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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aydap 于 2013-10-14 16:31 编辑
前几天终于拿下了驾照。学开车的过程中，车版提供的信息给了我很大帮助。我写了 2 篇总结性的帖子，原文发在自己的博客“晴耕雨读志”（dapengde.com）上。为答谢车版给我的帮助，现将全文转载到这里。
本文尤其适合跟我一样不懂德语、想拿英文考德国驾照的朋友。
2013-08-26 在德国考驾照（上）今天上午，顺利通过了驾照的理论考试，满分。这是一个多月以来的努力换来的成效。高兴了，写篇啰嗦的。
在德国考驾照的详细信息，一搜一大把，比较全面而实用的是“德国学车考驾照+换驾照攻略全总结”，我就不拷贝粘贴了，只是谈谈自己的心得。本文是上篇，重点说说理论考试。
为啥要考德国驾照？去韩国出差时，德国同学直接换了国际驾照，在韩国开车畅通无阻。而持中国驾照的我，要想在韩国开车只有两个办法：考韩国驾照，或无照驾驶。中国驾照无法直接换成国际驾照。不爽了吧？那还是考个德国驾照吧。一位兄弟持德国驾照去了沙特，很好使。
在德国考驾照，是生活里的一桩大事，意义重大，不仅是因为实用，还因为前后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如果非要一比，其意义应当超过了国内的英语四六级或托福考试。考驾照的要求非常严格，德国拥有全世界最快的高速公路，但事故率却非常低，这跟严格的考试是分不开的，因而认可度非常高。德国驾照在全欧洲通用，在很多别的国家也可以很轻松地换成当地驾照，或者直接换成国际驾照，因此含金量非常高，为此所付出的心血是值得的。
德国驾照怎么个考法？
考德国驾照的过程，可以说是过五关斩六将：报名（80 欧） + 理论课 12 次 （200 欧）+ 视力测试 （6 到 7 欧）+ 急救培训 （不到 20 欧）+ 理论考试 （20 欧） + 实际驾驶 （每 45 分钟 35 欧到 50+ 欧不等） + 路考（130 欧）。这里给出的价格是 2013 年拜罗伊特 Prohl 驾校的价格，另外还得考虑学习资料的费用和不幸需要补考的费用。平均来说，一般要花费两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1500 欧元（合人民币 1.2 万元）左右。当然，花了 800 欧就拿下的以及花了 6000 欧拿下的，都有先例。
对于我这种有中国驾照的人来说，只要出具中国驾照的德语公证件，就可以不必参加理论课了。在 ADAC 公证要收费 60+ 欧，太贵了，可以另找有资质的机构或个人，不到 20 欧就能搞定。幸好有朋友帮忙，即便如此，不懂德语的我，每过一关就像被扒了一层皮一样筋疲力尽。
有中国驾照的人考理论，需要重新学习吗？
即便是有中国驾照，也需要重新学习德国驾驶理论。
我是 2007 年在北京考取的中国驾照。如果这几年没有进步的话，中国驾照理论考试的经验不适于德国驾照。德国驾照说是考理论，其实重实践，几乎每一道题都是假定一个场景，经常配有一张图片，问你该怎么处理。比如，汽车常识方面，从来不考“汽车由哪几部分构成”，而是考“如果排出浓烟，那么有可能哪些部件出了故障”。另外，个人感觉，德国交规比中国的要更加系统和完善。
不懂德语的人，如何选择理论考试的资料？
对我来说，德语是个大障碍。好在选择别的语言参加理论考试也是可以的。我选择的是英文，原因在下面讲。不论何种语言，理论学习资料都分两类：理论教材 + 题库。
官方提供了教材的德语版和英文版，网上买得到中文版，价格大概有 50+ 欧。我通通没有买，因为德语的看不懂，英文和中文的，据说翻译质量有问题。其实我很羡慕能读懂德语理论教材的人，因为这本教材编得图文并茂，通过无数的照片告诉你该如何处理各种路况。
另外是题库，官方提供了一套包含了900+ 道题的软件，价格也要几十欧，贵是贵，但物有所值，实际考试的 30 道题就是从中按类别随机挑选的。网上也下载得到包含了 60 套模拟题的中文和德语的 pdf 文档，这当然是非法的，而且是几年前的老题库，缺乏更新，但对照着看还是有帮助的。iPhone 或 iPad 的用户可以在苹果商城购买一款叫做 iTheory 的应用，10+ 欧，打折时不到 1 欧，也非常好用，可惜只有德语版。Android 用户则可以购买 Fahrschule 这款应用，有时候会限时免费，缺点也是只有德语版的。我虽然装了，却发现限于语言障碍，根本用不了。
就在我发愁靠谱的英语资料匮乏的时候，突然在苹果商城发现了另外一款应用，名叫 LearnToDrive，德国一家公司做的，提供了多个语言版本，并提供了免费版供试用。试用下来，感觉不错，就发邮件咨询了一下客服，很快收到来信，说免费版只允许用户做模拟考试，而收费版则是包括了 2013 年 1 月 19 日最新更新的整个考试题库，并系统分类讲解，售价 11 欧。在即将付款之前，有贵人相助，通过别的渠道帮我搞定了英文题库。虽然如此，我仍然推荐准备用英语考试的人选择这款应用。有了这款应用，别的备考资料通通不需要了。考前我用这个应用做了几套模拟题，好几道做错的题在今天实际考试中都出现了。
德语初学者的水平，理论考试可不可以选德语界面？
前面说我选择了英文资料，那当然是因为我选择用英文考理论。我的德语属于菜鸟水平，原以为准备英文和准备德语应该难度差不多吧，都是很多从没见过的专业词，那就按德语准备吧。哪知，德语题除了带图片的还扛得住，那些纯文字题根本没法做。朋友说，别说我这种德语菜鸟，就算是他们这些在德国说德语说了十年的人，做起那些题来都觉得很难。我知难而退，重新做英文题库。用英文考试跟用德语考的价格一样，都是 20.83 欧。
那理论考试直接选中文岂不更好？
反正不用德语考，那为何不干脆用中文考呢？
原因有三。
第一，拜罗伊特不提供用中文考驾驶理论的服务。我原先听说，理论考试是可以选择用中文考的，只要多交几十欧元。我一直没多问，一直用中文题库来备考。当我做完了中文题库的 60 套模拟题时，教练告诉我的信息犹如五雷轰顶：中文考是不可能的！想来，也许中文考试是大城市才有的服务，拜罗伊特太小了吧。然而，即便可以用中文考，我也不推荐，原因见第二和第三条。
第二，中文资料少。前面提到各种资料，包括书、软件、应用等等，其中中文资料只有个旧 pdf 题库和一本翻译过来的书。不使用新题库，是非常危险的。
第三，中文题库有错误。这是最让我气愤的事情，因此要详细说说。
中文版题库是从德语版翻译过来的，不知道是谁翻译的，很不敬业。有些句子翻译得不合中文习惯，这还算好的，硬读也能懂。但有些用词真是让人费解。比如，中文的“停车”有时候指的是“停放”（德语parken，英文park），有时候是“停止”（德语是halten，英文是stop），很混乱。再比如说，有几道题说的是“下斜街沿”的先行权问题，我通通做错，因为不知道什么是“下斜街沿”，搜都搜不到。后来找到对应的德语版，请教了朋友才知道，原来所谓的“下斜街沿”，指的是那些很矮的马路牙子，矮到跟马路平齐，就被翻译成了“下斜街沿”！这个词的德语意思很清楚，叫做 Bordsteinabsenkung；英文跟德语是一致的，叫做 sunk kerb stone；唯独中文的“下斜街沿”这个词让我费解。谁能告诉我，这东西在中文应该叫什么？
更要命的，有些题跟德语原题意思相反，但答案却按德语的来算。比如一道题是这样的：
在运输物品时应注意什么？ b 选项是：一些杆、柱及水平放置的板片不要超车车辆的外形轮廓。
先假定“超车车辆”可能应该是“超出车辆”，从安全角度考虑，我选了 b。但是错了。觉得费解，找到对应的英文版，发现 b 选项是：Single objects e.g. poles, rods and horizontal boards may project beyond the sides of the vehicle. （那些东西可以超过车辆的侧面。）中文翻译多了一个“不”字！这不是坑人么！
还有题在翻译是漏掉“仅”字的，意思也完全不同。中文考，还是算了吧。
一些笔记
我对一些难点做了笔记，摘录一部分，希望读到的人能从中获益。
2年：柴油车或轿车（PKW）废气检查的时间间隔；新司机试开期。 3年：新轿车第一次大检的时间。 5米：人行横道前允许 park 或 stop 的位置距离斑马线的最小距离；路口 park 时距离路口的最小距离；城镇内斜十字让行标志（Andreas）前 stop 的距离。总结起来，凡是为前方让行的距离，都是 5 米。 7米：带拖车的轿车，总长超过 7 米时，在郊外需与前车保持足够距离便于别人超车。 10米：为了不挡住红绿灯的 stop 距离；为了不挡住斜十字让行标志或倒三角让行标志的 stop 距离。总结起来，凡是避免挡住先行权标志的距离，都是 10米。 15米：公交车站前后 park 时距离车站的最小距离。 50米：城镇外斜十字让行标志（Andreas）前 stop 的距离；视野受大雾影响小于 50 米时开后雾灯。 50公里每小时：城区限速。 60公里每小时：允许驶入高速公路的车最高时速必须超过60。 80公里每小时：带拖车时在郊外或高速公路上的最高时速限制。 100公里每小时：郊外限速。 130公里每小时：高速公路的标准速度。 2.5吨：高速公路标准速度适用于轿车、摩托车和2.5吨卡车。 2.8吨：可以 park 到有特殊标志的人行道上。 3.0吨：郊外每个方向只有一条车道时 3.0 吨卡车最高限速100，带拖车时限速80。 3.5吨：城区超过3.5吨的车不能自由选择车道。
2013-10-10 在德国考驾照（下）
昨天，终于拿到了德国驾照，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一个多月前写了一篇帖子，说了说不会德语的人如何参加德国驾照的理论考试，本文作为后续，重点说说实际驾驶（简称“实驾”）考试。
插图：拜罗伊特练车（蓝线）和路考（黄线）的路线图。
实驾考试解决了我心中的一个疑团。在德国旅居几年，每次步行在路口即将过马路时，拐弯过来的汽车，十有八九会停下来，示意让我先过。这种待遇，我在中国从没遇到过。难道说，德国比礼仪之邦的中国更懂礼貌么？作为中国人，我虽然不服，但也不得不欣然惶然地接受这种礼遇。
如今通过了考试，我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是每个持德国驾照的司机在驾校练车时就融在血液里的习惯，就像巴甫洛夫实验里狗听到铃声就流哈喇子一样，让行人先过已经成了条件反射，想都不用想，如果“让不让行人”还需要花0.1 秒思考一下的话，已经晚了，驾照根本拿不到。这是由实际驾驶考试的考核内容和方式决定的，跟道德水平无关。
考德国驾照总共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
我家上一代人属于工薪阶层，家里没车，我自小缺乏乘坐“小卧车”的体验。考德国驾照之前，我属于那种“有中国驾照而无任何驾驶经验”的人，虽然中国驾照是在北京实打实考来的，但拿到本儿之后基本没开过车。
从今年 7 月 2 日第一次上车算起，我边上车边学理论，直到全部完成而拿到驾照，总共历时 3 个月，用了 33 个学时（每个学时是 45 分钟），平均每三天练一个学时。这 33 个学时中包含了 25 个学时的城市道路（35 欧每学时）、4 个学时的乡间路和 4 个学时的高速公路（49 欧每学时）。再加上基本费用 80 欧，理论考试 30 欧和路考 110 欧，这些都是交给驾校的，总共 1487 欧。如果再算上视力测试 （6 到 7 欧）、急救培训 （不到 20 欧）、交给TüV的考试费用 （理论 20 欧 + 路考 85 欧）、中国驾照公证（不到 20 欧），总共花费在 1600 到 1700 欧之间，基本控制在了预算当中。
钱好数，花的时间和精力难算。理论考试已经在上一篇中说过了，而实驾貌似 33 个学时，其实花的精力有数倍之多。教练说德语，很多路况的处理方法我没法迅速领悟，开过去后来不及提问就又出现新路况，经常消化不了。我只能拼时间，经教练允许，在一起学车的 Y 同学练车的时候陪驾，因此实际在车里呆的时间有 60 个学时。练车之外，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讨论，骑车去复杂的路段考察，在网上找别人贴出的的经验研究，甚至专门到纽伦堡的练车场练习。如临大敌。工夫没有白下，结果一次就考过了。德国朋友说：这个驾照，顶得上一个博士学位了。顶不顶得上博士学位我不知道，反正我以考驾照为借口，论文又拖了很久没有进展。
好在德国驾校规模都很小，一两个教练就能开个驾校，一到预约的时间，上一个学时练车的学员带着教练会准时出现我指定的地点来接我，我的学时结束前我开车接下一个学员，然后被下一个学员送回我指定的地点。这样车接车送，接送的过程都是在练车，时间一点也不会浪费，不像在北京，每去一次驾校都要花 3 个小时在往返的班车上。
中国和德国的实驾考试有什么异同？
中国和德国的实驾考试，表面上看，最明显的有两点不同：
- 中国的实驾考试，分场地考试（桩考）和道路考试（路考）两个科目，而德国只有路考一个科目。
- 中国路考时，车里是学员和考官（副驾），车后面跟着一大车当天路考的学员，用的是同一辆考试车，每个学员在人烟稀少的路段开个十几分钟结束，换下一个学员考。德国路考时，车里是学员、教练（副驾）和考官（后排），开的是平时练车用的教练车，开大约 45 分钟，教练不说话，只负责处理危机状况，考官发指令，一般会涵盖城市道路（速度 50）、居民小区（速度 30）、单行线、高速公路（速度 130）与乡间路（速度 100）二者随机选一，至于遇上什么路况和天气，全靠运气。
本质上看，就像武侠小说里练武功一样，我认为学习实驾分三层境界，而中国和德国实驾考试的本质区别，就体现在对这三层的侧重点有所不同：
第一层，考技术。
这是中国实驾考试的重点。起步，停车，换挡，倒车，入库，出库，刹车，转弯，打灯。在中国驾校里，学员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练车场练习这些技巧，桩考是重点，因此基本功非常扎实。练扎实之后，才去实际道路上练习。
基本功当然非常重要。尴尬的是，那些杆子在实际道路上并不存在，许多基本功沦为屠龙之技，用不着。听说今年取消了桩考，大概是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这是个进步。
德国驾校直接把场地练习跳过去了。举几个例子。
有一次，排在我学时后面的一个学员是第一次上车，我目睹了惊人的一幕：教练坐在副驾位置，口述哪个是离合、刹车和油门，讲讲怎么换挡，学员听明白之后，原地换了几下档，就直接上路，把我硬生生送回了家。
我路考的时候，考官让我“一”字倒车停车，我回打方向盘慢了一点，骑在了道牙子上。考官说，调整一下吧。我开出来，再倒进去，考官开门看了看，说很好。就这样通过了。这放在中国就等于桩考时撞了杆，必挂。
德国驾校不重视基本功，路考时熄火了继续开，没有问题，因此经常看到起步熄火的汽车在街上到处开。这场景要是出现在中国大街上，是不可思议的，肯定考试会挂科。而德国重视的是学员的安全意识。中国桩考涉及的内容，德国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大的安全问题。大的安全问题，是违反交通规则，违反必挂科。
第二层，考规则。
交通规则，既是德国驾驶理论考试的重点，也是路考的重点，尤其是“先行权”这个概念：两车相遇，谁先走？也许是我在中国没有好好学，中国驾校没有给我任何先行权的概念。而在德国，先行权是重中之重。
有红绿灯的路口不用多说，举几个没有灯的例子。
比如，如果司机 A 开到一个路口，看见了倒三角让行标志，A 就必须慢行，必要时停车，因为另一道路的 B 有先行权，B 一定会在路口呼啸而过，绝对不会减速。这让我起初很不放心：如果我是 B，万一 A 没有让行，不就撞了吗？
再比如，没有任何让行标志的路口，一定遵守“右先于左”的规则。A 看到路口右边有 B 开过来，A 必须让 B 先过，哪怕 B 是个自行车，因为 B 只会注意他要不要给他自己右边路口的 C 车辆让行，根本不会看左边的 A。这也让我疑惑：如果我是 B，万一 A 没有让行，不就又撞了吗？我会小心地往左看一眼，确保 A 的确给我让路了，而此时教练就会批评：你不用看左边，他一定会给你让行的！
实际路况是活的，千变万化，而德国驾校自始至终都在强调死的一点：自己务必遵守规则，而且相信别人也同样遵守规则。不然就混不下去了。这大概是契约社会的精神核心。路考重点考的就是这个。中国驾校，客气一点说，教得很少，当然也没怎么考，主要考那些死桩子和没有什么车和人的死道路。
后来我才意识到，中德开车最大的本质区别是什么。那就是： - 对新手来说，在德国，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开车，并且完全能预料别人会怎么开车；
- 对新手来说，在中国，你没法预料别人会怎么开车，因此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车。
不仅开车，只要涉及“守规矩”的地方，处处如此。比如，教师节的时候，要不要给上小学的孩子的老师送礼？送的话，是送 100 还是 500？我会很纠结，因为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送，会送多少。说不定送了 500 之后，孩子还会坐在最后一排。
这一本质区别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在德国，一拿到驾照，立刻就可以自己开车出门了，走的就是平时开熟的路线和遇到过的路况；在中国，一拿到驾照，不敢自己开车，必须找陪驾。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德国属于素质教育，中国属于应试教育，这是两者的不同？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德国其实也是应试教育，考什么就学什么。而他们考核的内容，正是“素质”。因此，素质教育包含在应试教育之中。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之争，是个伪命题。
举个例子，我们常说，应试教育教出来的英语是“哑巴英语”，过了六级却跟老外没法张嘴交流。试想，如果英语考试考的就是把你放在老外堆儿里看你聊天所获得的信息量，那应试教育不就自然成了素质教育吗？
德国和中国考驾照都是应试教育，这是二者的相同之处。
人的本性是相同的。一切不同，皆是制度使然。
第三层，考风格。
开车是保守型还是激进型，这种驾驶风格，中国驾校不考，德国会涉及一点点，但不重要，因为毕竟是新手，风格还在形成过程中。
起初大概 20 个学时练习技术和熟悉规则，对错立判，黑白分明。这个阶段之后，进入了彩色阶段：同一种路况，这样处理也行，那样处理也行，而教练会提倡其中的一种，涉及的就是开车风格。
我的教练属于“有保留的激进型”。说她“激进”，比如，追求“开满速度”。路况允许的前提下，城区默认限速 50，那就不能只开到 48；乡间路默认限速 100，那就不能只开到 98。只要有先行权，过路口就绝不能减速，否则教练就会说“给油给油给油”，直到开满速度为止，不然就一直说，烦死你。说她“有保留”，比如，我拐弯进入一条先行权道路后，如果后车追来离我稍近，尽管我加速很快，她仍会说“这样不好，应该让后车先过去后再开进去才安全”。有时候真是提前半秒则嫌快，犹豫半秒则嫌慢，中间的分寸实在难把握。我暗地里观察别人怎么开车，发现百花齐放，怎么开的都有，于是不太服气，但也只能照做。直到考试前的最后一次练习，教练还在帮我打方向盘和刹车。我想，怕是考不过了。好在，这部分属于“开车风格”，考试的时候，我一如既往地没有做到一直开满速度，分寸掌握得像平时一样不够好。一般情况下，考官最后总结时会建议那些方面需要改进，但我的考官什么也没说，就让我通过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零失误”。
看网上吐槽德国驾照难考的人那么多，回想起来，我应该感谢我的教练，要不是她的严格要求，我很难按计划考完驾照。我的教练严格而不严厉，人很随和，每次都准时按我指定地点来接送，也允许我练车时别的亲朋好友上车观摩。练车的整个过程很快乐。作为感谢，在拿到驾照后，我送给教练一份来自中国的小礼物作为纪念，并且用我朴实无华的德语对她说：
Sie sind sehr sehr nett. Vielen vielen Dank. Ich habe für Sie eine kleine Geschenk. Gut Fahrt!
她竟然听懂了。人说考德国驾照能大幅提高德语水平，果真不假。
推荐个软件
练车过程中，我的安卓手机里有个记录路线的软件，帮了大忙。这个软件叫做“我的足迹”，是 Y 同学推荐的，就像录音一样，能把开车经过的路线录制下来，自动同步到 Google Drive 上，下载后用 Google Earth 打开即可。Google Earth 的卫星地图很清晰，能看清地面上的箭头，我每次用它来复习，重点解决疑难路段，受益匪浅。本文开头的插图中，蓝线展示了我练车经过的路线，黄线是路考的路线，都是平时练习过的路段。
我在拜罗伊特这座城市生活了四年有余，自认为对她已经熟识。经过考驾照的过程，拜罗伊特的另一个维度以全然不同的面貌出现在我面前，令人耳目一新。不知每一个自认为熟悉的城市，熟悉的人，其实还有多少个维度蜷缩在未知的角落里，等待我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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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14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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