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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帮贴
多米尼克开车沿着东边的海豚高速公路向迈阿密海滩行驶,他把警灯打开了,蓝色的光在夜幕下闪烁着。他的车灵巧地穿行在繁忙的路上,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高速公路上的车辆仍然很多,一路呼啸着疾驰而过。佛罗里达州南部的司机堪称全美最糟的司机,这一点是毫无争议的,连纽约的司机在他们面前都要甘拜下风。他们要么就以超过速度限制20英里的时速行驶,要么就远远地低于这一限速驾驶——低得连20英里的时速都不到。介于这两者中间速度的几乎没有,除非“乌龟”终于被“兔子”撵上,因此而阻碍了佛罗里达州南部司机的刹车的正常运作,这样就会有一连串的红色刹车灯,交通事故发生了,塞车可以塞上好几英里。
刚过395号公路坡道,正准备开上麦克阿瑟堤道的时候,交通死死地塞住了。正上方的西行道里,多米尼克可以看得见红灯蓝灯闪成一团。整个堤道分裂成了一条在海岸公路水域上面分段的长桥,除了游泳,别无其他办法可以从东行道经过。他不由地骂了一句“白痴”,不知道是哪个警察,美国这么多条路上哪条路都不选,偏偏在这条路上把人拦下了。他把车开到右手边东行道的服务区,经过了排了大约半里那么长的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群,“乌龟”和“兔子”现在团结一心,都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直着脖子想看清楚前面又发生了什么让人心惊肉跳的交通事故。多米尼克现在已经可以看到他的左边,大约有15到20辆警车汇集到了堤道的西行道,一架迈阿密城市警局的直升飞机正在西行道上空起飞。佛罗里达高速公路巡逻队的车队已经封锁了道路两头的交通,东西两边最靠前的几行车辆里的乘客都过分好奇地坐上车顶或引擎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后面车里的人都沮丧地按着喇叭。
穿过了佛罗里达高速公路巡逻队排的路障,多米尼克又一次加大油门向堤道的尽头开去。他放弃了东行道,再一次尝试往西行道里挤,但这根本不可能,因为车辆在那里堵死了,已经退到了坡道上。他只好用无线电跟佛罗里达高速公路巡逻车队联系,请求他们帮助从坡道上找出一条路,这样才能回到堤道上。
最终,在堤道的西侧,他开进了紧急停车道,经过又一群驻足围观的人群和另一个佛罗里达高速公路巡逻车队放置的路障,把他的警车——旁蒂克车停在了至少十辆警车旁,从车身上的标志看,迈阿密泊鞯孪厮有的执法部门都到齐了。两条西行道都用闪光灯拉上了警戒线,一名脸上长满雀斑大约十九岁的佛罗里达公路巡警正在指挥车辆从重新开通的左巷移动。
警察车队前面停着一辆救护车和一辆消防队的车,白色和红色的顶灯交相闪烁着,中间不时地混上警车顶灯幽蓝的光,煞是热闹。一辆车身上用黑字写着“迈阿密泊鞯孪匾搅萍觳狻弊盅的白色大篷车停在不远处,这辆车倒没有灯在闪光。如果多米尼克不是在车里看到什么的话,他一定会以为这车是几辆车撞在一起的罪魁祸首。
他下车,步行经过排成一行、里面空无一人的警车,车上蓝色的顶灯都开着。紧急停车道里,他一眼就发现了单独停在公路护栏边的一辆黑色的捷豹 XJ8,旁边环绕着更多的警车。“见鬼!全都来齐了,媒体那帮家伙又有事做了。”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座落着《迈阿密“先驱报”》大厦,大厦突出的部分几乎伸到了海岸公路水域的上空,第十层楼的窗户伸出来,正好与堤道相接。“这下好了,有些记者不用离开舒适的办公室就能拍摄到明天上头版的新闻图片了。”他抬头看了看大厦,果然,所有的窗户后面都亮着灯,人影衬着灯光在晃动。也许某个摄影师此时正把长焦镜头对着他鼻子上的汗毛呢。
捷豹里没有人,后面的尾厢大开着,多米尼克可以看见尾厢里盖着的白布在海岸公路吹来的微风里轻轻抖动。离捷豹大约十五英尺远的地方,一群身着不同部门制服的警察站着围在一起谈话,他们用身体不自觉地在尾厢旁筑起了一个防护圈。双向的警方无线电对讲机发出啪啪声,时而发出一两声刺耳的尖音,每个对讲机都用警察的行话 不成章节地、断断续续地向外传递着不同的信息。
堤道的一头,向西方看去,收入眼底的正好是亮如白昼的美丽的迈阿密天际轮廓线,七色的霓虹灯发出灿烂的光芒,有性感诱人的粉红、耀眼的蓝色,还有包裹在城市外围的居民的橘黄灯光。堤道的另一头,星星般眨着眼睛的白灯从高高的灯杆上洒下来,照亮了迈阿密海滩,像一条明亮的线,一路向东划去。
捷豹是新的,车身锃亮,就在它的正下方停着一辆迈阿密海滩警察局的巡逻车,金属护栏把驾驶座和客座隔开,多米尼克看到巡逻车的后座上隐约坐着一个人。
他走向那一群围成圈的警察,亮出证章,问道:“谁知道海滩治安处的里贝罗警官在哪里?”
另一个穿海滩治安处制服的十九岁警察点点头,指指迈阿密·戴德县警察局犯罪现场勘查车后面站在一起的几个警察。多米尼克看到三个穿制服的警察在和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太阳镜的“布鲁斯兄弟”交谈。穿西装的在认真聆听,同时还作着笔记。他认出其中一个穿西装的是联邦调查局的,当时就觉得两行牙齿咬紧了。
他穿过捷豹前面的警察圈,走到尾厢边。尾厢灯照亮了白布,可以看见红色的血渍开始漫漫地渗透厚厚的布料。他从卡其布衣服的口袋里拿出橡胶手套,这时,一只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伙计,但愿你还没吃饭。够恶心的。”
是曼尼·阿尔瓦雷斯,本是迈阿密城市警探,去年被分配到专案小组,他站在多米尼克的身后,吐出一口烟,一件穿得很旧的白色衬衫的袖子高高卷在胳膊肘上,露出长满黑色汗毛的胳膊,汗渍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圈圈的痕迹,就像戴了手镯,两个腋窝周围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18英寸尺寸的衬衣领旁的纽扣半解着,领子下面松松地挂着条橘黄和蓝色相间的“迈阿密海豚”领带,领带上黑白相间的标志上,丹·马瑞诺的脸正微笑着迎向多米尼克。“你妈的上哪儿去了?”
“还能上哪儿,在那混蛋堤道上粘着呢。”多米尼克摇摇头,看看四周,“很明显这回没搞好保密措施,曼尼,真他妈的像个马戏表演。”
曼尼身量惊人地高大,身高6英尺5英寸,体重250磅,曼尼“老熊”塔一样地耸立在多米尼克身旁。实际上,多米尼克的身材为身高5英尺11英寸,体重190磅。“老熊”那健壮的身躯上,浓密黝黑的汗毛如杂草丛生,金属丝似的黑卷毛从他的胳膊一路蔓延到手背,直至手指。他的上唇上蓄着厚实的黑色胡须,把整张嘴包了三分之二,胡须茂盛极了,简直和普通人满脸加起来的胡子一样多。关不住的胡须也一簇簇从他的衣领下面挤出来。一句话,曼尼老熊身上毛发丛生。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他的头,剃得光溜溜的,平滑得如8号球8号黑球,一种弹子戏中有“8”字记号的黑球,可使游戏的人不利。。他的样子看起来整个一个古巴来的“清洁先生”。
“怎么说呢?如果别人邀你参加一个派对,你最好在蛋糕吃完之前就赶到。对了,你跟《先驱报》社里咱们的新朋友打过招呼没有?”曼尼冲他们身后的大楼举起胳膊,夸张地挥挥手。说不定会上明天的头条新闻哩。
“行了,行了,我没什么。他们发现了什么?”
曼尼·阿尔维雷兹吸着“万宝路”,斜靠在水泥护轨上,他下面40英尺的地方,海岸公路下的海水正轻轻地拍溅着。“今晚大概八点一刻的时候,查维斯,海滩治安处的一名新警察发现一辆黑色的捷豹飞速从华盛顿大道开过,往麦克阿瑟这来。时速可能是半小时40英里。他跟着这辆捷豹上了395号公路坡道,发现堤道车的尾灯也坏了一个。于是查维斯就把车拦下了,车里坐的只有一个男人。他就管他要执照和牌照,例行公事。
查维斯说那男的简直是条狐狸,沉着得很,没有出汗也没有痉挛,简直不动声色。那男人给了他一个佛罗里达的驾驶执照,名字是班特林,威廉·班特林,家住海滩的拉葛斯大街。查维斯走回车旁去给那杂种开罚单,突然闻到一股古怪的恶臭,他立刻觉得那是从那杂种车的尾厢里发出来的。所以他就要求班特林同意检查尾厢,但那杂种拒绝了。
查维斯思忖着里面可能有问题。你想想看,一个正常的人为什么不让别人看他的尾厢呢?然后他就请求支援和派出K-9队美国警方的警犬队,一般在对待嫌疑犯时使用,另一常使用的措施是在被逼无奈情况下向嫌疑人使用催泪弹。。他把他带出车,拘着他一直到巡逻队来。K-9队大概20分钟后赶到,他们带来的警犬立刻就对着尾厢大惊小怪——你知道的,又挠又叫。他们想的可能是可乐吗?爸爸在尾厢里放了嗅用麻醉品。他们把那尾厢打开,然后……惊喜,真是个惊喜!那杂种车里有个女孩的死尸。她已经被剖开,心脏缺失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对讲机开始运作。在通知你之前,所有有权参与这件事的机构都到场了,现场到处都是警察。简直就是演马戏。有人甚至还和我的上司一起搭直升飞机,为的是看得更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刚来他就走了,他刚才在参加一个什么自负的筹钱派对,为州长竞选或者什么别的原因筹钱。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就声称自己非得亲自到场不可,从比尔特摩大酒店到这里开车不过20分钟就到了,但他却要伙计们开飞机载他和州长过来。我们不得不把堤道两边清空,让他的飞机着陆,让他的肥屁股从飞机上挪下来,看西洋镜似的先睹为快,然后他就又坐上飞机,发号施令,酒店里的牛排和土豆还等着他回去呢。你相信这些他妈的混蛋吗?”曼尼厌恶地摇摇头,轻轻地弹弹手里的燃烧的香烟,烟灰飘向左手边那条巷里慢慢经过的车辆,车里所有的人都伸出脑袋来好奇地观望着。他真希望这些烟灰会钻进这些麻木看客的车窗,最好落在他们的大腿上,正好烧着他们的“蛋蛋”。
多米尼克冲犯罪现场勘察篷车方向点点头问:“穿西装的是哪部分的?”
曼尼一脸狡猾地笑了,“还用说吗?哈,他们是我们可靠的好朋友,联邦调查局的,虽然从来没有为这个案子做一点贡献,现在抓住了罪犯,谁能不来邀功呢。”他的眼珠转了转,“那是史蒂文斯和卡米迪,他俩正讨好似地和海滩警察交谈,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他们就能说出所有的细节,大出风头了。”
“他们怎么会比我更快得到消息?”多米尼克环顾四周,摇摇头说:“真他们见鬼,曼尼,所有人都到齐了。”
“联邦调查局迈阿密特警不会放过这顿大餐的。据我所知那些‘谦虚’的家伙总是亲自开车到场。嗯,其他部门的伙计们,猜也猜得出,也不想错过这么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都来凑热闹了。”
多米尼克摇摇头。联邦调查局迈阿密分局的头儿是马克·格雷克尔,他和多米尼克在“丘比特”案之前就有过合作,那是个有组织的犯罪谋杀案,当时多米尼克已经破了案,嫌疑人已经证实确是犯罪人了,格雷克尔他们抢了去,很容易地就宣布他们联邦调查局的人破获了此案。上一分钟多米尼克刚关上门把嫌疑人的名字给警局和联邦调查局的人透露了,下一分钟,他就目瞪口呆地从电视新闻里看到格雷克尔用手铐把嫌疑人铐起来,同时不忘在6频道上接受朱莉亚·雅伯罗的采访。十天以后,联邦调查局任命“格雷克尔”为迈阿密特警的头儿。
联邦调查局就是这样,他们总想插手一些案子,这样他们最终就会被大家当作英雄看待。在得克萨斯州和爱达荷州,容易的活儿就很少能插上手了。但是玛丽琳·西本的尸体是在联邦调查局势力范围内的地方发现的,所以这个案子就又送到了他们手上,多米尼克也不能明确表示出让格雷克尔少来搀和这样的情绪。他低头看着尾厢问:“这女孩的身份弄明白了吗?”
“安娜·普拉多,在‘勒维尔迪吧’失踪的小辣妹,才失踪两个星期。尸体还没有腐烂,可能最多死去一天左右。妈的,真可惜啊,长得挺漂亮的。”
多米尼克戴上橡胶手套,掀起白布。又一双空洞、死灰的眼睛无助地回望着他,这双眼睛是婴儿蓝的。
“没人移动过她吧?有人碰过她吗?”
“没有,你看到的就是他们发现时的样子。那俩穿西装的来看了一下,我就跟个看孩子的人一样对他们说,‘伙计,别碰,留点看头给其他警察啊!’但是勘查犯罪现场的人拍了照。可能十分钟以前就拍完了。”
安娜·普那多赤裸的尸体仰面躺着,双膝弯曲,双腿交叠在身体下面,两条胳膊用尼龙绳缚在一起,捆在头顶上。铂金色的头发堆在脑后。她的胸部被切开成两条口子,形成一个十字形状,胸腔骨头被小心地敲碎,心脏不见了。血在尸体下面汇成一滩,但是量并不是特别大——显而易见,她是在另外的地方被杀死的。
“被抓住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正准备把她的尸体转移到什么没人的地方,再最后折磨折磨她。然后,我们可能就要在两三个月以后发现她的骸骨,姿势被摆成和一个水槽龙头什么的性交的样子……刚好赶上假期的时候。多米,我跟你说,就怕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变态混蛋可多着呢。”他从护栏旁走开,又点了一支烟。他笑对着一辆刚好经过的车竖起中指,“就像这些蛆似的杂种,别试了,总想往这里看个清楚。”
“曼尼,她没死多久。”多米尼克碰碰她的胳膊,胳膊上的肉和肌肉动了一下。皮肤是冷了,尸僵已经过了,但是应该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他猜她死了还没有一天。多米尼克从尾厢旁边退了几步,他的脚下突然像踩到了什么,接着听到了车灯碎裂的声音。他弯下腰,拾起一片东西,看起来是个红色尾灯的一部分。他放进口袋,“他们用什么把这尾厢支起来的?”
“好像是个金属的千斤顶。他们把尾厢支起来以后就只有海滩治安处的皮得蒙特碰过。医疗检测部门的人刚把她移开,犯罪现场的人就想插手。但是我想让你在他们之前看到现场。”
“这个叫班特林的家伙是谁?他有前科吗?”多米尼克回头看看身后的迈阿密海滩巡逻车,后座上那个人影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天太黑,多米尼克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没前科。我查了他,他以前是清白的。我给特别行动小组的心理分析师詹妮打了电话,我们说话这当儿,她正在把这混蛋的生活从他出生到被抓获所有的经历做一个分析,大概到吃早餐的时候我们就能知道他更多的情况了。”
“他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他从来没有在我们的任何名单里头露过脸,对吧?”
“没。他41岁,是汤米·唐家具设计公司的采购员,那是海滩上一家挺讲究的设计公司。他经常在南美和印度一带出差。他说自己被查维斯拦下的时候正开车往机场去。我们还知道的就是他不和外界交际。我们现在有一队人正去他家里,和邻居谈话,等搜查证下来。目前为止,我们从邻居那里了解到的信息不外乎,‘他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是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之类的废话。明天他们就会上“杰瑞开炮”脱口秀节目,声称自己是千里眼,而我们这些警察都是些白痴。
我已经给州里的检察官打过电话了,特别行动小组的马特森和鲍曼去取搜查证了。他们要找到州检察官思洁·汤森德律师一起去办搜查证,然后他们就可以到法官的家里去吃甜饼、牛奶,要签字了。”
“那个班特林交代什么了没有?”
“没。他根本不说话。从拒绝查维斯查看尾厢以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我们把他囚在娄·瑞伯罗的巡逻车里,打开了窃听麦克风,他坐在里面甚至连粗气都没喘过一口。我叫所有人都别靠近他,我们去处理。联邦调查局的两位朋友也没有和他说过话,至少他们还没来得及,不过我敢肯定,他们下一步就是和他谈话。”
“行了。我们把这一切交给管犯罪现场的伙计吧。尸体交给医疗检测部门的伙计。移动尸体之前先解开她的手。”多米尼克朝调查员和技术师的方向点点头,他们都站在路边,都藏在背上印有大大的黄色荧光字写的“警察”、“医疗检测人员”的蓝色夹克里,尽量不让自己引人注目。他们来到尾厢后面,仿佛一群白蚁涌进树林。
多米尼克再一次穿过围在车旁的警察圈,对他们点点头算是招呼。他隐约听到天空里远远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刺目的光让他睁不开眼睛。
“嘿,曼尼,你不会告诉我是你请那肥屁股的上司第二次屈尊光临指导了吧?”他说。
曼尼抬头,虚着眼看了半晌,然后厌恶地摇摇头,“恐怕不是他。兄弟,这回是7频道10点档的‘创伤’新闻采访组。看看,我们真像创造了伟大的时刻。我们11点钟肯定会上新闻的,来,笑笑。”
“妈的。那帮家伙在准备着陆了。好了,我们把那家伙带回办公室,在他缓过神来之前告诉他这个州是有死刑的地方,然后他就会开始哀求叫律师,请求美国公民自由协会美国公民自由协会,ACLU,是1920年创建的主张公民权的团体。的帮助。回警察局了我再跟伙计们谈谈,但是我们得说清楚,班特林只是我们的嫌疑人。”
多米尼克打开迈阿密海滩巡逻车的后门,探进身去。里面坐着的男人定定地瞪着前方。车内的顶灯开着,多米尼克可以看到他的右眼肿了,颧骨处有一条深深的口子,血顺着他的脸淌下来。凸显的血渍一直盖到了脖子上。他被带上巡逻车时一定绊了一跤。多米尼克总是为这个感到惊奇,有时候犯罪嫌疑人行动真是笨拙。尤其是在迈阿密海滩上,他的双手被手铐铐在背后。
“班特林先生,我是佛罗里达司法厅的特别警探多米尼克·法尔科奈提。我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威廉·班特林仍然定定地直视前方,面无表情。他的眼睛只眨了一下。
“法尔科奈提警探,我知道你是谁。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在你的办公室没什么好谈的,或者在其他地方也一样,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没什么话说。我有权保持沉默。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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