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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作者: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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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4 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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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曾经是一名国家公务员的那多,因为对睡懒觉的迫切生理需要,跳槽到了媒体,成为一名记者。而等到懒觉睡厌的时候,那多又对记者这项最自由的工作感到不自由,所以只好辞职在家一心写作。

    由于向来想象力丰富,夜晚穿梭在梦境与梦境之间,一切真实在那多脑中都会形成奇幻的映射,而新闻记者写文章却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一丝不苟,剧烈的反差终于在某一天找到突破口,火山般喷发出来,变成一个个神奇的故事。

    新奇的幻境在那多脑中不断形成,有的神秘而诡异,于是有了《那多灵异手记》;有的荒诞而搞笑,于是有了《那多三国事件薄》;有的在宿命中有着令人回肠的爱情,于是有了《星座爱情小说》。

    那多变幻着角色,在各个幻境间跳跃,不亦乐乎。对许多一辈子只有一两次风格突变甚至一个风格到老的作家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而对于那多来说,却是天赋本能和激情流露,信手拈来。

    那多对自己的作品只有一个要求:好看。对那多而言,只要读者觉得好看,已经足够。


是真,还是幻?


    有这样一种生物,它不同于地球上、包括外星球在内的已知所有生物。如果说人类的生存环境,是以时间为主轴,以空间为基本面,那么这种生物生活在以空间为主轴,以时间为基本面的时空里。此生物是否有逆转时间、弯曲空间的能力?是否这种能力已经深刻地影响到人类生活的各个层面?那多对这种生物的亲历,似乎可以说明了什么……

    自二○○一年起至二○○三年,多种事先全无蛛丝马迹的神奇事件陆续发生。可是,在那多最终逼近真相的时候,突兀而来的危机也随之降临……看那多如何挥出无形之手,将帷幕循序揭开……

    作品依然贯穿着“那多灵异手记”的一贯风格,借助于新闻事件大胆虚构,并由此展开无数充满悬念的神奇故事,在紧张刺激的氛围中营造出一个个玄机暗藏而又充满想像的艺术空间,让读者在理智上虽然不相信故事,可在情感上却认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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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谁是那多

    没有新闻。

    以往我写手记,有一个惯例,就是放一则新闻在最前面,因为接下来要叙述的故事,和这则新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是这则新闻背后的秘辛,有的是这则新闻所引出的事件,总之,让大家一开始就看到这个新闻,对于了解后面的故事,很有好处,此外,也好让大家知道,我所讲述的东西,尽管看起来匪夷所思,却并非胡编乱造。

    可是这一次不同,是个例外。

    这次我要说的,是那多手记的源起,如果没有这件事,或许大家就不会看到这一篇篇的那多手记。这件事,并不是由什么新闻引起的,尽管要把这件事说清楚,在某些必要的时候,我不得不举出一些真实的新闻,但不是现在。

    这件事情,发端于二零零一年的七月初,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写出这篇手记,原因很简单:我才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人表达能力再好,总也要等到他自己搞清楚想表达的东西以后,才能告诉别人吧。

    二零零一年上海的夏天很炎热,对常常在外面跑的记者来说,炎热比寒冷更难熬,常常一个夏天跑下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得褪层皮。当然,老兵油子不在此列。那时我自然还不是老兵油子,非但不是,在新闻岗位上,是个新到不能再新的新兵。因为,我才刚和《晨星报》签下“卖身契”,成为一名正式的记者,连记者证都没办出来,只好拿着工作证和名片出去采访,好在大多数时候有名片足够了。

    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身份虽然只是个刚刚签约的新人,可是自认为已经有些资历了,毕竟从大三开始,就到《晨星报》实习,在《晨星报》跑新闻的时间要比在学校多得多,更别说大四了。报社里的记者编辑都混了个脸熟,写起新闻来也早已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其实,抛开身份不谈,在《晨星报》当一个好的实习记者,和一个正式记者的收入不会相差太多,因为收入里的最大一块就是稿费,《晨星报》这类新兴都市报,在多劳多得这一点上做得还是不错。对我而言,转正的最大好处在于,我有了自己的地盘。

    从前采访回来写新闻稿,得候记者们的空档,看哪个电脑空下来了,赶紧和人家陪上笑脸打招呼,借用一下,写完稿子还要托人家传进报社内部的采编网络。为了不让别人等得不耐烦,更多时候我先写在纸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录入进电脑。有时候写到一半就得“挪窝”,怎一个烦字了得。

    转正以后,就可以拥有正式的办公桌,一块用隔板围起来的方寸之地,一张转椅,一个活动柜子,最重要的是,写字台上的那台属于我专用的电脑。

    我运气好,正碰上报社购入一批新的办公设备,所以从电脑到活动柜都是全新的,惹得同事们一阵羡慕。不过,分配大橱时就没这么好运气,我找到那门属于我的橱,打开一看,挂衣服的地方还好,旁边几个格子里乱七八糟,堆着不知道哪位的东西。分派给我这个橱的总务部门小吴说,这个橱有段时间没人用了,前主人早就跳槽,所以这里面的东西随我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当然是好东西自己留下,其它的统统扔掉了。不过闻着里面散出的微微霉味,我怀疑还能从里面找出什么自己要的东西来。

    是的,各位现在能在这里看到我写的那多手记,就源于这次整理。

    在那时,我已经有了一些和常人不同的经历,在之前断断续续一年多的实习记者生涯中,尽管没碰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可是足以作为茶余饭后谈资的,让普通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经历,还是有那么一两次的。也不知为什么,我一当上记者,自然而然地,就会注意到许多别人不会关注的细节,又或者说,麻烦天生会往我身上撞,偏生我又不习惯躲。几次下来,让我和一些老记者一样,对表面的东西,越来越不信任,天知道眼前这有条有理运转着的社会机器,骨子里都是些什么?

    然而有奇怪的经历,不代表我就一定得写下来告诉别人,当然我有写的冲动,但是整天写新闻已经很累了,干嘛还要给自己增加新的压力,最重要的是,我写出来了,会有多少人相信?

    在写与不写的犹豫之间,或许只要稍稍加一个砝码,就立刻会有改变,而接下来我的遭遇,可不止一个砝码那么简单。

    因为,我居然看见了一个范本。

    那个橱里从上到下一共有三个格子,每个格子都乱七八糟的,一些看起来很不错的盒子,打开来,全是某某企业开业时赠送的人造水晶摆设,属于所有礼物中最没用的那种,造型不是一幢大楼就是上海的标志东方明珠电视塔及几座大桥,往往很沉重地背回报社,就此扔在一边,如果隆重地摆在桌上,定会遭人暗暗耻笑。

    无用的礼品之外,是一些比较专业的书籍,比如海关的税表,外贸法规类书,可以想见当年这位前辈一定跑过这些条线,但对于我,却一点用也没有,我毫不犹豫地把这些扫入垃圾筒。倒是一些空白信纸,信封被我留了下来。整理到最后一个格子的时候,我看见一本硬面记事簿。

    这是一本黑色的硬面本,我信手翻开。

    我正好缺这样一本采访本,如果这本本子没有用过的话,就不客气地留下自用了。

    是用过的。几乎写了满满一本,我从后往前翻,直翻到第一页,惯性让这本本子合上,但我却猛地再次翻开。因为刚才一闪眼间,我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在网上用GOOGLE搜“那多”,会搜到一大堆类似“那多好啊”之类的词,因为这两个字在人名之外,还有太多的搭配方式,所以我这时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惊讶,不过翻开来再看一眼这一点点的好奇心,还是有的。

    重新翻开第一页,看到第一行的几个字,我的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

    “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

    相信看到这里,许多人会非常惊讶。老实说我当时反倒没有太惊讶的感觉,因为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写那多手记,所以看到这个标题,除了对那多这两个字感到意外,并没有其它的感觉。

    不过这样一个标题,足够让我看下去了。

    流畅的文字,玄奇的故事,以及心中越来越大的疑惑,就让我站在衣橱边,一口气把这篇不到一万字的手记看完。等到我终于抬起头的时候,脖子已经酸得不行了。

    以下是这篇手记的全文,现在我确信全文登出不会有什么版权上的问题,而这篇手记,也绝对有让人一口气读下去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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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1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失落的一夜

    三月十一日凌晨,杭州的夕照山格外地不平静。千年雷峰塔的地宫内珍藏了些什么?一个尘封了千年的悬念正待揭开。

    上午九时整发掘工作开始。本省及来自北京、上海、济南、郑州等全国各地的近百家新闻媒体都将镜头对准了这一著名佛塔的地宫口。

    吴越地宫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岁月风霜。据测地宫距塔首层地面二点六米,地宫口用一块方形石板密封,石板上则压着一块七百五十公斤的巨石。今天吊启巨石用的是最原始的办法:铁链加绳索。在链条相击的金鸣声中,沉睡千年的巨石慢慢醒转,随着巨石缓缓上升,夕照山红土紧紧夯卫着的地宫开口了。

    千年地宫终于触手可及了,但覆盖在地宫口的石板却有着千年高龄,从任何一边开启都有令石块碎裂的危险,于是专家决定先将石板原先裂开的小块撬走,然后再整块扳起。

    十一时十八分,石板被成功开启。千年的面纱终于撩起,一锈迹斑斑的铁函和一尊佛像出现在众人面前,使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兴奋。但是,由于地宫已被水浸泡过,埋在地下的文物位置混乱,陷于淤泥无法搬动。人们遗憾地无法当场知晓,这深藏了千年的铁函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浙江日报》2001年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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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四年大学生涯

    游手好闲地渡过了四年大学生涯、又不是新闻系毕业的我,竟然被这家沪上知名的报社录取了,实在令我有些意外。应聘前我并未存多少希望,毕竟这里相传是复旦帮的天下,不是复旦新闻系毕业想在这里的新闻部留下,除非才华出众就要有关系。也许这也算是际遇吧,无论如何,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记者了。

    由于部里所有的条线都已经满员(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没条线可分还要招人),我是没有固定的新闻线索来源的,我成了个游荡者。只要有突发事件,或是重大事件,都归我报导,千斤重担压在身,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不过,我那多多姿多彩的记者生涯,也由此而始。

    建党八十周年就将临近,作为沪上的主流媒体,根据惯例和上面的要求,我们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相关的人物报导。我这次被派到的任务,是去做一篇冯立德的专访。

    冯立德,今年四十八岁,壮年。国内考古界后起之秀,主持过多项重大考古,比如今年三月杭州的雷峰塔地宫考古,在国内外享有盛誉。

    我做人物专访的习惯,是事先多搜集一些此人的信息,然后选择一个切入点。而采访冯立德,切入点无疑是几个月前他刚主持过的雷峰塔地宫考古。

    然而,当我上到冯立德的个人网页,去搜寻更多我想要的信息时,却发现了一个奇怪而有趣的现象。

    冯立德的个人网页有个很配他行当的名字:千古之门。这个“千古之门”在业内还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站,因为上面不仅有冯立德最新的学术论文,还有一个异常活跃的考古BBS,作为版主,冯立德经常会在BBS上回答众多考古爱好者提出的各种问题,使得这里的人气越来越高。

    可是当我搜索与今年三月雷峰塔这次颇为成功的考古有关的问答时,却发现问答之间不成比例,似乎在初期冯立德很乐于回答网友关于雷峰塔的问题,没多久他却完全终止了关于此类问题的回答。

    而冯立德的沉默,始于一个名叫所罗门王的网友的一个问题。

    问题是这样的:冯教授,听说您在三月十一日晚上并未回营地睡觉,请问您在哪里,在现场考古吗?

    冯立德的回答是晚上回市区看一位朋友。之后,他就开始了完全的沉默。

    我在笔记本上记了一笔,也许在采访中用得着。

    三天后,北京。

    我在冯立德书斋中见到了他。

    板寸头,古铜色的皮肤,高挺的鼻子,虽然疲倦却依然有神的眼睛,手很纤细。这是冯立德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注意到在他的书桌上摊着一本书,我扫了一眼,那是冯梦龙的《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我想我的切入点找对了。

    我没有浪费很多时间,简单地问了些他以往的经历后,话锋一转,提起了今年三月的雷峰塔地宫考古。

    冯立德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从古吴越国的历史讲起,讲到那个要造地宫的王妃,讲到舍利盒内鎏金塔中所存佛螺髻发的几种可能来源,并一一开始详述同时出土的其它一些文物的情况。

    然而我对此却不甚感兴趣,这不是重点,我们忙碌的读者是不会对这些深奥的考古背景感兴趣的。

    我被迫打断了他,问:“能谈谈你们在现场考古时的情况吗?”

    冯立德微微怔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提这样的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冯立德仿佛理清了思绪,开始回忆挖掘考古的全过程。可是我却越听越失望,他所说的,前期报导中全都有了,没有一点新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好似他是在给我复述全国媒体对雷峰塔考古的报导,关于自己的感受、细节、花边故事一概不提。

    难道他在隐瞒什么?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这使我兴奋起来。

    需要找一个能挑起他真正兴趣的话题。我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东西。

    “这样的考古很辛苦吧,晚上能休息好吗,是回城住宾馆还是就在附近营地住?”我很有技巧性地问了一个铺垫型的问题。

    “哦,晚上都住在营地里,出外考古一般都这样,那么多年都习惯了,住宾馆反倒不适应。”

    “杭州是个好地方啊,您没有乘空闲时间到市区逛一逛吗,那儿的大排档很不错的,价廉物美。”

    “哪有这时间,一完事我就直接飞北京了。”

    我眼睛亮起来,笑容灿烂地扔出了一颗炸弹:“可是,三月十一日那天晚上,您不在营地,如果没有去市区的话……您在哪里呢?”

    冯立德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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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冯立德的眼神

    我以前从未见过一个人真的变了脸色,最多只是神情的改变,可是现在,冯立德的脸呈现可怕的青白色,嘴角微微牵动,我可以看见他额头正在渗出的细细水珠,太阳穴的青筋隐约可见。冯立德的眼神变幻着,仿佛由回忆陷入了思考。

    我心里也有点慌,我没了到这个问题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冲击力。我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以冯立德的脸色看来,那肯定不有趣。

    冯立德拿起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他仔细看了看我,说:“你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详细啊,我那个网站,做得还不错吧。”

    他的反应如此之快令我微吃一惊,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冯立德说:“现在像你这样敬业的记者越来越少了,不过,那件事是我的私事,和考古没有关系,就不说了吧。”

    我直觉他在说谎,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气氛已经有点僵了,我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起身告辞。好在这一类的人物报导,是一定会发表的,写的差一点也将就了。

    冯立德送我到门外,顺便拿报纸。他对我说再见,然后打开信箱。

    我忽然听到一声惊讶的低呼,然后是报纸落地声。

    我转过头,看到冯立德低头盯着掉在地上的报纸。他的腰弯了一半,手却竟在微微颤抖。

    我上前帮他把报纸拾起来,还给他前我看到了头版头条的大标题《雷峰塔地宫古物将首次展出,第一站是上海》。

    在我走出几步时听到身后传来冯立德低沉的声音:“地宫,那天晚上我在地宫。”

    我惊讶地回头,门已经“砰”一声关上了。

    回到上海已经一个星期,文章已经写好交上去,什么时候用是领导的事情了。我一直在想冯立德最后说的那句话,现在,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又特意查过雷峰塔地宫的详细资料。据说,在陕西某处佛塔下的地宫,有三层之巨,彼此间以巨大石门相隔,和真的宫殿一样,然而那样规模的佛塔地宫,是唐代才开始的。古越国时期的佛塔地宫,其实只是一个小洞而已。以雷峰塔地宫为例,高不过一米,方圆不过一丈,人在里面直不起腰来。这样的环境,怎么让冯立德呆一晚上?

    难道那天晚上,冯立德就是对着尚未开启挪动,深陷于污泥中的舍利盒枯坐了一整晚?

    今天是雷峰塔地宫古物在上海展出的最后一天,怀着对冯立德事件的好奇,我想看一看那座著名的传说装有佛发舍利的鎏金塔。

    我到上博的时候,离关馆时间已经很近,售票停止了。我亮了一下记者证,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这东西也就这种时候好用。

    展览在底层的青铜器馆,那座四角金涂塔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虽然因为曾经进水而有水锈,仍令人感觉金壁辉煌。不像其它古物让我感到岁月时光的痕迹,这座鎏金塔却给我以一种生的气息。

    也许是快关门的关系,这里人特别少,整个展馆除了我之外,只有另外一个人。同我一样,他也站在鎏金塔前,好像看得十分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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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很眼熟,我上前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侧面,抑制着心中的讶异,开口打了个招呼。

    “冯教授。”

    冯立德侧头,看见是我,微一颔首,又转回头去盯着那座鎏金塔。

    我心中的诧异无以复加,是什么使日常事务繁忙的冯立德不远千里飞来上海,难道就是为了这座塔?可冯立德一生参于大大小小考古活动不计其数,所接触过的古物,价值比这座舍利塔大的怕也不止一件两件。

    “您……是什么时候到的上海?”

    冯立德默然看着鎏金塔,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许久,才以低沉的嗓音回答:“上周三。”

    我心里一跳。上周三就是五天前了,那正是雷峰塔地宫文物展的第一天。

    “那天,结束以后,我一直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它在呼唤我,所以,晚上,我又去了。”

    冯立德以一种低沉而奇异的声音,如梦靥般述说着。我不知道他是在说给我听还是仅仅在自言自语。

    一个人心里隐藏的事情如果给他的压力太大,终归需要一个机会去渲泻,我知道只要不说话静静地听,就能接近真相了。

    “我猫着腰钻进地宫,蹲在舍利盒的前面,我知道现在我没办法把它打开,我只是看着它,然后,我就听到‘铮’的一声。”

    冯立德的声音把我带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我觉得有什么我不可想像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那个盒子开了,我看见了它。那是晚上,我提的灯很暗,可是,它在发光。”

    冯立德沉默了,我静静等他开口继续往下说,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说听也许并不准确,那种声音,好像是从我心里发出来的。那倒底是什么声音,我说不清楚,我想起了佛寺中的梵唱。

    我疑惑地开口问冯立德:“那是什么声音,你听见了吗?”

    冯立德面色惨白,喃喃道:“又来了,又来了。”他双手捂头,踉跄奔出了青铜馆的大厅,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转回头。

    面前的鎏金塔,它在发光。

    当那光芒照到我的时候,我竟一阵晕眩。

    当那柔和的、迷朦的、雾气一般的光在我身边消散的时候,梵唱般的奇异声音也停止了。

    我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很静,有鸟鸣。

    我站在一条山径上,四周是山、林,远处有溪水。

    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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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青铜器馆

    我闭上眼睛,想像自己仍在上博的青铜器馆里,然后再睁眼,眼前的一切依然没变。

    难道,这就是白日梦,还是……我想起了那发光的鎏金塔。我的脑海中一瞬间掠过一串名词:催眠术、海市蜃楼、异空间、虫洞、时空裂隙。

    见鬼了。

    我握紧拳,狠狠打了一下身边的一颗香樟。

    我的手巨痛,那碗口粗的香樟只轻微晃了晃,一阵沙沙的树叶声。一切都那么真实。

    彻骨的寒意沿着脊椎骨蔓延开来。

    我忽然明白,冯立德那一夜是在哪里渡过的,就是这里。

    可这里是哪里?难不成,我是在那鎏金塔里。

    这个念头很荒谬,但我现在的遭遇更荒谬。

    我想起了前不久打过的一个叫《轩辕剑》的游戏,那里面有一个名叫“炼妖壶”的中国瓷壶,壶中别有洞天,漂亮得像仙境一样,就像这里。

    我那无可救药的好奇心终于发作了。

    我曾经对一个名叫林影的漂亮女孩说,我当记者唯一的优势是我的好奇心。可是她对我说,在中国当记者,最要不得的就是这东西。

    总之,当我的好奇心发作的时候,八头牛都拉不回我来。

    我顺着山径向前走。如果这真是在塔里,那我倒要看看,这塔中天地有多大,前面等着我的,不知是什么呢。

    我的第一次历险就这样开始了。现在回忆起来,那时还真是单纯得令人发笑啊。要是我一直以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对待每一次经历的不可思异事件,恐怕现在早就没命坐在电脑前,敲下这些文字了。

    景色真的很美,我已经走到出汗了,先前的寒意早被汗水驱散。转过一个弯,我终于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雷峰塔。

    真的是雷峰塔,和以前看过的照片里一模一样,七层高的褚色的雷峰塔,就矗立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

    可是,雷峰塔不是在西湖边的吗,这里是杭州吗,西湖在哪里?

    这样想的时候,我看见了西湖,就在雷峰塔的后面,波光粼粼,湖光山色。我想再走近一点的话,就可以看到连我爸都没有见过的雷峰倒影了。

    有游客在雷峰塔里进出,奇装异服,不知是什么朝代。一个女孩显然是看见了我,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她长得真得很美,很有灵气。我朝她笑了笑,她侧过头,似乎想了想,也朝我微笑,然后向我走来。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我该怎样向她打招呼呢,说“小姐,贵姓”吗,可是古时候,问女孩子的名字好像是不礼貌的。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想到了冯立德在回想到他自己经历时那惊骇欲绝的神情。那样的表情,无疑说明那天晚上他的经历极为可怖,可是现在,为什么看起来一切都那么美妙。难道……

    方念及此,异变已生。

    一阵刺骨的萧瑟瞬间把所有的东西攫住。风变得阴冷,天空灰暗下来,树叶开始发黄,掉落,树干开始枯死。万物仿似在一瞬间被抽去了生气。

    最令人心胆欲裂的是那个正朝我走来的美丽女孩。她在转眼间衰败下去,脸色开始变黄、发灰,皱纹迅速产生,头发很快就全白了,一阵阴风吹过,白发四散飘落。她仍在朝我走,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四散,露出的却不是光洁如羊脂的少女玉体,而是正在腐败的肌肉,烂红色的血管和一小块一小块挂着的青色皮肤,黄色的尸水开始往外渗出……我就这样看着她的身体萎缩腐烂下去,在走到离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白森森的骷髅,那双很有灵气的眼睛成了两个塞着烂肉的洞,嘴张开来,灰黄的牙掉了出来。骷髅的左腿白骨又向我迈了一步,纤细的手骨微微抬起,像要抓住什么似的。然后,所有的支持都消失了,骷髅哗拉拉倒下来,变成一堆白骨。

    放眼望去,雷峰塔前白骨处处,周围的参天大树已经枯死,大半倒在地上,风里开始带起黄砂,褚色的雷峰塔在风中轰然倒塌,激扬起的沙尘把那些白骨吹散,和黄沙混在一起,背后的西湖,不知何时已经干涸。

    我几乎想转身狂奔,就像冯立德在博物馆里做的那样。无论是谁,有再大的胆子,也会被这比最黑暗的恶梦还要可怕十倍的情形击倒。

    我已经能尝到自己的苦胆水了,现在回想起冯立德,那真是个很够胆和很有好奇心的家伙,当然那是一个考古学者应有的素质。可我那该死的好奇心比冯立德还要大一些,虽然双腿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但我居然克制住了逃跑的冲动。

    我用尚存的理智开始思考这件事,至少之前我看见了活生生的冯立德,和面前这摧毁一切的伟力相比,我觉得我逃不逃和我能否生存下来,其实没什么关系。我看了看我的手,并没有如那个女孩一样变成白骨,虽然刚才她离我是那么近,但我却没受什么实质的影响。

    我笑了。我时常在最紧张最恐惧的时候笑,以示我的镇定。

    然而这种平日很能起作用的镇定方法此时却没有多大效果,因为我知道,刚才那一切仅仅只是个开端。

    也许对我来说,红颜枯骨可算得恐怖之极,但对于冯立德这个考古名家,一生不知进过多少古墓,见过多少干尸,心智可说已十分坚强,想来前面的一幕纵使有些意外,也不至于会骇得心胆欲裂,事后想想就害怕得手抖。

    所以,在未知的前方,一定还会有什么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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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六、雷峰塔的废墟

    可我已无处逃避。

    就当我惶惶然欲举步走向雷峰塔的废墟一探究竟的时候,眼前的景物竟又起了变化。

    四周像是起了雾,一片微微的白色,在这白色之前,隐然有幻象出现。

    我知道那一定是幻象,不仅因为形象有些扭曲变形,更因为那幻象中的人竟是我自己。

    那幻象中“我”的行为,极为逼真,连许多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无人时才会放肆做的小动作,常挂在口中的喃喃自语,也分毫不差,就好像是谁给我录的全息录像,现在回放给我看。

    只是这段录像中我所做的事,却十分奇怪,如果不是这么奇怪,我几乎要认为这是我未来生活的预示。

    那里面的我,正对着电脑,不断打着游戏,而每个游戏,却只打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时光流逝年岁增长,竟好似我的后半生,就在“打新游戏,卡住,又一个新游戏,再卡住……”中渡过似的。

    当幻象消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荒唐梦。

    正当我怔怔站着,不知所谓时,却听到从后面传来低沉的一声“嗨”,声音极为熟悉。

    我一惊转身,居然见到这个忽然出现的人,赫然是另一个那多。

    先是在幻象中见到自己,又看见一个活生生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那个那多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做出那么讨厌的表情来),用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说:“别怀疑,我就是你,是你意识的一个分身。”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直觉他说的是事实。

    他接着说:“你刚才见到的,就是你这一生的命运。”

    我喃喃说:“命……运?”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是的,命运,要破解这悲惨的命运,只有一个办法。”

    我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办法?”

    他用只指着旁边忽然出现的一团白光,说:“你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站到这里,你就可以出去,然后,把鎏金塔打破。”

    他脸上神情变得十分庄重:“这样,你的宿命就会改变,为了你也为了我,快去吧。”

    我举步迈向白光,但只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刚才面前这另一个“我”的一言一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力量,让我觉得他说的全都是真的,我就应该照着他的话去做。但现在我心神一宁。立刻觉得其中大有问题。

    怎么可能一个人会有如此奇怪的未来,简直荒谬到没有一点可能性。只要用理性来思考,就知道这毫无疑问是谎言。

    一念及此,我就知道问题出在这个自称是“我”的分身的人。

    我直视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沉声问:“为什么骗我,你到底是谁。”

    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有这样的反应,说:“你说什么。”

    我心里更加肯定,说:“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命运,连五岁小孩都骗不过。”

    我把他刚才的话在心里转了一遍,顿时想到症结所在,眼前掠过采访冯立德时在他书桌上看到的《警世通言》,不由惊道:“你想骗我打破鎏金塔,放你出去!”

    对面的“我”神色一变,厉声说:“你要是不答应,就永远待在这儿,再也别出去了。”

    我心里一惊,这里还是这怪物的地盘,怎地自己说话如此不小心。

    正不知该如何间,想到一事,眉头顿然舒展,脸露微笑说:“你若有能力把每一个看鎏金塔的人都吸进来,不管吸进来的是整个人还仅仅只是精神,都足够引起轰动,到时科学界对这个塔详加研究,你还怕没有机会脱身?照我看,你根本就没法把人留在这里很久。你上次骗不倒冯立德,这次一样骗不倒我。”

    那个“我”神情变了几变,似乎给我说中心事,脸上有些黯然,哼了一声说:“上次那个人看到的,却是他真实未来的一种,若不是能量因此消耗大半,这次也不用耍这把戏骗你,否则,我看以你的定力,远不及他。现在,罢了,大不了再多在这里待一会。”

    未等我来得及说话,他忽地消失不见。

    旁边那团白光仍在,我一脚跨进去,只觉四周白雾缭绕,脑中又开始昏昏沉沉。

    白光散尽时,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上博的青铜器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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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七、考古界

    正愣神时,一个管理员走近,说:“先生,关门的时间到了。”

    这件事之后不久,考古界传来惨剧,冯立德主持的一项重大考古发生事故,据说由于土石塌方而导致多人死伤。冯立德就此一蹶不振,不久就宣布退出考古界。而此时我也隐约猜出当时冯立德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同时理解他为何如心压巨石般对鎏金塔充满恐惧,因为早在今年三月十一日晚上杭州雷峰塔地宫里,他的考古生涯就被判了死刑。

    我是打从心里佩服冯立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持作为一个考古学者的原则,不为一己私利去破坏鎏金塔,换了是我,可能真的做不到。要知道像他这样身份的考古专家,要是以考古学上的理由提议打开鎏金塔看看里面是否真有发舍利,很可能会得到批准。

    后来我和好友林影谈起这件事,这个极端怪力乱神的女孩很是起劲,据她分析,那被困在塔里的东西对我用的是一种记忆衍生法,把我记忆中最重视印象最深刻的东西拿出来朝坏的方面推导一番。偏生我这个人对工作漫不经心,又没老婆情人,一天到晚打游戏,前一阵子打“致命武力”打到一半碰到个BUG前功尽弃,满心懊恼,想起来就胸堵。而那个怪东西看来对现代人的生活极不熟悉,结果搞出来的未来像一场闹剧,否则,还真不知会怎样。

    林影幽幽对我说:“其实,当时你真的很危险。”

    我问:“为什么?”

    她说:“事后证明你只是精神去到了那塔里,而人的精神何等脆弱,纵然不能把你长困其中,让你精神错乱还是办得到的。”

    我回想当时的情况,点头同意。

    林影一笑说:“看来,你碰上了一只好妖怪。”

    还有,这件事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看见美女就想起白森森的骷髅,绝对的坐怀不乱。

    那 多

    这篇东西让我最惊讶的地方,不是在故事上,而是文章最后的落款——那多,当然这时候我也明白了所谓“那多手记”是什么意思。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小吴,问他这个柜子的前主人叫什么名字。小吴一时间也回忆不起来,说要给我找找。

    “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姓那?”我话到嘴边又改了,直接问别人是不是也叫那多真是太可笑了。

    “不会。”小吴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们报社从前就没有姓这个姓的,你当姓那的很多吗,那可是珍稀动物啊。”小吴和我开了个玩笑。

    我道了谢,挂上电话。

    细细想来,虽然手记开头的那段形容很像我,不过,我并没有一个叫林影的朋友,所以这篇《那多手记之手落的一夜》,该是认识我的人假托我之名所写的。大概是我的名字比较奇怪吧,叫《那多手记》总比叫《张得志手记》之类的好听。

    可是……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发呆,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让我一时间头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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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3 | 显示全部楼层

八、线索中断

    我从刚才搜罗来的信纸里抽出一张,开始把疑问一条条写出来,打算理一下。由于头脑的混乱,写出来的疑问也没什么条理。

    一,这《那多手记》里写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二,这本手记是不是柜子的原主人写的?

    三,如果不是,那么这本手记是怎么到柜子里去的?

    四,这本手记,或者是写这本手记的人,和我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自己想得头都要晕了,可是居然只理出四条问题,可见我的归纳能力实在不怎么样。

    第一条暂时先放一放。第二条,这本手记是不是柜子的原主人写的,我重新翻了一下手记,立刻就有了结论:不是。

    那个人离开《晨星报》已经很久了,可是手记开头所写的,我是个没有条线的记者这一节,却是完全正确,就在前天,我才被领导找去谈话,被告之这个不幸。难道说这是作者蒙着的吗?就算是蒙的,这篇手记里的时间,就是前不久,开篇的新闻时间就是三月份,而手记里采访冯立德的时间,则是六月份。特别是手记后面所写的展览。我顺手上了东方网的上海新闻页面,很快就找到了。答案竟然是……手记里最后事件的发生时间,也就是雷峰塔地宫文物展的最后一天,天,真的有这个展览,就在上海博物馆,而今天,就是展览的最后一天!

    那位早就离开了《晨星报》的仁兄,怎么会写得出这样的手记?

    接下来一个问题,这篇手记是怎么跑到柜子里去的?

    无解,只好先行跳过。

    回到第一条,这篇手记是不是真的?

    我上了GOOGLE,很快找到了一大堆关于雷峰塔地宫的新闻,我随手调了几条打开看,和这篇手记开篇引用的新闻大同小异。不用再找了,这篇新闻一定是真的。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刚才找到文物展的新闻消息时,就猜到了。

    可是,这篇手记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主角——冯立德,却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从找到的新闻里看,主持地宫挖掘的人,叫徐先,至于是怎样的身份背景,新闻里没有介绍。

    我认定这篇手记是虚构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冯立德这个虚构人物,而是文物展的时间。既然今天才是最后一天,而手记里却已经写到,那不是很明显的瞎写吗?

    估计这篇手记写作时间,应该是看见文物展要在上海展出的新闻后不久,也就是说——一两个月前吧。

    才一两个月啊,可是看这本硬面本,却很有些沧桑的痕迹呢。或许什么样的东西放进这个快霉掉的柜子里,都会很快沧桑起来吧。

    想到这里,问题又再次转回来:这本本子怎么跑进柜子里的,为什么有人要把自己辛辛苦苦用笔写下来的小说,丢到这个无人问津的柜子里去呢?

    真的是无人问津吗?还是,要让我今天看见?

    还有,虽然那多这个名字很有些特色,但是就为了这点,把自己写的小说冠上有别人名字的标题,末了还署上别人的名,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经历过一些事情,所以我对一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事也会多留一点心,而碰到现在的怪事,更是想得一团复杂。照我现在的逻辑推下去,那岂不是说这篇小说,或者这篇小说背后的人或事,一定和我那多有所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篇《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里所写,该就不会是全盘虚构这么简单。

    我心里一动,立刻又在GOOGLE上打进了“千古之门”这四个字。

    我找到了,真的是有这个网站的!

    我进入BBS,一页一页往后翻,终于,看到这样的问题:“徐教授,听说您在三月十一日晚上并未回营地睡觉,请问您在哪里,在现场考古吗?”问者是所罗门王。

    莫不是写的人怕惹麻烦,把徐教授改成了“冯教授”?我不由闪过这样的念头。

    我抬腕看表:下午一时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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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九、上海博物馆

    既然碰到这样的怪事,就不要躲避,现在,就让我到上海博物馆去看一看那个鎏金塔。如果这真是针对我的,那么我该怎样都逃不过的吧。

    我从坐位上起身,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叫我:“那多”。

    后来我时常想,如果那天我去了上海博物馆,会不会看见在鎏金塔前徘徊的徐先,会不会如同那本奇怪的《那多手记》中所写,灵魂出窍,进入塔中。

    那天我没能成行的原因,是一个该死的热线电话。当然,作为一个记者,这样用词很不妥当。我们报纸有一条长设的热线电话,本意是让市民打电话进来报告新闻线索,可大多数时候,打进电话的市民都是些邻里纷争的鸡毛小事。那天倒真是打进了个新闻电话,说是一个消防龙头坏了,水喷泉一样壮观地喷个不休。这样等级的出击任务,老记者是没什么兴趣的,当然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刚刚签合同,在这段时间自然要任劳任怨,所以立刻就赶赴事发现场,而回到报社写完稿子,上海博物馆早就已经关门了。

    而为了这样一个虽然奇怪,但全无头续的故事,就打什么冒险的主意……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到报社的时候,小吴告诉我,柜子的前主人叫赵跃,并给了我一个从人事部门那里得来的手机号。

    “谢谢你,我整理了一下柜子,里面有些东西可能他还有用。”我找了个理由。

    “要是我就全扔了,你想得倒还挺周全的。”

    一个问题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现在就问的话,不是最好的时机。

    赵跃?似乎有点印象,我实习的时候,可能打过照面,但他应该不会记得我吧。

    我拨通了赵跃的手机。虽然觉得这件事未必和他有关,但还是确认一下为好。媒体之间人员流动很频繁,赵跃现在多半也是在哪家报纸任职,不过我并没有搞清楚的打算。我想搞清楚的只有一样。

    “喂,是赵跃吗,我是《晨星报》记者那多。”

    “噢,有什么事吗?”一个略有些哑的嗓音。

    “是这样,我刚进报社,分到你以前的橱,我想问里面有什么你还想留着的东西吗?”

    “没有了吧,随你处置。”赵跃似乎想了一下,回答我。

    “不过里面好像有一篇小说,叫什么手记的,是你写的吧,也不要了吗?”我很有技巧地问出问题,特意隐去手记前面的“那多”二字,否则如果对方不知情的话,岂非会觉得我这个问问题的人神经有些毛病。

    “小说?”赵跃有些惊讶:“我从不写那玩意儿,大概是别人的。我离开《晨星报》有段时间了,可能别人用过,放进去的吧。”

    和我想像的一样,我正要挂电话,赵跃问我:“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多。”

    “姓那的人不多啊,是多少的多?”

    “是的。”

    “嗯……《晨星报》还是不错的,好好干吧。”从《晨星报》跳槽出去的前辈这样鼓励我。

    赵跃走了以后就没人用过这个柜子,这点小吴已经对我说得很清楚。那么,这本神秘地有着我的名字的黑本子,以及里面的故事,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拨了小吴的分机。刚才没问出来的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小吴啊,我是那多。真是奇怪了,我刚才打电话给赵跃,结果他说有几件礼品摆设不是他的。”

    “咦……”

    “你有没有给过别人钥匙?”

    “没有,这些备用钥匙原来都放在一起锁着呢,前天我刚拿出来帮你配的,别人怎么会有?倒是赵跃走的时候挺急的,交接得比较草率,可能他把自己的钥匙给了哪个同事,别人有放不下的东西就放进这个柜子来。唉呀,你真是的,这些东西,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小吴有些不耐烦了。

    “好的,好的。”我也知道自己很烦,连声答应着,挂了电话。

    查到这里,就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了。我不可能再打电话给赵跃,问钥匙在不在他手上,这样显得热心过了头,我还不想把“一个叫那多的记者发现了一本不是自己写的那多手记”这件奇怪的事告诉别人。

    可是我又不可能把报社的同事一个个地问过来“请问赵跃有没有把他柜子的钥匙交给你”。

    所以,在检查了一遍柜子的锁,确认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后,我就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了。柜子里的东西被我全都扔进了垃圾筒,那本“那多手记”也就静静地躺在我电脑台的抽屉里。

    其实原本还有一条路走,就是著名考古学家徐先,《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中的另一主角,但我既然已经打算不去理会这件事,就没必要再横生枝节。反正这件事目前也没有碍着我什么,我干嘛非得追查下去,最后要么一无所获,要么弄得一身腥。就算如我的第一反应,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那么就等着事情自己来找我的那一天吧。

    事实上,我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因为在不久之后,我遭遇了一宗非常恐怖的事件,经历过这件事的当事人们,许多都在这件事结束后出国或离开了原先的生活环境,尽管我是一个神经相当粗壮的人,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在此事的阴影里。如果看过《那多手记之凶心人》的朋友,就一定可以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

    而“凶心人”事件之后,怪异的事件一宗接着一宗,似乎我一下子具备了能看破一切掩映的火眼金睛,相比较起来,我此前虽然也有一些经验,却可以称之为“小打小闹”,无论从事件的影响还是让常人难以接受的程度来说,都无法比拟。梁应物对我说:“你具有把特异事件凝聚在你身边的能力。”这个严肃的家伙他可是很少说这样笑话的。

    有的时候,往往一件事刚刚结束没多久,我正喘息方定,还没还得及回味或向“同道”炫耀,竟又陷入另一宗当中。所以,实在是没有精力和时间来对这件事深究。

    不过,受到《失落的一夜》的影响,我开始把自己的遭遇记录下来,也把它称之为“那多手记”。这算是剽窃吗?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个方式很不错,以我经历之奇怪,有朝一日能出版的话,说不定能赚比我工资更多的钱也未可知。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这是一种舒解压力的极好方式。当一个事件在我笔下逐渐还原的时候,这个事件带给我的负面情绪也随风而去了,我就像在看一个别人的故事,安静地旁观着。

    时间到了二零零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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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新闻发布会

    四月底的上海,已经有些热了。我去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请柬是直接寄到报社总编办的,一项市政工程的招标会,对口的记者钱炯正好有个其它的会,时间上冲突,于是就由我去。

    地方是在华亭宾馆二楼的一个会议厅。我到的时候距请柬上的开始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但却正属有迟到习惯的记者们到场的高峰,记者签到的大红本子处站了好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签了名,接过主办方递来的礼品袋,新闻稿和不知什么礼物都塞在里面。

    我签完名,接过礼品袋正要往会场里走,挨在我旁边刚接过笔要签名的记者,却有些意外地说:“那多?”

    我回过头,却似处并不认识他:“是的,你是……”

    他先龙飞凤舞地在红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再摸出名片递给我:“新闻晨报,赵跃。”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是他,那只柜子的前主人。

    我笑了一下,还没想好该怎么说,他就问我:“现在《晨星报》改你跑市政条线了?”

    “哦,不是,还是高一民在跑,他今天其它地方有个会分不了身,我临时代他,真是巧。”

    边说我们边往里走,进了大厅,里面已经有人在发言了。

    “等会儿结束的时候,我有些事找你。”赵跃略略压低了声音说。

    我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找了个位子坐下,翻看主办方附送的新闻稿和资料。而赵跃则和随他一起来的摄影记者混在了一起。

    半个小时不到,我就有些坐不住了。所有的发言我手上都已经有了,台上讲话的人一点点地念,我早已经把材料翻了好几遍。似乎没什么值得挖掘的东西。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会儿,忽然一只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肩。

    我转过头去,赵跃弯下腰问我:“你还要听多久。”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和他一起离开。早前我就挑了个边缘的位置坐。所有的记者参加发布会都喜欢坐这样的位置,早退起来比较方便。

    我见只是赵跃一个人,顺口问了一下他的摄影记者。

    “照拍完早回去了,你待会儿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没别的采访了。”我说,心里猜测着他倒底要和我说什么事。

    我们走到宾馆的大堂,有一圈沙发空着,赵跃坐了下来,我坐在他的对面。

    赵跃沉默着,似乎正在措词,我则等着他开口,毕竟我和他一点都不熟。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那多?”赵跃的语调上扬。那并不是习惯性的在对话前先叫一声别人的名字,而是在确定什么。

    我眉毛一轩,转而笑了一下。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奇怪……”赵跃抿了抿嘴:“我想我还是从头说。”

    “我离开《晨星报》大概是前年年底。那时候走的有点急,所以许多交接工作都没做好。上次你打电话问我的那个柜子,钥匙就没来得及交还给报社。”

    赵跃没有说离开《晨星报》的原因,一个人跳槽总有他自己的足够理由,他没把这个理由告诉我,自然是因为这和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无关。而赵跃说到那个柜子的钥匙还在他的手上,不由让我一愣,这可和我原先的推测不符。

    “去年一月,我收到了由一个陌生人送来的包裹。他是个下岗工人,在一天晚上敲开我家的门,把包裹给我,让我打开看,然后就离开了。包裹里有两件东西,一封信,和一本黑色的本子。”

    听见“黑色的本子”,我心里一动,但我并没有打断赵跃,让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有些某名其妙,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把那封写着‘赵跃收’的信拆开。那封信里写了两则内容。一是希望我尽快把这本本子,转交给一个名叫那多的记者,而这个记者,可能在《晨星报》工作;二是,作为我做这件事的报酬,已经在我的工行灵通卡帐户上存入一百万元人民币。我以为这是个玩笑,我翻开那本本子,看见了那则《那多手记》,很不错的故事……”赵跃眉头却微微有些皱起来:“是你写的吗,那多?我看见后面的署名了,我想中国虽然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叫那多的应该没几个吧。”

    我越听越糊涂,那本《那多手记》的来历竟然是这样的,可虽然知道了那本黑本子的来历,谜团却不减反增。听到赵跃的问话,我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我刚看见的时候,也很奇怪,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你。倒是你,既然当时觉得是玩笑,为什么……”

    赵跃“嘿”然一笑:“我第二天查银行卡的时候,真的发现多了一百万。”

    “谁给汇的?”我立刻问。

    赵跃眼光一闪,说:“你的反应很快嘛,我直到第三天才想起来,可以到银行去查。可是却查不到。”

    “查不到?怎么可能?银行都有纪录而且有义务告诉给客户的。”

    “银行回答我,鉴于他们内部的保密条例,给我汇款的这个人的身份,不能透露给我。”

    “你是记者,没亮身份吗,他们敢这么回答你,不怕曝光?”我皱着眉头说,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看起来我就要被拖下水了。

    赵跃看了我一眼:“当记者这么些年,我还分得清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我唯一利用身份知道的一点是,就连工商银行上海分行的行长,怕都不清楚给我汇款者的身份。”

    赵跃摊开手:“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想和那个神秘人作对,又不是在演好莱坞大片,主角再怎么胆大妄为都不会有事……更何况,至少从表面上,我看不出做这件事对人对己有什么危害。对了,你已经拿到那本本子了,有什么麻烦吗?”

    “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其实拿到这本本子之后不久,我就遇见可怕的“凶心人”,不过那似乎和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关系。

    赵跃吁了一口气,神色明显地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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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赵跃的法子

    “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恰好被分到你以前的柜子?”

    “你的姓很少见,所以我早就听说《晨星报》有个姓那的实习生。我猜你会不会就是那多,当时打电话到报社问的时候,你还没进来,过了一个月再打电话,说是基本定了。报社的柜子本来就没几个是空的,所以我就把黑本子放进自己的柜子里,再特意把钥匙还到总务,还和管这事的小吴聊了会儿,说一代新人换旧人,我走了新血又要进来了,提了你一句。这样,我想他给你安排柜子,会最先想到我的。就算你没分到这柜子,我已经预配了把钥匙,到时候拿出来另想办法就是。”

    我颇有些佩服赵跃的法子,凭几句话对潜意识的影响,轻轻易易就让本子顺利到了我手上。只是他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

    我把这个疑问告诉赵跃,他苦笑:“因为我不想和你直接接触,避免被卷到什么事情当中去。”

    “那你现在?”

    赵跃沉默不语。

    我有些感动,知道赵跃虽然把《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放进了那个柜子里,心底里恐怕一直在担心,今天见到我忍不住终于询问,见我并没有出什么事,才放下心来。在现在的社会能有这份心,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而且很可能会和我发生些关系。但到目前为止,我一点线索也没有,就只好当缩头乌龟,等哪一天事情找上我了。你今天这么一说,事情更不寻常,那个给你送信的人,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吗?”没有线索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有了线索,再不查一下,就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以我的好奇心,很想知道那个神秘到连工商银行都不能透露身份的人,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那个人,我只知道是棉纺三厂的下岗职工,不过如果真要查的话,该还是能查到的……”赵跃顿了顿,仿佛下了某个决定:“老实说,自从我拿了这一百万,到《晨星报》逛了一圈偷偷把黑本子放进柜子里,这心就没踏实过,睡觉都睡不安稳。今天见到你,我忽然有了个想法,索性想办法把这件事搞搞清楚,至少尽过力了。所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帮你去查这封信和这本本子的来历。”

    见我有些犹豫,赵跃又说:“其实我是在帮自己,好歹得让自己去了这块心病啊。”

    我终于点头,因为有些心结必须自己去解开。但我提醒他:“要是你查到了什么觉得‘不能碰’的,就别去碰,一有进展就告诉我。”

    赵跃点头。

    回到报社,一边把发布会的新闻稿输进电脑里,一边重新把“那多手记”事件从记忆里拎出来理一遍。三心二意下,传给编辑的稿子里被挑出好几个错字,被不痛不痒说了一句,反正我皮厚得很,当耳边风吹过去了。

    从赵跃那里得到的信息表明,那只幕后黑手,不仅不方便直接接触我,其实对我也不一定十分熟悉,因为他只知道我可能和《晨星报》有关,但并不肯定,也没有告诉赵跃我在《晨星报》做了很长时间的实习生,否则为了便于寻常,这样的讯息是一定要告诉赵跃的。那么,他找赵跃来做这个“二传手”,恐怕是因为赵跃在上海媒体圈内的活跃,他的交游广泛,几乎上海的每张报纸里都认识一大帮记者。

    对我既然不熟悉,却又一定要把这本子给我,哪怕花一百万的代价?

    我的手指在电脑台上有节奏地“得”“得”敲击着,那关键的一点,是什么?

    是内容!

    不与我接触,可能有其自己的苦衷,而花一百分,则说明要传达的讯息是多么重要和紧迫,至于用我的名字来命名标题、命名主角、并且署名,只有一个目的——让我重视这个《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不要把它当成一般的科幻故事!

    这样分析下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这篇手记的内容。

    如果这不是科幻故事,那么这是什么,是真的吗?

    我的大脑飞快地顺着这条思路运转,如果说是真的,这篇手记里的主要内容,在我收到手记的那一天,却还没有发生,那么说,这就是预言。这篇手记要告诉我的,就是鎏金塔的秘密,还有,就是冯立德,不……徐先。

    突破口,应该就在徐先身上。

    索性,直接问徐先,大不了被当成一个八卦记者,反正现在这样子的同行多的是。

    主意打定,我就开始翻厚厚的名片盒。当然不是找徐先的名片,我没和他打过交道,我找的是新闻晨报考古条线的记者徐海滨,和徐先同姓,跑考古跑了七、八年,大概算是现在上海媒体圈里最老资格的考古记者之一,他应该有徐先的联系方式。要知道我们《晨星报》的历史可比徐海滨的考古记者历史短得多,而且我们的考古记者只管上海市内考古,全国范围的考古我们报纸基本上不太关心,要不就是转载,碰上特别重大的事件,还得我这样的机动记者出马。

    打通徐海滨手机的时候,我想,要是他也没有徐先的电话,就只好打电话到北京考协,一级一级问出来,再麻烦也得把徐先找到。

    “那多啊,什么事?”

    “有点小事要你帮忙。”

    “自己兄弟,什么帮不帮忙的,说。”徐海滨这些年全国各地上山下乡跑得多了,说话也像个江湖人,让人听得很爽气。

    “徐先的电话你有吗?”

    出乎意料,徐海滨的口气居然微有些迟疑:“徐先……你也找他采访吗?”

    “采访?”我不太明白。

    “咦,你不是为了徐先宣布退出考古界要采访他吗?昨天他的信寄到了考协,同时他在网上也进行了发布。我也正在找他,可是他人已经不在中国,信是从美国寄来的,中国的电话手机已经没用了。”

    “啊……”

    挂了电话,我依然惊疑不定,上了“千古之门”网站,果然在首页上看到徐先的一则简短申明,表示自己身体状况不佳,想彻底休息一下,所以决定退出考古界,不在主持及参与任何考古及其相关项目。

    徐先的线索就这样断了,连徐海滨都找不到,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网上给徐先留言的热心网友很多,却没有一个得到回应。

    那篇那多手记以这种方式得到应证,让我浑身掠过一阵凉意。

    我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鎏金塔,那个那多手记里剩下的最后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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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等待收网

    上网,搜!

    半小时后,我确定这座鎏金塔现在正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里展出。当即我就通过携程网订了明天飞北京的机票。明天是周六,我上午去晚上回,不用和单位打招呼请假。只要没紧急采访任务,不会出什么乱子。

    第二天,我在故宫博物院里呆呆站了一整个下午,身边人来人往,许多游客向我投来略带惊讶的目光,毕竟那么大个故宫,可看性比这个鎏金塔强的国宝多的是,而我却在鎏金塔前五个多小时没挪过窝。

    晚上,我拖着酸胀的双腿黯然飞返上海。盯着鎏金塔看了那么长时间,眼睛一闭上都是那座金灿灿小塔的影子,但什么都没发生。

    两个多星期后,赵跃带着一份名单来找我。偌大一张纸展开来,是一张图表。人名和人名之间有箭头指向,人名下面标着时间和该人的身份,我数了数,这条链子一共有九节。在最后一节人名之后,还有一个指向这个人的箭头,但那个箭头后面是空白的。

    赵跃的脸明显瘦了下去,把这张表画出来,显然很费精力。他开始向我解释这张表。

    尽管惊讶,但在赵跃开口之前,我已经大致猜到这张表的含意。列在箭头最前端的,是我,那多;之后是赵跃;再后是那个绵纺三厂的下岗职工,他的名字叫吕学农。后面的六个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两个是下岗职工,一个是外贸公司职员,一个海关的公务员,一个医院护工,最后那个,是友邦保险的保险代表,叫姚舒。

    “这张表里,除了你和我,每个人都收到四部分的东西,第一样是写着那多手记的黑本子;第二样是一些封好的信封,上面写着人名和地址;第三样是一封写着他名字的信,内容是要求他把那些信和黑本子交给一个陌生人,就是那些信封上写着人名的某一个;第四样是钱,钱已经打入了这个人的银行卡。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只有三样东西,除了给我的那封信,已经没有其它的信要转交。而到你手上的,就只有那本黑本子。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透露自己收了多少钱,但显然数额不等,可以确定的是,数额足以令那个人心动。这些人的收入不等,贫富不均,但有一点相同,接触下来,这些人都比较老实守信,并且处事较小心。也就是说,整个事件背后的策划者,并不在乎会花多少钱,而是要确保整个流程的畅通。”

    我越听越是心惊,这表示幕后的策划者对这张表里的每个人都调查得很清楚,这样的情报能力,绝不是普通人或普通机构所能拥有的。我细细看这张表,从那个外贸公司职员开始,就已经不在上海,而是大连,赵跃起说这个名叫李联的年青人因为业务上的原因,经常往返于上海和大连两地。而到了姚舒这环,已经转到了天津,他是大连人,每个月都会回大连一、两次。每个人名下的时间是这个人收到信的日期,由于除了给赵跃的那封,每封信里都明确写着要求几天内送达。最长的期限是姚舒和李联,因为要传到外地,所以给了五天期限,其它都只给了两天。所以从姚舒传到赵跃,仅花了十七天。

    “姚舒之前的呢?”我问,随后就后悔了,赵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这样的程度,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怎么能要求这么多?

    “对不起,非常感谢,之后的工作就交给我吧。”我改口道。

    赵跃苦笑着说:“没有之前了,之前的查不到。”

    “查不到?”

    “姚舒说,之前把信交给他的,是个叫石磊的服装公司会计,我找到了石磊,但石磊矢口否认,重要的是,这一天,”赵跃指着姚舒名字下的那个日期,二零零一年五月十八日晚八时,只有这个日期精确到了小时:“这一天晚上,石磊在公司加班到了晚上十点,和他一起加班的有三个同事,石磊有充份的不在场证据,但我把石磊的照片给姚舒看,姚舒和她五岁的女儿,坚持说就是这个人,时间也就是在晚上八点刚过。”

    我的脸有些抽筋:“那,会不会是石磊的……”

    “没有,石磊是独子,没有兄弟。”赵跃显然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

    “还有,我问过,那些被打入钱的银行卡,分散在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农业银行和上海浦东发展行行四家。”

    天,我到底遇见了什么!

    在那之后,我一直等待着,既然这件事复杂诡异到如此程度,并且最终指向我,就如同一张庞大的网已经把我罩住,而我却似乎对这一切无能为力。我等待着,等待收网。

    但,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后的日子里,我对周围愈发留心,我怀疑一切的态度让我遭遇越来越多的奇异事件,“那多手记”也一篇接着一篇写了出来。有时候,我试图把遇见的奇异事件和这件事联系起来,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这个只有开头没有继续的《失落的一夜》手记事件,和我之后遭遇的“凶心人”“铁牛重临”等事件毫无关联。

    我想起一个故事:有个老头,每天晚上睡觉前有个坏习惯,脱鞋的时候,一甩脚,把两只鞋高高甩起,再重重摔在地板上。有一天,楼下的邻居跑上来提意件,说每天晚上来这么一下子,严重影响睡眠。第二天晚上,老头旧习难改,一甩脚把左脚的鞋子甩了出去,却忽然想起邻居的话,忙把另一只鞋轻轻放下。第二天,邻居赤红着眼来找他,说昨天晚上一直在等另一只鞋子甩在地板上,结果居然没等到,一晚上没敢睡。

    我就像那个邻居,一直在等待着,另一只鞋子甩下来。

    直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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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4 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那多写得不错,以前没听说过,故事心理抓得很好啊,呵呵,多吸引人看下去。有他别的作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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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0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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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2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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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3 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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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3 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凶心人  写得真好   这个那多颇得倪匡真传,呵呵,可惜结尾也跟倪匡一样,是个笑话。
幽灵旗  开始也写得很好,很吸引眼球,结果后来太简单就结束了,啧啧。
神的密码   这个写的就更玄了,我估计他是看了  倪匡  金球  那个来的灵感,呵呵 芥子须弥

不过总体我觉得那多写得真不错,而且是我喜欢的风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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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4 00:5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Rioja 于 2006-3-12 22:41 发表
过年都没有完啊。。。:mad::mad:



网上所有的连载都是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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