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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 全世界的人都来阿姆斯特丹放纵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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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1 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  |  隐月

世人常说,一生定要为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冲动一回。起初我以为,这不过是将闭不闭的环境和教条为惯的生活下网络为转移压抑之人的注意力而制造的狂拽炫酷式金句,但只有在经历过后我才能延展其另一面:它提醒我要为以后所有的冲动自行买单。

当时因土耳其暴乱我被父母勒令不准成行,正发愁怎么能不浪费在欧洲的最后时光,恰巧朋友聊起她最喜爱的城市——阿姆斯特丹,听得我心驰神往。两小时后,我订好车票和旅社;十三小时后,我已踏上征程,除了几个火爆的景点外一无所知,一点儿不似我平时必须要学上几句当地话、读几本相关的史书和指南、列好checklist的风格。这些年也算辗转过欧美亚各地,或有朋友相伴,多半独身一人,看到的都是这个世界真善美的一面。虽被偷过钱包,掉过手机,睡过机场车站,见过贫困不雅,却没遇过多么危险的情况。本以为随心所欲无伤大雅,可是“出来混总有一天是要还的”,在阿姆斯特丹,我差点吓破了胆。

彼时我已暴走了一天,也一一化解了因考虑不周而不顺遂的诸多小事,一顿饱餐之后打算继续上路。走到一家店面前,我因为它光怪陆离的展示而驻足不前,便停下来拍照。这时有一个帅小伙拍了我的肩膀,张口就来的荷兰语听得我云里雾里。我试着用英语解释,没想到小伙用英语说:

“嗨,那你是游客吧。从哪儿来?欢迎来到阿姆斯特丹。不会说荷兰语没关系啊,我会说英语。我正好没什么事,要不要带你到处逛逛?来吧,走吧走吧。”他说。

我一愣神间,这厮已经推着我往前走了。

这之前,我在其他欧洲城市也被别人搭过讪,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当中,有在卡耐基大厅演奏过的音乐家;有颇负盛名的餐馆老板;有撰写专栏的财经评论员;也有背着吉他四处穷游的学生和随心随地而作的画家。甚至有些人,我压根不知道他们以何为生,但相处得都很愉快。我看街边华灯初上,人们熙熙攘攘,就本着结交国际友人的目的被他拉走了。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因为功课做得不足,总想着有个当地的土著相陪会方便得多。

他把我带到了运河边,我们坐在岸边的长椅上看周遭的灯火阑珊,和不远处的国立博物馆遥相辉映。简单的寒暄过后,他问我是否有想去的地方。那天我正犹豫要不要去红灯区,虽然听旅社的前台说过那里人山人海并不危险,但顾虑到自己一个女生去比较尴尬且不安全,就打算放弃了。既然他提起,那我就索性让他带我去好了。

“阿姆斯特丹可是人间天堂啊,全世界的人都来这放纵享乐。你可要好好玩儿啊。” 他在路上同我说。
      
我内心无比尴尬,因为我只有看的兴趣,却无意尝试黄赌毒,只好转移话题,“这么说你认识很多来这放纵的外国人啰?”
      
“呃,一些吧。我知道有很多法国年轻人来阿姆斯特丹买大麻带回国。”他回答。


      
“那为什么荷兰人这么开放呢?我能问问你,你们是怎么想的吗?”
      
他大概从没遇到过像我这么书呆子气的人,佯作沉思,耸耸肩,“荷兰人一直就很开放啊。我们不管你什么背景,从哪儿来,大家都相处得很愉快,只要不伤害别人就可以了。再说,人都有劣根性,诸如嫖娼和毒品等坏事又不是说禁就能禁得住的。想想那些欧洲人,在他们国家禁止又怎样,还不是来我们这儿继续享乐。”
      
等到了红灯区,这景象委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运河朝天,各走一边。两岸除了门面上露骨的图片外,并不见《红磨坊》里的灯红酒绿和《午夜巴黎》中的拦街调情。当然,内里怎样,我就不清楚了。


      
“有件事我可要提醒你。不要把自己的相机拿出来,这里的性工作者很反感游客拍照。”他好心说。
      
在路上我们刚刚聊过亚洲人爱拍照这个问题,我趁机打趣道:“如果拍了会怎么样?我可不相信所有亚洲游客都会遵守这规矩。”
      
“那你可要小心了。被这些性工作者发现,她们可是会追出来打人的。我还看到过有人当街摔相机呢。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荷兰人可是会向着这些女郎的。”
     
穿过一个巷口,道路不似之前那般开阔,可更加热闹非凡。女郎们穿着清凉,在玻璃橱窗前或搔首弄姿,或卖弄风情,或静静坐着只消一个眼神便引得裙下之臣心神荡漾。行人们摩肩接踵,如提线木偶般随着人流前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旖旎美景,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在街道两旁的风情中来回摇晃,可并不见他们当中任何一个登堂入室。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橱窗购物”。这其中,不乏许多亚洲面孔,男女皆有,大多身着登山或休闲服。有点意料之外,细想也在情理之中,这儿毕竟是景区,真正地道的声色场所,恐怕在云深不知处。
      
忽然,小伙碰到了熟人,一看便是声色场所的工作人员,俩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荷兰话。顿时,我心里开始打鼓,“他不会是坏人吧?我得找个机会摆脱他才行。”
      
我试探道:“这里好多游客啊,可也不见他们有所行动。如果他们看上了那个姑娘,该怎么办呢?”
      
他解释了一下流程,不免让我以为:”看来在这带混得可熟呢。我必须要溜走,万一他是坏人我不就惨了!”我放慢脚步,想借着人群和他冲散。可惜,他发现我掉队后即刻回头找我,笑了笑,拽着我的手腕走街串巷。我怕他心生警惕,不好拒绝,只好再伺机而动。


      
从红灯区出来后,我们继续寒暄。
      
“怎么样,红灯区不错吧。我陪你逛了这么久,来吧,我们拥抱一下。” 说罢,他张开双臂。
      
“呃,这里这么多人,你知道我们亚洲女生都很害羞的,等我们告别的时候再说吧。” 我找了个借口,心里愈发不安。
      
“那好。你知道咖啡店吗(coffee shop)?就是兜售软性毒品的地方。你肯定没试过,走吧,我请你去试试。”

我无奈,姑且先跟他走,一会儿找到机会就跑。到了不远处的咖啡店门口,我说:“那你进去买吧。我受不了烟味,会一直咳嗽的。我就在这门口等你。”
      
等他终于进了店里,我拔腿就跑。跑了一会儿,我想他应该找不到我了,就放慢脚步。谁知,背后又有个陌生人追了上来。我当时很害怕,心想:“这人不会是同伙吧,那我肯定跑不过男生啊。怎么办!怎么办!”
      
不远处正迎面走来一个阿姨,我拦到她面前,问她能不能帮帮我。这时后面追我的人已经到了跟前,张口就问:“小姐,之前那个男人有没有逼你做什么不情愿的事?”


      
我一呆,这是哪出啊,讪讪道:“没有啊。”
      
“别担心,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估计对方看出了我的不解和疑惑,说罢,给我亮出他的警员证。
      
旁边的阿姨确认了一下,看没她什么事,就走了。
      
这伙计继续说:“我跟着你和那个男人跟了一路。你知不知道,他可有不少不良记录啊。你确定你没受到什么伤害?或者丢没丢东西?”
      
我怔忪,又大窘。检查了一遍后说:“谢谢您啊,我的东西都在。” 我已经不想追究之前那人究竟犯过什么事,因为我知道了解真相只会让我的心情更加糟糕。
      
“你们这些亚洲女生啊,没事不要晚上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很容易成为目标的。之前已有好几个女生报过案了。” 环顾四周,他接着道,“天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此时的我已不敢相信任何人,生怕他警员证也是伪造的,只好回答:“不用了,我没事,今天谢谢你。”
      
“你确定?”他问。
      
“嗯,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他帮我确认了方向,简单介绍下路况,就离开了。
      
这件事我每次想起来仍心有余悸。果然,冲动是穿肠毒药,美色是刮骨钢刀,阿姆斯特丹也荣升为我心目中最危险的西欧城市第一名。
      
客观来说,阿姆斯特丹真的是个很奇特的城市。在拜访之前,我因为曾经残酷的殖民政策和疯狂的海上掠夺对荷兰这个国家没什么好感,但是了解的越多,心中越是五味杂陈。阿姆斯特丹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多元化的城市之一,不仅有来自一百七十多个国家的国民在这里安家,荷兰人还接纳了各种文化,人们在这里摒弃偏见和差异,共事共乐,也共享“荷兰式宽容”(Dutch Tolerance)。


      
究其原因,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样的:首先,荷兰是世界上地势最低的国家,很大一部分国土处于海平面以下,连阿姆斯特丹的最高海拔也不过两米左右。生活在中世纪的荷兰人需要彼此互助才能在海啸和洪水之中存活下来,自然不会考虑对方的生活方式和信仰是否跟自己有所不同。这样的宽容一直延续了下去,也为十七世纪的荷兰黄金时代奠定了基础;其次,对阿姆斯特丹而言,商贸的发展和金钱的诱惑远比政治和宗教理念更为重要,固执己见的隔阂和异化对这个国际化的小都市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自古以来,阿姆斯特丹就是移民之城,西班牙的犹太人和法国的新教徒都在这里找到了他们安全的天堂。人们在这里结交商贾,远洋出海,学习对方的语言和文化。所以十七世纪的荷兰,科学、艺术和商贸都达到了顶峰,连私生活被我嗤之以鼻的伦勃朗当年也生活在犹太区,由此创作了那幅著名的《犹太新娘》。此时的荷兰也成为了唯一一个将信仰自由写入法律的国家,吸引了大批背景纷繁复杂的难民,也成为了新闻人和知识分子的避风港。他们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自由地发表言论并出版著作,其中的很多思想,在其他国家往往是被禁止的。
      
十八世纪,当荷兰改革派教会还是国教的时候,天主教和犹太教就已不必躲躲藏藏。以至于到了十九世纪后半期,这种宽容演变成了“柱状体系”(Pillarisation),人民因阶级、宗教、文化、种族的不同而被纳入各自归属的群体,形成多重政治力量并存的局面。这种政治体系后来发展成了“协商民主”,成为了二十世初学术界关注的热点。二战以后的荷兰人在提高教育和积累财富的同时逐渐意识到了这种体系的局限性,加之电视业和旅游业的发展,使人们意识到各群体间的差异其实并不算大,于是轰轰烈烈的音乐和嬉皮运动开始了。


      
这场运动的直接遗产就是荷兰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接受了堕胎、同性婚姻、女权和安乐死的国家。不仅如此,这个曾在二战白热化阶段爆发大规模游行抗议的国家再一次做出了有别于它邻居们的举动,将软性毒品和嫖娼解禁。自由之都的名号自此一炮打响。
      
而至于毒品和嫖娼为什么合法,逻辑很简单——容忍它,而非禁止然后慢慢失控。荷兰人认为吸毒和嫖娼不可避免,即便禁止,还有黑市。既然如此,为何不使它们常态化并且公开进行教育呢?一来,心智不成熟的人对这些习以为常,就会慢慢失去兴趣;二来,疏导式的管理有益于保护每个公民的安全。拿嫖娼举例,将性工作和其他职业一视同仁,可以使得被生活所迫的女性走出阴暗角落,阻止她们被迫卖淫,进而摆脱毒贩子、人贩子、小偷和强盗的伤害。法律规定:荷兰的性工作者必须年满21岁,还要接受健康教育,遵守性安全规则,交收入所得税方可营业。同样,荷兰的咖啡店也被要求取得营业执照,遵守相关法规,比如:不得做广告;不得接待18岁以下的未成年顾客;不得贩卖硬性毒品;不得带酒精入内。吸毒被当作公共卫生问题,而非犯罪问题,上瘾者会被视为病人来接受政府的帮助。因此,合法并不意味着人们可以为所欲为,而是通过管理降低公共风险。


      
然而,世上的大部分难题哪有这般易解。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大概已经忘了上世纪爆发的这份宽容,实际上针对的是人性解放,并且开始假设这宽容揭示的是一个和睦、融洽的多元社会。悲伤的是,虽然荷兰是一个开放的社会,却远非一个和谐的多元社会。在我离开荷兰以后,越来越多的报道显示红灯区已变异成了人口贩卖、毒品交易和洗钱的轴心地带,甚至有黑帮在街上秘密物色年轻而弱势的姑娘,强迫她们加入人口生意。红灯区里,喝醉的游客对着玻璃窗指指点点,极尽嘲笑鄙夷;而年轻的女郎则坐在那里靠着手机打发无聊的时间;当地的女性路过时会不自觉地低下头,不忍直视橱窗背后那拈板上的鲜肉;而男性则被看到走进妓院,口若悬河般易货讲价;周边的居民们也忍无可忍,走上街头抗议现存的法案。这一切的发生,导致自由奔放的荷兰官员们也终于为阿姆斯特丹的旅游业开始担心了,并且意识到所谓“荷兰式宽容”,或许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复杂而缠人的问题。
      
至于作为“过来人”的我,除了因发散式回忆和想象而背脊发凉外,大概也只能不痛不痒地说一句,“阿姆斯特丹的未来如何,我们姑且拭目以待吧。”




来源:oyeaheurope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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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1 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姆斯特丹不能代表荷兰,好吧。
巴黎也不能代表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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