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盖房，地基下挖出半个坛子，妇人说你三更躲到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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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乡村黑嫂
　　陈六指小时候独自一个人流落至陈家庄，见村头有堆不知何年何月堆积起来的土坡，便在上面挖了个窑洞住了进去。
　　他当时年纪尚小，白日沿街乞讨，晚上便在此洞中过夜。村中人见其可怜，偶尔也会送些吃食来接济。
　　众人见他无名，左手拇指上天生六指，便用“六指”呼之，他自己不以为意，久而久之，这名字也便叫开了，俨然成为了他的大名。
　　虽然乞讨为生，小伙子却暗藏志气，明白自己不能靠乞讨过一生，得有个安身立命的根本。然而上面靠不着父母，下面没有别人相帮，他年纪还不大，该如何寻找一个营生？



　　他整天去帮村里陈老汉推磨。陈老汉经营着一家豆腐坊，说是豆腐坊，其实就是自己在家磨点豆子，做成豆腐后沿街叫卖，能赚几个辛苦钱。
　　赚钱不易，陈老汉养成了谨慎和吝啬的性子，被人们叫做“陈铁雁”，意思是一毛不拔。
　　陈铁雁赚的是吆喝钱，吃的是开口饭，虽然没有读过一天书，却最会揣摩人的心思，见陈六指时常来自己家里帮推磨，他心里知道这是想学自己的做豆腐手艺。
　　但是陈铁雁那是什么人？一只老鸹衔枝经过院子上空，他都想从老鸹嘴里抢过枯枝当柴烧的人，岂会轻易把自己吃饭的营生让陈六指给学去？
　　按道理说，自己不愿意教，这也无可厚非，民间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手艺在人家身上，人家不想教，别人不能硬抢。他不想教，直接对陈六指说明就行。
　　比如可以说孩子你别在这里白费功夫，我这磨豆腐手艺是养家糊口的营生，不教别人。那样，陈六指也会死心。可是吝啬又狡黠的陈铁雁不说，他吊着陈六指，平时给些豆腐渣让吃，每到干到关键活时，便把陈六指给支出去。
　　他打的算盘是，不教，还想让陈六指给自己白干活。
　　陈六指虽然当时还小，但却不是傻子，对于陈铁雁的心思，他一清二楚，可是他一副傻相，整天乐呵呵地来帮忙，仿佛就为图那一口豆腐渣。



　　如此，一帮便是十来年，陈六指长成了十九岁的小伙子，小时候受过大苦，长大后又经常吃不饱肚子，按道理说应该个子矮小，可是他却长得高大威猛，长期在阳光下干活，皮肤被晒得黝黑。一笑，脸上便有两个酒窝，看着极为憨厚老实。
　　他长得憨厚老实，别人认为他并不是憨厚，也不是老实，而是傻。陈铁雁的为人，村中人都知道，这么一个雁过拔毛的人，平时盘算的都是别人，岂能让自己的手艺被陈六指给学去？
　　故，陈六指是在白费功夫，他白白给陈铁雁当了几年苦力。
　　别人如此说，陈六指总是憨厚一笑，也不争辩，更加坐实了别人认为他傻的想法。
　　陈六指傻吗？当然不是，事实上，经过这些年的推磨，虽然每到关键时候，陈铁雁便把他支走，可小伙子早已经掌握了做豆腐技巧，如今让他单干完全不是问题。
　　可是他并没有离开陈铁雁家，仍然假装什么也不会，每天只是推磨磨豆子。
　　人们常说人穷不可以志短，他如此得过且过，村中人看不过眼，闲暇时，他会帮村中一些人汲水劈柴，人们便劝他离开陈铁雁家，另外找个营生，这么大小伙子，干点什么也能养活自己。苦干几年，积攒一点钱，在村口盖两间房子，娶上个媳妇，组成个完整的家，这才算正道。
　　要不然，凭着他靠土堆挖出的那个窑洞，何年何月才能娶上媳妇？又有谁会把闺女嫁给他？难不成准备一辈子一个人生活？
　　对于别人的相劝，他总是憨厚笑笑，不解释，同时也不离开陈家，别人只能徒唤奈何。
　　按道理说，他如今已经掌握了做豆腐的方法，离开陈家后，自己起个灶火，弄一盘磨便能另立炉灶，为何仍然不离开呢？
　　大家都不知道，他之所以一直在陈铁雁家，是因为陈铁雁的闺女陈墨雨。



　　陈铁雁这个人没读过书，却给闺女取了个如此雅致的名字，这也当真是怪事一件。然而他给女儿取此名字，纯属别人误读。
　　当年老婆李氏临盆时，天降大雨，稳婆在房中接生，他在外面焦急等候，无聊之下，蹲在地上，手撩拨着地上的积水玩。
　　待到孩子出生，他想着当时自己在摸雨等待，于是便给孩子随便取了个摸雨的名字，人们叫来叫去给叫成了墨雨，还以为他雅致呢。
　　陈墨雨和父亲不同，她跟陈六指同龄，陈六指初来她家推磨时，她年纪尚小，并不懂得什么。随着年龄渐大，她出落得漂亮动人，女孩子家心思活动早，加上陈六指几乎一直在她家中，便生出了情愫。
　　对于爹的想法，陈墨雨也知晓，可是她不敢跟爹说什么，只能将此心思暗藏在心底。人世间的事，少男动情，少女怀春，本是世间至理，发乎情，止乎礼，虽然煎熬，却也每天有所期待。
　　陈六指当然也不是木头一块，所谓的憨傻，不过是别人以为，他聪明着呢。陈墨雨时不时偷些家中的吃食给他，还会在父亲做豆腐时，偷偷带着他去看。之所以掌握了做豆腐的手艺，皆是陈墨雨的帮助。
　　他岂能不明白陈墨雨的心思？两人在煎熬中期待，陈六指岂能离开陈铁雁家？他梦想着有一天，陈铁雁能将女儿嫁给自己。
　　这个想法他深埋心底，从来不敢对别人讲。而事实上，在这方面，陈墨雨反而比他要清醒得多，陈墨雨太知道爹是什么样的人了，他断然不可能同意自己嫁给陈六指。



　　这个人地没一寸，房没一间，爹岂会同意？陈墨雨固执认为，陈六指只是暂时这样，以后生活会慢慢好起来。
　　其实，两个暗生情愫的年轻人还是轻视了这其中的难度，但同时他们也知道，此事不能再拖，因为陈铁雁已经开始张罗着女儿出嫁。
　　事实上，从她十六岁起便开始有媒婆频繁登门，都被她给硬扛了过去，母亲李氏也心疼女儿，不忍心那么早嫁出去，这才拖到了十九岁。
　　这已经是极大的年龄，再不出嫁就说不过去了。另外，陈铁雁明白，闺女一天天长大，再不出嫁，以后可嫁不到好人家，所以他非常着急。
　　陈墨雨比爹还要着急，一旦爹同意了媒婆，那便是回天无力。所以她决定跟陈六指谈谈，再这么憋下去，可就糟糕了。
　　陈六指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人家陈墨雨对自己有情，自己也对她有意，岂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所以，这天早上，当陈铁雁笑眯眯递给他一包豆腐渣，让他离去时，他并没有走。
　　为何是早上？因为豆腐这种东西不同于别物，讲究的是个卖个早，此东西极容易发酸，都是前天便将豆子泡发，半夜时开始磨豆子做豆腐，到早上天不亮便已经做好，然后沿街去叫卖，新鲜可口。
　　也就是说，陈六指每天半夜跑去陈铁雁家干活，寒冬酷暑，从不间断，已经持续了十来年。
　　见接过豆腐渣的陈六指没走的意思，陈铁雁感觉有些惊讶，他脸上带着笑说道：“六指啊，这活也干完了，吃食也给你了，你该回去了，我也得赶紧出去卖豆腐。”
　　陈六指拿着豆腐渣说道：“陈伯，六指有事想跟你说。”



　　陈铁雁浑不在意，边收拾东西边听陈六指说话。
　　“六指到陈伯家推磨已有十多年，要不是陈伯心善，六指连个正经吃饭的地方也没有，六指很是感激，所以六指想给陈伯养老送终。”
　　陈铁雁一时没有听明白陈六指的意思，他膝下没有儿子，仅有陈墨雨这么个女儿。陈六指说要给自己养老送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认到自己名下？
　　看不出这小子倒是心眼多，一旦认到自己名下，以后自己的这一切岂不是都成了他的？自己打了一辈子算盘，这小子竟然比自己还精明？
　　他想着这些，不由得哑然失笑，正欲奚落陈六指一番，眼角瞥到女儿陈墨雨站在窗前，似乎在听他们说话。
　　他如遭雷击，停下手中活，两眼直勾勾盯着陈六指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伯膝下无子，我想的是，陈伯可以把墨雨许配给我，以后我便可以……”
　　他的话根本没有说完，陈铁雁鼻子差点气歪，张嘴大吼：“岂有此理，闭嘴，快给我闭嘴！”
　　他为何如此生气？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指望着找个富裕一点的人家，自己也可以沾些光。不曾想陈六指竟敢说出这种话，打主意打到自己女儿身上去了，最关键的是，看女儿躲在窗后偷看的情景，难不成两人？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生气，一直以来，他当陈六指有些傻，有些直，就这么给自己白干了十几年的活。他还以为自己得了大便宜，找到个像陈六指这般只知道干活而没有别的要求之人。
　　现在看来，这小子可半点不傻，他给自己推了十来年磨，想要得到的可不是什么手艺，而是自己的女儿，甚至还有自己幸苦半辈子积攒下来的这点家业。



　　真是岂有此理！陈铁雁感觉自己被陈六指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越想火气越大：“陈六指，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地没有一寸，房没有一间，你挖个洞住了十几年，还妄想着娶我们家墨雨？真是做你的清秋大梦。”
　　说罢，再不给陈六指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推出门去，并且警告他，以后再不准来自己家，要不然可就没好了。
　　陈铁雁的反应并不出陈墨雨的预料，见陈六指被爹推出家门，她关闭窗户，任由爹在窗户外面低声警告威胁，她不为所动，因为她知道，接下来陈六指便会开始下一步计划。
　　陈铁雁的反应也没有出陈六指的预料，他到了自己住的大土堆边，没有停便开始忙活。
　　他搭了一间灶台，又将村头一盘被丢弃的缺口石磨拉来，正式开始自己做豆腐。
　　这大大出了陈铁雁的预料，同样也出了别人的预料，从他第一天开始卖豆腐，大家都知道陈铁雁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为什么呢？因为陈六指的豆腐更加白嫩，陈铁雁为人吝啬，卖豆腐自然是极为较真。其实这只是个性格问题，并不是人品问题，卖豆腐是小本生意，如果太过大方，根本无法赚到钱，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陈六指则不同，遇到一些人想吃而没钱的老人时，他就会适当给一些，味道好，加上他大方，人们更愿意买他的豆腐。
　　如此三个月，陈铁雁的卖豆腐生意直线下降，做的豆腐量在每天减少，可是仍然每天都会剩下，急得他天天在家里跳脚骂。
　　他骂陈六指是天下最没良心之人，自己教会了他磨豆腐，他却要将自己逼上绝路。



　　陈六指并不愧疚，别人也认为陈铁雁骂得没有道理，大家都知道，他从来不曾教过陈六指，反而时时防贼一般防着，就算是最为苛刻的师父，这么些年，也会将手艺传给徒弟。
　　而他陈铁雁呢？想要白用着人家，还不想让人家学到手艺，现在又骂人家抢了他生意，别人岂会同情他？
　　陈六指的生意越发好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有积攒下钱，事实上他压根儿就没有准备积攒钱，只要顾住自己收豆子的钱就行。
　　陈铁雁渐渐没了生意，气得大病一场后，他决定亲自找陈六指一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放弃跟自己抢生意，只是此事涉及到自己闺女，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天早上，陈六指刚做好豆腐，陈铁雁上门，没开口，泪先流。
　　“六指啊，你凭着良心说一句，你在我家里十多年，我可曾亏待过你？”
　　陈六指愕然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亏待？当然没有，因为手艺是人家的，而且是自己主动贴过去帮人家推磨，不能说人家不想教自己便是亏待。
　　所以，他连连摇头，表示陈铁雁并没有亏待自己。
　　见状，陈铁雁又说道：“你偷看我做豆腐，我又岂能不知？只不过我不说出罢了。如今你学成了，这是我最欣慰的事，但是你不能逼得我没饭吃吧？是的，我不同意墨雨嫁给你，但你要理解我的难处，你姓陈，墨雨也姓陈，这世上岂有同姓为婚的道理？”



　　陈六指摇头说道：“陈伯，六指幼年时流落到此，陈姓是村里人给的，所以同姓之说不准确。陈伯究竟想要说什么呢？”
　　陈铁雁掏出十文钱来含泪说道：“六指，我给你十文钱，你离开这里吧，另外找个地方卖你的豆腐。”
　　陈六指更加愕然，他万万没想到陈铁雁竟能想出如此主意，区区十文钱，竟想让自己远离此地。不过转念一想，以陈铁雁之吝啬，这十文钱已经不亚于割肉剜心，不知道思量了多久，这做出如此痛心的决定。
　　然而，他不能接受。见他摇头表示拒绝，陈铁雁猛将钱收回，恶狠狠盯着他吼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好，我这几天便将墨雨出嫁，看你能奈我何！”
　　他说完气哼哼离去，回家后便放出话，女儿急欲找夫家。以陈墨雨的漂亮，自然有不少人登门。
　　让陈铁雁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不管他看上了谁，这件事都会最终黄掉，原来竟是自己的老婆李氏在暗中捣乱。
　　李氏是陈墨雨的娘，这是个勤劳善良的妇人，她知道女儿看上了陈六指，事实上，她也同意这件事。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吝啬成性，还想指望着女儿出嫁赚一笔。
　　女儿看上了陈六指，让她嫁给别人，她岂能快乐？而陈六指踏实勤劳，找这么个靠谱的女婿，以后他们老了后，是个能指望上的人。
　　所以，李氏处处帮着女儿，这彻底触怒了陈铁雁，他百思不得其解，陈六指不过是个穷得住在窑洞里之人，凭什么让自己女儿看上？还让自己妻子心甘情愿帮他？
　　暴怒之后，他想出了一个主意，要用刁难法使陈六指离开此地。



　　他特意将陈六指请到家中，一脸愧疚，先说自己之前想错了，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六指啊，既然你们双双有意，我也不再反对，不过墨雨不能就这么嫁过去，你至少要盖房两间，让墨雨不至于钻土洞。”
　　陈六指知道这是在刁难自己，可是他无法反驳，自己房屋没有一间，谈何娶人家？可如果盖房，自己并没有积攒下钱，如何是好？
　　对于陈铁雁的要求，李氏和陈墨雨同样也无法反对，心里焦急万分。
　　陈铁雁见状，心里暗暗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又说道：“六指，咱们在此讲明，如果你修起了房子，我二话不说将墨雨嫁给你，可如果你修不起房子，你便要离开此地，从此再不要跟我们纠缠。”
　　看着陈六指默然离去，陈墨雨非常着急，李氏却暗暗有了主意。
　　陈六指一路思索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惊讶发现李氏在等自己，
　　陈铁雁不教他磨豆腐，还想免费用他出力，如今又因为陈墨雨的事刁难他，他似乎应该痛恨陈铁雁。事实上并没有，他一直认为，陈铁雁不愿意教他还想办法免费用他，这属于小狡黠。至于说不同意他和陈墨雨的事，则是一个父亲正常的想法，因为他实在太穷了。
　　人家不想自己女儿嫁给一贫如洗的自己，自己便要痛恨人家？
　　他不痛恨陈铁雁，对李氏则是实实在在的尊重。李氏是陈铁雁的妻子，可是这个妇人心地善良，以前陈铁雁只给自己豆腐渣，可是李氏做好饭后，每每会偷给自己一些吃食，要不然他如何能长得这么壮？又怎么有力气天天去推磨？



　　在他心里，李氏是天下最善良之人。见她在等自己，陈六指二话不说便施礼，李氏叹了口气，轻声对他说了几句话，他听得目瞪口呆，李氏却匆匆离去。
　　李氏走后，陈六指开始找村里的人，他要在自己挖洞的土堆边盖新房，村中人又惊又喜，惊的是盖新不是小事，喜的则是这个苦命的小伙子，如今终于要住上新房了。
　　陈六指告诉大家，后天准备开始挖地基，到时候还请大家来帮忙，大家欣然同意。
　　两天后，他这边热火朝天开始挖，陈六指仅仅挖了几下，便发出惊讶喊叫，众人围过去一看，发现他挖出半个坛子。
　　此坛子只有一半，扣在地上，坛子上还钻了几个小窟窿。大家茫然不解之时，陈六指小心将扣着的半个坛子掀开，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里面竟然扣着一只河龟。
　　这可真是奇事一件，挖地基挖出半个坛子，里面竟然还有一只河龟。此河龟被埋于地下多年少了？它还活着，真是世间奇事。
　　按照众人的意思，此河龟来历不明，应该赶紧拿走放生。陈六指却小心翼翼将河龟拿起进了自己那间窑洞，众人看出这是一只母龟。
　　片刻后，屋中响起陈六指惊讶的喊叫，人们仅听到两个字：“金蛋！”
　　众人面面相觑，陈六指从屋中探出头来，说地基先不挖了，大家可以先回去。
　　大家面带疑惑刚离开，就听后面陈六指重重关上了门。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大家都猜测，陈六指挖窑洞那个土堆颇为奇特，村里没人知道下面埋着什么。陈六指挖地基，从下面挖出了一只被半个坛子倒扣的母河龟，然后这只母河龟下了一枚金蛋。



　　傍晚时，李氏又一次悄悄出现在了陈六指窑洞前，她低声跟陈六指说道：“你三更躲到树上，切记，夜间千万不要睡觉。”
　　陈六指连连点头，李氏又悄悄回家而去。
　　到了家中，见陈铁雁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也不打招呼，而是一脸惊奇想要进屋。
　　“你去干什么了？”
　　陈铁雁喊住李氏发问，李氏神秘说道：“真的，真的是金蛋，六指时来运转，要发财了，刚才看到他悄悄离家，肯定是去找识货之人。”
　　她说罢进屋，陈铁雁仍然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从一更天，陈六指便爬到了自己窑洞边的树上，他此时已经明白李氏要干什么，就算不知道也会依言而行，他认为李氏不会害他。
　　李氏警告他，让他夜里不能睡觉，他便一直睁大双眼盯着下面。
　　三更天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村口，他先在陈六指窑洞四周转圈，将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埋伏人后，他悄悄到了陈六指的窑洞门前。虽然门上有锁，可他还是低声轻咳，连续几声，不见里面有动静，便掏出东西将锁撬开，推门而入。
　　这些被躲在树上的陈六指都看在眼里，见黑影进屋，他马上从树上溜下，悄悄堵住了门。
　　里面不断传出翻动声，过了一阵，一个人探头探脑想从里面出来，冷不丁发现外面站着的陈六指，里面的人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陈六指张嘴发问：“陈铁雁，陈伯，此时你不在家磨豆腐，跑到我这窑洞里干什么？莫非想偷我东西？我这便去报官。”
　　他说罢就要将陈铁雁锁在里面，里面的陈铁雁伸手拉住门苦苦哀求，求陈六指不要这样做。
　　陈六指不为所动时，李氏来了，她替丈夫苦苦哀求：“六指，念在你在我们家生活过十多年的份上，不要这样做，你一旦报了，他便会因此摊上事，而且还会被村里人看不起，以后还如何在村里为人？”



　　陈六指却仍然不为所动，李氏又说道：“如果他答应了，你便是我们家女婿，你们翁婿之间，用得着这样吗？现在你虽然得到一枚金蛋，可如果他不答应，你仍然无法娶到我们家墨雨，何必把事情闹得那么僵呢？”
　　里面的陈铁雁连连点头，声称自己今晚便是来说，他同意把女儿嫁给陈六指。
　　陈六指听了后表示，如果能娶陈墨雨，自己当然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如此，陈铁雁被放出来，和李氏回家。回家后，李氏又劝了一番话，说与其把女儿嫁给陈六指，不如招他为婿，这样的话，他们做豆腐就合在了一处，生意会更加好。然后就是，金龟蛋也会成为他们家的，陈铁雁思量再三，认为妻子说得有理，陈六指不用盖房了，他们家要招婿，陈六指要想娶自己女儿，必须要入赘到自己家。
　　陈六指欣然同意，如此，两人大婚得成。
　　既然成了婚，那便再不分彼此，陈六指和岳父陈铁雁共同磨豆腐，家里的生意一天天好了起来，日子也越来越好。



　　婚后两年，陈墨雨临盆产子，乐得陈铁雁整天哼曲，孩子满月时，他把全家人叫到一起，让陈六指把金龟蛋拿出交给自己保管，自己百年之后，会把金龟蛋还给女儿和女婿。
　　陈六指苦笑，陈墨雨掩嘴，李氏白了丈夫一眼嗔道：“你看看现在咱们家的卖豆腐生意，你看看这大胖孙子，这哪个不比什么我编出来的金龟蛋要强？”
　　陈铁雁愕然看着李氏，再看陈六指和陈墨雨，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妻子的当，他哈哈大笑，一笑置之。是啊，妻子说得对，如今家中生意兴隆，全家和睦，还添了大胖孙子，陈六指勤劳孝顺，自己和妻子以后岁数大后，不用担心没有着落，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金龟蛋。
　　陈六指和陈墨雨夫妻恩爱，对父母孝顺，一直到他们终老，在当地传为佳话。



　　诸位，陈六指陈铁雁家推了十来年磨，陈铁雁天性吝啬，不想教他手艺，他也并没有因此记恨陈铁雁，因为陈铁雁的妻子李氏对他很好，更因为他和陈墨雨情愫暗生。
　　陈铁雁不同意女儿嫁给陈六指，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个坏人，他只是想借着此事占点便宜罢了。
　　李氏一介女流，见识却远在丈夫之上，她想出了个荒唐的主意。那半个坛子和地基上挖出母河龟，皆是她和陈六指定好的计，因为她太了解丈夫，知道丈夫必定会上当。
　　果然，陈铁雁上当，夜入陈六指家想偷金龟蛋，钻进了圈套，最终同意了嫁女儿。
　　事实证明，李氏和陈墨雨的坚持都没有错，陈六指的确是靠得住的人，而陈铁雁最终也幡然醒悟，释然后，他晚年生活一定会很幸福，因为他终于明白，他得到了世上最好的金蛋。
　　此事由李氏一手促成，她属于不折不扣的贤妻。贤妻难得，因为有此贤妻，可以改变家中的生活，同时也会给家里带来福气，李氏便是证明。家有贤妻，夫不做横事，古人诚不我欺，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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