐放大,放大,放大。。。。

  冷汗,顿时湿透了全身。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使劲的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幻觉,再仔细一看,死者并没有张开他的嘴巴,只是李洋的手已经凑了上去。

  一把抓住他的手,我问:“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扳开他的嘴看看里面有什么啊!”李洋看着我说。

  “那你要带手套。”我把一副手套扔给了他。

  “知道了。”李洋无可奈何的戴上手套,然后两手已经放到了死者的下巴上,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可真扳开了啊!”

  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双手相握,右手的再次莫名抽搐让我不安。随着李洋小心翼翼的扳开了死者的嘴巴,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立刻遍布全场,所有人都不禁脸色苍白,恐惧爬到了每个人的脸上,李洋更是象触电一样的跳了起来。全场一阵静默。

  “怎么了你们?”陈凯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他看着在场人员各个难看的脸色,问。

  “看来又一个变态的!”一个警员对陈凯说道:“又是一个被割断喉咙,失去左眼的死者。而且这次眼珠居然就在口腔里。”

  “什么?”陈凯也大吃一惊,然后又把头转向了我,问:“真的吗?”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两起命案的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可是当我想到凶手是人的时候,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我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

  “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要验尸。”陈凯走到我身边说:“还有什么线索吗?”

  “这恐怕要等详细的验尸报告以后才能告诉你了。”我重新蹲下了身查看尸体,发现尸体的喉咙处那一处伤痕被划的很深,我甚至可以看见粉红色的颈椎骨和白色的气管。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伤口竟然呈现着从左到右一模一样的深度,照常例来说,凶手在割断受害人的喉咙时一般是从背后伸手勾到受害人的脖子前然后下手的,那么伤口不管怎么样都会呈现出一种因为受力不均而导致的左深右浅的刀伤。当然了,如果凶手是个左撇子的话,伤口就应该是右深左浅的了。可是现在,伤口的左右处一样的深度,即使是再熟练的职业杀手也无法达到这种水平的。

  但是,如果凶手不是人哪?

  深吸了一口气,我很想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走,可是这奇异的伤口和死者的左眼都让我不禁又回想起了上次心湖的事件。一时之间竟然想得出神,直到李洋推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

  “你看这副画!”李洋等拍摄现场的警员拍完照片以后把倒在地上的那个画架扶了起来,我抬眼望去,一副以蓝色为基调的抽象画跃入眼帘,从死者喉咙处喷洒出来的鲜血溅到了蓝色油画上,使得原先只有一种颜色的抽象画显得更加诡异难懂。一股鲜血特有的腥味还残留在画布上。

  我猜很有可能死者就是在作这副画的时候被凶手从背后突然袭击割断了喉咙,大量的鲜血成为了另外一种红色的油画颜料涂到了画布上。也许是因为心理或者是角度关系,我总觉得被鲜血喷溅以后在画布上形成的那些不规则图案像极了人的一个眼睛,眼眶和眼珠,甚至是瞳孔都那么逼真,以及从眼角处流下的泪痕。真是越看越象,到最后甚至觉得眼波流转,血泪纷飞而下。

  急忙转移开我的视线,心跳加剧的声音让我全身发抖,空旷的教室让我好冷。四周围的白色石膏人像上有光与影的交错层叠,灰色的膜浮现在石膏表面,一双双没有生命的冰冷睦子都感觉正紧紧的盯着我,正渐渐的透出一股死气。

  头有点熏熏然,那些白色石膏人像的白色左眼突然变得血红血红,好象可以从里面滴出血来。我脚一软,几乎就要跌倒在地。眼前的人像出现了叠影,一晃晃的,无数只左眼在眼前晃来晃去。

  “队长!”一名警员的大喊声让我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从幻觉中重新清醒过来,可是全身已经冷透,无力。

  “怎么了?”陈凯问那名警员。

  “烂尾楼里的那个死者已经查出他的身份了。”警员大概是急跑过来报告的,话里有点气喘吁吁的。

  “哦,是什么?”陈凯忙问。

  “我们查到死者是本市的一名无业人员,叫张裕强,住在城西的棚户区里。”警员回答。

  “无业人员,就这些了吗?”陈凯又问。

  “已经有人去他住的地方仔细调查了,结果应该马上就出来的。”警员回答。

  “好的,谢谢。”陈凯点了点头,又转身问李洋:“谁先发现尸体的?”

  “是她!”李洋指了指坐在门边已经全身卷缩不住发抖的一个女生道:“她是死者的助理,来找死者谈一些授课上遇到的问题,却没有料到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她有说看到其他什么人出现在命案现场吗?”陈凯问。

  “她还什么没有说哪!小姑娘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尸体,吓傻了。”李洋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她不说,总不见得让他严刑逼供吧!

  “哦!”陈凯看了看那个姑娘,道:“那你们等会好好安抚一下,然后尽快让她来录个口供。”

  “好的。”李洋点了点头。

  我回头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尸体,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是身份低下的流浪汉,一个是声名显赫的大画家,为什么凶手会选择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关的人来大开杀戒哪?还是说其实他们两个人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望着尸体被担架抬走,而我却始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慢步走到李洋那里,他已经开始询问起那个女生来。

  “小姐,请问你是几点发现尸体的啊?”李洋好声好气的问。

  女生抬起头,抽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来。。。来这里。。。这里之前应该是四点三刻左右。”

  “哦,那么请问你到现场的时候有看到其它人吗?”李洋问。

  “没有。”女生立刻把头摇得象个波浪鼓一样。

  “哦!那最晚一次你看到胡教授是什么时候啊?”

  “好象。。。好象是今天早上。”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女生歪着头想了一会,说:“最近这几天他都挺不正常的,自从他出去过一趟回来以后。”

  “出去?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不正常又怎么说?”李洋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因为他突然变的神经兮兮的啊,总是一副心不在焉又好象很害怕的样子。”女生回答:“至于他具体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说,只是听他口气好象是去看什么画展。”

  画展?我惊讶的几乎当场叫出声来,这个画展,会不会就是我看过的那个安冉的画展哪?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他和前一个死者都有去过烂尾楼看过那个奇怪的画展!

  “害怕,他在害怕些什么?”我忍不住插口问。

  “不知道。”那女生摇了摇头,然后瞥了我一眼,接着脸上就露出了一副很害怕的表情,紧紧的盯了我一会,然后几乎是用颤不成声的语调说:“教授在死前的几天左眼也突然莫名其妙的变红了,就象你的左眼一样。”

  “什么?!”李洋立刻冲着我大叫,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左眼,而我已经全身僵硬通体冰冷的傻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林逍你是不是也去看过什么画展,那个烂尾楼你不是也去过吗?”李洋着急的问。

  我颤抖的看了李洋一眼,右手又是一阵抽搐,向左一跳一跳的,竟然有不受控制的感觉。

  “还有什么吗?”李洋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以后又转身问女生,女生还是一脸怕怕的看着我,然后使劲摇了摇头。

  “好,谢谢!”李洋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道:“待会我们会请你去警察局做一个详细的笔录,请你配合。”

  “好的。”女生点了点头,又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以后走开了。

  李洋转身望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几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打电话让方蕾和李海他们尽快赶回来吧。”

  虽然不想被女朋友保护,可是小命没有了也就什么也没有了,面子实在比小命次要。考虑再三,我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队长!”这个时候刚才的那个警员又跑了回来,对陈凯说:“去调查的人打电话回来说已经查到了些东西。”

  “是什么?”李洋立刻一把抓住了他,异常着急的问。

  “那个张裕强很有可能是个专门做文物倒卖和走私的人。”警员艰难的挣脱李洋,回答道。

  文物倒卖?我和李洋疑惑的互看了一眼,这难道和抽象画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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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盗墓世家

城市的夜晚,灯红酒绿。
  只有那袅绕盘旋而上的烟雾寂静无声的在我眼前呈现奇怪的姿态,轻轻的抖掉些烟灰我怔怔地坐在车子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黑森林酒吧的大门。

  进去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再次吐出一口烟,已经好久都没有抽烟的我有点不习惯,可是现在也只有尼古丁可以舒缓我的神经,脑海里,再次浮现着那些眼珠,在胃里,在口腔里。而我们现在所有可以掌握的线索就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条:

  一、两名死者的身份,一个是文物倒卖者,一个则是抽象派画家。

  二、胡瑞在死前曾经参加过一个画展,而张裕强则死在了曾经有过画展的烂尾楼里。

  三、他们都死于喉咙被割,左眼离奇被剜。

  以上这四条看来有着某些潜在的联系,可又一时半会联系不到一块。方蕾和李海又不在,我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难道真的只剩下黑森林酒吧的那个老板娘了吗?

  丧气的把烟扔出了窗外,我宁愿让李洋来做这件事情,反正这小子对可以会见美女总是乐意为之的,可惜陈凯却没有让李洋如愿,硬是把他扣在了警局不放。

  哎!只要靠自己了!想到这里,我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大义精神走下了车,向酒吧走去。

  刚走进酒吧,门口站着的一个服务生就走了过来客气的问:“请问是林逍,林先生吗?”

  “啊!我就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服务生冲我笑了笑,说:“我们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吧!”

  感到意外的挑了挑眉,田娘怎么会猜到我今天晚上会来?难道她有预知的能力吗?抱着种种疑问,我已经走到了熟悉的地下室门口。

  “老板就在里面,林先生请吧。”服务生坐了个请进的动作,道。

  耸了耸肩膀,反正这里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我毫不畏惧的推门进入。跃入眼帘的依然是田娘妖娆多姿的背影,柔和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身影上,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

  “小徒弟!”田娘转身就冲着我甜孜孜得叫。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皮衣,耀眼的就象是一把跳动的火。

  “谁是你徒弟啦?”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位美女还真是会自说自话。

  “呵呵,反正是早晚的事情嘛,先叫几声又没有什么关系的。”田娘风情万种的朝我走了过来,胸前的乳房随着步子一阵晃动,晃的我眼睛也痒痒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跳过徒弟的问题,我直接的问。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田娘坐到了我面前,我也立刻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好吧!”我再次被她打败,决定跳过她为什么会知道今晚我会来找她的疑问,再次单刀直入的道:“那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吗?”

  “哈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毕竟不是神啊!”田娘淡淡的道,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忧郁,只是太快了,快得让我以为是我的眼花。

  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想再做什么铺垫了,我慢慢的把这几天遇到的事情一点都没有隐瞒的告诉了她,至于为什么我会对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古墓派人士这么信任?不要问我,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遵造着我内心最深处的直觉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总是有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也许我真应该做她徒弟也说不定哪!

  沉默了一会,田娘有意看了看我的左眼,笑意盈盈的道:“你做我徒弟我就出马帮你搞定!”

  “不要!”我马上回绝,谁知道做古墓派的徒弟会有什么优厚待遇哪!

  “那就无可奉告!”田娘无所谓的道。

  “不要吧!”我几乎是哀求的道:“你不说的话不会是想让我连你的徒弟都没有作成之前就挂了吧?”

  “你作我徒弟就保证死不了!”田娘还是一副畜生无害的笑容。

  “我要考虑啊,在这之前你总不想让我向阎王爷报道吧!”我决定采取拖延战术。

  田娘大有深意的看了一会,好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问我:“你知不知道一个盗墓世家?”

  我立刻大摇其头。

  “他们都姓安!”田娘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姓安的盗墓世家?虽然安冉也姓安,但是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是盗墓世家的人哪?这个世界上姓安的不会少。”我立刻道。

  “这就是女人的直觉了,我可爱的小徒弟。”田娘把身体倾向了我,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香气顿时飘进了我的鼻子,我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那这个盗墓世家和这两起案子有什么联系?”我不放弃的追问。

  “我不知道。”田娘干脆的回答。

  直视了田娘的眼睛,我看得出虽然她有所保留但是应该和这两起命案没有很大的关系。虽然说只问到了一个姓安的盗墓世家,但是也是很不错了,至少有了追查下去的线索。可惜阿宝的电脑还没有修好,要不然查起来就会更快了。

  腾的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我道:“那谢谢了,我要走了。”

  “真无情啊,利用完我就想开溜了吗?”田娘一副弃妇的表情。

  “我有这么坏吗?”我笑着道。

  田娘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从身后的酒柜里拿出了一坛酒,酒封一开,熟悉的香味再次弥漫整个居室。

  又是幻梦唯心!

  田娘走到灯的开光之前啪的一声把灯关上,整个房间立刻跌入了一片黑暗里。而在一片迷雾般的黑暗中,只有一道七彩的光芒眩目的绚烂在眼前。

  黑暗中我听到田娘走进的脚步声,七彩的光晕开在她绝美的脸上,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熟悉又陌生的酒香让我眼前一闪一闪的,总有个模糊的身影近在眼前,又远在天涯。

  “请你喝的。”田娘微笑着把酒杯递给了我,象是被催眠一般,我毫不犹豫的接过一饮而尽,酒缓缓的流过食管,仿佛是触到了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我轻轻闭上眼睛,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浮现在脑海里,好熟悉,可却又不是我认识的女子中的一个,连印雪也不是!心,却没来由的一痛。。。。。

  ********

  这个身影到底是谁的?为什么我连想一想都会心痛,这不是一般的心痛,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疼痛,痛心痛骨。

  虽然已经从黑森林酒吧里出来,可是那种伤心的感觉却让我依然震撼,究竟我的生命里,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曾经印下了一个女子如此深的烙印?

  思索中,我已经到了家,推开门,老姐意外的正在为我等门,害得我差点以为天要下红雨了,或者是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你怎么这么晚啊?”老姐问。

  “我有工作啊!”我马上回答。

  “撒谎!”老姐严厉的道:“是不是去酒吧鬼混了啊?”

  “你看到了啊?”看来是被抓到小辫子了,我立刻心虚的问。

  “以后那种地方少去!”感觉上老姐象是在三娘教子。

  “少去?为什么?那个酒吧你不是也去过?”我不服气的道。

  “反正不去为妙。”老姐的口气坚定。

  为什么?我狐疑的看了看老姐,难道她也知道古墓派或者是田娘吗?可是不可能啊,她只不过是个恐怖小说家而已。

  可是等一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点心惊的看着眼前的老姐,突然感到好陌生。她总是说自己是恐怖小说家,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作品发表过,那么,她又是以什么来养活自己的哪?想到这里,我才突然发现,迟钝的自己竟然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好了,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学坏啊!”可能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惊疑,她马上又恢复了以前和我打打闹闹的样子,还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

  无意的往左瞥了瞥老姐的脸,左眼却又开始一阵抽痛,太阳穴周围的神经又吊了起来,红色的血雾在左眼前弥漫开来。

  红晕中,老姐的脸苍白的可怕,一道鲜红的血泪挂在她的左眼下,异常刺目。

  “你是谁?”我后退了一步大声问。

  眼前的“老姐”凄然的对我一笑,慢慢的低下了头,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赫然已经变成了印雪的脸,依然苍白,血泪恐怖的醒目。

  “印。。。印雪?”我抽了口气,左眼好痛,右手再次抽搐,瞬间已经伸到了自己的左眼前。

  “轮到你了哦!”印雪幽幽的冲我道,原本苍白但还算正常的脸突然迅速变的干瘪,转眼间已经成了一具干枯的木乃伊状尸体,是深深的褐色。

  心一阵狂跳,右手已经不听使唤的伸向了左眼,手指触到左眼眼球惹来一阵疼痛。

  “你干什么啊?”老姐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抓在了老姐的手里。

  没有干尸,没有印雪,老姐此时正再正常不过的站在我面前,一脸害怕又担忧的看着我。

  “我。。。我怎么了?”沙哑的声音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问。

  “我还想问你哪?刚问你这么去哪了你就呆在那里不动,最后还要挖自己的左眼睛!”老姐几乎是颤抖的道。

  那么?刚才的都是幻觉了?老姐有没有说让我不要去酒吧的话了哪?还是再说过以后自己才产生了幻觉?

  为什么自己的右手会去挖自己的左眼?一个激灵,我想起了胡瑞的右手上满是鲜血和内膜组织的样子,那在口腔里和胃里的眼珠,难道他们真的是自己剜去了自己的眼珠然后又吞到了肚子里吗?一想到这里我的胃立刻抽筋般的疼痛,呕吐的感觉让我面色发白冒出冷汗,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我开始考虑要不要找个手铐暂时把它给铐起来。

  “你没事吧?”老姐推了推我,关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无力的回答,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在原地打了个转,最后却突然冲向了自己的房间。

  “你干什么?”老姐追了进来,问。

  “我想上会网。”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脑,道。

  “你确定自己没事?”老姐还问。

  “你去睡吧,我没事的。”安慰了老姐,我坐定,打开了自己的邮箱,而老姐也知趣的走开了。

  恶魔的左眼!一封未读邮件的名字,寄信人一栏依然空白一片。

  点开,黑底红字:

  不知道嘴里含着恶魔的眼珠是什么味道?你想试试吗?

  几乎是摊到了椅子上,我通体冰冷,连脚指头都冷的发麻,全身一阵颤抖却没有让我停止继续读下去:

  当恶魔的左眼牢牢的镶在你的身体里以后,你的右手会不会有挖掉它的欲望?我就有过,那种剜去并吞掉它的快感让我整个灵魂都为之颤栗,真的,你也可以尝试。因为右手是上帝的右手,而我们的左半边确是恶魔的杰作,所以说人类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话啊!

  握着鼠标的右手又是一阵抽搐,连小小的鼠标都拿不住,紧紧的用自己的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右手手指在抽筋中弯曲,抓向了桌面的玻璃,指间是刺骨的冰凉。

  惊慌中一个人影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回头,老姐正愣愣的盯着我,看我回头竟然害怕的跌坐到了身后的床上。

  “你不要这么凶的看我好不好?”老姐拍了拍胸脯,道:“你这么一下子回头很吓人的知道吗?还有,你的左眼好红啊!”

  “那你知不知道闷声不响的站在别人身后也是会吓死人的啊!”我没好气的道,已经不再抽搐的右手让我松了口气。

  “哈!要不是我好奇你干嘛盯着一片空白猛看怎么会不支声哪?”老姐委屈的道。

  一片空白?怎么会?疑惑的回头再看电脑屏幕,真的是一片空白!整个人顿时愣住,屏幕的反光正照射出我越来越红的左眼,竟然在妖异地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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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戴面具的男人

一大早,当我一手提着一团糍饭油条一手提着一包豆浆急冲冲的赶到警局的时候指针还是无情的过了八点。
  真可恶!我郁闷的想,要不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想那个神秘的邮件自己也不会怎么也睡不着觉,今天早上也不会起晚了!

  “林逍,你还是老样子啊!”白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回头一看,她正精神奕奕的站在了我身后。

  “早啊!”我一边脱外套一边朝她打着招呼,而李洋也在这个时候拉长了一张脸走了进来,明显的黑眼圈让他和国宝的关系攀上了一层。

  “老样子?什么老样子啊?”李洋无精打采的问白云。

  “总是喜欢迟到,然后早饭总是一团糍饭油条和一包豆浆啊!”白云笑着回答。

  “是吗?”李洋暧昧的看了我一眼,道:“看来白云你很了解林逍啊!”

  “哈哈哈哈!”一阵夸张又嚣张的笑声,白云道:“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啊!”

  “呵呵。”有点无力的笑了笑,我现在实在打不起精神和这位美女打情骂俏,自己的精神还处在昨天晚上的紧张状态。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疲倦,李洋道:“怎么了?我可是因为被陈凯拉住加了一晚上的班所以才觉得很累,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去找田娘了。”我搓了搓脸,眼睛还因为睡眠不足而觉得发酸。

  “啊~~~!你。。。你。。。你!”李洋立刻惊讶的大叫,指着我的鼻子作一副深恶痛绝状。

  看着他脸上的古怪表情,我当然知道这个家伙又开始想到一些龌龊的地方去了,叹了口气,我道:“别想歪!我只是想去问问她对这两起案子有什么看法。”

  “哦,是吗?”李洋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不过我也懒得去解释了。

  “对了,你听说过一个姓安的盗墓世家了吗?”我突然想李洋作为警察,大概会知道一些关于盗墓世家的事情吧。

  “姓安的盗墓世家?”李洋歪头想了会,道:“没有听说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田娘昨晚就只跟我说了这个,所以就问问你啊!”我道,“虽然安冉也姓安,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证据表明说他和盗墓世家有关系。而且现在我们甚至连究竟有没有这个盗墓世家都不知道哪!”

  “是啊!”李洋同意的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还是会去查一下的,不如这样吧,我去问一些我的同学,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任职,说不定会有人知道也不一定哪!”

  “这个。。。”白云突然插话,用她那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含笑道:“我能插句话吗?”

  “什么?”我问。

  “那个姓安的盗墓世家,也许我知道哦!”白云有点得意洋洋的道。

  “什么?!”几乎是异口同声,我和李洋很默契的冲着她叫了出来。

  “快说快说!”我和李洋立刻来了精神,催促道。

  “是这样的。”白云顿了顿,道:“我在来这里之前曾经在我的局里听说过一个案子,说是一伙犯罪集团偷盗悬棺的案子,主谋还象就姓安!”

  “悬棺?那是什么?那个主谋抓到了吗?”李洋立刻问。

  “没有抓到主谋,只是抓了几个小罗罗而已。所以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悬着哪!至于悬棺嘛!”白云歪头想了会道:“悬棺是一个少数民族独特的殉葬方法,他们在族人死了以后并没有把棺材入土为安的习俗,而是会把棺材悬放在很陡峭的悬崖峭壁上。在我来的那个地方悬观还是有不少的,甚至已经成了我们省的一个旅游景点哪!”

  “悬放在悬崖峭壁上的棺材?那偷盗起来肯定很有难度了。”我说。

  “不错,所以这个犯罪集团并没有得逞。”白云耸了耸肩,道。

  “对了,那个主谋叫什么名字知道吗?”李洋问。

  “名字?不太清楚。”白云摇了摇头,道。

  我和李洋失望的对望了一眼,这个消息最好的也只不过说明可能真有一个姓安的盗墓世家存在而已,其它的倒还是一头雾水。一个抽象画的画家,怎么想也联系不到盗墓者的身上啊!还有那两个死者,究竟是什么动机让凶手杀了他们?死者的左眼珠,究竟是被别人剜去的还是他们自己剜下的哪?

  算了,还是不要想了,我脑子都快抽筋了。叹了口气,我冲着白云道:“算了,别讨论这些了,我们还是开始工作吧!”

  “好啊!”白云点了点头,道。

  “那好,你们工作吧,我也要继续开工了。”李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凑到我耳朵边悄悄的贼兮兮的说:“可别偷腥哦!”

  “我不是你!”酷酷的打掉李洋的手,我道。

  *********

  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华灯初放了,验了一天的尸,我伸了懒腰活动一下筋骨。化验表明胡瑞是在凌晨一点左右,至于为什么胡瑞会这么晚还在画室就是个值得令人费解的问题了,大概是临时有灵感所以才会开夜车吧。他右手指甲上的血和黏膜组织被证明就是他自己的,尤其是在他指甲里一些血肉,更是他眼眶里的!那么,真的是他自己剜去自己的左眼吗?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才可以让一个人狠下心来活生生的剜下自己的眼珠哪?

  拒绝了白云想一块吃晚饭的好意,我还是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了在我面前猛做暗示的李洋。拦了辆出租车,我让司机把我载回家里。

  望着窗外的黑蒙蒙的天色,我把头无力的靠在了窗户上,车辆颠簸使得我的视野也是一跳一跳的,路人漠然的快步走在街上,眼里没有暖意。

  刚想闭上眼假寐一会,左眼突然抽痛了一下,抽筋的感觉让我立刻挺直了身子。眼睛瞥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背影立刻跃入了我的眼帘,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正面,但是我想我一定没有看走眼。一样的脏兮兮的衣服,一样的走起路来身体几乎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那个背影,就是画展上的那个男人!

  “停车停车!”我立刻冲司机大叫,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十元钱扔给了司机。

  “先生,这里不能停的!”司机无奈的道。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啊!”我哀求着司机,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眼看他就要拐弯了。

  “好吧,那你下去的时候小心啊!”司机大概是被我叫烦了,最后还是放我下了车。

  迅速的跳下车,我不顾自己现在正在大马路的中心,横冲直撞的冲了过去,自然是引来了身后几辆汽车司机的一阵叫骂。

  不顾众人的目光,我翻过了人行道上的围栏追逐着自己的目标,而那个身影却仿佛是越走越快,任凭我怎么加紧脚步始终都赶不上。

  气喘吁吁的赶在那个男人身后,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得不行了,怎么会一个看上去根本是在走的人也追不上。停下来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我又忙跟了上去。大汗淋漓的样子绝对象是跑完一千米的样子。

  跟着跟着那个男人渐渐已经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区里,虽然还不晚,可是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影可以看到了,照明的灯光泛着昏黄的光线,把我的影子拉的好长。这个小区绿化很多也很茂盛,密密麻麻的挡住了不少光线,当然,也挡掉了我的视线。只不过停下来稍微喘口气的样子,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失去了那个男人的踪影。

  犹豫了一会儿,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洋的电话:“喂,李洋你在哪里?”

  “干什么?”电话里传出李洋的声音。

  “你现在快到我这里来。”我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去你那干什么?”李洋好奇的问。

  “哎呀,我看到那个画展上的男人了,就在。。。”我定睛仔细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一幢楼的门牌,道:“就在**路的**小区里。”

  “那个男人吗?太好了,我马上就过来,你别擅自行动哦!”李洋兴奋的道。

  “知道了,你快点吧!”我说完就挂段了电话,孤零零的站在了冷风里。

  在原地转了一圈,我还是尝试着寻找他的踪影。这个小区的楼房是那种很老式的公房,在每个楼层都有镂空的透风口,可以看见向上的楼梯。在附近打了几个转,周围灌木丛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黑影的轮廓,看上去象是恶魔狰狞的面孔。风吹在身上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黑暗中有一双双闪着金光的眼睛,让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几只野猫而已。

  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却又在突然响起的轻笑声中僵直。

  抬头看向一幢公房,一张奇怪的脸正透过镂空的通风口向我狞笑着。

  一闪,脸消失了。

  我的脚已经迈向了那幢楼房,成旧的老式公房就象是一头张开大嘴的野兽,黑暗顿时吞没了我。我想离开,可惜已经太晚了。那个男人正站在楼梯上面对着我,只是这次他的脸上却罩着一张皈依的面具,银白色的面具上勾勒出一个奇怪的笑脸,列开的嘴弯曲着一个令人不舒服的弧线。更奇怪的是,这个面具竟然没有眼孔,远远的看过去就好象是一个没有面孔的人,只剩下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等一下!”我大叫着,男人却已经快速的转身蹿上了楼。没有多时间给我考虑,我忙追了上去。急急的追到两楼,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抬头看了看盘旋而上的楼梯,也是一个鬼影子也没有,甚至连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四周寂静的只有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

  不信邪的继续上楼梯,我一口气追到了顶层六楼的楼梯口,没有什么人,更没有一个戴着古怪面具的男人。只有从一扇扇门缝中透出的许些灯光告诉我这幢楼还是有人居住的。

  现在怎么办?我看了看通往天台的门,锈迹斑斑的样子证明了它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再把头探出窗户朝下张望了一下,楼下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那么那个男人躲到哪里去了哪?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地,怎么就一下子消失了?还是说他有什么隐身术或是瞬间转移之类的法术?又或者是。。。?我看了看几户人家的大门,难道说是躲进房间里去了吗?可是现在难道让我一家一家的敲门进去搜吗?那样的话恐怕那个男人还没有被抓到我就要先以为擅入民宅被抓起来了吧!

  叹了口气,我又下楼站到了公房的大门口,既然自己不行,就等李洋来了再说吧,毕竟他有个警察的身份行事会比较方便。

  就这样我在冷风里缩着脖子,提心吊胆的站了足足有半个钟头以后,李洋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我眼前,正着急的向我这里奔了过来。

  “你这地方真的好难找啊!”李洋道。

  “别说了,现在就跟我上去。”我一拉他就往公房里拽。

  “到底怎么了啊?”李洋关切的问我。我立刻简短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示意他利用警察的身份去一家家问一下。

  “一家家问?你认为会有用吗?”李洋站在楼梯口问我。

  “问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而且如果他是人的话肯定就在这幢楼房里,我可是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大门的。”我一边把他望前推一边道。

  “是人的话?”李洋顿住了脚步,缩了缩脖子,神态凝重的看着我,问:“如果他不是人哪?”

  不是人哪?我被李洋的问话愣住了,是啊!如果他不是人哪?一家家问岂不是浪费时间,说不定早就消失无踪了。这个男人实在是透着古怪,奇怪的走路姿势,还有恐怖的面具,一个正常人的确不会这样的!可他又是两起命案的关键人物,不查不行!

  但是,即使他是鬼的话,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这只不过是一幢再普通不过的居民住宅楼而已,他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究竟有什么秘密隐藏在这幢公房里哪?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管是人是鬼,问一下总归没错的。”我再次推了一把李洋,道。

  “好吧,好吧!”李洋点了点头,问:“从哪家开始?”

  “就从两楼开始好了,那个男人就是到两楼以后消失的。”我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手向门板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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