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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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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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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4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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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战国
   “爷爷,我好累啊,咱们能不能歇一歇啊?”一个稚气的童生至茂密浓翠的山林中传来.
   “乖孙啊,过了这座山就是魏国的边境了,把你带到你父母家,爷爷也就能安心了.”老人眉须皆白,树枝一样的手臂牵着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
   唉,当初把这孩子带到少梁居住,就是怕家住边境不甚安全,可是哪曾想,近年来秦国势力不断壮大,少梁以西战乱不断,以前以为十铜墙铁壁的少梁城,如今看起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天下局势如风云骤变,怪只怪生不逢时,偏偏生在战国,人命贱如蝼蚁.
   眼看着乌云如墨,山雨就要来了,老人弓着背,加紧赶路,眼前的羊肠小路,蜿蜿蜒蜒不知要通向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爷爷,爷爷,我走不动了.”男孩小小的步伐实在是跟不上他的爷爷了.老人望着阴云密布的山顶,又回头看看孙子晶亮的眼睛喝疲惫的小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来,爷爷背你”说着放下身上的背篓,把孙子小小的身体放进去,再吃力的背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而小小的男孩一被放到背篓里就进入了梦乡,实在是累得坏了.
  
  老人不知走了多久,路已经越来越窄,草丛越来越茂密,而雨也眼看将至,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潮湿的味道.这时,孙子在背篓里醒了过来,幽幽的说: “爷爷,停一下,草丛里有东西在叫我.”
  老人有些不信,他虽然耳背,但是能把孙子吵醒的声音怎么也是该听得到的. “乖孙啊,你听错了,哪有什么声音啊?”
  男孩偏偏不信,在背篓里直要下来,把竹篾的背篓弄得摇个不停.老人拗不过他,只好放他下来,自己一下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男孩甫一落地,就马上跑向旁边茂密的草丛中去.
  “回来啊,草丛里有虫蛇.”
  话音未落男孩已经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狐狸的皮毛上全是鲜血,像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一样,红色的雪衬得那雪白得皮毛更是亮丽动人.狐狸的嘴一张一合,还有一丝生气,也许刚刚就是这呼救一般的小嘴吵醒了孙儿吧.
  爷爷很是高兴,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确是见不得死亡的,要是没有人发现它,这只小狐狸难保不又被谁逮了果腹了.
  祖孙俩乐呵呵的给小狐狸包扎了伤口,继续赶路.男孩把小狐狸背在自己小小的背篓里,一路上竟哼起歌来.山顶层层的乌云似乎也没有刚才那样厚重了.
  

眼看快到山下了,雨还没有下来,男孩牵着爷爷的手,一路说个不停, “爷爷,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哩,是叫雪儿,还是叫冰儿呢?” ”爷爷,你说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呢?”老人呵呵的笑着,不去理会他幼稚的小孙子.
  
  这时,越来越宽阔的路上出现了一队巡查的士兵.走到祖孙俩面前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去哪里啊,前面就是晋国的边境了,还不快回去?”
  “我的儿子媳妇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啊.老汉这是带着孙儿投靠他们去的.”老人说道.
  “什么村子,这附近早就没有村子了,你们是想叛国是真的吧?”
  什么,没有,没有村子了,那他的儿子媳妇,难道也淹没在铁蹄中了吗?老人一时已经悲痛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小小得孙儿啊,还没有赶到父母家就已经成了孤儿.
  “最近国家战乱,叛国的人太多了,我们就是在边境巡查的,一旦发现有百姓不安分守己,就格杀勿论.”士兵们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不,我们没有,没有啊,我们马上就回去.”
  “回去,回去还要大爷们押送呢,你再跑回来怎么办,我们可没有时间来回盯着你们.”说着,手起刀落,一剑就刺进了老人的胸膛.变故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老人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混浊的老泪自眼角滑出,像是不相信这个事实.耳边听着孙儿在叫,爷爷,爷爷,啊,让他多听一下也好啊.乖孙啊,爷爷照顾不了你了,你一定摇好好的活下去啊,想说却说不出,话到嘴边都变成血沫喷出来了.眼前孙子的小脸越来越模糊,突然脸上一热,孙子也没有了叫的声息,老人心中一痛,就此气绝了.男孩小小的尸体趴在爷爷的尸身上.
  那帮兵士继续走着, “今天又杀了两个叛国的,回去可以和头交代了,哈哈哈!”
  雨,突然间就夹着雷气势汹汹的下来了,在山路上蜿蜒成一道道沟渠,夹着祖孙俩鲜红的血液.真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只有孙子小小的背篓里,一双晶亮的眼睛透过雨帘向外望着,晶亮的,如泣,如诉的眼睛…
  

[ 本帖最后由 peak 于 2006-1-25 11: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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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2, 北宋高祖年间
   “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正是朝廷招募贤才的时候,我等同僚正是赶上了好的时候啊.”一艘小船正载着赶考的学子往开封的方向行去,中间一个书生正在高谈阔论,眼睛里闪着亢奋的光辉.另外的一些书生也在高声附和着,在这个年代,只要一旦科举高中,就可以一步登天,步入仕途,就此可以和窘迫的生活告别.为首的书生得到这样的响应很是高兴,眼光一瞥,却看见一个呆人趴在船舷上,对他的慷慨陈词无动于衷.
  “同窗的王子进,你对我的话没有什么想法吗?”被叫做王子进的人回过头,一脸沮丧的样子, “有有有啊,道然兄啊,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我觉得非常正确.”那个叫做道然的书生很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却听王子进接着说道: “你讲的道理我是都懂的,就是不懂的是,这湖边绿柳如烟,华亭如盖,又接近京城,怎么就没有一位佳人呢?”
  
  他的话一出,换来一船的人哄堂大笑,连摇船的艄公都忍不住的摇头,喷饭.王子进却不以为然,打开折扇跺着步子走到船头,长身而立,说道: “古来功名皆粪土,倒是真心难求.”话一出口,又换来一阵哄笑.本是一位谦谦公子,却如此不求上进,船头的老艄公不禁连连摇头.
  正笑闹着,王子进却像着了魔一样,头歪在一侧,僵住了不动,过了一会,亦步亦趋,径向船尾走去,众人停住了笑声,一起望向那边,只见堤岸边,绿柳旁,一个白衣的人亭亭玉立,只见黑发如云,肤白胜雪,执一纸扇掩面,虽看不清眉目,却也知是一位佳人.”喂,你快回来,前面就没有路了.”众人惊呼道,可是王子进只觉得自己是走进一副绝美的画中,里面人面桃花,是一番诱人的景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听 “扑通”一声,他终于掉进了水里, 慌忙中喝了两口水,一边还不忘喊着, “折扇,我的折扇呢?”等会见了美人,没有折扇怎么行呢,怎么也是个文人,不能丢了风度啊.船上的人见他还是深黯水性,都放了心,在上面起哄: “王子进,快游啊,游道美人身边去!” “快啊,快啊,搏美人一笑去啊.”
  


王子进在下面收到鼓舞,也不觉得是讽刺,真的奋力向岸边游去,又觉得长袍浸了水,太碍手碍脚,脱了,发冠也挡眼,摘了.心里一门心思只是那倾城的容颜了.
  越来越近了,真的是位佳人啊,柳眉如黛,发亮如丝,好像,好像还在冲他笑啊.顿时受到鼓舞,几下游完了剩下的路程,那人在岸边等着他,见他快到了,竟伸出一只玉手,要拉他上岸.
  王子进见了面前那修长的一只手,不紧有些犯窘,孔老夫子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能如此唐突了美人啊.还在犹豫呢,那手又招了招,如柳枝拂面,柔弱无骨,不管了,什么伦理道德,都不如眼前的景致诱人,一把抓住了,那人很轻巧的就将花痴王子进一把拉上岸.
  咦,这个美人的手稍嫌硬了些,大了些啊,还有这力道,好像自己也比不过啊,但见眼前一张桃花脸,虽然有点英气,却掩不住眼波流转的风情.
  赶紧鞠了一躬, “多谢佳人救命之恩,小生江淮王子进,这厢有礼了.”只见佳人一双晶亮,晶亮的眸子注视着自己,这样的眸子,如泣,如诉,好像在哪里见过.正愣神间,就听佳人开口了,不是想像中的温言软语,却是一把清亮的男声: “村野之夫胡生在此有礼,请问王兄有何贵干?”
  
  王子进立刻瞠目结舌,脚一软,本就站在岸边,竟不着力,又跌倒水里,这次是真的沉了,不仅是身子,连心也沉到了冰凉的湖水中,隔着荡漾的碧波,怎么见这胡生的笑容中竟夹着一丝狡诘呢.湖水很凉,他眼前一黑,竟觉得很久以前,似乎也在冰凉的水里躺过,也有这样一双晶亮晶亮的眼,这样注视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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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3、渡船
  待得王子进再次醒来,又是在船上了,周围一干学子正在把酒言欢,行诗对句。天这时已经黑了下去,只有红烛摇曳。王子进看了看身上干爽的衣服,又看了看一干与平时并无二致的同僚,下午的事,原是南柯一梦。还好没有发生过,不然真是出了大丑啊。可是那样的人,真是美啊,就是可惜美梦到了最后怎么变了恶梦呢,要是自己能够控制梦境,将那少年换做佳人,哪怕一辈子在那梦里不醒来也是心甘情愿了。正想着,他那个叫道然的同窗发现他醒了,忙叫道,“快看啊,我们的唐突公子醒来了!赶快把胡公子叫进来,让他们来一个执手相认。”听了这话,王子进心中是一片冰凉,现在只想一头睡过去不再醒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所熟悉的哄堂大笑又在包围着他了。
  
  道然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折起的扇子撩起了船舱的竹帘,正是今日下午的那位翩翩公子,依旧白衣胜雪,剑眉入鬓,见到王子进,不仅失声一笑,做了一个揖,“小生胡绯绡,字炎天,见过王兄了。”说着,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王子进见了很是不快,仿佛这是在揭他的短,“没事闲的长得如此雌雄莫辨,还偏偏取了个雌雄莫辨的名字,我叫王子进,字莫离。行了吧,没事跟着我们干吗?”
   “唉唉唉,我说子进,这你就不对了,这位胡兄今天是在岸边等咱们这条船,也是要去赴考的,谁会知道你比船跑得还快呢。”道然跑来打哈哈,却又引来一阵哄笑。
  
  接下来一干学子都围着那个胡绯绡转,因为不管他的名字多么拗口,不管他长的有多么像女人,在他们知道他是山阳书院的学子以后,就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尽出鸿儒的山阳书院啊,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去受教呢,完全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那个胡绯绡竟然还会相面,“你啊,这次必进三甲,一定要清廉为官,要不然恐老来无福啊。”他摇头晃脑的指着道然。别人的过去将来他也说得头头是道。
  

那边王子进坐不住了,我呢,我将来会不会得到一位如花美眷,陪我共度今生呢?想着,手脚并用,从卧榻爬了过去,“恳请胡兄帮小生一看!”脸上尽是虔诚,为了美人,这点委屈算什么呢。
  胡绯绡的眼光望着王子进那布满遐想的脸,眼中竟有许多的不舍。“王兄啊,你~”说着,欲言又止,“你快说啊,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的啊?”
  “那恕小生直言,王兄必不得善终,怕是命不过而立。因王兄前世孽债太重,必将世世暴死,而王兄因八字凶险,所到之处必定有鬼怪相随。”他话一说完,周围的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烛光似乎也跟着摇曳起来,忽明忽暗中,王子进的脸变得铁青。
  
  是啊,怪不得母亲给取名字叫莫离,是怕我遭逢危险吗?母亲啊,莫离,莫离,孩儿不孝,终要离你而去啊。
  “王兄,王兄!”,呼唤的声音像自远方传来,周围一片寂静,看到大家关切的眼光,王子进不仅心中一酸。“王兄莫怪,相面只是信口胡说之事,王兄莫要当真。”胡绯绡在旁边安慰他。
  王子进转过头去,面对着说话的那张俊脸,幽幽的问道“胡兄,可否告知我,我命中可否有桃花?”
  此言一出,又换得一片哄堂大笑,不愧为花痴王子进,在这种时候还在想着美人。
  “有、有、有,王兄有生之年,必能觅得一位如花美眷~”早已笑不成声。
  那边王子进独自悲伤并幸福着,算起来离而立之年只剩不到七年,又有多少时间可以和佳人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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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4,开封
   到了开封,已经是数日之后了。一到开封,王子进一干人立刻被人团团围住,有酒馆的跑堂,有客栈的小厮,更有妓院的老鸨带着一干姑娘过来了,对于开封这样的都市来说,三年一度的科考,确是不可错过的商机。大多赴考的学子在这一个月中丢失的不仅是功名还有他们饱满的钱袋。
   “开封果然是繁华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那边道然在感慨着,其他人也个个眼睛不知往哪里放,那路上店铺的金子招牌,货郎的百宝箱,美貌姑娘的花衣服,几近要晃花了他们的眼,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和风度了,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来看。只有那个胡绯绡,倒像是见惯了繁华,不以为然的样子。
   又走了几条街,还是道然想了起来当务之急是要投宿,莫要等了天黑要流落街头。一提起,大家都开始急起来,每天不知有多少赴考的学子赶到开封,他们这一逛就是大半天,现在有没有客栈都不知道了。
  
   一行人走着,又不知走了几个街区,路上的店越来越大,景致也是越来越繁华。
   “看,前面有一个大客栈啊!”其中一个书生叫道。
   大家一齐向前望去,是有客栈,一个很大的客栈,金字的招牌上写着鸿福客栈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门两边挂着一人多高的灯笼。
   “这么大的客栈,怕是我等负担不起的吧?”王子进问道。
   “管他呢,先进去看看再说。”人多胆状,一行人一哄就走了进去。
  
   果然是大客栈,只能用金壁辉煌来形容,掌柜的笑着迎了上来,“各位客官可是要投宿吗?”
   道然笑道:“我们只是进京赴考的学子,担当不起贵店,还是不要了。”
   那个掌柜的一听,竟是有几分惊喜,“哎呀,客官有所不知,赴考的学子在我这里都可免费投宿,若是中了功名,得到圣上垂青,均可全免,若是不中,再收费用不迟。只望各位中有贵人之像的若是高中,能照顾一下小店的生意就行。”
   经他这样一说,真的有人动了心,哪个投考的学生不是为了功名而来,而且都觉得自己将会高中,立时就有人去添了单子,还有人本没有几分胜算,但见他人也添了,不肯输人一口气,也去添了。
   王子进刚要跑去凑数,就被旁边的胡绯绡一把拉住,“子进兄,还是算了吧,我们改投别家去吧。”又冲那边道然喊:“道然,莫要为了一时之利耽误了一生啊。
  
   出来客栈的竟只有三人,王子进问道:“胡兄,敢请问为何不让在下投宿啊?”那边答道:“王兄啊,你要是真的能考取功名,那文曲星自会帮你档灾接福,依你现在的八字,怕是与功名无缘啊,真的硬考,搞不好还要折阳寿。”
   语毕,又说道:“况且这家客栈邪门的很~”
  “邪门,哪里邪门啊?我怎么看不出来?”王子进仔细的端详这客栈,依旧金壁辉煌,依旧宾客盈门。
   “你没有听到里面有好多人哭的声音吗?”道然问道.。胡绯绡对道然笑笑,“然也,然也,里面怨气太重啊。”
   “什么哭声啊,我没有听到啊?”说着赶紧提了袍角跟了上去,只觉头皮发麻。
   “所以说你八字不好,没有趋吉避凶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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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5、客栈
   “王兄,你看那家客栈怎么样啊?看起来就是很舒适华丽啊!”胡绯绡指着不比刚刚的鸿福客栈小多少的一家。
   “那个、那个,我看还是算了吧,胡兄,我们毕竟只是一届书生,不该如此奢靡吧。”王子进看了眼那金子的招牌,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不禁有些心虚。
   “这怎么行啊,既是投宿,怎可没有了香软床榻和锦缎的被褥呢?”说着就一摇扇子,走了进去,王子进拗不过他,只好一低头就跟了进来。
   进了客房,果然是有着锦缎被褥的床,胡绯绡见了,欢呼一声就窝了进去,眯着细长凤眼,很是享受的样子。王子进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是夜,王子进在独自挑灯夜战,正不知再如何下笔时,就听有人在敲客房的门。那边一直窝在床里的胡绯绡,一听到声音,马上跳起来冲向房门。再返回时,手里抱着荷叶烧鸡和两坛黄酒。
   “王兄,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说着,就在王子进旁边大快朵颐起来。
   王子进见今日是学不成了,再撇一眼旁边吃的正欢的胡绯绡,当下那双手呈了自己的文章给他“胡兄乃山阳书院的才子,可否助小生一改文章?”
  
   胡绯绡也不客气,一把抓过了就看,洁白的纸上顿时出现了几个油乎乎的手印,“嗯嗯嗯,还好啦,就是词藻过于华丽,易流于不实。”说着还不忘了再啃几口鸡吃。
   “那个、那个,胡兄~”
   “怎么,我的评价不够中肯吗?”
   “不敢、不敢,胡兄所言极是,是胡兄将我的文章拿倒了~”
   “…… ……,反正都是可以看的,王兄不必过于拘泥于小节。”
   这是不拘小节的事情吗?不管了,反正今夜是学不成了,就拿起鸡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两人把酒言欢,一直喝到半夜,胡绯绡甚爱吃鸡,中途又叫了两只。待到窗外更夫已报三更时,他才晃晃悠悠走向卧榻,一栽头就睡了进去。
   王子进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竟如此不胜酒力。洗漱一下,便也要去睡了。
   但见锦缎的被子竟是瘪瘪的,不像有个大男人睡进去的样子。不禁心生疑惑,一掀被子,里面竟是一堆衣物,正是胡绯绡刚刚所穿那套。
  这人怎么如此怪异,出门怎么脱得如此干净,难道是光着身子出去的吗?正想着,突然见那团衣物动了一下,把王子进吓了一跳,左右望望,拿了红烛回来,小心的揭开衣服的一角,竟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蜷在里面,在烛光的辉映下,看起来不是很小的东西。
  “啊~”王子进不禁失声尖叫,手一抖,烛泪竟滴在那东西上面,“店家,店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养的宠物怎么跑到客人的卧榻上?”
   喊了两声,一回头,却见胡绯绡光着身子坐在床上,眼带桃花,长发及腰,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王子进见了,不禁心神一荡,一想他是男的,马上就敛了心神,叫道“胡兄,赶快下来,那张床不干净,刚有大狗睡过。”
  说着,一把就去拉他的胳膊,却拉了一手尚未干透的蜡油。
  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傻的人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王子进不禁两腿虚软,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小生此世从未作孽啊~”
  
  胡绯绡找了一件袍子弊体,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王子进不禁又向后爬了两步,心想此命休矣。
  “看来你是将我全都忘记了,你一向贪吃,不会连孟婆汤都比别人喝多了许多吧?”胡绯绡幽幽的道。
  “你是说你不会害我?”王子进见他这个样子,立刻把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
  “说来话长,我本是千年以前得你救助得一只小狐,可是你连着7世都是暴死,若这次再不能得善终,怕是再也不能投胎转世了。”
  “啊啊啊啊,那我要怎么办啊?”王子进这才相信他所说的相面。
  “过去你曾负我一路,现在我将庇护你一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着一个头就磕下去。
  “胡兄,不比如此多礼啊,真是担当不起。来来来,赶快起来吧。”
  “子进,以后你就叫我绯绡吧,我不喜欢前面那个姓氏。你我日后兄弟相称。”
  “好好好,没有问题,只是这名字偏向女性,可否考虑一下……”还没等说完,便见绯绡在冷冷的斜视他,另一半的话就此咽进了肚里。
  唉,他怎么知道,很久以前,一只小狐狸在竹篓里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红色的血水,那血水混着雨,蜿蜒成一道道小河,宛如谁家的红绡凌乱的撒在地上。
  那是一生也难忘的景致,一世也抹不去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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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6、鸿福客栈
   离科考之日已所剩无几,这两日王子进足不出户在尽着最后的努力。和绯绡相处几日,竟是相安无事,他真的如一只狐狸的秉性,每日只是吃睡,尤其是喜欢吃鸡,一日能吃下几只。
  “绯绡,你就不能陪我用功几日吗?你在那边逍遥快活,我在这边苦读,真的是很痛苦的啊。”
  “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莫要贪图功名,那皆是红尘粪土,你命里也没有如此福缘。”他很是不以为然。
  正说着,突然楼下喧哗声大做,还夹杂着小孩尖叫的哭声。“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去。”绯绡拉着子进就往外走,“你、你、你没有听过说割席断交的典故吗?君子应能不为外物所诱~,唉唉唉,那也要等我整整衣冠啊~”
  
  楼下是一队官府的人马,正抬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尸首往前走,路上很多老百姓围观,使队伍寸步难行。
  “唉呀呀,怎么又死了一个啊,又是鸿福客栈吗?”“好像听说是考生,累死的~”“为了那点银两,这值得吗?”
  
  鸿福客栈,莫不是前两日差点去投宿的那家?王子进听了,一把推开人群,只见破露的草席上躺着一个面色铁青的人,眼睛竟还没有闭上,一副像是见了什么可怕东西的惊恐模样,虽然脸已扭曲得变了型,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天同来赴考的叫做宝财的江阴人。
  “宝财、宝财,”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前两日还是活生生的宝财,还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的宝财,怎么再见面时,竟会变成了一具尸体了呢。这个世界变化竟是如此之快,让人无法相信,宝财是不是也不能相信呢?所以死也未能瞑目。
  那群人马渐行渐远,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样的开封城,一样的灯红酒绿,现在在他眼里却看不到一丝繁华。
  
  “宝财真的是劳累过度死的吗?我怎么见他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他现在已经无法看书了,只要一翻开书页,黑纸百字似乎就会变成宝财惊恐的脸。
  “那是元神被吸走了的缘故,那家客栈估计是有什么妖怪在修行。”
  “妖怪,妖怪怎么跑到闹市里来修行?”王子进不禁奇怪。
  “因为活人多啊,可供吸食的元神也很多。而且,客栈那种地方足够大,人也足够多,那充足的人的生气,足以掩饰住妖气。”绯绡答道。
  “绯绡,绯绡,你的本事是不是很大啊,我们一起去把那妖精杀了吧。”子进急道,他的朋友还有那么多住在那个客栈里面,他不能就任他们处于险境而不顾啊。
  “还是过两日吧,现在去不是时候。”
  “为什么啊,人命关天啊,再耽误下去就不知又要死了多少人了啊!”
  “现在科考尚未结束,里面人气鼎盛,妖气已经被完全的掩饰住了,不知哪个才是真身,等过得两日,人散得差不多了,再去不迟。”
  子进听了,只觉一阵沮丧,转身出了门。为什么?也许他不是人吧,他不是也认识宝财吗?一起赶了那么久的路,为什么死亡在他那里就是如此微不足道呢。还是他自己,太过于多情,多情总被无情扰。
  
  恍惚中,一抬头,面前是金字招牌,雕檐画柱,两个一人多高的灯笼挂在门旁,中间的牌匾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鸿福客栈。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昔日看得是富丽堂皇的漆红柱子,现在看了竟像是猩红的血色,让人触目惊心。
  但见客栈门外依旧是人来人往,宾客盈门,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撩袍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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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7、一进大门,只见大厅中央挂了一个招牌,上书“天降鸿福”四个大字,很有一番气势。掌柜的忙跑上来,“请问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老脸上皱纹纵横,笑成重阳的一朵菊花。
  “小生想住店,可问店家还有空房没有?”
  “有有有,我们这店房间多得很啊,而且每日都有客人走,所以客官务须担心。”这话在王子进听了竟是刺耳,每日都有人走,每日,今早宝财的一张脸又浮现在面前。
  “那个,敢问住店之前可否让小生参观一下客房呢?”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安排小厮带客官去参观。”说着,回头叫了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并吩咐道:“赶快带这位客官去看一下房间,莫要怠慢了。”
   那少年身形甚是消瘦,像是很久都没有吃饱饭的样子,听了吩咐,忙不迭的跑去拿了一大串钥匙,把腰低得像一株风中得弱柳,“客官这边走,请随我来。”
  
   上了楼梯,转了几个弯,就是与楼下完全不同的景致了,因为走廊两侧都有客房,显得一条长长的走廊越发阴暗,连白日也要点着蜡烛。二人一同走着,空旷的走廊上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那个,这些客房可曾住人啊?为何一点声息也没有呢?”
   那小厮压低了声音答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些房中大都住的都是赴考的学子,不喜人打扰,因此无论白天黑夜都是在埋头苦读。先生我们还是不要大声说话,待到那边空房再说。”
   王子进无奈,只好收了声。继续跟他走,一瞥间,竟看到一间房的雕花窗上投映着一个人影,竟是如此熟悉。王子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闪身躲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那小厮竟浑然不觉,继续向前走着。
  
   “王兄、王兄,快开门啊,我是子进啊!”王子进急促的拍打着门板,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个人影的主人应是同乡的一位同姓朋友。
   稍一使力,门竟应声开了,传来了“吱呀~”的一声,完全不像是新的客栈,倒是像破败了的草堂。门里那位王姓书生正坐在八仙桌前秉烛苦读,对王子进的闯入充耳不闻。
   “王兄、王兄快走,此地凶险,非久留之地啊。”见那王生还是没有反映,不禁急了,一把就去拉他的胳膊,这一拉,王生竟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子进使力太大,自己也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只见那王生的脸竟也是铁青的颜色,眼睛半睁半合,脸上也是没有一丝表情,“王兄,王兄,你这是怎么了啊?赶快和我一起逃啊?”边说边去拍王生已塌陷的双颊,着手之处竟是一片冰凉。子进不禁打了个寒战,莫不是死了吧?想到这里,不觉心中一阵害怕,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昏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烛光忽明忽暗,他不禁吓得昏了,早忘了来时的路在哪里。只是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边还在呼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可是无人应声,只剩下回音在走廊里和他一样乱撞。
   不知跑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突然在一个房间停住了。是一间空房,但是好像刚有人住过的样子,东西还没有打扫干净。王子进跑得也累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想拿口茶水喝,却见桌上放着的一面铜镜,映照出自己的影子。
   不,应该说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自己的脸没有这般宽,眉毛也没有这般黑,那里面的脸,竟像及了今早死去的宝财。王子进不禁失神,拿起镜子喊起来,“宝财,宝财,你怎么了啊?”突然间像想起什么,环顾了一下房间,莫不是,莫不是这就是宝财住过的客房。“宝财,你是有话来和我说吗”,只见镜子里的宝财眼睛一斜,竟是望向桌子,子进慢慢抬头看去,桌子上除了水壶,还有一个燃灭了蜡烛的烛台。
  
   烛台,蜡烛,刚刚在王生的房间也有蜡烛,但是所剩已不多,白天还在点着蜡烛,一直在燃着的蜡烛,灭了的蜡烛,每个人都有的蜡烛,是什么?他隐隐约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正想着,突然“当”的一声,接着手中一震,竟是一把折扇,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击到铜镜上面,那镜子应声落地。
   突然间周围像是明朗了起来,镜子里也没有了宝财的脸孔。“客官,客官你跑到哪里去了啊,我找得你好苦啊。”一把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回头,是刚刚带路的小厮,正拿着一个大红的灯笼在门外站着。
  “客官要住店吗,现在天色已晚了?”小厮问到。
  “不不不,”子进摆摆手,“劳烦你引路,我要出去。”子进只觉得身上全是汗,像要虚脱了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出了大门,已是夜色阑珊,自己都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外面一个人白衣胜雪,长身而立,自是绯绡在等他。
  “绯绡啊,我差一点就有去无回,你怎么这等时分才来啊?”
  “来了不就好了,不在早晚。”
  “咦,折扇呢,你的折扇呢,莫不是忘了带吧?”
  绯绡笑道:“刚刚扔进去救你了啊,要不是那把扇子,你就真是有去无回了。”
  “在下真是佩服啊,你是怎么扔的竟如此精准啊,佩服佩服。”真是厉害啊,子进在心里想着。绯绡一时失笑,不知他是否装疯卖傻。
  
  两人说笑着,渐行渐远,身后的鸿福客栈,正是烛光冲天,夜色中宛若一把妖火,点燃了天际,引诱着无数的飞蛾,投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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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8、“唉,那个鸿福客栈啊,真是邪门的很啊,其实你的扇子要是晚到一刻,我可能就会跟宝财问出了原委了。”躺在床上,王子进不无遗憾的说。
   那边绯绡又在吃鸡了,“你以为真的能和他问出什么吗?人已经死了,那顶多是他临死前留下的一缕怨气,大概死的时候那镜子就在他旁边吧。”说着已经消灭了一只鸡腿。
   “啊啊啊啊,此话当真啊~”他听了又觉得头皮发麻了。“那为什么我会看到宝财呢,而且他在镜子里还会动啊?”
   “那只是因为你当时所处境地已离鬼门关不远了,所以生死的界限变得模糊,只一步间,就可跨越生死,所以你能见到死去的宝财,若是你真的能听到他说的话,问出原委,怕是你也没有命回来了。”
   “莫要吓我啊,君子无妄言,是真的假的啊?”他现在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宝财的脸,王生的脸,恐惧的脸,青白的脸,又开始在他面前浮现。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也吓了子进一跳,还未等出口指责,那边绯绡就一声欢呼:“我追加的鸡送到了!”
  
   一夜王子进辗转无眠,白天经历的太多,让他无法安心入梦。好不容易在天色泛白的时候会了会儿周公,还没有两个时辰,就被绯绡摇醒。
   “子进、子进,今日有好多事要做,快快起来了!”睁眼就是绯绡那晶亮狡诘的眼睛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反正与功名无缘了,睡到日上三竿也无妨啊~”
   “先去鸿福客栈投宿,到时再睡也是不迟啊!”一听到鸿福客栈几个字,王子进马上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鸿福客栈,你要去那里投宿?”子进惊道。
   “不是我啊,是你,我的妖气太重,定会被人发现。”
   “妖气,哪里来的妖气啊,从何得知啊?”王子进说着还向周围闻了闻。
   “唉~”绯绡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说你没有趋吉避凶的直觉,你看你那位叫做道然的同窗,早早地就和咱们分了手,必是感觉出什么来了?”
   “唉,不说这个,今日你要睡在鸿福客栈,还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绯绡嘴边带出一丝微笑,“那个东西,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也想好了应付的法子,成败在此一举~”
   “先不说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妖怪是什么东西的,可是让我又睡在鸿福客栈,又让我去准备东西,我是分身乏力,怎么可能同时做这两件事啊?”
   “能,放心,你一定可以的~”绯绡说着,眼里又闪着狡诘的目光。
  
   王子进真的去投宿了,客栈与平日并无分别,白日里他谨记着绯绡的吩咐,也没有到处乱闯。看着雕花的床沿,松软的被褥,昨日的一切,竟不似在这里发生。
   太阳渐渐西沉,王子进的心也是越缩越紧,该来的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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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9、夜色逐渐的笼罩了周围,随着天色的慢慢变暗,王子进竟能听到一丝丝细微的哭声。
   今天不知为什么,感觉格外的敏锐,那声音由细变强,后来竟是还夹杂着叹息的声音。等到天色完全黑了的时候,竟是能听到许多人在啜泣,仔细听下去,“救命,救命,我不想死啊。”“今天怎么没有力气啊,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王子进不禁站了起来,满屋子找那声音的来处,但是房间里除了家具,哪里还有第二个人?但是那纷乱的声音,夹杂着哭声,竟是如潮水般冲刺着他的耳膜。他的心也因恐惧而狂跳着,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
   “你们都住嘴,不要说了,都赶快把嘴闭上!!!”他近乎疯狂的捂着耳朵大声喊着。
  
   “客官、客官,掌灯的时分到了。”还是昨天那个带路的小厮,正提着一个大红灯笼站在房门外面。
   那些声音也在瞬间平息了下来,王子进一头的冷汗,对他说:“你进来吧~”也许点了灯,就不会有那么可怕的声音了吧?
   那小厮得到允许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红烛,一只黄纸做的纸捻,又拿出火折,开始帮王子进掌灯。王子进盯着那蜡烛,昨日镜子中宝财的眼光是望向蜡烛,王生的房里也有未燃尽的蜡烛。那蜡烛的颜色,也过分鲜红了一点吧,又不是有喜事盈门,没事点这样艳丽的红烛干吗?心中想着,不禁一阵害怕,但是那恐怖的声音,却是不想再听到了。到底是点还是不点?
   正踌躇间,只听“嗒”的一声,那小厮已经打着了火折,将那如豆火光点着了黄纸捻。
   那纸捻甫一点着,王子进便觉得一阵香气扑鼻,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倒像是庙里香火的味道。同时头中便是一阵眩晕。
   心中暗叫不好,忙去阻止那小厮:“莫要,莫要掌灯~”但为时已晚,那小厮已将纸捻靠近烛头,拦也拦不住了。
   但见那烛头的火光燃了起来,摇晃了几下,灭了。那小厮“咦”了一声,又再继续点着,王子进也不怕了,倒是也和他一起惊奇。
   又试了几次,还是点不着,直到那黄纸捻烧尽了蜡烛也是尚未点起。那小厮突然间很是不快,恶狠狠道:“你等着,我马上去再拿一根回来。”说着有提着灯笼走了。
   只留下王子进一人坐在黑暗中,“不就是蜡烛受潮了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鸿福客栈的大门关上了,只留下门外挂的两个红灯笼,兀自招摇着。里面每个客房都点着蜡烛,却是将布满庭台假山的院子,照得宛如白昼。
   走廊里空无一人,两旁挂着的白烛,将木质的地板晃出惨白的颜色。只见每个门缝里都飘出一缕细烟,竟是往同一个方向飘去,到得后来,如百川归海一般,直奔一个房间去了。“嗡嗡嗡”,是一只蚊虫,尾随着那烛烟,一直跟到那个房间,收了翅膀,从门缝里爬了进去。
  只见一个人,正在屋子里吞云吐雾,将那烟气吸入口鼻,又吐将出来,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正是鸿福客栈得掌柜。
   那掌柜得脸上尽是一副享受得样子,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嘶啦~”一阵衣物撕裂得声音,竟凭空从背后长出一双触角来,一下就将刚刚那只蚊虫钉死在门上,“什么人来了?”
  “呵呵呵,你这个老东西的感觉还怪敏锐得吗?”说着,一个人摇着折扇推门而入,一张俊脸上挂着笑闹的表情,却是绯绡。
  
  那掌柜的脸上竟突地长出一双复眼,一下占了大半边脸,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同道中人啊,有何贵干?”
  “唉呀呀~,我说你啊,修行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丑陋的样子啊?真是难看死了。”
  绯绡说着拿扇子挡了脸,似是不忍目睹一样。
   “我道行尚浅,必须要变回原型才能使用灵力,人身的话就有些力不从心。”那掌柜的说着又长了几条腿,身上还长了厚厚的一层黑毛。布帛撕裂的声音竟是不绝于耳,转眼就是一只庞大的蜘蛛立在地上。
   “你也真是,那还穿着许多劳什子干什么啊?听得让人难过。”
   “直说你来干什么吧?”那蜘蛛问道。
  “我是来劝你弃暗投明的啊,你在这里吃了许多人的生气修炼,终会遭天遣的,赶快到山里去吧。”
   “山里哪里来的这许多生气啊,那天地灵气实在是太难收集,而且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干吗来坏我的好事?”那蜘蛛说着,竟在腹部出了许多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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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4 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10、“客官,久等了吧?我这就把灯帮您点上。”过了许久,那小厮终于提着灯笼回来了,子进已经在黑暗中等得不耐烦。
   小厮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的物事,开始点灯,但见那蜡烛点完又熄,再点再熄,终于一根黄纸捻又燃完了。
   那小厮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客官,你是何妨神圣?”脸色竟吓得铁青。
   “咦,你这蜡烛如此不好用,与我有何干系,你这话应该是问那火柱铺的老板才是?”王子进奇道。
   那小厮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子进说道,“客官请随我来,黑暗之中,恐有魔物,我们一同去取蜡烛。”
   “这样甚好啊,一个人坐在这全黑的房里,委实吓人。同去、同去!”
   说着,子进就和那小厮一起走出房去,沿着长长的回廊,也不知要走到哪里,那小厮手中的红灯笼,如萤火虫的光,摇晃不定。
  
   那边,绯绡和那蜘蛛斗的甚欢,那大蜘蛛不断的吐丝,天花板上都沾满了黏液,很是恶心,但是就是没有一丝沾到绯绡身上。
  他一边在辗转腾挪,一边叫道:“哎呀,老东西你好恶心啊,口水搞得到处都是。”
  “你躲吧,我倒看你能躲到何时,待这房里全是蛛丝,哪怕不沾到你身上,你也是在我做的笼中,到时自会吃了你,正好可增加我的道行。”
  “唉呦,你倒是提醒了我,是不容你再多活。你已经杀了这许多人,也该到偿命的时候了。”
  说着,手中的折扇便飞了出去,如一柄旋转的刀一样,一下就将那蜘蛛的头削掉了,那蜘蛛一下就翻到了,却“呼”的一声不见了,房间里也没有什么黏液,就像刚刚的所有事都不曾发生一样。
  绯绡不禁一惊,见那蜘蛛倒下的地方竟是一个纸做的小人,头已经被割了大半。
  “糟糕,受骗了,竟是傀儡幻术。”绯绡暗叫不好,忙冲出房间,子进危险啊!
  可是苍茫的空气中一点也感受不到妖气,倒是勃勃的生气,布满了整见客栈。哪里找得到那个妖怪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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