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微信登录

微信扫一扫,快速登录

萍聚头条

查看: 3645|回复: 87

《股事志异--通灵筷子》--作者:徐公子胜治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7-3-27 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微信登录

×
引言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这是秋瑾女士的诗句。这两句诗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以理解为巾帼英雄的气魄与胆色。但若仅仅从字面的意思来解读诗句,那么挂在墙上的宝剑真的会在夜间鸣啸吗?

  是的,这是真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听我父亲讲他很小时候的故事,有一件事我至今印象很深。我的祖籍在皖北农村,我父亲就是在那里的乡下长大的。他小时候家里还有一些祖上留下来的兵器,刀枪剑戟之类。然而在我父亲这一辈,村中已没有习武之人,这些古代的冷兵器也就很随意的放在墙根之类的地方。

  父亲说在有月亮的晚上,当月光透过窗户纸朦朦胧胧的照进屋里时,可以听见这些兵刃发出清吟之声,这种声音像浅唱,又像哭泣,在寂静的夜里听的分外清晰。我父亲小时候睡觉时不止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大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似乎饱饮人血的兵刃在夜间就应该有鸣啸之声。

  这种事情如果从别人嘴里讲出来有可能是个恐怖故事或是神秘故事,但是从我父亲嘴里讲出来给人感觉却平淡如水。我丝毫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勤学上进的农村孩子在六十年代考上了大学,后来成了一名水利工程师与防汛抗洪专家。一生接受党的教育,维物主义的信念从未动摇。他在讲这些事情时就象在讲哪天下了雨一样平静。

  我问过父亲这些兵器的来历,他说这是清朝末年捻军起义时留下来的,我老家那个地方正是捻军活动的中心地带。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甚至想到这有可能是很值钱的古董,追问现在哪里去了。父亲很平静的说五八年大炼钢铁的时候都收上去炼钢了。那一代人有些事情真是倒胃口!

  后来我年纪稍大了一些,读到《水浒传》中的一段文字又勾起了我的回忆。在《水浒传》第二十七回“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中,张青对武松说过这么一段话:“只可惜了一个头陀,长七八尺一条大汉,也把来麻坏了。小人归得迟了些个,已把他卸下四足。如今只留得一个箍头的铁界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在此。别的都不打紧,有两件物最难得:一件是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一件是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想这个头陀自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要便半夜里啸响。”

  我想这不完全是施耐庵的杜撰,现实生活中必然有相应的原型存在。早在施耐庵之前,大诗人陆游也留下了“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这样的诗句。那么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思考——你相不相信万物有灵?你也许信也许不信,但都不必着急下结论,且听我给你讲一个一双筷子的故事……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01 春风几度邂有缘

  风君子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上海开往滨海的特快列车上。风君子当时正坐在卧铺车箱的窗边发呆,目光突然被对面走来的一个女孩吸引。说她是女孩也许不太恰当,她混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成熟的气息,然而风君子却很难看出她的年纪。

  女孩端着一个水杯正从车箱的另一侧打水回来,一路小心翼翼的避让着走道两侧的胳膊和腿。她的身高据风君子估计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非常匀称,给人的感觉就是身体每一部分的曲线都是根据数学或美学最佳比例描画而成。

  风君子最先看见的是她的脚,她穿的是一双白色的厚底松糕半高腰皮鞋。这种鞋在前两年曾经很时尚,但是在2004年春天似乎已经过了最流行的时间,不过风君子不得不承认这双鞋穿在这个女孩脚上确实很好看。

  风君子的目光向上看见她的腿,她穿的是一条水磨蓝色的半紧身长裤,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腿部的曲线,大腿的修直与小腿的弧度都无可挑剔。风君子的目光再向上滑过她紧致而圆润的臀部,看见随着走动以一种很美妙的姿势微微扭摆的纤腰,这是在上下两段饱满的曲线中非常巧妙的一种收束。最后目光在她胸前的坟起地方做了短暂的停留。

  这大概是大部分男人看女人时形成的一种习惯,风君子也不例外。后来风君子有时候叫她桃子,也许是比喻她乳房的形状,但也有的时候叫她木瓜,也许指的是从某个角度她的双乳给人带来的体积感受。但是当时风君子不可能看的这么清楚,她当时穿着一件粉色的紧身长袖衫,风君子只觉得她的胸衣里藏着两只可爱的乳鸽。

  这时候女孩已经走近了,风君子终于抬头看清了她的脸。在滨海市的大街上,风君子常常会看风景时感受到一种失望的情绪:有很多女人你在背后看她的身体曲线会感觉很美妙,但是抢步上前回头看她的脸,你会觉得上帝不应该这样开玩笑,有时候如果你不小心听见她开口说话,你会更倒胃口。但是这次风君子却没有失望,她的五官很精致,有一种东方女性古典的美,风君子当时心里就有了一种比喻:十七世纪日本浮世绘中的仕女图就曾经用这张脸作为蓝本。

  然而这个女孩让风君子最动心的还是她的皮肤。虽然现在受好莱坞的影响,很多时尚女孩也追求所谓古铜色的健康美,但是风君子这种观点偏向于传统与保守的男人还是喜欢白色的皮肤,也就是古典诗词里所讲的那种冰肌玉肤欺霜胜雪的感觉。她的皮肤很细嫩,脸部、脖子、手都让人找不到一丝瑕疵,而且是一种类似于象牙的白色。这种白色指的不是那种发黄的老象牙,而是将一段象牙取来,刚刚剖开时暴露在空气中的那种嫩白色。

  可惜火车走廊很短,女孩走来的时候并没有给风君子的眼睛留下太多的时间。风君子偷眼观瞧时,女孩已经小心翼翼的捧着水杯从他身边走过。空气中留下一种微微令人陶醉的体香,不知道真的是女孩身上的味道还是风君子的心理作用。风君子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她的背影,发现这一节车厢中有不少人的目光和他一样在偷看这个女子,有男人也有女人。

  火车仍然发出单调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到了吃晚饭时间,风君子决定去餐车喝一杯。当风君子吃完晚饭走回车厢的时候,火车运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列车已经快到石家庄车站了,他准备下站台去抽一支烟。

  列车员已经站在了车门前做准备,同时把两列车厢间的门也锁上了。风君子站在列车员的身后,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时突然听见了身边有敲门声。他回头一看,门的那一边站的就是下午看见的那个女孩,她似乎想过来,打着手势请风君子开门。

  列车员也听见了敲门声,不耐烦的嚷嚷道:“火车快到站了,等一会儿才能开门。”风君子劝了列车员一句:“算了吧,还没到站,你就让人家姑娘过来吧。”

  列车员回头看了一眼,也看见了那个女孩。没说什么把钥匙插到锁孔里转了一下,算是给开了门——看来美女走到哪里都是有小便宜可占的。风君子顺势打开门将女孩让了过来,女孩很有礼貌的浅浅的对风君子鞠了一个躬,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向前走去。

  这一声谢谢却把风君子给说愣住了。不是因为女孩的声音不好听,恰恰相反,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脆,但却很柔和,给人一种细嫩甜美的感受。风君子没想到的是她的发音,谢谢两个字说的短促而生硬。虽然中国有很多种方言发音各不相同,但是感觉都不是这样,说出这样的中文恐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是中国人,至少她的母语不是汉语。她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她和风君子的第一次交谈只说了一句话:“谢谢”,而风君子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在随后的火车旅途中,风君子没有看见她。

  风君子第二次看见她是几天后在滨海市的一家商场门口。这天下着小雨,风君子正准备打车回家,这时他看见了火车上曾碰到的那个女孩。她正站在一辆出租车的门前,比比划划跟司机说着什么,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

  风君子再次看见她觉得很意外也有一点惊喜,眼见她似乎有了一点小麻烦,理所当然要上前帮忙。他走上前去询问到底有什么麻烦,只听司机说:“她要我送她去黑龙井,滨海哪有这个地方。”

  黑龙井?风君子在滨海住了十来年确实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他转身问那女孩:“你确信你要到的地方叫黑龙井吗?”

  只听女孩用生硬的汉语答道:“没有错,就叫黑龙井。”说着还替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繁体汉字——黑龙井。风君子看见这张纸条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司机说:“哦!我知道了,这是三十年代的地名,她要去的是龙王塘。”

  女孩很有礼貌的对风君子鞠了一个躬,说了声:“谢谢。”风君子已经是第二次听她说谢谢了。这时候风君子已经猜到这个女孩是哪里人了——她一定是日本人。

  滨海这个地方在历史上多灾多难,二十世纪初就暴发过日俄战争,先后成为日本和沙皇俄国的殖民地,在二战前中国东北的沦陷时期,被日本人长期占领。在那段时间,龙王塘那个地方叫黑龙井,日本人起的名字。如果到了2004年还有人拿着张纸条来找黑龙井这个地方,那一定是日本人了。风君子莫明其妙感到有一点惋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偏偏就是日本人,也许她就是占领过滨海的日本侵略分子的后裔。

  风君子还在那里感慨,却听见司机叫他:“先生,您往哪儿去,下雨天不好打车,如果顺路的话也捎你一段吧!”

  风君子听的明白,看样子这个司机想赚两份钱,而风君子确实也顺路,于是对司机说:“我去八仙岭,正好也顺路,一车走吧。”

  风君子打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然而那个女孩却没有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而是也钻进后座,坐到了风君子的身边。湿润的空气里风君子又闻到了一种令人很舒服的香味,分不清是香水的味道还是女孩天然的体香。这时候又听见司机说:“这路怎么走啊?”

  风君子心中暗笑,看样子司机想绕路心里又没底,这条路确实够远的。于是答道:“往马栏广场走,穿过红庙路到平游南路,我在八仙岭下车,你再送她到龙王塘。”

  路上的时候风君子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女孩主动对他说:“这位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黑龙井到底在哪,我已经问过很多人了。”

  风君子:“不用客气,帮助你这个外来人是应该的。当初的黑龙井只是一个小渔村,现在的龙王塘已经是个大镇了。”

  只听那女孩又接着问道:“为什么要改地名呢?地名是不应该随便乱改的,这会造成混乱,给寻找历史的人带来麻烦。”

  风君子闻言心中不禁有气,冷冷答道:“那个地方自古以来就叫龙王塘,自从日本人几乎杀光了整个渔村的渔民之后才又起了个名字叫黑龙井,那是一段扭曲的历史,而龙王塘才是真正的历史地名。你最好重新学习一下历史再来问这个问题。”

  女孩听风君子的语气似乎不是很高兴,于是就没有再说话。车到八仙岭的时候,风君子递给司机一张钞票说道:“到龙王塘的车费我也付了,你直接把这位小姐送到地方就行。”

  女孩赶紧说道:“您真是太客气了,怎么可以这样呢,您快把车费拿回去吧,我还没有感谢您,怎么好意思让您付车费。”

  风君子:“不用跟我客气了,我帮人帮到底是应该的。”言毕下车没有再理会那个女孩。

  风君子回到家中时,其实心里还在想着与那名女孩的再次巧遇。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稍微有点过分,也许对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是自己想的太敏感了。他甚至有一点后悔没有问那个女孩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如果说第一次相遇是偶然,第二次再相遇是巧合,那么第三次相遇恐怕只能说是有缘了。不久之后,风君子真的有缘又遇到了那个女孩。

  风君子第三次看见她是在滨海市的一条马路旁边,风君子正在报摊前买一份报纸,抬头正好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女孩在逛街——背影很熟悉,正是两次巧遇的那位日本女郎。

  风君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无论是五官、身材还是背影都很具美感,走在大街上也是一道风景线,回头率绝对不低。想到这里,风君子又抬头看了看大街上的其他人是否也在注意这个女孩,然而这一番观察却让他发现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身边确实有不少男男女女也在打量这个女孩,但是这些人中却有几个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风君子至少发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中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与女孩一侧的人行道上,刻意保持着相对固定的距离,过一段时间一个人停下来另一个人赶上去交替一下位置。而在马路的另一边,也有一个人与女孩一直保持着平行的速度在慢慢的散步。

  风君子本来只是很偶然的观察,但是现在却不自觉的也跟着这个女孩慢慢的向前走去。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更加确信了这三个人有问题,看样子这个女孩是被人跟踪了,而跟踪她的人并不简单。这种品字形的跟踪方式显然经过有组织的训练,很专业。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02 鬼使神差助佳人

  有的同志警匪片或间谍片看的比较多,也许会认为在闹市区跟踪一个人是一件很刺激而轻松的任务。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你很难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长时间对一个人进行盯梢,只要对方稍有警觉的话。而且在城市中也很容易识别与摆脱跟踪者,只要你有意走到人流较少与岔路比较多的地方就可以发现是什么人反复的出现在你附近。另外,城市发达的交通系统与复杂的建筑群也是摆脱跟踪者最好的条件。

  也许很多人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平淡如水的生活多少会感到有些倦怠,从内心中也渴望着哪一天在他面前会出现一段奇遇。这段奇遇又可能是艳遇,也有可能是比较刺激冒险的经历,能给平淡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感受。所以,现代有很多人喜欢追逐一夜情,或者去搞什么野外体验,其心态大多如此。风君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突然想去帮一帮这个女孩。对于风君子来说这是生活中偶遇的一种新奇刺激,至于其它的事情当时并没有想太多。

  那女孩停留在一家商店的橱窗外正在欣赏里面摆放的商品。风君子很随意的走到她的身边,也抬眼看着商店的橱窗,同时用一种低低的语气说:“小姐,你不要转头,继续看着橱窗,我告诉你,你被人跟踪了,前面一个穿黄色夹克的,后面一个手里拿报纸的,街对面还有一个站在电话亭旁边的。”

  女孩听见了风君子的话表情很吃惊,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转过头,继续眼望着橱窗,什么话也没说。女孩的镇定让风君子微感意外,他接着低声说道:“你不要慌,等我走到前面那个路口时你就过来,然后一直跟着我走。”

  女孩静静的看着橱窗没有任何表示,其他人也看不见风君子的嘴角轻微的在动,旁观者眼中这只不过是两个逛街的人偶尔站在了同一橱窗外。风君子也不知道女孩听明白没有,说完之后就转身向前走去。他走到前面不远处一条路口,很随意的右转进入了人流纷攘的步行街。他一边向前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向后观察,只见那女孩果然在路口右转向自己的方向跟了过来。

  女孩在步行街转弯的时候,正好位于马路一侧的两个跟踪者的中间,而另一个跟踪者远在马路的另一侧,看见女孩突然转向步行街并加快了脚步,跟在女孩身后的人也明显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抢在了女孩的身前。另外两个人也加速赶了过来。这么一来,三个人原先保持好的跟踪队形暂时被打乱了。风君子也不说话,快步走到了步行街另一端的出口,停在了公交车站台旁边。这时女孩也走了过来,站在风君子的身边,第一个跟踪者也在附近停了下来。

  这时候有一辆公交车停在了站台旁,风君子随着人流向车门走去,女孩见状也准备上车。这一站上车的人很多,人们并不是很守秩序,推推挤挤的都拥向车门,身边的跟踪者趁着乱首先挤进了公交车。风君子这时候突然一转向,向车后走去,那女孩见风君子转向也随即转身。此时正好有另一路公交车到站,停在这一辆车的后面。风君子上车随即向车后排走去。那女孩也不动声色的跟上了车。

  这时候两辆车都已经关门启动,风君子见到第一辆车上的那个跟踪者没有来得及走下来,而后面那两个人也没有来得及赶过来,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么轻松就甩掉了,这种脓包角色还学人家跟踪美女。”

  这时候他看见女孩就站在他身边,手扶着车上的把手眼睛看着窗外,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到现在风君子不用再担心自己暴露了,于是主动跟她打招呼:“嗳,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你现在不用再装了,跟踪的人甩掉了。”

  女孩此时才转头冲他笑了笑,答道:“没想到又是你帮我,真是太感谢了。”风君子也笑道:“你看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你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吗?那三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女孩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着我,他们不止三个人,一共有五个,你看……”

  风君子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辆摩托车跟在了公交车后面,刚才穿着黄色夹克的跟踪者坐在摩托车后座上,而骑摩托的人显然是另一个刚才没有发现的同伙。风君子急忙到车厢的另一侧向后看去,只见车的后面也有同样一辆摩托车,另一名跟踪者也正坐在后座上。

  风君子吃了一惊,他刚才只注意观察人群忘了观察其它的交通工具。在城市中跟踪一个人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既灵活方便又不引人注意,是配合步行跟踪最好的掩护。风君子还在心里嘲笑那几个人很脓包,现在却笑不出来了。今天他所碰到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他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可能惹了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风君子有点后悔,自己没看清楚情况就出头逞英雄救美,看样子今天不好收场了。但同时他心里也奇怪这个女孩的表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年轻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这么镇定,观察的也这么仔细,真是不简单啊。他转头看着这个女孩,而女孩也正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女孩的眼神给人一种单纯和无助的感觉,就像一只茫然的小绵羊,似乎无声的在问:“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风君子心里本来已经有点后悔,但是看见女孩求助的眼神,虚荣的男子气概又占居了头脑。他低声的说:“不要害怕,跟着我可以甩掉他们。”

  女孩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你。”然后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风君子此时开始动起了脑筋,甩掉这样一伙人确实不太容易,有什么办法呢?风君子想着想着突然嘿嘿的笑出声来,女孩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风君子:“我笑有人要倒霉了,我们下一站就下车。”

  这一路公交车的下一站是凯旋广场。凯旋广场位于滨海火车站前,是一个庞大的地上与地下结合的商业建筑群,断断续续修建了十余年时间才基本形成了现在的规模,直到今天还有地下新的商业通道陆续在施工。凯旋广场地下四通八达的通道连接着地上几十个出口,东边最远延伸到滨海的商业步行街,西边最远延伸到电子城,南边连接着滨海历史最悠久的滨海商场,北边最远的出口直接与火车站的出站地道相连。

  凯旋广场就像在滨海闹市区的最中心地下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密密麻麻编织的一张多层的蜘蛛网。凡是外地人不小心走到这里面无一例外会迷路的,设计者也许就是想制造这种“瞎逛”的气氛。实际上凯旋广场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到2004年的建造过程中从来就没有一张统一的设计图,似乎是修到哪算哪。在里面迷路的人也不用害怕,找到最近的出口走到地面上就可以看见大街,马上就能确认自己的位置。但是风君子的打算就是想要跟踪者没有机会确认位置。

  风君子领着女孩下车后,就近找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走了进去。走进通道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突然用手指了一下通道上方的牌子,惊叹道:“这里的马路可真宽!”风君子闻言抬头一看,只见牌子上写着十个大字:24小时可至马路对面。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感觉很无聊也很累。风君子领着女孩漫无目的的快速穿行于凯旋广场密密麻麻的各条通道之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走到后来女孩已经明显给转晕了,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挽住风君子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给甩掉了。再回头看看四周,跟踪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风君子此时也觉得腿肚子发酸,想想女孩恐怕比自己更累,于是放慢了脚步,挽着女孩向一片刚才从未走过的地方前进,经过曲曲折折的地道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居然在人头攒动的火车站广场钻了出来。风君子没有在地面上多做停留,立刻拦住一辆出租车拉着女孩钻了进去。

  坐进车里风君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就听见前排的司机问:“二位去哪儿?”风君子这时候才想到还没打算好去哪儿,他于是转身问女孩:“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回去。”

  女孩看着风君子,用一种很奇怪的复杂的眼神:“你说我该去哪儿?我回去之后会不会又被他们盯上了?”

  风君子:“你住在什么地方?”

  女孩:“我就住在刚才那个地下广场附近的一家酒店里,我今天从酒店出来之后没多久就遇到你了。现在你要送我回去吗?”

  风君子这时想到也许这个女孩在酒店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这一伙人的来历并不简单。报警?怎么说呢?送她回酒店?那么今天这一下午的努力恐怕都是白费劲了。他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风君子:“我在这里不认识什么人,只遇到过你这么一个熟人,我听你的。”

  风君子甩了甩头,麻烦是自找的,既然帮了她,就决定帮人帮到底:“那你暂时跟我走吧。”

  就这样,风君子鬼使神差的将女孩带回了自己的家。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03 雪原白鹭似无痕

  风君子猜的没错,女孩果然是个日本人,名叫桃木铃。其实风君子还没走到家门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将这个鬼子妞带回家,而她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自己回来了。风君子虽然心中后悔,但是一旦转身看见女孩清澈带点无助的眼神,立刻也没了主意。

  女孩似乎已经猜到风君子心里在想什么,自我介绍的时候将自己的证件和护照都主动掏了出来给风君子过目——原来这些东西她逛街的时候也带在身上,这让风君子微微感到意外。

  风君子从中学到大学学了十年英文,经过英语考试无数,但是到如今他和其他大多数有过同样经历的人一样,不能读也不能写,而且一看见七歪八扭的洋文字就头疼。但他还是仔细看了看证件上几个关键的内容,心里就更加吃惊了。

  “真看不出来,原来你已经二十五岁了,说你十八九估计都有人信,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句话在很多人听起来,是并不高明却非常流行的溢美之词,然而风君子说的却很认真,女孩的笑容也是很真实的,她听得出来风君子话中的诚意。风君子接着感慨道:“原来你在美国上学,还是个在读的博士,真是佩服!”风君子再想找两句话夸一夸,却发现其它的英文都不认识了,只好把证件还给了她。

  “我叫风君子,风花雪月的风,正人君子的君子,这里是我家。”风君子终于想起来自我介绍。

  桃木铃:“风君您的家就和您一样有风格,我很喜欢这种白色木纹的地板。真是谢谢你,现在很少有您这样的人了。”

  风君子:“不要使用你那种敬语称呼我,你就叫我风君子好了,叫我风君显得怪怪的。对了,你就这么跟我回来了,就不怕我也是坏人?”

  桃木铃:“风君子君不是坏人,我能看得出来。”

  风君子笑了:“你还是叫我风君子吧,风君子君听起来太绕口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桃木铃:“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相由心生’,知人知面当然就可以知心了,风先生您现在怀疑我的来历,也在怀疑那些追我的人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开口问我呢?”

  “我想我不问你也会说的,”风君子被人说穿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反倒不好就这个话题直接追问下去,说道:“你还是不要叫我风先生,就叫我风君子,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到滨海来是做什么的,旅游吗?”

  桃木铃:“我是代表我们学校到滨海师范学院来进行一个学术交流活动的,但是时间是下个月,我来早了,算是提前来旅游。没想到会在滨海碰到你这样一个好心人。你以前也让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在你家呆了很长时间,你总是这样热心吗?”

  风君子听见这话吓了一跳,因为他心里刚刚想到的就是他以前的一段经历,他曾经带着一个叫飘飘的女鬼回家,而女鬼飘飘在他家“住”了很长时间(详见“鬼胡同”)。而他心中触景生情刚想到这里,对方却说了出来。

  风君子惊问道:“还真有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桃木铃笑了笑:“我不知道,我是看到的,我看到你刚才心里面在想这么一个场景。”

  “你会读心术?这不可能!”

  桃木铃一本正经的答道:“这不是读心术,这是一种很正规的心理对话技术,我就是研究这一方面专业的。我知道你说的读心术是什么意思,但实际上我学的专业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风君子:“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桃木铃:“行为心理学,我的导师是……大学的……教授,在这一方面非常有名。”

  风君子:“你别跟我说洋文,什么休克斯顿、菲丽巴莎、根盖特摩、玛艾比汤,我记不住,你能不能再把你的证件给我看一眼,我查查字典……啊你果然是个心理学博士……你猜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桃木铃:“你有防备,我看不到,但是我不明白我的证件跟电线杆子有什么联系?”

  风君子心中叹息一声,真是了得!他刚刚在怀疑女孩的证件会不会是假的,他想到了街头的电线杆,到处贴着“办证”的野广告。面对这样一个人,风君子心里可不敢再胡思乱想了,他承认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孩子的时候,纯粹是从性感的角度来欣赏的,心里难免有过不太说的出口的联想,想到这里不禁有点脸发红。

  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并不是在什么情况下对别人所有的心理活动都能够了解的,我的研究结果只是能在特定情况下探测其中的很小一部分。”

  风君子叹息道:“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其实我以前听过一个心理学讲座,我们中国有一个心理学家叫朱建军,他曾经在电视上介绍过一种叫‘意向对话’的技巧,我当时还不太相信,现在终于领教了!”

  桃木铃:“风君子您这个人很特别,我感觉到你的精神力量很强大,明显与一般人不同,而且我还发现你的精神力量中潜伏着一种很特别的能量,这种能量恐怕连你自己都意识不到,别人更无从把握了。”

  风君子笑了:“如果别人说这种话,我就当他是个走江湖卖艺的。算命的说对方与众不同大家都会接受,说对方有潜力,这话放之四海皆准而且无从验证,这也是一种心理啊,没想到你一个心理学家也会说这一套!”

  桃木铃:“走江湖卖艺?”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2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你大概没有接触过,吉普赛人你总知道吧?我小时候就接触过很多江湖艺人,也学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说我的精神力量比较特别我相信,至于还有什么埋藏的潜能我就不知道了。”

  桃木铃:“我是认真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有这种感觉,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你是一心想帮我而没有其它任何企图,所以我才会跟你走。”

  风君子:“我还是忍不住想问,那些到底都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追踪你?”

  桃木铃:“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想他们追踪我也许是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或者想知道什么事情。”

  风君子:“原来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那就真有点奇怪了。你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这帮人这么感兴趣?我看他们也不是简单角色呀。”

  桃木铃:“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女孩抬头看着风君子,缓缓的向他诉说了一段既像传奇又像真实遭遇的故事。风君子被这个故事深深的吸引了,他专注的看着女孩的眼睛,觉得对方的眼神很迷人,波光流动中有说不出的魅力。

  他甚至在想,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眼神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同这个桃木铃相比,很多所谓美女的眼睛那简直就是死鱼泡!他陷入了这清澈而不见底的一泓秋水中,而忘记了自己应不应该有所防备。

  ……

  你丧失过记忆吗?我指的不是失忆证,正常人在某些时候也会留下一段记忆空白,风君子就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是他大学毕业不久,在华东的一座核电站工作时。有一天晚上他和几位女同事吃饭,一瓶剑南春再加上半斤古井贡之后,能记起来的事情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不知道前一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同宿舍的两个小伙说昨天晚上是他们帮他脱的衣服并扔上了床,并且要他下楼看看自己的自行车。

  风君子下楼看见了自己的自行车倒吸了一口凉气,新买的山地车扭成了麻花的形状,而自己混身上下却毫发未伤。他后来追问那天晚上和他一起吃饭的几位女同事,结果人人都笑而不答。

  这笑容让风君子心里发毛,还好他不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既然大家不说他以后就不再问,就当没有发生过。但是从那以后风君子就戒了酒,当然也不是全戒。他尽量少喝白酒,啤酒、红酒还是照喝不误,这样人生中还会保留很多的乐趣。

  风君子的记忆空白在他的人生经历当中只有这么一次,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这一天早上他起床的时候,曾经的那种感觉突然又回来了。风君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书房,他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儿。

  他开始一点一点回忆起自己昨天在大街上“拣”回来一个叫桃木铃的日本女子,这个桃木铃是一个美国的心理学博士,他们说了很多话。

  风君子只记得他和桃木铃之间的一些对话,以及桃木铃后来还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至于桃木铃讲的是什么故事,以及再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全然想不起来了。他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饭吃的是什么,甚至记不起自己昨天吃没吃晚饭。他现在睡在书房里,那么桃木铃一定是住在自己的卧室了。他有点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又喝白酒了,而且又喝多了。

  风君子打着哈欠走了出去,想到厨房倒杯水喝。发现桃木铃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做早餐。桃木铃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明显显得宽大,袖口和裤脚都挽了起来。

  风君子心中想:“这睡衣里面是不是什么都没穿?”桃木铃已经开始跟他打招呼:“你起来啦,我没有衣服换,就自作主张穿了你的睡衣,你不会介意吧?”

  风君子想到睡衣对方就开口说睡衣,这也提醒风君子又想起对方似乎有一种看透人心的能力,当即收回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他答道:“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女式的衣服,你看我什么衣服合适你就换吧。昨天晚上……”

  风君子想问昨天晚上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会不会是又像很多年前那一次一样喝多了,但是没等他说完,桃木铃已经接着答道:“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后来醉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给你泡好了醒酒茶,你快喝一口。”

  风君子听桃木铃这么说倒不好再追问下去,接过茶杯道:“真是奇怪,喝醉了怎么一点都不头疼,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桃木铃:“我在做寿司,马上就好了。”

  风君子:“瘦子?干嘛吃瘦子?要吃也吃胖子嘛!”

  桃木铃笑道:“是寿司不是瘦子,抱歉我的中文发音不标准。”

  风君子:“你在我家也能做寿司?在哪儿找的材料啊?”

  桃木铃:“紫菜干、沙丁鱼罐头、新鲜黄瓜都有,再煮一锅大米饭就可以了,我还在你的书架上找到了做寿司的专用竹帘。”

  风君子:“什么?做寿司的专用竹帘?你在哪儿找到的?”

  桃木铃:“就在书架上那个紫石墨海的旁边。”

  “天哪,那是我系毛笔用的笔卷!”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04 静守空灵夜有声

  这一天是礼拜天,吃完饭后风君子正准备再休息一会儿,桃木铃却已经换好了昨天出门的衣服,对他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风君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去干什么?”

  桃木铃:“不是昨天你教我的吗,怎么样彻底摆脱这些人的追踪?”

  风君子:“我教你的?我怎么教你的?”

  桃木铃:“你说摆脱跟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不要再到处寻找你,而让对方不再寻找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他们相信你已经不在这个地方。”

  风君子点头:“很有道理,具体怎么做?”

  桃木铃:“你说我应该回酒店办退房手续,公开露面将跟踪者引出来。然后在酒店商务中心订一张去长春的火车票,让别人都知道我要去长春。你提前到沈阳买两张从沈阳回滨海的火车票,我在沈阳下车,你在站台上等我,直接算好时间在人流中穿过出站地道上回滨海的火车。”

  风君子听的头老大了,心想这么麻烦啊,不过想想这种馊点子确实是自己的风格。既然昨天喝酒的时候已经给别人出了主意,而且也答应帮忙了,现在也没法偷懒了,走一趟吧。

  ……

  俩人在傍晚回到家中的时候,都是一身疲惫。风君子确信桃木铃已经甩掉了跟踪者,除非她身上有卫星定位装置,否则仅仅凭人来跟踪是不可能的,那么追踪她的人现在一定确信她去了外地,长春或者是沈阳。风君子折腾了一天,心里也是万分疑惑,他不相信自己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么周密的安排,到长春的火车靠站与到滨海的火车发车之间的时间计算的丝毫不差,当时站台与地道中滚滚的人流也是最好的掩护。当回滨海的火车发动时,到长春的火车在站台上还没有启动呢。

  风君子不是傻子,不会真的相信自己昨天晚上是喝醉了。回家后他不动声色的检查了家中的存酒,发现多了五个空啤酒瓶,看样子这是昨天晚上他和桃木铃一起喝的。这一下他心中的怀疑就更重了,五瓶啤酒还不至于把他喝成那样。

  桃木铃说这一天的摆脱跟踪计划是他风君子制定的,那么风君子现在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究竟问题到了多严重的地步,才会让自己如此感兴趣、如此费心思的帮助桃木铃这样去摆脱跟踪者?”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自己才会这么做,可是什么原因他却想不起来了。

  风君子关于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就是桃木铃清澈而迷人的眼波,再联想到桃木铃的身份——一位心理学博士,他也能隐约猜到自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做了手脚,可能是被催眠了。但是催眠真的能够抹去人的记忆吗?这一点风君子倒从来没有经历过。

  想到这里风君子觉得桃木铃浑身上下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没想到自己居然从大街上拣回这样一个人。但是风君子这个人的心态很有意思,他并不在乎,他随即想到:“我曾经连女鬼都带回家里,难道还在乎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和女鬼倒有共同之处,是个鬼子!”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有这样的经历,会担心别人是不是通过催眠术控制了自己,但是风君子多少了解一点这方面的知识,他知道催眠或者其它的心理技术并不能控制一个人做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对此他倒不担心。他不仅不担心反而多了几分好奇。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对桃木铃的身份和经历越来越感兴趣,觉得自己进入到一场很有意思的游戏当中。他胡思乱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陈真、川岛芳子等等。他还想到这个桃木铃会不会是日本或者美国的间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有责任把她挖出来。

  就这么胡思乱想到后半夜,风君子突然有点明白自己睡不着觉的原因了。他对自己昨天晚上短暂失忆还是心有余悸,多少有点担心明天早上醒来今天的这一切又在记忆中消失了。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但是好笑归好笑还是睡不着。他想了一个看上去很笨但是绝对有效的办法——今天晚上干脆不睡了!

  ……

  风君子对桃木铃说自己幼年结识过很多江湖人士,学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一点倒是没撒谎。他少年时有一段时间曾经修习过丹术,研究过辟谷食气、导引静坐、取坎抽离、周天运转这一套东西,可以说抢在了中国大陆的气功热之前。

  但是风君子并没有成为大师,他有点不太走运,在有一次静坐炼丹时险些走火入魔。风君子是在安徽宣城长大的,在当时那只是一座小县城,现在城市中的人也许不太理解那时候城市中的环境——市区里怎么还有杀猪的?风君子那一次差点走火入魔的经历就和杀猪有关。

  离风君子家不远住了一户屠夫,隔三岔五在后院杀猪。一般杀猪的时间都很早,天不亮就要操刀,赶着天亮后将猪肉送到菜市场。那一天风君子打坐的时间有点晚,一直到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风君子调息入静,真气运转过十二重楼(胸喉的位置)的紧要关头,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无比难听的尖叫。现在形容什么人的叫声难听,都说是“杀猪般的嚎叫”,而风君子当时听见的是如假包换的杀猪叫。

  也许是年纪小定力不够,这一阵尖叫传到耳中,风君子就觉得气血翻滚,同时眼前五彩光环纷呈。他心道不好,赶紧收摄心神调匀气息,用很长时间使自己平静下来,总算有惊无险。然而这一次意外经历却给风君子留下一个后遗症,那就是他在十分疲劳或者用脑过度的时候,晚上会常常会遭遇梦魇。梦魇中身体动不了却能看见周围的一切,但是耳边却总是响着一阵阵尖锐的耳鸣声。按照医生的说法这是神经性耳鸣,在大脑过于疲劳的情况下会出现。但是自从大学毕业之后的这么多年,风君子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在这天晚上,风君子却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很多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风君子决定不睡觉的时候,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练习静坐了,于是决定打坐过夜。毕竟十几年的根基还在,风君子调身、调息、调心已毕,很快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将整个意识和身体都融化在一片空灵当中。在这种空灵的定境中,五官的感受还是有的,但是不会留下痕迹,可以形容为飞鸟飞过镜面,飞过时会投下影子,飞走了却留不下什么。但是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风君子刚入定静,就觉得耳边传来了一阵尖锐的鸣叫声,声音就像多年前一直困扰着他的梦魇中的耳鸣。

  三十岁的人定力自然比十几岁的少年要好的多,风君子并不慌乱,只是不加理会,让这种声音随意在自己耳边去鸣响。但是这个声音却没完没了,刚开始的时候是若有若无的尖叫声,后来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变成了一种非常真实的声音。

  风君子还是静静的在听,耳边的声音成了一阵阵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声音真实无比。渐渐的在海浪声中又传来了枪炮声,而且这枪炮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震耳。正当风君子觉得耳膜快受不了的时候,枪炮声却弱了下来,风君子又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叫声。这哭声凄凉,而渐渐哭声又变了,成了稚嫩的哭泣,是婴儿的哭声……

  海浪声、枪炮声、女人与孩子的哭泣声交替在风君子耳边响起,风君子此时恐怕要感谢自己曾经被耳鸣长期困扰的经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冷静,在静坐中保持心神不乱。风君子在定境中觉得这种声音越来越真实,真实的已经不像是幻境中的听觉,他仔细去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居然是从卧室中传来的——桃木铃现在就睡在卧室中。

  风君子心中疑惑,这一分神立刻从定静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然而就当风君子心神一散的时候,一切声音突然全部消失了。风君子有点坐不住了,他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听见桃木铃开灯的声音,接着带着睡意问题:“风君子,你有什么事吗?”

  风君子:“桃木铃,你刚才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桃木铃打开门,似乎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什么声音呀?我什么都没听见,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风君子:“没事,没什么事,也许是外面的动静,你接着睡吧。”

  桃木铃疑惑的看了风君子一眼,没说什么又回去睡觉,但是风君子更加睡不着了,他回到书房后又试了几次。说来也奇怪,这声音就像在房间里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在定境中才能听到。风君子一旦打坐入静,声音立刻传来,而且方向真真切切的来自于卧室之中。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05 莫叹大千世界小

  这一夜折腾下来,风君子自然是没休息好。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一直是迷迷糊糊的。下午时分,风君子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的老朋友常武打来的。

  风君子有气无力的问道:“常武,有什么事找我吗?是不是破案的时候又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常武答非所问:“风君子,你认不认识林真真?”

  风君子:“林真真?认识啊,是北京的记者,父母家也在滨海,最近调到滨海记者站来了。姑娘长的挺漂亮的,怎么你也认识她?”

  常武:“我可不像你认识这么多女孩子,我是捡着她的钱包了。”

  风君子:“什么?你捡到了林真真的钱包?那你真是不幸啊,熟人的钱包就不好意思密起来了,还得还人家,错过一次发财机会……对了,你怎么知道打电话给我的呢?你又不知道我认识林真真。”

  常武:“钱包里有你的名片,看来要么是你们关系不错,要么就你小子见到美女就乱发名片……”

  风君子:“打住,你怎么敢肯定那个钱包就是林真真的?”

  常武:“钱包里有一张北京一家报社的出入证,名字写的是林真真。”

  风君子:“恭喜你呀,晚上有人请你喝酒了。”

  常武:“谁呀?”

  风君子:“当然是失主林真真了,设宴感谢我们拾金不昧的人民警察常武同志。现在挂了吧,我给林真真打电话。等晚上我介绍这个美女给你认识。”

  ……

  林真真是北京某报社的财经记者,和风君子很早就有联系,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在2004年情人节那天,但是第一次见面就共同经历了一个曲折离奇的事件(详见“幽灵矿工”),从那以后,俩人联系非常多。现在林真真从北京调到滨海记者站工作,两人来往就更密切了。

  常武是风君子的中学同学,警校毕业后也分配到滨海工作,以前做过派出所的所长,现在是滨海市甘泉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前不久他们队的正队长调走了,队长的位置一直空缺,常武实际上也就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林真真知道风君子爱吃湖南菜,这天晚上请常武和风君子到一家湖南菜馆吃晚饭。下班的时候,风君子想了想,还是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桃木铃不要等他回家吃晚饭。打电话的时候风君子心里感觉怪怪的,倒是接电话的桃木铃很自然,还提醒风君子不要再喝醉了。

  林真真从常武手中接过钱包的时候自然是万分感谢,钱包里有一千五百多元现金、信用卡若干、各大商场的打折卡若干、美容卡健身卡若干,还有北京单位的出入证、风君子的名片等等都完好无缺。但是查来查去却少了一样东西——林真真的身份证。

  众人都觉得奇怪,哪有钱包里什么都不丢单丢身份证的道理,风君子和常武都提醒林真真是不是把身份证忘在别的地方了。

  可是林真真语气很肯定的说:“我是到邮局取包裹出来后丢的钱包,身份证一定带在身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取完包裹后把身份证仔细放到了钱包的卡夹里。要知道我是北京的身份证,在滨海弄丢了很麻烦,所以一直很小心的。”

  风君子:“看样子不是你不小心丢了钱包,而是有人偷走的,否则身份证怎么会莫明其妙的不见呢?常武,你是在哪儿捡到这个钱包的?”

  常武:“就在马路边,这个钱包就像别人丢的烟头一样躺在地上,对了,那附近还真有个邮局。这事也奇怪了,哪有偷钱包只偷身份证的道理,连现金都没动。”

  林真真突然插了一句:“会不会是我把钱包弄丢了,有人捡到了钱包把身份证拿走了。”

  另外两个人都笑了,风君子笑道:“偷钱包的不偷钱偷身份证,难道捡钱包的也不捡钱吗?你以为你身份证上的照片很迷人吗?”

  常武皱着眉头道:“如果钱包真的是被偷的,那么这件事情就有点可疑了,照说拿身份证也应该连信用卡一起拿走才对。这个人偷完钱包后又把钱包扔在那么显眼的位置,看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偷。”

  林真真撅嘴道:“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我的钱包是被人偷走的?偷完之后只拿了身份证又把钱包故意扔到马路边,说的就像亲眼看见似的。”

  风君子:“这位常武可是刑警队的队长,最擅长推理了,也最了解小偷了。”

  常武:“我们刑警队可不管小偷小摸,只管重案。”

  林真真:“我一直很小心啊,钱包一直放在我这个挎包里面,拉链是拉上的,包也没坏,什么小偷能把钱包偷走呢?”

  风君子见常武和林真真都皱着眉头不太开心,想缓和一下气氛,对林真真说道:“这只是小伎俩,不用专业的小偷,我都能把你的钱包偷走。”

  林真真果然感兴趣:“是吗?我可不相信,虽然你这个人多才多艺,难道在小偷公司也干过?再说了,小偷都是趁人不注意下手,你现在告诉我了还能偷走?难道是要打劫吗?”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我说偷自然不会抢,不信咱们试试,你现在站起来,我和你一起从餐厅门口走到这张桌子这儿,我就能把钱包偷走你信不信?”

  林真真当然不信,要和风君子试一试。于是两人一起站起来走到餐厅门口,又一起走回来。林真真将钱包放到挎包里,拉好拉链小心翼翼的挎到肩上。

  一路上风君子笑眯眯的故意用手碰了好几次她的挎包,林真真也始终盯着他的手,似乎在笑着说:“看你怎么偷!”

  再次走到餐桌边的时候,风君子突然用力一拍林真真的肩膀,说了声:“林小姐,地方到了,您请坐。”

  林真真被吓了一跳,娇叱道:“我知道到了,我自己会坐下,不要动手动脚的。我的钱包你偷走了吗?”

  风君子一张手:“当然没偷走。”

  林真真:“牛皮吹破了吧?”

  风君子:“也不能算牛皮吹破了,看看你的钱包还在不在。”

  林真真赶紧低头打开挎包,钱包真的不见了!

  她再抬头看过去,常武一脸苦笑的拿着她的钱包,看见林真真吃惊的样子,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我要偷钱包,是风君子使坏逼我做贼。”

  林真真:“风君子你这是使诈,这么偷钱包不算数。”

  风君子:“小偷偷东西还有什么算数不算数的,能偷走就行了。再说了,现在的小偷都是协同做案——就像我和常武这样。你以为刚才我用手碰你的包是故意逗你玩吗?我只是将拉链拉开了一小段,常武能将半个手伸进去就可以了。我拍你肩膀的时候常武就把钱包拿走了。怎么样,这回服了吧?”

  林真真:“你这么一说我还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我在邮局排队的时候就有人在旁边挤我,从邮局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又不小心踩了我的脚,还跟我道歉了半天。”

  常武:“这就对了,很可能你是碰到掏包的了。”

  林真真:“那为什么他们只偷身份证呢?他们拿我的身份证干什么?”

  风君子安慰道:“你想太多也没用,还好别的东西没丢,赶紧补办一个就是了。”

  经过这么一个偷东西的小插曲,饭桌上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常武和林真真之间也不再陌生了。酒过三巡之后,常武发现林真真的酒量不错,倒是风君子有点不想多喝的样子,于是常武和林真真就频频碰起杯来。这顿饭只了快两个小时,后来上主食的时候,林真真要上洗手间,将筷子往米饭上一插就走了。

  一小碗满满的米饭,正中直挺挺的插着一双筷子,端端正正的放在常武的对面,俩人都哭笑不得。

  风君子解释道:“林真真这丫头就是个假小子,不太注意小的规矩。”

  常武:“其实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

  林真真回来的时候,风君子对她说道:“丫头,你也太不注意了,怎么就在饭桌上给我们常大队长当面上香呢?人家可是警察,是个危险职业,应该很忌讳这个的。”

  林真真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当面上香?我怎么上香了?”

  风君子指了指林真真的米饭和筷子:“这么插筷子就叫当面上香。你小时候没有见过给死人搭的灵堂吗?给死人上供的时候才这么插筷子。不要小看了中国人用的筷子,用起来是有很多讲究的,也有不少禁忌。”

  林真真:“原来是这样啊,唉,常哥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风君子你说使用筷子有禁忌,那么都应该有哪些讲究啊?”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06 万物藏真道存神

  说到使用筷子的禁忌,风君子又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使用筷子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刚才这种插香上供,这在饭桌上是万万不可以的。还有不能仙人指路,就是说话的时候拿筷子指着别人。也不能敲盘打碗,吃饭的时候不能用筷子敲打碗碟,因为这样一是会打扰别人吃饭,另外过去叫化子讨饭的时候唱莲花落才敲盆打碗伴奏的。用筷子也不能颠倒乾坤,倒着拿或者一正一反的拿筷子,还要注意不要用嘴去舔筷子头……放筷子的时候要注意,要将筷尖朝前,顺着放在碗的右侧……左撇子也可以放左边,但是注意不要一横一竖放在碗上……”

  林真真:“原来还有这么多规矩啊,不过你讲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常武:“听你讲起筷子,我倒是想起一件有关筷子的事情来——前一段时间龙王塘派出所来了一个日本女人,拿了一双象牙筷子让派出所的民警帮着找人,问当地有没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见过这双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真真:“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们当警察是不是经常碰到这种有意思的事情?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这有点意思,抗战到现在有六十年了,这难道和抗战有什么关系吗?”

  常武:“也许和抗战时期的事情有关吧,但是那个日本女人什么都没说。她给派出所留了个联系地址是滨海某酒店的,可是后来民警打电话去联系,那个女人又突然离开了。”

  林真真:“你们还真帮她联系呀,哦我知道了,好歹也算个外宾。你们这帮屁股向里脸向外的家伙,正经事还管不过来呢,还管日本妞的这种闲事。这要换成是一个中国老百姓拿着双筷子找到派出所,够呛能有人理他……常哥,我说的可不是你,我听风君子说你是个好警察……”

  日本女人?龙王塘?在常武和林真真你一句我一句说话的时候,风君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前一段时间他在滨海的下雨天遇到桃木铃的时候,桃木铃正要打车去龙王塘,难道常武说的这个日本女人就是桃木铃?想到这里风君子插嘴问道:“那个东洋妞是什么来历?龙王塘派出所的民警怎么把这么个事情传的整个市局都知道了?”

  常武:“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后来那个女人也没打招呼突然就走了,只是事情蹊跷大家都当奇闻来谈。”

  风君子淡淡道:“我猜那个女人很年轻,而且长的很漂亮,所以你们派出所那些民警才记住不忘,是不是这样?”

  常武:“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不过你说对了,据说那个女的长的非常漂亮,看的我们派出所几个刚毕业的小片警都直流口水。”

  风君子心里已经有八九分确定常武说的人就是桃木铃。但是桃木铃现在就躲在他家里,在常武尤其是在林真真面前,风君子还真不愿意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他看常武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新鲜内容,料想他知道的也有限,也就没有追问下去。但是林真真显然来了兴致,不断的问常武在公安局里还有什么新鲜故事。下面的一段话又引起了风君子的注意。

  “说到新鲜事也没多少,整天就是立案、破案、抓坏蛋。但是下个月我们分局倒是有一件新鲜事,要和滨海师范大学新开设的心理学专业搞个合作,要将心理学技术引入到现代刑侦实践当中。”

  林真真:“早就应该这么做了,看电视上的警匪片,警察问案子总是那么吓唬人的三板斧,别说犯罪份子,连我都知道了。”

  常武:“也不都是电视上演的那样,我们警察在警校里也是要学犯罪心理学的,但是在查案的时候系统运用的并不多。”

  林真真:“这是谁的主意啊?”

  常武:“说起来也有意思,是市里某个主管领导的突发奇想……这位领导难得回家吃晚饭,于是有时间陪老婆一起看电视,碰巧就看到了国外的一个介绍刑侦的节目。看到国外的心理学家根据犯罪嫌疑人回答问题时细微的面部表情分解,从而推断出犯罪嫌疑人答案的真伪以及当时真实的犯罪场景。领导一看就来了兴趣,指示我们分局引入这一方面新技术做试点。”

  风君子这时候又插话了:“那你们为什么要和滨海师范大学合作呢?据我所知他们的心理学专业刚开不长时间,应该没有太多经验吧,尤其是犯罪心理学这一方面和教育心理学还是不一样的。”

  常武:“这你又不知道了,市里那位主管领导的夫人就是滨海师范大学心理系的副主任。”

  林真真:“原来是这样啊,学术研究也要依靠裙带关系。”

  风君子:“师范大学那边有什么准备吗?”

  常武:“师范大学那边也很重视,据说和美国一位很著名的心理学大师联系过,美国方面也将派一名心理学专家来协助这个课题。”

  风君子:“那位美国专家来了吗?”

  常武:“还没有,下个月才到。”

  此时风君子心里越发感到过于巧合了。常武说的和桃木铃说的似乎是一件事,这个美国来的心理学专家应该就是桃木铃,也就是那个拿着一双筷子找到龙王塘派出所的日本女人。常武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就是一个人,但是风君子心里已经如明镜一般。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巧合,聪明如风君子也有许多意想不到。

  ……

  风君子晚上回家的时候,桃木铃居然在为他准备宵夜,风君子也是一日三餐,但是相比其他人这三餐时间有点推后,分别是午餐、晚餐和夜宵。桃木铃在这里刚呆了两天,就已经了解风君子这个习惯,这让风君子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高兴。

  风君子在书房里一个人想了半天,到了宵夜的时候,他终于决定和桃木铃说点什么。他拿着筷子沉吟的问道:“桃木,你前一段时间拿着一双象牙筷子找人帮你辨认,你能不能把那双筷子给我看一看?”

  桃木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的神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想了想,心道还是不要对她这种人撒谎比较好:“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有一个在公安局工作的朋友提到,前几天有个日本女人拿着双筷子到龙王塘派出所找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正好也要去龙王塘,我猜这个人就是你。”

  桃木铃似乎松了一口气:“你猜的没错,那人就是我。这双筷子的来历我前天晚上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那么好奇吗?”

  一提前天晚上,风君子暗自苦笑,前天晚上的事情他已经都不记得了,然而桃木铃现在却说那一双筷子的来历都已经告诉他了。他决定不谈前天晚上的事,又说道:“我当然好奇了,你就让我看一眼吧。”

  桃木铃转身走进卧室,拿来了一个小小的木匣,递给了风君子。长方形的木匣古色古香,十分精致,散发出一种久远的气息。风君子打开木匣,拿出一双牙白色的筷子。这双筷子看上去是用象牙雕成,比起饭桌上的筷子稍小一些,形状却是一样的,都是前圆后方的结构——这也是中国筷子天圆地方、外圆内方的含义。在方形的手持部分,还非常细致的雕刻着精美的流云形花纹。

  风君子的手接触到这双筷子的时候,就有了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道十分微弱、不易察觉的电流在那一刹那传遍了他的全身。恍然乎他觉得这双筷子在手中微微的颤抖,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错觉。这是一双有些年代的物品,这双象牙筷子虽然很精致也很珍贵,但是在旧社会的大户人家也只是一件普通的用品。但是在风君子手中却有着很特别的感觉,风君子突然觉得这双筷子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有什么事情要向他诉说。

  “这双筷子今天晚上交给我好吗?”

  桃木铃似乎对风君子突然提出的这个要求没有准备,有些口吃的问道:“你,你要这双筷子干什么?你,你晚上要和它睡觉吗?”

  风君子:“你还记得昨天夜里我突然去敲你的房门吗?其实我当时确实听见了声音,声音就是从你房间中的某个地方发出来的。我现在怀疑就是这双筷子发出来的声音,只不过这种声音普通人在平常情况下听不到而已。”

  桃木铃:“声音?你说这双筷子晚上会发出声音?而普通人听不到!那你说是什么声音呢?”

  风君子:“海浪声、枪炮声、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声。”

  桃木铃认真的盯着风君子的眼睛,似乎在内心中思考着什么:“那你今天晚上就拿去吧,你要小心保管它,追踪我的人也许就是为了这双筷子。”说完这句话,桃木铃似乎又想到什么,表情有点奇怪的又说了一句:“昨天半夜你敲我的门,原来是为了今天晚上和这双筷子睡觉?”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07 逃情依旧江山旧

  风君子用了一夜的时间,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昨天夜里听见的怪声确实是从这双奇异的象牙筷子中发出的。他将这双筷子放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反复试验,在定境中总能听见从筷子所在的角落所发出的异声。

  他知道这种声音别人可能是听不见的,因为他自己也只能在定境中听闻,心神一旦回到平常的状态,这种声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除此之外,风君子没有其它的任何收获。

  接下来几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风君子也没有特意再去研究那双筷子,但是他心里却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他想找一个明白人好好问一问,发生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吗?如果他自己没有问题,那么这双筷子就有古怪了,这种事情究竟有没有其它人遇到过?他想来想去,决定打一个电话给宋教授。

  宋教授大名宋召南,是财经大学的教授,但是他最早不是教财经的,他是社科系的教授。他最早研究的是马列哲学,但并不是很得志。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社会风气有了微妙的转变,各种各样以政府名义举行的国际文化活动突然多了起来,打着民俗文化的旗号开发所谓的旅游产业和招商引资成了一种时髦。

  宋召南的学术地位又显得重要起来,他的专业不再是马列,而是传统文化与民俗,不仅副教授扶正,而且还频繁的出入各地官方举行的各种节日与庆典活动当中,成为了重要的专家嘉宾。

  而今天的宋教授又摇身一变,不仅仅是民俗专家,居然又成了经济学家——这还真符合了财经大学著名教授的身份。连宋教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头上经济学家的招牌是怎么来的,反正他成了几个地方政府的顾问,也成了几家大型公司的独立董事。不过他和风君子的关系一直不错,联系也很多。

  风君子在电话里简单的对宋教授讲了最近几天他经历的怪事:他碰见一个日本人,拿了一双年代很久远的象牙筷子,而自己在很特殊的情况下听见了筷子里发出的种种声音。宋教授在电话里和风君子讨论了一番宗教和玄学中的“耳通”现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宋教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提议风君子去找他。

  宋教授提到人风君子也听说过,就是萧天红萧老先生。据说这位老先生出身于医学与武术世家,在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立下过不少战功,一生经历也颇有传奇色彩。离休后住在沈阳军区滨海第一干休所,已经八十多岁了。

  风君子在电话中说:“原来你认识萧老爷子,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认识这位传奇人物,可惜没有机会。那你能不能陪我去拜访他?”

  宋教授:“我也好久没有去看老爷子了,这周末我陪你一起去吧。”

  风君子:“用不用先和老爷子联系一下?冒昧登门不太好吧?”

  宋教授:“不用,快九十岁的人了,平时老爷子并不常出门,就算出门散步也很快就回家。我们直接去就可以了,老先生是很好客的人。”

  ……

  幽静的干休所似乎与一墙之隔的繁华都市是另一个世界。萧家住的是一个二层小楼,门前还有一个小花园,种着两棵桃树,还搭着几排葡萄架子。看来萧老爷子年纪虽大身体还是不错的,不仅能伺候花草,还能种种瓜果。

  给风君子和宋教授开门的是一名年轻女子,看见宋教授很高兴:“宋叔叔,你好久没来了,快请进来坐。”

  宋教授:“云云,你爷爷在家吗?”

  叫云云的女孩答道:“哎呀真不巧,我爷爷出门了。”

  宋教授:“没关系,我们等他一会儿,老爷子出门时间都不长。”

  云云:“这次可不一样,我爷爷去北京看我爸了。”

  宋教授:“这么大年纪还跑这么远去看儿子?打个电话叫儿子回来不就行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云云:“先进屋坐,这件事说来话长。”

  萧老爷子这一次出门确实有原因。事情是这样的:滨海钢铁集团在南美洲的智利收购了一家钢铁企业,据说这也是市政府的经济发展战略之一,是政府刻意安排的跨国收购。刚开始的时候情况很不错,经营也算过得去,但是不久就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说来有点意思,当地的工人组织了一次罢工,要求中方提高待遇以及改善劳动环境。谈判的结果中方管理层做出了让步,罢工平息。

  但也许是工人们从这次罢工中得到了甜头,不久以后又接二连三闹出了几次罢工风波。滨海钢铁集团的领导被搞的焦头烂额,求助于滨海政府,滨海市政府又求助于跟自己有合作的智利当地政府。但是在合作谈判中态度十分配合的智利当地政府这一次却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表示职权所限爱莫能助,资方应和工会去谈判。

  真是风水轮流转,滨海钢铁集团党委及领导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资方”,要和“工会”去搞什么谈判。罢工与工人运动在教课书上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坐在办公室的党政领导对此毫无处理经验,失去了地方政府的帮助他们感到束手无策。

  这时候有人想到了滨海的老干部中还有当年组织过工人运动的领袖——萧天红老先生。萧老曾在东北干过地下党,也组织过几次罢工,也参与过与当时“资方”的谈判。

  于是有人提议请萧老爷子出山协助解决这件事情。萧老爷子年纪虽大,但耳目依然聪明,听到了风声不等有人上门就已经“离家出走”。说是去北京看儿子,实际上不知道跑什么地方躲清静去了。萧云衣,也就是萧老的孙女云云讲完了这一段趣闻,逗的宋教授和风君子两个人直乐。

  说完萧老爷子不在家的原因之后,萧云衣又问:“二位来找我爷爷有什么事情?也许我可以转告。”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这件事情转告起来恐怕比较麻烦,我是遇到一件怪事找上门来请老先生指点的。既然老爷子不在家只好改日再来请教了。”

  萧云衣没有追问,说道:“那你们可以下个礼拜来,那时候我爷爷肯定回来了。”

  宋教授:“你怎么那么肯定,老爷子不躲了吗?”

  萧云衣:“爷爷出门前告诉我,最多一个礼拜他就会回来。因为智利那边的钢铁厂不可能停产一个礼拜以上,不管谈判结果好坏,滨海钢铁集团这边肯定都是要接受的。”

  既然萧老爷子不在家中,宋教授与风君子稍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出门以后,宋教授感叹道:“这父子俩都是一个脾气,喜欢躲,武侠小说中有一种酒叫逃情酒,我看他们萧家应该常备这种逃情酒。”

  风君子听的不明所以:“什么父子俩?你说谁呢?”

  宋教授:“我说的是萧老爷子和他的儿子,他们萧家的故事很有意思。”

  宋教授讲了一段萧先生,也就是萧老爷子的公子萧新红的故事。萧公子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才貌双全,受到了某位女生(也就是后来萧云衣的妈妈)的热烈追求。但不知道为什么,萧新红却不愿意和萧妈妈结婚,但是也没有借口推托,于是就说学业未成,不急于组建家庭。结果萧妈妈很痴心,一定要等萧新红完成学业之后嫁给他。

  萧公子无奈,大学毕业之后开始读硕士,硕士毕业之后又想尽办法留洋去读博士,一连拿了两个博士学位,好在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博士后的说法。但这么躲来躲去到最后也没有逃得了“毒手”,最后老大不小还是乖乖的结婚生儿女。

  风君子听了也是大感兴趣,问道:“那萧老爷子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宋教授叹息道:“现在可不得了了,想当年五十出头的时候就被评为了中国工程院院士。”

  风君子:“萧家真是文武双全的世家,老爷子是武林高手,公子又是院士。这逃情酒是越喝越香啊。那萧云衣为什么不在北京住在父亲身边呢?”

  宋教授:“萧云衣和她哥哥萧正容从小都在爷爷身边长大,萧正容从小和老爷子习武,而萧云衣那个丫头却机灵古怪,老爷子一肚子其它的零碎恐怕都教给了她……”

  俩人正在说话间,忽听见后面有人招呼:“二位请等一等,我有话要问一问。”回头一看,是萧云衣不知什么时候又追了出来。

  宋教授:“云云,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萧云衣:“不是的,我有话要对这位风先生说。”

  风君子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找我?”

  萧云衣:“对,就是找你。我刚才仔细观察你了,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很特别的东西?”

  风君子还没说话,宋教授抢先笑着问道:“你说风君子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他撞邪了?或者身上有什么妖气让你发现了?”

  宋教授的语气明显是在开玩笑,但是萧云衣却一本正经的答道:“不是这样的,不过情况也差不了多少。我觉得风先生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但是明显又不属于他自己的气息。这可能与什么奇怪的东西有关,你来找我爷爷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风君子点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你就是因此找我吗?”

  萧云衣:“是的,你下次来最好把那件东西带来。”

  风君子:“这恐怕有一定难度,不过我尽量吧。”

  萧云衣转身离去,风君子对宋教授说:“我现在怀疑萧老先生根本没有出门,而是就躲在家里,否则萧云衣这么一个丫头哪有这种眼力。”

  宋教授:“那可说不定,反正下星期萧老就回来了,到时候再问不迟。”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08 先入为主多轻狂

  风君子回家,桃木铃开门,先是鞠了一躬,然后弯腰拿好了拖鞋。风君子走进厨房发现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风君子心想这样也不错,在大街上拣回来这么个桃木铃,虽然不收她房租,家里却多了个保姆,就是不知道给不给洗衣服。

  吃晚饭的时候,风君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桃木铃说:“你在这里躲着,恐怕也只能躲不到一个月时间,下个月你要去这边的学校报到了,想找你的人可以守株待兔。”

  桃木铃:“毕竟还有时间,也许这段时间可以想想办法。”

  风君子:“想什么办法?这些人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你现在都不知道,只是猜测和那双筷子有关,你有什么办法?”

  桃木铃:“我没有办法,也许你有办法。”

  风君子:“这事与我没关系呀,我只是在大街上碰到你而已。”

  桃木铃:“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巧合的,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能听见筷子里发出的奇怪声音?看样子能找到答案的人也只有你了。我找过警察帮忙,但是没有收获,你有什么别的建议吗?”

  风君子:“我们可以找人帮忙。”

  桃木铃:“求人不如求已,我们可以找这双筷子帮忙呀。”

  风君子:“找筷子帮忙?”

  桃木铃:“古老的东方游戏——请筷仙,我在美国就听说过。我看过关于东方神秘学的一些材料,听说在香港和台港等地很流行请碟仙、笔仙、镜仙的游戏,请筷仙似乎也是其中一种。”

  风君子:“你们在美国也玩这种游戏吗?”

  桃木铃:“一些西方的通灵游戏也是我们学习的功课之一,比如我们导师带我们做过鬼屋体验、灵魂对话等游戏,主要是研究其中的心理现象。”

  风君子:“这是什么学校,居然还教学生玩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我以为你这个心理学博士平时学的都是高尚理想和革命情操呢。”

  桃木铃:“我学的是心理专业,又不是加入宗教组织!干嘛要接受你说的那种教育。”

  风君子:“不说了,既然你听说过我们就试试吧。”

  桃木铃:“怎么试?你知道吗?”

  ……

  风君子拿来一个瓷碗,桃木铃将筷子取来。风君子想了半天对桃木铃说道:“我也不太清楚请筷仙的过程,据说可以仙人指路,也可以扶乩批语,但是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将筷子在碗里面立起来。据说如果请到仙了,筷子就能立起来,如果过路神仙没请到,筷子就立不住,先把筷子立起来再说。我去找张报纸看看能不能像碟仙那么试试。”

  风君子到厅里去拿报纸,桃木铃在厨房试着立筷子。风君子刚走到厅里就听桃木铃在身后惊叹道:“筷子立起来了!是不是你说的请仙请到了?这是什么现象?用心理学怎么解释呢?”

  说实话,风君子也从未玩过请仙游戏,也对此不感兴趣,他心里想的是把这双筷子借走拿到萧老先生那。没想到桃木铃真的把筷子立起来了。风君子没好声气的答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过路神仙,你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吗?只是在筷子上浇水的时候利用水的表面张力将两根筷子粘在一起,所以筷子能立得住。”

  桃木铃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你们小学老师是这么说的吗?你们学校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呢?这是集体误导。”

  风君子:“用科学原理解释自然现象有什么不对?”

  桃木铃:“你的小学老师怎么知道自己就能代表科学?他做过试验吗,他讲这些话的时候在课堂上亲手请过筷子仙吗?”

  风君子:“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桃木铃:“我没有不讲道理,你自己来看看,我根本没浇水!”

  风君子闻言大吃一惊,紧走几步跑进厨房。看样子桃木铃并不是很清楚请筷仙的过程,碗里没有放水,筷子上也没有浇水。一双象牙筷子并排笔直的站立在瓷碗中,好像空气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扶着。风君子觉得周围的空气一阵发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张嘴说不出话来。

  桃木铃似乎对一切神秘现象都见怪不怪,还在那里继续说:“风君子其实你们小学老师说的是不对的,筷子的底部有一个小尖,站立状态是物理学上的不稳定平衡,即使将两只筷子用胶粘在一起也不能立在瓷碗里,利用水的表面张力就更不可能了。你应该写封信到你的小学去反映一下……”

  风君子终于回过神来,举手打断了桃木铃的讲话,一字一字的说道:“不是我们小学老师告诉我的,我是在科普读物上看见的,看样子这些年都错了。这双筷子确实很邪门,桃木铃,下个星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要拿着它去找一个人。”

  桃木铃:“你用了一晚上时间就是想问我借这双筷子,那你直接开口借好了,我不会不给你的!”

  风君子看着桃木铃的眼睛叹息道:“看样子和你这种人没必要兜什么圈子,我心里想什么事情你好像都知道。”

  桃木铃:“你要找什么高人帮忙?一个小姑娘难道能够发现这筷子里的秘密吗?”

  风君子笑了,他刚刚想到了萧老的孙女萧云衣,他笑着对桃木铃说:“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要找的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位老先生。”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09 巧言祸福犹未知

  “我看这块玉是岫玉,不是什么好东西。”林真真正拿着大市场淘来的一块玉佩把玩,颇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没想到一边的风君子给她泼凉水。

  “是不是岫玉,用钢锉试一下硬度就知道了。”一旁的常武比较厚道,主动要为林真真鉴定这块玉佩的质地。

  “那你们试一试,要是弄坏了可要赔我。”林真真有点不放心的将玉佩交给风君子。风君子接过玉佩以及常武手中的瑞士军刀,用小钢锉轻轻的在玉面上划了几下,一边划一边说:“岫岩玉、独山玉、蓝田玉的硬度都不高,在5.5左右,而真正的和田白玉、翡翠的硬度都在6以上,用钢挫试一下就知道……咦?这到底是什么质地,是翠还是碧玉?居然纹丝不动!”

  林真真赶紧将玉佩抢了过去,得意的说道:“我说过我识货嘛,怎么样,风君子你这回看走眼了吧?”

  风君子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笑着说道:“看来这确实是好东西,这块玉佩上面还有明显的玉沁,是最珍贵的血沁,林真真你这回可捡了个大便宜。”

  “什么?血沁?那是什么东西,你给我说说看。”

  风君子摇头晃脑的答道:“埋藏较久的古玉都会有玉沁,也就是玉上本来没有的斑纹,玉沁分黑白黄绿红五色,黑色的是水银沁,白色的是水沁,黄色的是土沁,绿色的是铜沁,这红色的是最珍贵也是最上品的血沁。”

  林真真瞪大了眼睛听风君子介绍血沁,忍不住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跟卖玉的小贩说这块玉有杂质,要他便宜点呢,卖玉的也说有杂质给我打折了,照你这么说这块玉还值钱了。你说说这血沁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叹道:“买东西的不识货,卖东西的居然也是外行。血沁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也没人能够说的太清楚,据说是古墓中陪葬的玉器和尸体在一起时间久了,受到了尸体腐坏时血肉的沁染,所以留下这种红色的斑纹。”

  “什么?你说这血沁是和死尸放在一起形成的?”

  风君子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一点不错,据说就是这样。”

  林真真吓的手一松,玉佩从掌尖滑落。就在玉佩将将要跌落到地板的那一刹那,风君子弯腰探身将它接在手中,动作迅捷无比,似乎早有准备。风君子接住玉佩笑嘻嘻的对林真真说:“林大小姐,好不容易淘来的宝贝怎么往地上扔呢,难道你不要了吗?”

  林真真:“我不要了,你要喜欢你拿去吧。”

  这时常武开口了:“林真真你上当了,是风君子想要这块玉佩,拐弯抹角让你自己送给他。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神欺鬼骗,你可没他那么多心眼,”说着伸手又将玉佩拿了过来递还给林真真,“林真真你收好了,别让他再给骗去了。”

  林真真一摆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风君子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万一是真的呢,反正我是不要了,这东西我也没花多少钱,风君子喜欢就留着吧。”

  “你拿来吧,别在这里冒充好人了。”风君子一把又把玉佩给抢了回去,笑咪咪的揣进兜里。这时候就听见林妈妈在外屋招呼:“晚饭好了,快出来吃饭吧!”

  ……

  “妈,你说白血病遗不遗传?不对,应该说是白血病传不传染?”吃饭的时候,林真真忽然莫明其妙的问了一句。

  这是在林真真家的饭桌上,是林妈妈请客,请常武和风君子,据说还是为了谢谢常武捡到了林真真的钱包。常武觉得很奇怪,捡钱包的事林真真已经谢过一次了,照理林妈妈也不用特地再请他到家里来了。不过风君子心中有数。

  风君子知道林妈妈有请客的爱好,尤其是请一些与林真真年貌相当的小伙到家中做客。这林真真眼看着也二十好几了,一天到晚的在外面疯,个人问题始终没解决。俗话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林真真不着急可急坏了林家父母,听说林真真新交了什么异性朋友总要找个借口请回家来看一眼,以便在其中培养重点发展对象。

  林真真的父亲是某机床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而母亲是一位外科大夫。林真真突然在饭桌上问了这么一句,林妈妈也很意外:“白血病显性遗传的证据目前还不充分,有关家族史的报道也不多,但是现在医学界也认为可能有遗传因素,但是白血病不是传染病,肯定不传染,真真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又是什么韩国电视剧的情节?”

  “不是了,是我在记者站听见了一条新闻,说是有个渔村里一家五口都得了白血病,照说这肯定是遗传了,但是这家有个小孩是收养的没有血缘关系,也得了白血病这算不算传染?”

  林妈妈:“居然有这种事情?那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巧合吧。”

  常武插话道:“既然阿姨说白血病不传染,家族史也不明显,那么这一家人得的可能就不是白血病而是另外一种类似的病。”

  风君子也很感兴趣:“林真真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假新闻吧,听说最近这个比较流行。”

  林真真:“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就是我们滨海的事情,就是龙王塘的金沙村,这一户人家有名有姓,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龙王塘?金沙村?”风君子听见龙王塘这个地方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话,常武接着问道:“是哪家医院确诊的?那户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林真真:“说起来也可怜,这一家人的病发现的很突然,现在已经全死了,是龙王塘镇医院收治的,听说从住院到死亡时间很短,现在人恐怕都已经火化了。”

  林真真的父亲也开口了:“今天请常警官来主要是为上次的事情表示感谢,大家聚在一起就不要说那些病啊死啊的话题,多喝酒,吃菜!”

  常武:“对,我们不谈这个了,谢谢叔叔阿姨的款待,林叔,我敬你一杯。”

  ……

  从林真真家里出来之后,风君子笑着对常武说:“看样子林家父母对你的印象不错,还一个劲的嘱咐你常来玩,你也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考察对象之一了。”

  常武:“你胡说什么,我这才第一次登门,你好像来过很多次了,要说候选女婿应该是你才对呀。”

  风君子笑道:“可惜我机会没有你好,林家妈妈对我有戒心。”

  “林阿姨人很好呀,怎么会对你有成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想当初我第一次到林家做客的时候,就劝他们老俩口离婚,林阿姨气的差点没把我赶出来。”

  “有这回事?说来听听。”常武很好奇。

  “当初他们单位有一条土政策,说夫妻一方已经享受房改公房分配待遇的,另一方就不再享受房改待遇。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那天我听他们在饭桌上争论,原来林爸爸他们研究所有一栋楼要按内部价卖给高级知识分子,这已经是房改的末班车了,按资历林真真他爸也应该排得上了。可是林真真她妈的医院已经在很久前分了一套房子,但这套房子显然没有研究所那栋楼的户型面积大。他们在饭桌上讨论这个问题,我就多余问了一句‘如果年纪很大又单身怎么办’,结果他们单位的政策是单身老男人可以享受待遇。结果我想也没想就建议他们老俩口办个离婚,这样可以多得一套房子,回头再复婚就是了。”

  常武:“结果呢?”

  “真真她爸认为这主意不错,结果妈妈不干了,认为老头子早就有这种心了,两人就在饭桌上吵了起来,搞的我好不尴尬。后来这套房子还是到手了,就是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他们具体怎么办的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好意思问。后来听说林真真她妈妈对我有了戒心,曾经对林真真说:‘和风君子这种男人打交道要小心’。”

  常武:“她妈妈的话是林真真告诉你的?”

  风君子:“是啊,林真真当笑话说给我听的。”

  常武:“和你这个人打交道真的要小心,一不小心就要上当受骗,今天你还骗走她一块玉佩。”

  风君子:“不就是一块玉佩吗,我又没有把她人骗走。”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10 疑似故人还旧梦

  算算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萧老爷子也应该回家了。这天风君子从桃木铃那拿了那双筷子,约宋教授一起去萧家。宋教授有课没时间,风君子想想也算是熟门熟路,也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是萧云衣开的门,萧老爷子不在家,去滨海公园散步去了,但萧家还有一个人——萧老爷子的大公子,萧新红萧院士从北京回来看老爷子来了。看样子老爷子前段时间离家出走动静不小,萧院士也回滨海来了。

  风君子久闻这位萧院士的大名,当下做了自我介绍,也说了很多崇拜的话。萧院士问到了风君子的来意,风君子说自己有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来请萧老爷子的法眼鉴别鉴别。一旁的萧云衣问道:“你说的东西就是你腰上的这块玉佩吗?果然很古怪,来历不一般,解下来让我看一看。”

  风君子赶紧解释:“不是这块玉佩,是一双筷子,今天我也带来了。”

  萧云衣:“先不管别的,你身上这块玉佩不是一般人能够戴的,它有灵性,但是阴气也很重,你一进屋我就感觉出来了。拿来给我看看。”

  萧院士有点不高兴:“云云,你爷爷这个人什么都好,但就是不应该教你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什么灵性、阴气,像什么样子。我看这位风先生穿着唐装,腰带上挂着这块玉佩非常配,就是中国传统士人的形象。”

  风君子今天来找萧老爷子,特地穿了一件银绸的团花唐装,临出门前想起了从林真真那里“骗”来的玉佩,也用一根红丝绳挂在了腰带上,恰恰从唐装的下摆露出来,算是很别致的装饰。留学多年的萧院士平时看惯了西装革履,也觉得风君子这身唐装布鞋很有传统特色,但是却对萧云衣关于什么古玉通灵的言论很反感。

  风君子筷子还没拿出来,没想到萧云衣莫名妙的对这块玉佩感兴趣。难道这块玉佩真的是什么古物?或是什么宝贝?想到这里风君子也觉得这块玉佩不一般了,难怪自己当初一看见它就觉得十分眼熟,所以才耍了个花招把这块玉佩弄到手。风君子解下玉佩递给萧云衣:“那就请萧大小姐好好鉴别鉴别,看看这块玉佩到底有什么讲究。”一面又回头对萧院士说:“萧院士喜欢唐装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好裁缝,几天时间就可以做好,你可以穿回北京去。”

  萧云衣接过玉佩,一边把玩一边说道:“这块血沁是最标准的枣皮红,碧玉上的枣皮红据说是人的精血侵润而成。”

  萧院士伸手也将玉佩拿了过去,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什么精血侵润,什么枣皮红血沁,都是无稽之谈,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吧。玉所埋藏的土壤土质偏酸性,而且含铁丰富,久而久之就会有矿物置换,所谓的血沁成份很可能是三氧化二铁或者是硫酸亚铁。凡事要讲究科学,不要搞那些唯心主义的东西。”

  萧云衣似乎并不害怕她的父亲,反而用俏皮的口吻问道:“爸爸你好有学问啊,中国的玉文化叫你这么一说就像白开水一样没有味道了,你说血沁是这么形成的,做过实验吗?而且据我所知,人的血液是含铁量最高的生理成份,血之所以是红色那是因为血红蛋白当中含铁,是不是这样?”

  萧院士:“生物不是我的专业,我也不是很了解。”

  萧云衣:“哦?原来爸爸你也有不了解的东西呀,那怎么还喜欢板着脸教训人呢?你对古董有研究吗?你对灵学有研究吗?”

  风君子坐在一边听这父女两人逗嘴,觉得很有意思,也插话道:“萧丫头今年多大年纪了?怎么说话的口吻像个老先生,你对这块玉佩很有看法吗?”

  萧云衣:“我也不小了,虚岁都二十二了。我从小爷爷就说我的眼力不同常人,其实你刚才一进来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后来发现是这块玉。我听说有些东西能够附在诸如玉器一类的旧物上,对于物件的主人是祸是福很难预料。我看这块玉似乎就附有什么通灵的东西。”

  萧院士:“云云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是故意气我是不是?”

  风君子也不知道萧云衣这么说话是故意逗他爸爸还是真的看出了什么门道,试着问道:“其实我身上还有一件东西很奇怪,不知道萧丫头你感觉出来没有。”

  萧云衣:“是吗?也许吧,你这个人本身就是很奇怪的,身上的气息跟一般人不一样。”

  萧院士无可奈何的说道:“丫头,你这是夸人呢还是说人呢?”

  风君子笑着说:“我看她是在夸我。”

  正在说话间,院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萧老爷子散步回来了。风君子赶紧起身到门口去迎接,他也非常想见到这位传奇人物。萧老爷子的满头白发在阳光下发出银色的光芒,而面色红润宛如婴孩,看见他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鹤发童颜这个成语。

  看见萧老爷子走了进来,萧云衣上前道:“爷爷,这就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位风先生,他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萧老瞪着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风君子,似乎看见了什么很稀奇的东西,对萧云衣的话也不回答。风君子心里嘀咕:“这老爷子怎么了,听说精神很好没有老年痴呆呀,怎么这么看人?”萧老看的风君子心里直发毛,只好硬着头皮自我介绍道:“萧老,我叫风君子,是宋召南教授的朋友,最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确切的说和一件古怪的东西有关,是宋教授介绍我来请教你的。”

  萧老还是愣愣的看着风君子,突然问道:“你真的姓风吗?”

  风君子被问的莫明其妙:“是的,我姓风……不对不对,我不姓风。”

  萧云衣也莫明其妙:“风先生你到底姓什么?”

  风君子:“我姓徐,风君子不是我的原名。”

  萧老还是莫明其妙的问道:“你家祖上都姓徐吗?”

  风君子:“太久远的我不好说,但是向上七代的祖先在两百年间确实都姓徐,名字我都知道,如假包换。萧老先生问这个干什么?”

  萧老:“风这个姓氏很少见,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位师兄也姓风,所以我问问。”说话间萧老先生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招呼大家又回到客厅里重新坐下。入座后萧老先生问风君子:“你说你带了一件很特别的东西让我看看,东西在哪里?”

  风君子:“是一双象牙筷子,我在这双筷子里听见了很多奇怪的声音,没有办法解释,所以来请教萧老。”风君子说话间将装着筷子的木盒取了出来。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萧老还没有说话,萧云衣插嘴道:“爷爷,其实他身上还有更奇怪的东西呢,你先看看这块玉佩,是从他腰上解下来的,我和爸爸还关于这块血沁的事争论了一番呢,爷爷你看看这块血沁。”说话间萧云衣抢着将玉佩递给了萧老,并且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父女间关于这块血沁的争论。

  萧老听云衣这么说,伸手接过玉佩仔细端详。风君子看萧老认真的样子也觉得有点问题,于是暂时放下了筷子。大约过了几分钟,萧老开口道:“新红你说的血沁从化学的角度也许有道理,但这块玉上的血沁不可能是你说的什么三氧化二铁或硫酸亚铁。因为据说千年古玉才会有血沁,所以才显得珍贵,但是这块玉看来不是什么太古老的东西,民国的样式,历史不过百年,恐怕年纪还没我大,埋藏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发生你所说的那种反应的。”

  萧院士听父亲这么说也点了点头:“那恐怕就是玉本身的杂质了。”

  萧老摇摇头:“这是块翠玉,照说不会有这种枣皮红的纹路。这种斑纹不是玉原来有的颜色,确实是后来形成的玉沁。”

  萧云衣:“那就是真正的血沁了。”

  萧老:“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照说只有几十年的玉是不可能有血沁的,但确实是血沁,而且这不像是人工做上去的。根据民间传说,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块玉原先的主人曾经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或者是怨气太重,或者是有什么冤情,死后身体虽然已经腐朽,但是精神不散,凝结在饰物上化为血沁。”

  萧院士:“爸,你说的太离奇了,这些没有根据的事情你最好少讲,别把年轻人都教坏了。”说着瞪了萧云衣一眼。

  萧老叹了一口气:“新红你说的对,这种传说确实是过于离奇了,你们没必要相信,但是我这一辈子经历过离奇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你的方程式能够解的出来的。风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这块玉原来的主人是谁?你怎么得来的?”

  风君子见萧老爷子语气诚恳,也不好隐瞒,将自己得到这块玉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萧老听完后说道:“看样子这件东西与你有缘,你戴在身上应该没有关系,世界上的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你将这块玉从你那个朋友那里拿来对她也许是好事。鬼神虚妄的东西在这里就不要多说了,这块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以后自己就会知道的。我现在看看这双筷子,这双筷子又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又将自己在夜晚静坐时听见奇怪的声音,后来又发现声音来自这双筷子的前后过程和萧老讲了一遍。风君子说完后,萧院士和萧云衣都瞪大眼睛充满疑问,似乎对风君子所说的事情非常好奇,萧院士的好奇中带有几分不信,萧云衣的好奇中带有几分兴趣。

  风君子说完后等萧老先生说话,但是萧老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几个人都在那里等萧老睁眼睛,到后来还是萧云衣实在等的不耐烦了,伸手去推她爷爷,萧老突然说话了:“你说的声音我也听到了,是不是海浪声、枪炮声、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声?”

  风君子:“一点不错,萧老先生确实不简单,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闭眼睛就可以入定境。”

  萧云衣听风君子这么说,也好奇道:“需要入静吗?那我也到书房去试试。”

  萧老睁开眼睛道:“云云你不要胡闹,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恐怕也听不到。”

  萧云衣:“关系?难道这双筷子和爷爷你有关系吗?”

  萧老:“我觉得很眼熟,似乎什么时候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看样子确实是上了岁数了。”

  风君子:“那么这双筷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偶尔碰到了拿它的人。”

  萧老:“我刚才已经说过,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前因后果的,但是需要你自己去发现。这双筷子是一个日本女人的,那么你就要问她为什么千里迢迢带这么一双筷子到中国来,她想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想起了自己曾经失忆的那个晚上,好像他已经问了桃木铃这个问题。但是他不想说自己这段经历,所以又问道:“如果这双筷子的主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老:“你如果要找什么东西,首先要知道这件东西在什么地方,总之和滨海的历史有关。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不应该来问我,而应该去问她,那个住在你家里的日本女人。”

  萧云衣:“什么日本女人,风先生刚才并没说这个呀,爷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拿着这双筷子的日本女人确实就住在我家里,萧老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问她吗?”

  萧老:“你应该帮她,不过现在好像你已经在帮她了,你应该搞清楚她想去的地方,或者这个地方她已经去过了。”

  风君子突然想起了桃木铃和他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要去的地方就是黑龙井,也就是今天的龙王塘。他又想起了前两天在林真真家听见一家五口人突然都得了白血病死亡的怪事,也发生在龙王塘的金沙村。于是说道:“她想去的地方是黑龙井,她已经去过了。”

  萧云衣:“黑龙井在哪儿?”

  萧老:“黑龙井就是现在的龙王塘,风先生你应该去一趟。等你有了什么发现别忘了回来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一声,我可能还有一件东西给你。”

  萧老的话说的风君子有点莫名其妙,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萧院士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风先生也许你可以去找一个心理学家问一问,我认为有时候心理暗示可能导致同样的幻觉,包括你和我父亲的听觉。”

  风君子心中好笑,他家里就住着一个心理学博士,恰恰是这个心理学家带来了这么多问题,看样子萧院士没劝他去看心理医生已经够客气的了,这恐怕还是碍于萧老爷子的面子。

  告辞的时候,萧老爷子居然起身非常客气的将风君子一直送到大门口,风君子出门的时候突然转身问了萧院士一句:“萧院士,你听说过苌弘化碧吗?”

  萧院士被他问的一愣,不知道怎样回答,风君子已经走远了。萧老先生看着风君子的背影,目光又有点发呆,口中喃喃道:“像,太像了。”

  萧云衣在一旁问道:“爷爷,他长的像谁呀?”

  萧老:“不是长的像,但举止和神态简直就是一个人,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人,你们不可能见过的,他比我大四岁,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也应该九十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11 何处古井缚苍龙

  平游港位于滨海南端三十公里外的海边。滨海地处一个狭长的半岛地带,东西两面都是海,向南延伸到平游港之后仍然是大海。龙王塘地处滨海市与平游港之间半岛陆地的最狭窄处,东西海滩之间的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这里原本只有一个小渔村,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形成了一个规模较大的集镇。滨海多山,半岛地形也是绵延的山脉伸入大海形成的,在龙王塘附近的山地,有两个不知道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传说。

  第一个传说是关于一口古井的。龙王塘附近的山上有一眼井,井中有铁链,铁链下面锁着一条黑龙。类似的传说在中国并不是滨海所独有,云南、山西、河南、北京等地都有古井锁龙的传说,而风君子幼年时也曾经见过不止一口带着铁链的古井,为什么井口会带着一条长长的铁链伸入地下,现在很多人并不清楚。

  就在不久前,北京地铁五号线雍和宫站施工时挖出一眼古井,北京市民纷纷议论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北新桥锁龙井。关于北新桥古井的传说是这样的:这口井直通北海眼,有铁链锁住一条龙在井下镇住风水。在日军侵华占领北平期间,日本兵曾想把这口古井中的铁链拉出来看看究竟,结果铁链拉了一条街还没有拉完,却从井底下发出怒吼的声音,同时井中黑水翻腾,日本宪兵吓的不敢拉了。

  风君子注意到北京的这个传说那是因为传说的内容几乎和滨海龙王塘古井的传说一模一样。据说在三十年代日军占领期间,也曾有日本兵找到龙王塘古井想看个究竟,拉铁链的时候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结果日本兵向井中丢了几颗手雷,但是手雷落到井中没有爆炸。一怒之下的日本兵用石板盖住井口,并且堆土彻底封死了这口井,所以现在这口古井已经找不到了。

  北京和滨海的传说内容是如此接近,而全国各地又有不少类似的古井,风君子为此专门请教过他的朋友,滨海财经大学的教授、著名的民俗学家宋召南。据宋教授分析,所谓民间传说大多有历史事件作为依托,但是在流传过程中可能发生时间地点的变化,也就是说很可能历史当中发生过日本兵拉古井铁链的事件,这个事件后来成为了北京或滨海等地民间传说的来源。

  关于龙王塘的第二个传说是地下迷宫。滨海的海滩是典型的礁石地形,巨大的山岩上被海水冲刷后留下很多大大小小的裂隙和孔洞。据说龙王塘附近山上的裂缝里有一条绵延的通道,弯弯曲曲延伸三十里可以穿过整个半岛,走到半岛另一端的海滩。

  不久前有渔民在龙王塘附近的海边山崖上发现了一条很长的裂缝,也有记者带着工具进裂缝探察,向里走了三十多米就因为裂缝太窄而无法通行,最终没有任何结果。这件事情还上了滨海当地的几家报纸,风君子当时没有留意,现在都想了起来。

  上面这两个传说是风君子讲给桃木铃听的。风君子讲的时候桃木铃一直没有说话瞪大眼睛仔细在听。直到风君子讲完,喝了一口水,桃木铃才问道:“风君子,你说的这个传说有可能是真的吗?我指的是那口古井。”

  风君子:“我有一个专门研究民俗的朋友,他说这个传说有可能是历史上存在过的真实事件,而且这个真实事件就发生在滨海的龙王塘。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日本占领期间将龙王塘这个地名改做了黑龙井,而黑龙井就是传说中那口锁住黑龙的古井。”

  桃木铃:“为什么传说中的古井总和日本军人有关呢?在滨海是这样,在北京也是这样,难道你们中国人自己就不好奇,没有人去拉过那些铁链吗?”

  风君子:“也不是这样,在河南也有这样一口古井,也有同样的传说,但是拉铁链的人不是日本兵而是红卫兵。事情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当时红卫兵破四旧拆毁了当地的一所大禹庙,还想把庙中一口古井里的铁链拉出来,结果发生了和上面两个传说中一样的事情。”

  桃木铃:“红卫兵?破四旧?这是哪一支军队?你们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也做过和日本军人一样的事情吗?”

  风君子一时语塞,知道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也就懒得解释:“咱们就别想别的问题了,关键是黑龙井这口古井和你到龙王塘的目的是不是有关?”

  桃木铃:“我到龙王塘只是想找一些老人,看看有没有人曾经见过这双筷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刚才讲的传说。”

  风君子:“那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桃木铃:“到你家的第一天晚上,我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

  风君子:“可惜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全部忘记了,真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风君子终于忍不住说了实话。

  桃木铃听了风君子这句话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而是很平静的说道:“风君子君,真的很抱歉,不过你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再问的,我想你不会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吧?”

  风君子哭笑不得,自己答应过桃木铃什么自己也不记得了,反正桃木铃怎么说就怎么是了。此时桃木铃又接着问道:“你拿着这双筷子去见那位老先生,究竟有什么收获?”

  风君子:“萧老先生等于什么也没说,他要我自己去龙王塘看一看,还说应该问你才对。”

  桃木铃:“这位老先生是个好人,他也让你帮我。”

  风君子面对这个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能知道的奇异女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刚刚确实想到萧老先生为什么要自己帮助桃木铃,而桃木铃就已经说了出来。他心中又想,该怎么帮她呢?难道真的要去龙王塘看一看,看什么呢?那口古井吗?古井恐怕是找不到了,对了,龙王塘不是刚刚发生了一件奇怪的全家五口死亡案吗?风君子刚想到这里,就听见桃木铃的声音在耳边说:“你要陪我一起去龙王塘吗?也许从别的事情能找到什么线索。”

  风君子:“不是我陪你去,你最好呆在我家里别出去,别忘了你现在是躲避跟踪者,我会找人陪我一起去的。”

  桃木铃顺从的点了点头。风君子也发现了桃木铃的一个优点:虽然她似乎常常能够看透人心,但是却很自觉的不违背他人的心意。刚才的事情如果换了林真真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会吵着嚷着要跟着一起去的。

  风君子还在胡思乱想,桃木铃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不要介意那天晚上你忘记了什么事情,我有一种感觉,你好像忘记的事情有很多,有很多埋藏的回忆需要慢慢的找回来。”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12 是非难问谁人错

  “常武,你就找个机会陪我去龙王塘一趟,反正你有车。”

  “我们单位的车是执行公务用的,怎么能跟着你瞎跑。”

  “那你就去龙王塘执行公务好了,有五个人莫名其妙的死了不算大事吗?”

  “没人报案,医院已经诊断是白血病,现在人都火化了,你是想让我找领导骂吗?”

  “反正陈年旧案那么多,就没有什么别的案子线索牵扯到龙王塘吗?找个借口不就得了。”

  “不行!”

  “那好,既然你不答应,那么你要调查的那个汉豪洗浴中心的案子我也不帮忙了,你自己每天去卧底泡桑拿去吧(关于此案详见下部”神女心”)。”

  “风君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会讨价还价。我找一辆车借给你得了。”

  “我又不会开车,我不仅要借车还要借人,有你常武在身边就是最好的司机兼保镖。”

  ……

  和风君子一起到龙王塘的不仅有常武,还有常武他们刑警队的另一位女警官袁晓霞。风君子说的没错,常武他们局里积压的案子很多,也有关于龙王塘的。这位袁警官本来是龙王塘派出所的干警,后来调到了甘泉分局刑警队。能从乡镇派出所调到市区分局,看来家里的关系也不一般。风君子一开始没记住袁晓霞的名字,但他早就听说常武他们队里有一朵警花,今天终于见到真容了。袁警官身材挺拔,英气中带有几分清秀,也不愧警花的称誉。

  到龙王塘之后,风君子找机会将常武拉到一边悄悄的问:“常大队很潇洒呀,出来管闲事还要带一位警花MM陪着,你跟她什么关系?”

  常武:“你胡说什么,她家就住在龙王塘。平时队里工作太忙,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听说我要到这边来办案,顺道也回家来看看,有什么不可以吗?”

  风君子怪怪的笑:“那就更不对了,我看是变着法子把你带回家来见父母,她的爹妈和林真真家里的老俩口有点像啊。”

  两人正说着话,袁警官走了过来:“原来你们俩在这瞎逛,快到我家吃晚饭吧,我爸妈今天准备了不少好吃的。”

  ……

  风君子坐在离海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静静的看着前面一片碎石满布的海滩。自言自语的说:“这地方好险恶。”

  坐在一旁的袁晓霞奇怪的问:“山不高水不深有什么好险恶的?”

  风君子:“我说的是风水,此地的山势像是一条龙,走到这里困天顿地,是绝处啊。”

  袁晓霞:“原来你还研究这个,听说你给常武当线人,帮他调查一家洗浴中心的案子,你们都去干什么呀?”

  风君子:“泡澡或者泡小姐,不过常警官是很规矩的,我会看着他,如果他有什么违反纪律的行动,我以后及时向你汇报,对了,为了汇报方便,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袁晓霞:“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给你打过去……你究竟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什么事都懂?”

  风君子:“不好意思,我的本职工作是一名证券分析师。”

  袁晓霞:“哦!原来你是搞股评的呀,”语气中明显有了三分不屑,接着说道:“你们这些搞股票的,不要太熊人啦。”

  风君子有点尴尬:“股市不好是事实,但这不是我的错,袁警花你也炒股吗?”

  袁晓霞:“我也炒股,被套的很厉害,前不久我又补了一些钱,因为国务院有利好政策出来,叫什么‘国九条’,人们都说股市行情又要来了。”

  风君子:“你说的是《国务院关于推进资本市场发展的若干意见》,2004年2月初出台的,这段时间股市涨的还不错,不过我建议你现在把股票都卖了吧。”

  袁晓霞:“为什么?见顶了吗?不会这么快吧?不是有政策利好吗?”

  风君子:“有比这更大的政策,看最近的动态了吗?很明显宏观调控要开始了。最近银行又上调了存款准备金率,股市中德隆系终于挺不住垮台了,上个礼拜我有一个做营业部经理的朋友莫明其妙潜逃了。从大到小一系列事情给人的感觉都很不好。”

  袁晓霞:“这都哪跟哪啊,宏观调控跟你朋友逃跑有什么关系?报案没有?”

  风君子:“这种事情不会轻易报案的,牵涉到的资金和人员太复杂了,顶多报个失踪。”

  袁晓霞:“那就不关我们警察的事了,你刚才说政策动态怎么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最近看报纸吗?江苏铁本事件知道吗?地方上几百个亿的钢铁项目说叫停就叫停了,中央有意在控制投资过热。”

  袁晓霞:“钢铁项目?钢铁类上市公司业绩都非常好啊,听说滨海钢铁集团今年经营的也很不错。”

  风君子:“是很不错,”突然话题一转,问道:“你知道什么叫扫黄打非吗?”

  袁晓霞被问的莫明其妙,不知道风君子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只听风君子接着说道:“老百姓有一种说法,叫作‘扫黄扫黄,保驾护航,’听说每次扫黄行动打掉的娱乐场所都是那些傻乎乎的老板开的。这种行业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上面没人是不可能的,都和大大小小的领导有关系,所以扫黄打非打掉的是有背景的关系户的竞争对手,让娱乐行业中的骨干企业能够更好的发展,你明白了吗?”

  袁晓霞笑了:“我听明白了,不过我们警察的扫黄可不全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此时远处传来常武的声音:“风君子,晚上找我们警花谈扫黄,你小子就没有别的爱好吗?”说着话常武走上了山坡:“我转一圈没什么发现,风君子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

  风君子:“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警花同志,你不好好呆在家里陪父母,陪我们来淌这个混水干什么?”

  袁晓霞:“这户人家我从小就认识,小时候我也住在这附近,也算是邻居,一家人待人不错,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太阳早已落山,海边的空气很好,天上的星星甚是明亮。星光倒映在波动的海面上,反射出点点奇幻的色彩,空气中没有风,只能听见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坐在山坡上,欣赏的是很美好的夜景。但是风君子不是来欣赏风景的,常武也不知道他究竟坐在这里想看到什么,难道想看到那一家人的鬼魂吗?

  只听风君子问袁晓霞:“那一家人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袁晓霞:“是的,他们是渔民,那边高一点的滩地上的房子就是他们家的,船平时就停在这片海滩上,附近的村民彼此住的都比较远,靠海讨生活就是这样。”

  风君子又自言自语说:“要是那个小姑娘萧云衣在这里也许会有什么发现,她自称眼力不同于常人。”

  常武好气又好笑:“你又碰见什么高人了?眼力不同于常人?难道你说的这个小姑娘能看见鬼吗?”

  说话间天空飘过一朵厚厚的云,挡住了头顶上星月的光辉,四周暗了下来,远处莫明其妙吹来了一阵海风,三个人的身上都有了一点寒意。风君子闭上眼睛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常武忍不住说道:“没什么发现我们就回去吧,不要把袁警官给冻着了,海边的晚上很冷的。”

  袁晓霞:“我没关系,但是你们要坐到什么时候呀?”

  这时就听见风君子突然惊呼一声,睁开眼睛说道:“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看见鬼了?”另外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是鬼,你们也能看得见,照我说的试一试,仔细的盯着那片海滩,目光不要移动,过一分钟突然闭上眼睛,告诉我看见什么了?”

  常武和袁晓霞都照风君子说的试了一遍,结果两人都点头道:“闭上眼睛,眼前有几个白色的光点……看上去是海滩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形成了视觉残留……刚才去海滩边看过,那是几个水泥墩子,没什么特别的。”

  风君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几个水泥墩子能发出荧光,白天看不出来,刚才星光很亮的时候也看不明显,但是有云遮住了星光就被我们发现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

  “这种水泥墩子是用来系船,或者绑杆子晒渔网用的,附近很常见。做起来也很简单,就是用柴油桶灌上水泥,等水泥凝固了再把柴油桶敲掉就可以了。” 袁晓霞站在水泥墩子边对常武和风君子介绍。

  风君子摇摇头:“这几个水泥圆柱表面这么光滑,不是柴油桶浇出来的,好像是用专门模具做的,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似乎听说过这种东西……怎么想不起来了,最近我的脑袋似乎出了点问题,总有事情想不起来。”

  常武在一旁说道:“怎么做的倒不重要,关键是为什么会发出荧光呢?而且这种荧光又这么淡,几乎不能察觉。”

  风君子用手抚摸着水泥柱喃喃道:“黑暗中的荧光……”说到这里他突然像被蛇咬了一样猛一缩手,向后倒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但风君子似乎顾不得狼狈,大声招呼另外两人:“离开这里,快点,离这里远点!”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1 | 显示全部楼层
13 祸从口出辱自咎

  “水泥在黑暗中会发光,那是因为其中含有强烈的放射性物质。”

  说话的时候三人已经回到刚才坐的山坡上,风君子还在微微的喘息。常武问道:“这就是那一家五口人的死因吗?”

  风君子:“很有可能,你知道居里夫人是怎么死的吗?死于长期接触放射性物质导致的恶性贫血。这种症状有可能和白血病很类似。但是医院为什么会检查不出来呢?”

  袁晓霞说话了:“就龙王塘镇的医疗条件,不说也罢,这一家人也去不起市里的大医院。再说平头百姓得病死了,除了风先生这种好管闲事的人以外,恐怕也不会有别人来关心。”

  常武:“风君子你确定那是放射性物质吗?究竟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处理过的核废料。”

  袁晓霞:“核废料怎么会是水泥?”

  风君子:“不是水泥,是浓缩的废水以及处理后的残液,这种液体是不能随便倒的,核武工厂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核电站一般是用水泥固化处理,这几个水泥墩子很可能就是水泥固化物。”

  袁晓霞:“风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风君子没有回答,常武在一旁说道:“风君子大学毕业后就分到了秦山核电站,在那里工作了一年半时间,直到现在他的人事关系还在浙江呢。”

  袁晓霞点了点头,又问:“这种水泥固化物一般怎么处理?”

  风君子:“放射性衰变期非常长,一般都是找个没人迹的地方永久性深埋。”

  袁晓霞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了?”

  风君子:“一点不错,中国还好说,有些国家确实处理起来成本非常高。”

  常武插话道:“世界上都有哪些国家有这种东西?”

  风君子:“我也不太清楚,但如果说核电站,中、美、俄,甚至巴基斯坦都有,但是核发电比例最高的应该是法国和日本……”

  “你们是什么人!”三人正在说话间,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断喝,五六条人影从黑暗中冒了出来,手里似乎还操着长短家伙,向风君子他们围拢过来。

  风君子眼皮也不抬,站起身阴阳怪气的答道:“我们是来看风景的,这海也不是你们家挖的,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这么说话不是风君子一贯的风格,今天他表现反常。

  “少跟老子油嘴滑舌,大半夜跑这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偷什么了?让我们搜一搜。”

  “搜什么搜,闲的没事回家自摸去,不要找不自在。”还是风君子在说话,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他的胆子特别大。

  风君子的话似乎激怒了那几个人,有两三个人凑过来就要动手,风君子突然说了一句:“都别动,谁动谁先倒霉。”那几个人果然都乖乖的不动了,风君子抱着胳膊转身,就见后面的常武和袁晓霞一左一右都一声不响的拔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在夜色中闪着阴冷的光。

  “早就知道你们都揣着家伙来的,”风君子有点得意的说,转身又狐假虎威的喝斥道:“现在我一个一个的问,问一句你们答一句,不问的时候不要罗嗦……你先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附近养殖场看海的。”

  “哪个单位的?”

  “我们不是哪个单位的,我们是劳改大队的,过两年就要刑满释放了。”

  “那现在怎么就跑出来了?”

  “是海产养殖场的老板花钱雇的我们,劳改队让我们来的。”

  “谁叫你们到这边来管闲事的?你看我们的样子像偷海参的吗?”

  “刚才有人打电话给老板,说有三个人到海滩上来偷东西,现在在这边的山坡上分赃,我们就过来了。”

  “你,那边那个个子最小的,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政府,我叫周大河,是滨海市平游劳改农场的。”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问到这里回头看了看常武和袁晓霞,袁晓霞说道:“你们滚吧。”几个人如蒙大赦,转身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

  风君子:“你们带着枪出来不怕违反纪律吗?”

  常武:“你知道我们的纪律吗?现在是在执行任务。”

  袁晓霞:“怎么,你要去我们队里告状吗?不要忘了今天可是帮你。”

  风君子:“你怎么放他们走了,也许这几个人身上能查出什么线索来。”

  袁晓霞:“他们说的是实话,确实就是附近养殖场的看海人,有两个人我还很眼熟,你问不出来什么的。”

  风君子:“看样子这些人的突然出现一定和那些水泥墩子有关……咦?……那几个水泥墩子怎么不见了,好快的动作。”

  常武:“看样子有人盯上我们了,刚才这出戏是转移视线,有人趁机将那些水泥柱弄走了。”

  风君子:“赶快报案吧。”

  袁晓霞:“报什么案,我们就是警察。”

  风君子:“那赶紧向局里汇报吧。”

  常武:“怎么汇报?你有证据吗?发现几个可疑的水泥柱,一转眼又不见了?虽然我知道问题很严重,但是我们领导会骂我是白痴的。”

  风君子:“那些水泥柱就是证据……没有了……没关系,放射性物质的特点是有残留的,在这个海滩上肯定还有放射性残留,可以检测出来。”

  常武:“你不知道我们的立案程序,这件事情恐怕很难办,弄清楚了才能调查,刚才那些人的手段不简单,弄不好我们带着人再来的时候,整个海滩上的碎石头都能被换了一遍,能干这种事情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有些事情是你难以想象的。”

  ……

  常武猜的没错,第二天早上风君子再来到那片海滩的时候,发现有明显的被人整理过的痕迹,似乎这一大片鹅卵石都让人挖走了,重新换过一片碎石。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海滩上的碎石因为海水的冲刷都是没有棱角的,哪怕是碎玻璃片经过几天时间都会被磨的光秃秃的,而现在的石头显然刚刚被人铺在海滩上。

  ……

  第二天回去之前,风君子一定要请常武和袁晓霞吃顿午饭,以表示谢意。袁晓霞告诉他们,龙王塘镇通往平游港的国道边有一家经营野味的餐厅非常有特色,人气也很火爆。

  这家餐厅的生意果然非常好,虽然地处偏僻,但是餐厅外却停满了挂各种牌号的小车。风君子他们到的时候包厢已经全满了,三人在大堂里好不容易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点菜的时候,风君子发现这里的主要菜式都是野味,而且都是珍稀的飞禽,连猎隼的肉都可以吃到,很奇怪的问袁晓霞:“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袁晓霞摇头答道:“滨海半岛的山地是候鸟迁徙的栖息地,附近就有一个鸟类自然保护区,保护区里到处挂的是偷猎者的捕鸟网,附近很多山民都在保护区里偷猎飞禽,这家饭店有自己的进货渠道。”

  风君子:“那你们是警察,难道就不管吗?”

  常武答道:“我们是管重案的刑警,这是其它部门的事,随便插手不好。”

  袁晓霞:“当地执法部门集中打击了几次,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杜绝,我今天来也是想再看看是不是仍然如此,回去后我会向有关部门反映的。”

  风君子叹息道:“这就是经济利益至上的后果,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只要有人肯到这里花钱吃野味,偷猎现象就很难杜绝,你所说的有关部门有时候恐怕也起不到好作用……今天虽然是我请客,但是我想从我们自身做起,不要点这些野味,你们二位不反对吧?”

  ……

  这里的食客看上去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举止还算文明,虽然大厅里人很多,交谈的声音并不大——只有一桌客人例外。离风君子他们不远处有六个人点了一桌野味,一边喝酒一边用很大的声音在说话。他们说的话风君子一句也听不懂,叽哩哇啦的好像是日语。

  风君子不懂日语,他知道常武也不懂日语,但是看袁晓霞的神色似乎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袁晓霞竖着耳朵在听,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常武问道:“小袁,你给我们翻译一下,那几个日本人到底在说什么?”

  袁晓霞皱着眉头:“不是什么好话,不知道就算了。”

  她这么一说风君子反倒更感兴趣了:“好话坏话听了才知道,你就告诉我们吧。”

  袁晓霞:“他们在说这里的野味,有一个人问为什么会在保护区旁边有饭店卖野生动物,另外一个人说中国人对待动物没有同情心,这和他们对待他们自己的同胞是一样的,还说在这个国家里,由人为的灾难经常导致令人震惊的损失,但是导致灾难的人却常常不会受到惩罚,甚至从灾难中获得利益。”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也一皱眉:“还有呢?”

  袁晓霞:“还有一个人说,中国人在贫穷的环境下生长并且缺少应有的教育,很多中国人不懂得优雅的举止和基本的礼貌,就算他们有了钱之后仍然如此,他们在青少年时所受的教育就是如何说谎并且从他人那里索取。很多中国人去了日本之后就不想再回国,而这个国家的人对这些人是羡慕而不是指责……”

  “他妈的,这些小鬼子也太猖狂了!”常武坐不住了。

  “常队,注意纪律不要冲动。” 袁晓霞在一边提醒。

  常武怒道:“我今天穿的是便服。”

  袁晓霞:“不要忘了我们身上有枪。”

  风君子:“有枪又怎么了?”

  袁晓霞:“这种场合一旦起了冲突枪走火或者被人趁乱抢走就麻烦了。”

  风君子:“我原来只知道带着枪很威风,原来枪有时候也挺碍事的。常武你先别冲动,听听他们还在说什么。”

  袁晓霞接着翻译道:“中国人声称他们在道德传统上的优越性,但是却不懂得生命和生活的意义,相反他们更沉迷于物质上的享受,这一点要远远超过物质更丰富的西方。中国人总喜欢吹嘘中国的美食,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动物本能那点可怜的欲望上,这是中国人仅有可吹牛的资本了。大多数中国人并不懂得‘精神灵性’和‘自由信仰’以及‘心智健康’的概念。像猪一样吃了再拉出来就是很多中国人的生活。”

  风君子摇头道:“这就是胡扯八道了,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吃野味还要满嘴不干净……袁警花,我发现你的文采非常好,是研究中文的吗?刚才这一段文字是很难翻译的,而且你能翻译的这么出色,我想那几个日本人说的原话一定没有你这样的文采。”

  常武气哼哼的说道:“风君子你这个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拍美女的马屁,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风君子:“君子闻过则喜,我是中国的君子,干嘛要生气?再说鬼子的有些话还是有一腚的狗屁道理。袁警花,他们是干什么的?”

  袁晓霞:“听说话好像是做投资生意的,刚才有人说在中国计划失调和重复性投资很容易造成生产过剩与浪费,这是政府和官僚行为干涉的结果。既有权又有钱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事实上在中国金钱一直伴随着权力,金钱与权力所诞生的腐败已经成为一种社会现象和人们的生活方式,中国历史有多久,这种现象就有多久。”

  风君子叹息道:“很尖锐,但是太偏颇。常武,你知道狗在什么时候把一个人观察的最仔细吗?”

  常武:“什么意思?”

  风君子:“是狗想咬人的时候,总要找一个弱点攻击。虽然有时候这条狗看的很仔细,但是狗眼毕竟是狗眼,只能看见黑白的而不是彩色的世界。”

  常武:“我可没兴趣听你说这些,小袁,你替我拿着枪。”

  袁晓霞答道:“常队,要不我把枪给你,我在警校也练过。”

  风君子赶紧一把拉住两人:“二位,不要着急,好戏还在后面呢。”

  常武:“什么好戏?”

  风君子神神秘秘的一笑:“你就以为我真的不生气吗?但是今天用不着我们出头,那几个小鬼子马上就要倒霉了。”

  风君子话音未落,就听那边桌上一个正在夸夸其谈的日本青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捂嘴趴在了桌子上。原来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支筷子,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大门牙上。这支飞来横筷力道不小,如果仔细观察,桌上还落着半截门牙。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14 先人遗风尚在心

  突然飞来的一支筷子似乎把这一桌人都打懵了。大约顿了几钞钟,有一个人大概是反应过来了,站起来冲着四周叽哩哇啦的大叫大嚷,不知道在说什么。此时餐厅中其他人都停下了筷子,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几个日本客人。

  站起来的那个人正在大叫大嚷,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他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根筷子。这根筷子是在他张嘴的时候被什么人扔进去的,他闭嘴的时候嘴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可能是咯了牙或者咬着了自己的舌头,吐出筷子时口水里带着血丝。

  没人看见这根筷子是怎么跑到他嘴里的,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一言不发。此时突然听见一个人的哈哈大笑声,风君子突然鼓着掌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笑道:“好,好,好!”

  那几人正在四处张望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手,看见风君子站了出来,自然就认为暗算的人是他。只见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年轻男子大吼着冲了过来,这回他说的是汉语:“你,神(什)们(么)人。”

  然而他还没有冲到桌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又飞来了暗器,这回筷子不是一支而是一双,分别打中了他左右环跳,这人双膝一软扑通跪在风君子面前,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料仍然双腿酸软,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如是者三。刚才还只是风君子一个人在抚掌而笑,现在整个餐厅都轰的一声笑开了。

  这时候那几个日本人也看清楚了,暗处偷袭的人绝不是风君子这一桌上的。面对着神出鬼没的筷子,他们也觉得心里害怕了。上来两个人扶起跪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几个人嘀咕了几句,相拥着向门外走去,样子甚是狼狈。此时袁晓霞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麻搭,噢嘎癞,哈拉姨妈塞!”

  风君子虽然听不懂袁晓霞在喊什么,但也能猜到,于是他也大声喊道:“老板!有人想吃白食,没给钱就想跑!”

  这几人才想起还没结账,又跑到柜台去付钱。这功夫风君子对常武耳语几句,两人趁机溜出了门,不知道去干什么。几个日本人结完账,急急忙忙的走出饭店,出门的时候有一个人和门外进来的常武撞了个满怀,常武说了声对不起,风君子也跟着走了进来。

  ……

  六个日本人抱头鼠窜而去之后,餐厅里又恢复了平静,人们还在小声议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但是风君子却笑咪咪的走到了一张桌子旁边。这张桌子边只坐了一名年轻男子,桌上放着一菜一汤一碗饭一瓶啤酒,那人见风君子走过来也不答话,埋头只顾吃自己的东西。风君子笑着说道:“这位老兄好功夫,不过你好像应该赔饭店两双筷子钱。”说话的时候常武和袁晓霞也都走了过来。

  年轻人这时候才抬起头:“这位先生好眼力呀。”他又看了看常武:“这位先生是会家子,也是习武之人。”他又转头看了看袁晓霞:“这位小姐也练过,有点根基。”最后又对风君子说:“但是这位先生似乎是精华内敛,居然能识破我,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风君子笑了:“我不是什么真人,也没什么精华可以内敛,因为我根本什么都不会。我身边这两位倒还真练过武,至于我的眼力,恐怕就比不上令妹萧云衣了。”

  年轻人听见风君子说萧云衣的名字也吃了一惊,这才站起身来问道:“原来你们认识我妹妹。”

  风君子:“见过两次面,我还见过你爷爷和你父亲。我上次去你家看过你们全家的照片,今天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你是谁。”

  ……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萧老爷子的孙子,萧云衣的哥哥萧正容。前文提到过,萧正容从小跟在爷爷身边习武,功夫自是不凡,没想到用筷子做暗箭居然也能如此神奇。大家都是年轻人,彼此自我介绍一番之后,感觉都很投缘,于是并坐一桌在一起谈论起来。萧正容和他爷爷一样是行伍出身,军校毕业,现在是平游港海军基地里的一名少校军官。萧正容今天到龙王塘镇有事,不料在吃饭时碰到这一出,军队也有纪律,穿着便服也不可以随便打架,但是萧正容身怀绝技,不动声色的收拾了刚才那几个不像话的日本人。

  常武和袁晓霞以前也听说过萧老爷子的大名,今天亲眼目睹了萧老爷子传人萧正容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说了不少仰慕的话。几人聊了一会儿,萧正容突然对风君子说:“我妹妹这几天经常在家里说起你,说你这个人与众不同,看样子确实有点特别,刚才你偷那个日本人的钱包干什么?”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早就知道逃不过你的法眼,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想知道那伙人的来历。”说着话掏出一个钱包放在桌子上,对常武调侃道:“警察叔叔,我捡到个钱包现在交给你,你们都做证明,我什么都没动,麻烦你找到失主还给他,我就想知道失主是什么人,报酬就不要了。”

  这回轮到袁晓霞吃了一惊:“你们两个刚才出去就是为了堵在门口掏钱包吗?”

  袁晓霞猜的不错,刚才风君子和常武耳语几句出门演的就是这出戏。结账的那位日本客人付完钱后顺手就把钱包放在西服的侧兜里,在门口“不小心”撞到了常武,一旁的风君子顺手就给拿了出来。这一系列动作袁晓霞没看清,却都落到了萧正容的眼里。

  风君子笑着回答:“不错,就是掏包,我和你们常队长不是第一次配合干这种事了,不过上一次是我掩护,他动手,这次动手的人是我。”

  常武:“小袁,别听他胡说八道。”

  风君子:“上次在湘菜馆是谁掏林真真的钱包了?”

  袁晓霞:“常队,林真真是谁?……”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几个人纠缠不清,一边的萧正容问道:“你为什么对这几个人的来历感兴趣呢?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继续纠缠吧?”

  风君子:“因为其中有两个人我认识,他们曾经跟踪过我一个朋友。”

  风君子刚才确实认出了那一伙人中有两个就是那天在街上跟踪桃木铃的人。风君子今天心中落下了另外一块大石:原来自己的记忆力没什么问题,不仅没问题而且还相当好,认出了那两个日本人,而且还通过一张照片认出了萧正容。

  常武收起了钱包,众人都对风君子刚才说的事情很感兴趣,纷纷寻问是怎么回事,萧正容也说道:“听我妹妹说,有个日本女人住在你家里,你到龙王塘来也是和这个日本女人有关,甚至连我爷爷都牵扯进去了,究竟是什么事?”

  风君子本不想提桃木铃的事情,在众人一再追问下也推脱不过,将自己和桃木铃认识的经历简单说了个大概,在座的其他三位听了惊疑不已。常武对风君子说:“上次拿着一双筷子找到龙王塘派出所的就是你说的这位桃木小姐吗?”

  风君子:“就是她,你也不用好奇,下个月就能见到她了。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们队里和滨海师范大学要搞个心理学研究吗?美国来的专家就是她。”

  常武:“原来她住在你家里……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林真真的。”

  ……

  四月中旬以后,股市走的非常不好,几乎是没有阻挡的连续下跌。在这种情况下,风君子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连几天,他都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自己似乎是病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觉得自己头发掉的有点多,洗脸的时候觉得镜子里的脸色有点苍白,上下楼的时候也觉得双腿无力。

  这一天晚饭时间,风君子有气无力的对桃木铃说:“木头,我似乎是病了,但是却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总感觉不舒服。”

  桃木铃:“去医院看过了吗?”

  “检查了一遍,医生说我所有器官都正常,可是我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桃木铃看着风君子的眼睛,突然笑了。风君子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吗?”

  桃木铃:“我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你最近是不是接触过危险的东西?”

  风君子:“我接触过放射性物质,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但是我还是有常识的,那么短时间的接触没什么问题,也没往心里去。”

  桃木铃:“你不是真的没往心里去,你想想看你这几天的症状吧,是不是都与放射病吻合?”

  风君子:“还真是,你是说我得了放射病吗?”

  桃木铃:“你没病,你的身体很健康,医生已经这么说了。你的症状是心理反应,你接触了放射性物质,表面上并不在乎,可是人的意识是很奇怪的。我问你,你对你接触的放射性物质真的很了解吗?”

  风君子:“不了解,只是推断而已,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转眼又不见了。”

  桃木铃:“这就是病因,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种东西危害有多大,你自认为没关系而已。可是你的潜意识里一直留着这个阴影,不自觉的身体就出现了这些症状,其实你这个人潜意识的感觉是非常敏锐的,否则你也不会听到筷子里的那些声音。”

  风君子:“原来如此,那我怎么样才能好起来呢?”

  桃木铃:“这个简单,你现在已经好了,这就是心理的神奇之处,你试着感觉一下,自己还像刚才那么不舒服吗?”

  风君子:“咦!你说的还真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很快就会查出追踪你的人是什么来历了,那天我在龙王塘碰到了他们其中的两个。”

  桃木铃似乎并不感到意外,问了一句:“那些人是日本人,对吗?”

  风君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桃木铃:“我真的不知道,这只是推测。你从龙王塘回来的时候似乎对我有莫名的不满,我猜你是碰到了什么反感的人,而这些人与我有关,所以我就这么想了。你似乎对日本人在潜意识里就有成见。”

  风君子:“这不是成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是祖先遗留下来的记忆。”

  风君子以为桃木铃会反驳几句,没想到桃木铃以平静的语气答道:“根据生物学家的研究,动物能够保留祖先的记忆痕迹,这种记忆痕迹甚至能追溯到远古。有人从基因方面提出解释,但是证据并不充分,不过不论怎么说,这是一个事实。我说过,你有需要找回的记忆,我能感觉的到。”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15 血濡回魂惊暗夜

  这一天下班的时候,风君子路过一家超市,顺便买点东西回家。超市里花花绿绿的水果甚是可爱,风君子不知哪来的兴致,将各式各样的水果一样买了两个。

  在称重的时候,超市的服务员很不高兴,阴着脸说道:“哪有你这么买水果的,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后面还有那么多排队的。”

  风君子瞪着她,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敢不卖吗?”

  服务员不说话了,撅着嘴一样一样的称重包装,风君子看她的表情象是有人欠了她十吊钱,心里也觉得好笑。

  临走的时候突然他鞠了一躬对服务员说道:“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动作和语气都是学桃木铃的。服务员望着风君子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

  风君子拎着七、八斤重的东西回家,桃木铃一开门看见这么多各式各样的水果,高兴的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藏,拍着手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叫着跳了起来。

  风君子心中纳闷:“难道她是从火星来的吗?水果有什么好稀奇的?”

  桃木铃晚饭吃的不多,吃完晚饭之后就开始收拾那些水果。风君子买的都是一样两个——你一个我一个,没什么好收拾的,但是桃木铃就像雕花一样仔细料理。

  风君子在一旁坐着看,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拿过桃木铃手中的小刀:“这种梨拿在手里啃最爽口了,你干嘛要把它切碎成这么多小片呀,梨是不能分着吃的,简单削个皮就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也许是伸手的时候没注意,风君子的手指不小心在刀刃上划了一下,这把平时连厚纸都割不破的水果刀,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如此锋利,鲜血几乎是立刻流淌出来,顺着风君子的手臂滴到了身上,连衣服上也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一个小口子流了这么多血,两人都吓了一跳。桃木铃赶紧道歉,问风君子药箱在哪里。

  风君子按住伤口满不在乎的说:“一个小口子,无所谓,找什么药箱,一会儿就没事了……你看,血已经止住了。”

  桃木铃却很紧张,找来了消炎药和纱布,把风君子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半跪在他面前,细细的包扎伤口。风君子目光正对着桃木铃如牙雕般精致的锁骨,再往下通过微微敞开的衣领便是桃木铃裸露的前胸——她在家里居然没有穿胸衣!饱满的弧线尽收眼底,在弧线的顶端随着桃木铃身体的动作隐约可见绛红色的乳晕以及小巧的凸起。风君子忘记了手指的感觉,身体起了一些异样的反应。

  桃木铃低着头看不见风君子的目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突然变红了。

  她站起身来对风君子说道:“小心不要沾到水,否则伤口容易感染的……你的衣服弄脏了,赶紧换下来我帮你洗了。”

  两人说话时都没有注意到——刚才风君子指尖滑下的一滴鲜血正好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奇怪的是,这滴血一沾到玉佩,立刻消失了,似乎被什么东西迅速的吸收进去,而玉佩上的那块血泌颜色也变的更加鲜艳。

  ……

  黑龙井,金沙村。

  风君子发现自己站在月色下的海滩上。没有风,没有云,眼前只有雄雄的火在燃烧,整个村庄已经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他的感觉很奇怪,自己的身体不受意识的控制,空气中似乎有另一种力量推动着他向前行走,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

  风君子穿过四处是火的村庄,眼前有一样东西挡住去路,白花花的粘满了暗红色已凝结的血块,那是一串肠子。抬头看去,一个两、三岁大男孩的尸体挂在树枝上,男孩的肚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风君子惊骇欲绝,而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仍然在向前行走,他突然发现原来四周全是尸体。有的残缺不全,有的仍在火中散发出焦臭的气味。

  快走出村口的时候,草丛中有一具尸体似乎还在蠕动,风君子心中的恐惧难以形容,然而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那是一名全身赤裸的妇人,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眼睛是睁开的,用一种像是绝望又像是求助的目光看着他。

  风君子想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她的身体,那是怎样一副凄惨的画面,她就像被一群野狗轮流撕咬过一样。此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叹息声,然后看见剑光一闪,这名饱受摧残的女子终于在最后的痛苦中解脱。

  此时风君子又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手中持着一柄剑,剑身在月色下如一泓秋水,映出暗青色的光芒,剑柄金黄色的吞口上刻着两个篆字——天心。风君子持剑走出村庄,俯下身似乎在地面上寻找什么,过了一会儿又似乎有所发现,起身飞速的向村后的山上奔去。

  风君子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蒿草和树梢在脚下向后飞掠,很快到了山谷的深处。风君子从树梢上落下来,剑光一闪,没入一个持枪人的后颈,那人无声无息的倒地,随后又跃上树梢向前飞掠。

  这些都是风君子不受意识控制的动作,他只来得及看见倒下的似乎是一个穿着黄色军装的士兵,好像是站在一棵大树后的暗哨,他一路上刺杀了数名这样的暗哨,终于来到山谷间一片开阔的空地上。

  风君子在空地上持剑站立,然后他听见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我来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空地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人,持枪的士兵密密的将风君子包围在中央。风君子这才看清楚这些士兵的打扮和电影里看见的日本鬼子几乎一模一样——耷拉帽、黄狗皮似的军装、烧火棍一般的长枪。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5 | 显示全部楼层
  包围的士兵突然让开了一个缺口,当中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后面有两个士兵架着一名女子。这女人衣服已经破碎,看不清是什么样式,但是月光下看见她的脸让风君子大吃一惊,桃木铃怎么会在这儿!

  风君子再仔细一看,原来那不是桃木铃,只是五官极像而已。这女子的面颊明显比桃木铃消瘦,年纪也大了一些,应该有三十多岁了。

  此时听见那名军官开口说话:“风三爷,你果然守信用,但是你很愚蠢,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吗?”

  风君子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是的,我很愚蠢,居然会希望你们能守信用,我刚才从金沙村来,那里的村民已经全死了,为什么?”

  军官:“愚蠢的支那人,大日本皇军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放过他们吗?他们的死是为了神圣的事业,在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已经做好为天皇献身的准备,你应该为今天你能死在这里感到无上的荣光!”

  风君子:“疯狗!你们既然挟持了青叶女士,为什么又要用整个金沙村村民的性命来要挟我?”

  军官:“你太天真了,金沙村的村民无论如何都要死,凡是在这个秘密周围的人都要死,你来不来都一样。”

  这时军官身后那名叫青叶的女子说道:“风爷,你真不该来。”

  风君子:“青叶,你不懂,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然只是个草寇,也知道该做什么。”

  军官:“别废话了,地图拿来了吗?那双筷子呢?”

  风君子:“我真的那么天真吗?你以为我会把东西还给你吗?”

  军官:“你应该知道我们会对不守信用的人怎么样。”

  风君子:“你也配跟我谈信用?告诉你,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军官:“你想一想青叶女士,你死之后她会怎么样。”

  风君子:“她的命运早就决定了,这是躲不掉的,其实你也一样。真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人来给我们陪葬!”

  这段对话是风君子与军官之间的,但是风君子本人的意识却被禁锢在身体中动弹不得,他听见的似乎是另一个灵魂的声音。对话进行到这里突然终止,风君子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一扬,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打在青叶的左胸,青叶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呻吟倒在了地上。

  周围响起一片拉子弹上镗的声音,风君子举剑划向自己的颈间,鲜血顺着剑锋流了下来,流过握剑的手,染红了系在剑穗上的一块翠绿色的玉佩……

  “不!”风君子终于发出一声大喊,从睡梦中惊醒,原来这是一个梦。

  冷汗浸透了身体,他觉得脸颊边有什么东西微微发烫,原来是睡觉前解下的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枕头上。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桃木铃在外面喊道:“风君子,你怎么了?半夜大叫?”

  ……

  “我梦见自己杀了人,这怎么解释?”风君子问桃木铃。

  “有欲望压抑,恨、愧疚、焦虑或者是爱上一个人都有可能做这种梦,具体要看是什么情况,你在梦中杀的是什么人?”

  “这个人长的很像你……你别问了,也不要试图窥探这个梦,这绝对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5 | 显示全部楼层
16 侠之大者如斯夫

  “爷爷,昨天夜里你听见了吗?书房里的那把剑又发出响声了,好奇怪!这次声音为什么那么大,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嘶叫。”

  “我听见了,可能是这柄剑的主人要来了,这是一把古剑,它有灵性,自己能感觉的到。”

  这是在萧家的客厅,萧云衣和她的爷爷在说话,萧正容也坐在一旁。说话的时候,院外的门铃响了,萧云衣去开门,进来的是一脸憔悴的风君子——他昨天夜里显然没有休息好。

  萧老爷子好象早就料到风君子会来,招呼他坐下。风君子的神情有点木讷,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失神的坐在沙发上。

  萧云衣似乎对风君子一直很感兴趣,倒茶的时候问道:“我听哥哥说你跑到龙王塘去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呢?说出来给我听听,下次叫上我一起去吧。”

  风君子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抬头对萧正容道:“我本来是想找老爷子的,既然萧正容你也在,那就更好了。”说话间突然左手一扬,一根筷子不知从何处直飞萧正容的面门。风君子的偷袭很突然,但萧正容反应敏捷,一伸手轻轻将筷子夹在指间。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风君子接着说道:“萧正容,你看好了,这是不是你那天在龙王塘用的功夫?”

  萧正容一脸惊讶的说道:“这是爷爷教我的袖里乾坤,你怎么也会?……不对呀,你发出来的暗器全无内劲,只是一样的手法而已,这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原来是萧老爷子教你的,我也不会,只是照着样子比划而已,说实话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相信,我是昨天夜里在做梦的时候学会其中的技巧的。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这么发出暗器。”

  萧云衣最先开口惊叹道:“有这样的事啊!太好玩了,你也教我好不好,我爷爷偏心,有些东西只教给哥哥不教给我,原来做梦也能学,你是怎么做梦的?”

  萧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云云你不要胡闹,就你这个性子不适合练武,你去到书房把那柄剑拿来。”

  萧云衣转身去书房取出一柄长剑放在茶几上。剑在鞘中看不见剑身,但是剑柄金黄色的吞口上却清晰的刻着两个篆字——天心。

  这正是风君子在梦中手持的那柄长剑。

  风君子看见这把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我想问这柄剑的来历,它怎么会在您老这儿?”

  萧云衣抢先答话:“这把剑可是有年头了,年纪比我们都大,可是跟我爷爷上过战场杀过鬼子。”

  萧老爷子似乎并不着急回答风君子的问题,而是对萧云衣说:“其实在战场上用宝剑的时候不多,那时候更多的是用大刀。”

  萧云衣:“对,对,不是有一首歌叫《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吗?爷爷你也耍过大刀?”

  看萧云衣纠缠不清,风君子有点着急,插话道:“老爷子,我想问的是这把剑。”

  萧老:“不要着急,我上次说过,我可能会送你一样东西,就是这把剑,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

  “什么?送给他?”萧正容和萧云衣兄妹都大吃一惊,印象中这柄剑一直就挂在书房里,老爷子像宝贝一样不让乱动,萧云衣小时候有一次把这柄剑摘下来拿到外面乱比划,还挨了爷爷一顿揍。

  听见萧老爷子突然将这柄剑送给风君子,两人都吃惊不小。

  风君子也大吃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萧老爷子解释道:“这柄剑本来就不是我的,我只是替别人保管了这么多年。”

  风君子:“老爷子,这剑也不是我的,为什么要给我?”

  萧老:“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就知道了,这个故事太长了,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还是先讲大刀砍鬼子的故事吧。”

  风君子听的一头雾水,萧云衣却欢呼道:“好啊,好啊,爷爷从来都不讲这些事,今天终于开了金口了。”

  萧老没有理会萧云衣,反而问萧正容道:“正容,你是习武之人,我问你,解放前军队的刺杀技术源自何门何派?”

  萧正容:“刺杀技术?这好像算不上什么高深武学,哪有什么门派?”

  萧老:“你错了,这些我都教过你,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我说一个人也许你们都不知道,那就是过去的关东大侠韩慕侠,旧军队的刺杀技术大多是他传下来的。”

  风君子:“韩慕侠是什么人?和这柄剑是什么关系?”

  萧老:“先不要说这把剑。韩慕侠的师父是著名的武术家张占魁,而张占魁的师父是大名鼎鼎的八卦掌创始人董海川……”

  一提到董海川的名字,就连风君子这种没练过武的人也听说过,大家不再插话,听萧老继续讲下去:“当年张学良少帅请韩慕侠做军队的武术教师,韩老前辈将一百零八式形意连环枪法简化为刺、拨、挑、崩、劈五个招式,在战场上十分实用。后来东北军解散,有一部分人编入宋哲元的二十九军,那时军队物资紧张,没有军刺,战士们就用大刀格斗。韩老先辈又将六十四式八卦掌编成了一套刀法。”

  萧正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八卦掌,好像不适合战场上格斗啊,再说也太难学了。”

  萧老:“正容你错了,看样子还是你的功夫没到家。这套刀法只有四招,八卦掌最难的是步法,但是韩老前辈只用了上步、侧步、转身、退步四个最基本的步法,刀招分别是缠头裹脑、顺势横扫、左右开花、剁马劈桩四招。”

  萧老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比划,风君子和萧云衣倒也没看出来什么门道,只有萧正容惊叹不已:“真不愧是武林名宿,这四招刀法不仅化繁为简,而且最适合战场上的近距离格斗,学起来也快。”

  萧老:“韩慕侠是近代真正的大侠,习武之人也许有比他武功更高的,但只有他真正的将武学变为国术。虽然现在战争已经告别了冷兵器,不需要我们用形意枪和八卦掌去和敌人格斗,但是武的精神是不变的。相比之下,我们师徒几人就远不如韩慕侠前辈了,武艺再好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

  萧云衣突然问道:“爷爷你也是战斗英雄,我还从来没听过你练武的事情,你的武功和那个韩慕侠谁厉害?”

  萧老:“高手之间没有比过不知道,不过我师兄的功夫我想恐怕不在韩老前辈之下。”

  萧正容:“爷爷,您还有师兄?”

  萧老:“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师承,其实我师父和韩慕侠出自同门,但是其作为却大不一样了。我师父并不是坏人,他家祖上几代都是皇宫中的大内侍卫,对大清皇室一直是忠心耿耿。清朝皇帝退位后,仍然住在紫禁城,我师父从那时起一直陪在溥仪身边护驾。1924年冯玉祥将军将小皇帝赶到天津,师父也到了天津。韩慕侠找过师父,叫师父一起去投军,但师父没有离开。后来溥仪被日本人弄到东北,做了伪满洲国的皇上,我师父忠心护主,仍然做了伪满洲国的宫廷侍卫。师父在满洲的弟子很多,但真正入门的弟子只有两个,风师兄和我,我们两个后来都随师父一起做了溥仪的宫廷侍卫……”

  说到这里,萧云衣瞪大眼睛惊道:“爷爷,你原来做过——”

  萧老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是的,你直说没有关系,我做过你所说的那种汉奸。”

  萧正容:“那爷爷你后来怎么参加革命的,这段历史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萧老:“如果你听说过现在恐怕就没有你们了,毕竟我经历了一个你们无法想像的时代,我没说这段经历并不是因为我想掩盖什么,而是想保护我的家人。我记得五、六十年代的运动中,很多在白区的地下工作者只要向组织交待自己在白区工作过,都被打倒了,有些还没了性命。如果我说出了这段历史,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你们兄妹了。”

  风君子终于听出了点什么,问道:“老爷子你的师兄姓风是吧?”

  萧老:“不错,我师兄姓风,叫风行之,这把剑就是他的佩剑,他当时是伪满洲国大内第一高手,可惜这个称号现在看来却不光彩。我后来参加革命的经历也与师兄的遭遇有关……。”

  接下来萧老缓缓的说了一段关于风行之在六十年前的故事,将众人带回到血与火的那个年代。以下是萧老的讲述——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17 壮士长歌悲国辱

  “日本人刚开始只让溥仪做了伪满洲国的‘执政’,后来因为战争需要才改称‘皇帝’。溥仪名义上是伪满洲国的元首,但实际上只是三等公民的领袖而已……那时候在满洲国,日本军政人员是一等公民,日本组织的‘开垦团’等日本移民以及其他各国侨民是二等公民,所有中国原住民都是三等公民。溥仪虽然是所谓的皇上,但是一举一动都受到日本军人的监视和控制,连一个小小的日本军官都可以对他指手画脚,他身边的其他人,包括我们这些侍卫就更不用说了。

  想想当时也真窝囊,我们这些人一般尽量不和日本军人起冲突……皇宫里不仅有溥仪的侍卫,还有日本军方派来的警卫。记得有一次,有几个日本警卫喝醉了找宫中侍卫比武,结果自然是打赢了,因为宫中的侍卫根本不敢伤人。结果这几个日本武士不知道自己赢的并不光彩,还大肆羞辱了那几名侍卫,言语当中也辱及到我的师父,那几名侍卫也是我师父的弟子。这只是无数次冲突中的一件,但这一次却激怒了一个人,那就是我师兄风行之。

  风师兄这个人按照你们现在的眼光来看恐怕不算个好人,他祖上是关外的响马,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土匪强盗。强盗也有失手落难的时候,让我师父给撞见了,见他的父亲身手不错,就救了他并劝他走正道。后来风师兄的父亲就收了手,开了一家镖局,并且把他的儿子也就是风行之送到了师父门下。

  风师兄家中巨富,也有纨绔子弟的习性,欺男霸女的事情也干过,祖上的土匪习性还是有的,但是他这个人很讲义气,同时也十分尊敬师父。师父知道他有很多坏习性,所以一直把他留在身边约束,在长春的时候风师兄倒也规规矩矩。这一次那几个日本武士不仅酒后打了宫中的侍卫,而且言语中侮辱了我师父,风师兄终于忍不住了。他第二天就找到了那几个日本武士,以一对七,没人能在他手底下走两个照面,全趴下了……”

  萧老讲到这里,萧云衣忍不住插嘴:“爷爷,你那位风师兄功夫很高吧?”

  风君子和萧正容都说道:“别插嘴。”

  萧老点点头接着讲道:“风师兄是带艺投师,他的家传功夫本来就很好,我师父一身的本领也全教给了他,到后来他的功夫恐怕不在我师父之下。正容,你那一手袖箭功夫并不是师父教给我的,而是风师兄教我的,那是他的家传绝技……风师兄打人的时候,师父出去办事不在宫中,我们也没想到后果也许会很严重,后来那几个挨了揍的日本武士回去遭到了教官的训斥,当时日本警卫营的教官叫本田太郎,据说也是个日本武道的高手,他听说自己的七个弟子加起来都不是风师兄的对手,就亲自来挑战。

  当时那一场比试我们都在场,鬼子的警卫营也在场。本田握着一把长刀张牙舞爪的冲上来一顿劈砍,风师兄都闪过去了。后来师兄剑也没拔,抬脚就把他踢翻在地,转身就走了。风师兄转身的时候,本田从地上爬起来挥刀偷袭,刀尖都已经刺到衣服了,还好师兄反应快,回手一剑鞘打折了他的手臂。

  这一回事情闹大了,因为在场人多,这次比武的结果流传到民间,无数添油加醋的人口口相传,将这场比武描述的精彩无比,风师兄的功夫也被传的出神入化。本来在满洲国中国老百姓都是受欺压的三等公民,鬼子一直在宣扬中国人是劣等民族,现在有一个中国人打败了日本武道高手,人们私下谈论起来都觉得非常长脸,现在想想这种脸面不要也罢……就因为这件事情,才有了后来的比武决斗。”

  三个晚辈几乎同声问道:“还有一场比武?风行之又赢了?”

  萧老摇了摇头,叹息道:“风师兄没有赢,因为这场决斗他根本就没去成。”

  三人又问:“怎么回事?”

  萧老:“风师兄打伤了本田太郎,事情流传到民间,日本军部非常震怒,后来据说是日本军在新京的第一高手桃木健雄站出来要和风师兄决斗。”

  萧云衣:“新京是什么地方?”

  风君子也问:“那个高手姓桃木吗?”

  萧正容跟着问:“为什么没有比成?”

  萧老:“你们都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新京就是现在的长春,日本人1932年改的名字,这种事情在当时很平常,龙王塘不也被改作黑龙井了吗?至于那个日本武士,就是桃木大佐,确实是一位剑道高手,据说在新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比武没有比成,那是因为我师父回来了。

  我师父是在风师兄与桃木健雄决斗的那天早上回来的,他是听说这件事之后连夜赶回来的。那时候风师兄已经拿着剑准备出发了,被师父拦住了,师父问他知不知道这场决斗的结果?风师兄说尽力一战,就不信打不赢鬼子。后来师父说这一战无论如何师兄是赢不了的,因为日本人不可能让他赢,如果风师兄胜了,结果只有一死,而且死后日本人还会对外宣称是决斗败北而死。而且风师兄如果死了,他在新京的家人恐怕下场也会很凄惨。

  听了师父的话,风师兄有点犹豫了,问师父怎样才能保全自己和家人。师父告诉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在决斗场上投降认输,并且宣布自己远远不如大日本的武士功夫高强,虽然这场决斗已经讲明要以生死决胜负,但跪地求饶可能还有一条活路,然后问风师兄愿不愿意这么做。风师兄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受这种屈辱的,但是他也不愿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去冒险,就问师父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师父说那只有一种办法了,就是别去比武,赶紧回家带上家人离开这里,或许还来得及。”

  听到这里萧云衣又插话:“那你风师兄带家人离开了吗?”

  萧老摇头道:“没有,我师父也把日本人想的太善良了,他们根本就没给风师兄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风师兄没有去比武而是直接赶回了家,但已经晚到了一步,他的妻儿已经遇难,场面我没有看到,但是情景十分凄惨。风师兄在家中还遭到了日本宪兵的伏击,他拔剑杀了那些伏击他的日本兵,自己也中了一枪,带伤逃走。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风师兄杀掉了伏击他的日本宪兵,但是在场的一个人还是逃掉了,而且就是这个人开枪打伤了他,这个人就是先前败在他手下的本田太郎,这些杀人者都是本田带去的。经过这件事情,我师父也受到了牵连,幸亏他是溥仪身边的老臣子,所以日本人暂时没有把他怎么样。

  第二天晚上,师父就把我叫去了,并且对我说:‘天红,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我们习武的人就算武功能练到行之那么高,终究也是匹夫之勇,我现在后悔当年没有听你韩师叔的话。大丈夫做人要学关公讲究忠义,我已经老了,只能留在皇上身边尽忠了,但是你不能学我,你要讲家国大义,所以赶紧走吧。去投靠国军,回来打鬼子,为你风师兄报仇,也是为所有中国人报仇’。后来我就走了,参加了革命。”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18 慧目初开忆前尘

  萧正容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问道:“你师父不是让你参加国军吗?你后来怎么参加了红军?”

  萧老:“师父说让我去参加国军,因为当初韩慕侠投靠的是国军。我当时哪分的清什么国军、红军,只要打鬼子的队伍就行,我走之后碰到的是东北抗日联军,就参加革命了。”

  风君子:“老爷子,后来你又听说过风行之什么消息吗?他有没有参加革命?”

  萧老:“风师兄没有投军,而是重拾祖业,成了一名独行大盗,在东北杀人越货,下手的对象都是日本人。他功夫高强,来无影去无踪,让关东军十分头疼,而在当时老百姓口中,他成了一个传奇人物。”

  风君子又问:“风行之没有回长春去报仇吗?”

  萧老:“长春是伪满洲国的首府,哪有那么容易下手的,但据我所知,风师兄回去过,刺杀了几个人。风师兄一直在找本田太郎和桃木健雄报仇,但是一直都没找到,当时满洲到处都在抓他。桃木健雄身边防卫太森严无法太接近,而那个本田太郎听到风声躲起来了。风师兄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找本田太郎的家人下手。我隐隐约约听说,风师兄劫持了本田的妻子,逼本田太郎现身。”

  萧云衣吃惊的插问:“他也这么干?后来本田太郎现身了吗?”

  萧老:“没有,几个月后本田在前线战死,风行之把他妻子放了,没有杀她。”

  风君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问道:“本田太郎的妻子娘家姓什么?是不是青叶?”

  萧老:“不错,原来你也知道,本田太郎的妻子出嫁前叫青叶雅子。本田太郎死后,还有一个遗腹女,他这个女儿据说在日本战败后随开垦团一起回了日本,但是青叶雅子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风君子:“遗腹女?那就是说在本田死后才生的了,大约多长时间?”

  萧老:“这我怎么知道。”

  风君子:“你说青叶雅子被风行之劫走几个月才放回来,有没有可能是风行之的女儿?”

  萧老:“我说过我那位风师兄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把一个年轻女人劫走几个月,也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具体那个女孩是谁的女儿,那恐怕要问你自己了!”

  风君子:“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萧老:“对不起,我说错了,这件事情恐怕要问我风师兄,可惜风师兄早已不在人世,没有人会知道了。”

  风君子:“风行之是怎么死的?老先生您亲眼见到了吗?”

  萧老:“我没有亲眼见到,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参加红军以后,因为有一身好功夫,经常潜入敌占区做侦察工作……那是抗战结束的前一年,1944年。有一天,我师父突然派人送来一个口信。口信中说他得到一个消息,日本人将很多战略物资以及伪满洲皇宫中的一些秘密藏品悄悄转移到滨海,负责人就是桃木健雄,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还说我风师兄也到了滨海,可能在追查这条线索。

  滨海在过去叫滨州道,我风师兄祖籍就在滨州道的龙王塘,我听说他的父辈是金沙村人,虽然在他那一代村中已经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了,但金沙村毕竟是他的家乡所在。我得到消息也去了滨海一趟,想找到风师兄,所以首先就想到了去金沙村打听消息。可惜我也去晚了,我赶到的时候,金沙村已经是一片废墟,男女老幼全让日本人杀光了,我又到附近的山上去查看,结果就发现了这一柄剑……”

  风君子:“你是怎么发现这把剑的?”

  萧老:“山谷间有一片空地,这把剑就插在地上,但是四周空荡荡的什么痕迹都没有。我看见这把剑就知道风师兄来过,但恐怕已经遭到不测……这把剑是风师兄祖上世代相传的佩剑,风师兄亡命天涯的时候一直带在左右,失落于此只能说明他凶多吉少。”

  萧老终于说完了风行之的故事以及这柄宝剑的来历,萧氏兄妹忍不住又问道:“那爷爷为什么要把这把剑送给这位风先生呢?风君子已经说他不姓风,也不可能是风行之的后人。”

  风君子也感到奇怪,用疑问原眼光看着萧老,萧老答道:“有三个原因,一是我第一眼看见这位风先生,就觉得神态举止酷似我风师兄,第二个原因是风先生你似乎非常了解风行之的遭遇,比如我刚才还没有说你就知道本田的妻子姓青叶,第三个原因是那块玉佩……”

  萧云衣:“玉佩?就是风君子腰间的玉佩吗?我早就说这块玉佩来历不一般,爷爷你看出什么了?”

  萧老:“其实上次我已经认出这块玉佩了,但是不敢确定,毕竟世上一样的东西有时候也不少。这块玉佩本来是系在这柄剑的剑穗上的,可是我拿到这柄剑的时候玉佩却不见了。现在玉佩出现在风先生的手中,我相信这就是缘份。”

  听完了萧老的话,风君子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轰轰的,不知道该想什么。就在昨天以前,风行之与他还毫无关系,但是自己昨天晚上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就总觉得在梦中的那个自己就是萧老所说的风行之。他拿起那把剑,从腰间解下玉佩,重新系在剑穗上。

  此时一直坐在风君子身边的萧正容突然莫明其妙向旁边让开了身子,几乎坐到另一侧的沙发扶手上,在他和风君子之间留下一大段空间。而坐在风君子对面的萧云衣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风君子与萧正容之间空空的沙发背,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萧老却示意萧云衣不要开口。

  ……

  风君子捧着剑离开了萧家,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更加失魂落魄,萧老解开了他心中的一个迷团,却留下了更多更大的迷团。他没有说自己昨天晚上的梦,也许说了也没什么用处,总之他现在知道了这世上曾经有一个叫风行之的人。

  风君子走后,萧云衣问萧正容:“哥,你刚才为什么要坐在沙发扶手上,风君子旁边有那么大一块空地方为什么不坐?”

  萧正容:“本来我是坐在他身边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让开,总之不想坐在那个地方。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萧云衣:“原来你没看见,我还以为你看见了呢,爷爷你看见了吧?”

  萧正容被说的莫明其妙:“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萧老爷子:“云云,叫你不要多嘴你偏偏忍不住!正容,刚才有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风君子旁边,就是你和他之间的位置。你看不见,但是无意识中能感觉到,所以不由自主的让开了。”

  萧正容吃了一惊:“你们说什么?难道我们家闹鬼了?”

  萧云衣:“你也不想想爷爷是什么人,什么鬼怪有胆子跑到我家来,这个女人的出现一定和风君子有关。你是没看见,风君子出门的时候,那个女人,不,不对,是那个女鬼一直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贴着他一起走的,好诡异啊!”

  萧正容倒吸一口凉气:“你看见了怎么不告诉他?”

  萧云衣:“我是想说的,可是爷爷不让我说。”

  萧正容转头问萧老:“爷爷你为什么不让云云说?那个风君子自己知道吗?”

  萧老:“他现在失魂落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当然没有看见。但是我觉得这个人不一般,他迟早会感觉到的,也许这件事让他自己来解决比较好,我们不要插手。”

  萧云衣:“那个女鬼会是谁呢?”

  萧老:“我认识,刚才出现在风君子身边的就是当年的本田太太,也就是青叶雅子。”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7 | 显示全部楼层
19 虎狼何必师狡兔

  风君子这几天心里很乱,他家中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先是桃木铃带来的一双筷子,后是自己在林真真那里“骗”来的一块玉佩,现在萧老先生又莫名其妙送他一柄古剑,这几件东西都大有来历而且互相之间都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

  桃木铃看出来他心里很乱,所以风君子捧着一把宝剑回家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而风君子总想找一个人聊聊,晚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桃木铃:“你为什么不问我这把剑是哪里来的,看得出来你的眼神中也很好奇。”

  桃木铃:“这把剑应该是那位萧老先生给你的,这似乎还涉及到某些人的隐私,你不说我也不好问你。”

  风君子:“我差点忘了,你有一种看透人心的力量,什么事情我不说你也能知道。”

  桃木铃:“你把我想像的太神奇了,其实没那么夸张,我只能感觉到你现在心里很乱。我想给你一个建议,有些事情不需要总是想它,过后自然会明白的。有时候我们想找一件东西的总是想不起放在哪里,过一段时间莫名其妙发现这件东西就在手边,你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吗?”

  风君子:“心理学你是专家,我听你的。”他这半个月来的遭遇确实很复杂,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出于一时义气或者是好奇去帮助桃木铃这个陌生女子,但是到后来却发现很多事情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是需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了。

  ……

  一连几天风君子总是觉得腰有点发紧,似乎腰带和裤子都显得瘦了,他心中暗想:“这几天是不是胖了,看来家里有个桃木铃管吃管喝,一不小心发福了。”

  这一天上班时间,风君子坐在电脑前看股指走势,旁边大户室的李二胖等几个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聊天。股市走的很不好,大家也需要发发牢骚,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各行各业的收入上了,就听有人说:“以前都说街道居委会不是好单位,可是现在有的街道居委会也很吃香,我们那一片的街道干部每月收入都上万,年终分红也不少。”

  另一人接道:“街道也要分肥的跟瘦的,管片内的企业多油水就多,现在有不少街道自己也有很多企业。”

  李二胖又说:“我有一个朋友的小孩去年刚刚毕业找工作,托关系到了人防办,我心想现在人防办能算什么单位啊,结果刚上班一个月就拿六,七千,比其它考公务员的同学收入都高多了。”

  风君子听到这里也感兴趣了,抬头问道:“人防办现在好像没有多少经费下拨,我还以为这个单位早就撤并了,他们哪来的钱?”

  李二胖:“风老师这你就不知道了,滨海这个地方遍地都是防空洞,这些防空洞除了及少数仍然是军方设施,其它的全都移交给人防办了。防空洞可以出租做仓库,有的大一点的甚至可以做地下娱乐场所,人防办收租金就够了。”

  风君子:“滨海的防空洞有这么多吗?”

  李二胖:“这你就没有赶上当初深挖洞的年代了,滨海的防空洞在全国可以算规格最高分布最广的了,因为这个地方战略地位非常重要。不要说市区,就算周边的郊区山上都有大型防空洞。据说从滨海到平游港的地下通道可以直接开卡车拉着迫击炮过去。”

  风君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问:“市区的防空洞可以用来做仓库,那么农村的呢?尤其是背山靠海的地方。”

  李二胖:“那些大多都废弃了,军队认为没有军事价值的、人防办认为没有经济价值的基本都交给当地了。滨海有很多海滩山地也有不少防空洞,基本上都是封存了,有渔民也在这些防空洞里放一些海产品,有些海产品还最适合放在防空洞里保存一段时间。”

  风君子听到这里,拿起电话打给了萧正容,不知道萧正容在基地里干什么,过了一阵才跑过来接电话,风君子直接就问:“萧正容,我听说从滨海的地下防空洞可以直接开着卡车到平游港的海军基地,是这样吗?”

  萧正容:“你这是听谁说的?是不是我也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机密。”

  风君子:“军事机密我就不问了,省得你犯错误,那你知不知道龙王塘一带有废弃的防空洞吗?”

  萧正容:“那是肯定有的,而且可能有规模比较大的,但是现在不归军队管,我也不太清楚,你应该问当地的人。你这人真奇怪,莫名其妙打电话过来就是问这个?”

  风君子:“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挖这么多防空洞然后又不用了呢?”

  萧正容:“又不是我挖的,那时候还没有我呢。跟你说也说不清。”

  风君子:“萧少校,好歹你是个军官,就简单跟我讲讲,也算让我长长知识。”

  萧正容:“这也说不清楚,想当初的军事指导想思是全民皆兵与人民战争,所以全国上下备战备荒,防空洞大部分是地方单位挖的。后来根据前苏联经验军事思想又倾向于大军团机动纵深作战,像龙王塘那个地方既不适合大规模登陆,也不适合纵深防御,而且居民不多,所以防空洞就废弃了,因为确实没什么用。”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那现在的指导思想是什么?”

  萧正容:“你不读书看报啊,打赢高科技条件下的局部战争!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可要忙去了。”

  风君子:“没事了,谢谢你。”

  萧正容挂断电话后风君子紧接着又打了一个电话找常武,常武不在坐位上,是对面桌上的袁晓霞接的,一听是风君子的声音袁晓霞似乎很高兴:“风君子吗,常队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情让我转告他吗?或者你直接打他手机好了,对了,我还想谢谢你呢,改天找机会请你吃饭。”

  风君子:“警花同志要请我吃饭?我真是受宠若惊,什么事呀?”

  袁晓霞:“你忘了上次跟我说的股票的事情,我上个星期全部清仓了,幸亏你的提醒。”

  风君子:“原来是这件事情,哪一天找个机会叫上常武一起聚聚吧……常武不在找你更好,我想问你知不知道龙王塘一带有没有大型的防空洞?”

  袁晓霞:“有啊,上次我们去的金沙村南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八一牙鲆渔场,渔场里的山脚下就有一个很大的防空洞入口,但是那个防空洞已经废弃很多年了。我小时候就在那附近玩过,很大的铁门用一把生锈的大锁锁着。”

  风君子:“那个防空洞是哪个单位的?”

  袁晓霞:“当然是渔场的,渔场向村委会买下了那片海滩的地皮和地皮上所有的附属建筑,当然也包括那个防空洞。”

  风君子:“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回头再联系。”

  袁晓霞好像猜到了风君子是什么意思,赶紧劝道:“你是怀疑那个防空洞与我们上次看到的水泥柱有关吗?你可千万不要一个人去,你要知道看渔场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惹不起的。”

  ……

  龙王塘八一牙鲆渔场,风君子听说过这个地方,因为它是属于一家上市公司的产业。这家上市场公司原来叫金沙集团,是金沙村的村办企业,董事长也就是金沙村的村委会主任。八一牙鲆渔场是金沙集团96年上市时募集资金的投入项目之一,但是这个渔场自从成立那天起就一直没给金沙集团创造什么效益,在公司年报中一直挂在对外投资一栏。

  风君子研究过金沙集团的报表,那是2001年的事情,当时金沙集团重组为南大科技。重组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金沙集团买下了南方一个叫洪云升的人名下一家所谓的高科技公司,举资一亿两千万,然后洪云升又用这一亿两千万从金沙村村委会手中买下了金沙集团的法人股股权。这是一种典型空手套白狼的操作,南方来的商人洪云升用上市公司自己的钱买下了金沙集团这个上市公司,并且将所谓的高科技资产注入到这个公司中。

  金沙集团重组为南大科技之后,也经历过假造业绩、操纵股价、骗取贷款等一系列操作。有戏剧意味的是,洪云升并没有因为在证券市场的欺诈行为而受到惩处,反而最终栽到了税务机关的手里。洪云升最终因为虚开巨额增值税发票被税务机关查出,获刑入狱。在市场中炒作一时的南大科技后来成了ST股票,再后来暂停上市,现在是一家退市的三板企业。

  袁晓霞劝风君子不要一个人去八一渔场,但是风君子还是一个人去了,就是在这一天的下午。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太想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一个比较清晰的线头,风君子已经等不及了。风行之的事情听上去遥远而模糊,而现实中发出荧光的水泥柱总要先找到答案。

  防空洞的入口虽然很隐蔽,但是并不难找。如果你像风君子那样懂一点风水又懂一点地质,就应该从山势走向中判断出这种工程的入口位置。风君子贼头贼脑的从山坡上溜下来之后,就走到了防空洞生锈的大铁门前面。这是山脚下一个向内凹陷的位置,前面不远处就是海滩和渔场,但是海滩那边的视线被山脚挡住了。

  这个防空洞显然已经废弃了,四周杂草丛生没人有迹,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有三米多宽,看来规模不小。但是风君子却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肯定有人在这里经常进出,因为杂草间有车轮压过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新旧不一。

  风君子走到大铁门前的时候,太阳也正好浮在海平面上。风君子的手刚触摸到门闩上的铁锁,落日也正好在海平面下隐去了最后一丝挣扎的金黄色光芒,周围的景物似乎在这一刹那变的暗谈,他的眼睛一下子还很不适应。门上的锁看上去是新的!当风君子正在这么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很近,似乎还能感觉到有人对着耳朵在吹气:“风爷,你不能进去,里面危险。”

  风君子被吓了一跳,急转身在原地转了一圈,然而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他的心砰砰乱跳起来,用不安的声音对着空气问道:“谁?谁在说话?”

  “风爷,是我,我是雅子。”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微信登录

本版积分规则

我是开心果

Archiver|手机版|AGB|Impressum|Datenschutzerklärung|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GMT+2, 2025-6-5 11:30 , Processed in 0.119299 second(s), 3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Licensed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