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碍就业还是保障底线？——德国“公民金”争议背后的数据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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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的“公民金”（Bürgergeld）自2023年取代“哈茨四”（Hartz IV）以来，一直引发激烈争论。批评者认为它让人“懒于工作”，支持者则强调其对社会最弱势群体的基本保障作用。就业研究专家恩佐·韦伯（Enzo Weber）及其团队的研究，提供了更为冷静的数据视角。



是否真的让人不去工作？
研究显示，补贴水平越高，确实有更少的人从公民金转向就业，但影响幅度有限，经济形势才是决定性因素。2024年9月至2025年8月，平均每月仅有5.64%的失业者重新进入就业或培训市场，这是该指标有记录以来的最低水平之一。疫情、能源危机、俄乌战争和经济衰退，都远比“公民金”本身更强烈地压制了就业。

主动辞职“靠补助吃饭”是主因吗？
数据表明，并不存在大规模辞职以转向公民金的现象。失业率上升更多源于经济衰退下的裁员，被解雇者首先领取的是失业金，而不是公民金。

是否帮助了更高质量的就业？
公民金改革的目标之一，是帮助失业者通过培训获得稳定职业，而不是快速进入低端临时岗位。毕竟，三分之二的公民金领取者没有职业资格。韦伯认为方向正确，但现实成效不足：资金有限、预算未增、培训激励（如“公民金奖金”）又因财政紧缩被削减，导致资格提升并未真正增加。

怎样才能让更多人脱离公民金？
IAB研究人员建议，需整合多种社会补贴（如住房补贴、儿童补贴），形成统一体系，使“多工作总比少工作更有利”。比如，多挣100欧元即便损失70欧元补贴，也能确保净收入增加30欧元。研究估算，这样的制度可带来相当于数十万全职岗位的新增就业。除此之外，还需要清晰的经济政策方向和更多岗位，尤其是长期失业者迫切需要可供申请的岗位。

节约开支的关键：不是制裁，而是就业
韦伯直言：“如果政府想省钱，就必须让人们重返工作。”每10万人重新就业，一年可为财政节省并增加约30亿欧元。相比之下，更严格的制裁只能有限节约，反而可能让人进入低薪、缺乏前景的岗位，甚至失去对就业机构的信任。

调整幅度：零增长合适吗？
公民金在2023、2024年连续上涨约12%，引发社会广泛争议。2025、2026年计划实行“零增长”，又引发不满。韦伯建议，最好将调整机制与通胀挂钩，保持稳定和连续性，以保障领取者的最低生活水平。

结论
研究表明，公民金本身并非失业的主要推手，经济衰退和岗位减少才是关键。公民金改革未能充分实现“通过培训带来长期就业”的目标，但方向仍然正确。未来的核心在于——更多培训、更合理的福利整合、更稳定的经济增长，以及清晰的就业激励机制。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更多人走出公民金，重返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