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剪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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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划过指尖的烟云

白云峰大队党支部书记李火根，参加县畜牧会议回来。一路上，他展望着沿途一幅幅农业学大寨的壮丽图景，不觉心潮起伏。

他翻上一座小山岗，抹去脸上的汗水，心想：地作热，天作雪，热得不正常啊！抬头望高耸入云的白云峰，那山上葱郁的竹林，山坡上层层的梯田，墨绿的麦子、草子、茶园···

李火根的目光停留在半山腰的大队畜牧场上。这个畜牧场去年出了近十万斤栏肥，使粮食、茶叶都增了产。这次会议上，受到了县委的表扬。

李火根在山坡上找到老队长，告诉他北方有股强冷空气南下，今天后半夜就会影响本地。要尽快做好防冻工作。老队长回答说：“是啊，我们已接到公社的通知了。”

那我先上去把畜牧场的防冻工作与民强、张大伯他们安排一下。”火根说完就直奔畜牧场去了。

青年饲养员李民强，正在飞快地剪着羊毛。当他剪完第二只时，被割草回来的老饲养员张大伯看见了，他急得把羊草篰一抛，冲上前去说：“怎么，怎么？你剪羊毛啦？！”

民强只顾兴高采烈地说：“张大伯，快检查检查，我第一次剪羊毛，符合标准吗？”张大伯却焦急地说：“你发疯啦！现在哪里到剪羊毛的时节?”

这时，李火根一步跨进门来。张大伯连忙说：“你看，他问都不问一声，就自说自话把羊毛剪了！”民强瞪了张大伯一眼说：“我找了你几遍，没找着哩。”

李火根心痛地轻抚着剪了毛的羊。这两只良种绵羊，体大、毛厚，是县里为了积累高山发展畜牧业的经验，特地从外省调来，交白云峰大队饲养的。

.春天孩儿脸，一日变三变，来了寒潮怎么办？”张大伯还在数落着。民强申辩说：“我看山下都在剪了。天气这样热，羊身上出了汗，羊毛要变质；再说万一羊热出病来，那问题就更大了！”

火根心里思忖：民强到畜牧场才几个月，缺乏经验，平日总是同张大伯商量办事；可这次，不仅独自干了，而且还讲得一番道理·.·

火根接着就问：“民强，你没有听到气象广播吗？晚上要来寒潮！”民强呆住了：“广播，没听到。清明快到了，还会冷到哪里去.山下都在剪了嘛。”

火根奇怪地问： “山下谁家剪羊毛了？” “是李世昌家。”民强低声说。“喔，是他！”

火根，火根！”老队长喊着，和前来护茶苗的社员一起走了进来。一见两只良种绵羊已剪了毛，便议论开了。

地主分子李世昌也挤进来，搭讪着说：“咳！这里山高天气冷，羊毛是还勿好剪咯!”

李火根的目光扫了过去，一字一句地说：“好吧，剪就剪啦，让它们受受寒潮的锻炼，增加一点抗寒的能力！”李世昌见势不妙，转身往外溜。

这天晚上，李火根又重温了毛主席有关阶级和阶级斗争的教导。开展农业学大寨运动以来的阶级斗争场面在他面前一一展现···

那是几年前的冬天，党支部发动社员在白云峰劈山垒石，造出了一批新梯田。火根又带领社员在白云峰办起畜牧场，养羊积肥解决向高山运肥的困难。

一天清早，地主分子李世昌的老婆突然哭天哭地叫起来，说昨天夜里他家的一只羊被野兽拖走了。一时栏边围了好些人，果然见羊舍壁上有个大窟窿，地上还留着脚印和血迹，大家纷纷议论开了。

李火根心想：为什么早不拖迟不拖，偏偏开展农业学大寨，大队在高山办牧场的时候来拖；又偏偏拖了李世昌的羊？为什么近日来村里流传着“山上养羊，连羊骨头也看勿到”等流言蜚语？他似乎闻到了阶级斗争的火药味。

李火根依靠群众，深入调查，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揭穿了李世昌的阴谋。原来，李世昌三天前就偷偷地把羊卖掉了，他妄图以假象欺骗群众，制造思想混乱，破坏高山畜牧场的建立。

火根又联想起围绕这两只良种绵羊的斗争，感到这剪羊毛的后面肯定还有文章！

春天的天气说变就变。霎时，北风阵阵，雪花在山风的呼啸中，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李火根一把拉开门，冲向羊栏。

羊听到了人声，发出咩——咩的叫唤。那对良种羊的身上，虽已捆着棉絮，可还蜷缩着身子，嗦嗦发抖。火根看了心里象刀绞一样痛。

火根回到房里，抱起一条棉被，大步跑进羊栏。他轻轻地把棉被盖在羊身上。突然门口一亮，只见张大伯披着雪花提着马灯，挟着一条棉被奔了进来。

火根激动地说：“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应哩。”大伯一边把棉被也盖到羊身上，一边说：“我听到介大的风，起来看看；可又是你比我早。”

这时，民强也急促地跑来。火根高兴地说：“民强，你也来啦！”民强惭愧地看着两只良种绵羊，只见四只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仿佛在责备他。

火根亲切地把民强拉到身边，问他今天剪羊毛，是怎么起的主意。民强低着头，沉痛地说：“是我错了。”火根语重心长地说：“错了不要紧，我们来找找原因嘛。”

接着，民强说了事情的经过：“中午我下山挑精饲料，在家里吃中饭。因天气闷热，捧着饭碗走出门来。见隔壁的李世昌正走出自家门口，放大喉咙喊着：‘成龙娘，介好的太阳，剪下来的羊毛快拿出来晒晒！’

我问了一句，你家剪羊毛啦？李世昌一本正经地说：‘是啊！天介热，连件布衫都穿勿牢。羊出了汗，羊毛要变质；弄得不好，羊还会热出病来呢！’我想，畜牧场里的两只良种绵羊要是热坏了那可不得了啦！”

火根接着说: “那你就赶快回来剪羊毛,是吧? ”民强越想越觉得这 件事情勿对头，心里悔恨交加。这时，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张大伯开了门，只见老队长挑了一篓木炭和一捆旧棉絮走进来。火根忙接过担子，对民强说：“老队长就是想得周到。”老队长却说：“这可是全体贫下中农的心意啊！”

老队长接着还告诉火根，下午布置的那件事，已有了些眉目。据王大婶揭发，吃晚饭时，听见隔壁李世昌同他老婆叽哩咕噜在说什么山上这小鬼上钩了，两只羊的毛剪光啦…………

火根对民强说：“听到了？高山的豺狼要防，可披着人皮的恶狼更要防！”民强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说：“这狗东西手段真毒辣！”

这天夜里，地主分子李世昌推开小窗，见大雪纷飞，连声喊着：“好雪！好雪！”又咬牙切齿地说：“两只良种羊一冻死，钞票蚀脱好几百，嘿嘿！看你们这畜牧场兔子尾巴长不了啦！”

李世昌猛然想到白天在畜牧场时李火根的两道锐利的眼光，不禁打了个寒颤。便唤醒老婆，拿起剪刀，蹑手蹑脚地向自己的羊栏走去..

第二天清晨，雪霁天晴。李火根把畜牧场的事儿安排得妥妥贴贴，便和民强大步赶下山来。

在山脚下，碰到了老队长。他一见火根，急忙说：“又发现了新情况，我正想去找你呢！”接着，他们商谈了一阵：李火根把拳头一挥说：“好！就演一场好戏给他看看。”

这时社员们纷纷出工了。他们见到火根，都围了上来，关心地问着两只良种绵羊的情况。

民强发现了夹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的李世昌，便一步蹦过去，指着他的酒糟鼻，喝道：“你这条恶狼，昨天你向我乱嚼了些什么？”

李世昌略为一惊，随即不动声色地说：“唉！都怪我过惯剥削生活，没经验。剪下了自家的羊毛，引得你··我对不起民强，对不起大家！”

李火根浓眉一扬，说：“你昨天晒的羊毛是什么时候剪的？”李世昌浑身发抖地说：“我···昨天中午剪的。”

王大婶在一旁早就憋不住了，大声地质问道：“昨天半夜，你在羊栏里干什么？”李世昌哆嗦着说：“啊呀！真想不到，夜里落起雪来，我弄了点破棉絮，给那只剪了毛的羊裹裹身子保暖。”

只见李世昌老婆从家里抱出一只羊来，拉开破棉絮，连连地说： “你们看，你们看，不是都剪光了吗！喏，这是剪下来的羊毛。”

顿时，人群中有人议论起来。李世昌看到这种情形，心里一阵高兴，故意瞪了他老婆一眼，大声说：“快抱回去，谁还会不相信！”

“慢！”李火根一个箭步跨上前来，愤怒地喝道： “李世昌，你别再一耍花招了，你昨天中午晒的可是去年剪的陈羊毛…………”

王大婶接着揭发说：“昨天半夜，我看你和你老婆溜进羊栏把羊毛剪了。你老婆说：‘白天你要山上那小鬼上钩，现在倒反弄到自己头上啦！算啦，算啦！他们不见得会这样仔细。’你却说：‘火根这个人厉害得很，要防万一。’还说明朝有好戏看喽！”

李火根厉声地问道：“李世昌，你昨天当着民强的面晒羊毛，究竟是什么用意？深更半夜把自己的羊毛剪掉，又是什么目的？”李世昌脸色苍白，额上直冒黄汗，双腿发抖。

在铁的事实面前，地主分子李世昌张口结舌，只好低头认罪。在场的贫下中农个个义愤填膺，狠狠地批斗了地主分子李世昌。

李民强走到李火根身旁，激动地说：“火根大叔，今天这一课上得好！”

李火根向社员们激昂地说：“天气千变万化，阶级敌人的本性是永远不变的；我们要牢记毛主席的教导，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要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坚持党的基本路线，把农业学大寨提到新的水平，建设大寨式的新山区。”

阳光灿烂，朝霞满天。李火根、老队长和社员们一起出工。田畈里，山坡上，人声鼎沸，银锄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