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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享受人生

《耶稣裹尸布之谜》--作者:[西]朱莉娅·纳瓦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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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帮人急匆匆去抓人,另一群人开始解散纷纷回家寻求避难。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准备这个夜晚离开艾德沙,逃过马阿努的追捕。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哪怕来计划逃亡。就在这一刻,皇家侍卫队正在摧毁所有重要基督徒的房子,同时这些人也已经被逮捕或者处决了。

  看到玛尔布思回到宫殿,王后的脸上就充满了惊恐。人们的惊叫声听来就像绝望的哭号。艾德沙被恐惧震荡着,而此时的马阿努正在皇宫里喝着葡萄酒,心满意足地观察着朝臣们脸上露出的无限惊恐。

  王后站在一边,是马阿努要她这么做的。就在很近的地方,站着赫萨尔和塔德奥,他们双手被反绑着,衣服被皇家侍卫抽打得稀烂,但是仍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给我狠狠地抽他们,我要他们向我求饶,让我结束他们的痛苦。”

  卫士们暴虐地抽打着这些老人,但是在惊恐的群臣和暴怒的国王面前,他们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塔德奥一下子昏了过去,王后惊叫起来。赫萨尔的泪水已经撒满了他整个脸庞,他的后背已经被鞭打得皮开肉绽了。

  “够了!你们住手!”

  “你怎么敢发号施令!”马阿努嚷道。

  “你这个懦夫,折磨两个老人,你有什么资格当国王!”

  马阿努反手抽了母亲一个耳光。王后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大厅里的群臣中立刻发出一阵可怖的议论声。

  “他们要是不说出裹尸布藏在哪里,在所有人面前,他们都得死,还有他们的同伙,所有人!不管他是谁都得死!”

  两个卫士架着玛尔希奥走了进来。除了这个皇家建筑师,还有他的两个惊惶不已的仆人。

  马阿努冲着他们说道:

  “你们知道裹尸布在哪儿么?”

  “不知道,我的国王。”

  “给我打,直到他们说话为止。”

  “你们可以打他,可是他不能说话了。”他的仆人坦言道,“他做了些可怕的事情:两天前他把自己的舌头割掉了。”

  王后看着玛尔希奥,然后又看了看塔德奥已经不能动弹的身体和赫萨尔。她理解了这几个人决定自残是为了在严刑拷打面前也不屈服,这样才能保护好裹尸布的秘密。

  为她的朋友所遭受的折磨,王后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知道她的儿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要赎回他在众人前丢的面子。

  马阿努气得发抖。怒火已经将他的脸烧得通红。玛尔布思靠近他,害怕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的国王,我们找到了一个知道裹尸布下落的人,我们找遍了艾德沙才将他找到……”

  国王根本没听他说的是什么,走到他母亲身边一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拼命地晃着她的身体,冲她嚷道:

  “你告诉我,到底在哪儿!告诉我,否则我将你的舌头也割去!”

  王后痛哭得抽搐了起来。宫廷里的一些贵族看到马阿努如此对待他的母亲,实在无法再无动于衷了,他们打算制止国王。要是阿布伽罗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把他杀了的!

  “陛下,放开她吧!”一个人请求道。

  “我的国王,请您冷静一下,不要再打您的母亲了!”另外一个人也恳求道。

  “您是国王,您应该施以仁义!”第三个人说道。

  玛尔布思也拉住了国王的胳膊,他正想再给他母亲一下。

  “陛下!”

  马阿努放下了胳膊,靠在玛尔布思身上。他感到自己被母亲和那几个老东西嘲弄了,他筋疲力尽。是愤怒让他完全筋疲力尽。

  玛尔希奥的手被捆着静静看着这一切。他祈求上帝的怜悯,对他们发发慈悲。

  他想到了耶稣在十字架上所受的折磨,想到罗马人在鞭打他时他所受到的痛苦,想到他还为他们向上帝请求宽恕。他也想在心里为马阿努请求宽恕,可是除了对他的仇恨什么也没有。

  皇家侍卫官负责维护秩序,他叫人把王后带回了寝宫。

  玛尔布思让国王坐下,给他端来一杯红酒,他一饮而尽。

  “他们都该死。”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是的。”玛尔布思回答道,“他们会死的。”

  他冲士兵们做了个手势,他们就将塔德奥和赫萨尔拖了出去,他们已经对疼痛失去感觉了。玛尔希奥无声地哭着。他们此时该要来找他算账了。

  国王抬起目光,用自己的眼睛盯住玛尔希奥的眼睛。

  “所有的基督徒你们都得死。你们的房子、田地、所有你们拥有的东西都将分给对我忠诚的人。你,玛尔希奥,背叛了我两次。你是艾德沙最大的贵族之一,你把自己的心卖给了这帮基督徒,被愚弄到要割掉自己的舌头。我会找到裹尸布的,而且我会将它毁掉的。我发誓。”

  玛尔布思给了个手势,一个士兵将玛尔希奥也带走了。

  “国王要休息了。今天太漫长了。”玛尔布思让朝臣们退下了。

  这个夜晚充斥着惊恐的嚎叫和着火的吱吱嘎嘎声,这些声音一直传到宫廷的每个角落。马阿努已经将他父亲的最后一个希望也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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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马尔科在下午第一时间就召集大家开会。他想给大家解释一下如何执行那个放了哑巴的计划。

  索菲娅是最后一个到的人。马尔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觉得她有些变化。还是那么漂亮,但是变了,他还是说不上来变化在哪儿。

  “好吧,这个计划其实很简单。你们都知道每个月在所有的监狱里都要举办一次安全理事会,法官和监督检察官、心理学家、社会学工作者,还有监狱长都会参加。他们通常都会巡视所有的犯人,特别是要去看看那些马上刑满的,有良好表现的犯人。他们可能成为感化恩赐的受益者,获得暂时自由。明天我就要去都灵和他们一起参加这个活动。我想请他们帮助我们。”

  所有人都专心地听着,马尔科决定继续说下去:

  “我努力能在下个月,当安全理事会的成员到都灵监狱的时候去看看那个哑巴,在他面前自然地说起这个,像他们平常所做的那样,估计他可能听不懂他们的话。我请那个社会学者和心理学家证明,继续关着他没有任何意义,他的行为比较典型,对社会不会造成任何危害,案例法可以提供一个先例,让他自由。”

  “他们同意跟你合作了?”皮耶德罗问道。

  “部长们已经同他们的领导分别谈过了。我认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放的不是个谋杀犯,不是个恐怖分子,不过就是个窃贼嘛。”

  “是个好计划。”米内尔娃说道。

  “的确很好。”鸠瑟贝也同意。

  “我还有些消息。你听了一定很高兴,索菲娅。丽莎给我打了个电话,她是约翰·巴里的妻子。丽莎是玛丽·司图亚特的妹妹,这个人你肯定知道,她同詹姆斯·司图亚特结婚,你们不会不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是美国总统和大半个世界国家总统的朋友,当然是富有国家的总统。他朋友的名单里当然会有世界上最重要的银行家和商人。玛丽和詹姆斯两周后将会到罗马来。丽莎准备组织一个晚宴,她会邀请司图亚特夫妇在意大利的很多朋友,其中包括德阿拉瓜。我也被邀请参加了这个晚宴,或许约翰和丽莎会慷慨地同意我把你也带上。”

  索菲娅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没法掩饰能再见到德阿拉瓜她是多么高兴。

  “我觉得这是我们能接近这位先生最好的机会了。”

  会议一结束,索菲娅就走到马尔科身边。

  “我们真幸运,你是约翰的好朋友。”

  “是啊,他们俩都是很好的人。约翰是我认识的美国人中惟一不想着发财的人,坚持要求被派到别的地方去。”

  “你确信他们会让你带我去参加么?”

  “我尽力吧。德阿拉瓜对你冲击很大吧,对吗?”

  “非常大,他是一个所有女人都想爱恋的对象。”

  “你不是也这样吧?”

  “唉,你别这么希望啊。”索菲娅笑道。

  “小心啦,博士!”

  “马尔科,别担心,我挺脚踏实地的。德阿拉瓜我可够不着啊,你就放心吧。”

  “我问你个私人的问题。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当我放了个屁。皮耶德罗怎么了?”

  “没关系。跟你说实话,我们结束了。”

  “你跟他说了吗?”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到时候再跟你说。但是他又不是傻子,他知道的。我想他也同意。”

  “我很高兴。”

  “你高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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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皮耶德罗对你不合适。他是个好人,有个好妻子,如果做个好丈夫他会非常幸福的。你,索菲娅,有一天肯定会离开我们,开始另外一条职业路线的,和其他人一起,拥有更开阔的眼界。你在艺术品部实在是有点屈才了。”

  “可别那么说啊!上帝保佑!你不知道我工作得多幸福呢!我不想离开,我不想改变。”

  “你知道我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尽管我这样直说你会觉得有些唐突。”

  皮耶德罗打断了他们。他们跟马尔科告辞,马尔科第二天一早要去都灵。

  “我们去你家?”

  “不,我更愿意找个餐馆吃饭。”

  皮耶德罗把她带到一个小酒馆。索菲娅注意到这是他们在一起后初次共同吃饭的那家酒馆。已经有很久没去这个地方了。他们吃了晚饭,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那么面对面坐着耗时间。

  “皮耶德罗……”

  “别激动,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同意。”

  “你知道?”

  “是的,有些事情上,你是透明的。”

  “皮耶德罗,我还是很关心你,但那不是爱了。我不希望有任何承诺。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共同工作,充满友情的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

  “我是爱你的。傻子才会不爱你,但是我知道我达不到你的高度……”

  索菲娅用手势打断了他的话,她觉得不舒服。

  “你别这么说,别说傻话了,求你了。”

  “我很幸运曾经拥有过你,我一直都知道有一天你会摔门而去,这一天已经到来了。德阿拉瓜?”

  “他都不会看我一眼!不是的,皮耶德罗,我们的事情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爱你的妻子,我很理解”

  “索菲娅,如果你给我下了最后通牒的话,我一定会跟你走的。”

  他们陷入沉默。索菲娅很想哭,但是她忍住了。

  “我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分手。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真诚地说我不知道我怎么能忍受看着你,但又不能跟你在一起,哪天你来告诉我你生命里有另外一个男人。说是你的朋友很容易,但是我不想欺骗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我不能的话,我会在恨你之前离开的。”

  皮耶德罗的话让索菲娅非常难受。

  “还是我离开吧。我只是想结束这个教堂大火的调查后,看看哑巴是怎么回事。之后我会要求停职,然后离开。”

  “不,这不公平。我知道你有能力像对待朋友那样对待我。问题出在我,我知道的,我会要求换岗。”

  “不。你喜欢艺术品部,你的事业正是高峰期,你不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马尔科说我应该换换其他的职业我只是对你有一个希望:再坚持几个月,直到我们结束这个教堂火灾的调查。”

  “我尽力吧。”

  皮耶德罗的眼里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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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伊萨兹和欧博达斯狼吞虎咽吃了蒂梅欧款待他们的奶酪和无花果。他们长途旅行这么多天实在太累了。不过他们已经到西峒了,到了蒂梅欧的家里。哈兰,车队的首领向他们保证派一个信使回去告诉赛宁,他们已经顺利完成了此次任务。

  年迈的蒂梅欧有着一双目光敏锐的眼睛,他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让他们先好好休息。老人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几个月前,他就接到了塔德奥的信,上面述说了对阿布伽罗虚弱身体的担忧并且担心一旦国王病故后,基督徒在那里的境遇将会很难说。

  老者安详地观察着他们,知道他们都已经身心俱疲了。他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一间房,让伊萨兹和大块头欧博达斯一起住下。那是他除了自己住的以外,惟一的一间房子了,这样一来,他的小房子完全符合耶稣教义里对一个真正追随者的要求了。

  伊萨兹和欧博达斯吃完了后,要蒂梅欧单独听他说两句。

  伊萨兹低声同蒂梅欧说着。那些话语在清晨的微风中飘散无影。欧博达斯能够看到老人的脸随着伊萨兹的话语神情不断在变化。惊恐、痛苦、担忧……这样那样的情绪都在蒂梅欧的脸上闪现无余。

  当伊萨兹说完,蒂梅欧动情地拍拍他的胳膊,画着十字向上帝为他祈福。然后他们就进屋了。

  蒂梅欧走到屋子旁边的神庙中。在那儿,他双膝跪地,向耶稣祷告,请求他能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怎么处理这个伊萨兹告诉他的秘密,玛尔希奥、赫萨尔、塔德奥和其他基督徒都已经为此牺牲生命。

  现在只有伊萨兹和他知道耶稣的裹尸布藏在哪里。蒂梅欧担心的是他需要把这个秘密再告诉一个他可以信赖的人,因为他已经老了,不久也会死去。伊萨兹还很年轻,但是他要是老了呢?最好是马阿努在他们之前死掉,那么基督徒就能重返艾德沙,但是如果不是这样那怎么办呢?他还可以信赖谁呢?他们不能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啊。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到了下午该聚会的时间了,伊萨兹和欧博达斯在那里找到他时,他还跪在那里祈祷。这个时候老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蒂梅欧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膝盖都跪肿了,生疼生疼的。他朝他的客人微笑着要他们陪他去一趟他的孙子家,那里离神庙也就一个小果园的距离。

  “胡安,胡安!”老人叫道。

  那个房子刷着白漆,上面爬满葡萄蔓来遮挡太阳。一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

  “爷爷,他还没回来呢。不会耽误太久,你知道他总是按时去做祈祷的。”

  “这位是阿拉伊达,我的孙媳妇。这个小家伙是米莉亚姆。”

  “请进来喝点新鲜蜂蜜水吧。”阿拉伊达招呼道。

  “不了,孩子,现在不去了。我的兄弟们也正要去向耶稣祈祷呢。我只是想让胡安和你认识一下我的这两个年轻朋友,从现在起他们跟我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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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阿达伊奥坐在他那张雕花木桌后面。那张宽大的修士椅也掩盖不了他高大的身躯。

  他没有一根头发,眼睛和嘴角边的皱纹清楚地泄露了他的年龄,还有他那双透过皮肤都可见到血管的糙手,都看得出他的年岁不小了。

  房间里有两扇窗户,但是厚厚的窗帘连一丝光线都不放进来。阴暗笼罩着整个房间。

  那张大桌子的两旁各摆着四把高背椅子,一共坐着八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低垂着目光。

  一个瘦小的衣着简朴的男人给他们开的门,并且把他们领到了阿达伊奥的房间。

  萨法宁一阵发抖。只有他的父亲在场才能保证他不逃走。他的母亲抓住他的胳膊,他的妻子阿娅特和他的女儿跟在他的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们跟他一样害怕。

  那个瘦小的男人把几个女人领到另外一间屋子。

  “你们在这里待着。”他说道,然后急匆匆地陪着几个男人走到一个雕饰豪华的木门前,他拉开一扇门让萨法宁和他的父亲进去。

  “你失败了。”

  阿达伊奥的声音回响在木质的墙壁上,墙壁四周摆满了书。萨法宁低下头,毫不掩饰他痛苦的表情,还有他内心的痛苦。他的父亲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盯着阿达伊奥。

  “我已经赔给你两个儿子了。他们两个都很勇敢,他们也牺牲了他们的舌头。直到上帝让他们升天的时候,他们都是哑巴。我的家族不该遭受这样的责罚。几个世纪前,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人就为了耶稣救世主牺牲了生命。我们是人,阿达伊奥,只是普通人,所以我们失败了。我的儿子认为我们中间有叛徒,有人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去都灵,而且知道详细的计划执行过程。

  “萨法宁很聪明的,你也知道这一点。你自己不也是努力和蒙蒂布吉一样,让他去上大学吗?问题就出在这里,阿达伊奥,你应该找到我们中间的叛徒。随着时间的推移,背叛会在我们的社会里延伸,这就很好解释了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但是却失败了的原因。”

  阿达伊奥安静地听着,连肌肉都没有抽动一下,眼睛却已经被努力克制着的怒火烧得通红。

  萨法宁的父亲走近书桌,递给阿达伊奥五十多张纸,纸的双面都写有文字。

  “拿着,这些纸上记录了发生的所有事情。上面也记录了我儿子的一些怀疑。”

  阿达伊奥根本就不看老人放在书桌上的这些纸。他站起身,默默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子,他走到萨法宁面前,紧攥着一个拳头,几乎要一拳砸到萨法宁的脸上,但是他却松开手,胳膊垂到了一边。

  “你知道这次失败意味着什么吗?又要好几个月,好几个月啊!也许是好几年才能有能力重新策划!警察正在彻底调查,我们中的有些人可能被逮捕。如果他们说了,那么怎么办?”

  “但是他们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他们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萨法宁的父亲说道。

  “闭嘴!你知道什么?我们在意大利、德国和其他地方的人,他们都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东西,如果他们落到了警察手里,警察会让他们说话的,这样就会殃及到我们。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办?我们难道为了避免背叛我们的主都去把舌头割了吗?”

  “不论发生什么都是上帝的意志。”萨法宁的父亲肯定地说道。

  “不是,根本不是!那是失败的后果,是因为那些没有能力完成任务的人的愚蠢造成的。都怪我没有选出真正优秀的人去完成耶稣交待的任务。”

  门开了,那个瘦小的男人又带进来了两个年轻人,他们各自的父亲也陪同一起前来。

  拉斯特是第二个哑巴,德尔米萨特,第三个哑巴,在阿达伊奥愤怒的注视之下和萨法宁三个人紧紧拥抱了起来。

  萨法宁不知道他的伙伴也到乌尔法来了,上次一别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面。阿达伊奥要他们几个人安静下来。

  拉斯特和德尔米萨特的父亲也都替儿子来恳求理解和怜悯。

  阿达伊奥不想听他们说,他沉浸在自己的失望之中,好像大家都不存在一样。

  “你们能够从罪过中解脱出来么。都是你们的失败违背了主的意志。”

  “我们的儿子为你牺牲了舌头还不够吗?你还想让他们受到什么惩罚?”拉斯特的父亲大胆问道。

  “你敢威胁我!”阿达伊奥吼道。

  “不是的!上帝也不答应我那么做啊!你知道我们都是上帝的信徒,我们都听从你的命令,我们只是请求你的怜悯。”拉斯特的父亲回答道。

  “你是我们的牧师,”德尔米萨特的父亲也大胆插话,“你的话就是法令,你的意志我们都遵从,你就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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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跪在地上,都低垂着头开始祷告。他们只有等待着阿达伊奥的决定了。

  直到这个时候陪同阿达伊奥的那八个人都不发一言。他做了个手势,他们都离开了房间,阿达伊奥也跟着他们离开了。他们进入另外一间屋子开始商讨。

  “好吧,那么,”阿达伊奥问道,“你们也认为我们中间有叛徒吗?”

  八个人死一般的沉寂更加激怒了阿达伊奥。

  “你们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吗?经过了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阿达伊奥,你是我们的牧师,是上帝选出来的人。你应该给我们指引方向啊。”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只有你们八个人知道全盘计划。只有你们知道我们的接头人。那到底谁是叛徒?”

  八个人不安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阿达伊奥的那些话仅仅是种猜测,还是对他们肯定的控诉。他们几个人是和阿达伊奥一起在社团里工作的中流砥柱。他们的族系已经随着时间流逝不太清楚了,但是他们忠于耶稣,忠于他们的城市,忠于他们所委任的工作。

  “如果有叛徒,他一定要死。”

  阿达伊奥肯定的语气让这些人不禁身体一缩,他们都知道阿达伊奥这个人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他们的这个牧师是个好人,他一向谦逊简朴,每年他都要斋戒四十天以纪念耶稣在沙漠里的斋戒。他帮助所有去向他求助的人,不管他们是去要工作、要钱或者是要解决家庭纠纷。他知道如何通过他的话来解决这些问题。他在乌尔法是个很受尊敬的人,他在那里做牧师并因此被人们所认识和承认。

  和陪伴他的八个人一样,阿达伊奥从童年起就生活在秘密之中,在他的邻居和朋友的视线之外祷告,因为他是一个秘密的传人。这个秘密决定了他的命运,也曾经决定了他的父辈和祖先们的命运。

  他宁愿自己没有被任命为牧师,但是当人们选择了他的时候,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荣誉和由此而来的牺牲,他像前任一样发誓要实现耶稣的意愿。

  一个黑衣人清了清嗓子。阿达伊奥知道他想要发言。

  “你说吧,塔拉特。”

  “我们不能因为一场火灾的行动失误就动摇到我们之间的信任。我不认为我们之中有叛徒。我们面对的是有权力并且十分聪明的势力,他们会尽力阻止我们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应该开始工作并且制定新的计划,如果失败了就重新开始。上帝会决定什么时候我们的任务会取得胜利的。”

  塔拉特不说话了,期待着。他的白发像顶雪白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他脸上的皱纹也充分显示了他的老态。

  “你对这三个选出来的人发发慈悲吧。”一个黑衣人恳求道,他的名字叫做巴卡尔巴斯。

  “慈悲?巴卡尔巴斯,你认为我们发慈悲就能幸存下来的吗?”

  阿达伊奥握紧双手,深深叹了口气。

  “我时常想,你们选我真是选错了,我不是耶稣需要的在这个时代和情况下的牧师。我斋戒,我忏悔,我求上帝赐予我力量,给我指引方向和道路,但是耶稣不回答啊,甚至都不给我任何的信号……”

  阿达伊奥的声音传达着他内心的失望,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来的精神。

  “但是只要我还是牧师,我就要按照我的理智来办事和决策,我只有一个目标:将耶稣给我们这个基督教社会的东西拿回来并且要努力使大家得到福利,但是首先是保证大家的安全。上帝不希望我们死亡,他要我们好好活着。他不希望有更多的殉道士了。”

  “那你把他们怎么办呢?”塔拉特问道。

  “我让他们在这里待上一阵子,进行祷告和斋戒。我会观察他们,一旦我认为时机成熟了,我会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家庭去的。但是他们必须要为此次失败受到惩罚。你,巴卡尔巴斯,你是个伟大的数学家,我让你负责计算一下。”

  “阿达伊奥,你想让我算什么?”

  “我希望你能计算一下,如果我们之间有一个叛徒,那么你认为在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他会潜逃。”

  “那么你的意思是同意萨法宁父亲影射的事情了?”

  “是的,我们不能在如此明确的事实面前只是防备,我们需要找到这个人,让他死。”

  几个黑衣人中间一阵骚动。他们知道阿达伊奥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话的。

  当他们回到刚才那间屋子的时候,那三个年轻的哑巴还和他们的父亲一起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地在祷告。阿达伊奥和八个黑衣人分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们起来吧。”阿达伊奥命令道。

  德尔米萨特默默地流着泪。拉斯特眼中是愤怒的阴影。萨法宁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了。

  “作为对这次行动失败的惩罚,你们要在这里祷告四十个白天,四十个黑夜,做斋戒。你们在这里,跟我一起。你们要是有力气的话,可以在果园里干活。当过完了这段时间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应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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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7 | 显示全部楼层
  萨法宁担心地看着他的父亲。父亲看出了他眼中的担忧,决定替他说两句。

  “你让他们跟家里人告个别可以吗?”

  “不行,他们从现在就开始赎罪了。”

  阿达伊奥按了按他桌上的一个小铃。几秒钟后那个开门的瘦小男人走了进来。

  “辜那尔,陪他们到那些对着果园的房间去。给他们弄些合适的衣服,然后准备点水和果汁。等他们收拾好了,你到我们这里来。你还要给他们讲解一下我们的日程表和家里的规矩,好吧,现在你们去吧。”

  三个年轻人同他们的父亲拥抱告别。离别的仪式很短暂但是却让阿达伊奥感触良多。当他们跟着辜那尔一起离开了之后,阿达伊奥说道:

  “你们都回到自己家去,跟你们的家里人在一起。四十天之后你们就会有你们儿子的消息了。”

  这几个父亲鞠了一躬,吻了阿达伊奥的手,然后还向阿达伊奥身边那八个人微微点头以示尊敬。这八个黑衣人却像雕塑一样无动于衷。

  当就剩下他们几个时,他们离开了那间屋子。阿达伊奥领着他们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到了一扇关着的小门跟前。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这是一间祈祷室,里面成天都是灯火通明的。

  阿达伊奥不睡觉。祈祷了那么长时间,他双膝都跪破了,他感到倍受折磨。只有上帝知道他有多么热爱上帝,但是这种爱不能让他驱除怒火并且施舍宽容。这种愤怒总是无法从他的内心驱除。魔鬼撒旦一定很满意让他在这种罪过中迷失。

  当辜那尔悄悄走进他的祈祷室时,已经是清晨时分了。这个忠实的仆人端来了一杯咖啡,还有一杯清水。他帮助阿达伊奥站起来,坐在这个牧师卧室的惟一一张椅子上。

  “谢谢你,辜那尔,我需要这杯咖啡让我清醒地度过这一天。那些哑巴怎么样了?”

  “他们在果园里干了会儿活。他们的心灵受到了伤害,眼睛都是红红的,眼泪都无法控制。”

  “你也不赞成这个惩罚,是吗?”

  “我服从,我是你的仆人。”

  “不,你不是我的仆人。你是我惟一的朋友,你很清楚,你帮助我……”

  “我为你服务,阿达伊奥,我给你服务得很好。我十岁的时候我母亲就把我交给你了,我从那个时候起就为你服务。她因为儿子能为你服务而感到自豪。她死的时候还要求我一定要永远照顾你。”

  “你的母亲是一位圣女。”

  “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她虔诚地接受了神父的教义不加质疑。”

  “难道你怀疑我们的信仰吗?”

  “不,阿达伊奥,我信仰上帝和我们的主耶稣,但是我对于你们从祖先起,这么多个世纪以来都坚持的疯狂举动是否正确心存疑虑。对于上帝的信仰应该是出自真心的。”

  “你怎么敢质疑我们社会的基石呢!你怎么敢质疑孕育我们的神圣的祖先呢!你难道认为完成我们先祖的要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

  辜那尔低下了头。他知道阿达伊奥需要他,并且像一个兄弟一样爱护他,因为他是惟一走入他亲密世界的人。他伺候了阿达伊奥这么多年,辜那尔知道只有在自己面前,阿达伊奥才显示出真正的自己,一个暴躁的男人,充满了责任感,对所有人都不信任,在所有人面前都行使着他无上的权力。但是在辜那尔面前,在这个为他清洗衣服、刷洗套服、整理卧房的人面前,他却不是这样的。他看到的是他带着眼屎的双眼,发过高烧后满身大汗或者是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他了解他的苦难和不幸,知道为了在那些满怀纯洁的心灵面前表现得威严他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辜那尔永远都不会和阿达伊奥分离。他愿意对他忠诚和服从,让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活着的时候,现在是他的兄弟姐妹们和侄子们,享受着阿达伊奥给予他们经济上的安康,同样他们在基督社团里也受人尊敬。

  他已经为阿达伊奥服务了四十年了,他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阿达伊奥。所以,尽管有着这么多年的信任,他还是害怕阿达伊奥。

  “你认为我们之中有叛徒吗?”

  “有可能。”

  “你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

  “要是你有怀疑对象,你也不会告诉我,是吗?”

  “我要不是十分肯定我的怀疑是正确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不愿意因为随便的判断来对人施加罪责。”

  阿达伊奥死死看着他。他忌妒辜那尔的善良和节制,他甚至认为事实上辜那尔比自己更适合当这个牧师,大家选择自己完全是个错误。都是因为那条神圣的裹尸布,因为那个荒唐和古老的规矩要把这个职务交给那些大人物的后代,赋予他们荣誉和责任,但是很多时候接受者并不具备真正的条件来完成他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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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夜晚充满了花朵的芬芳气息。罗马照亮了约翰·巴里和丽莎宾客们的脚底,他们都站在空旷的平台上,在这个主宰着这个城市的空中楼阁上。

  丽莎很紧张。约翰很生气,当他从华盛顿回来后听说她已经决定以玛丽和詹姆斯的名义举行这场晚宴,而且还邀请了马尔科和鲍拉。

  他的丈夫因为她对姐姐的不忠诚而生气。

  “你跟玛丽说了为什么请马尔科吗?没有,肯定没有。因为你不能也不可以这么做。马尔科是我们的朋友,我已经准备尽可能帮助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把我们的家族牵扯进来,你更不应该搅和到这起艺术品部的调查中。丽莎,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但是我求你也不要插手我的工作,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工作的。此外,为什么呢,这场教堂的纵火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争吵。约翰感到有些自责。可能是因为他感到妻子对他的朋友的事情表现出了过多的热情。

  四名侍从端着盘子为宾客们送上鸡尾酒。当巴罗尼在鲍拉和索菲娅的陪同下走进屋子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那里有两个部长、红衣主教、很多外交官,其中还有美国大使、商人和丽莎的很多宗教界的朋友,这简直是个让人惊讶的庞大的宾客群。

  “抱歉!我有点出神了。”马尔科跟两位女士说道。

  “我也是啊。”鲍拉回答说,“但是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吧。”

  索菲娅开始寻找乌姆贝尔托·德阿拉瓜的身影。看到他在那儿了,他正和一位金发女子聊天,她很漂亮、精致,和丽莎有一点点相似。两个人都微笑着,看得出来两人都很欣赏对方。

  “欢迎啊,鲍拉。你真是太漂亮了。你是加罗尼博士吧,我猜一定是。欢迎啊。”

  马尔科感觉出了约翰的不痛快。他对丽莎请他们来参加晚宴觉得很紧张。他甚至想办法让他们拒绝这个邀请。他很礼貌地,温和地试图让他们不要来。马尔科对此不太理解。

  丽莎笑着冲他们走了过来。她看起来也和约翰一样有些紧张。“难道我自己看起来像个偏执狂吗?”马尔科自问道。因为丽莎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约翰一向平静的眼光看起来也闪烁着不安的情绪。

  约翰注意到索菲娅在男人中引起的反应。所有人都在看她,甚至红衣主教也看着她。一会儿她就加入到一群人的谈话中了,那群人里有两个大使、一个部长、三个商人和一个银行家。

  她穿了一身阿曼尼的白色套装,松散着一头金黄的头发,除了带了一对很小的耳环和卡迪亚的手表,她没有佩戴什么过多的装饰,但是无疑她是那晚最美丽的女人。

  这场谈话围绕着对伊拉克的战争展开了,部长和蔼地问起了她的看法。

  “很抱歉,但是我对此持反对意见。在我看来,萨达姆·侯赛因除了对他的人民,他对其他人都不是威胁。”

  她惟一持异议的人,这样也让谈话变得活跃起来。索菲娅列举着诸多反对战争的证据,给大家上了一堂精彩的历史课,让她的听众对她另眼相看。

  索菲娅的眼睛一直都没放过那个和德阿拉瓜亲切交谈的金发美女。她利用约翰过来向这帮人道歉没有好好招待的机会,离开了他们,朝她的朋友们走过去。

  “很感谢您能邀请我参加,巴里先生。”

  “我们也很高兴您能陪同马尔科和鲍拉夫妇一起来参加我们的晚宴……”

  那个金发女人又开始笑了起来,并用手势跟她打了个招呼。

  “那是我妻子的姐姐,玛丽·司图亚特。”

  “长的和丽莎好像啊。”马尔科说道,“您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索菲娅低下头,她知道马尔科正在打她的主意。玛丽·司图亚特正和德阿拉瓜谈着呢,这样正好有机会接近那个男人。

  丽莎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亲爱的,马尔科想认识玛丽和詹姆斯。”

  “哦,当然喽,当然应该认识一下啊。”

  丽莎陪着这几个人走到她姐姐和德阿拉瓜还有其他三对聊天的地方。索菲娅盯住德阿拉瓜的眼睛,他都没有瞧她一眼。他没有认出她来?

  “玛丽,我想让你认识两位我最好的朋友,马尔科和鲍拉,还有加罗尼博士也是跟他们一起来的。”

  那个女人大方地朝他们笑了笑,很礼貌地加入到了他们中间,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德阿拉瓜礼貌地欠了欠身子,很冷淡地冲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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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索菲娅很紧张,一直都没有张嘴,尽管她一直盯着德阿拉瓜。而他却用很自然、又很有距离感的语调冲她说道:

  “加罗尼博士,你们的调查进展如何?”

  玛丽和其他几个人非常惊讶地看着他。

  “你们认识?”玛丽问道。

  “是的,几周前,我接受了博士在都灵的一个采访。你们已经知道那场都灵教堂的大火了吧。艺术品部之前在,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调查着这场火灾的纵火者。”

  “但是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玛丽问道。

  “因为负责教堂工程的那个公司是COCSA。博士调查的是这场事故到底是偶发的,还是有人故意引起的。”

  “跟我说说看,博士,那个事故可能是人为的吗?”那群女人中的一个问道,她是个经常出现在核心刊物上的公主。

  “只要在有众多艺术品的地方出现事故,就像这次在都灵大教堂的火灾一样,我们就有责任调查所有的可能性。”

  “但是你们得到什么结论了吗?”公主继续说道。

  索菲娅看着马尔科,他在准备讲话前清了清嗓子。

  “公主,我们的工作可能比看起来的更普通。意大利拥有众多特别珍贵的艺术珍宝。我们的工作就是要保护它们。”

  “是的,但是……”

  丽莎显得很紧张,打断了公主的话,叫服务生给大家端些酒来。约翰趁此机会拉住马尔科的胳膊,把他和鲍拉领到另外一群人中间。但是索菲娅就站在原地不走,不停地看着德阿拉瓜。

  “你过来吗,索菲娅?”丽莎问道。

  “丽莎,让我们好好跟博士聊聊嘛。”

  德阿拉瓜的话让索菲娅很吃惊。丽莎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拉走了她姐姐,好把这群人弄散了。这样索菲娅和德阿拉瓜就单独在一起了。

  “博士,其实你和你的朋友来参加这个晚宴就是为了来看我,我说的没错吧?”

  德阿拉瓜那么肯定的问话让她觉得脸红。她又一次感到被识破了,难堪得很。

  “不是这样的,我的头是约翰·巴里的朋友,我……”

  “告诉我,您怀疑什么。”

  “我们怀疑有人想要得到耶稣的裹尸布,但是不知道他是想偷盗它呢,还是想毁了它。但是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那场火灾的对象就是裹尸布,过去的那些事故也是针对它的,过去那些教堂里发生的不计其数的各种事故都是。”

  “这可是个有趣的理论。现在您告诉我,你们到底怀疑谁,你们认为谁可能去偷盗或者毁掉裹尸布呢,特别是,为什么呢?”

  “这正是我们在调查的东西。”

  “你们难道没有任何好的线索可以追踪的吗?”

  “没有。”

  “博士,您认为我可能去偷或者毁掉裹尸布吗?”

  德阿拉瓜的话好像是对索菲娅的嘲讽,让索菲娅愈发感到自己的做法很可笑。

  “我从没说过我们怀疑您,但是有可能是您的什么雇员搅到这件案子中了。”

  “COCSA的人事部长,拉索蒂先生跟你们合作了吗?”

  “是的,我们没有任何的抱怨。他很和蔼,工作也很有效率,他给了我们一份所有我们需要信息的极为详尽的记录。”

  “请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那您的上司和您对我们今晚的见面还期待些什么呢?”

  索菲娅垂下眼帘,喝了一小口香槟。她没有回答,至少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对于一个像德阿拉瓜这样的男人,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对他特别心动吧。她又感到自己在进行考试,而且全部考试都不及格。因为所有他提出来的问题,她都无法明确回答,而且自己的答案听起来都很幼稚。

  “看看您,如果有可能的话,跟您聊聊看。”

  “您看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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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0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惊讶地看着他。德阿拉瓜温柔地挽着她的胳膊,朝着自助餐桌走去。詹姆斯·司图亚特在金融部长的陪同下向他们走过去。

  “乌姆贝尔托,奥拉西欧和我正在讨论亚洲风暴对欧洲股市的影响呢……”

  索菲娅很吃惊,当着她的面,德阿拉瓜谈了好一会儿亚洲经济危机,让她也不禁参与到讨论中去了。索菲娅和金融部长热切地讨论起来,并且对于司图亚特的断言她还不时跟他辩论一下。德阿拉瓜饶有兴趣地听她说着。

  同时,马尔科·巴罗尼还是无法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特别是看到索菲娅又加入到了这帮重要人物的讨论之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显然已经引起了德阿拉瓜的兴趣。

  “您的朋友还真有魅力啊!”

  玛丽·司图亚特欢快的声音让马尔科一下子回过神来。又或许是鲍拉偷偷用手肘杵了他一下让他清醒过来的?

  “是啊,是啊,她就是那么有魅力,”鲍拉回答道,“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还很漂亮,”玛丽补充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乌姆贝尔托对哪个女人这么有兴趣过。他对她显然是非常特别的,他对她那么关注。看得出

  来,他还是很高兴的,在她的陪伴下他很放松。”

  索菲娅和乌姆贝尔托跟其他的宾客们已经一起坐到了一张桌子前。德阿拉瓜对她表现得很殷勤,索菲娅看起来也很幸福。

  已经凌晨一点了,鲍拉提醒马尔科第二天她还要早起。她八点钟要上第一堂课,她不想玩得太疲惫了。马尔科要她过去跟索菲娅说他们要先走了。

  “索菲娅,我们要走了,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走……”

  “谢谢,鲍拉。好吧,我跟你们一起走。”

  索菲娅希望德阿拉瓜能主动要求送她回家,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站起身,吻了吻她的手同她告别。他也这样同鲍拉告别。

  丽莎和约翰陪着他们一起走到门口,索菲娅还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露台。德阿拉瓜正和一帮人聊得起劲,让她觉得很失望。

  进到车里面,马尔科才有机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博士,跟我说说你都跟那个了不起的男人聊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

  “什么?”

  “就是说,他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说他明显感到我们去这个晚宴就是为了找他的。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他还很直接地问我,我们是不是怀疑他想偷窃或者毁掉裹尸布。”

  “再没有什么别的了么?”

  “剩下来的时间我们聊了聊亚洲金融危机,石油,艺术和文学。”

  “你们看起来倒是很兴趣相投嘛。”鲍拉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他也应该是这么觉得的。”鲍拉肯定地说道。

  “你们还要再见面吗?”马尔科问道。

  “不不不,我想不会了。他很和蔼,就这样了。”

  “你爱上他了?”

  “如果你要我只用跟着感觉走的话,我必须回答是的。但是我是个大人了,所以我还是希望自己能理智一些处理问题。”

  “那就是说,你喜欢上他了?”马尔科掩饰不住地微笑道。

  “你们应该是对不错的伴侣。”鲍拉建议道。

  “你们太笨了,但是我不想欺骗自己。像乌姆贝尔托这样一个男人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兴趣。我们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你们有很多相似之处啊。玛丽跟我们说他是个对艺术很热衷的人,他还参加过一些他资助的考古挖掘活动。你呢,可能自己都不觉得,你是个非常聪明、有修养而且非常漂亮的女人,不是吗,鲍拉?”

  “当然了,玛丽·司图亚特都过来跟我们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德阿拉瓜对哪个女人像今天他对你这么殷勤过。”

  “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们只有希望他不在任何一个部长面前抱怨我们对他如此坚持地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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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雨下得很大。六个男人舒服地坐在皮沙发里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这间屋子是一个图书室,烟囱里还劈劈啪啪地响着,墙上挂着很多荷兰大师的画作,透出主人高雅的品味。

  门突然开了,一个老人走了进来。他个子高高的,年龄也很大了。这六个人都站了起来,分别同他拥抱致意。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那个年长的人开始说话了。

  “阿达伊奥已经由于他们的失败而惩罚了萨法宁、拉斯特和德尔米萨特。他们在乌尔法郊区的一个住处接受惩罚。蒙蒂布吉,那个在都灵监狱的哑巴,让他很担心。他说他做了一个梦,就是因为这个哑巴,不幸将会把整个基督社团毁掉。”

  那个说话的男人不做声了。他是个中年人,皮肤黑黑的,浓密的胡子,穿着考究,还有一口不容怀疑的英国腔调,作风很像个军人。

  长者做了个手势,让另外一个人说话。

  “艺术品部了解了很多情况,但是他们不了解他们所知道的东西的价值。”

  他们担心地看着他,也很好奇。长者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怀疑都灵的火灾不是意外事故,他们肯定是有人想要偷窃或者毁掉裹尸布。但是他们不知道原因。特洛伊木马行动也正在进行中,那个哑巴蒙蒂布吉将会在几个月内被释放。”

  “到了要行动的时候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说道,他长得不错,口音比较轻,所以只能猜测他的母语也是英语。

  “蒙蒂布吉应该消失。”那个男人继续说道,“至于艺术品部,该是时候给这位马尔科·巴罗尼先生一点颜色看看了。”

  “也许阿达伊奥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为了解救整个基督社团,蒙蒂布吉也得消失。”那个军人作风的大胡子说道,“也许我们应该等等看阿达伊奥在我们之前到底是决定如何行动的。尽管这有些自私,但是我仍然希望这个人的死不是出自我的意愿的。”

  “蒙蒂布吉不应该死,只需要把他弄到乌尔法去就行了啊。”其中一个与会者说道。

  “但这是很冒险的。”另外一个人插嘴道,“一旦他获得自由了,艺术品部的人就会跟踪他。他们又不是傻子,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人。”

  最后,老者抬起眼睛,坐直了腰板,说道:

  “好吧,我跟你们说吧,我们应该行动,我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老者决定要散会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雨还在下着,给整个城市罩上了一个潮湿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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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艾乌拉迪奥,有个年轻人想见你。他从阿雷罕德里亚来。”

  主教大人停止祷告,使劲起身,拉住这个进来报告的人的胳膊,才站了起来。

  “埃弗伦,他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这是个很奇怪的年轻人。是我哥哥叫他来的。”

  “他带来了什么消息?”

  “我不知道。他说他只能跟您单独说。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好几个星期一直赶路,都没有停下来休息。”

  艾乌拉迪奥和埃弗伦从小教堂里走了出来,然后朝旁边的那间小屋走去。

  “你是谁?”艾乌拉迪奥问道。这个年轻人黑黑的脸庞,嘴唇已经干裂了,眼神迷茫。

  “我找艾乌拉迪奥,艾德沙的主教大人。”

  “我就是。你是谁?”

  “上帝保佑啊!艾乌拉迪奥,我要跟您说点非常特别的事情,我们两个能单独谈谈吗?”

  埃弗伦看了艾乌拉迪奥一眼,主教点头同意。埃弗伦就走开了,就剩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胡安,我叫胡安。”

  “请坐,你先坐下,休息一下,然后告诉我你认为如此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知道,让您相信我说的话比较困难。但是请相信上帝的帮助能让我尽快告诉您我所知道的一切。”

  “那就开始说吧。”

  “这是一个很长的历史。我跟您说了,我的名字叫做胡安。我的父亲、爷爷、爷爷的爸爸,祖祖辈辈都叫做胡安。我们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57年,那个时候在西峒住着蒂梅欧,他是基督社团的第一个首领。蒂梅欧是塔德奥和赫萨尔的朋友,他们都是耶稣的门徒,他们那个时候住在这里,在艾德沙。蒂梅欧的孙子就叫做胡安。”

  艾乌拉迪奥非常专注地听着年轻人讲述,但是这个故事还是让他有点糊涂。

  “你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曾经有一个阿布伽罗国王成立的基督社团。马阿努,就是国王的儿子,迫害所有的基督徒,把他们的财产和田地都夺走了,很多人为了保持对耶稣的信仰受尽了折磨。”

  “我知道城市的历史。”艾乌拉迪奥不耐烦地说道。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阿布伽罗国王生了重病,然后被耶稣救活的事情吧。赫萨尔把包裹过耶稣的圣裹尸布带到了艾德沙。国王在触摸圣布之后,他的病奇迹般地好了。在这块圣布上有一些非常奇特的东西:上面有耶稣的圣像还有他受到折磨的记号。当阿布伽罗痊愈之后,这块圣布就被奉为神物,而且它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耶稣的脸庞。”

  “告诉我,年轻人,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艾乌拉迪奥,我知道你可能没有耐心了,但是还是请你听完了再说。当阿布伽罗预感到他要死的时候,就将他的几个朋友召集到了一起,塔德奥、赫萨尔,还有玛尔希奥,那个皇家建筑师,他想让他们共同保卫裹尸布,不能让任何人找到它。玛尔希奥负责看管它,就连耶稣的两个门徒,赫萨尔和塔德奥,都不知道他会把裹尸布藏在哪里。玛尔希奥把自己的舌头割掉了就是为了不泄露裹尸布的秘密。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和那些艾德沙最为虔诚的基督徒一样。只有一个人知道玛尔希奥把圣裹尸布藏在了哪里。”

  艾乌拉迪奥的眼睛顿时闪现出惊讶的光芒。他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发凉。这个年轻人不像是个疯子,但是他所讲的一切太神奇了。

  “玛尔希奥告诉了伊萨兹他把裹尸布藏在了哪里,这个人是赫萨尔的侄子。伊萨兹在马阿努追杀他之前逃离了艾德沙,然后跑到了西峒,在那里住着蒂梅欧和他的孙子胡安,也就是我的祖先。”

  “他带着裹尸布逃跑的吗?”

  “他是带着那个秘密走的。蒂梅欧和伊萨兹发誓要完成阿布伽罗的遗愿,而且也要尽到耶稣门徒的责任:裹尸布永远都不能离开艾德沙,它属于这个城市,但是必须很隐蔽地留在这个城市里,直到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时候才能现身。他们一致商定如果在他们去世之前,艾德沙的基督徒还是遭人迫害的话,那么就把这个秘密传给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再传给他的后代,如此传递下去,直到某一天裹尸布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才能公布于众。这时,基督徒才能重新和平地生活。那个隐藏裹尸布地点的秘密就这样传给了胡安,蒂梅欧的孙子,然后一代一代地流传了下来,每一代我们家族的人都会有一个被选做传人,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上帝!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绝对不是个神话吗?如果胡说是会受到惩罚的!不要随便拿上帝的名字来开玩笑。告诉我,它在哪里?是在你手上吗?”

  胡安好像没有听见艾乌拉迪奥的声音,还是一样地气喘吁吁,继续讲他的故事:

  “几天前,我的父亲去世了。在他临死前,他告诉了我这个关于圣布的故事。是他告诉我关于塔德奥和赫萨尔的故事的,还有那个伊萨兹。我的前辈们画了一张图,以便后人能找到藏裹尸布的地方。父亲去世前,把这张图给了我。图上标出了当年玛尔希奥埋藏裹尸布的地方。”

  “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家族一直到现在才想要解开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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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父亲告诉我说,他们保存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他害怕这么多年间裹尸布会落入到了不义之徒手中而被毁掉。我的所有前辈们都没敢透露半点关于它的事情,把这个责任交给他们的后人。”

  胡安的眼睛潮湿了,他因为父亲的去世还感到非常地难受。此外,自己成为了这个秘密的继承人让他焦虑万分,因为这个秘密关系着整个基督社团。

  “你有地图?”艾乌拉迪奥问道。

  “是的。”

  “把它给我。”老主教命令道。

  “我不能把它给你,我必须跟你一起到那个隐蔽的地方,而且我们不能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任何其他的人。”

  “但是,孩子,你害怕什么呢?”

  “裹尸布是很神奇的东西,但是为了得到它,已经死了不计其数的基督徒。我们必须确认不会有任何危险,我害怕这会让艾德沙又重回到那个糟糕的局面。我的车队碰到了一些游客,他们说这个城市也许又会被新的王国围攻。世世代代以来,我们的家族就是耶稣裹尸布的看护者,我不能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而让裹尸布陷入危险当中。”

  主教表示同意。他看得出胡安脸上的痛苦和疲倦。年轻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他自己也需要好好想想,祈祷。希望上帝能指明一条道路,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办。

  “如果你说的确是事实,那么圣裹尸布一定在城市里的某个地方,我也不希望是我自己让它陷入危险。你在我的房里休息吧,当你体力恢复了之后,我们再来好好谈谈如何做更好一些。”

  “你不会相信其他人吧?”

  “我不会告诉其他的人的。”

  艾乌拉迪奥坚定的语气说服了胡安。他祈祷上帝自己没有走错路。当父亲临终前给他讲了这个故事,他警告他这个神圣的裹尸布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中,他必须发誓决不向任何人透漏这个秘密,除非到了基督徒真正安全的时候。“

  但是胡安,却感到了一种迫切的需要,他启程上路,来到了艾德沙。在阿雷罕德里亚,人们告诉了他艾乌拉迪奥这个人,讲述了他的虔诚和善良,于是他决定到了该将圣裹尸布还给基督徒的时候了。再也不要把这个秘密留在自己的家族中了,他们已经保守它太长时间了。

  也许他还是提前了一点,胡安自言自语道。在艾德沙即将面临一场战争的时候,如果裹尸布出现将会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有些迷茫了,非常害怕自己做错了。

  胡安是个医生,跟他的父亲一样。在阿雷罕德里亚,总是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求医。他从师于最好的老师,他的父亲也对他倾尽毕生所学。

  他的生活一直很幸福,直到父亲去世以后。他非常爱他的父亲,尊重他的父亲胜过一切,甚至爱父亲超过了爱他的妻子米利亚姆。

  艾乌拉迪奥陪着年轻人走到一间小房里,那儿有一张床和一张木桌。

  “我叫人端盆热水,给你驱散一下旅途的疲劳,然后给你拿点吃的东西。你随便什么时候睡觉都可以。”

  老人沉思着,又来到了教堂。他跪在十字架前面,把脸埋在双手之中,祈求上帝能够指明,如果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你们为什么是波斯人的敌人?”

  “我们不是,是他们,那帮贪婪的人,他们想占领我们的城市。”

  胡安跟一个和他岁数相仿的年轻人交谈了起来,他好像跟艾乌拉迪奥认识。

  卡尔曼已经准备好要做教士了。他是艾乌拉迪奥一个老朋友的孙子,主教答应要照顾他。卡尔曼的父亲是皇室管家,他的爷爷是管理皇家档案的。他自己则很想接爷爷的班。但是和胡安打过交道之后,他觉得受到了震动,他想成为一个教士,说不定哪天还能成为主教呢。

  埃弗伦走进胡安和卡尔曼的房间,对胡安说:

  “艾乌拉迪奥想跟你说话。他在工作室里等你。”

  胡安表示谢意,然后就去找主教大人了。

  “请进,孩子,请进,我有一些坏消息要告诉你。”

  主教的声音透出他的担忧。胡安等着他继续说话。

  “我担心过不了多久我们这里就会被波斯人占领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能出城,你的生命也会和我们的一样面临危险。你已经在艾德沙待了一个月了,我知道你认为还不是告诉我圣裹尸布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但是我担心你,胡安,我担心那是一块真的裹尸布,上面真的有耶稣的圣像。真是这样,你必须要把裹尸布带走,越快越好,离开艾德沙。我们不能冒险让它留在这个即将被摧毁的城市里,那样的话耶稣的圣像将永远消失了。”

  “不,我不能离开!我不能把裹尸布带走,它里面曾经包裹着耶稣的身体啊!”

  “艾德沙从战争、饥荒、洪水中都幸存过来了,它也一定能逃得过波斯人这一劫,但是你,我的孩子,应该根据理智来办事,不论是为了你自己也好,还是为了你们家族保护了这么多个世纪的秘密也好,你都要逃命啊。你马上准备出发,胡安,三天之后,你就离开这座城市。一群商人已经组成了一个车队,这是你最后的逃生机会了。”

  “如果我告诉你圣布的所在地呢?”

  “那我就帮助你将它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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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胡安矛盾地走出了房间,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他走到街上,清晨的凉风也不能降低六月艳阳的灼热温度。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第一次,他注意到了这个地方的居民都已经开始备战了,大家都已经知道城市将要面临的灾难了。

  工人们还在不停地忙着修筑城墙,士兵们紧张地在四周的工事上走来走去。商人们几乎都不把商品摆出来出售了。目光交错时,明显感到大家对于即将来临的大战都是忧心忡忡。

  他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丝毫没有考虑四周发生的事情。来到这里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想念远方的米利亚姆,他年轻的妻子,他连一个口信都没有给她传过去,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艾乌拉迪奥说得有道理:要么尽快离开艾德沙,要么就和他的居民一样接受命运的考验。他的后背一阵发冷,因为这种所谓的命运很有可能就是死亡。

  他不知道自己在城市里闲逛了多久,但是当他回到艾乌拉迪奥家的时候,感到自己已经一天都没有喝水了,他的胃也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到艾乌拉迪奥、埃弗伦,还有卡尔曼都在一起,他们正和两个宫廷派来的贵族谈话。

  “胡安,进来吧。哈南和马卢塔给我们带来了悲惨的消息。”他说道,“我们已经身处战争当中了。”

  情况比艾乌拉迪奥想象的似乎更糟糕一些:现在已经没有车队可以离开艾德沙了。谁都不想旅途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丧命。

  接下来的日子,对胡安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恶梦。从艾德沙的城墙上就能看到围着篝火的波斯士兵们。进攻几乎每天都在持续着。

  人们都守在房子里保护着自己的家庭,士兵们则在不断抵御着敌人的进攻。幸好还没有粮食和水源缺乏的情况,因为国王已经提前为他的士兵们囤积了足够的小麦和动物。

  “你睡了吗,胡安?”

  “还没有,卡尔曼。我已经好多天都睡不着了。弓箭飞来飞去的声音,还有墙壁撞击的声音都在我脑海里不停地盘旋。我完全没办法睡着。”

  “城市马上就要沦陷了,我们抵抗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卡尔曼,我知道。我所做的也很不够,我只能给士兵们处理伤口,照顾妇女和儿童,却看到他们在我怀里因为感染或者流血过多而死去。艾乌拉迪奥怎么样了,我都没有来得及照顾他……真是抱歉。”

  “他希望你能照顾那些更需要你的人。他由于过度的斋戒已经很虚弱了,疼痛都侵入他的骨髓了。他的肚子胀得不行,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抱怨。”

  “我要去见见艾乌拉迪奥。”

  “他好多了。”

  在卡尔曼的陪同下,他走到了主教祈祷的房间。

  “艾乌拉迪奥……”

  看到主教的样子,医生吃了一惊。他瘦了一大圈,他的骨头都从皮肤里透了出来,毫无血色的样子就像在宣告他的死亡。

  老人临死的样子让胡安非常难受。他来到艾德沙本来是要向基督社团展示耶稣的圣像,结果他都没敢这么去做,甚至在战火纷飞的这几个月里连想都没想裹尸布的事情。现在看到将死的艾乌拉迪奥,他突然意识到他还有没有完成的任务。

  “卡尔曼,让我和主教单独待一会儿。”

  主教示意卡尔曼接受医生的请求。卡尔曼担心地走了,他知道这两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好。胡安的心灵明显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而主教大人呢,看都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受到了多么大的摧残。

  胡安紧紧盯住主教大人,拉着他的手,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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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抱歉,艾乌拉迪奥,都是因为我的到来,给你造成了那么多的困扰,而我最大的罪过就是对你没有足够的信任。我非常后悔没有相信你,告诉你圣裹尸布的下落。我会告诉你,你来决定我们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如果我所说的只不过是个未被证明的东西,希望上帝能原谅我的过错;但如果那真的是圣主的裹尸布,它一定会解救我们的,就像它当年救活了阿布伽罗那样。”

  艾乌拉迪奥吃惊地听着胡安的告白。这样看来,那个圣裹尸布真的是在城墙的下面埋藏了三百多年,它放在城市西大门的上面,城墙上一个小洞的砖块下面。那是惟一能够逃离可恶的波斯军队破坏的地方。

  老人吃力地坐起身来,抱住胡安大哭了起来。

  “上帝保佑啊!我的心中是多么高兴啊。你应该去城墙那儿,把裹尸布挖出来。埃弗伦和卡尔曼可以帮助你。但是你要尽早去,我希望耶稣还能怜悯我们,再创造一次奇迹。”

  “不,我不能跑到那些用生命保卫城墙的士兵面前,告诉他们我要在城墙上找一个小洞。他们一定认为我疯了,或者我以为藏了个什么宝贝……不行,我不能那么干。”

  “去吧,胡安。”

  突然,主教的声音又变得坚定起来。这一次,胡安低下了头,知道自己必须服从了。

  “那好,艾乌拉迪奥,就说是你要我去的。”

  “是我叫你去的。在你跟卡尔曼一起进来看我之前,我在梦里就听见耶稣的母亲对他说,艾德沙要得救了。这样看来,上帝也是希望你这么做的。”

  士兵们的叫喊声混着幸存步兵的哭喊声一直传到了主教的房间。艾乌拉迪奥将卡尔曼和埃弗伦都叫了过来。

  “我做了个梦,你们两个陪着胡安去西城墙……”

  “但是艾乌拉迪奥,”埃弗伦说,“那些士兵不会让我们过去的。”

  “你们去吧,听胡安的安排。艾德沙会获救的。”

  那个团长,看来很生气,让这几个教士都回去。

  “连城门都快要保不住了,你们竟然让我去帮您们找什么小洞……你们不是疯了吧!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主教派来的,都给我回去。”

  胡安上前一步,坚定地对团长说,不管他愿不愿意帮忙,他们都要在西门的城墙上挖挖看。

  弓箭就在身边四处飞窜,但是这三个人在士兵惊异的目光下,不停地在墙上挖着。士兵们都在竭尽最后的力量保护这部分围墙。

  “这里有个东西!”卡尔曼惊叫道。

  几分钟后,胡安就拿到了这个已经被时间和灰尘埋没的小盒子。他打开它,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块叠好的布块。

  他没有等埃弗伦和卡尔曼,自己一个人飞奔到艾乌拉迪奥的家。

  他的父亲没有说错,他们家族就是圣布的护卫者。

  主教看到胡安兴奋地回来了,激动得直发抖。胡安把圣布取出来,小心地在老人面前摊开。看到圣布上那栩栩如生的耶稣形象,主教不禁起身,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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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你看的东西一定非常有意思,因为你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噢,对不起,马尔科,”索菲娅回答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没注意到你,但是你怎么进来也不出一点声音呢.。”

  “看什么呢?”

  “关于圣裹尸布的历史。”

  “但是你不是已经知道一些了吗,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意大利人对它都略知一二。”

  “是的,但是有可能发现什么能给我们带来线索的东西。”

  “难道说这个案子跟它的历史有什么关联吗?”

  “这只是个猜测,为了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你找到了点什么吗?”

  “没有,我只限于阅读,希望某个时候脑子里能够迸发点火花。”索菲娅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道。

  “你要从哪里开始?”

  “我刚刚开始,我这才看到四世纪呢。你知道的,这段时间,裹尸布是处于消失状态的,谁都不知道它在哪里,事实上是大家不知道它的存在。544年艾德沙赢了一场战役,当时全城被波斯军队包围了。艾德沙人都已经绝望了,整个城市马上就要沦陷了。不论波斯人怎么用弓箭放火进攻,城市就是没有烧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乌拉迪奥,这个艾德沙的主教在做梦时,梦见一个女人告诉他圣裹尸布的所在。然后他们就去找,在西城墙里面发现了它,放在一个城墙上挖的小洞里面。这个发现让他们又重获了信仰,他们将圣布拿到了烽火台上,从那里向波斯人的机器放箭,结果就把他们的机器点燃了,波斯人最后全部逃走了。”

  “这个主教肯定知道这块圣布就在那里,因为,不论我们多么迷信,我们最不可以相信的就是梦境,对吗?”

  “你说的完全有道理,艾乌拉迪奥肯定知道圣布藏匿的位置,或者也许是他叫人把圣布放在那儿,又让它在合适的时候现身也不一定。你去查查一千五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皮耶德罗、鸠瑟贝,还有安东尼奥一起过来了。他们正热烈地讨论着足球。

  马尔科约好了他的小组成员,是要通知他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那个哑巴就要出狱了。所以他们需要开始准备好各种跟踪他的设施。

  “好吧。”马尔科说道,“过几天,安全理事会就会去都灵监狱。他们会去哑巴的牢房,会向监狱长调查情况,会问监狱里的社会扶助人员还有心理学家的意见。如果他们三个方面都同意说,哑巴现在的状态是无侵犯性的,那就意味着他对社会已经不会造成威胁了。”

  “这也太容易了。”皮耶德罗说道。

  “不是,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掉他。因为那个社会扶助人员建议将他送到特别的中心检查,那是一个心理中心,在那里专家会检测决定看他是不是有能力不依赖其他人生活。我们看看吧,面对可能被送到精神病医院的可能,他会不会紧张或者还是无动于衷。下一步将会是秘密进行的。卫兵们不会在他面前提到他可能会被提前释放,至少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然后我们看看他的反应。一个月之后,理事会将再次去监狱,再过两个星期之后,他就可以重获自由了。索菲娅,我希望你能和鸠瑟贝一起去都灵,你们开始组织准备各种设施吧。然后告诉我,我们需要些什么东西。”

  会议开完,每个人都开始工作了。马尔科提醒他们,当天晚上请他们所有人到他家吃饭:那天是他的生日。

  “那么,你真的要把那个哑巴放了。不怕有风险吗?”

  “是有风险,但这是我们手上惟一的线索了。要么哑巴可以帮我们引出真凶,要么这件案子就一直悬空到我死去为止。”

  马尔科和圣地亚哥亲密地交谈着,一边还喝着杯干巴利酒。那是鲍拉刚刚递给他们的。

  鲍拉已经悉心为马尔科的生日忙乎了半天,邀请了他所有的好朋友。因为没有一张足够大的餐桌让所有人都坐下,他们只得办成了自助餐的形式。他的女儿们也在旁边帮忙,忙着斟酒,加菜,给客人们提供服务。

  “索菲娅和鸠瑟贝负责都灵那边的跟踪设施。他们下个星期过去。”

  “我妹妹安娜也要去都灵旅游。从那天晚上在你这里吃过晚饭之后,她就迷上了裹尸布。她给了我一个备忘录,里面写满了关于裹尸布的历史事件的一些关键,还标明了应该在过去找哪些关键的东西。总之,我跟你说,安娜对于那天晚上在你这里听到的东西不会透露出去一个字,她已经决定帮助你们调查,因为我不邀请她去我在罗马的家做客,她已经决定自己去都灵。她是个好姑娘,聪明、有判断力,和所有的记者一样有点爱管闲事。但是她的直觉非常强。我估计她的调查应该不会妨碍你们,但是如果她真的妨碍到你了,参与到了她不该管的事情当中并且给你带来麻烦的话,请你马上告诉我。很抱歉,跟搞报纸这行的人打交道总是不太方便,尽管是家里人。”

  “你能给我看看那个备忘录吗?”

  “安娜的?”

  “是的,我很好奇,有一天索菲娅也跟我说起过裹尸布的历史,她也跟我说也许可以从历史中找寻线索。”

  “天哪,太好了,我马上就给你。但是这完全是个推测性质的备忘录,估计对你也没什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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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阿达伊奥一直工作到了下午。土耳其雪茄的极冲的香味布满了整个屋子,辜那尔一扇扇地把窗子都打开了,花了几分钟看了看花园里的景色。他没有听见阿达伊奥轻轻的脚步声,也没有注意到他一脸愁容。

  “你想什么呢,辜那尔?”

  他转过身,试图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压抑下去。

  “没什么特别的,天气很好,让人很想出去走走。”

  “我只要不在,你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你甚至可以跟你的家人在一起过上一段时间。”

  “你要离开?”

  “是的,我要去德国和意大利。我要去拜访一下我的朋友,我需要知道我们为什么弄错了,还有到底是谁背叛了我们。”

  “这很危险,你不要自己去。”

  “我不能让所有人都聚集到我这里来,但是我这么做的确是很危险。”

  “跟他们约好在伊斯坦布尔见面。那个城市全年都挤满了旅游观光的人,在那里应该不会引人注目。”

  “他们不能都到这里来。那么我出去比他们过来更方便一些。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出发。”

  “你此行的理由是什么呢?”

  “就说我累了,需要一小段时间度假。我去德国和意大利看看朋友。”

  “你要在外面待多久?”

  “一个星期,最多十天,不会更久了。这样你也可以休息休息。对了,最近我发觉你很紧张,似乎对我很生气的样子,怎么回事?”

  “跟你说实话吧:我很伤心让这些孩子们为此牺牲。世界在变化,你却还努力想让一切都保持原样。你不能继续派那些孩子们去送死了,而且还把他们的舌头剪掉,以防止他们泄密……”

  “他们要是说话了,我们都得完蛋。就是得益于我们的牺牲和沉默,我们才能幸存了二十个世纪。”

  “我们为什么见不得阳光呢?”

  “你疯了吧!”

  他们两个人默默地对视着。

  辜那尔可能出卖自己吗?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可能,绝不可能。他非常相信辜那尔,信任到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他。

  “给我准备明天出发的行李吧。”

  辜那尔没有回答,转过身,把窗子又一扇扇关上,觉得下颌紧张得发疼。他深深吸了口气,听到阿达伊奥轻轻地将门关上走了。

  他发现在阿达伊奥床边的地板上,有一张纸条。他弯腰把纸条拣了起来。那是一封用土耳其语写的信,他不禁看了起来。

  有时候阿达伊奥随便让他看自己的信和文件,而且还要听听他的意见。但是辜那尔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不对,但是又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信的内容。

  信没有署名。写信的人是要告诉阿达伊奥,监狱的安全理事会正在研究要将蒙蒂布吉释放,他请求阿达伊奥的指示,如果蒙蒂布吉一旦出狱将采取什么措施。

  他正在自问为什么阿达伊奥不将一封这么重要的信件收好,难道他是想要自己看到?难道他认为自己是叛徒?

  拿着这封信,他走到阿达伊奥的办公室。他用手关节轻轻地敲门,等候牧师让他进去。

  “阿达伊奥,这封信在你床边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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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牧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伸手将信接了过去。

  “我已经看过了,我想您也是故意把它落在那里让我拣到的,并且让我看,给我设一个圈套来试验我是不是个叛徒。不是,我根本不是叛徒。我已经跟自己说了上千次要离开了,我想过上千次要告诉世界我们的身份,告诉大家我们在做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之所以不那么做,都是为了我的母亲。因为我要我的家族继续享受高层次的生活,我的侄子们能够过上比我更幸福的生活。”

  阿达伊奥默默地看着他,试图从辜那尔的脸上发现些什么,哪怕一丝能表明他还有任何感情的痕迹。

  “现在我知道,明天你为什么走。你担心蒙蒂布吉可能出事,你跟他的父亲说了吗?”

  “既然你已经向我申明了你不是叛徒,那么我也告诉你,我担心蒙蒂布吉会被他们释放。同时我害怕监狱长对此事有所怀疑。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你要怎么办呢?”

  “采取一切有必要的,能让我们基督社团幸存下来的手段。”

  “也包括杀死蒙蒂布吉吗?”

  “是你还是我得到的这个结论呢?”

  “我很了解你,我知道你有能力这么做。”

  “你是我惟一的朋友,我从来不向你隐瞒任何事情,你知道我们基督社团所有的秘密。但是我注意到了,你对于我本人没有一点感情,这一点你从来都没有察觉到。”

  “你弄错了,阿达伊奥,你完全搞错了。你对我一向很好,从我十岁那年,到你家的第一天开始。我非常痛苦地和父母分开了,努力做到不要经常去看他们。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陪我回家,在你去农场散步的时候让我下午待在自己家里,你尽量留给我和家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我不会挑剔你对我的态度,我只是指责你对这个世界,对基督社团的态度,还有你引起的无尽的痛苦。如果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对你有感情,回答是……肯定有,但是我坦白地说,当看着你走向身不由己的歧途时,我对你也有深深的反感。但是我绝对不会背叛你,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觉得你大可放心。”

  “是的,我担心我们中间有一个叛徒,我的职责就是不要随便肯定任何事情。”

  “恕我直言,你扔下那封信,表示得已经够明显的了。”

  “也许我是想让你看到信,看看你是不是叛徒或者是警告你。你是我惟一的朋友,惟一我不想失去的朋友。”

  “你去意大利会有危险。”

  “如果我不去,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在都灵,我们不是有人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吗?如果警察做好了部署,你也没有必要暴露自己。”

  “你为什么认为警察有所准备?”

  “信里面已经暗示了,你还想给我再设一个圈套吗?”

  “首先,我要去柏林,然后去米兰,最后去都灵。我尊敬蒙蒂布吉的家族,但是你也知道,我不能让他变成我们的一个问题。”

  “如果你去都灵会遇到危险。那里太可怕了。”

  “我不是胆小鬼,你知道,但是在这封信里的确是暗示了我们,警察已经有所部署,我必须小心行事,以防落入圈套。”

  “蒙蒂布吉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所有的人,我们的生命都是有限的。现在让我工作吧,塔拉特来了再通知我。”

  辜那尔离开办公室后直奔小教堂。他跪在那里,任凭泪水洗刷着他的面容,想从神坛上的十字架那里找到一个答案,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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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你又弄得神经兮兮的。”

  “鸠瑟贝,你瞧,我很肯定这群哑巴是从某个地方进进出出的,但是不是那扇门。你很清楚,都灵的地下布满了通道。”

  最后一刻,他们的头决定要陪他们一起去都灵。文化部长从国防部要了一个可以考察那些地下通道的许可,因为这些通道是不对公众开放的。

  在当局手中掌握的都灵地下通道图中没有显示有通道是通往都灵教堂的。但是马尔科的直觉告诉他,当局一定是搞错了,所以他要去对所有关闭的地道进行一场全面检查。他签署了一份文件,承担所有可能冒风险的责任。

  他们在亚历山大酒店住下了,那里离都灵历史中心很近。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要开始工作了。马尔科查看城市所有的暗道,索菲娅也约好了和主教大人见面的时间,鸠瑟贝集合缉私警一起准备好跟踪哑巴所需的一切设施。但是那天晚上,马尔科邀请他们去金贝林·佛加斯科餐馆吃鱼,那是一家很经典很受欢迎的馆子。

  他们继续热闹地交谈着,突然很意外地看到了伊维斯神父。

  神父友好地走到他们的桌边,同每个人都热情地握了握手,好像非常高兴见到大家一样。

  “真不知道您也来到了都灵,巴罗尼先生。主教大人跟我说了加罗尼博士要拜访我们的事情,我想应该是明天吧,您会见到主教阁下的。”

  “是的。”索菲娅回答道。

  “你们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教堂的工程已经结束了,裹尸布又重新回到信徒们的视线中了。我们加强了安全措施,COCSA给我们安装了一台最最现代的防火装置。我认为我们不会再受到类似事件的危害了。”

  “希望您说的有道理,神父。”马尔科说道。

  “好吧,我先告辞了,你们好好享用晚餐吧。”

  他们目送他走到和那个黑皮肤的年轻女人一起吃饭的桌子旁边。马尔科笑了:

  “你们知道我们的伊维斯神父是和谁一起吃饭吗?”

  “多明显啊,一个同神父们在一起的黑女人呗。”鸠瑟贝肯定地说道,对马尔科的话感到很奇怪。

  “那是安娜·希梅内斯,圣地亚哥的妹妹。”

  “你说得没错,马尔科,真是圣地亚哥的妹妹。”

  “现在该我到神父的桌上去跟她打声招呼了。”

  “为什么不请他们喝一杯呢?”

  “这样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对他们很感兴趣,我们这样不合适吧,你们说呢?”

  马尔科穿过走道,走到伊维斯神父的桌子旁边。安娜·希梅内斯冲他粲然一笑并大方地要求主任能在适当的时候抽时间跟她聊聊。她四天前就

  来到都灵了。

  马尔科没有作任何承诺,只是回答说如果有时间他很高兴请她喝杯咖啡,但是他不打算在都灵待上很久。当他问怎样同她联系的时候,她说往亚历山大酒店打电话就可以了。

  “太巧了,我们也住在那个酒店。”

  “是我哥哥给我推荐的这家酒店,在那儿待一段时间还是很不错的。”

  “好吧,这样看来我们肯定能找到时间见见面了。”

  索菲娅回酒店的时候,在大堂里碰见了安娜·希梅内斯。索菲娅觉得她好像正在等着她回来。

  “博士……”

  “怎么样,还好吗?”

  “很好。您还记得我吗?”

  “是的,您是圣地亚哥·希梅内斯的妹妹,我们大家的好朋友啊。”

  “您知道我在都灵干什么吗?”

  “调查教堂火灾事故。”

  “我知道这让您的头不是太高兴。”

  “这也很正常啊,您也不喜欢警察去插手你自己的工作吧。”

  “不,我绝不想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我知道我跟你这么说是有些自夸,但是我能够帮助你们,请你们一定相信我。我非常在乎我的哥哥,我决不会做任何伤害到他的事情。我的确是想写篇报道,但是我决不会透露一个字,直到你们将此案完全了结,直到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之后我再写。”

  “您应该理解艺术品部是不允许圈外其他的人加入到调查小组中来的。”

  “但是我们可以平行工作啊,我告诉你们我调查出来的东西,你们与我可以完全划清界限。”

  “安娜,这是一个官方的调查。”

  “我知道,知道的。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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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安娜放心地松了口气,索菲娅却抱怨答应跟这个记者一起坐下来聊天。但是索菲娅觉得还是很舒服的,她觉得可以信赖这个姑娘。可马尔科也有道理,他们有必要跟她合作吗?图什么呢?

  “行,跟我说说吧。”索菲娅说道。

  “我看了很多种关于裹尸布历史的版本,非常有意思。”

  “的确是的。”

  “我认为有人想要得到裹尸布。那些火灾只不过是想引开警察的注意力罢了,最终目的还是要拿走裹尸布。”

  索菲娅对于这个年轻人得到了和他们一样的结论感到很吃惊。她饶有兴趣地听她继续讲道:

  “但是我们应该从过去发生的事情找突破口。某人想要得到它。”安娜肯定地说道,“某个同裹尸布的历史有着关联的人。”

  “您怎么会有这个结论的呢?”

  “我也不清楚,直觉告诉我是这样的。再疯狂的想法我都能找出上千种理论,但是……”

  “我了解,我读过你的备忘录。”

  “有何高见呢?”

  “您很有想象力,绝对的天才,而且也许很有道理。”

  “我觉得伊维斯神父知道的比他说的关于裹尸布的东西要多得多。”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太完美了,正确无误、正直不阿、透明无比,这一切都让我不得不想到他是为了掩藏什么。而且,他还很英俊,非常英俊,您说呢?”

  “是的,绝对是个非常吸引人的男人。您怎么认识他的呢?”

  “我给教堂打电话,解释说我是记者,我在调查火灾和其他一些在教堂发生的事件,威胁说他们隐瞒了一些事实真相,我要将我所怀疑的东西和一些已经调查出来的东西公布于众。

  “前天,伊维斯神父给我打电话。我们见了面,谈了很长时间。看起来他是很坦诚的,他介绍了最近的这次火灾的情况,领着我参观了教堂,然后我们还去喝了杯咖啡。我们又继续交谈。但是昨天我给他打电话要确定一个会面的时间,他推说白天整天都很忙,问我是否介意一同用晚餐。这就是全部的故事。”

  “他是个特别的神父。”索菲娅说道。

  “我猜想当他做弥撒的时候,教堂一定是人满为患的。”安娜回答道。

  “你喜欢他么?”

  “他要不是神父,我还真想跟他谈谈恋爱。”

  索菲娅对于安娜的直白惊叹不已。她自己即使有这种想法也绝对不敢坦白。但是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就不一样了,她们就可以。安娜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她属于那种习惯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的年轻人,没有虚伪和任何的顾忌。尽管伊维斯的神父身份禁锢了她的感情,但谁能保证能束缚她一辈子呢。

  “知道么,我对伊维斯神父也很感兴趣。但是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调查,除了我们能看到的东西外,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也许还真是会有这样纯洁透明的人存在的,你说呢?好吧,那你还想做什么呢?”

  “如果您能给我些指示,我们就可以交换一下信息……”

  “不行,我不能,而且也不应该这么做。”

  “没人会知道的。”

  “安娜,你不要瞎搅和了,我从不会背着任何人做不该做的事情。特别不会背着那些我信任的人和那些跟我一起工作的人。您跟我相处得很好,但是我有自己的工作,您也一样。如果马尔科决定在什么时候跟您联系,我一定非常高兴,如果他没有决定这样做的话,我也会一样地高兴。”

  “如果有人要偷盗或者毁坏裹尸布,公众也是有权利知道的啊。”

  “安娜,我很清楚你想要的,但是答案就是不行,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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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安娜不开心地咬着嘴唇,还没有喝完咖啡起身就离开了桌子。

  “好吧,我又能怎么办呢?无论如何,我得到了任何信息,你不介意我给你打电话吧?”

  “不,当然不介意。”

  安娜微笑起来,快步离开了酒店的咖啡厅。索菲娅自问道,她这么意志坚定满怀信心的样子会去哪儿呢?她的手机响了,一听到是伊维斯神父的声音她就想笑。

  “几分钟前我还跟人提起你呢。”

  “跟谁?”

  “跟安娜·希梅内斯。”

  “哦,那个记者啊。她是个非常迷人并且聪明的姑娘。是这样的,我给你打电话是代表红衣主教大人邀请您和巴罗尼先生一起参加一个招待会。”

  “招待会?”

  “主教大人接待了一个天主教科学家的委员会,他们每年的特定时间都会来都灵检查裹尸布。他们负责检查裹尸布是不是完好无损。博拉尔德教授是这个委员会的会长。每次他们过来,主教大人都会举办一个招待会,但是不会邀请很多人,最多三四十个人,他希望你们能去参加。因为巴罗尼先生曾经对他表示说有兴趣认识这些科学家,现在主教大人就为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我也被邀请参加吗?”

  “当然了,博士,主教大人亲口对我说的。”

  “好吧,跟我说说时间和地点。”

  “后天,在主教大人的府邸,晚上七点钟开始。除了这个委员会的成员,还有一些跟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商人,还有市长作为地方政府的代表也会来参加。也许奥布里大主教也能来参加,他是继任国务卿的助手,和他的维斯埃尔红衣主教阁下。”

  “好的,非常感谢您的邀请。”

  “期待你们的到来。”

  马尔科心情很不好。他已经检查了一大部分都灵的地下通道了。其中一些都能追溯到公元十六世纪,还有一些到公元十八世纪,就连墨索里尼都曾命令要利用这些地道,并且将其中的一部分地道进行了扩建。检查这些地道真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工作。可以说地下又有着另外一个都灵,更确切地说是有另外好几个都灵。

  一个下午过完之后,他突然觉得对都灵的地道进行探查就是一场徒劳的工作。

  “马尔科,红衣主教邀请我们后天参加他的一个招待会。”

  “一个招待会,就我们两个?”

  “是的。伊维斯神父刚刚给我打电话说的。负责维护裹尸布的科学家委员会来都灵了,主教大人每次都会为他们举办一个招待会,并且邀请一些城市的名流参加。好像是你某次向他流露了想认识这些科学家的意思,他就特地邀请了我们。”

  “我对宴会什么的没有兴趣,我更愿意通过其他方式交谈,不知道,在教堂里或者在他们检查裹尸布的时候聊聊……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去的。我要去把我的衣服送去熨一下。鸠瑟贝,你呢,带来了什么新消息吗?”

  “这里的领导没有人负责我们需要的那个设施。我们需要求助罗马方面。按照你跟我说的,为了防止那个哑巴逃走,我也已经跟欧洲警署谈过了。有三个人会在境内同我们合作。所以你要跟罗马方面再说说给我们增派更多的帮手。”

  “我不想让他们给我们派一些罗马警察。我宁愿从我们小组再抽调几个人过来。谁还可以过来的?”

  “现在部里的工作已经饱和了。谁都没有闲着。”鸠瑟贝肯定地说道,“如果实在需要,到时候你也是可以让他们暂时放一下手上的工作,过来帮忙。”

  “是的,我宁愿这样。我跟自己的人在一起更舒服。这里的缉私警察也给予我们足够的支持。尽管这样,我们都需要充当警察的角色。”

  “我一直都认为我们是警察啊。”

  “是的,你和我的确是的。但是索菲娅不是,安东尼奥不是,米内尔娃也不是。”

  “你难道没想过让他们跟踪哑巴吗?”

  “我们所有的人都要竭尽全力,明白吗?”

  “非常清楚,头,非常清楚。好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去和一个缉私警朋友吃晚饭了,这个朋友非常好也乐意给我们帮忙,我答应要请他吃饭。他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到。我希望你们能在走之前和我们一起喝两杯。”

  “我没有问题。”索菲娅回答道。

  “可以。”马尔科也回答道,“我洗个澡就下来。博士,你要干嘛呢?”

  “没有安排,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在这里一起吃晚饭。”

  “我请你吧,看看我的心情是不是能好起来。”

  “不,还是我请你吧。”

  “好吧。”

  索菲娅买了一身黑色真丝夹克的套装。但是她没有合适的饰物配套穿着去参加招待会,所以她在罗马街头想找一家阿曼尼的专卖店逛逛,自己买了套装后,顺便给马尔科买了一条领带。

  她很喜欢阿曼尼简约的风格,还有这个牌子的套装并不古板的色调。

  “你将是招待会上最漂亮的女人。”鸠瑟贝肯定地说道。

  “毫无疑问。”马尔科笑着说。

  “我可以成立一个拥有两个粉丝的俱乐部了。”索菲娅开玩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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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伊维斯神父在门口迎接他们。这次他没有做神父打扮,甚至都没有穿硬高领的外套,而是穿了一身几近黑色的深蓝色西服,系了一条阿曼尼的领带,一条和索菲娅送给马尔科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领带。

  “博士……巴罗尼先生……请进,你们能来,主教大人将会非常高兴。”

  马尔科瞥了一眼神父的领带,神父则是报以微笑。

  “巴罗尼先生,您挑选领带的品位真是不错啊。”

  “事实上是博士有品位,这是她送给我的。”

  “我就是说嘛!”神父笑着嚷道。

  他们走到主教大人身边,主教给他们引见了奥布里大主教。这是个高个子,瘦削的法国人,很优雅,表现得也很友善。他大概五十岁左右,看起来是个外交高手。他马上对裹尸布的调查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他们和他聊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入口处。

  维斯埃尔红衣主教和乌姆贝尔托·德阿拉瓜刚刚到达。都灵的红衣主教和奥布里大主教连忙同索菲娅和马尔科告辞,赶过去跟他们两位打招呼。

  索菲娅顿时觉得自己脉搏加快。她没想到会再一次碰到德阿拉瓜,更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对于他冷淡的礼貌自己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

  “博士,你怎么脸红了。”

  “我吗?可能是太惊喜了吧。”

  “在很多情况下都能见到德阿拉瓜。”

  “你别那么想。”

  “他是教会慈善捐助人之一,一个值得人信任的人。梵蒂冈的相当一部分资金来自于他。还有,我要提醒你的是,根据米内尔娃的报告,这个科学委员会也是他赞助的。”

  “是的,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也不会想到能见到我们。”

  “放轻松,你漂亮极了,只要德阿拉瓜喜欢女人,那他在你面前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伊维斯神父陪着市长大人和两位上了年纪的绅士向他们走了过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加罗尼博士和巴罗尼先生,巴罗尼先生是艺术品部的主任。市长先生,博拉尔德教授和卡斯蒂戈里亚教授……”

  这样他们就开始了一场关于裹尸布热闹的交谈,但是索菲娅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突然德阿拉瓜在维斯埃尔红衣主教的陪伴下站到她面前,让她吓了一跳。

  在热情的问候之后,德阿拉瓜挽着她的胳膊,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将她带离了这个谈话圈子。

  “你们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不能说我们已经取得了什么进展。不过这是个时间问题。”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主教大人邀请我们,他知道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这个科学家委员会的成员,我们也想在他们离开之前跟他们聚聚。”

  “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招待会到都灵来的……”

  “不,不完全是。”

  “不管怎么样,能再见到你我感到很高兴。你大概要在这里待多久?”

  “要待上几天吧,四天、五天或者更长。”

  “索菲娅!”

  一个男人的大叫打断了她和德阿拉瓜的亲密时刻。索菲娅笑着确认是谁在跟她打招呼,原来是大学里的一位老教授。他是她中世纪艺术课的教授,是位发表了无数著作的有声望的学者,是欧洲学术界的明星。

  “她是我最好的学生!见到她我是多么高兴啊!您最近怎么样?”

  “博罗米教授,看到您我太高兴了!”

  “乌姆贝尔托,我还真没想到你认识索菲娅。尽管我也不会太吃惊,她是意大利艺术界最优秀的专家之一。她没有投身学术界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啊。”德阿拉瓜插话道,“我知道加罗尼博士非常有能力。”

  “她竞争力十足并且光芒四射,乌姆贝尔托,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沉着的头脑。不过,请原谅我的冒失,索菲娅,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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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索菲娅觉得十分不快。她没有兴趣去跟过去的老教授解释,尽管她还必须这么做。

  “我为艺术品部工作,只是在都灵稍做停留。”

  “啊!艺术品部。我还从来没有想到你能成为一个调查官。”

  “我的工作更加科学化一些,我所做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调查。”

  “来吧,索菲娅,我给你介绍一些同事,你一定想认识认识。”

  德阿拉瓜拉紧她的胳膊,不让博罗米教授再把她带走。

  “抱歉,博罗米教授,我要给索菲娅引见一下主教阁下。”

  德阿拉瓜和索菲娅一起向维斯埃尔主教和一群人走去。主教惊奇地看着索菲娅,好像在对她进行评价。他表现的和蔼却冷淡得像一块冰一样。

  看起来他同德阿拉瓜的关系非常密切,两个人都表现出家人般的亲密,好像有根什么线将他俩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谈了好一阵艺术方面的话题,然后谈了谈警察,最后谈到了裹尸布。

  马尔科观察着索菲娅是怎么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这个精英团体中去的。最后,就连那个挑剔的主教大人也对她的评论报以微笑,对索菲娅的意见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他心里想,索菲娅除了非常聪明以外,还很漂亮,任何人在她的魅力面前都不可能麻木不仁,就连这个特别要求完美的主教大人也不例外。

  已经九点钟了,客人们陆续开始告辞。德阿拉瓜在奥布里、两个主教,还有博拉尔德教授和另外两名科学家的陪同下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他找到了索菲娅,这时她已经回到了马尔科和她的老教授谷伊多·博罗米的身边。

  “晚安,博士,博罗米还有巴罗尼先生……”

  “乌姆贝尔托,你在哪儿吃晚饭呢?”博罗米问道。

  “在都灵红衣主教家里吃饭。”

  “你们过得愉快吗?”主教问道。

  “很好,非常感谢,主教阁下。”马尔科回答道。

  “伊维斯,为什么不邀请巴罗尼先生和博士一起吃饭呢?”

  “非常愿意。等我几分钟,我去跟贝奇亚·兰特尔纳餐厅再预定几个座位,你们觉得如何?”

  “不用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巴罗尼先生,千万不要因为领带的缘故就不愿跟我一起吃饭哦……”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伊维斯把他们送回到了酒店。他的盛情让人觉得很舒服。他们笑着交谈了一阵,然后吃了顿非常丰盛的晚餐,就像期待的那样,贝奇亚·兰特尔纳餐厅真是都灵最精致、最昂贵的餐厅。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社会生活!”马尔科嚷道,一边和索菲娅聊着他们少见的热情,一边往酒吧走去。

  “但是我们还算过得愉快。”

  “你倒是像个公主,受众人追捧,我可是个警察,我一直都在工作。”

  “马尔科,你不仅仅是个警察。我提醒你,你也是被授予历史学士学位的人,你教会我们所有人除了学校里学的艺术之外的很多知识。”

  “好吧,那你跟我说说德阿拉瓜吧。”

  “哦!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伊维斯神父跟他还真有点像:两个人都很聪明、精确、和蔼、英俊,并且都很难接近。”

  “但他看起来很高兴跟你在一起。”

  “但是也没有比跟别人在一起更开心吧。我想说的正好相反,我觉得这个男人对我有兴趣,但是不是真的那种,马尔科,我绝没有撒谎的意思。我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人了,一个男人如果喜欢我,我会很清楚。”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他就只是询问了我关于调查的事情。我除了告诉他我们对这个裹尸布科学家委员会有兴趣外,真正在这里干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

  “博拉尔德给你的印象如何?”

  “他很奇怪,但是同样看起来像是德阿拉瓜和伊维斯神父同一类型的人。”

  “你知道吗?我也觉得他们的确是一群特别的男人。我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或者是在什么方面,但是他们的确很不寻常。他们身上有一种震慑人的力量,也许是他们的生理形象,他们的优雅,或者是表现出来的自信。他们习惯于发号施令,习惯于让别人臣服。我们可爱的博罗米博士跟我说,博拉尔德只对科学感兴趣,所以一直坚持独身。”

  “我对于他们献身裹尸布研究的热情感到非常惊诧,尽管他们都知道在中世纪C14就已经对裹尸布的真实性作出了否定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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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

  女朋友感动地接受着数不清的亲属们传达的祝福。大厅里的气氛热烈,真是个好的结局啊,阿达伊奥想着。

  巴卡尔巴斯的侄女的婚礼让他有机会同在柏林的大部分基督社团的成员见面。

  他和巴卡尔巴斯一起旅行过,巴卡尔巴斯是八个秘密基督社团的主教之一,名义上却是乌尔法地区一个很有名望的商人。

  和在德国的七个领导,还有在意大利的七个基督社团的领导一起,他们走到大厅一个隐蔽的角落,他们都抽着巨大的雪茄。巴卡尔巴斯的一个侄子负责在他们附近监视情况,以防有人靠近他们并且打扰他们。

  他很耐心地听着这些人的报告,报告基督社团在那些野蛮土地上的活动情况。

  “下个月,蒙蒂布吉就会出狱了。监狱长跟艺术品部的头已经通了好几次电话了。”

  “你们在监狱的线人是谁?”阿达伊奥向那个刚刚报告完情况的人发问道。

  “我的小姨子。她是个清洁工。她干了很多年的清洁工作,打扫领导的办公室和监狱的一部分区域。她说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了,从来都不会注意她。每天早上她打扫监狱领导办公室的时候,领导总是给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工作,不管是他自己在接听什么电话或者跟公务员在交谈的时候都是如此。他们都很信任她。而且,她的年纪也很大了,无论如何大家都不会怀疑一个拿着簸箕和笤帚的头发花白的老女人。”

  “我们能够掌握他们具体释放他的日期吗?”

  “是的,完全可以。”那个男人回答道。

  “怎么得到这个情报呢?”阿达伊奥问道。

  “因为释放他的命令是通过传真传给监狱领导的,早上只要一收到这个传真就可以看到了。我的小姨子总是比监狱长早到办公室,您知道只要是有释放蒙蒂布吉命令的传真,她可以最先看到,然后马上给我打电话。为了她能随时联系我,我给她专门买了个手机。”

  “除了她以外,我们在监狱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两个被判谋杀的兄弟。其中一个是个司机,给都灵地方政府官员开车,另外一个开了一个蔬菜店。一天晚上,在一家迪厅,他们因为一帮人看上了他们的女人争吵了起来。其他人溜得很快,但是其中一个人被刺死了。他们都是好人,非常忠心。”

  “上帝宽恕他们!他们属于我们的基督社团吗?”

  “不是,但是他们有亲属是。他们的家属跟他们谈过了,我也问过他们可不可以……他们回答没有问题……”

  面对阿达伊奥坚定的眼神,这个说话的男人觉得很不舒服。

  “他们怎么说的。”

  “取决于给多少钱。只要我们给他们的家人一百万欧元,他们就干。”

  “他们怎么接收信号呢?”

  “一个家属会去探望他们,并向他们确认是不是收到了钱,什么时候该动手……总之,是按照您吩咐的那样去做。”

  “明天你就可以拿到钱。但是如果蒙蒂布吉活着离开了监狱,我们可要做好充分准备。”

  一个留着小胡子,举止优雅的年轻人开始说道:

  “牧师,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务必通过既定的渠道告知我们。”

  “请给我解释清楚。”

  “他可能在早上九点去卡拉拉公园,他会在公园一边散步,以期碰到阿皮奥·克劳乌蒂奥。我的表兄阿斯兰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送他的孩子们上学,路过那里。从很多年前开始,基督社团里的成员在危急情况下,如果肯定没有人跟踪,就会去那个地方求助,如果看到阿斯兰经过,就会朝地上扔个纸团,说明晚些时候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当你派的小组到达都灵以后,我们会给他们一样的指示。

  “阿斯兰会跟我们取得联系,告诉我们约会在什么地点,然后我们会组织人侦察是否有人跟踪我们的人。如果有的话,我们就不会靠近他,但是我们会跟踪他,如果可能的话会尽量与他取得联系。

  “如果没办法取得联系的话,阿斯兰知道发生了状况会努力安排另外的会面。这一次就要去一家水果店,这家店在去往阿拉贝尔蒂娜学院的路上,然后假装买苹果。交款的时候会得到一张写着会面地点的纸条。水果店老板是我们基督社团的成员,他会马上跟我们联系。

  “第三次的会面……”

  “我希望不需要第三次的计划了。如果他活着走出监狱就不应该让他活着赴第一次约会。你们听清楚了吗?我们会非常危险。那些缉私警将会一直跟踪蒙蒂布吉,他们都是非常专业的人员。我们需要找到一队有能力完成任务,而又不会被人捉住、可以顺利消失的人来完成这项工作。这并不容易办到,但是我们一定不能让他有机会和我们中的任何人建立联系。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这些人都非常担忧地点着头。他们中最年长的一位说道:

  “我是蒙蒂布吉父亲的舅舅。”

  “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拯救我们,但是就没有任何可能的办法将他救出都灵吗?”

  “什么?警察做好了一切准备跟踪他去任何他要去的地方,将所有接近他的人拍照和录像,以便之后调查这些人。我们能像傻子似的自投罗网吗?我跟您一样感到非常痛心,但是我绝不能允许警察查到我们。我们已经抵抗了两千年了,很多前辈们都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舌头、他们的庄园和他们的家庭。我们不能背叛他们,更不能背叛我们自己。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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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理解。如果他活着从监狱出来,请允许我来结束他的生命。”

  “你?你是我们基督社团受人尊重的元老,他是你的亲人,你怎么下得了手呢?”

  “我孤身一人。我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在三年前的一起车祸中都丧生了。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了。本来我打算回到乌尔法和我仍在世的亲人一起过完余生。我就要满八十岁了,我已经活过了上帝希望我生活的年岁了,如果是我亲手夺走了蒙蒂布吉的性命,然后再自我了断,那么也许会被宽恕。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你要自行了断?”

  “是的,牧师,我会的。当蒙蒂布吉赶到卡拉拉公园时,我会在那里等他。我靠近他,他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因为我是他的亲人,我会拥抱他,就在拥抱的同时我会用匕首解决他的性命。然后我会将这把匕首插到自己的心脏。”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大家都被震惊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办法。”阿达伊奥说道,“他们会给你做尸检,然后调查出你的身份。”

  “不会的,他们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你们可以拔光我所有的牙齿,把我的手砍掉毁灭指纹。我将会是一个对警察来说没有身份的人。

  “我已经活够了。就让这次工作成为我为大家做的最后的服务吧,最痛苦的工作,但是为了基督社团的存亡。上帝会宽恕我的吧?”

  “上帝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

  “那么,如果蒙蒂布吉离开了监狱,请通知我让我做好死亡的准备。”

  “我们会的,但是如果你背叛了我们,你在乌尔法剩下的亲人将会遭殃。”

  “不要用这种威胁的话来亵渎我的尊严和名字。不要忘了我是谁,我的祖先是谁。”

  阿达伊奥低下了头表示歉意,然后开始询问图尔古特。

  另外一个人回答了他的问话。这个人个子不高、精干、一副码头工人的长相,尽管他的工作其实是埃及博物馆的看守员。

  “弗朗西斯·图尔古特受到惊吓了。艺术品部的人已经盘查他很多次了,而且他还相信那个伊维斯神父,就是主教的秘书,总是用监察的眼光盯着他。”

  “对于这个神父我们了解多少?”

  “他是个法国人,在梵蒂冈很有影响,简而言之,他将会被任命为都灵助理大主教。”

  “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是的,有这个可能。他具备所有的相关特征。他不是个普通的神父。他有着贵族血统,会说很多门外语,具有非常好的学术教育背景,还是运动员……而且禁欲,‘他们’所有人都是禁欲的。你知道‘他们’是从来不会打破这个规则的。他受到维斯埃尔红衣主教和奥布里大主教的庇护。”

  “我们已经很确定这两个人都是‘他们’的成员吧。”

  “是的。他们聪明地渗透到了梵蒂冈的内部,并且取得了现在的位置。如果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个被选为了教皇,我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这真是命运所开的玩笑啊。”

  “图尔古特在乌尔法有个侄子,叫做伊斯迈特,是个很好的男孩,我叫他去跟他叔叔一起生活。”

  “主教大人也很善良,我估计他会让弗朗西斯收留他的侄子的。”

  “伊斯迈特非常伶俐,他的父亲曾请求我能给他些活干。我给他的任务就是和他叔叔一起生活并且做好准备,以便到时候接替他叔叔的工作。所以,他有必要跟一个意大利的姑娘结婚,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代替他叔叔当教堂的门卫了。此外,他还要监视伊维斯神父以便弄清楚他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他肯定是,我对此毫不怀疑。”

  “伊斯迈特将会替我们确认这一点。我们的地道还没有被人发现吧?”

  “还没有。两天前,艺术品部的头在一些士兵的陪同下察看了都灵的地下通道。他离开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失望表情就清楚地说明了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地下道。”

  这几个人继续交谈着,喝着拉奇酒,直到深夜新人们告别亲眷离开。阿达伊奥保持着清醒,一点饮料也没沾。在巴卡尔巴斯和另外三个人的陪同下,他离开了大厅所在地,赶往一个安全的住宅,那是基督社团一个成员的家。

  第二天他们计划要去都灵。这是他告诉大家的计划,但是实际上他也许会返回乌尔法。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自己应该干的事情,他也已经交待了非常细致的要求。蒙蒂布吉为了挽救基督社团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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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索菲娅……”

  “你好呀,过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这比我原先想象的要困难许多,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干得不错啊。”

  “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正要给马尔科打电话,如果他还没有吃晚饭的话,我打算叫他下来,到酒店的餐厅一起吃饭。”

  “介意我也加入吗?”

  “我是不介意的,不过不知道头的意见如何。你稍等一会儿,我跟他说一声。”

  索菲娅从前台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便条。

  “他已经跟鸠瑟贝一起去都灵缉私警长家里吃晚饭了。”

  “那我们俩一起吃吧,我请你。”

  “不好,还是我请你吧。”

  她们要了晚餐,还点了一瓶巴诺罗酒,两人偷偷地互相瞥了一眼。

  “索菲娅,在裹尸布的历史中有一段比较让人费解的传闻。”

  “只有一段?要我说,它所有的历史都让人费解。它在艾德沙的出现和在君士坦丁堡的失踪……”

  “我从书中了解到,在艾德沙有一个非常根深蒂固、势力强大的基督教社团。就连艾德沙的埃米尔也必须抵抗拜占庭的军队,因为他们不想交出裹尸布。”

  “是的,的确如此。在944年,曼迪雷翁打败穆斯林人,拜占庭人就成为了艾德沙的主人。拜占庭的帝王,罗马诺·雷卡贝诺很喜欢曼迪雷翁,希腊人都是这么叫它的。因为罗马诺认为,正是得益于曼迪雷翁他才得到了上帝的保护,才使得他坚不可摧,所以他也一定要保护曼迪雷翁。所以他给曼迪雷翁派去了由他最优秀的将士组成的一个军队,想要给艾德沙的埃米尔(穆斯林国家国王或者酋长的称号)一个巨大的震慑:如果他们交出了裹尸布,军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不用伤害任何人就凯旋而归,而且还会慷慨地给他们一大笔奖赏,此外还会释放两百个被囚禁的穆斯林人。

  “但是艾德沙的基督教社团拒绝将曼迪雷翁交给埃米尔,而埃米尔本人虽然是穆斯林教徒,但是他仍然害怕裹尸布的神奇能量,决定要奋起抗争。最后拜占庭人打了胜仗,而裹尸布就在公元944年8月16日被带到了拜占庭。从此,拜占庭的宗教仪式中就加入了裹尸布的纪念仪式。在梵蒂冈的历史文件中能够找到一段记录,记录了副主教格雷戈里奥在接受裹尸布时所举行的布道仪式。

  “国王要求副主教将裹尸布保管在布兰格尔纳的圣玛丽亚大教堂内。每个星期五所有的信徒可以去那供奉它。它也就是在那儿消失的,然后又在十四世纪出现在了法国。”

  “是圣殿骑士把它拿走的吗?很多作者都坚持说是他们弄走的裹尸布。”

  “这很难弄清楚。人们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归咎于圣殿骑士,把他们想象成为能完成一切事情的超人。骑士似乎走了。十字军团在所有他们走过的土地上都散播了死亡和混乱。也许是的,那个最终成为君士坦丁堡国王的人拿走了裹尸布,因为他一直都很觊觎裹尸布,而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裹尸布就消失了。

  “他可能对裹尸布有那么大兴趣吗?”

  “这是若干种说法中的一种。他没有足够的财富来支撑整个帝国,所以他乞求所有欧洲的国王和大人物们,终于将十字军从圣地掠夺来的圣物都卖掉了,其中买主还有他的舅舅——法国的圣路易斯国王。很有可能是那些圣殿骑士,相当于那个时代的银行家,他们也致力于寻找那些圣物,于是他们为了得到裹尸布向巴尔杜伊诺偿付了一大笔钱。当然,文件里对此却没有任何可以佐证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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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我认为还是那些圣殿骑士拿走了裹尸布。”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是也承认有这种可能性吗。他们将它带到了法国,之后它也就是在那儿又重新出现的。”

  两个女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安娜继续构想圣殿骑士如何带走裹尸布,而索菲娅则不断透露出各种资料。

  马尔科和鸠瑟贝在通往电梯的路上碰到了她俩。

  “嗯,你在这儿干什么?”鸠瑟贝问道。

  “我跟安娜刚吃完了晚饭,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马尔科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快,只是冷漠地和安娜打了个招呼,然后要索菲娅和鸠瑟贝陪他再到酒店的酒吧里喝上一杯。

  安娜坐在床边上,因为床上的大部分地方都被各种报纸,便条还有书占得满满的。安娜陷入了沉思,回忆着和索菲娅的谈话。

  安娜不是天主教徒,或者至少不是真正的天主教徒。她受过洗礼,就像所有的西班牙人一样,但是从她作为小孩完成第一次领圣体仪式之后,记忆当中就再没有去做过弥撒了。

  放下了这些报纸,她有些困意了。想象着拜占庭和艾德沙的埃米尔的激战,安娜渐渐睡着了。她仿佛听到了战士们的呐喊,木头燃烧的吱吱嘎嘎声,婴儿在母亲怀里想努力找寻一个生命避难所而发出的哭喊声。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被其他老人所包围着。这些人神态虔诚,双膝跪地,恳求着一个不能实现的奇迹出现。

  过了一会儿,这个老人走到祭祀神坛旁边,拿出一条小心折叠好的麻布,将它交给一个穆斯林的士兵。这个士兵非常小心,激动得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件圣物是如此珍贵,这些人都将它惜如生命。

  他们凶残地抢夺基督徒的曼迪雷翁,因为耶稣是个伟大的预言家,就连阿拉真主也保佑着他。

  拜占庭部队的将领从艾德沙的一位贵族手中得到了曼迪雷翁,得意洋洋地向君士坦丁堡进发了。

  他们铁蹄的尘土席卷了所有沿途的房屋,拜占庭士兵疯狂地抢掠,战利品把骡车堆得满满的。

  那个老人,艾德沙的主教感到上帝已经远离了自己。他在石砌的教堂里,站在十字架旁,被教士们包围着,这些都是最为忠实的基督徒。他们一起祈祷能够重获曼迪雷翁,对于他们而言,它就是他们的生命。

  他们都是绨希欧,那个书记官的后代,是伟大的欧博达斯的后代,是赫萨尔的侄子伊萨兹的后代,是胡安和众多为了曼迪雷翁牺牲了生命的基督徒的后代。他们一定要获得曼迪雷翁,世世代代不懈努力,直到真正得到它为止。他们在上帝面前发誓,在他们神坛庄严的木刻十字架前发誓,在耶稣圣母的肖像前发誓,在《圣经》前发誓,一定要完成夙愿。

  安娜惊呼着从梦中惊醒。她觉得焦虑困扰着自己,梦魇中的情景是那么生动和真实。

  她从冰箱里找了点水喝,打开窗户,让清晨新鲜的空气吹进房间。

  她觉得自己在梦中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似乎真正发生过。而且自己很肯定这些一定是发生过了的事情。

  冲了个澡后,安娜感觉好多了。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在房间里又待了一会儿,从那些她刚买回来的书里面找寻关于巴尔杜伊诺,这个乞丐国王的资料。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只有求助于因特网了,尽管她一向对于互联网上的信息持怀疑态度。之后她还真在网上找到了关于圣殿骑士的信息,而且令她吃惊的是,她还发现了一个专门介绍他们的网站。她给她所在报社的信息部主任打电话,他给她解释了她想知道的情况。

  半个小时之后,主任给她回了电话。这个关于圣殿骑士的网站地址位于伦敦,是绝对合法注册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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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阿达伊奥走进他的房间,尽量想不发出任何声音。他这一路上实在是太累了。他很想直接就去乌尔法,而不是在伊斯坦布尔停下来再歇一阵。

  辜那尔早上见到阿达伊奥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他没有通知他自己会回家,当然也没有通知社团里的其他人。

  巴卡尔巴斯还待在柏林,然后从那儿直接去瑞士存钱,给那两个监狱里准备干掉蒙蒂布吉的男人账户里存入他们应得的报酬。

  他觉得蒙蒂布吉应该死,他是个好孩子,很可爱、聪明,但是他被人跟踪,整个基督社团就都会遭殃。

  他慢慢地走上楼梯,走到自己的卧室里。床已经铺好了。辜那尔总是做好了一切,尽管就像现在,他以为他出门远行了也是一样。他的这个朋友总是忠实地为他服务,让他的生活过得更为舒适一些,在他自己发出指令之前总是事先就揣测出他的想法。

  他听见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连忙赶去开门。

  “我把你吵醒了吗,辜那尔?”

  “我已经好多天都睡不着了,蒙蒂布吉真的要死吗?”

  “你这么早起来就是为了要向我询问蒙蒂布吉吗?”

  “牧师,难道除了一个人的生命以外,还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东西吗?”

  “你就是想要来斥责我的吗?”

  “没有,上帝啊,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这种疯狂的举动就到此为止吧。”

  “你走吧,辜那尔,我要休息了。”

  辜那尔转过身去,离开了他的房间。阿达伊奥攥紧拳头,狠狠地克制着让自己不能自拔的愤怒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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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吗?”鸠瑟贝问安娜,看见她正心不在焉地嚼着块口香糖。

  “啊,是你啊!早上好。我昨晚的确睡得很不好,加罗尼博士呢?”

  “她应该也是这个时候下楼,你看见我们头了吗?”

  “没有看见他,我也是刚过来。”

  酒店咖啡厅的位置都被占满了,所以鸠瑟贝顾不及多想,一屁股就坐到安娜的这张桌子旁边。

  “你不介意我在这里点杯咖啡吧?”

  “当然不介意啦。你们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很慢,你那边呢?”

  “我一直沉浸在历史当中。我阅读了一些书籍,在网上也找了一些资料,但是我坦率地跟你说,昨晚跟索菲娅聊过之后,我对自己过去所有掌握的资料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是的,索菲娅看问题的方式跟你一样独到。我也有过类似经历。跟我说说,你又有了什么理论?”

  “还没有什么定型的看法,特别是今天我的头脑里比较混乱,昨晚做噩梦了。”

  索菲娅走进咖啡厅,马上就看到了他俩。

  “怎么了,安娜?”

  “我还真的担心自己了,我昨晚睡得不好,看起来真是那么明显吗?”

  “好像是从战场里回来的一样。”

  “事实上还真是经历了场战争。我看到了光着脚丫的孩子们,他们被凌辱的母亲,甚至我还闻到了火灾升起的浓烈黑烟。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看出来了。”

  “索菲娅,我知道这样说你会比较为难,但是如果今天你有空的话,我还想跟你聊聊。”

  “好的,不过我不确定什么时候,但是今天我们肯定能再见面。”

  马尔科一边看着一个字条,一边走到他们桌子旁边。

  “大家早上好啊。索菲娅,这里有一张查尼神父的便笺。博拉尔德十分钟后会在大教堂等着我们。”

  “查尼神父是谁?”安娜问道。

  “那个伊维斯·德·查尼神父。”索菲娅回答道。

  “别对什么都好奇,安娜。”马尔科回应道。

  “我就得这样。”

  “好吧,如果你们都已经吃过早饭,每个人各就各位吧。鸠瑟贝,你……”

  “好的,我会去那儿的,然后给你电话。”

  “索菲娅,我们走,如果抓紧的话,估计我们能够准时赶到博拉尔德的约会。安娜,祝你一天愉快。”

  “我尽力吧。”

  “我们结束了跟博拉尔德的谈话后,就去缉私警察的中心。我想要你看看鸠瑟贝组织好的机构设施,我们可以支配的人不是太多,但是我希望这些人已经足够了。因为跟踪一个哑巴应该对我们来说不是太困难。”

  “你怎么肯定他出狱后一定会同其他人联系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他属于某个组织的话,他们一定有专门的联络地址,他一定会去某个地方。特洛伊木马计划会指引我们的,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待在缉私警察的控制中心负责协调。”

  “我?不,不,我宁愿跟你们一起行动。”

  “我也不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情况,你不是警察,我不希望你跟着个哑巴围着都灵乱转。”

  “你还是不了解我,我完全可以参与跟踪行动。”

  “但是必须有人在中心留守,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会通过无线电通讯来取得联系,你会收听到所有的情况。约翰·巴里说服了他中央情报局的同志,给我们提供了一些非官方的特别帮助,借给我们了一些微型摄像机,可以记录哑巴去所有地方的影像。你在中心要接受这些信号,这不就像身临其境一样嘛。鸠瑟贝已经跟监狱长协商好了,让我们可以看一眼哑巴的鞋子。”

  “你们要在那里装上窃听器是吗?”

  “是的,我们正准备这么做。问题是,他不穿皮鞋,只有一双运动鞋,这样很难在里面装上窃听器,不过中央情报局的兄弟们会帮我们解决这个麻烦的。”

  他们到达大教堂的时候,伊维斯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陪着他们两个人去约定的房间,博拉尔德和科学家委员会的同志们正在那里检查裹尸布。把他们送到房间之后,伊维斯就离开了。他告辞说自己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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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陛下,刚刚有一名信使从您舅舅那里带来消息。”

  巴尔杜伊诺从床上一跃而起,瞪圆了眼睛,吩咐他的仆人马上传唤那名信使。

  “我的陛下,您要穿好衣服才行啊,您可是一国之尊哪,信使也是法国国王的一名宫廷贵族。”

  “帕斯卡尔,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忘了自己的国王身份了。好啦,快过来帮我整理一下,对了,我有一件白鼬皮的大衣是不是给卖了?”

  帕斯卡尔·德莫尔斯迈斯,是法国国王册封的法国贵族。他被法国国王安插在他这个不幸的外甥身边。他没有回答国王的问话。

  事实上他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已经把皇宫里可以卖的值钱的东西都卖给了威尼斯的商人,跟他们做的这些大宗买卖都是为了解决巴尔杜伊诺的财政危机。

  国王一坐到皇宫的大厅里,群臣们就不安地窃窃私语,等待着法国国王带来的消息。

  罗伯特·德·蒂洪双膝跪下,低头拜见国王。国王示意让他起身说话。

  “那么,你从我的舅舅那里带来了什么消息?”

  “尊贵的国王陛下在圣地展开了血腥的激战,为了捍卫我们的主耶稣的神龛。我给你们带来的消息就是已经成功攻克了达米耶塔。国王继续前进,还将攻占通往耶路撒冷尼罗河沿岸的土地。所以现在他无法像你们预期的那样,给你们提供援助,因为军费的开支成倍增长,已经超过了王国的年度收入了。”

  巴尔杜伊诺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差点就忍不住让泪水喷涌而出了。但是帕斯卡尔冷峻的眼神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份。

  “我还给您带来了一封国王陛下的信。”

  那个骑士掏出了一封封印好的文件,并将它交给国王。巴尔杜伊诺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将信接住了,看都没有看就交给了帕斯卡尔。

  他将手伸给罗伯特,罗伯特在国王的戒指上象征性地吻了一下。

  “你们会让我带回对这封信的答复吗?”

  巴尔杜伊诺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出了皇宫大厅,内心被他的法国国王舅舅带来的消息折磨着。

  “我现在能怎么办呢,帕斯卡尔?”

  “你原来在其他情况下都是怎么做的呢,我的陛下?”

  “又要去我亲戚的国家躲避?去那些根本不能理解君士坦丁堡为什么要保留基督教的亲戚的国家躲避?他们并不是在帮助我本人,因为君士坦丁堡是抵抗穆斯林的最后一个堡垒,这是基督教的土地,但是威尼斯人太贪婪了,他们背着我跟土耳其人签订了协议。对这些威尼斯人而言,交易的利润更为重要,而我的弗兰德斯的表兄们都抱怨没有足够的物资来援助我。全都是骗人的!

  “我甚至都没有钱养活那些士兵,维持宫廷里的人们的生活,奉养那些贵族。我什么都没有。我当了二十一年的国王,我曾经梦想让我的王国能够辉煌无限,光复失地,但是看看我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什么也没有。自从十字军将整个帝国分裂、掠夺君士坦丁堡之后,我已经很难再维持整个帝国了,那个可爱的伊诺森西奥教皇也对我的恳求无动于衷了。”

  “不要激动,国王陛下。您的舅舅不会抛弃您的。”

  “但是你难道没有听见信使刚才所说的话吗?”

  “我听见了,他说了一旦攻克了萨拉塞罗就会通知您的。”

  巴尔杜伊诺坐在一张过去十分尊贵的椅子上,这张椅子上所有的纯金箔片他不久前都叫人取下来,拿去换钱了。他用手摩挲着胡子,左脚无法控制地不停地变换姿势,内心的不安一览无遗。

  “陛下,您应该看看法国国王给您的信。”

  帕斯卡尔将巴尔杜伊诺几乎遗忘的那封封印好的信又拿到他面前,一脸焦急地期待着他看看里面的内容。

  “啊!我差点忘了,我估计舅舅一定是要提醒我做个好基督教徒,不要丢失对上帝的希望。”

  他拆开了那封信的封鉴,看着信里的文字,他的脸上浮现出极为惊异的表情。

  “上帝啊!我的舅舅竟然不明白我对他的请求。”

  “国王向您要求了什么,陛下?”

  “路易斯向我保证说,尽管十字军远征需要一大笔开销,但是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愿意交出曼迪雷翁,他准备了一大笔黄金给我。他梦想能给他的母亲展示它,那个最为虔诚的基督徒唐娜布兰卡。路易斯要我把圣物卖给他,或者把圣物借给他几年。”

  “那您想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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