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长篇惊悚小说——异路 zt
第一卷 楔子
君自垂千古,吾犹恋一生。
存亡虽异路,贞白本相成。
——题记 摘自商景兰《悼亡》
楔子
光绪三十二年,某夜,寂静。
一座塔,不高,却精美威严。正门上,挂着一块牌子,朱红色的丹青,醒目的写着“圣火重地,禁止擅入”八个大字。
塔内中央,有一个几米深的大池,里面火舌缠绕。跳动的火光,投射在墙壁上,如群魔乱舞。
池边,坐着一个男子。他大约四十岁年纪,锦衣华服,头戴宝石,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浑身透着一股王者的威严。而细看他的眉宇间,却笼罩着无比的阴云,悲伤、愤恨,却又苍凉,似西楚霸王,临四面楚歌。
他怀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女人,只披着一件白色的轻纱罗裙,酥胸半露,肌肤似雪,粉黛娥眉,这是一个绝世佳人。只可惜,腹部,却已被鲜血染红。她早已断气。
男子小心翼翼的把她平放在地上,然后从一边的香案上取下两个被供奉着的锦盒,一个放到女子怀里,扶起她早已没有生机的手臂,挽住盒子,另一个自己用左手挽在腰里。右手,轻轻将那女子一托,便将她抱起。看着她,柔情似水。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继而闯过来数十个人,拿着刀剑,满身煞气。见到这男子,却又有几分顾忌,脚步在门口犹豫着,不敢上前。
从这数人身后,缓步走来一个沉稳老练的红衣男子,看大家对火池边的华服之人如此忌惮,不禁眉头一皱,上前几步,神态戒备道:“你已走投无路。”
火池边,那男子原本望着美人的双眼,望向了红衣男子,温情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如两把尖刀,要嗜血才痛快。
“你这个奸险小人!”他的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万事皆以能者居之。圣女,是你亲手所杀,如今这局面,也是你一手造成,你怨不得谁。”红衣男子冷冷的道,此刻,他注意到那两个锦盒,神色一凛。
“哼。”那华服男子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枉我将你视为心腹。不错,我怨不得谁,哈哈哈——”他突然仰天长笑,眼角,却滚出两行热泪。然后,又望了望怀中的女子,诡异的微笑了一下,突然纵身一跃,跳入火炉。
“把圣物留下!”红衣人大骇,急步上前,哪里来得及。
红光冲天。那火焰中,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出两个着火的人影。
“啊,血!血!”突然,一个人惊声尖叫起来。那满池的火光,突然变成了血一样的赤红!如血舌一般,朝着围在火池边的众人卷来。
“啊——”大家惊叫着散开,混乱一片。红衣男子退到墙角,掩不住满脸惊恐之色。
一个人跑得慢了两步,被血舌卷住,颓然倒地。那血色的火焰,却似要将他凌迟处死一般,一点点地吞噬他的皮肤,转眼,一个血人就出现在大家面前。“救我——”他还在挣扎着,血肉模糊,早已看不清他的痛苦表情。没有人敢向前,大家眼睁睁的看着血舌一点点吞噬掉他的皮肤,然后是肌肉、尸骨。最后,地面上除了一大滩血迹,什么都没有留下。
几个人的腿哆嗦起来,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往外扑,鬼哭狼嚎一片。
红衣男子也退到了门外,看到众人这幅丑态,不禁皱眉,将脸上的惊恐之色掩饰住,对着一个趴在地上不停喘气的男人,沉声道:“你!明天出去找几个工匠,把圣火灭了!把这圣火池填了!把这圣火塔也给我拆了!”
“是!是!”那人唯唯诺诺。旁边有人小声嘀咕:“我们本是圣火教,怎么能灭圣火呢?不是没活路了么?”
红衣男子耳目聪颖,闻得,厉声道:“谁说没有圣火就没有圣火教?谁再妖言惑众我以教规处置!”
那人一吓,连忙闭嘴。几个人上前,把塔门关死。
血舌,又蹿回了池内,恢复了火焰的色彩。
第二卷、神秘黑影
1、洗手间的干尸(一)
狭小的办公室里,沉闷异常,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不动。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满桌资料,身后的座位上,端坐着老板张东。他肥头大耳,刺猬头,挺着啤酒肚。我总觉得如果他把西服脱了,换上白大褂,戴顶高帽子,整个儿就一厨师。
旁边座位上是同事苏绾绾。她是典型的江南美女,长得小巧玲珑,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更是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说话一样。此刻她正低着头看资料,黑黑的长直发遮住了脸。
若非工资还算过得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这样一家只有三四个人的小公司工作的。除去一个兼职的会计,每天只有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黑黝黝的汉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荣立医院的老总李保龙,却见他穿着T-恤、短裤,大改往日西装笔挺的派头。
“哟,李总,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张东立刻抖擞精神,站起来打招呼,“您这是去哪儿度假刚回来呀?”
“度假?妈的!还度假?我是避难回来!前两天医院里出了个医疗事故,病人家属差点把我扛了去抵命!我能不跑么?” 李保龙大大咧咧的坐在张东对面。
我们公司买断了H市所有电视频道的医疗广告时段,像荣立医院这样的民营医院,是我们最大的客户群。而在我们市投资办医院的,大多是福建来的生意人,大大咧咧,看起来颇有点黑社会老大的派头。
苏绾绾给李保龙递了杯茶水。
李保龙贼溜溜的眼睛扫过苏绾绾秀气的脸庞,又落在张东身上:“我说张总,这回你可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您这话怎么说?”张东像一只闻到猎物的狐狸,竖起了耳朵。
“这次的医疗事故,篓子可算捅大了。您得把您手上那几个黄金时段给我,不然谁还来我们医院看病啊!”
张东这才明白了李保龙的来意,他嘿嘿一笑:“哟,那几个时段?我已经和滨城医院谈的差不多了呢,您这插一脚……”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6:14:00
我不屑,那几个虽然是黄金时段,但是价格很贵,销路并不好。张东这是睁眼说瞎话,八成是看李保龙来的急促,想宰他一把。
李保龙却也不是容易上当的主儿。
他看了看手表,道:“哟,五点了,快下班了!走!今天我请您和您这边儿两位小姐吃饭,咱哥俩儿好好聊聊。”
我和苏绾绾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头。我们最讨厌这种无聊的饭局。
“走吧,走吧。”李保龙殷勤的起身相邀。张东满脸笑容的站起身,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不敢多言,只能收拾一下东西,跟着去。
又是“林记烧鹅仔”!这里几乎是每次饭局的首选。大厅的装修还算上点档次,看上去体面,菜价也不贵,请客的和做客的,都吃的情愿。
三杯酒下肚,张东和李保龙的脸上都泛起了红光,勾肩搭背起来,大侃山海经。
我和苏绾绾已经见多了这种架势,闷声不响,只是低头吃菜。
“这样吧!一千五!咱凑个整,怎么样?”一番胡侃之后,李保龙终于引上了正题。
张东只微笑,不语。
那几个时间段的报价是一千八,其实销路最差的时候连八百都卖过。如今这一千五的价,张东是赚狠了。
李保龙看到张东的表情,心里也有了数。他酒足饭饱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张东的肩膀,说去趟洗手间。
果然,他前脚一走,张东就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哥们儿有意思!”
张东是地道的北京人,说起话来京味儿十足,“哎,我说,那个谁……”说着他点点我,我最讨厌他说这句话,很不尊重人的感觉,“如果今儿个谈成了,明儿个你去荣立医院把他们的广告带拿回来。”
“嗯。”我乖乖领命,暗地里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那李保龙,却好像掉在茅厕里了。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来。
张东坐不住了。
“别是喝醉了……”绾绾疑惑的说。
“我又不是没跟他喝过!就半瓶酒,能掰得倒他?”张东圆滚滚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去看看去。”说着就挺着啤酒肚往洗手间走去。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
绾绾也看看表,朝我眨眨眼睛:“好累,真想回家。”
听说她有一个很帅的同居男友,只是还没有眼福见到,一定是非常抢眼的帅哥靓女组合。
我冲她点头笑:“我也想。”我怀念的只是家里舒服的浴室和大床。
就在这时,一个凄厉的男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这声音在平静的餐厅听来,无疑像一个炸弹,所有人都停止了动筷,恐惧的四处张望。
直到一口气转不过来,叫声才停止。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如此歇斯底里的狂叫?
餐厅里的服务员和保安首先闻声冲入。
“那边,好像是洗手间……”绾绾指了指他们冲入的地方。
我和她颤颤的互望一眼,张东?
冲过去之后,却见张东满脸煞白的被保安架了出来。
虽然我们在背地里咒骂过他多少次,但好歹他还是我们的老总。我们凑上前去,扶住他。
张东的眼珠子瞪得死白死白,转动到我们身上,出人意料的说了一句:“李保龙——丫……丫死了!”
我和绾绾倒吸一口凉气,互相看了一眼,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2、洗手间的干尸(二)
李保龙真的死了,还死的很惨。
他倒在厕所的格子间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照理说,伤口这会儿应该汩汩出血。可是,除了衣服上一点点血迹,伤口竟然已经干竭了。而李保龙整个人,成了一具惨白的干尸,仿佛皮下油脂在瞬间被人给抽光了,干瘪瘪的,连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皱成了褶子。一双瞳孔放大的眼睛,布满恐惧和惊悚,睁得圆滚滚的,在已经干瘪的脸上,显得比例特大。
警察已经在男洗手间门口拉起了警戒线,餐厅的食客围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每张餐桌上依然摆满了美食,但此刻,没有人能够咽得下去了。
一个警察给我们录了口供。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满下巴青胡渣的魁梧男子走了过来。
“你是张东?”他锋利的目光扫过我们,落在张东脸上。
张东点头。
“您好,我是刑警队长司徒翰,请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市,我们会随时找你协助调查。”他说话的语气很客气,却又不失威严,精光闪烁的目光上方,两道浓眉,更是为这张线条坚硬的脸庞增加了几分慑人气魄。
张东的脸拉长了:“这……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杀人?”
“不是这个意思……”
“你丫也不用脑袋瓜子想想!我有那本事把丫整成干尸?”张东的火爆脾气噌的冒了上来。自己成了嫌疑犯,便连恐惧都忘记了。
司徒翰却不理他,任他在那儿骂着,转过脸看我,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回到家,我怎么都不能入睡,闭上眼,就是李保龙那干瘪的尸体。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短短的半个小时,李保龙如何就变成了一具干尸?不,也许不是半个小时,我们只是在半个小时后发现他的尸体,也许他刚进去的几分钟内就已经死去了。凶手是如何做到的?普通人完全没有这个能力。难道是什么变态的科学实验?这种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周围的空气在我的混乱思维中慢慢凝固,我第一次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感到害怕。
我租的房子是老式的两室一厅房型,当初看这个房子装修得不错,收拾得也干净,就租了下来。由于工资支付房租还绰绰有余,所以也没想到跟别人合租,我喜欢清静。
而现在,我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恐怖的滋味。
尤其是在关灯睡觉后,陷入的黑暗和诡异的宁静。
我索性爬起来,开了灯,打开电脑在网上发布了一条合租信息。我想,我还是需要一个伙伴的。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6:16:00
3、医院接班人
第二天上班,张东的精神明显不好。
我和绾绾也不多嘴,我们向来只管恪守己份。
这时候,传来一阵有礼貌的敲门声。
我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带着眼镜,50来岁的精瘦男人。
“请问张总在吗?”
我点头,侧身让他进去。
“张总您好,我是荣立医院的雷涛,现在我接替了李保龙的职务。”
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接班人,我真佩服荣立医院的办事效率。转看张东,他显然想到了昨天没有谈完的大订单,稍许来了点精神。
雷涛不像李保龙那样粗鲁,斯斯文文却直奔主题,对于李保龙谈下的价格,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签下了合同,然后打开了提包,里面居然是大把的现金。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雷厉风行的成交场面,感觉像毒贩交易。
“黎洛儿!”
我还发着呆,却听得张东叫我,连忙应了一声。
“你现在跟雷总回医院拿广告带。”张东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很明显,是人民币的缘故。
到底是老板。一下楼,我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宝马,蓝白相间的标志分外惹眼。
雷涛很绅士的为我打开门。
车子里异常的干净,保养得很不错。
架着车,他和我攀谈起来:“张总给你多少工资?”
居然一开口就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我只笑不答。
“像黎小姐这样的人才,呆在这里会不会委屈了?不如来我们医院发展。”他好像是开玩笑,又好像是认真的。
“您别开玩笑了。”我含糊的应付着。
这个雷涛,想什么呢?
拿完带子出来,我在医院居然看见了司徒翰,那个刑警队长。
他看见我,也愣了一下。
“我来拿广告带,你知道的,荣立是我们的客户。”我笑笑。
他胡子拉渣的脸也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点头道:“我来查案,回去吗?我现在也走了,送你?”
我点头,省得挤公交,何乐而不为。
“张东……他今天如何?”开着车,司徒翰问我。
我点点头说:“嗯,还好啊,就是精神不太好。”
他笑笑,然后望了望我说:“你经常要来荣立办事吗?”
他的眼神如昨日一样锋利,也许这是警察的特性。
我依然点头:“嗯,工作需要。”
他皱眉,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以后还是少往荣立跑。”
我疑惑的看他,他却不再说话,专心的看着前方开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荣立医院和案件有什么牵连?我忽然想起李保龙曾经说起的医疗事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开了。
回到家,打开网站,还没有人对我的合租信息留言,也没有人给我电话。我郁闷的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床上。也许,我需要转转运。
其实我又如何知道,这一切厄运,才刚刚开始。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6:25:00
4、黑影乍现
上班的时候,司徒翰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让我们三个都去公安局一趟。
张东的脸拉得老长。显然,他又觉得司徒翰把自己当成嫌疑犯了。
而到了公安局,司徒翰的目标竟然是我。
“这是事发当天餐厅的监控录像,我想你们应该看看。”司徒翰指着电视屏幕说。
影像在电视屏幕上浮现出来。虽然清晰度不是特别高,但是人还是能够辨别的。那摄像头应该位于餐厅的东南角,正好拍到我们一桌的情况。
我看到我们四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到了那桌,开始点菜,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从摄像头能够拍到我开始,我的背上,一直有一个黑影!那绝对不是我自己的影子!它匍匐在我的背上,似一个不成形的人影。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汗涔涔滑落。
张东和苏绾绾都惊恐的睁大眼睛,转头望我。张东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避去。
我下意识的抖动双肩,仿佛感觉针芒在背。
司徒翰扶住了我的肩膀,他手掌的温热传入我的身体,让我冷静了一点。
我看看他,他瞥瞥电视屏幕,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整个席间,那团黑影一直匍匐在我背上,直到李保龙起身去洗手间,那黑影一闪而没,这才不见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东终于忍不住惊恐的叫了起来。
司徒翰摇头,锐利的目光直逼张东:“正要问你们,那天你们可曾看到什么?”
张东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坐在她对面,她背上什么都没有!见鬼了!见鬼了!”张东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就是鬼魅一般。
绾绾和我关系好,倒不惧怕我,拉住了我的手,无言的安慰。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完全摸不着状况,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毛得慌。
“为什么不找个数码相机,现在再看一下?万一……”张东突然叫道。
我像一只受惊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司徒翰摇头:“这个会谈室有监控摄像头,如果有异常,同事早就通知我了。黎小姐,当天就餐那段时间,你可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我摇头。
“这不摆明就是被鬼缠上了吗?”张东一张肥脸煞白,嘀咕,“看来丫的死和这玩意儿有关。”
司徒翰瞥张东的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然后扭头看我:“我们会让专家分析一下这盒录像带,我是不相信那些无稽的鬼神之谈的。黎小姐,你最近要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麻木的伸手接过。李保龙的死真的和这黑影有关?那我会不会也变成李保龙那样的干尸?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6:26:00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惶恐度日。
洗脸、换衣服的时候,我都会担心从镜子里看到什么东西趴在背上。其实,我也知道那录影带拍到的东西,并不能凭空被肉眼看到。有时候,我甚至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背,当然,只抓到一团空气。
几天来,我不敢看镜子,不敢在晚上去洗手间。
漆黑的夜,对我来说,已经和那黑色阴影一样让我窒息。我只敢仰睡,因为当我侧睡时,我就会觉得我背后的床上,还有一个人。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它的冰冷的气息,但是,当我警觉地转过身去,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每天,我都不停的翻看我的合租信息。可是,难道这年头的网民都看过了鬼故事《绿草儿》,不敢找陌生的女孩租房子?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对我的信息感兴趣?我需要有另外一个人,在我的房子里制造一些声响,让我感受一点生机。
5、奇怪的房客
周末。
“黎小姐?”打开门,一个高高的个子竖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线条坚毅,一双深邃的眼睛,让我想起司徒翰的锋利眼神。他穿着一件非常洒脱的米色休闲衬衫,袖子挽着,古铜色的肌肤闪耀着健康的光泽。如果不是他的表情有点冷漠的话,一定会是个很迷人的帅哥。
“你是?”我疑惑的问。
“我是来租房的!”他的声音也冷冰冰的,让人听着不舒服。
没有打电话预约,没有网上留言,就这么直接闯过来了?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见我愣着,居然径直走了进来,把背上的行李放下,冷峻的目光扫了一下房子,便问:“哪个是我的房间?”
我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牛的求租者。
“我在网上附带写了些要求,你看到了吗?”我问。
他的嘴角有一丝轻蔑的笑:“看到了,大学本科,我是硕士毕业。还有什么整洁干净之类的,那种小儿科的要求,别来跟我提。”
我无语。
这个人明显不符合我的期待。
“这是这个月的房租。”他扔了五百块钱在桌上,“我叫罗子辰,刚从加拿大回国。我不偷不抢,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你绝对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而且,我不会住很久的,当我要成立的公司选好地址,我就会搬走。”
我郁闷,可是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他。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6:27:00
“晚上请你吃饭。”收拾完行李,罗子辰靠在我的门框上,语气平淡。
我抬头。
“吃完饭,带我四处走走,我想熟悉一下环境。”
我苦笑,这是命令,还是邀请?
吃完晚饭,我们沿着楼下的小道散步。
这里位于城郊,车辆不多,皎洁的月光从道路两边的茂密的树枝中透出斑驳的影子,别人看来应该是少有的安宁。而我,这样的黑夜,却又让我想起了那诡异的黑影。而且期盼许久的合租伙伴,又是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心情,更加阴郁。
罗子辰不是个健谈的人,长时间的沉默让我觉得压抑。
“你打算成立什么公司?”我没话找话。
“我父亲的公司在加拿大,我是回来替他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分公司。”他毫无表情却很礼貌的回答我。
“我说……你可以去住公寓,那里条件要好得多。”得知他是富商之子,我旁敲侧击的唆使他离开我的房子。
“没必要。”他简洁的说三个字,却让我气结。
路上除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就是一些零星的摊贩,或叫卖着一些盗版光碟,或烤着羊肉串吆喝,或在地上摆个地摊,兜售着一些小玩意。
忽然,一个人叫我:“小姑娘,要不要看看面相?”我扭头,一个摆地摊算命的,正一脸讶然的看着我。我摇摇头,继续走。
那人却继续在身后说道:“你印堂发黑,近日有灾祸,要小心啊!”
我脸色一沉,回头。
那人六十来岁的年纪,寸头,皮肤黑黑的,似乎经历不少风雨,却一脸严肃,丝毫没有江湖术士的奸诈神色。
罗子辰敏感的觉察出我的异常,眼神蔑然的看着我,道:“这种街头骗子,你不会也相信吧?”
我低头,皱眉不语。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6:28:00
6、又见黑影
自从看了那盘录像带,张东就让我和绾绾换了位置。也许是我的背正对着他,让他毛骨悚然。
今天,张东出去见客户了。
办公室里面只有我和绾绾两个人,少有的自由。
“那个刑警队长后来打电话给你了吗?”绾绾关心的询问,她并没有因为那盒录像带而对我有所芥蒂。
我摇头。
她水润的大眼睛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她。
她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你……你有没有……数码相机?”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对于“数码相机”这四个字,我已经异常敏感。
“你……你别误会!我不是顾忌你什么!”绾绾涨红了脸,连忙解释,“我是说,如果你没有数码相机,我借给你。这样,好歹你时刻都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安全。你看,我把相机都带来了。”
她急急的翻包,果然拿出一个相机。
我叹口气,认命。
也许这是个办法,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对着自己的后背举起相机。
下班回到家,罗子辰正好刚洗完澡出来,穿着背心,却依然一副刚从冰箱里爬出来的表情。
家里有个大男人,还真是不太方便,我看着共用的浴室想。
扭头看他的背影,他倒悠然自得。然而他的背部,却有几道疤痕,看起来已经很旧了,虽然早已愈合,可是看起来依然很狰狞。他只是一个回国开公司的生意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接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他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作者:GPS电子狗4 回复日期:2006-10-10 16:55:00
暂不考虑,但是顶一下,谢 开车少罚款的秘诀,安安车网GPS电子狗,反测速雷达大全:http://www.p666.cn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6:58:00
走进浴室洗了把脸,对着被蒸气模糊的镜子,我又想起了包里的相机。
回到房间,我迟疑着,终于打开了手提包。
这是一个最新款的SONY相机,对于它的品质我深信不疑,它一定能给我最清晰真实的图像。
我的手略微有点发抖,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心跳得平缓一点,然后颤颤的对着背部举起了相机,咬咬牙,按下了快门。
放下相机,我的手指犹豫的停在浏览键上。
如果真的有东西,那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
既然已经拍了,豁出去吧!我用力按了下去。
那一抹白色,我认得,是我肩膀的衣服。
然而上面,有一抹诡异的黑影!淡淡的,几乎比录像带里看到的还要虚无缥缈!可是,我却能够很快的分辨出那是一个不成形的人影!它那没有五官的脸,正仰对着镜头!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立马冒了出来,相机从我的手心坠了下去。“啊——”我大叫一声,条件反射的蹦了起来,拼命的甩我的身体,想把那诡异的黑影甩下来。
然而我根本看不见它!如何摆脱?
我似乎能感觉到它正对我张牙舞爪的讥笑。
顿时,天旋地转,血往上涌,眼前一黑,我就这么直直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6:59:00
7、命案迭起
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洁白,身在医院。
窗外阳光明媚,也许我已经昏睡了一夜,或者更久。
守着我的,不是绾绾,也不是我那个超酷的房客,居然是司徒翰。
看到我醒来,他紧皱的眉头有一点松开。
可是,我却立刻想到昏倒的缘由,几乎又从病床上蹦了起来,叫道:“我背上!那个黑影!它又回来了!”
司徒翰连忙把我压在病床上,说道:“别害怕,我看过,它已经不在了。”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坦荡清澈的眼神,我相信了他,暂且安静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苏绾绾通知我的,送你来医院的那个男人……用你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送我来医院的男人?可是罗子辰?他居然知道绾绾是我的朋友?
可又一想,我本就没什么朋友,手机里的几个号码也是屈指可数。
“送我来的……那个人呢?”
“走了。”司徒翰皱皱眉头,说,“昨晚苏绾绾赶过来,我看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也不方便,就替了她。我说……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需不需要……通知一下你的父母?”
我愣了一下,继而幽幽一笑:“他们在我十岁的时候车祸死了。”
司徒翰神情一凛:“对不起……”
“没关系。”我摇头。
“那次的录像带……分析结果出来了吗?”我试探的问,其实我一直关心着这个结果。
“分析过了,但不知道那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不是后期制作上去的。”
和我预想的一样。我叹了口气,摇头:“哎,我没事,你不用守着我。”
司徒翰略微松开的眉头,闻言又皱了起来,道:“我不放心,还是守着你吧。”
他满脸的胡渣还是没有刮,神情有些疲惫,锋利的目光中,似乎隐藏了什么,他可是这样守了我一夜?
我心中有点不安的感觉,问:“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他眉头动了动,我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们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他缓缓说道,听得我浑身透凉。
他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死者就住在你家楼下,一楼。”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个大锤子猛烈敲击了一下。
“是个四十三岁的家庭主妇,遇害时还在做晚饭,炉火一直开着,差点造成火灾。当丈夫和儿子回来时……”他看了我一眼,顿了下。
我的心陡然一紧,道:“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他摇了摇头:“很惨。她丈夫走进厨房,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只有肌肉、没有皮肤的尸体……就报了警。后来,在主卧房的镜子下面,我们发现了她的皮肤……被完整的剥了下来,平摊在地上,除了头顶上一个缺口,其他一点也没有损坏,只是有点干皱了。她是全身器官衰竭而死,应该已经被抽干了才被剥皮。尸体肌肉上的血也干竭了。”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异常沉重,显然,连他都觉得这起案件太过凶残了。
我更是完全呆住了。被剥了皮的干尸是什么样?脑海中忽然映出剥了皮的田鸡,又浮现出人体标本上的肌肉组织,我不敢再想下去。
“幸亏孩子当时在客厅,没有看到这些惨状,不然……”
我骇然。不要说孩子,换作是我,也许当场就疯掉了。
“可有什么线索?”我知道这句话不该问,可仍然忍不住。
“你觉得……什么能让一个人在半小时之内变成干尸?”他反问,“或者又有什么人,能如此娴熟的剥下一整张人皮?”
我无语,却又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背上那神秘的黑影。第一个死者在和我一起吃饭时遇害,第二个死者住在我家楼下,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联系,却都和我间接有关。所有血腥、诡异的事件,似乎都已经和我脱不了干系。
“你背上的黑影很蹊跷。”他似乎知道我心里所想,说道,“我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况。你要小心,如果需要,我会向上头申请24小时保护你。”
我苦笑:“如果真的到24小时保护的地步,我估计也没救了。”
他看着我,眼神无奈,却充满关切。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7:00:00
8、不堪回首
在医院躺了两天,出院的时候给张东打了个电话,好歹要补个病假。
“没事没事!你尽管休息!最近你情况特殊,条件允许的话,就来上班,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不来没有关系!我会给你算假期的。”张东在电话另外一头嚷嚷,在他眼中,现在的我也许是洪水猛兽。
然而我必须得上班。我还要靠这份工资生活,我得自食其力。
经过一楼,低低的哀乐声隐约可闻。
门庭奚落,并没有多少人来悼念死者。也许,这种凶死,让太多的人望而却步。
隔着那道冰冷的铁门,我仿佛看到那户人家大厅里摆着死者的遗照,冷清的黑白幡左右悬挂。如果,那家丈夫和孤儿知道这一切都可能与我有关,他们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把我撕成碎片?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罗子辰正带着耳机坐在房间的小躺椅上听歌。
他仿佛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对于周遭的事情漠不关心。也许这样的人开公司,才能用那冷漠的外表树立威信?
不过,是他送自己去医院的,怎么着也得道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他摘下耳机,淡淡地说。我忽然感觉一丝窘迫,当时我在房间的那种反应,对于不知情的他来说,无异于一个疯子。
我退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有余悸的环视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地方。那个黑影,它可还躲在这里,伺机而动呢?我想起了从我手中直坠落地的相机,它依然躺在地上。我捡起,打开,居然还没有坏,那张诡异的照片又一次展现在眼前,针扎一样刺激着我的心脏。
可要透过相机再检查一下自己和房间呢?我深呼吸,放弃了这个念头,关掉相机。
如果注定我逃不掉的话,我也不想如此直接的面对,逃避?也许是我自欺欺人,却是唯一能让我稍微平静点的办法。
我坐到床边,打开了我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张照片,上面,我那早亡的父母笑颜灿烂,我还是个婴儿,坐在父母的腿上,不知世事,傻呆呆的望着镜头,肥嘟嘟的,可爱得很。这是我唯一藏下来的一张全家福。
之所以说“藏”,是因为其他的照片,甚至我父母的遗物,都被我那些所谓的亲戚烧毁了。在他们眼中,我是扫把星,霉气冲天的扫把星。妈妈怀上我的时候,奶奶离奇的落河淹死。我十岁的时候,父母又遭遇车祸,翻入了山沟。那些三姑六婆,便开始如同瘟神一样的看我,说我是扫把星下凡,每十年,就要犯一次冲,害死几条人命。他们把所有和我有关的事物,都当了我父母的陪葬品,不让我的晦气蔓延。只有我的大伯和伯母,他们不管这些流言蜚语,毫不犹豫的收养了我,却为此遭到所有亲朋的孤立。
想起了大伯和伯母,我的心又被针扎一下,痛楚袭来,我不愿再想。
现在发生在我周遭的这些人命,幽灵一样纠缠着我的黑影,他们真的和我有联系吗?我今年刚刚二十四岁,还不满十年犯冲之期啊!我突然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什么时候,我真把自己当成扫把星看待了?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7:01:00
9、他怎会知情?
第二天上班,我看到公司的大门上,贴了几道不知名的符,黄色的纸,招摇得要命。敢情张东真的拿我当鬼来忌讳了。
我懒得和他一般见识,直跨进门。
张东也许是为自己的做法感到心虚,不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洛儿,刚才张东漏口风给我,如果你再出事儿,他就要……”
“炒我鱿鱼?”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我并不想失去这个饭碗,可是,眼下我连命都不保,似乎也不用担心这个。
绾绾担心地看着我:“洛儿,我现在真的后悔借你相机了。”
我摇头:“不怨你的,我既然拿了相机,就准备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拍就看到了,呵。”我苦笑。
“幸亏有你那个房客在,及时送你去医院,要不然……”
“他打电话给你,怎么说?”对于罗子辰,我莫名的好奇。
“没什么啊,就说你又看到那个黑影了,已经被他送到了医院。”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真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绾绾睁大眼睛想了想,点头:“一字不差。”
我看着她:“绾绾——我并没有告诉他,有关黑影的事情。”
对于罗子辰的知情,也可能是因为他看到了相机里的照片。
可是对于他口中的“又”字,我却百般疑问。
“又看见黑影”,他怎么知道我曾经见过?他又怎么知道这个黑影曾经出现过?他究竟是什么人?在我见到黑影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入住我家,充当起房客的角色。他的来历,真如他所讲那么简单?
想来想去,疑团重重。
到家,我敲开了罗子辰的房门。
“你看过我的相机?”我不想过分的挑明。
他毫无表情的点头:“是!”难道他不害怕吗?怎么对于那个诡异的黑影,那么坦然地接受?
“其实你不用住在这里,说不定……赔掉了性命!”本来是想问他的来历,可是话到口中居然全变了味。
他原先看我的目光转向别处,慢悠悠的说道:“就是想说这个?那我可以告诉你,目前,我还没打算搬走。”说完,他走进房,戴上耳机。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想获得的信息依然是零。我呆愣在原地,感觉糟糕透顶。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7:02:00
第三卷 阴魂不散
10、医院惊魂(一)
荣立医院。
我拿着一张发票,打听着雷涛的办公室。
其实,一张小小的发票,本不用我跑这一趟。但我明白,张东不想看见我。当他懒得找个借口自己外出,便开始想法子支走我。
当时和雷涛一起来拿广告带时,只是去宣传部拿,并没有去他的办公室。如今当我打听起来,每个人居然都透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
一个人如此,两个人如此,当我最后向一个年龄相仿的护士打听时,我终于忍不住询问了一下。
那个护士迟疑了一下,看看左右没人,轻声说:“雷总从来不允许别人去他的办公室的。”
我愣。
“他也是学医出生。他……他有洁癖。”
我恍然。
有洁癖的医生很多。我曾经租住的一个地方,隔壁就住着一个有洁癖的女医生。她家里门窗几乎从不打开,屋子里永远有一股酒精的味道。而且,极少让别人进门,连自己和家人穿的外套,进门都必须脱掉。
我想起那斯斯文文,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雷涛,又想起他光洁的宝马车,总算明白了过来。没什么,我只是来送发票的,顶多不进他的办公室,把发票递给他走人就是。
他的办公室位于顶楼走廊的尽头。我出了电梯,看到这一层明显人烟稀少,为数不多的几间办公室也是大门紧闭。
我沿着走廊走到头,终于看到了总经理室的牌子,门口摆放着一块一尘不染的方地毯。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踩上去,站在一边叩响了门。
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雷涛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打开了门。
大门旁边,果真放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件西服。
已快立夏,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开衫,里面就是吊带了。我可不想进门脱外衣。
“雷总您好,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发票。”我把发票递上,简单的打个招呼,就想走。
“黎小姐难得来一趟,进来坐一会儿吧!”雷涛的脸上满是笑容,热情相邀。
我的心一紧,却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迈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倒也没有唐突的要我脱掉外套。
空气中,果然弥漫着一股味道,却不是酒精味。一尘不染的地板,光亮得几乎能映出人的倒影。三张真皮沙发,一张茶几,一张办公桌,同样擦得噌亮。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7:03:00
雷涛非常绅士的请我坐在沙发上,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不敢喝。这种情况,我本能的保持高度警惕。这个办公室实在太偏了,顶楼走廊的尽头,仅此一间办公室,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呼救也没人能听见。
雷涛居然又提出让我来跳槽到荣立来。
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雷总,您就不怕我真的跳过来了,我们张总跟您翻脸?”我半开玩笑的回绝。
他却很认真的摇头:“不用告诉张总,你依然在你们天旗广告公司工作,工资照拿,另外我再付给你双倍的薪水,等于你可以拿现在薪水的三倍,如何?”
我愣:“这是什么意思?”
“你只要把你们公司和每个医院的成交价告诉我,就OK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算什么?商业间谍?
这种民营医院,完全不像市立医院那样被人信赖。他们只有通过不停的宣传、促销来吸引病人。而电视广告,毫无疑问是宣传面最广的方法。这个雷涛,真是精明。如果我答应他,那么他就可以用最实惠的价格来购买广告时间段,甚至挤掉其他竞争对手的广告,成为这项宣传最大的受益者。
“黎小姐,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放弃这个好机会哦。”雷涛精瘦的脸上,一双小眼睛露出狡猾的光芒。
虽然我对张东也很厌恶,但这种出卖道德的事情,我根本不想做。
我站起身,告辞。
“如果你还是不满意,价钱,我们可以再商量。”雷涛送我出门。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他只需要支付我四位数的报酬,而我却可以替他们省下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费用。
“对不起,雷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付多少钱,我都不会做。”我回头,再一次明确的回绝他。
眼角,却扫到他的书橱后面放着一排透明的玻璃罐。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这个角度,我根本无法看到,玻璃罐里面盛满了溶液,泡着一些不规则的物体。
我本能的看了一眼,顿时头皮一炸,浑身暴寒。
“我会等你改变主意。”他笑,关上门。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7:04:00
11、医院惊魂(二)
我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我进去的时候看到那些东西,根本死都不会进门。我也终于想明白了房间里是什么味道,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过道里还是没有人。我连忙加紧脚步,奔向电梯。
突然,楼道口的拐角里,伸出来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大惊,来不及躲开,慌乱的挣扎。可是,那臂膀力量大得惊人,硬是把我连拖带拽的抱到楼梯间去了。他想干什么?
“嘘——”他把我放下来,扭过我的身子面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张熟悉的脸庞。“司徒翰?”我差点叫起来,“怎么是你?”
“该我问你才是,我不是让你别来荣立吗,你怎么又来了?”
我这才想起司徒翰曾经的警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早把他当初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雷涛,他变态……”此刻我的脑海里都是那些玻璃罐,浑身发抖。
“他对你做了什么?”司徒翰扶住我的肩膀,着急的问。
“他倒是没对我怎么样。但是,我看到……他的办公室里……”
“什么?”司徒翰的眼睛紧盯着我。
“玻璃器皿,里面的溶液应该是福尔马林,泡着的……应该是人被分解的肢体。”我深呼吸一下,说完,几乎要呕出来。那第一个瓶里泡着的,是半截手臂——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司徒翰一惊:“肢体?分尸?”
我点头。
他皱着眉思索了一阵,道:“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难怪他从来不让别人去他的办公室,连院长都不例外。可是,他为什么偏偏放你进去?他故意给你看这些?那些玻璃器皿,放在哪里?”
“那些东西藏在他的书橱后面。我是来给他送发票的。我本不想进去,他却要我进去坐坐……出来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那个……也不知道他发觉了没有。”我有些慌乱。
“那究竟是什么人的尸体?难道,他还牵扯其他的凶案?”司徒翰低声自问,思索着。
“你是说,前两起凶案,和他有关?”
司徒翰摇头:“我们只查出他可能和李保龙的死有关,但是还没有证据。他是个危险人物,我们已经对他严密监控了!我们的工作车就停在院门外,已经监视他四天。这个走廊里都装有我们的监控器。只是他的办公室我们没办法进入,又不能惊动院方打草惊蛇,所以,还没在他的办公室放置监控器。今天突然看到你进了他的办公室,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
“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搜查呢?虽然这是医院,可有谁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一些被分解的肢体?只要搜到那些玻璃器皿,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7:05:00
“没那么简单,万一他说这是医院的人体标本呢?万一他把玻璃器皿转移地方了呢?黎洛儿,我们办案要顾及的地方太多,你不懂。”
我长出一口气,不说话。
他握住我肩膀的手臂突然用力:“不过,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单独和他接触了。如果因为工作躲不掉的话,一定要通知我!”
他表情很紧张,我连忙点头。
“你身后那个黑影已经让我不知如何保护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再给我出难题。”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东西。
我诧异,心里还在为刚才玻璃器皿的一幕怦怦直跳,只得轻巧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回到公司,刚跨出电梯,就听见了张东沉闷的声音。
他又在门外打电话。
我们公司有个幕后老板,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张东,只不过是那个老板从北京请来的经理,负责公司运转。而全部的投资,都是来源于那个老板。他是我们公司百分之百的股东。
客户们对于这个神秘的老板有众多猜测,可是都只是捕风捉影。因为除了张东之外,没有人见过或者联系过他,包括我和绾绾。
此刻,张东低沉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从他恭敬的表情来看,对方是那个老板无疑。
我没作声,从他身后绕进了办公室。
绾绾正在做订单,看到我回来,刚想开口说话,门被推开了。以为是张东打完了电话,却不是,走进来的是公司的兼职会计林娜,她一头染黄的波浪卷,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打扮得很妖媚,听说还没有结婚。每个月底,她都要过来做帐。
绾绾大概想和我聊天,此刻怏怏的闭嘴,对着我做了个无声的鬼脸。我看看满桌子的文件,脑子里却还是那些玻璃器皿,根本无法再集中心思工作。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7:06:00
12、神秘的算命人
终于熬到下班。回到家,罗子辰正悠闲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看到我,他站了起来,边听着手机,边走进房间关上门。
我忽然想起他说要开公司,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上班的时候,他也不晓得在做些什么。
但我始终坚信,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时刻保持警惕。
放下包,我看到茶几上,有一副眼镜,很轻巧的镜架,可镜片却出奇的厚,似乎度数很深。我曾经看到罗子辰在家晃悠的时候带着它。可是罗子辰大多数时间并不戴眼镜,也看不出近视的样子。
我有些奇怪,把眼镜拿起来,架到自己鼻梁上。
顿时,心里咯噔一沉。这并不是一副普通的近视眼镜!它的两片镜片,和相机镜头非常相似!我戴着它,就像透过数码相机看东西一样!
我仿佛沉进了冰窖里。这个罗子辰,他究竟在干什么?他大摇大摆的戴着这样的特制眼镜在家里闲逛,可是完全把那黑影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前所未有的恐慌,我忽然发现这个每天都近在咫尺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可怕的秘密。
这时候,他的房间里传来脚步声。
我连忙摘下眼镜,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好,调整了一下表情。
罗子辰打开房门,看看我,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上前,拿起茶几上一叠报纸,顺手取走眼镜,回到房间。
我不露痕迹的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凉。
墙壁上的卡通挂钟嘀嗒嘀嗒的响着,房间里诡异的宁静,让我透不过气来。
深呼吸一下,我试图从一堆乱麻中理出头绪,李保龙的干尸,我背上的黑影,一楼女人的惨死,雷涛的玻璃器皿,罗子辰的神秘,有些事情看起来毫不搭界,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头越来越疼,我望了望罗子辰紧闭的房门,站起身来走出家门。
作者:第二只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17:07:00
夜幕已经降临,林荫小道上行人匆匆,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期盼,盼望自己是他们当中平凡的一个,没有遇到这些蹊跷恐怖的怪事。
这时,我想起了一个人。他能不能帮助我?我心中一动,沿着路寻找起来。
一个地摊,一个面色黝黑的老人,果然还在!
我迟疑了一下,他倒看见了我:“小姑娘,你找我?”
我点点头,走到摊前。
天色已经很黑,摊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应急灯。他盯着我的脸仔细看了一阵,摇头:“小姑娘,几天不见,你眉宇间的黑气已然加深,恐怕最近过的越来越不太平了吧?”
我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狐疑的点头,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和他说了一下,看他听得眉头紧锁,不停的用手捻着下巴,忍不住问 :“可有……什么办法呢?”
“要是那天你肯听我老头子几句话,说不定还有点用。现在……”他迟疑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了江湖骗子惯用的伎俩,又开始怀疑起来:“你可是要钱?多少钱?”
他一乐,沧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只是摇头,倒也不对我的无礼生气。
“那你……”
“你现在已经被那东西缠上了,要脱身恐怕有点难。我得好好想想。”他正色道。
“那就是没法子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现在没想出办法,总不能骗你。”
“出家人?”我一愣。
老头子一拍自己的寸头:“哎哟,我忘了,我已经不是出家人了,我还俗了。”
我更糊涂。
“现在的和尚哪里还讲究什么清修?吃肉喝酒,勾心斗角。我看和凡人也没什么差别,就还俗了,摆个摊子算算命,混口饭吃。日子过的简直比当和尚的时候还要清静些。”
我一头雾水,这是个还俗的和尚?管他是什么人呢,能救我就行:“那你想得出办法来吗?”
“小丫头,你给我点时间,过两天再来找我。”
我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着问道:“你看我……可是什么扫把星?”
他一愣:“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说?依我看,你的面相确实有点奇怪。不过,绝对不是什么扫把星。”
我心一宽。
“还有,那天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你尽量多跟他在一起。”
罗子辰?我吃惊,我躲他还来不及:“为什么啊?”
“干吗这么吃惊?他不是你朋友吗?”老头子眼睛一瞪。
“我……我和他不熟啊……”
“哦……”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那天,我能感觉他身上有股杀气!”
杀气?那还要我和他在一起?
“他把你挨在身边,而杀气冲外……他是在保护你!”
什么?我一阵眩晕,怎么回事?和我想象的完全相反?
“依我的观察,他不像是有灵异修为的人。但是那股杀气……他应该精通武学。而且又那么护着你……反正你听我的,不会错。”
我陷入云里雾里之中,难道对于罗子辰,我完全搞错了?
“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走了,不摆摊了,回去好好替你想想办法。”
“老人家,你如何称呼?”
他一愣,挠挠头:“这个……你还真为难我了,当和尚的时候,他们叫我凡空,还俗了,别人都叫我……算命的!”
我一乐:“那你自己总有名字啊。”
他呵呵一笑:“什么名字,都是个虚影。就像无论穿着袈裟,还是穿着现在这身行头,只要四大皆空,就是个和尚。你就叫我凡空好了。”
说完,他把摊子一裹,悠然远去。
大智若愚,我忽然想起这四个字,也许真是所谓大隐隐于市也。可是,我又不敢百分之百的相信他。
作者:seangaw 回复日期:2006-10-10 18:50:00
徒弟,你真可怜,我顶你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21:32:00
是啊,很可怜啊,所以偶升级帐户自己来顶拉!
偶是新人,偶要勤劳!
也希望看过的朋友能留点记号哦~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0 22:48:00
睡前一顶!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1 9:04:00
上班了,顶一顶~~~没人看吗?555~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1 9:23:00
13、办公室遇险(一)
“黎洛儿?这两天还好吗?”
接到司徒翰的电话,我的心又是一提:“又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没有!我是想……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话,我请你吃晚饭?”
“呃?……好吧。”我松一口气。
“好的,下班我来接你。”
下班,我走出写字楼。司徒翰的吉普车停在路边。他靠在车门上,看到我出来了,俊朗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瞪大了眼睛——他把满脸的胡渣都给刮干净了,说不出的清爽和干练。
他有些难为情的摸摸下巴:“我……把它们给剃了……是不是看上去年轻些?其实我也就刚满三十岁。”他开着玩笑。
他选了一家西餐厅,位于闹市区,厅堂里布置得非常有情调,昏暗的黄色灯光,每个餐桌间都有淡黄色的布幔隔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温柔的流淌在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我有些不自在,这样的氛围,似乎是情侣的专利。
“忙了整整三天,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晚上了。”司徒翰笑着说,一直深沉的脸色柔和了点。
“……案子可有进展?”
他摇头。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有一些……那种东西作怪?”我小心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我,想了想说:“虽然这些事情都很邪门儿,但是……我还是不愿相信这些东西!”
“可是……有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
他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道:“黎洛儿,别想这些了,这些事情交给我,你只要安安全全的给我呆着,就行了。”
他关切地望着我,眼神中,又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泽。我垂下目光,避开他的眼神。
是不是需要把罗子辰和算命人的事告诉他呢?我迟疑着,最终还是没讲,低头吃我的牛排。
手机在这时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一条短消息。
我打开,居然是林娜发来的:“洛儿,请速回公司。”我皱眉,公司里有事儿吗?这个林娜,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哪次不是连名带性的称呼我,这次这么套近乎,可有什么图谋?
“有事儿?”司徒翰盯着我,问。
我点点头:“公司的会计让我回去一趟。”
“我送你。”他起身,“外面也不早了,我送你过去。你忙完了,我再送你回家。”
我愣:“这……不太好吧?”如果加班晚点,那他得等多长时间?
“我今晚有时间,难得做一趟你的司机,赏个脸吧。”他温柔的眼神看我,半开着玩笑。
我的脸一红,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跟着他出门。
作者:遗失的琉璃瓶子 回复日期:2006-10-11 9:26:00
14、办公室遇险(二)
到公司楼下已经九点多。写字楼大门紧闭,玻璃边门虚掩着,一个保安在里面打着瞌睡。
司徒翰皱眉,带着点命令的语气,道:“我陪你上去。”
我看看里面这幅光景,没有拒绝。
一听见脚步声,打瞌睡的保安立刻醒了,睡眼惺忪的望了我们几眼,拿出签名本上给我们签了个名字,就让我们上去了。
清洁工和物业都早已下班,走廊里黑灯瞎火的。我们就着大厅里的余光,上了电梯。电梯里的多媒体电视也关闭了。角落里惨白的灯光照在我们身上,电梯后面一块大大的玻璃,映出我们的身影。顶上的通风口不停的吹着冷气,吹得我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点蹊跷。我们公司向来工作比较清闲,很少加班。这个林娜,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呢?
电梯终于停在了25楼,一出电梯,又是一片黑暗。我向来怕黑,不由自主地往司徒翰那里挪了挪。他觉察出我的紧张,一只大手揽住我,领着我朝办公室走去。
我忐忑的跟紧他,忽然想到,他从来没有来过我们公司,怎么会知道办公室在哪里?我心一提,恐怕,他也曾暗中监视和调查过我们吧。
从办公室里透出昏暗的灯光,果然还有人在。
我松了口气,敲门。
映入眼帘的是林娜一张超级不自然的脸,毫无表情,连平日的那股傲慢都没有。
我的目光掠过她,看向她身后,没有人,就她一个在加班?
“林会计,找我有什么事情?”进了门,我看到她的办公桌上并没有任何资料,光秃秃的,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听到林娜的回话,我扭过头,却发现林娜伫立在门后,一双怪异的死鱼眼正瞪着跟我一起进来的司徒翰。
“我是洛儿的朋友,叫司徒翰。”他的语气依然轻松。
但是,我能感觉到此刻的司徒翰,跟与我共进晚餐的司徒翰,已经完全不同。
他全神贯注的表情告诉我,此刻的他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我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肃杀之气。
我心神一凛,悄悄的退到司徒翰身后。“林娜?”我再次试探一言不发的林娜。
林娜机械的转过冷冰冰的脸,又望向了我。
我被她看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开始后悔来公司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司徒翰冷静地说,抓起我的胳膊,就护着我向外走。
“等等!”林娜终于开口了。可是……她的声音很奇怪,很含糊,又很空洞,似乎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林娜。
我的心一沉。
“洛儿,来,这边坐。”她坐上了沙发。听她的声音,似乎是在笑,可是我看她的脸,却始终没有表情,说话时连嘴唇都不怎么动。所谓皮笑肉不笑,也不是这副表情。
我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司徒翰,他紧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不就是个林娜么,还能把我吃了?!
我定了定神,走上前坐在沙发上:“林娜,到底有什么事儿?”
“咯咯。”她再笑,我再看她那脸,还是无甚表情,也许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化妆品堆砌了满脸,就是这副模样?
“来,洛儿,坐过来一点。”她那声音依然甜腻,却始终怪怪的。
我心中好生厌恶,却又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又是好奇又是忐忑,稍微朝她挪了挪。
司徒翰一言不发,锋利的眼神紧盯着林娜。
“妹妹这皮肤就是生的好,”她说着,一只手竟然抚上了我的后颈,轻轻的抚摸着,那冰凉的指尖在我的皮肤上滑过,让我一个激灵,“又白又滑,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她着了什么魔?我被她摸得仿佛后颈爬满了粘虫,忍不住甩甩脖子说:“林娜,你到底在干什么!”
林娜突然话锋一转,冷笑一声,道:“我在干什么?我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她的手指猛然加大了力度。
话音刚落,她的手指猛然加大了力度。
我大惊失色,一下子透不过气来。
旁边的司徒翰一直紧紧地盯着林娜,不容她造次,挺身出来,一只手有力的扭过林娜掐着我脖子的手腕,另一只大手一挥,把我拉起来,撂到身后。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沉着脸,锐利的目光警惕的盯着林娜的脸。
“你们已经踏进了我的鬼门关,却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林娜一双泛白的眼珠翻了一翻,怪异的叫道。
我却猛然一颤,难怪……我会觉得她的眼神那样怪异,那是因为……她眼睛的瞳孔已然放大!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猛然拽住司徒翰的胳膊,连忙道:“我们快走!”
司徒翰显然也发现了,着急的回过头对我说:“不好,你先走,出去快报警!”
“咯咯,”林娜又是一阵怪笑,“你们当我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语音刚落,她的手腕居然轻巧的从司徒翰的钳制中滑落,一个翻身把门关上,靠在门上扭着身躯道:“好不容易把你骗来了,哪有放你走的道理。”
我的手心冷汗直冒,却又想不出办法,只能死死的盯着她。
“乖乖的过来受死,免得受苦。”她杀机毕露。这个林娜,虽然和我相处不深,却何时如此凶残?
“洛儿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夺她的命不可?”司徒翰还算冷静,道。
“深仇大恨?怎么?非要有深仇大恨才能杀人吗?她死了,对我有好处,不就行了?”她说得轻描淡写,就像在菜场讨价还价一样。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深呼吸一下,掩在司徒翰的高大的身躯后面,悄悄的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刚想按下“1”,林娜突然一个闪身,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我的手,力道居然奇大,我顿时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
“别做梦了!今天你们休想活着从这里出去!快告诉我,钥匙在哪里?说出来我就给你留个全尸!”她毫无血色的脸对着我,披头散发,狰狞异常。
“钥匙?什么钥匙?”我摸不着头脑,一边拼命的拽我的胳膊,一边着急地喊道。
司徒翰扑身过来,用手肘狠狠的撞向林娜的手臂。她手臂一松,闪开。我连忙退后,唯恐再被林娜捉了去。
再看司徒翰和林娜,已经缠斗在一起。
司徒翰是警察,拳脚自然厉害,可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林娜居然也不甘示弱。我彻底迷糊了,林娜什么时候会的功夫?
如若不是她动作有点僵硬,兴许司徒翰还不是她的对手。
林娜一边和司徒翰缠斗,一边不时地看我,我知道她是惟恐我逃脱。而她的分心给了司徒翰机会。他一个抬腿,奋力的向林娜的心脏部位踢去。林娜却听见声响,下腰,躲过司徒翰的凌厉攻势,反而就势向他的腿横扫过去。司徒翰纵身跃开,双目紧盯着林娜,继续游斗,沉着的寻找她的下一个破绽。
15、办公室遇险(三)
办公室地方狭小,桌椅被撞得横七竖八的倒下,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我在一边看得心急如焚,却插不上手,蓦然想起了刚才掉下去的手机,连忙在一地狼藉里搜寻。
而此刻,两人相斗的形势却有了转机。司徒翰瞅准林娜一个动作僵硬的当口,双手猛然出击,奋力将她一推,林娜的身子飞出去好远,撞到墙上,又砸了下来。
“快走!”司徒翰拉住我的手,打开门飞身而出。我顾不得再找手机,急急的跟着他跑出去,感觉自己两腿直发软。
司徒翰拉着我直奔电梯。我们这栋写字楼是环形设计,我们飞快的奔走了一圈,突然惊恐的发现,电梯没有了?
“在这里!”我对着一堵白墙,惨白着脸叫道:“我发誓!本来它就在这里!”司徒翰不死心,拽着我,又转了几圈,可是,除了其他紧闭的办公室门,就是白白的墙壁,无论转多少次,依然如故。
恐惧占满我整个胸腔,我强抑住颤抖,不让泪水涌出眼眶。
经过一番打斗,司徒翰衣着狼狈,他喘着粗气,轮廓分明的脸上汗珠不停滚落,双手扶住我的头,道:“别担心,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看情形不对,就已经偷偷拨了警队的电话!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我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胸腔不停的起伏,挣扎着抬起头对他说:“鬼打墙,你听说过吗?鬼打墙!”
司徒翰这个时候没有再否认我的鬼怪之说,他只是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努力不让我感到恐惧。
“看不出来,这男人对你倒还有情有义。”不知什么时候,林娜突然站在我们身后。我惊恐的叫了一声,和司徒翰连连后退。
“不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这会儿为你出生入死,过一会儿没准他就能杀了你,你信么?哼。”她凄惨的笑,刚才的打斗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口,可是,却不见有血滴下来,只是那伤口的皮肉翻翘着,异常的恶心。
司徒翰把我护到了身后,一双鹰目紧盯林娜,惟恐她有所动作。
突然,她语气又变得凌厉:“把钥匙给我!你真以为这个臭男人能保护得了你吗?”
钥匙,为什么总跟我要钥匙?她到底要什么钥匙?
一直处在恐惧中的我突然爆发了,如果她真这么厉害,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我噌的从司徒翰的身后蹦了出来,掏出一把钥匙,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瞄准她的头丢了过去:“钥匙!你要什么钥匙!我全给你!家门钥匙,办公室钥匙,我的日记钥匙!应有尽有!你全拿去!”
林娜明显没料到我会有如此反应,措手不及,被我一大把钥匙丢了个正着,顿时捂住了脸。
司徒翰猛然打开了手边的走道灯的开关,一阵刺眼的光亮。林娜那怪异的身躯清晰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你根本不是林娜!”我死死的瞪着她。
林娜虽然高傲,却是尤物,每天辗转于不同的男人身边,乐此不疲,又何曾会说出如此贬低男人的话来,更不可能会这样精湛的武功,也没有理由要夺我的性命。
“不错,我只不过借她这副臭皮囊,引你们进来。”她放下捂着头颅的手,对我丢过去的一大把钥匙看都不看一眼,冷冷的说道。
“那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么?”她探前一步,苍白的脸对着我,额头上被我砸出一个大伤口,却依然无血渗出。
我忽然后悔了。
而林娜的身体,此刻却起了变化。
她那张怪异的脸,突然打起了褶子,我惊恐的望去,才发现原来她的头顶裂了一条缝,紧接着,她的整个皮肤,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从头到脚,顺着身体慢慢的滑落下来,就像一层服帖柔滑的丝绸,顺着身体滑落一样。
然而,在皮肤的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现在,你还想知道我是谁吗?”她的声音依然在我们眼前。
我望望眼前的一团空气,又瞥了一眼地上林娜那张完整的人皮。然后望向了旁边的司徒翰,他跟我一样,脸色煞白。
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警局还会大费周章的查这几个案子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