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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8 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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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大唐皇宫沉稳不动,巨型的青石板地荒草已没径,高阳已平静许多,我们两个长长的影子在谐趣园中伫立良久.
“鹤顶红粉”如何解?
我只答不知道。
“阿珠,我们是孙婆婆的同门师姐妹,此毒只怕是孙婆婆再生也无药可医,但是,奇怪,为什么至尊宝能活到现在?一定是你,阿珠,你懂得解毒之术。”高阳背对着我,她简单地用药浸过手臂,只能暂时阻止毒气上升,但整个小臂已成青色,挨不过三天。
我摇头,“冰凌草、如梦花,那都在北俱,快马也要十天,来不及了!”
她转身,直视我的眼睛,“一定有别的办法的,阿珠,你不想救我。哼!你去看看李世民吧,救不活我,大家一起死!”
金銮殿上只龙案上一点烛火,沉重的大门在身后闭合,月光不肯泻进来,昏黄的灯光后只见李世民佝偻着背,他抬起头,仔细地辨认着我的身影,走近了,我才看清他苍老清瘦的脸庞,哦,他老多了,双目混浊,几缕白发争着从龙冠里挤出来。
“你是?”
“皇上,我是阿珠,青绫公主的朋友。”他不再神目如电,目光不复从前的犀利,他只是一个老去的普通人,遗忘掉许多事,许多人。
“阿珠——哦,阿珠,青绫还好吗?”他缓缓地站起来,合上手里的奏折,我赶忙上前将他扶住,“好,她很好,不久她会回来看你的。”
李世民点点头,重又安坐龙榻,牵着我的手却不再放开,“我知道高阳做了错事,她软禁我也是一时糊涂,我想她会想通的,只盼青绫不要太和她姐姐为难。”
我看到华年老去,我看到繁华破败,我看到一个人就这样一点点枯萎,一点点迟暮。
我看到光阴一闪而过,一代圣君油尽灯枯。
灯花摇曳。
“高阳中毒了,她活不了多久。”我眼中泪光闪动,但吐字清晰。
李世民顿住,抬头四面张望,慢慢地,慢慢地他注视着我的眼睛,“阿珠!高阳中毒——她,她现在怎样了?我要去看她,她会不会疼?”
他放脱我的手,去敲大殿的门,“开门,开门!”
殿门高大,隔绝尘世,他的身影如同左右高高扯起的纱缦,在风里飘摇,然后静止不动。
“阿珠,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他回过身,一步步踏上龙案前的台阶。
我点头,“唯一的办法是换血,换血后她不会死,但是毒会传给为她换血的人。”
李世民突然间泪如雨下,双手高举,“苍天有眼!快,阿珠,我有血,我可以为她换血。”
我望着眼前这个有些颠狂的老人,心中绞痛,他拉起袖子,伸到我的面前,“阿珠,快呀,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为她换血。”
我一言不发,胸中无限酸楚。
“刀!快拿刀来,我儿可以活命了!哈哈,那不是刀吗?阿珠,你不是带着刀吗?”
他语无伦次,四下里翻找,及至看到我腰间的枯骨刀,遂展颜一笑。
“皇上,我的刀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救人的!”我冷冷地回答。
“不要紧,不要紧,用一下就还你了。”
“皇上!”我一声断喝,声音凄厉、残破,回音在大殿里久久不散。
李世民呆住,身体一晃,单手撑住龙案,我只看到他的背影瑟瑟发抖,万民之君——也不过是个心痛的老人。
他回转身,一脸愁苦,“阿珠,我知道高阳做了错事,可她终还是我的女儿``````”
“她不是,她是李建成的女儿,她要夺你的江山!”我打断他,希望他能清醒。
他的全身一震,久久没有言语。
“我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她学走路时摔了跤还哭个不停,她向我伸着小手,要我抱——阿珠,她是我的女儿,一直都是``````”
李世民自言自语,“阿珠,我想救活她,我已是风烛残年,来日无多,可是她本该有大段的光阴要过,她才只有二十三岁。”
一滴浊泪终于沿着他脸上的皱纹滑下,他挺了挺腰,“阿珠,我只想救我的女儿!”
——“这一次她又摔倒了,正伸着小手,要我抱——”
鹤舞云翔,而我已在白云之上,仙鹤飞的平稳,上接青天,下临黄泉,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凡俗中的人,我们都会生、老、病、然后死,有欢笑,有眼泪,更有无尽的虚空。
高阳公主死了,全城缟素,百天内禁止歌舞、娱乐。
大殡当天,天狗食日,九州黯淡,帝王百姓皆跪拜祈祷,入殓后,日复出,天下始明。
当李世民提出要为高阳换血时,她惊呆了。
“你杀了我的父亲,我杀了你的女儿——”
高阳引剑自刎,她的身躯缓缓地倒在李世民的怀中,“我不能选择你作我的父亲,但我终可以选择我作你的女儿!”
笑颜一瓣,香魂一缕。
一定还有些感情是我不懂的,爱与恨之外;一定有一种记忆是存在的,思念与遗忘之外;一定有一种表情是我不曾有的,欢笑与流泪之外。
一定有一个结局是没有被注定的,碧落与黄泉之外!
方寸山顶,我架鹤去而复返,那千载的白云却依然悠悠空净。
“阿珠——”沙悟净与绿烟齐声惊呼。
前尘往事扑面而来,我靠在沙悟净的肩上,“沙子!沙子——你在我心中留下一柄剑,你也在我眼中留下一粒沙。”
“怪不得我一碰到你就会止不住地心痛,止不住地掉眼泪!”
“生生世世,那个让我留泪的男子,一定是你!”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才叫做“天长地久”——就是在爱的人怀里的一瞬!
“好了,好了!当我们不存在呀。”菩提老祖打趣道。
彼此分开,又注目,哦,经历几生几世,我们还能有一刻的重逢,我双手合十,默念祈福。
“菩萨保佑我和我的意中人能够相亲相爱,哪怕时间再短,我们也一样开心``````”绿烟大声地背颂我在观音庙里的祈词,脸现捉暇的坏笑。
我追她打,她躲。
“琉璃盏不能复合!”
“为什么?”
我听到菩提与沙悟净的对答,不禁停手,怔怔地望着他俩。
菩提临崖站立,四面皆是风声,白云起伏、翻滚,如澎湃的心潮。
“你们来看。”他大袖一挥,云团慢慢地飘散,山下农田万顷,依稀可见绿色的茶园、谷地,一道长河曲折蜿蜒而过,村落里零星的茅草房点缀着着绿野,一派田园风光。
“这便是人世,”菩提老祖用拂尘一指,“道家讲求清静、无为,所以长久以来我一直住在这方寸山上,不入人世一步,人间自有人间的劫数、气运,天地无极,无非是‘自然’二字。”
他转向我,“阿珠!你不要怪我不理人间嫉苦、消极避世,其实,在老道看来,人间自有天理掌握,贤者应运而生,乱者应劫而生,万事万物都逃不脱‘自然’二字。琉璃盏五百年前破碎,三界混乱,却造成如今多少悲欢离合。”
我们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彼此面面相窥,不得要领。
“可是,师父,为什么不能复合琉璃盏呢?这和自然有什么关系?”沙悟净忍不住问。
菩提对着我们摇摇头,“三界一分,我倒要问问你们,现在已然成亲有子的仙人、妖仙、妖人家庭,你们怎么办?彼此相亲相爱的恋人再生生拆散?”
“三界大乱五百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已即成事实,你们要一朝改变?”
“悟净!阿珠!你们两个难道也愿意从此仙妖殊途,永不相见?!”
菩提老祖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入肺腑、穿肠肚,如同一串硬节横亘在心头。
我们呆立岩顶,一任山风吹乱了发丝。
菩提掌心托着那枚小小的琉璃碎片,“你们想清楚了,如果一定要琉璃盏复合,那就拿去,但,一经决定便不可逆转,谁也不能让过去的事情再重新来过。”
沙悟净抖抖地接在手上,菩提迈步而去,高声吟哦——“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宛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阿珠,我有没有做错?”沙悟净矛盾地望着我,那种神情,满面凄荒又有着孩子般的纯真。
可是,今天,我也无法面对这样的抉择,时间改变了空间,五百年,当错认为错的事,现在是对,而当初以为对的事,现在早已改变。
“阿珠!这五百年来我一直做的事难道都是一个错误?”沙悟净唇间一缕苦笑。
一只玉手伸出,抢过沙悟净手中的琉璃碎片,往崖下一掷,那碎片转瞬便被白云淹没。
“绿烟!”
绿烟背对着我们,流云从她身边过,她负手而立,语音冰凉,“世间的事无所谓对与错,沙悟净!你胸怀天下,我问你,你会此时此刻让三界重分,使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吗?阿珠!我问你,你现下舍得返回妖界,从此与沙悟净天各一方吗?”
我与沙悟净对望一眼,内心渐渐平静。
“想不清楚时就不要想,该做的事就去做!”绿烟一挥手,“走吧,我们回天宫迎战牛魔王的大军去吧。”
飞过东海的长空,我把避水珠奋力一掷,不一会儿,海面碧潮翻涌,小龙女带领无数虾兵蟹将驾祥云冲霄而来。
到得南天门,只见一地狼籍,到处残盔碎甲,带领援兵直冲九重天阶,天兵天将正与妖兵撕杀,刀枪无眼,血流成河。
杀开一条血路,朝天门下杨戬、哪吒、猪八戒均已挂彩,但仍力敌牛魔王,无奈牛魔王法力今非昔比,三眼钢叉迫得他们步步后退,沙悟净大喝一声,紫竹箫迎头下击,牛魔王黑披风一震,轻轻躲开,仰天傲笑,“哼!天庭四将到齐了!来吧,倒省得我四下里追杀!”
“死阿珠!小妖精!看剑!”却是春三十娘仗剑杀来,人未到,三尺剑芒却已如流星斜次里挥来。
她的剑被天蚕丝带荡开,我却无心恋战,提气一掠,枯骨刀带着满腔恨意向一袭青袍砍去。
太白金星紫玉拂尘在白晶晶的“十年”剑身上一架,仓荒闪过刀锋,回头却又迎上我冰冷的目光,他不禁也面色一凛。
“阿珠!”白晶晶一身白衣早已溅满鲜血,腮边有拂尘割过的痕迹。
至尊宝在她身后,手握一柄长枪,舞成一面盾,为她挡着背后的暗算。
我对晶晶一点头,“杀!”
刀剑齐出——
再不会让月光在我的世界里破碎!
太白金星狼狈后退,拂尘在刀光剑影里被斩成数段,四散飞扬,道袍割裂,晶晶飞身削去他的七星道冠,白发披散而下,只露出两只惊惧的眼睛。
仿佛走投无路的兽的眼睛。
这只兽只向牛魔王窜去,“大王救命!”
牛魔王眼见得战场胶着,胜负难分,手中钢叉一挥,地面的青石板腾空四射,众将急掩面而退。
飞沙走石之后,只见牛魔王身形变幻,呈现三头六臂,尽皆怒目而视,张口扬声:“天宫气数已尽,三界一统,你们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俗语说: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们罢手,天下还不是我们的吗?”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沙悟净轻笑,擦擦嘴角的鲜血。
“与我抗争,是死路一条!”牛魔王举叉往地上一顿,一块青砖立刻碎裂。
四将含笑注目,并肩而立,“愿作松柏死,不为附枝生!”
“哼!愚忠!我送你们到地狱轮回去吧!”牛魔王大怒,妖气直冲长空,钢叉再不容情,四面俱是黑色披风的影子,天昏地暗,白晶晶刚一接招便被踢到空中,落地即一口鲜血喷出。
“晶晶!”至尊宝丢下长枪扶起她,我慌忙取出丹药塞入她口中。
我银牙一咬,“至尊宝!金钢圈在哪?”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金灿灿的圈子递给我,仍一声声地低唤白晶晶。
——戴上金钢圈,就不能再沾人世间半点情欲!
我看到猪八戒的钉靶拿捏不住,飞上半空。
我看到哪吒的手臂摔断,混天绫把火尖枪缠在单手仍冲上去。
我看到二郎杨戬倒退数步,终于不支倒地,鲜血顺嘴角流下。
我看到沙悟净紫竹箫分作两半,牛魔王一掌拍上他的胸口,前胸衣服尽碎,露出一个漆黑的掌印。
沙子,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不能够。
我把金钢圈套在头上——
梵音声起,若有若无的祥合之声,轻易的由耳入心,每个人都荡涤尘嚣、烦恼尽去,心下一片安宁,满天飘落轻轻的花瓣,粉白粉白的桃花,如雨丝般轻舞飞扬,我的肩头无端显现佛光一片,辉耀苍穹,战场一时安静下来,迈步自天阶一级级走下,双方兵卒们自然地闪出一条路来。
“立地成佛!”牛魔王自言自语。
我来到牛魔王面前,他也惊异地望着我,望着霞光四射的我一步步逼近,望着拈花微笑的我一点点踏上仙途,没人知道我的痛——裂骨的痛。
“金钢圈!阿珠,你怎么可以——”我假作没有听到沙悟净的轻唤,我假作感觉不到碎裂般的心痛,我假作情爱没有流走,我假作金钢圈还可以摘下,一切还可以重来!
沙悟净急痛昏厥,我自怀中取出丹药,无意中看到掌中多了一颗冰糖糊芦,金钢圈收紧,提示我情动的苦处,冰糖糊芦含泪入口——爱情多甜蜜!可惜我不能再有。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立起身我在劝着牛魔王,可是谁又能回头?四顾茫然,何处是归程?
牛魔王双眼一眯,“阿珠!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我将你打回原形!”
我很疼,金钢圈愈收愈紧,形神俱痛——人世间的情欲不许沾染半点!何尝是沾染,我早已泥足深陷!
枯骨刀一刀砍断牛魔王的钢叉,再一刀破开他的披风,三刀直取牛魔王的性命。
——“立地成佛之后,就是拿起屠刀!”
刀无情,我也无情,舍弃一切,铁石心肠,换来了无穷的力量。
春三十娘合身扑到牛魔王面前,无奈刀锋过处,魂飞魄散。
春三十娘、牛魔王,太白金星,他们双眼瞬间失神,身躯缓缓倒下,灵魂飞离了肉体。
生命无声定格,而后轰然粉碎。
花落人亡,四下沉寂。
枯骨刀回鞘,蓬散的血滴仿佛滞留空中的花瓣,不肯下落。
金钢圈重似千钧,压得我无法回头,一个人缓缓前行,身后那些生命中熟悉的面孔,泪过笑过,再看一眼,也不能够。
“阿珠——”唤一声,便是一次痛。
——“喜欢她跳舞时反弹琵琶的样子;我们在蟠桃后园的树下约会,在树上刻下彼此的名字,她说:我们的誓言会随着树的生长而加深,永远不会被磨灭。”
——“我渐渐明白,世间没有什么是不能把握的——只要你用心!”
——“不开心,长生不老有什么用!开心,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够!”
——“爱一个人一瞬那的幸福,难道一定要以无穷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为代价吗?”
浮云静止不动。
我独自跪倒在斩妖台上,封印石深深的血字依旧森然。
五百年的感情依然找不到归宿,无穷无尽的悔恨与痛苦换不来片刻的欢娱。我不是仙,也不是妖,我只是一个渴望被人爱的凡间的女人。
“呀——”我一声惨呼,鸟雀四散而飞,天地一暗,枯骨刀暴起,封印石破成两半,翻滚而去。
爱恨情仇,一刀斩断。
从此后,这世间种种都化作落花流水、梦幻泡影。
鸿蒙老祖惊诧地望着我头上的金钢圈重重叹口气,“阿珠,弃绝情爱是要去蒙昧,留素心;有拿起,才懂得放下,经历璀灿之极才可以安心归平淡。象你这样情痴意迷,强自戴上金钢圈会很痛苦的!”
我摇头强笑,“其实,老祖,你知道吗?爱一个人的痛,远远比金钢圈裂骨的痛还要重!”
鸿蒙老祖闭目良久,“天若有情天亦老!”
“老祖,我想再经历一次九生九死,回到五百年前。”
鸿蒙老祖一怔,“为什么?一切都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要再试一次,如果五百年前有些事不会发生,是不是三界便不再大乱,也没有了现在这样人、仙、妖不分的混浊世界。”
鸿蒙老祖无言。
“阿珠——”我转身,只见身后桃花树下伫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至尊宝、白晶晶、绿烟、小龙女、奇怪的是每个人胸前都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就连猪八戒和杨戬也不例外。
绿烟走上前拉着我的手,“沙悟净还在床上躺着,他会好的,你放心。”
我点点头,又满腹狐疑地问,“你们衣服上贴名字做什么?”
“如果你失败了,失去了记忆,只要看到我们胸前的字,你还是会叫出我们的名字。”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果我不小心流下一滴泪,那是因为我不想忘掉你是谁。”
心魔背对着我,我看到她单薄的肩胛,象一片清冷的月,她没有温度,因为她从未得到过温暖。
她踞足山巅,遗世而独立,狂风漫卷,背影是一种散场后的沉寂。
苍天碧海,四周清明透澈,我拖着枯骨刀拾阶而上。她鹅黄粉红的衣衫在风里猎猎作响,海天一线,她的身影化作天际一缕炫目的绝唱,即摇摇欲坠,又伫立不倒。
她在呤唱一曲悲歌——
“水中一片月呀,鬓边半枝花。
花开在梦里呀,月斜在天涯。
红颜赶不上花期,
岁月留不住明月。
你的注目望断离愁望不断彼此的牵挂。
昨日的黄花,今晓的残月,你眼中红颜不老的我是否笑容依旧,
是否完美无暇?”
她的歌声忧怨哀伤,在风中四散,化作片片破碎的音符,游离于四方。
看到我一步步走近,她依然负手而立,站在她身后望过去,红日落尽,只余一缕霞光作个离别的手势。
良久,她朱唇轻启,言语之间说不出的萧索苦涩,“你不能杀我,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九生九死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失败是唯一的结局。”她回过头,目光冰冷。
“阿珠,这就是九生九死的秘密,五百年前如若有些人没有出现自然有些事不会发生。”
她幽幽地冷笑,“也许,这世界原本就不该有你我这样的妖精!”
“不,”我摇摇头,站在她的身侧,枯骨刀虚指,“我们存在于这天地之间,这世界必会因我们而改变。以善的眼、爱的心来看这世界、来改变这世界,那它会变得更美好——这就是我们每个人存在的意义。”
这一刻,我心清目明,真正的,我不是在用肉眼,而是用心眼来看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前所未有的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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