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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闲来无事,借贵宝地发个小说,大家凑和看看。。。。$汗$
一
“哇哈哈哈,靛蓝,根本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个颜色的水,哈哈。。。”听我讲完以后他笑得都快背过气去。
“没礼貌啊你,再笑再笑!。。。。。你说我怎么办,不见得叫湖水蜡黄吧,”我很委屈,“就算湖水真的是蜡黄,也可以有点艺术夸张阿”
“小姐,你写的这个叫做report,又不是写诗。。”鄙夷和洋洋得意的表情开始爬到他脸上了。。。我心想不好,这个专业人士又要开始批我了,果然,
“写诗一要讲究意境,二要讲究讲究语言,意境就是说。。。。”
“OK,大诗人,我暂定这个名字好不好,这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实施还不知道呢,写诗我不跟你比啦,可是你知不知道靛蓝又究竟是什么颜色,和淡蓝湖蓝普蓝灰蓝土耳其蓝有什么区别?哈哈哈。。。”
趁着他一秒钟发呆的机会,我成功地捏住他两腮的肉把他的脑袋当猪头摇起来,他无奈地做出经典猪头脸:“安啦,跟你这种不会写文章的人。。。”不等他说完我赶紧一个枕头堵了上去。。。
其实,叫靛蓝,只是因为念起来好听。
二
人人都知道“天仙配”这出黄梅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江西有个城市叫新余,更不会有人知道的是,新余市的行政辖区范围内,有个仙女湖,而仙女湖水下,埋藏着一整个村庄。
这一切,和“天仙配”的关系是:传说中的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据记载,这个故事最早见于东晋的志怪小说集《搜神记》,七个仙女披着羽毛衣来到人间,看到这片美丽的仙女湖,忍不住下来洗了个澡,不料被住在附近的一个名叫李生的年轻男子偷窥。李生心中大惊,世间哪有这样美貌的女子,一定是神仙下凡!于是经过一番心里斗争以后很不道德的把其中一位的羽毛大氅藏了起来,导致人家洗完了以后如同飞行员找不到飞机,没法回天宫去了,只好目送六个姐姐飞走,下嫁了李生。
然而根据“天仙配”里的唱词,这个仙女是看上了一个名叫董永的长工,于是不惜放弃天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凡来帮他织布赎身,带着老公快快乐乐的回家,从此过起了幸福生活。
故事的前因后果只知道个大概,但从小就和姑姑阿姨之类合演的你挑水来我耕田使我严重相信,仙女湖这个地方,有这样的故事打底,一定有写头。
因此,在某本杂志上读到湖水之下居然淹着一个宋代村庄时,使我在专业敏感之余严重感到义愤填膺,对古代建筑文化遗产的破坏,居然在这个传说中的地方发生,同时破坏了民间文化遗产。
其实说义愤填膺有点腻味,我更多的是觉得眼前一亮,有了这种双重破坏,文章的题目就有着落了,有了这篇文章,如同在通往毕业的小楼梯上又造了一级台阶,更妙的是,我可以拿家喻户晓的美丽传说来作引子。。。
三
工作了两年又回到学校,学的却是我当年险些不及格的建筑史,我不知道我是中了哪门子邪。 吴辉说我是爱上我们导师了。这种说法最大的荒谬之处是间接否定了他自己的性取向,因为导师是个年逾70的奶奶。我想我确实是爱上她了,从我毕业以后开始。就仅仅缘于看了她过去的讲座录像,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讲起话来却字字有力,充满睿智和一种敢于自嘲的幽默。这样一个场景可以用电脑特技描绘出来:大漠孤烟,风沙云起,转瞬穿过她的身体,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阵微风,温厚、醇香、坦荡。。。。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恶心,不过说实在的,多看了些她老人家和其他前辈的论著,再加上自己思前想后反复比对,让我对原先脑子里沉闷死板的这个学科方向有了新的认识。
正式拜见奶奶导师的时候我只能和大家一样,满脸堆笑亦步亦趋,说话的时候险些把“您”挂在嘴边,这对语言里没这个字的南方人来说多么别扭阿,就好像要给“you”硬加个字母似的,可是不这样好象根本没法表达我的仰慕之情。当时只觉得老人家亲切而遥不可及。事实上也是如此,人家年事已高,事务繁忙,只能当我的挂名导师,我真正的导师是陆先生。
陆先生的年纪有点尴尬,凭他的学识论著,足以称他为先生,但他还在不断的做项目,不然的话就只能做清贫的先生,清贫的先生就不会有学生,没有学生的先生就没有帮手来给跟他做项目。。。。这其实是个恶性循环。而作为作项目的先生,他的年纪就有点大了。他那种在纯学术和经济利益之间摇摆不定的矛盾性格,我倒是很喜欢。时而我们可以就学术问题使劲钻牛角尖,世界立马变得单纯美好,时而我们回到现实,列单子算钱,四处找还缺乏经济头脑的低年级学生干活。。。
这一次,陆先生听了我的想法后基本还是持赞同态度的。这可能是因为除了我谦虚肯干以外(自己都有点脸红),从一入师门起我就以鬼点子多博得了他的赞赏,让他觉得我是个颇有创意的孩子。其实那不过是在汇报的ppt里加了些小的flash和电影片断,再给文字润润色啥的,换了吴辉一定又说我在糟蹋他的文学了。“如同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这是我猜想中陆先生对同僚和师门弟妹对我的夸奖。
不过他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对于这种没有改造可能的项目,当然不会有投资,所以我只有把自己的时间精力投资上去。明白明白,我频频点头。谁不想找个两全其美的题目阿,可突然碰到了有新意的嘛。 有“天仙配”作保,谁能保证仙女湖将来不火?谁能保证董永村不会像庞贝古城那样举世闻名的旅游景点?在水里?在水里也可以建个水下通道进去嘛。。。就用水族馆那种玻璃,整个村用玻璃罩子罩起来,大家在玻璃管子里走过去的路上还能欣赏欣赏鱼,搞不好再修个磁悬浮正好通到新余市啥的。。。。
陆先生被我越哄越高兴了,约我过几天去他家喝茶,师母给做点心,并承诺他会全力支持我的实地考察,并建议我把摊子搞大,先研究研究国外的例子,试着联系起来。。。
一时间师生尽欢,我也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本领弄得兴奋不已,必须找个人发泄发泄,于是就打电话约吴辉出来吃饭。
四
“呵呵,难得大小姐你请我吃饭,有什么喜事?还是。。。”吴辉嬉皮笑脸地往我脸上凑,“想我啦?”
“是阿,亲爱的。。。”我尽可能地作出甜腻的声音。
“也。。。”终于他也扛不住了,“小姐,你这样我很不习惯也。”
我胜利地回复平常的调调,先点了一堆鱼虾,吴辉则是照例点一堆肉。
“唉,我今天真的特想吃肉。。。。”几乎每次吃饭这个食肉动物都是这样开场,然后开始谈他最近的逸闻趣事,天文地理,兴之所至还会小背古文一段,或即兴吟诗一首。我相信如果喝的够多他可以叼起桌上小花瓶里的玫瑰跳几下艳舞给我看。
在他的精彩面前我叙述的所有事件都显得苍白无色,可是我今天决定要打败他。
我趁第一、二道肉菜已被尝过,第三道还没上之际,碰巧他还没转到新的话题的时候给了突然一击:“我要去潜水了。”
“啊?好啊。”他愣了一下,随即显出似有似无的嘲笑表情:“我的小亲亲要改行饲养鲨鱼了吗?”他笑着来摸我的脸,然后突然指着我面前的鱼作势大叫:“你现在上来干吗!还不回去等我们亲亲来抓你!。。。”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叫陈沁,于是他就常叫我小亲亲,除了某些特定时刻,我非常讨厌他这么叫我,而且,眼看话题就要向不正统的方向发展了。我只好正色道:“我今天跟陆老板谈过了,他同意我去打捞水下城堡了。”
“哦,就是你那个湖水惨绿。”
“什么惨绿!是靛蓝!”
“哈哈,安啦,挺好的阿,搞个潜水证书,以后可以来救我。。。”
边吃边笑闹之间,我突然怀念起许杰来,他的面容无端地飘浮在我和吴辉之间的空气中。如果我跟他说,我要学潜水去江西一个小村子里研究湖下的老城,他会有什么反应?“你有病呢吧!”,或是瞪着眼睛看着我,等我说完给自己的辩护词。。。。他的脸上会写满掌控我的欲望,就像当年读书的时候看不得我磨磨唧唧地画图,把我推到一边,自己熬夜帮我搞定了,一边嘴里还唠唠叨叨的训斥我。。。
而眼前的吴辉从不训斥我,他懂得很多讨好、殷勤、礼貌、装傻,却也时不时流露一下真情实感。他是那种罕物,商人和诗人的混合体。认识他的最初我就对自己说:“他是个商人,无奸不商,因此他一定是个奸诈的人,最好离他远一点。”可是认识了一段时间后却发现他还蛮有内涵,还真真正正在有头有脸的文学刊物上发表过文章,再接触一下,发现他还是逃脱不了商人吝啬的本性,再。。。。。我彻底迷惑了,乖乖地投入了他的怀抱,尽管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互相取悦。这也许是因为他有一个准备结婚的女友正在法国留学,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想要什么。所以对他,我不敢奢求任何东西,包括他的训斥。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相敬如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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