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书生娶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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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说文史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王椷志怪小说集《秋灯丛话》，翻译时稍有改动。



清代平阴之地（即今天的山东省济南市平阴县），有一位书生姓刘，一心想考功名。为了找到好的环境读书，他带着好友王书生，在山中的寺庙里勤学苦读。王书生比刘书生年纪大一些，两人是好兄弟。

在山中寺庙里，没过几天，刘书生得了病，经常出现幻觉，有时候又神不守舍，似乎元神出窍。

这一天，刘书生又好像离魂了一样，忽然从床上起来，然后出门到外面走着。他漫无目的，信步前行，来到一处，外墙连绵很长，似乎是个大户人家。不远处有一座门，半开着，门上面的匾额写着“别有洞天”四个大字。

刘书生也不敲门，直接进去，里面的小路曲折，似乎通到幽处，跟凡间的景色很不一样。正走着，之前前面一间房子门口，站着一位长发女郎，身材很不错，丰腴极致，相貌也比凡间女子漂亮得多，斜倚着门，把好身形都展现出来了。

女郎看到了刘书生，忽然变得娇羞，脸颊飞红，然后转身进了屋里，并关上了门。刘书生看到女郎后，已经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又看到女郎如此娇羞，更加心摇神荡，几乎把持不住。但他又不敢去敲门找女郎，只好在门口等待，徘徊，希望女郎能再出来。



没多会儿，有一位老爷子出来了，看到刘书生后，问道：公子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啊？为什么在这儿站着？

刘书生不敢隐瞒，施礼后回答：小生姓刘，在附近的山寺里读书，看到这儿有一座漂亮的大房子，特此来瞻仰华屋，所以在这里一直没走。说完之后，他又问老爷子姓名身份等。老爷子说自己是“子姓”，刘书生大惊，说：子姓，乃是商王的后人啊！（子姓为上古姓之一，殷商的国姓。商王的始祖叫偰，是舜的司徒，受封于商地，赐姓子）老爷子点了点头，以示认可。

随后，老爷子把刘书生请入屋里，可能是觉得书生识得自己身份，于是对书生也很恭敬。聊了一会儿，天要黑了，于是老爷子让人准备饭菜。很快，饭菜端过来了，都是很精美的食物。吃过饭后，天完全黑了，于是老爷子留书生在此住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老爷子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书生一问才知道他是附近的人，跟老爷子家是邻居。书生跟客人聊了半天，客人对书生说：公子，听你言谈，看你举止，也算是有德，主人家有一爱女，还没嫁人，听你说你也没成家，我替你说合一下，让你们结为夫妇可好？



刘书生以为，老爷子的爱女肯定就是昨天他看到的女郎，于是他大喜，点头答应了。客人进去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也同意。当天晚上，书生和老爷子女儿就成婚了。这时候，刘书生才发现，昨天看到的长发女郎，居然只是小姐的婢女。

婢女都那么漂亮，小姐不得更漂亮？刘书生没猜错，婚礼结束，新人进入洞房，喝过合卺酒，刘书生挑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后，发现小姐皓齿明眸，容颜绝丽，简直就是嫦娥下凡，仙女转世，比丫鬟漂亮十倍都不止。当晚，洞房花烛夜，刘书生只觉得自己能娶到如此美女，肯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婚后，刘书生和妻子琴瑟和谐，关系融洽完美。

几天之后，刘书生和老丈人外出溜达，出了洞门之后，发现不是之前走过的路。只见门外高山峻岭，连绵不断，四周都是大山，似乎与世隔绝。老丈人拿出笔墨，让刘书生在门上题字，刘书生想了想，写了“古桃源”三个大字。

这时候，刘书生听到附近有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和尚念经诵佛之声。他忽然想想到，自己在寺庙里还放了很多书呢，有些书还是他亲笔抄写的，都是心血。反正这里离寺庙很近，去拿来也不难。



刘书生对老丈人说了要回去拿书，不料老丈人一听，当即流泪，说：去了倒是无妨，只是你回来恐怕就见不到我们了，劝你不要回去。刘书生大惊，问怎么回事。老丈人说：这里会有天变，我们打算搬家了，怕你回来找不到。刘书生笑着说：这里离山寺非常近，自己很快就回来，稍微等我一会也不行吗？我很快回来。

老丈人擦了眼泪，忽然也笑着说：哈哈，刚才我是开玩笑呢，你快去吧。

于是，刘书生翻山越岭，扯着葛藤上山，终于出了大山。出来之后，发现到了寺庙的后园。后园里，好友王书生正在皱眉叹气，他喊了几声，王书生没理他。于是，刘书生走到跟前，拉着王书生的衣服，来到了两人住处。

此时，刘书生忽然觉得困了，倒在床上就睡了。

醒来以后，刘书生把自己的经历都跟王书生说了。王书生听到后，笑着说：你不是去了古桃源，而是这里的老鼠洞。不信你看，我写的字还在上面呢。刘书生一看，老鼠洞上面果然写了“别有洞天”四个字，虽然小，但还是能认出来是王书生的笔迹。



王书生接着说：这里老鼠很大，估计已经成精了，所以你才会着了它们的道。刘书生忽然顿悟：难怪老丈人说它姓子，子鼠子鼠，自然姓子。可笑自己还说他们是商王后裔，真是惭愧。

王书生担心刘书生还会着魔，于是带着他回家了。刘书生回家后，病了一个多月，后来才痊愈。

病好以后，刘书生好奇心起，又去了一趟山寺。不过，由于之前大雨，寺庙的墙都倒塌了。他顺着墙根一直找，终于找到了老鼠洞，发现老鼠已经不见了。老鼠洞一直通到后园的假山下，山下有一石孔，石孔上有三个字，只有豆粒那么大，仔细一看，正是他当日写的“古桃源”三个字。

这时候，刘书生才明白，为什么老丈人说有天变，以后见不到了。看来这老鼠精早已知道天降大雨，也知道刘书生去了后不能再回来。

想到自己被老鼠耍了，还娶了鼠小姐，刘书生自嘲地笑了笑，而后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