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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bluesky1108

[中长篇小说] 步微澜的《乌龙插错电》。很轻松有笑料的文。乍看是小白文,不過細細思量,女主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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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什么人啊这是?

“翻白眼没用,张牙舞爪更吓不倒我。”

闷头不说话也躲不过去?“宋书愚,你什么意思?仁义信智礼,你学哪去了?敲寡妇门,挖绝户坟。不祸害人的不做是不是?还教授呢!禽兽!我和你说,不许多问我一个字,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许拿好吃的引诱我犯罪,不许把今天的事情传播给陈婉家的死耗子。”

宋书愚象被响雷轰过,愣了神只望住她眨眼。

“开车啊,等人来贴条罚款?”

……

失态了,平常老宋对她说话就是这调调,今天怎么万分不顺耳一听就炸毛?

“你也在上岛?”她想缓和气氛,可一想到他专门来看她笑话又气鼓鼓的,“别说是不小心遇上的,上岛的咖啡一向入不了大爷你法眼。听小婉说的?”

红灯时他手指不停敲方向盘,转了灯才说:“我怕你又碰上上次的事,被人耍了还没钱买单。单纯的关心,你别误会。”

“你关心我?你关心我的可能性和我能把自己塞进加小号的衣服一样低。”她小声嘀咕。

他瞥她一眼,用心不良地笑,“不信?我也不信。”

心眉怒目,悻悻说:“知道你不是好人很多年。”

……

“我们去哪儿?”她打破两人间鲜少的沉默问。

“送你回去。”

“可我突然想吃烤串。”

“怎么去?光着一只脚?还是先去买鞋?别指望我出钱啊,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说得我跟什么似的,我还没穷到要算计你钱包。”她弯腰把另一只脱掉拿上来研究,“一高一低走不了路,把这只的跟也掰断了应该能对付对付。”

“拿你没办法,活着就为了张嘴。”

“谁活着不是为了填张嘴?本来让人快乐的事就少,还委屈自己嘴巴何苦呢?我现在满脑子烤串,最好是羊肉串,想想已经是满鼻子孜然香。当作相亲失败安慰自己一下不行?”

他这才露出笑容,调转车头说:“行,能想到吃证明还有救。”

暴暴熊:老大,我回来了。

拿铁咖啡:情绪不高,看来我也不用多问了。

暴暴熊:……今天不想上坛子。拜托,把你们今天去小环山照片发过来,速度。

拿铁咖啡:要谁的?我们几个大美人的还是那根名草的?

暴暴熊:去,你们几个有什么好看的?

拿铁咖啡:(≧▽≦)那就不好意思了,没有。

暴暴熊:?

拿铁咖啡:不是我卖关子,名草说突然有事,今天只能爽约了。

暴暴熊:……

拿铁咖啡:悲摧的是我好不好?为了给你们这帮色女谋福利,我可是自贬身价调戏名草无数次。

暴暴熊:呕吐。==,我电话。

她妈把电话递给她时呶呶嘴,“小孙医生。”

“你好。晚上打了几次电话,常阿姨说你没回来。”

“哦,你好。”小心肝噗通噗通……何心眉控制住发抖的声音,“我和朋友去了吃烤串,太饱了又溜达到刚才回来。”猪啊,你就不会婉约点?

“呵呵。今天坦率得把我吓到了,回来我总在想你说的话。象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很少见——”

她听见自己的吸气声。

“——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你觉得呢?”

矜持。何心眉,矜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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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反对的话能不能给个手机号码?”

噗通噗通……

【什么叫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肥女终于翻身了】BY暴暴熊

“别用眼神谴责我。”何心眉抱怨不停。“我二十多年头一回。以前你和你们家耗子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也没鄙视过你。你数数自己住了几天宿舍?我最后快成独行侠了。”

“可我从来没有不接你电话。”陈婉控诉:“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是说两句就挂,就是干脆不听。”

心眉委屈:“那是在等他的电话啊。他多忙啊,说是正式开始可见面机会一只手能数过来,我苦守寒窑不就是为了十分钟的电话谈情?”

事实上,这一个月忽略太多,上班等下班、下班等约会、等不到约会等电话,没有和朋友聚会,没有上网灌水,生活的重心几乎全部倾侧在那个人身上。

“豆丁,你妈妈现在是妇女了,我和她没共同语言。还是小正太可爱,来和干妈香香。”

豆丁三岁了,五官象妈,轮廓象爸,上次听陈婉说在幼儿园为了争他的饼干两个小妹妹互相抓头发,何心眉笑得前仰后合,御封豆丁为幼儿园萝莉杀手。

小家伙注意力在她肚子上,敷衍了事和她香了一记,趁心眉不防备一手摸上她肚皮,抬起脸眼里全是惊骇问:“干妈,你也有个小宝宝在肚肚里?”

所有大人愕然失语,接着坐在巩香居中庭的陈婉老公爆出一阵狂笑,宋书愚背对着她们,只能看见肩膀抽搐,连陈婉也是紧抿着嘴竭力忍笑说:“臭小子,开始好奇了。这段时间经常问他从哪里来的,我只能老实说他是妈妈在肚子里种的宝宝。你也是,这段时间好像胖了一点点。”

何止是胖了一点点。何心眉发囧,快乐的时候喝水也长肉怎么办?

孙嘉皓送的那**身卡一直丢抽屉里,看来真得用了。

“很快乐?”宋书愚问。

心眉拼命点头。

和孙嘉皓医生恋爱是什么感觉?

象记忆里初三的夏天,耳边是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吱嘎嘎和物理老头闷闷的没有起伏的声调,以及远处的蝉鸣,午后的暑热从每一个毛孔发散出来,熏得人昏昏欲睡,只有稚嫩的心底一颗青涩的小树苗苏醒了,怯生生地伸展开枝叶。

她象怀着小秘密似的眯眼笑。

路上霓虹灯闪烁,光影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快乐就好,有慧眼的人并不多。”

“老宋,你这是在夸我?”她受宠若惊。

他默默点头。

“可我,总觉得七上八落的。”孙嘉皓很好,和她想得一样好。太好。

老宋没回头。

“我觉得不像真的。他太优秀,对长辈客气礼貌,对工作事业积极,对自己要求很高,完美无可挑剔。我配不起。”

宋书愚目光锁在前路,过了一会才听他低声说:“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你也足够配他。”

没有完美的人?

好吧,她承认,每个人都有缺点。没发现不代表不存在,也许是被其他东西蒙蔽了视线。

何心眉回到家就在床上摊成大字琢磨孙嘉皓,他缺点在哪里?想来想去最后只能哀叹一声,他的缺点大概就是太完美太追求完美了。

医院美女如云,不是因为追求完美,他会感情空白到需要相亲?相到她何心眉这样最挫的,估计他也始料不及。

到现在两人还没有拖过手,上次去电影院也是一前一后。她想起上次见面孙嘉皓给她健身卡时说的话,“心眉,你很可爱,真的,不过我觉得能稍微瘦一点会更可爱。”因为那一句话,她回来举着镜子研究了半晚上,在脸上发掘可爱细胞,想象瘦脸后的样子。欢喜得糊涂了?那句话背后的意思为什么就没发现呢?

他还是计较她的身材的是不是?

啊……纠结啊,心眉拖过枕头来掩住脸哀嚎,既当教授又树牌坊的宋书愚,化粪池堵塞的凶手宋书愚,口水比SARS还毒的宋书愚,懒人精路倒尸宋书愚,你是存心害我是不是?为毛越安慰我,我心里越没底了呢?

何心眉是实在人,一切臆测的危险都是纸老虎,况且在她妈的高压统治下生活了二十六年多,她的抗压性暴强。

既然是事实存在,那就没可能掩耳盗铃指望所有人看不见。减肥就是了。

乔筱雪接到省高教局面试通知书来济城的那天,何心眉刚把阳台上尘封的跑步机搬进房间。

“放了跑步机一下子好挤。”她瞥见乔筱雪微微不悦的表情。

“心眉,我听说你家几套房子,怎么还住东大?又不是市中心,坐车买东西什么都不方便。”

爷爷的老房子拆迁赔了两套是在市中心,可爸爸不喜欢太喧闹的环境,“我爸爸妈妈上班方便就行了。我没所谓,有绵羊呢。”

“禁了摩托车怎么办?没打算买车?”

“没想过,不还有地铁吗?”

“你还真容易满足。”乔筱雪坐在电脑桌旁修指甲,“怎么突然想起跑步来了?这玩意多少年没用过了?”

心眉尴尬的笑,“也有十年八年了吧,我记得买回来就用过几次。”

对方深深看她一眼,抿了嘴逗趣,“是谈朋友了吧?恋爱的人才这么紧张身材。”

和孙嘉皓的进程连她妈也不想多讲,更别说面前这位了,心眉只是笑笑。

“我可是一来就听干妈说了,看干妈表情像是很满意。什么时候带出来给老姐看看?”

老姐!心眉甩一把汗,和您很熟吗?

自从筱雪在他们家出现后,心眉感觉和妈妈的距离更加遥远。晚上她捧着碗默默往嘴里扒饭,爸爸又是寡言的人,饭桌上就只有妈妈的侃侃而谈和筱雪适时的奉承。心眉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人家是客人,没必要和你争宠,你想多了。何心眉开解自己。

可是当乔筱雪谦虚地说“我是被家里环境逼得一定要上进才行,干妈,我可羡慕心眉,有个好妈妈好爸爸,一帆风顺的多享福?”她皱眉,直觉筱雪是故意把火引到她身上。

果然她妈瞟她一眼,叹气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着我除了顶嘴就是顶嘴。我现在只盼着她找个有本事的女婿就行,多的也不敢想。”

……和孙嘉皓才开始啊,八字还没一撇,将来如果——心眉无语凝噎,不敢想下去。

晚上两人在房间里,心眉网上潜水刷帖子,心绪不宁的不时看一眼床头手机。电话响起时她一跃而起,拿着手机躲进洗手间。

他们两个的对话以孙嘉皓为主,向她汇报一天的工作,医院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对于心眉来说,能听见他的声音是一天的快乐。

带着笑容回房,看见筱雪坐在她的位置上,她微怔。

“看来还是要多装条分线,我还有台手提你能用,不然你也怪无聊的。”

“等定下来再说吧,我也没网瘾的。”筱雪头也没回,“心眉,你常泡这个论坛?”

心眉心里一紧,走过去移动鼠标将网页关了,抬头笑说:“只是偶尔上去看看八卦。”

“我去洗澡,对了,刚才QQ系统消息说有人要加你好友,我顺手帮你加了。”

心眉打开消息管理器,点了那条最新消息上的个人资料。

十位数的QQ,一颗星星,没有地址没有签名,只有:蜡笔小新。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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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章

拿铁在Q上说是小新主动问起暴暴熊Q号,她向来对小新印象不错,也就忽略了该先征询心眉的意见。心眉一问,她才后悔说自己太唐突了,连忙追问怎么了?是不是被骚扰了。

心眉看着小新的头像由明到暗,连说没什么事,一个字没聊他已经下了。

拿铁发个坏笑的表情:于是……准备勾搭了?

假如是一个月前,某人主动来加好友,寂寞芳心说不准会窃喜窃喜。可是现在?她何心眉可是很有觉悟的!

暴暴熊:我现在是有主的人了。别说出墙,连墙根也要绕着走。

拿铁不相信,说以往对小新最好奇的是你,现在假撇清的也是你。

心眉暴走:我是外貌协会忠诚会员好不好?谁知道他真人长什么样?说不准秃顶龅牙青蛙肚。现实里没人爱,要在网上找尊严。

拿铁脑门上悬一滴巨汗:那你发帖子抱怨BF,说他嫌弃你身材不好。你不是双重标准吗?

暴暴熊:(╯□╰)……话说回来,小新那个是申请了没多久的新Q哦,你能相信12岁以上的成年人会没有自己的Q吗?就算是来勾搭的,太居心叵测了吧。

楼上C座浴缸里,某人痛骂:死小孩,装隐身就别加我啊。

大清早的要不要人活啊?心眉不耐烦地对手机里的老宋嗷嗷吼。

“是谁昨天说在家跑步会吵着家里人的?下来!”

欲求不满是传染病?心眉出了电梯看见一张臭脸,还以为陈婉家的耗子没关好,跑东大了。

“身体发福,受之于父母。我认命我弃权,再不说跑步减肥了。”才跑了半圈她就呼哧呼哧喘气。小腿酸胀能忍,胸口两坨肉东甩甩西甩甩才真要命。

宋书愚小跑着退回来,一脚踢她屁股上,“继续。别瞪我,是你自己找我监督的。”

心眉愤慨没法发作,咬咬牙坚持。不到一百米的样子再次停下,手撑着膝盖站东大体育场角落里,“有别的减肥方法吗?不用……”

宋书愚坏笑:“游泳?”

一身肥膘去丢人?靠,能想出这馊主意的绝对没人性。心眉瞄了眼没人性的家伙,一身白衣在晨曦里格外清爽,气定神闲的瞅着她,却满脸嘲笑。何心眉你太单蠢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昨天晚上就不该对老宋怀有哪怕一丝的愧疚。

她妈昨天突发奇想,说要把乔筱雪介绍给宋书愚。

心眉在吃宵夜呢,听见她妈说的话顿时楞了神。一条泡面挂在嘴角晃啊晃的,晃了三十秒才吸溜进去。“他们两个不合适。”

“不合适?我瞧着挺般配的。”

“筱……老宋、宋老师大筱雪太多了。”

“怎么多了?男大女7、8岁正好,会心疼人。”

“那你以前又和我说应该找年纪差不多的,好交流好沟通。”

“你不一样,你还没定性呢。把你当闺女养还是当宝宝哄?筱雪不一样,她思想比你成熟,性格也老成。我说筱雪也就比你多吃了一年饭,怎么就不如人家孩子懂事?”

什么世道?圆滑世故等于成熟稳重,善良纯真就是傻B单蠢。心眉端着面汤缩进厨房角落。好一会才抬头,“妈,你就不问问筱雪意见?一个穷教书的,她能看上眼?”

“嗬,你当妈傻的?你宋老师年纪轻轻来东大第一年就买车,去年又换车,指着那份薪水有这能力?他副业有多少收入我看不下这个数。”她妈伸手比划一下。

妈你也太小看人了,何止啊,那厮在外头烧杀抢掠……这一说才提醒了心眉,老宋在东大外的劣迹貌似她知道的还多点。那厮外表看似谦和,软绵绵一团棉花,不提防就被里面的针戳得肉疼。心眉泪啊,恶行斑斑的老宋蒙蔽了多少善良人的眼睛。

“等会筱雪回来我和她稍略提一下,她也不小了,工作稳定下来就是个人问题——”

想象乔筱雪成为她师母,长了一辈不说,那玛丽苏的化身隔三岔五的出现在她心眉囧囧的人生里……

“妈,你就没听说过老宋……?”心眉跳起来,装模作样洗碗。

“和你妈说话也讲一半留一半?”

“没有,就是——算了,背后说人家闲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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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平常说起你报社同事争风吃醋包二奶的新闻也不少。”

“哦,那不一样,老宋是我师长。再说了个人生活的选择,和大众伦理观点不同又不是什么罪过。”心眉象说错话,捂嘴说:“我什么也没有说啊,你别误会。”

心眉逃窜回自己房间时她妈终于回过味,两手握拳挡住张大的嘴巴,“难怪难怪……”

“还跑不跑?不跑我回去洗澡。昨天就说你三分钟热度,我是抽风了才信你。”偶尔有人擦身而过和老宋打招呼。“人家第二圈了。”

心眉瞭望前方跑道,眼神哀怨。

“别减了,就这样挺好。唯一一处能吸引人眼球的,减没了可怜的回头率也没了。”老宋眼神飘忽到不该飘忽的地方,意有所指。

我……心眉握拳。笨死了,昨天就应该支持她妈牵红线将乔筱雪给宋书愚送作堆的,他们不是绝配简直没天理。

“郁闷什么?谁说瘦才好看?球状也是身材。”

心眉一把将老宋伸来拨她刘海的手拍开,“松鼠鱼,我咒你将来娶的老婆就是球状肉质物体。”

老宋还娶不娶得到老婆?

心眉和她妈再次于校内遇见宋书愚的时候,看见她妈同情又无奈又带少少鄙视的眼神时,她小心肝突突地跳。要是她妈把她善意的诽谤传出去了,老宋将来怎么在东大做人啊?

“好在你提醒了我,不然真介绍给筱雪,那不是害了她。我怎么就没往那方面想呢?你宋老师来东大几年了?有7年了吧,难怪介绍女朋友他从来都是耍太极,一个推字推掉。我还只当是要求高,挑剔。”

心眉想撞墙。“妈妈,我记得他以前有个电视台的女朋友,是我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其实那天说的那些都是传闻,不做准。”她糊涂了,怎么那样误导她妈。就让老宋和乔筱雪配对好了,和她有什么相干?

“有个词叫掩人耳目——”

妈妈的话被爸爸打断,爸爸难得沉下脸,说:“太闲了都去找点正经事做。”

一声令下,心眉抱头鼠窜回房。她怕她妈八完了老宋就轮到她的婚姻大事。

她的婚姻大事。

最近一想起孙嘉皓,心眉就叹气。

和比自己强的人谈恋爱可真累。

相亲头一天那种浑不在乎的劲如果代表了她斗志上的**,那么她现在的情绪可以算是精神上的阳痿。和孙嘉皓同一海拔的期望不可能实现,毕竟落差太大,可她就是不甘心,高标准严要求的结果是把自己的信心摧残成渣。

那天他送她回家时在楼下似乎是想吻她的,心眉心跳如鼓,脑子里只有“初吻”两个金光大字狂闪,双腿发颤几乎站不住。结果他嘴唇从她额头上轻飘飘划过去了,然后说“心眉,你满头汗!”说着还递来一张消毒纸巾。

她颤巍巍接过纸巾,囧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汗多,孙嘉皓上次拖了一下马上去洗手,这次……他那么爱干净的人,随身带消毒纸巾擦手擦桌椅的人,今天之后一定会讨厌她的吧。

孙嘉皓离开后,她后背已经潮乎乎一片。呆呆看着马六闪闪亮的小屁股在视野里消失,听见背后筱雪的轻笑,想到刚才一脸蠢相被人看见,更是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永不见天日。

筱雪说孙医生看起来很不错啊,心眉你挑衣服眼光不怎么滴,挑男朋友眼光倒很好。

眼里泛的是什么光?鬼火?心眉干透了的后背又冒出一层汗,“还行吧,他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生理心理都有。而且是典型的AB血型处女座。”然后巴拉巴拉开始讲星座岔开话题。

把命运紧紧操控在手中是筱雪的信仰,她对星座血型看相算命塔罗牌一概没兴趣,打断心眉的话说:“这样你和他一起不是很辛苦?”

心眉失语。

她读书时的同学还有爸爸带的研究生中有些还不错,可那时候对恋爱结婚没憧憬。后来开始乖乖听话踏上相亲路,却再没遇见合适的。她妈说再挑挑就成了一颗老菜皮,后悔也来不及。老菜皮没所谓,她怕的是其他人的眼神。再过几年大家都成家立业,同学会亲戚间聚餐,那眼神,同情怜悯……她何心眉没有老宋那种无坚不摧的厚脸皮。孙嘉皓,除了严重的洁癖让她这个随便惯了的人有点无法适应之外,是她最满意的一个,也是她妈妈最满意的一个。辛苦也要不畏艰难迎头顶上。

“我想法和你不太一样,如果我找,要找综合条件比我差的,但是经济条件一定要比我好的。”

“为什么?”

“好掌握啊。”

“不讲爱吗?”

“红楼梦你没看过?相爱的到最后都散了,搭伙过日子的继续搭伙。”

“……”

“你很爱孙医生?”筱雪侧脸望着她笑。

心眉耳根发热,很爱?好像也不是,可是一开始确实是心动的感觉。究竟什么才是爱啊?象陈婉秦昊那样穷折腾就是爱了?

不要了,貌似45度角仰望孙嘉皓,配合他的生活还轻松些。

洗洗睡吧,没事瞎琢磨。

躺下后又不安心,静静爬起来翻抽屉,拿出久不沾手的塔罗牌。

——正立的死神。

——分手,抛弃,对对方绝望,失去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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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章

心眉对塔罗牌的评价只有一个字:灵!虽然只用过两次。第一次是高考,第二次是三年前爷爷病重。二十二张的大塔罗光洁如新,还是高二的时候涎着脸拜托宋书愚从香港买回来的。当时那厮指指封底的标价毫不手软地收了她两张百元大钞,害她足足两个月没闻过珍珠奶茶香。

她想起抱怨减肥如炼狱时老宋的话“你选择45度角仰望别人,就别怪人以135度角俯视你。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敌进我退,懂不懂?垂手可得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往心上放?”

她怒极,说别把你那套理论往孙嘉皓身上套,这世界也有不无耻的男人。

老宋嘴角的笑明显带着讥嘲的味道,拖长声音说:“我看……悬。”

【谈恋爱一定要故作姿态?男人喜欢矫情的女人?】BY暴暴熊

——谁先认真谁就输了,不管是形式上还是心理上。

9L长鼻子小新

何心眉输得很彻底。

星期天和孙嘉皓的约会再次让她等足了半个小时,她平常踏准点或者提早十分钟到是常有的事,对她来说比约会时间晚三五分钟之类的恋爱技巧都是吃饱了撑的。孙医生偶尔迟到她也没所谓,男人嘛,事业重要。

这天肚子饿得擂鼓,望眼欲穿地看着对面马路的雪糕店。越等心里越焦躁,越不自觉想起谁输了那句话。

孙嘉皓来了之后看她脸色不善,忍耐而沉默地陪她在街上遛圈圈。心眉越发感觉没意思到极点。面对孙嘉皓和面对自家太后的感觉太相像了,谨小慎微,唯恐做错了什么,有脾气也憋着,怕暴露恶劣的一面。

揪着孙嘉皓脖子把他提起来晃小鸡一样晃得他头晕脑胀,最后恶狠狠地问一句:“你究竟怎么想的?喜不喜欢老娘一句话!丫的快点头!”

她不敢。

“想什么想到笑出声?”

心眉收起咧开的嘴角,脑子里残留高大清朗的孙嘉皓在她手中筛糠的样子,又不自觉笑起来:“我饿了。你加班吃了晚饭没有?”

“我吃过了。饿了怎么不早说?想吃什么我陪你。”

老大,你吃饭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在这里傻等吗?打个电话来说一声也行啊。心眉心里还在嘀咕,接着被孙嘉皓下一句话打击到了。

“我能提点建议吗,心眉?我觉得你还是适合我们第一次见面那种风格的衣服,这样的,颜色稍微有点艳。”

第一次见面?我的妈!那套黑裙子?那是我妈的衣服啊。

心眉低头看看自己,牛仔背心里是丑娃娃图案的白T,就只有几颗水钻镶在丑娃娃发梢位置。艳?你直接说让我藏在黑暗里不见人好了。

孙嘉皓注重饮食结构口味清淡,心眉憋着气跟他进了附近一家苏帮菜馆,进去了就后悔不迭,拎头想走人。

乔筱雪在里面。

乔筱雪终于拿到了省高教局的通知书,星期一就要去报道,今天大宴知交好友。

她的大学生涯在东大,同级的两个好友还是心眉爸爸带过的研究生。眼尖的见到心眉当是筱雪一并邀请来的,远远已经在喊:“小师妹,这里。”

心眉为难地看看孙嘉皓,解释说:“好像看见我爸爸的学生了。”他只皱了一下眉,又回复无可无不可的表情。心眉悄悄把微汗的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试探地握着他的。见孙嘉皓没拒绝,才硬着头皮走过去,那边已经在“小师妹,这是你男朋友?”这样打趣了。

筱雪春风满面,众人间穿花蝴蝶一般轮番敬酒,照顾得滴水不露。酒意上了脸,更显得言笑嫣嫣。桌上都是年轻人,说话肆无忌惮,说到最后无非是宿舍里的笑料,老教授们的囧事,兴奋时笑倒成团,连向来沉默内敛的孙嘉皓也面孔柔和了许多。

吃完饭还不尽兴,又去了附近的KTV玩到深夜。

心眉后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们俩是怎么联系上的。

去洗手间时互留了电话号码?还是临别时那一对眼?

当她透明不存在?玛丽隔壁的!!!

她只知道后来那半个月,孙嘉皓大医生很忙,忙得爆膀胱。因为如果一个人能有小解的一分钟,那么也应该会有在电话里说句“你好吗?”的六十秒。

直到发现他们俩有通电话。

【被闺蜜挖墙脚,我该怎么办?】

——LZ,你确定那是你闺蜜?真正的闺蜜不会背地里捅刀子劈腿做小三。

18L暴暴熊

——小三的定义是什么?未婚的情况下最多只能算劈腿。而且还没领证呢,任何人都有再次选择的权利。

31L如若相思

——狗屁!没有领证也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好不好?想重新选择那就直截了当和人说清楚,别吊着两头不放。还有31L的,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有,选择的目标满世界都是,为什么把手伸到好朋友碗里?朋友妻不可戏,连男人也有礼义廉耻,当女人的何苦为难女人?

89L暴暴熊

——顶熊熊。

102L长鼻子小新

乔筱雪通电话时嘴边总有神秘的笑,见心眉进来,她会用淡淡的语气应付着,款款往门外客厅走。

几次三番,心眉一根筋仍然没往心上去。

晚上铃声响起,她习惯性当作是往常孙嘉皓下小夜班后的来电,睡得迷迷糊糊地摸到床头闪亮的那只喂了一声。对方保持沉默谨慎的呼吸不说话,心眉半梦半醒间意识到错拿了筱雪的手机,推推身边的人说:“筱雪你电话。”

乔筱雪拿着电话踢踢剌剌往阳台走的时候,心眉望着她的背影,胆寒手冷,脑子却清明无比。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孙嘉皓的号码存在筱雪手机上,只有一个S字母。

心眉问陈婉该怎么办,陈婉说还能怎么办?他心都不在了,甚至从没来过,你管他是死是活?如果是挽留,为那种人值得吗?自贬身价。

心眉抓狂,说我就知道问你没用,你有死耗子哄着宠着,怎么懂得被喜欢的人欺骗背叛的感受?

陈婉无奈,摊手说:“心眉,你想做什么已经有谱了是不是?你问我的意见就是想让我支持你,好,我支持你,一脚把那对踹去千里之外切。”

心眉闷声不说话。

“很难受?想哭就哭,没人笑话你。”

她伏在陈婉肩膀上,眼里无泪。

“妈妈是我的,干妈你走开。”

“小坏蛋。”心眉握住抓着她衣袖的小手,小家伙没多大的力气,脸上表情倒是很凶悍。心眉莞尔,“臭小子,你妈是我的,接下来是你爸的,最后才轮到你,一边去。”

豆丁拎眉鼓眼,小嘴嘟老高,就是不撒手。

陈婉一把把儿子抱怀里,笑说:“还能笑,证明还有救。”

“你被老宋策反了?连说的话也一字不差。”

心眉心情诡异的平静。回家照常刷刷坛子,去开心网收菜,顺便偷几个瓜。

长鼻子小新才加入开心大军,可怜兮兮地种了几株高粱。心眉砸砸嘴,无视高粱下条条粗肥的害虫,跳去其他人园子。

乔筱雪进门看她玩得不亦乐乎,暗自摇头。

心眉从镜子里看见她表情,于是笑,“觉得我胸大无脑,没有志向俗不可耐?”

乔筱雪微怔,然后也笑着说:“你有你的生活,我也不能把自己的标准强加到你身上。”

心眉偷了最后一个西瓜,转身说:“可你已经侵犯到我的生活里了。”

乔筱雪收了笑,看着她没说话。

心眉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我妈把你当自己女儿,对你比对我还好——”

“忘恩负义?背后捅刀子?心眉,别拿施恩的语气说话。一件事归一件事,捅刀子的不是我,是你所谓的男朋友。”

心眉吸气。

“他主动留联系电话,他主动联络我。你不见我每次通电话语气都很冷淡?这样的男人亏你把他当成宝,除了样子好看点家里环境不错,其他一无是处。”

“那你不一口回绝他?你存心气我?自己不要也要祸害别人?”

“为什么拒绝他?”乔筱雪纳闷,“多个朋友不是坏事。谁没有个头痛脑热的时候?认识个医生还是不错的。”

这是理由?心眉傻眼。

“他那种龟毛性格你也顶得住,真服了你。第一次见他拿消毒纸巾来回擦筷子我几乎笑出声,这样诸事挑剔的人,心胸广阔不到哪去。心眉,不是因为他的外在条件好,我估计你也早忍受不下去了吧。”

心眉被雷劈得里嫩外焦。“我们两个怎么相处是我们的事,再龟毛也是我男朋友。你背着我和他联系半夜三更聊天打电话,别和我说是头疼脑热咨询专家。阿弥陀佛你乔大小姐瞧他不上眼,那也拜托你有多远走多远。”

“你把他当男朋友,他有没有把你当女朋友?”

筱雪盯着心眉看,心眉不客气地回瞪。

“他好像没把你当女朋友,我还问过他来着。他说你们谈好了只是试试,没有确定任何关系;他说他欣赏你的性格,可是性格不能涵盖全部;他说他是正人君子,连拖手也不过三分钟,你们是纯洁的朋友的友谊。心眉,他有说过你们是男女朋友?”

……

“我就说了,”乔筱雪叹气,“第一次恋爱其实爱上的根本不是那个人,而是幻想里恋爱的感觉。换个角度想,我说不准还帮了你的忙。”

“我有劳你大驾为我操心替我排忧解难?想偷就偷、想抢就抢,明着来,别在脑门上刻‘纯洁’,我恶心!”

“他那种人,只看他外表多少人前仆后继地扑上去?心眉,你根本吃不住他,早晚是这结果。说到抢,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抢。”

“心眉!你们在说什么?你爸爸说在书房就听见你们吵架。”妈妈敲门问。

心眉听不见,脑子里轰轰得阻挡了其他一切声音,眼前乔筱雪的脸逐渐放大,关心的表情令她反胃作呕。

她猛地扬手抽上那张脸,恨恨说:“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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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章

“松鼠鱼!呜呜呜……”

宋书愚把死死扒在他大腿上的两只爪子拍开,饶有兴致在自家门口蹲下来。

何心眉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穿的是蓝底子一堆熊脑袋的老头睡衣,脚上一对毛茸茸长耳朵脏兮兮看不出什么动物的拖鞋,蜷缩着俨然一肉团。眼里含着两包泪,看见他象见了亲娘似的,泪水几乎夺眶。

宋书愚摸着下巴还在细细打量,听见她又呜咽“松鼠鱼,呜呜,我离家出走了。”他忍俊不禁,噗一声笑出来。

“这是唱哪一出?”宋书愚想起她高二那年,她爷爷第一次中风,家里忙得团团转,这死小孩也是一副可怜虫样子来他门口讨饭。他提高警惕,“家里没泡面了?楼下超市关门了?电脑被你妈砸了没法上网?”

“不是啊,我是真的离家出走了。”心眉瘪嘴,委屈得想上吊,“我妈帮外人不帮我,还骂我说没家教,我快被气疯了,哪有这样的妈啊,我是不是她亲生的啊,我就不服气了,明明被人害了的那个是我啊,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只帮着外人数落我啊,还说我小孩子气不懂事,我已经够懂事了啊,我的小手提给她用贝佳斯面膜给她用时空胶囊给她用最后还把男人也给她用,我委屈谁明白啊——”

宋书愚只听见一连串啊啊啊啊,好在最后两个字“男人”听明白了,慢悠悠问:“就这样就出来了?”

她用力点头,“不把我当女儿,我也不要那个家了,自从我爷爷走了我也不想活了。老宋,我爷爷几次托梦给我说想我了你知不知道?”

“你没说过。”

“是吗?那是我忘记说了。呃,刚才出来的时候脑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拿,没手机没钱,我没办法打电话给你给小婉。”

……宋书愚头疼,这死小孩一遇上大麻烦脑子就短路,说话缠夹不清的,想到哪头揪哪头。

“在这睡了一觉好冷啊,这都几月份了晚上还冷啊。好想吃碗热乎乎的鸭血粉丝汤,你家里还有没有泡面?”大概是想到粉丝汤,她眼里的泪腾地消失了,囧囧有神地盯着他,期待他答个“有”字。

“你等等,我说我们不能蹲这里说到天亮的是不是?这楼上楼下出出进进看见都不好。心眉听我的话,先回去,和父母吵架没有隔夜仇。睡一觉起来慢慢解释。”

她不说话了,眼睛又涨回两大包委屈。

宋书愚站起来拖她,“我先送你回去。”

心眉手撑在地上往后退,“不稀罕你送。不乐意收留我拉倒。以后咱们没朋友做,到今天为止。”

宋书愚松开手望着她笑:“行,这可是你说的,别怨我没良心不管你。”

他当真背过身子拿出钥匙开了门,心眉一跃而起扑过去,才挤进一只脚就被他踢出来,瞬间门被他关上,撞了她一鼻子。

他真不管了。

心眉气得拿指甲挠门,兹拉兹拉兹拉……

“死老宋,懒人精路倒尸,假模假样装bility,专家无情教授无义,眼睁睁看我泥足深陷也没说帮忙拉一把。”越说声音越小,“你借我二十块钱我打车去找小婉行不,总不成这样的晚上叫我穿拖鞋一路走去中山路?我是松紧带的裤子啊,被奸杀了怎么办?太没良心了吧,老宋,老宋!”

靠,不理她,黑心黑肺黑肚肠的家伙。心眉坐地上恨恨地咬指甲,忽然嘿嘿笑起来,知道宋大叫兽怕鬼,“你有本事就在屋里躲着不出来啊。小心你屋里那几只猛的,特别是镜子边那个黑头发遮脸穿白袍子的,上回不是我爷爷拉着我,我差点和她卯上了。还有厨房那几只爱玩调味瓶的……”

门一下被打开,她没坐稳,一头栽下去,亲了他拖鞋一口。恶——她擦着嘴巴仰望,正对上一张大便脸。猫了个咪,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大爷他生哪门子气?

“我打了电话给你爸爸,说送了你去陈婉家。知道你甩了门出去家里人急成什么样了不?”

“不知道,不想知道。”她闷闷说。

“起来。”

“不起来,我没地方去。”

“小屁孩,不起来我怎么换鞋送你去找陈婉?你打算坐我脚上到天亮?”

“我饿了。”她只敢看自己手指。

“去陈婉家叫她喂饱你。”他没好气。

“我怕我还没吃饱,她家那只耗子先把我生吞活剥了。”


……

“随便什么面啊粉的都行,只要能填肚子的。”

他掉转车头,心眉得逞地笑。

“你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穿成这样还敢大模大样往这里坐。”

“吃饭大过天。”她把睡衣袖子挽起来,一副等着开饭的架势。

油腻腻的桌子上还有两只没来得及收的脏碗,这铁算盘,多花他一毛就肉疼,真的就只带她来吃碗面?

“别那样瞅着我,也不看什么钟数了。”

宋书愚虎下脸,心眉不敢放一个屁,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忍。

牛肉面上来时,她乐得眉开眼笑,浇上两大勺辣椒油马上开动。吃到大汗淋漓、郁气从毛孔散干净爽得一塌糊涂时,她才抬头,嘴里还砸吧着最后一片酱牛肉,怔怔问:“看我做什么?别指望我帮你解决那碗,我减肥呢。”

他象在想什么,突然笑起来,“小屁孩,刚才还稀里哗啦的,一碗面就哄高兴了。”

“当然高兴了,我这叫因祸得福,终于能搬出来自己住。你知道去年我磨了我妈多久?我妈说大学放我在宿舍住了四年不能再放任了。后来不是因为调部门的事把她给气着了,我还会继续磨。等会见了小婉就问她借钱,明天我就租房子去。”她星星眼,“我自由的日子开始了。”

宋书愚没说话,数着面条似的一根根挑着吃。“和孙医生同居?”

心眉没防备他问这个,一粒辣椒籽呛进鼻子里,捂着脸咳了好一会,擦着眼泪说:“我们已经古大白了。”

老宋手中的筷子立在碗里好一会。

心眉感觉脸上还有些湿,手背抹过又笑笑说:“好辣。”

“今天说的分手?他提的?”

“哼,怎么可能?总要给我一次甩人的机会吧。”她底气不足,知道自己笑得难看,“事实上还没说呢,明天。”

他问她吃好了没有,见她点头也丢了筷子站起来,“早点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窝在座椅里蜷缩成团,闷声问:“我妈老同学的女儿,就是住我们家的那个你见过?”

“远远看过。”

“很漂亮是不是?”

“还行。”

“什么叫还行,你没眼光。”

宋书愚扯扯嘴角,“眼里的企图心太盛。”

“那有什么,样子好看就是本钱。”她蔫不叽叽耷拉着脑袋。“孙嘉皓和我刚才一样,明明想吃鸭血粉丝汤,吃不到的情况下牛肉面也行。我对他来说就是那碗牛肉面,乔筱雪就是鸭血粉丝汤。就是这样。”

……

“老宋,你在听吗?”

他没回头,探了一只手来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脑袋上揉乱了她的发。

“我现在脑子很混乱,愤怒,被人欺骗,气我妈妈不公平,恨自己没长眼看错人。可是只有愤怒没有伤心。是不是真象乔筱雪说的那样,第一次恋爱爱上的是对爱的憧憬,不是那个人?”

她等他的回答等得昏昏欲睡,他才说:“没事,就是一场‘练爱’而已。”

“是啊,不过是场恋爱,还是单方面付出的恋爱。”她点头,沉默了一会又絮絮叨叨地说:“老宋,明天能帮我带点衣服来吗?我不想回家。还有我的手机手电,还有我的幸运手串,在床头柜上……还有黑色的大外套里藏了一千多的私房钱,别给我妈发现了……”

他抿嘴,“还有什么?”

没听到她声音,他回头,死小孩头歪向一边已经开始呼呼了。

“小婉婉。”心眉伏在陈婉肩头作势欲哭。

秦大耗子无语问苍天。

宋书愚没人招呼,只能自己进厨房倒了杯水。

好在豆丁已经被哄睡了,不然又多一只大呼小叫的小猴子。

陈婉拍拍心眉肩膀说没事,爱住多久住多久,两三年没有试过躺一张床上聊通宵了。

秦大耗子眼睛只剩眼白。

“你接的烂摊子干嘛要我来收拾?”他小声问老宋。

“我这两天就劝她回去,或是找个房子给她住下来。”

秦昊顿时觉得两人三十年的手足情真不是盖的,打蛇随棍上:“你湖边那里不是空着吗?不如现在——”

宋书愚猛地侧头,“你还算不算兄弟?”

“我就是因为是兄弟才提醒你,这样的——”

宋书愚目露凶光,秦昊把机会两个字硬生生吞了回去。

接着听见何心眉在另一头对陈婉信誓旦旦:“你放心,我没事。我就算是坨屎,也有个命中注定的屎壳郎。”

宋书愚手一抖,半杯水倒了出去,耳边是秦昊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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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9章

第二天一早照往常一样爬起来上班,恰逢清明,去长平公墓采访的重担落在心眉身上。下午回来时灰头土脸的,鞋尖上全是泥,肩膀挂着层层香灰。

赶稿时听人喊有人找,心眉下楼一看,嘟着嘴走过去,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爸爸。

何峰很无奈的表情,问:“吃了午饭没有?”

她点头。“你是劝我回去的?不要,回去看见乔筱雪,我又手痒,到时候又要给妈妈骂。”

“别和你妈怄气,她说的也对,再怎么着不能动手打人,有道理也输了三分。”

心眉何尝不知道自己太冲动,不过再来一次,只怕会抽得更狠些。

他爸看她不做声只能叹气,“筱雪半边脸肿着,今天请假在家,说是过两天就搬去单位宿舍。你还笑,你这孩子——”说着就要来拧她鼻子。

心眉往一边躲,瞪大无辜的眼睛,“你是妈妈派来策反我的?我意志坚决的很,这回铁定要自己一个住。爸爸,不如我们俩都搬出去,有你照顾我也够了。爸爸,爸爸。”她拖长尾音央求,也不管就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

“……咳,说的什么话?不怕你妈明天拎着你耳朵一路拎回家?”

“有你挡着怕什么?我妈是百炼钢,你就是绕指柔。爸爸,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对你这个小祖宗有什么办法?”

心眉嘿嘿笑,爷爷还在的时候每回她闯了祸也是小祖宗小祖宗地捶胸顿足。

“心里好受点了?”

她盯着自己脚尖点头,谁叫她没人家韩红的命,只有韩红的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以辩证的眼光看事物。”

“……爸爸。”

“这个拿着。”

心眉接过信封,两眼精光直冒。

“在外面不用钱?住人家家里太久也不好,等夏渡路的房子租期到了,我瞒着你妈租下来。钱尽管用,不够了和爸爸要。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心眉一脸呆怔,反应过来搂着老爸急急吼:“好家伙,原来攒私房钱的不止我一个。战友啊爸爸,我们受压迫太久了。”

假装坚强的感觉很不好,心眉吸吸鼻涕,冒着小雨蹲在市一医院门口自己的小绵羊上。不知道孙嘉皓上下班时间,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只知道想看最后一眼。

她记得自己在论坛上发过一个帖子,关于同性缘。

那个帖子是这样的——同性友爱的人为什么总是没有异性缘?同性间人缘好的现象是否代表不具竞争性?从某种层面上看,人类社会就是进化了的动物世界。存在感太弱,对其他的同性来说没有潜在的威胁,所以……

她印象最深的是小新的回复——潜在的威胁感因为不易觉察才被称之为“潜在”,任何人都有机会成为别人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等你某天发现自己获得这种殊荣的时候,嘿嘿……

小新那两声幸灾乐祸的奸笑此时萦绕在耳边,她无语凝噎,她何心眉何德何能,竟然也会成为竞争的对象,虽然还没交手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医院门口长期有个老头摊煎饼果子讨生活,“姑娘,要不要加鸡蛋?一个加五毛。”

她认真权衡了一番,下定决心说不要。转头又唤:“大爷,要,只加一个。”

香喷喷的热乎乎的煎饼捧在手上,她混着雨水一点点吃下去。

“来医院探病的?”下雨没生意老爷子很无聊。

“大爷,附近有没有花圈铺子?”定一个送去给孙嘉皓,顺便悼念她的初恋。

“有,前面转左进了巷子最后面。这人啊,生死有命,姑娘你别太伤心了。”

……

“我在这摆摊几年见过太多了,三四十岁的富贵人还不如我这命贱的老头,进去几天‘啪’一下说没了就没了——”

心眉差点被噎住。说的不像医院倒像是屠宰场,嗯,孙嘉皓就是宰割了她初恋的侩子手。

“——所以,这人嘛,命随天定,活着一天乐呵一天就好。”

可不是,心眉眼中忽闪,这老爷子全身散发智慧的光啊。

她把最后一小块饼吞下肚,拍拍手语气坚定地说:“大爷,谢谢您了。我这就去买花圈。”

“孙医生。”

“……心眉?!我打了几次电话,你——”

“嗯,我不想听,直接挂了。”

“……”

“我们这个月广告收入少,电话费只报一半。省点废话哈,我就想知道一样,乔筱雪说是你主动给她电话主动约会她,是不是这样?”

“……是。”


很不错,没有左右推搪,值得表扬。“你说我们谈好了只是试试,没有确定任何关系;你说你欣赏我的性格,可是性格不能涵盖全部;你说我们只拖过手,总共不到三分钟,所以我们是纯洁的朋友的友谊。是不是?”

“心眉——”

“在你看来,你就是朵鲜花,插在我这堆牛粪上?我想说,如果你也算鲜花,以后没牛敢拉粪。电话里你看不到我口型,我想说的就是‘卧-草-泥-马-勒-戈-壁’,叫你插几根秃毛装天使!还有最后一句,祝你们一对鸟人幸福!”

医院是生与死交替的地方,心底那棵小树,怯生生的一片青涩,在这里萌芽在这里枯萎。

她挂上电话咂咂嘴,“草,雨也是咸的。”

几天后,老宋说帮她找到一处房子,叫她去看看。

心眉眼珠快爆出来,“四房?我要那么大做什么?打滚?还有,我每月工资多少?交了房租然后白天上班晚上抢劫过生活?”

陈婉掩脸笑,“先吃饭,边吃边说。”

摆好桌子,豆丁小屁股先霸住心眉旁边的位置,宣告:“我要和干妈坐。”

秦昊连连点头:“这下好了,连我儿子也被拐了。”

陈婉和心眉连续聊了几夜的天,最后连豆丁也不甘寂寞爬上她们的床,听到揉眼睛才睡。陈婉知道自己老公在儿子床上抱着枕头唉声叹气的悲愤难耐,嘴上笑,眼睛扫过去,冲老公努努嘴。

秦昊恍然,站起来边往厨房走边和宋书愚说:“兄弟,坐我那儿去,看着我儿子。和他干妈那种肉食性动物坐一起,连一根青菜叶不碰的。”

宋书愚挑挑眉,没理会也没反对。

何心眉兀自不觉,拿着一双筷子做兵器,和豆丁你来我往的,打得火热。

“小心,别戳着眼睛了。”

听老宋一说,她觉得也是,收了筷子说:“其实,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就在报社附近,市公安局的老宿舍。一楼不太敞亮,不过一房带个小客厅挺好的。而且单身住那里安全啊,想想周围全是荷枪实弹保护我的,睡觉都踏实。一不小心,遇上个警章帽徽六块腹肌阳刚气能冲晕脑门的大帅锅——”

秦大耗子:“保护你36D不被打劫?”

小婉:“心眉,你昨天才发誓脱离外貌协会——”

宋书愚:“你省省,一楼潮湿——”

豆丁:“干妈,我也要,警章徽徽!”

心眉深刻领悟到自由的不易,捂脸,“吃饭,吃饭。”

最后心眉还是拒绝了老宋的提议,临湖的房子啊,小高层、大露台,那搁任何一青春偶像剧里都是奸情、不,爱情发生的背景板。湖边穿仿版阿迪达装模作样跑步时,小区便利店里咬牙狠心掏出最后二十大元买一小块进口巧克力时,离小区半公里地下了公交转出租然后在门口付钱转身撞上名牌跑车车轱辘时,都是发现钻石帅哥或多金阿伯的机会啊!

泪奔……那不是她何心眉的生活。

从老宋车上下来,何心眉拎着自己的小包,几件换洗衣服,怀里抱着手提电脑仰首阔步迈向新生活。

“这门钥匙,有点问题。”门开了钥匙拔不下来。她满头大汗,一只手使不上劲,把怀里的电脑抛给宋书愚。“你先进去坐。”

“我来试试。”

“不用,”她看一眼老宋修长的手指,实在不忍心。“我上次来看房子就这样。”脚蹬防盗门,手上用力,深呼吸。哐当,钥匙拔下来,她往后栽。“老宋,啊啊——”

宋书愚眼明手快,抱了个满怀。

“我说我来——”

“你来摔着了我扶不住,人高马大的——”

对面门打开,“何小姐,今天搬……”

心眉干笑,挣脱出老宋怀抱,“是,李阿姨,以后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以后就是邻居了,要帮忙随便说。你们——是同居?”

心眉回望老宋一眼,那厮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骇笑摇手,“不是不是,绝对绝对不是。我保证不是。”公安的家属警惕性也这样高?繁荣稳定有希望啊!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你不是解释过了?”

“……”

“就一张凳子?”

“你坐就是了,我搞卫生。”

“房租和押金交了还有没有生活费?”

“有的,我爸爸有小金库。”

“稍微收拾下我陪你去看家具,这张床喊人来搬出去扔了它。小婉说送了豆丁去幼儿园就过来。”

“好。——这是什么?”何心眉眼珠弹出来又及时收回去。

老宋变戏法一样,指尖勾着条男式内裤,还是夏威夷风格,橘色大花。在何心眉眼前晃啊晃的,晃得心眉眉心直跳。

“挂阳台上,防贼防盗防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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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0章

何心眉瞪着妖娆的内裤足足呆滞了五十九秒,抬起头来只有一个问题:“你洗过没有?”

宋书愚一幅“你又抽风”的表情:“为了你专门跑去买的。”

“这颜色……”

“深色的晾上去谁能看见?”

可这style也太惊怖了吧!!!“……咳咳,挺好,嘿嘿,这花跟小桔灯似的,十公里外都能发现它的囧囧光辉。”她还是不确定是不是老宋的私人财产,食指拇指拈起小小一角,转了一圈才发现别说衣架,房间连个钉子也没有。

靠,这玩意挂哪?

“先装你包里,等会买了东西回来再晾上也行。”

心眉崩溃:您老的意思是我随身带着它去买家具逛超市穿行在济城的小风里?又不是护身符!

“102,102在不在?”

这公安家属区就是不一样,喊门跟喊牢号似的。

“到!……在,在。”心眉拿起门边的对讲机才发现失灵了,回头和老宋打了声招呼蹭蹭蹭跑出去开铁闸。

“送货。”门口两个小子穿着XO电器的制服。

“你们搞错了是不是?我没订什么电器。”她回头问身后的宋书愚:“你订的?”

宋书愚摇头。

打头的一个掏出一叠单据翻出几张看了看,“没错,XX路OO号102。”

心眉接过单据一看,付款人常慧,心情跌至谷底。“没错,进来吧。”

两个小子把空调电视装好调试过之后告辞,心眉坐在唯一的凳子上象老僧入定。

宋书愚罚站许久,没奈何,“手指头有什么好看的?”

她抬起脸,眼中是真实的银光:“我妈妈不要我了是不是?”

“说什么?不要你会给你送这么东西来?”

“那不就是让我安心住,不用回家了的意思。”她又低下头,“我太让她失望了。”

他蹲在她面前,几次伸手最后还是落在自己膝盖上。

“……怎么努力也没法让她高兴。白活二十多年,浪费大米。”

“当米虫也是一种幸福。”

“松鼠鱼,不带你这样安慰人的。”

“那要怎么说?”

“……应该说,你是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现在潜能还没有发挥,有朝一日你的万丈光芒能让众生炫目……看着我干什么?”

老宋目光深沉:“……sorry,我是艺术家,凝视美女是我的工作。”

心眉捂嘴暴走:“别拦着我,我要找地方——吐。”

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搬家装网线最重要。

客厅的电视里小S不停狂笑,蔡康永话语急促。心眉第一次独居,发现家里没人声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视。

她趴在床上对着电脑呵呵笑,进了群里才露个头就被一顿暴打猛抽,纷纷谴责她有异性没人性,谈起恋爱把一干姐妹丢在脑后。

她终于逮着空发了一行字过去:俺已经恢复单身了。

群里静了一会,态度忽转,连连的安慰话把她那句顶到看不见。

心眉问最近坛子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拿铁说前几天有人发了个“可怜可悲的富家女”的帖子,结果引发所有人抨击,言辞最激烈的是小新。拿铁说小新那家伙平常蛋腚无比,老是副一言道破玄机的莫测高深状,没想到骂起人形同悍匪。

心眉起了兴趣:我去看看。

拿铁:那个帖子的LZ战斗力太弱,已经遁了。你搜索一下,估计沉到下面五六页。

暴暴熊:O(∩_∩)O哈哈~

拿铁:熊熊,你和小新真没有奸情?

暴暴熊:PIA飞你。无限PIA……

拿铁:你不在他也潜水,不是那个帖子我还以为他也闹失踪。

暴暴熊:ORZ……老大,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这能说明什么?

拿铁:那他要你的Q干嘛?又不见他问别人要?老实交代,真没联系过?

暴暴熊:我怎么知道他要干嘛?说不准吃饱了撑的,或者是梦游。最后一次重申:没联系过。

我靠,700多回帖!

心眉瞪大眼,这算是本年度坛子里最红的一贴了吧。

被抨击的帖子发帖人ID叫如若相思,心眉隐约有点印象,想想省起是那个在她的帖子里说婚前有再次选择权利的论坛新人。

如若相思讲述自己的一位同性朋友,该女出生名门,家中丰渥,可惜不思进取,浑噩度日,最让人怜悯的是体型肥胖,言辞粗鄙,以至于物质条件也不能做倚仗,恋情一一告吹。

不思进取,体型肥胖,一一告吹的恋情,心眉心想这不是说我吗?可再看出生名门又不太象,她家最多只能算书香。

她去泡了杯麦片来慢慢看。

LZ一开始怜悯的口吻倒还不至于惹人厌憎,只是在几个回帖表示她语气带了点葡萄酸时不蛋腚了,一一回帖,用词刻薄恶毒:“她那身肥猪肉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你大爷的!心眉不自觉地用了秦大耗子的口头禅。猪肉怎么了?最坚挺的就是肉价!

坛子里心眉见过几个姐妹,也有体型和她相差无几的。一看肥肉两个字,顿时跳起来开掐。那LZ实力不弱,字字犀利,于是,混战开始。

心眉越往下看越憋气,直到小新出现。

小新第一个回帖:无图无真相,请LZ上照片,让我们见识下什么叫美女。

小新第二个回帖:扭曲的心态、扭曲的人生……

小新第三个回帖:……

小新最后一贴:娶老婆只认脸是最糟糕的投资决策,美貌的消褪等同于固定资产超速贬值,投资回报率之低只能短线操作,不宜长期持有。

小新,乃太伟大了!乃太无敌了!虽然乃将女人物化这点让偶有些小鄙视,但素……乃……偶膜拜,无极限膜拜!!!

乃开心网地里锄草捉虫的活小的以后全包了!!!

心眉主动点了小新头像,发了个你好的笑脸过去。

没办法,太爱他了。哪怕他现实里秃头龅牙青蛙肚,丑得一塌糊涂,他也绝对是她的知己。

这一聊一发不可收拾,原来这家伙这么有趣。而且貌似去过不少地方,见识不凡。

最后她问:能经常找你聊天吗?

小新:无任欢迎!不过,我一般只能晚上上线。

暴暴熊:(笑脸)那我先下了,88。

几公里外,某人瞅着屏幕咬牙切齿:死小孩,和别人说话就记得要讲礼貌?

心眉生日收到不少礼物。

爸爸给的大红包及时缓解了她的经济危机;小婉知道她爱水晶,送了一串极品的碧玺手串;轻眉远在贵西,寄了一整只真空包装的腊猪腿,心眉盘腿抱着巨大的猪腿坐在窄小的客厅中央,手上戴着珠光宝气的水晶数钞票,幸福得几乎流泪。只有宁小雅,哼哼……

她眼睛扫过桌子上快递来的包装盒,抓起往衣柜里扔,“宁小雅,今天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你老公阳痿一年,我保证按摩棒跳蛋震动圈给你送个齐!”

回到报社,同组好几个见了她说“生日快乐”,连老董看她的目光也比往日要慈祥。

她预感不妙,例会完了问小杜:“怎么了这是?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不是单身吗?不是今天生日吗?”

小杜问一句她点一次头。

“我们在合计送什么礼物好。”


“呵呵,这用得着神神秘秘的?我都一把岁数了也不用什么礼物,晚上我做东找个地方聚聚,大家赏脸来吃饱喝足就行。”

“重点不在这里。今天怎么也要给你找个单身大帅哥。”小杜看心眉一脸费解,闷笑说:“送你一个419对象才够应景是不是?”

“……?”

“心眉,你今天好迟钝。”

“……我”心眉把靠字吞进肚,“我、我、我要辞职!”

妈啊!为什么你在白羊的最后一天4月19号生我?

晚上一伙人去了巩香居吃饭。

心眉以往在小婉这里蹭饭的次数太多,今天铁了心要自掏腰包。可是在报社人缘太好,同组的以前财经组的,勾肩搭背而来,算算差不多两席。

这把她急得暗地里跳脚。

她工作后工资如数上交,再由太后分配零花。所谓的私房不过是跑财经线时的一点外快,加上历年的压岁钱。平常大手大脚的没攒下几个子,这次一搬家捣腾个干净。爸爸的红包她蛮以为能过个生日,可看这形势,等会还要去拼酒……呜呜……丢人啊,不想活了。

左脚换右脚时,把周围人想了个遍,小婉和耗子是绝对不能找的,那不是明摆着白吃吗?

其他人……

无语了,为什么每次倒霉的时候就只能找松鼠鱼?

“宋老师?”她期期艾艾地装可怜。

“……”

不说话!心眉能想象老宋提高警惕,鱼毛根根直竖的样子。“宋老师?”

“遇上麻烦了?”

“江湖救急啊老大。”

“说清楚点。”

“我在小婉这里,生日请同事吃饭,怕是不够钱。就借一个月,我保证下个月拿了工资一定还,我以人格保证。”

“请客就没想过请我?”

在磨牙?囧,您老还差一顿吃的?更何况,你明知道我生日也没送我礼物啊。“那不是,打算明天请的吗?”

“……你等我。”

心眉长吁一口气,对着洗手间镜子,整整衣领。

谁说的?金钱和乳沟一样挤挤就有的。

她没挤过,以后……握拳!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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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章

听老宋说了声你等我,心眉没来由的心安。

她坐下来照常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眼睛不时瞟向门外翘首以待。

巩香居门口照壁出现熟悉的身影时,她和座上各位打了个招呼,屁颠颠迎上宋书愚。

“怎么不给我电话,我好出去——”

宋书愚不搭理她,先问陈婉呢?

心眉说了句小婉在厨房,然后眼巴巴看着他。看他长长哦了声准备往厨房去,她不由着急。“老宋。宋老师!”

宋书愚回头。

心眉不知该怎么开口,借钱吃饭真TM不是人干的活。她继续眼巴巴看他。

“我去和陈婉打声招呼。”

“可是,那个、钱——”

宋书愚已经走到大厅连着回廊处,闻声转过身来说:“在你旁边加个位置,我和陈婉说几句话就过来。”

心眉张大嘴。

“我也没吃饭,你好意思拿了钱赶我走?”他理直气壮的。

可是,可是我不还没拿到钱吗?何况,都不认识,坐一起不尴尬吗?

“可那些都是我同事,你又不认识……”

“谁说我不认识?”宋书愚透过木窗花望过去,然后笑了,“认识两三个,在安诚证劵见过。”

见鬼了。

老宋花枝招展走过来时,财经组几个旧同事的热情足以证明了他没说谎话。

以前的搭档小范在心眉耳边不齿地喝问:“何心眉,你好手段好阴险,安诚证劵背后的舵把子,手上攥着这么大一条鱼,不露声色的,亏我还实心眼把你当兄弟。”

心眉呼天抢地的喊冤枉:“安诚是叶家的好不好?再说财经组那是狼窝子,我的路子少得可怜,就那一两条小鱼小虾也被你们钓走了,我的广告任务怎么完成?”她是白目但不是白痴。

“小鱼小虾?过度的低调就是气死人的炫耀!没良心的家伙,你忘了哥哥我那时候是怎么带你这个小实习生上路的?自己闷着乐就算了,调去别的组也没说拿出来和兄弟资源共享一下。”说着就要拎她脸上的肉。

心眉往对面瞄过去,老宋正看着他们。她心想你眼里嗖嗖的放什么刀子,该捅你一刀的是我好不好?只顾着和人风骚,我的钱呢?

还没想好该怎么把那条大鱼大卸八块,小范的手已经拎过来,她慌慌地避开,“今天不是介绍你们认识了吗?有什么事你直接找他去就好了。”

“呦……西,”小范磨刀霍霍:“转头请你吃饭,把你小宋老师也带来。”

心眉最爱的文编小杜过来打岔:“心眉,真是你老师?”

心眉使劲点头。

小杜立马双眼放光,接着立马哀怨下去:“姐姐我白读了二十年书,现在才终于懂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真正意境。”

心眉手一抖,坚持着给她夹了块桂花香糟鸡,“杜姐,被假相迷惑的你不是第一个,这个时候多想想我姐夫的好。”

杜姐完全不理会她的警告:“我们组今年的广告指标不知道差多少,这事要和老董合计合计。你说他们安诚证劵一年广告额有多少预算?”

心眉望天。我不关心那个啊,我现在只操心我兜里没钱等会出糗怎么办?

越到最后越是食不知味,但是她越颓丧老宋越是谈笑风生。

心眉扒完最后一口饭,溜到前庭,含泪问:“小婉,两桌酒菜多少钱,你帮我算算。”

“我说请你你要和我客气,本来打算只收你原料钱的。不过是宋老师买单我就不和他客气了,照价收,挂的是安诚的帐。”陈婉对她挤挤眼。

啊?

“宋老师没和你说?他一来就找我说挂安诚的帐啊。”

倒塌。

松鼠鱼你做人不厚道!

“已经买过单了,董老师,您老别客气,我应该请的。我一个小萝卜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无非是找机会大家聚聚联络感情,也借机会对大家平常的照顾表示感谢。”心眉点头哈腰对老大说完,转身又瞪了笑眯眯的宋书愚一眼。不厚道!

年纪大的、有家室不方便的先散了,剩下几个都是单身贪玩爱热闹的同事。说好了找个酒吧坐坐,心眉掂量钱包应该还能对付,瞅着宋书愚就等他说句告辞拜拜的话,哪知道宋书愚含笑说不如去金色年华,其他人一听哪里会反对,点头还来不及。

嫌我不够晕,继续晕到我倒地成灰?

高消费。这三个字象三把刀剜得心眉心口肉疼。

一行上十人分三部车向金色年华而去。小范摸着volvo内壁,口若悬河地和宋书愚讨论国产车和进口车的区别,心眉捂着阵痛的胸口算她接下来要过多少个月的难民生活。

车到金色年华门口,宋书愚停下来说已经订好房了,让大家先上去。

心眉想跟着一起开溜,被宋书愚一把按回原位。

“陪我去停车场。”

……呜呜,现在就开始算账了吗?

“老宋,刚才吃饭挂的是安诚的帐?”何心眉打算大而化之,“那我也跟着沾光了,哈哈,不用花自己的钱就是好。”

“谁说花的不是自己钱?我给老叶卖命才有吃公司的资格,算起来,你刚才吞进去的都是我的血汗。”

“……”心眉干笑。

老宋皮笑肉不笑,“身上没几个子学人充大头请客。”

“我怎么知道说了一句请客传去其他组了。”心眉见他扬手欲敲,抱着脑袋叫屈。“充大头鬼的又不是我一个,谁说要来金色年华的?我告诉你,我没那多血给人放,你提出来的你认头,这笔钱我是不会认账的。”

“那行。”他慢悠悠说:“只算吃饭那笔。”说着摊大五指。

“你好意思?我说借钱你答应了,最后有没有借给我?反正我一个子没见到,反正这笔想赖在我头上,没门。”她决定耍赖到底。

宋书愚一点也不生气,一口答应说:“行,那我走了。你楼上那帮同事好好招呼,有事再给我电话。”

心眉这才想起楼上还有一群酒桶嗷嗷待哺,扑过去抱住宋书愚半边衣袖:“宋老师。”看我眼睛,泫然欲泣。“我有一千二,您老勉强先收下吧。”

心眉想起刚才就冲动想一脚踹上松鼠鱼得意的脸。

她说还有一千二,老宋真的大喇喇接过去,想了想大概是残存无几的良心突然发作,又递给她两百说给她过生活。

她含泪攥紧两张钞票,一转身才发现他们**裸的金钱交易全部落在停车场保安眼中。

“干嘛那样看我?我从头到脚哪一寸象小姐了。就算象小姐,也不只是贰佰档次的小姐吧。”

宋书愚难得大笑出声,抖着肩膀问:“不行,我再给你添一百?”

她跺跺脚,忿忿然先踏进金色年华台阶,背后路倒尸宋书愚很讨厌的还在闷笑不止。

心眉感觉自己就是斗牛场里那只可怜的牛,老宋那调侃的眼神就是挑衅的红布兜。她再想踹他也找不到机会,反而被逗弄得只剩大喘气的命。

干脆置之不理,和一干同事拼起酒来。酒钱不是自己出,那就喝死他。

酒意上头,又都能闹腾,拼歌的想压过拼酒的,于是,包厢里五音不全的歌声轰鸣,中间喧杂着大呼小叫的罚酒令,到最后切蛋糕的时候已经high到极限。心眉抢过杜姐手里的话筒,含糊不清地唱完生日歌,就被小范一块蛋糕砸在脸上。



心眉跳起扑过去一定要报仇,她后来模模糊糊记得像是被老宋拉了回去,说了句什么然后就瘫倒在老宋怀里,她还记得自己曾经瞪住宋书愚吼:“干什么?耍流氓?”

然后老宋象是笑了,“帮你把脸擦干净。”

可是她明明记得他在舔她脸上的蛋糕啊,是她喝糊涂了?

不知道,后来她睡着了,睡前貌似又交代老宋:“送我回家。”

他回答得很肯定,一如既往地让她安心。

“头疼。”

“不头疼才怪。”

“喝酒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我?”

“拦得住?你那脾气。”

“老宋,我鄙视你。”

“不错,看来还没醉。”

“谁说我醉了?我看见你在开车呢。”她竖起手考他:“几只手指?”

他看一眼,故意逗她:“两个。”

“笨蛋,四只好不好?”

宋书愚无语,三只手指啊大姐。

“你喝多了,坐你的车不安全。”她坐起来四处瞄:“安全带呢?”

“……在你身上捆着。”

“……是噢。”

……

“老宋,我今天生日。”

“生日快乐。”

她根本没听见,“二十六了。”胖乎乎的手指对他比划二十六的样子。“你多大了?”

“……三十五。”

“哦,你也那么老啦。”

急刹车。

“不知道处女膜上有没有年轮呢?象树那样都是有年轮的。要是有的话我估计今天已经多了一道圈圈。”

急刹车。

“我想吐。”

“你忍着,我往路边靠。”

“不用了。”她摇头,“又好了。……明年又多一道圈,后年再多一道圈。等一万年后,把我尸体挖出来一解剖,哇塞,数不过来了。”

他忍笑,“现在流行火葬。”

“都说嫁个好男人比中五百万还难,我已经不指望了。”

“失败一次就灰心了?”

“失败?是啊,想对我妈妈证明点什么,又虚荣想找个帅得让全部人掉下巴的男人,还是失败了。偶自不量力,除了一身肥肉什么也没有,还要幻想那么多。”她看自己手指。

“胡说什么?”

她继续瞪自己手指。

“快到了。”

“早知道有一天要抱你下车,我就不应该跑步健身,应该练举重才对。”

她趴在他肩膀上喉咙荷嗬有声。

“忍着,快到家了。”他拨弄她大袋子,找到钥匙时已经满头汗。

开了铁闸进去,101的大婶竟然还没睡,听见声响就冲出来,“哦,是小何,你们这是……”

“你好。没事,她就是喝多了点。”

“哦,女孩子还是不要喝太多酒,现在社会上很多不良分子。”

邻居大婶的眼神分明就是说你这个不良分子。

宋书愚不愿意多搭理,转身开了门,说:“不打扰了,明天见。”

大婶嘴巴能吞进鸡蛋:“明天——见。”

“阿姨,拜拜。”喝多了的那个很大腕儿地挥挥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像是清醒了一点,忽一下坐起来怒目瞪着他。

“小屁孩,我做牛做马的侍候你,还给我翻脸?”宋书愚手上毛巾胡乱在她脸上一通乱抹。

“我不搞419的,你省省。”

宋书愚停手,问她:“什么419?”

“不要419。杜姐我不要男人,多帅也不要。”心眉嘟囔一句,又倒回去挺尸。

宋书愚想了想,手掌PIAPIA地在她脸上拍打。“说清楚点。死小孩,起来。”

心眉半睁开眼,努力看清面前的人后,不耐烦地推他说:“老宋,别舔了,我脸上蛋糕被你舔完了。”

“……我什么时候舔过你?”他死不认账。

“就刚才。”

他目光闪烁,凑近她问:“你究竟醉着还是醒着?”

她按住放在脸侧的手继续阖眼呼呼。

“何心眉。”

“嗯?”她迷迷糊糊答。

“喜不喜欢、舔蛋糕?”

“还好啦。……就是有太多口水。”

“……再舔一下?”

“呜……不要。”她侧头躲闪,辨不清方向反而凑上他口唇边。

对不住了,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他衔住唇畔诱人的两瓣,舌尖扫过,果然是想象中的柔软。

“呜呜……我,我要吐。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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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02: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章

大凡肥皂剧或言情小说里出现类似狗血剧情,女主角一般会怎么反应?

首先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再看看另一边光裸的沉睡中的男人,伤心欲绝,然后或用被子掩住脸低声啜泣哀悼自己可怜的身世,或扑过去打算同归于尽,最后被掐着手腕无法反抗只能痛苦流泪。

何心眉太没有女主意识了。

她看看自己再看看睡得像死鱼的宋书愚,揪着他头发狠摇,直到他半睁开眼:“松鼠鱼,你昨天有没有戴套子?”

……老宋以为自己穿越了的眼神。

“靠,别给我装纯洁!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和死人秦大耗子是一丘之貉,难怪你们玩得好,就是臭味相投!丫的你们这种蔫货也就只敢做做落井下石乘人之危欺男霸女的事,真要哪天杀个把人,我还看走眼了。丫的你是秦小五,我可不是陈婉!我可没那个好相与!别以为我上了你一次就会随你摆布,那要看你家坟头上有没有长草!”

“没带套子。”

“……混球王八蛋,你大爷的,蛤蟆转长虫又托生个王八,三辈不长眼眉的东西!啊啊啊啊……我怀孕了怎么办?”

“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还能自体繁殖?”

呃……啥意思?

“我们什么也没做,我吃饱了撑的带个套子自己玩?”

“那你怎么光着?”她小声问。

“你吐了我一身。”他指指阳台上,淡蓝色的衬衣与之前那条橘色内裤相亲相爱地在风里招摇,“洗干净了我也困了。”

她把被子往上拉。“那我怎么也、光着?”事实上还是有件小可爱的,不过罩不住胸前的波澜壮阔。

宋书愚沉下脸,象在生气。忽一下坐起来,把心眉吓得往后一缩。然后就看见他掀被子站起来,精瘦、不是常年伏案工作的人那种苍白,带着少许淡铜色。黑色的子弹内裤……

我靠,没发现老宋竟然这么养眼。心眉猛地捂住脸,你个大色女,你干涸太久了是不是?那是你长辈你老师你……她从指缝里偷看,挺翘结实的臀部,哇塞!等等,他从衣柜里拿出来的是什么?

“啊……”她不管被子了,纵身跳起来就要抢,“你怎么能乱翻人家的东西。”

宋书愚手上高举橡胶棒,还开了小马达,嗡嗡地响。

心眉无地自容,旁边有清水河的话她立马往下跳。

妈啊谁救救我啊,我想死了我不活了。宁小雅我XX你OO的,送什么生日礼物不行?害人不是这样害的。5555……我名声都被你毁了。

“昨天晚上找睡衣打算帮你换上,就看见这个了。你脑子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自慰器?419?搬出来乱七八糟的过,我还不如把你捆结实了送回去给你爸妈。”

天啊,赐我一块豆腐让我一头撞死吧。

等会,他又不是我爸妈,他生哪门子气?

何心眉放下手,虽然是半裸着坐在床脚,但是宝相庄严而且正气凛然:“松鼠鱼,你又不是我爸爸妈妈,你操哪门子心?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抢银行破坏社会安定,我快三十的人了我爱怎么过怎么过,自慰器怎么了?一夜情怎么了?你爱当老处男,我可不爱当老处女!食色性也,**是人的本能!别站道德制高点上拿那套假道学来束缚人类正常的生理需要!”

“你才多大点,学人家要自由?!”

宋书愚把手上的东西丢进衣柜,不解恨似的一脚踹上柜门。柜门砰一声关上时,他转身找自己裤子,和心眉站了个面对面。

心眉眼睁睁看着他眼神一步步变暗变暗变暗,她一步步往后摞啊摞啊摞屁股。

“你想干什么?耍流氓?狗眼别往我胸脯上看!”

宋书愚双手撑在自己后臀上望着她,突然笑起来,带点自嘲的味道:“小屁孩,身体长熟了,脑子还欠点。”说着伸手拿过自己的裤子准备穿上。

MD,又一个骂她胸大无脑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几下从床头窜回床尾,一脚把他裤子踢飞。“松鼠鱼,我忍了你十年毒舌,老娘忍够了。”

宋书愚视线从地上的裤子转回她身上,何心眉努力控制住不抬手去捂胸,努力瞪大眼睛挤出眼白。

“说你没脑子还不服气,知道这样坐着对男人是多大的挑逗?”他目光从她胸口一寸寸向上,心眉感觉他目光所到之处,自己那块皮肤就随之突然升起一层鸡皮疙瘩,又冷又热,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随随便便就喝得晕头转向的,随随便便让男人送你回家,知道对男人是什么暗示?419?Onenightstand?连怎么亲嘴也不懂,就想试那个?”

“什么随随便便?那不是因为是你吗?那不是因为信任你吗?松鼠鱼,你辜负了我的信任!还侮辱人!我、我怎么不知道、亲嘴?”

他扬扬眉。

“我三十的人了有什么不懂的?”

“你——”语调轻飘飘的上扬,分明是瞧不起她。

“我就是知道,我和孙嘉皓试过!”

“呵呵,难怪。”他冷着脸捡起地上的裤子。

“难怪什么?你不信?”

他瞟她一眼。

“不信就试试!”说完了她就后悔,不是在讨论人性吗?怎么变成研究技巧了?

他把裤子丢回地上,不确定地望着她。

不就是嘴唇碰嘴唇,牙齿碰牙齿吗?“你、你闭上眼睛。”

心眉握紧潮湿的手,看着宋书愚棱角分明的脸,就怕他突然睁眼吓死她。他闭上眼嘴角还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拽个毛?你不就是多吃了几年饭?

死就死,何心眉,幼儿园里你还逮着帅帅小班长把人家按地上亲呢,拿出当年的勇气来!

“不会?要不要我教你?”他嘴边的嘲弄更深。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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