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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法蒂玛预言》--作者:史蒂夫·贝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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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法蒂玛的第三个秘密?"

他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搞不懂,这个秘密已经世人皆知了。"

她回想起天宝神父给克莱门特的信里所说的话,按照圣母玛丽亚说的去做……上天会有多大限度的宽容呢?

"整件事情都不符合逻辑。"米切纳说。

她想要知道,"你和安布罗西一直都是敌人吗?"

他点了点头,"我纳闷,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成为牧师,如果不是因为瓦兰德里,他永远不可能到罗马去。他们真的是臭味相投。"他犹豫了一下,好像陷入了沉思,"我想接下来会有太多的改变了。"

"那不是你的问题,"她说,希望他并没有改变他们对未来的计划。

"别担心,我的想法没有改变,但我想知道,罗马尼亚政府真的对我这么感兴趣。"

"你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个障眼法。"

她看上去疑惑不解。

"克莱门特在临死的那天晚上给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在那封信里,他告诉我,很久以前,在瓦兰德里为保罗六世的工作的时候,瓦兰德里有可能从原始的第三个秘密中抽出了一部分。"

她饶有兴致地听着。

"克莱门特去世之前的那天晚上,他和瓦兰德里一起到维沙华去了,第二天,瓦兰德里又进行了一次事先没有安排的旅行。"

她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重要,"星期六晚上天宝神父就被谋杀了?"

"把这些点都连接起来,一幅画就开始形成了。"

安布罗西的形象,他的膝盖顶在她胸部的画面,他的双手扼住她脖子的情景,一一闪现在她的头脑中。瓦兰德里和安布罗西真的参与了谋杀天宝神父吗?她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米切纳,但是她知道,她的解释会引发太多的问题了,这是她目前不想回答的,于是她问:"瓦兰德里同天宝神父的死有牵连吗?"

"很难说,但是他当然具备这个能力,安布罗西也是一样,然而,我还是认为安布罗西在虚张声势,梵蒂冈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成为关注的焦点,我敢肯定,我们的新教皇会竭尽全力不让自己见光。"

"但是瓦兰德里可能会把聚光灯指向其他人。"

米切纳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比如指向我。"

她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比加罪于前雇员更容易的事情了。"

瓦兰德里穿上加马雷利裁缝店在下午缝制好的白色袈裟,今天早上他的判断是对的,他的尺码就在存档里,这样,在短时间内赶制一件合适的衣服,就不是一件难事了。女缝纫工的针线活相当好,他很欣赏她们的手艺,在心里默默记下,让安布罗西递送一个官方的感谢信。

保罗离开波斯尼亚后,他就一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但是他丝毫不怀疑,他的朋友一定能完美地完成任务。安布罗西知道现在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在罗马尼亚的那个晚上,他就向他表达清楚了。科林·米切纳必须被带回罗马。克莱门特很聪明,他在临死前就已经计划妥当,把那个东西给了这个德国人,而且他还知道,瓦兰德里将会成为他的后继者,所以他故意把天宝最近的翻译抽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潜在的灾难正在逼近,他是无法开始他的教皇执政生涯的。

但是它在哪里?

米切纳肯定知道。

电话响了。

他在宫殿的三楼卧室里,教皇公寓还在准备当中。

电话又响了。

他纳闷打扰他的是谁,现在差不多晚上八点了,他正在为第一次正式晚宴着装,这是向红衣主教们表达感激的机会,他发出命令说不要任何人打扰他。

电话又响了一遍。

他拿起听筒。

"圣父,安布罗西神父正在给你打电话,要求我给他接通,他说有重要事情。"

"接通吧。"

发出几声滴答声之后,安布罗西说:"我已经找你说的办了。"

"他的反应如何?"

"他明天到罗马。"

"他的健康情况?"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旅伴呢?"

"依然是那样的充满魅力。"

"在眼下,让她先乐一会儿吧。"安布罗西已经把她在罗马对他的攻击说过了,那时,她还是他们了解米切纳最佳的消息渠道,但现在情况变化了。

"我不会做任何影响我们计划的事。"

"明天就好办了,"他说,"祝你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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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五章

梵蒂冈城

星期四,十一月三十日

下午一时

米切纳坐在梵蒂冈专车的后座上,凯特丽娜坐在他旁边,安布罗西坐在前排座,在他的指挥下,他们穿过钟楼拱门,进入到圣大马士革庭院的私密地区。围绕他的是拥挤的古代建筑,遮挡了正午的阳光,在人行道上投射了一条紫蓝色的色带。

在梵蒂冈内部,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和慌乱,现在当政的都是操纵者们,是敌人,他需要小心翼翼,注意自己的言语,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尽可能快地解决好一切。

车停下了,他们从里面爬出来。

安布罗西带着他们进入了三面由彩色玻璃画窗包裹的会客厅,几个世纪以来,教皇就在这里,在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壁画下迎接客人。他们跟着安布罗西穿过凉廊和画廊的迷宫,里面到处点缀着枝状大烛台和挂毯,周围的墙上画满了关于教皇正在接受来自帝王和国王臣服的画面。

米切纳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安布罗西在青铜门前面停下,这个门一直通向教皇图书馆,戈尔巴乔夫、曼德拉、卡特、叶利钦、里根、布什、克林顿、拉宾和阿拉法特都参观过这里。

"卢女士将在前面的凉廊等待,"安布罗西说,"同时,你也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很奇怪,凯特丽娜并不反对被拒之门外,同安布罗西走开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三块镶铅玻璃使得具有五百年历史的书架沐浴在斑驳陆离的光波中,瓦兰德里坐在桌旁,这张桌子也是教皇使用了五百年之久的,他身后墙上悬挂的一幅圣母玛丽亚的大画板使得房间蓬荜生辉。一把装饰过的扶手椅在桌子前面呈现一定的角度,米切纳知道只有国家元首才有资格坐在教皇的前面。

瓦兰德里绕过桌子,教皇伸出他的手,掌心向下,米切纳知道他应该怎样做。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托斯卡纳人的眼睛,这是表达顺从的时刻,他心里斗争着,但最终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至少他要了解这个魔鬼想要做什么。他跪下来,亲吻了教皇戒指,注意到梵蒂冈珠宝商又打制了一枚新戒指。

"据说克莱门特从都灵的红衣主教巴尔托洛阁下那里乐于接受同样的礼节,我会把你对教会礼节的尊重告知那个善良的红衣主教。"

米切纳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他没有加上圣父的称呼。

"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肯定不在乎。"

"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的?"

"过去的三年里你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尊重。"

瓦兰德里往桌子那后退了几步,"我猜想你是在激发我的反应,我不会理会你说话的口气的。"

他又问了一遍:"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克莱门特从维沙华抽走的那些东西。"

"我不知道丢失了什么东西。"

"我没心情跟你废话,克莱门特什么都对你说了。"

他回忆起克莱门特对他说过的一些话,我允许瓦兰德里读了法蒂玛盒子里的内容……一九七八年的时候,瓦兰德里从维沙华抽走了法蒂玛第三个秘密的一部分。

"对我来说,你好像是个小偷。"

"敢在你的教皇面前口出狂言,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没有上钩,让这个狗杂种的冥思苦想他都知道些什么吧。

瓦兰德里走近他,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穿着的白色羊毛袈裟,无檐便帽几乎遮挡不住他一头浓密的头发,"我不是在问你,米切纳,我命令你告诉我那个东西在哪。"

他的命令中带有一丝绝望,这让他感到纳闷,克莱门特的那封电子邮件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将死的沮丧灵魂的随意感想,"我不知道丢失了什么东西,直到刚才你告诉我。"

"我应该相信你说的吗?"

"你想相信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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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已经派人搜查了教皇公寓和冈道尔夫堡,克莱门特的个人财产都在你那里,我想要检查一下。"

"你要寻找的是什么?"

瓦兰德里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他,"我不能决定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耸了耸肩,"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

"好吧,天宝神父复制了露西亚修女写的法蒂玛第三个秘密,他把那个善良修女手写的稿子和他翻译的两张复印件都寄给了克莱门特,现在,翻译的复制品不在维沙华。"

米切纳的谜团正在揭开,"那么,你在一九七八年确实拿走了第三个秘密的一部分。"

"我只是想要神父翻译的那个稿子,克莱门特的东西在哪?"

"我把家具捐给慈善机构了,其他的在我手上。"

"你检查过那些东西吗?"

他说谎道:"当然了。"

"你没有发现来自天宝神父的任何东西吗?"

"如果我回答,你会相信吗?"

"为什么我应该相信?"

"因为我是一个好人。"

瓦兰德里安静了一会儿,米切纳也一句话没说。

"你在波斯尼亚都了解到了什么?"

他注意到话题的改变,"不要在暴风雨的时候爬山。"

"我明白为什么克莱门特这么珍惜你了,反应灵敏,再加上智慧过人,"他停顿了一下,"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他把手伸向衣兜,从里面抽出雅斯娜的记载,然后把这张纸交给教皇,"这是默主歌耶的第十个秘密。"

瓦兰德里接过那张纸,读了起来,这个托斯卡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非常犀利,视线从那张纸上转移到米切纳的脸上。这时,教皇的嘴里传出低沉的呻吟声,突然身体向前冲去,一把抓住了米切纳的黑色法衣,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那张纸,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恼火,死死地盯着他,"天宝的翻译复印件在哪?"

遭到突然的袭击,让他颇感震惊,但是却保持了镇定,"我认为雅斯娜写的东西毫无意义,为什么让你这么烦恼?"

"她的胡言乱语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想要的是天宝神父的复印件--"

"如果那些话毫无意义,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瓦兰德里似乎突然如梦初醒,他放开了他,"天宝神父的翻译是教会的财产,我想要它归还回来。"

"那么,你需要派遣瑞士警察去寻找。"

"我给你四十八小时把它交出来,否则我就颁布对你的逮捕令。"

"指控我什么?"

"偷窃梵蒂冈财产,我还会把你交送给罗马尼亚警察,他们想了解你拜访天宝神父的详情。"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具有权威性。

"我确定他们也想知道你的拜访。"

"什么拜访?"

他需要让瓦兰德里明白他知道的远远比他认为的要多。"你离开梵蒂冈的那天天宝就被杀了。"

"既然你知道所有的答案,那么你说我去哪里了。"

"我非常清楚。"

"你真的认为你能够靠虚张声势骗过我吗?你想让教皇卷入谋杀调查中,真是痴心妄想。"

他又使出了一个杀手锏,"你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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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吗?你继续说。"

"我要等着警察的质问,罗马尼亚人会非常感兴趣,我能够保证。"

血液突然涌上瓦兰德里的脸,"你不知道现在这里的局势多么危险,这比你想象的要重要。"

"你听上去像克莱门特。"

"在这一点上他是对的,"瓦兰德里把脸转过去,过了一会儿,才转向他,"克莱门特是否告诉过你,他是眼看着我烧毁天宝神父寄给他的信件的?他就站在维沙华里,任由我毁掉它。他也让我知道,天宝寄来的其他东西,也就是露西亚修女的全部版本的复印件,就在那个盒子里。但是现在这个复印件不见了,克莱门特根本不想弄丢任何东西,这我完全了解,所有他一定是给你了。"

"为什么那个翻译稿那么重要?"

"我不想自己做出解释,我只是想要你归还那个文件。"

"你怎么知道它曾经在里面?"

"我不知道,但是星期五晚上之后,没有人归还到档案馆,而且克莱门特两天后就去世了。"

"天宝神父也不在了。"

"你是什么意思?"

"你想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我会做任何必要的事情来得到那个文件。"

他的话语显得非常尖刻,"我相信你会的。"他想离开这里,"我可以走了吗?"

"出去吧,但是我想在两天之内听到你的消息,否则你不会喜欢我下一个信使的。"

他不知道教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警察?别的什么人?很难说。

"有没有想过卢女士是怎样在罗马尼亚找到你的?"当他走到门口时,瓦兰德里随口问道。

他听清楚了吗?他怎么知道关于凯特丽娜的事情?他停下脚步,向后看。

"她在那里,因为我给她钱,让她掌握你正在做些什么。"

他呆若木鸡,但是什么也没说。

"在波斯尼亚也是,她到那里是监视你的,我告诉她要运用她的天才来赢得你的信任,正如她一直的所为。"

他猛地向前冲去,但是瓦兰德里飞快地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控制器,"我只需要摁一下,瑞士警卫就会冲到这间屋子来,袭击教皇可是严重的犯罪呀。"

他停下了向前的脚步,控制住自己不发抖。

"你不是受到女人欺骗的第一人,她很聪明,但是我告诉你这些是作为警告的,你要小心那些你信任的人,米切纳。现在局势非常紧张,你也许意识不到,但是当所有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可能成为你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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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六章

米切纳离开了图书馆,安布罗西在外面等候着,但并没有陪着他走到前面的凉廊,只是说车和司机会带他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凯特丽娜一个人坐在镶着金边的长沙发上。他试图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促使她欺骗自己,他一直感到奇怪,她怎么会在布加勒斯特找到他,然后又在罗马的公寓里出现,他想让自己相信,他们两个人经历的种种都是真真切切的,但是他禁不住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表演,是事先设计好的,为了麻痹他的情感,降低他的抵抗力。他以前一直担忧的是房间里的工作人员或者是窃听装置,现在,他全身心信赖的一个人却成了敌人的完美特使。

在都灵,克莱门特曾经警告过他,你对于像阿尔贝托・瓦兰德里这样的人的城府之深一点都不了解,你认为你能够同瓦兰德里一争高低?不,科林,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是一个太正派体面的人,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他离凯特丽娜越来越近,顿时觉得喉咙发紧,也许他不自然的表情泄露了他的想法。

"他对你说了我的事情,是吗?"她的声音显得忧伤。

"正是你希望的?"

"安布罗西昨天差一点说出来,我想瓦兰德里肯定会说的,我对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顿时感觉思潮翻滚。

"我跟他们什么也没说,科林,绝对什么都没说,我拿了瓦兰德里的钱,我想去罗马尼亚和波斯尼亚,这是事实,但是我到那些地方去,不是因为他们想让我去,而是我利用了他们,就像他们利用了我一样。"

这些话听上去很真实可信,但还不足以减轻他的痛苦,他平静地问道:"了解事实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咬着嘴唇,他注意到她的右臂在颤抖,愤怒,过去她面对冲突时的反应就是愤怒,现在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于是他说,"我相信你,凯特,我告诉你的事情是我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没有违背你对我的信任。"

"我怎样相信你?"尽管他想相信她。

"瓦兰德里说了什么?"

"足以让我们进行这次对话。"

他很快就丧失了知觉,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就像雅各布・沃克纳一样,现在凯特丽娜又背叛了他,在他的生命中,他第一次感觉是如此地孤单,突然之间,作为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出生在孤儿院,被迫同母亲分离,所有这些都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在每条路上他都迷失了自己,现在到哪里都行不通。他曾经想过克莱门特离开他以后,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将成为他未来的答案。他甚至甘愿放弃他四分之一世纪的生活,就是为了一个爱她和被爱的机会。

但是现在怎么可能呢?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这种静默令人感到尴尬和窘迫。

"好吧,科林,"她终于说,"我知道了,我就走。"

她转身离开了。

随着她的离去,她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发出踢蹋的声音,他想对她说,这没什么,不要离开,停下来,但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下到一楼,他不打算用安布罗西提供的车,其实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一个人待着。

他在梵蒂冈内部,但却没有证件或者护送人,但是大家都对他很熟悉,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守卫质疑他。他来到一个挂满天体平面图和地球仪的长凉廊尽头,一抬头,看见莫里斯・恩格维站在对面的门口。

"我听说你在这里,"恩格维对走近的他说,"我也知道了波斯尼亚发生的事情,你还好吗?"

他点了点头,"我正打算以后去拜访你。"

"我们需要谈谈。"

"在哪?"

恩格维似乎明白了他的话,示意他跟着自己,他们默不作声地一起走到档案馆,阅读室里又一次坐满了学者、历史学家和记者们。恩格维找到了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他们三个人一起朝着一个阅览室走去。一走进房间,他们就把门关上,恩格维说:"我想这个地方是绝对隐秘的。"

米切纳转向档案馆者说,"我想你现在已经失业了。"

"我接到命令在周末前离开这里,接替者后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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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知道这个工作对这位老人意味着什么,"我很抱歉,但是我想你的状态还好。"

"教皇找你什么事?"恩格维问道。

米切纳扑通一声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认为我手里有一份应该在维沙华的文件,是天宝神父寄给克莱门特的,一个翻译稿的复制品,涉及到法蒂玛的第三个秘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恩格维向档案管理者投去一个奇怪的眼神。

"是什么?"米切纳问。

恩格维把瓦兰德里昨天去维沙华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就像一个疯子,"档案管理者说,"他嘴里不停地说盒子里丢了什么东西,他真的把我吓到了,上帝保佑罗马教廷。"

"瓦兰德里说了些什么?"恩格维问他。

他把教皇说的话对这两个人说了。

"那个星期五的晚上,"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说,"克莱门特和瓦兰德里都在维沙华,但不知道烧掉了什么东西,我们在地板上发现了灰烬。"

"克莱门特对你说过这件事吗?"米切纳问。

档案管理者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说。"

一块一块的碎片正在往一起拼凑,但是还有问题弄不明白,他说:"整个事件太稀奇古怪了,露西亚修女自己在两千年证实了第三个秘密的可靠性,然后约翰・保罗把它公布于世的。"

恩格维点了点头,"我当时在场,秘密的原文是放在盒子里,从维沙华带到葡萄牙的,她确认那份文件和她在一九四四年书写的那份是同一个,但是,科林,盒子里只有两张纸,盒子打开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里面一个是露西亚修女的原文,一个是意大利文的翻译,没有别的了。"

"如果当时盒子里的东西不全,她会什么也不说吗?"米切纳问。

"她当时年纪大了,身体还很虚弱,"恩格维说,"我记得她只是扫了一眼那张纸,然后就点头了,据说她的视力非常不好,听觉完全丧失了。"

"莫里斯要求我检查一下,"档案管理者说,"一九七八年五月十八日,瓦兰德里和保罗六世进入维沙华,一个小时之后,奉保罗的特别命令,瓦兰德里又回来了,他一个人待在那里,长达十五分钟。"

恩格维点了点头,"看起来天宝神父寄给克莱门特的这个东西,打开了瓦兰德里认为早已关闭了的门。"

"这也许就要了天宝的命,"他若有所思地说,"瓦兰德里把那个所谓的丢失的东西叫做翻译复制品,是什么的翻译?"

"科林,"恩格维说,"关于第三个秘密,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更多东西。"

"瓦兰德里认为在我手里?"

"你有吗?"恩格维问。

他摇了摇头,"如果我有,我就把那个破东西给他了,我已经感到厌倦了,只希望离开这里。"

"有没有想过克莱门特会怎么处置天宝的复制品?"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知道,把它偷走不像是克莱门特的做法。"自杀也不是克莱门特的性格,但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妙,档案管理者对这个还一无所知,但是从恩格维的表情上来看,这个肯尼亚人也在想着同样一件事。

"波斯尼亚怎么样?"恩格维问。

"比罗马尼亚还要奇怪。"

他把雅斯娜写的东西拿给他们看,交给瓦兰德里的是一个复印件,原件在他的手上。

"我们对这个不要太相信了,"恩格维指着雅斯娜的手稿说,"与其说默主歌耶是个宗教经历,不如说它是雕虫小技,这第十个秘密很可能是目击者的想象,话再说白一点,考虑到写作者的视野,我不得不对它的真实性质疑。"

"这恰恰也是我的想法,"米切纳说,"雅斯娜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就沉湎于其中了。但是读到这个手稿的时候,瓦兰德里的反应非常强烈。"他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们了。

"他在维沙华就是这个样子,"档案管理者说,"简直是个疯子。"

米切纳目不转睛地看着恩格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莫里斯?"

"我也很困惑,几年之前,约翰・保罗的请求,作为一名主教,我和其他主教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研究了第三个秘密,那个秘密和前两个秘密非常不同,前两个秘密很准确,详细,但是第三个秘密就像一个寓言。教皇陛下要求罗马较廷在释意上给予指导。我同意了,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认为这个秘密是不完整的。"

恩格维手指着放在桌上的一本厚重、特大的书。这是一本古老的手抄本,书页太旧了,看上去就像炭一样黑,封面是用潦草的拉丁文写成的,四周是彩色的画,好像描述的是教皇和红衣主教。猩红色墨水写就的愈疮木(属两种美洲热带常绿植物,愈疮木或神圣愈疮木,并有重而耐久的树脂木材)字样已经退色了,几乎很难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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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恩格维坐在一把椅子上,问米切纳:"你对圣马拉奇(中世纪的神秘主义者,曾经为后世的每一个教皇起了一个别称)了解多少?"

"足以让我怀疑这个人是真是假。"

"我向你保证,他的预言是真的,这本书是一五九五年在威尼斯出版的,出版者是多米尼加的一个历史学家,名叫阿诺·威恩,该书是圣马拉奇对于自己观点的最后记录。"

"莫里斯,那些观点是在十二世纪的中世纪出现的,但是四百年过去了,威恩才把这一切都记载下来,我听过所有这些故事,如果真有此事,谁知道圣马拉奇说了些什么,他的话没有保存下来。"

"但是圣马拉奇的预言却在这里,发表于一五九五年,"档案管理者说,"我们的目录上是这样标明的,那么也就是说,威恩可能参考了这些预言。"

"如果威恩的书都保留下来了,为什么圣马拉奇的预言却失传了?"

恩格维指了指书,"即使威恩的作品是一份伪造物,是他自己的预言而不是圣玛拉奇的预言,但是这些预言也是相当地准确,鉴于过去的几年里发生的事情,预言的真实性更是不容争辩。"

恩格维拿出来三张打印纸,米切纳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看到这是一份叙述概要。

圣玛拉奇是爱尔兰人,生于一○九四年,他二十五岁时成了一名牧师,三十岁上成了主教。一一三九年,他离开爱尔兰,来到罗马,他把在主教辖区的日志上交了教皇伊诺森,在那个地方,他经历了关于未来的奇怪幻觉,他列出了一长串的人物清单,这些人有朝一日将会统治教会。他把这些幻觉写在羊皮纸上,把手稿交给伊诺森。教皇读了上面的内容,然后密封在档案馆里,直到一五九五年,阿诺·威恩再次记录了圣玛拉奇预见到的教皇清单,同时附上了圣马拉奇预言性的箴言,从一一四三年的塞莱斯廷二世开始一直到所谓的最后一位教皇后面的三个人。

"没有证据表明圣玛拉奇经历过这样的幻觉,"米切纳说,"据我的回忆,这些幻觉都是通过二手渠道获得的,在十九世纪后期添加到故事里的。"

"我们来读读其中的箴言吧。"恩格维平静地说。

他的目光再次停留在手中的纸上,第八十一任教皇被预言为百合和玫瑰,当时供职的是厄本八世,来自佛罗伦萨,该城市的象征是红色百合,他同时也是斯波莱托的主教,这个城市的象征是玫瑰花。第九十四任教皇被称为翁布里亚的玫瑰,克莱门特十三世在成为教皇之前,做过翁布里亚的总督。罗马教皇漫游者是对第九十六任教皇的预言,庇护六世的最后日子是在法国度过的,成为法国革命者的囚犯。利奥十三世是第一百零二任教皇,空中之光是对他的称呼,利奥教皇的两只手臂呈现出彗星的形状。约翰二十三世被说成了牧羊人和水手,这是一个非常恰当的称号,因为他把自己的教皇任期定义为牧羊人,而他召开的梵蒂冈会议的徽章上是十字架和轮船的图案,再者,在他当选教皇之前,约翰是威尼斯的教长,一个古老的海上都市。

米切纳抬头看了看,"太有意思了,但是这和其他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克莱门特是第一百一十任教皇,马拉奇把他叫做来自橄榄山的光芒,你能想起来马太福音第二十四章,那是世界末日的象征,是吗?"

他能想起来。耶稣离开寺庙,刚要起身,他的门徒就称赞起建筑的美妙,我告诉你实话,他说,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不能停留在另一块石头上面,每块石头都将被推掉。后来,在橄榄山上,他的门徒们恳求他说出什么时候才是世界末日,世界末日的标志是什么。

"基督预示他在那条通道上的复临,但是,莫里斯,你不会当真就认为世界末日已经不远了吧?"

"也许不是那么具有灾难性,但却是彻头彻尾的结束和全新的开始,克莱门特被预言是这个事件的先驱者,还有,在马拉奇描述的很多教皇中,从一一四三年开始,他最后的第一百一十二任教皇就是当今的教皇,马拉奇在一一三八年预言说,这个人的名字叫罗马教廷的彼特。"

罗马教廷的彼特。

"但那是个谬误,"米切纳说,"有人说马拉奇从来没有预言过彼得这个名字,相反,这是添加在他于十九世纪出版的预言里的。"

"我希望那是真的,"恩格维说,他快速地戴上一副棉手套,轻轻地打开这个笨重的手稿,古老的羊皮纸发出嘎嘎的声音,"读读这个。"

他低头看着下面的字,是用拉丁语写的。

在对罗马教廷的最后迫害中,统治者将会是罗马教廷的彼得,他会让教徒们蒙受许多艰难困苦,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

"瓦兰德里,"恩格维说,"是自愿选择彼得这个名字的,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忧心忡忡了?那是几个世纪之前威恩写下的预言,或者说也是马拉奇的预言。我们要质问谁呢?也许克莱门特是对的,我们问得太多了,我们应该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应该做的事情。"

"你怎么能解释,"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问,"这本书已经有将近五百年的历史了,而且那些关于教皇的箴言是很久以前预言的呢?如果对了十个或者二十个也许是巧合,百分之九十都预言正确,就不止是巧合了,那是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只有大约百分之十的箴言似乎没有站住脚,而绝大多数的箴言都是绝对准确的,再看最后一个彼得,正好是一百一十二任,当瓦兰德里选择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浑身都在颤抖。"

许多事情都来得太突然了,首先是凯特丽娜的暴露,现在又是世界末日可能离我们不远了,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罗马在很早以来就被叫做七山城,他察看着恩格维的表情,这个老牧师的脸上写满了忧伤。

"科林,你必须找到天宝的翻译复制品,如果瓦兰德里认为这份文件至关重要,那我们也不例外。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克莱门特,找到他的秘密之地。"恩格维合上手稿,"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进入档案馆了,四面楚歌的局势已经形成了,瓦兰德里整肃了所有的意见不合者,我想让你们亲眼看到,来了解事态的严重性。默主歌耶的目击者们记下来的东西可以公开讨论,但是露西亚修女的手稿,以及天宝神父的翻译稿,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我不知道那份文件可能放在什么地方,我甚至无法想象雅各布是如何把它从梵蒂冈拿走的。"

"我是唯一掌握保险箱密码组合的人,"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说,"我只为克莱门特打开过。"

当他想到凯特丽娜的背叛时,一种空虚感顿时袭上了他的心头,也许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能够有所帮助,即使只是很短的时间,"我看看我能做些什么,莫里斯,但是我甚至不知道应该从哪开始。"

恩格维的神情依然十分严肃,"科林,我不想过分地夸大这件事情,但是罗马教廷的命运也许就在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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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七章

下午三时半

瓦兰德里借口从聚集在谒见厅的祝福的人群中走开,这些人是专程从佛罗伦萨赶来表达祝愿的,在他离开这里之前,他向他们所有人保证,他在梵蒂冈之外的第一个访问之地就是托斯卡纳。

安布罗西正等候在四楼,"米切纳离开你之后,同恩格维和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见面了。"

他现在理解了事态的紧急,"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在一间阅览室里,可门是关着的,我安插在档案馆的人只知道他们拿了一本古旧的书,一般情况下,这本书只有档案管理者能够经手。"

"哪本书?"

"愈疮木。"

"马拉奇的预言?你在开玩笑吧,那本书简直是一派胡言,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真是令人感到耻辱。"

"我正在重新安装窃听装置,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恩格维应该什么时候离开?"

"他的办公室已经清空了,据说他几天后去非洲,至于现在,他还在他的公寓里。"

而且他还是财政官,到现在为止,瓦兰德里还没有想好代替他的人,他在三个一直支持他的红衣主教中间犹豫不决。

"我一直在想克莱门特对他们的个人影响,天宝的复制品肯定在他们手中,克莱门特只希望米切纳处理他的个人物品。"

"你是什么意思,圣父?"

"我认为米切纳不会带给我们任何东西,他对我们很蔑视,不,他会交给恩格维,我必须阻止这件事情。"

他等着看安布罗西的反应,他的老朋友并没有让他失望,"你想先发制人?"他的秘书问道。

"我们需要让米切纳看看我们是多么地认真,但是这次你不要出面,保罗,给我们的朋友打电话,要求他们的援助。"

米切纳进入他的公寓里,自从克莱门特去世以后他就住在这里,过去的几个小时,他一直走在罗马的街道上,半个小时之前,他的头开始疼,波斯尼亚医生曾经警告头痛会复发,于是他径直走进浴室,并吞下了两片阿斯匹林。医生还告诉他,回到罗马之后马上进行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

他解开法衣的扣子,脱下来,扔到床上,床头柜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他依然能够感觉瓦兰德里的手,就好像现在还在袭击他。上帝帮助罗马教廷,一个没有恐惧感的人是危险分子,瓦兰德里似乎总是处在行动中,从这里冲到那里,表情冷淡,态度无礼,绝对的权力赋予了他没有约束的选择。他还想到了所谓的圣马拉奇做过的预言,他知道他应该不去理会这样荒谬的行为,但是一种恐惧在他内心越积越多,灾难就在不远的前方,他非常确信。

他穿上一条牛仔裤和意见带有钮扣的衬衫,然后拖着脚步走到起居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有意没有开灯。

几十年前瓦兰德里真的从维沙华抽走过什么东西吗?克莱门特最近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感觉是,事实突然间颠倒了,他身边的每件事每个人似乎都沾染了这样那样的污点。为了抖掉整个的一团糟,一个生活在九百年前的爱尔兰主教也许会预言,随着一个叫做彼得的教皇的到来,世界也进入到了末日。

他用手按摩着太阳穴,试图减轻一下头疼。下面街道上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在窗台下面的阴暗处,他看到了雅各布・沃克纳的橡木盒子。他记得他把克莱门特的东西从梵蒂冈搬走的时候,就带上了这个盒子,可是一直都是关着的。这里面可能就是克莱门特藏匿重要东西的地方,没有人敢看里面的东西。

他从地毯上缓慢走到盒子跟前。

他伸出手,打开了一盏灯,研究上面的锁头。他不想强行打开盒子,把盒子弄坏,于是他又坐了下来,想有没有什么最佳的解决方案。

克莱门特死后的那天,他从教皇公寓带来的纸板箱就放在几英尺远的地方,克莱门特的所有东西都在里面。他把箱子拽到自己的跟前,把里面的各种物品搜了个遍,这些曾经令教皇公寓熠熠生辉的东西,多数物品都引发了甜美的回忆,一个黑森林钟表,一些特殊的钢笔,一个镶有克莱门特父母照片的镜框。

他现在正在欣赏着那本白皮书的书皮,镶的金边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破旧了,他内心充满崇敬地打开了封面,上面写的是德语:值此成为牧师之际。自非常爱你的父母。

克莱门特谈及过多次他父母的情况,沃克纳夫妇是路德维希一世时期巴伐利亚的贵族,他的家庭是反对纳粹的,从没有支持过希特勒,甚至在战争之前的荣耀时期也没有。然而,他们却不蠢笨,他们把不同的政见深深地埋在心里,尽他们所能默默地帮助班贝格的犹太人。沃克纳的父亲帮助藏匿了当地两个家庭一生的积蓄,他用心地看管这些钱,直到战争结束。不幸的是,没有一个人回来索要那笔钱,相反,他把每个马克都给了以色列人,这在过去应该算作一个礼物,意思是希望将来一切都好。

昨天晚上的幻觉又在他的头脑中闪现。

雅各布・沃克纳的脸。

不要再漠视上天了,照我说的去做,记住,对于忠实的仆人有太多的话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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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命运是什么,雅各布?

但是回答问题的却是天宝神父的形象。

成为世界的一个印记,悔罪的信号,宣告上帝依然活力四射的使者。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真实的吗?或者只是一个大脑受到闪电袭击的人的幻觉?

他慢慢地用大拇指翻看着这本圣经,纸张又薄又软,像布一样,有些页的文字下面还划了线,还有几页的空白处做过笔记。他开始关注那些做过标记的段落。

《使徒行传》(圣经·新约)第五章第二十九节。顺从神,不顺从人,是应当的。

雅各福音第一章第二十七节。在我们的上帝眼里看来,纯粹的未受玷污的宗教应该是:当孤儿和寡妇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他们以帮助,保持自己不受世界的污染。

马太福音第十五章第三和第六节。你们为什么因着你们的传统犯上帝的诫命呢?这样你们会借由传统让上帝的话无效。

马太福音第五章第十九节。那个对哪怕是最小的训诫也怠慢,而且教会其他人也做出了同样举动的人,将会被认为是天国的最不受欢迎的人。

丹尼尔福音第四章第二十三节。你的王国将为你而保留,但是你必须首先要知道上天统治一切。

约翰福音第八章第二十八节。我不会利用我的权威做任何事情,只是宣讲圣父交给我的事情。

真是有趣的选择,难道是心烦意乱的教皇想要告诉我的更多信息吗?或者只是他随意的选择?

四缕彩色丝带从书的最底下边缘探出来,捆扎在正本书的四分之三的位置上,他拿起那些彩带,把书翻到指定的页码。

装订线上塞着的是一个很薄的银钥匙。

克莱门特是有意这样做的吗?这本圣经一直在冈道尔夫堡,克莱门特床边的床头柜上,教皇可以这样认为,只有米切纳才有机会检查这本书。

他取出钥匙,知道应该开哪把锁。

他把钥匙插入盒子的锁里,锁的制栓马上退让,盖子开了。

盒子里面是信封,足有一百多张,每封信都是一位女士写给克莱门特写的,但地址有所不同,慕尼黑、科隆、都柏林、开罗、开普敦、华沙和罗马,这些地方都是克莱门特曾经任职过的。每封信上的回信地址却是同一个。他处理沃克纳的信件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世纪之久了,他知道这个寄信人是谁,她的名字叫厄玛·拉恩,是克莱门特儿时的玩伴,他从来没有过多地问及她的事情,克莱门特主动说出他们是在班贝格一起长大的。

克莱门特同几个朋友保持着定期的通信联系,然而盒子里面个信封都是来自拉恩的,克莱门特为什么把这些信件留下来?为什么不销毁它们?信的内容可能很容易产生误解,尤其是像瓦兰德里这样的敌人。然而,很明显,克莱门特认为这个风险是值得一冒的。

因为现在这些信件已经成了他的财产,他打开了一个信封,把信抽出来,开始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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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八章

雅各布:

听到华沙的消息,我的心都在疼,我知道当暴乱发生的时候,你就在那里,我看到你的名字被提到了。有些人就是想让你和其他的主教成为牺牲品,收到你的来信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知道你没有受伤,我非常欣喜。我希望教皇陛下会给你一份在罗马的职务,在那里你才会安全。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做出这样的请求,但是我祈祷万能的主,希望这一切能够发生。我希望你在圣诞节时能回家,在你身边庆祝节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如果你能够回来,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一如以往地等待你的下封信,亲爱的雅格布,要知道,我是如此地爱你。

雅各布:

今天我去了你父母的墓地,我休整了杂草,清理了石头,在墓碑旁留下了一束百合花,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他们没有活着看到你的成就,真的是件遗憾的事情。现在的教会大主教,将来也许会成为一名红衣主教,这是你交给他们令人满意的答卷。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忍受了太多的苦难,真的是太多了,我每天都在祈祷德国得到上帝的解救。也许,通过像你一样的好人,我们德国祖先留下的传统可以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希望你健康,我还好,似乎上帝在保佑我的健康。在接下来三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可能在慕尼黑,如果我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我的心渴望再次见到你,你在上封信里写的那些珍贵的话语让我感到浑身暖融融的。保重,亲爱的雅各布,你是我的爱,永永远远。

雅各布:

红衣主教阁下,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头衔,上帝保佑约翰·保罗,你终于得到了他的提升。再次感谢你让我参加了宗教会议,当然了,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谁,我坐在边上,自己想着心事。你的科林·米切纳也在那里,似乎非常自信,正如你所描述的,他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把他当作你的儿子,这正是我们多年的愿望。给他爱,正如你父亲给你爱一样,雅各布,你要通过他留下一笔财富,这样做没有错,你对教会或者上帝的誓言也不会禁止你这样做。一想到教皇把猩红色的红衣主教帽戴到你的头上,我的眼睛依然充满泪水。这是我一生中最自豪的时刻,我爱你,雅各布,我只希望我们的关系成为你力量的源泉。保重,我亲爱的,快点给我回信。

雅各布:

卡尔·海格尔几天前去世了,在葬礼上,我一直都在回忆,当时我们三个人还是小孩子,在一个温暖的夏日,我们在小河边玩耍。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要是没有你,我也许会爱上他。我想你已经知道这些了。他的妻子在几年前过世了,他一个人住。他的孩子们是一群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家伙。我们的青年时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难道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身之地吗?有很多次,我带他去吃晚餐,我们会一边坐着,一边聊天。他非常地羡慕你,那个瘦小的雅各布,荣升到了罗马天主教廷的红衣主教,现在又是国务卿了,距离教皇只有一步之遥。他很想再同你见面,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班贝格没有忘记它的主教,我知道它的主教也没有忘记他度过青年时期的地方。过去的几天里,我每天都在虔诚地为你祈祷,雅各布,教皇的身体不是很好,很快就要选出一位新教皇,我已经请求上帝要眷顾你,也许他会关注一个老太太的请求,这个女人深深地爱着她的上帝和她的红衣主教。保重。

雅各布: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出现在圣彼得广场的露天平台上,我内心涌动的自豪和爱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的雅各布现在是克莱门特了,这个名字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了。一提到这个名字,我就回忆起你和我一起到大教堂里,拜谒墓地的事情,我记得你是如何把自己想象成克莱门特二世,一个成为教皇的德国人,即使在那个时刻,你的眼中都充满了崇敬,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一部分。现在作为克莱门特十五世,你成了教皇,亲爱的雅各布,要做一名明智的教皇,而不是勇猛的教皇,教会的建立和摧毁全在你的手中,让他们充满自豪地记住克莱门特十五世。如果你能回到班贝格朝圣,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希望你尽力安排那个日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甚至在公共场合,对我来说也足够了。同时希望我们所拥有的过去能够温暖你的心,丰美你的灵魂,希望你充满力量、充满自豪地放牧着羊群,永远记住我的心始终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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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九章

晚上九时

凯特丽娜走近米切纳所在的公寓,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停放着空车。从开敞的窗户里传来毫无意义的对话,孩子们的尖叫声,以及一点点的音乐声。在她身后五十码的地方,车辆在林荫大道上轰轰隆隆地向前行进着。

米切纳的公寓里亮起了灯,她在街对面的一个门道里躲了起来,在阴影里她感觉到很安全,于是向上看着三楼。

他们需要谈谈。他必须理解她,她并没有背叛他,他什么也没有对瓦兰德里说,也就是说,她并没有亵渎他对自己的信任。他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表现出不满,而更多的是受到了伤害,这更让她感觉糟糕。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犯同样的错误?她能不能有一次基于正确的理由做一件正确的事?她能够做得更好,但有些东西似乎在永远地阻止她。

她站在黑暗中,这个隐秘之地让她感到安慰,她下定决心需要做些什么。从三楼的窗户上看,里面没有动静,她不知道米切纳是否真的在房间里。

她正在鼓足勇气,想要穿过街道。这时一辆汽车缓慢地从林荫大道上改变了方向,朝着这个建筑物一点点地开过来。汽车前大灯给前面照出一条路,她紧紧地抱住墙,往黑暗里躲了躲。

前大灯熄灭了,这辆车停了下来。

一辆深色的梅赛德斯双人小汽车。

车后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借助汽车内部灯光她看到这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一张瘦长的脸,鼻子又长又尖,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西装,她不喜欢这个人黑色的眼睛里的光芒。她以前看到过类似这样的男人。还有两个人留在车里,一个是驾驶员,另一个坐在后座上。她的大脑在尖叫着,大事不好,这些人肯定是安布罗西派来的。

高个子男人进入米切纳所在的建筑物。

梅赛德斯继续向前开走了,开到街道的另一头,米切纳房间里的灯光还在亮着。

没有时间叫警察了。

她从门道里闪出来,急匆匆地穿过街道。

米切纳看完了最后一封信,眼睛凝视着散乱在他面前的信封,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他读了厄玛・拉恩写给克莱门特的每一个字。当然了,这个盒子不可能盛装着他们一辈子的往来信件,也许沃克纳只把那些有意义的信件保留下来了。最近的一封信是在两个月之前写的,是另一封感人肺腑的文章,里面写到厄玛对克莱门特的健康感到非常痛心,对于在电视上看到的他感到忧心忡忡,敦促他要多加注意身体。

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现在他理解了沃克纳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尤其是在两人探讨凯特丽娜的时候。

你认为你是唯一的有罪恶感的牧师?而且你真的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吗?你觉得错了吗,科林?你的心告诉你这样做是错误的吗?

而且就在他死之前,克莱门特问及凯特丽娜和审判会时所说的一番令人奇怪的话,你在乎她是无可厚非的,她是你过去的一部分,你不应该忘记的一部分。

他原来以为他的朋友只是在安慰他,现在他意识到了远远不止于此。

但是那也并不是说你们不能成为朋友,你们可以用言语和感受分享彼此的生活,经历那些确实真诚地在意对方的人所能够提供的亲密感,教会当然不会禁止我们这些方面的乐趣。

他又回忆起克莱门特在冈道尔夫堡提出的问题,就在他死的几个小时前,教士为什么不能结婚?他们为什么要保持贞节?如果结婚对其他人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为什么对神职人员就不行呢?

他禁不住想知道,两人的关系到底进展到了什么程度,教皇是否违背了自己独身主义的誓言?他是否也做了汤姆・凯利被指控的那件同样的事?从信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信里面的内容几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再说了,谁会把那样的事情记载下来?

他再次靠在沙发上,用手揉了揉眼睛。

盒子里找不到天宝神父的翻译稿,他把每个信封都搜遍了,也读了每封信,期望克莱门特能把那张纸藏在哪封信里。事实上,信里甚至都没有提到与法蒂玛有一丝关系的任何事情。他的这次努力好像又进入了死胡同,他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只是他现在了解了厄玛・拉恩这个人。

不要忘记班贝格。

这是雅斯娜对他说过的话,克莱门特在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里是怎么说的了?我更愿意去班贝格这个神圣之地,那个位于河边的可爱城市,还有我如此热爱的大教堂。我唯一的遗憾是无法最后一次看到城市的美丽,但是,也许我的遗物仍然可以放在那个地方。

然后他又想到了在冈道尔夫堡的日光浴室的那个下午,克莱门特小声说给他的话。

我允许瓦兰德里读了法蒂玛盒子里的内容。

盒子里面都有些什么?

天宝神父寄给我的一部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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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部分东西?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理解这句暗示的含义。

那次都灵之行也闪现在他的头脑中,还有克莱门特对他的忠诚和能力的激烈评论。还有那个信封。请你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好吗?这封信是写给厄玛・拉恩的,他当时连想都没有想,在过去的日子里,他给她寄出过许多封信,但是从那里把信寄出去,而且要他亲自寄信,这未免不是一个奇怪的请求。

克莱门特在头天晚上去了维沙华,教皇在研究盒子里的内容的时候,他和恩格维在外面等候。那可能是拿走翻译复制品的完美时机,也就是说几天之后,当克莱门特和瓦兰德里在维沙华的时候,那个翻译的复制品已经不见了。在这之前,他是怎么问瓦兰德里的?

你怎么知道它在那里?

我不知道,但是星期五晚上之后就没人回到维沙华,而克莱门特在两天后就去世了。

公寓的门轰然打开。

这个房间只有一盏灯照明,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个子、瘦弱的男人朝他猛冲过来,他被从地板上拽了起来,一只拳头猛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他顿时感觉喘不上气来。

袭击者又往他的胸口上打了一拳,这一拳让他后退了好几步,眼前的突发事件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大脑处于瘫痪的状态,他以前从没有跟人打过架。他出于本能举起手臂保护自己,但是这个人又打了他胃口一拳,他顿时瘫倒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黑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时,来人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黑色的长方形形状,大约六英寸长,一头是闪亮的金属尖头,突出来就像钳子一样,一道闪光突然从尖头之间喷射出来。

一把眩晕枪。

瑞士守卫随身携带没有子弹的眩晕枪作为保护教皇的一个方法,他和克莱门特曾经看过各种武器展览,当时有人告诉他们,九瓦的电池电量是如何能够转化成二十万瓦的电量,人接触上了马上就会失去活动的能力。他看到蓝白色的电流从一个电极跳到另一个电极,巨大的声响在空中回荡。

那个瘦弱男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现在我们来玩玩吧。"他用意大利语说。

米切纳鼓足全身力量,举起一条腿,猛地踢了那个人伸出的手臂,眩晕枪顿时被踢飞了,落在敞开的门道里。

这个举动让袭击者大吃一惊,但这个人很快就缓过神来,反手抽击米切纳的脸上,迫使他瘫倒在床上。

这个人的手马上又伸向另一只口袋,瞬间拿出了一把刀,他把尖刀高高地举在手上,身体猛地向前冲来。米切纳抱住头,不知道被刀刺伤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刀始终没有落下来。

相反,他听到了砰地一声枪响,那个人立马退了回去,他的眼睛向上翻滚着,两只手臂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身体像痉挛一样使劲抽动,因为肌肉的放松,刀从他的手中掉下来,他一下子扑到在地板上。

米切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站在袭击者身后的是凯特丽娜,她把眩晕枪扔到一边,冲向他,"你没事吧?"

他双手捂住肚子,用力地喘着气。

"科林,你怎么样?"

"那个家伙……究竟是谁?"

"没有时间解释了,楼下还有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以后会解释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的大脑又恢复了运转,"拿上我的旅行包,在……那边,我还没来得及整理。"

"你要到哪里?"

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似乎读懂了他沉默的含义。

"你不打算告诉我。"她说。

"你为什么……在这?"

"我是来跟你谈谈的,想要向你解释一下,但是这个人还有另两个人开着车来了。"

他试图从床上站起来,但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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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受伤了。"她说。

他使劲地咳嗽起来,"你知道那个家伙要来这里吗?"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回答我。"

"我来找你谈,听到了眩晕枪的声音,我看到你把枪踢飞了,然后我看到了他手里的刀,于是我把枪从地板上拣起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认为你应该感激我。"

"我很感激,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在布加勒斯特,我们同天宝神父见面的那天晚上,安布罗西袭击了我,我说得很清楚,如果我不合作,他就会让我付出代价。"她指着地上的那个人说,"我猜这个人跟他有某种联系,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你。"

"我想瓦兰德里对今天的谈话非常不高兴,他决定采取强制手段,他对我说,我不会喜欢下一个信使的。"

"我们需要离开。"她又说了一遍。

他把身体挪到旅行包那里,穿上一双运动鞋,他内脏的疼痛让他流出了眼泪。

"我爱你,科林,我做的事情不对,但做事的原因是正确的。"这些话是脱口而出的,好像她需要讲出来。

他凝视着她,"很难同一个刚刚救过我生命的人争辩。"

"我不想争辩。"

他也不想。也许他不应该那么高地要求她,他对她也不是绝对地诚实。他弯下腰,检查袭击者的脉搏,"也许他醒来后会非常怨恨我,我不想被人追踪。"

他朝着公寓门走去,一眼瞥见了地板上散落的信件和信封,这些东西需要马上销毁,他走过去。

"科林,在另两个人决定上楼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必须带上这些--"他听到三楼下面响起砰砰的上楼声。

"科林,我们没有时间了。"

他顺手抓了几把信件,把它们塞到旅行包里,但是还有一半信件没来得及装起来。他用力站起来,两个人冲出了门。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他们垫起脚尖朝下一层楼走去,他身体的疼痛让他举步维艰,但是本能强迫他必须向前走。

"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她小声问。

"这个建筑的后部还有一个楼梯,一直通向庭院,跟我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走,经过关闭着的公寓门,从建筑物的正面走到后面,就在那两个人距离他们身后五十英尺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那个楼梯。

他现在是三步并做两步,感觉到肚子的剧痛,装满信件的旅行包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腔,让他感觉到越发得疼痛难忍。他们在缓步台上转身,找到了一楼,随后一个箭步冲出了大楼。

庭院里到处都是停放的车,他们在车辆中间穿梭着,他在前面领路,穿过一个拱形的入口,来到了车水马龙的林荫大道上。车辆飕飕地从他们身边掠过,人行道上有很多人,感谢上帝罗马人晚饭吃得都很晚。

他注意到前面五十英尺的路缘石边上停了一辆出租车。

他一把抓起凯特丽娜,朝着黑灰色的出租车大步跑去,他回头扫了一眼,看到那两个人已经从庭院里出来了。

他们发现了他,朝着他的方向风驰电掣地赶来。

他终于跑到了出租车旁边,猛地拉开后门,飞快地跳进去,"马上走!"他用意大利语大声说道。

出租车飕地一声冲了出去,透过后窗他看到那两个人已经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我们去哪?"凯特丽娜问。

"你有护照吗?"

"在我包里。"

"到机场。"他告诉出租者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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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章

晚上十一时四十分

瓦兰德里跪在祭坛前,这个礼拜堂是他挚爱的保罗六世私人授权使用的,克莱门特一直在回避使用,他更喜欢大厅里的一个较小的房间。但他却有意把这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空间用作每天的早晨弥撒,在这个时候,大约四十个特殊客人会同他们的教皇一起举行仪式,随后,他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再同他们拍几张照片,就可以巩固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克莱门特从来不用办公室的装饰品,这是他许多谬误当中的一个,但瓦兰德里却想充分利用教皇们辛辛苦苦奋斗了几个世纪所取得的成果。

晚上,工作人员都走了,安布罗西也去忙科林·米切纳的事情了,有一个可以独处的时间让他心中充满感激,因为他需要向上帝做祈祷,他知道上帝一定正在倾听。

他不知道是应该吟诵传统的天父祷文还是其他获准的祷告,最后他决定一个坦诚的对话将会更加适合。再说了,他是上帝的罗马天主教廷的最高教皇,如果他不拥有同上天公开对话的权力,那么谁有呢?

他理解了之前发生在米切纳身上的一切,包括他能够读到默主歌耶第十个秘密这一点,这都是上天的一个象征。他得到了充分的理由,获准了解默主歌耶和法蒂玛的秘密,显然,天宝神父的谋杀证明是正确的。尽管训诫之一禁止杀戮,几个世纪以来,教皇屠杀了几百万的人,现在也不例外。对罗马天主教廷的威胁已经是真真切切的了。尽管克莱们特十五世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他的被保护人还在,克莱门特的财产还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他绝不能允许再有什么风险发生,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危险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立即下定最后的决心,就像对待天宝神父一样,也要对科林·米切纳马上采取行动。

他双手十指交叉紧握着,向上凝视着十字架上的基督痛苦的表情,虔诚地恳求上帝之子的指引。很明显,他当选教皇是有一定原因的,同时他也受到激励选择了彼得这个名字,在今天下午之前,他一直都认为这两者都是他自己野心的产物,现在他更明白了。他就是导管,彼得二世,对他而言,只有一个行动步骤,他感谢上帝,因为他拥有完成必须完成的事情的能力。

"圣父。"

他在胸前划了十字,然后从祈祷台上站起来,在昏暗的礼拜堂的后部,安布罗西站在门口。他的助手脸上的表情忧心忡忡,"米切纳怎样了?"

"他走了,同卢女士一起走的,但是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

瓦兰德里审视着这些被藏匿的信件,这刚刚发现的骇人听闻的事情让他不知所措。克莱门特十五世还有一个情人。尽管没有证据表明这是道德犯罪,但是对于牧师来说,违背了神职人员的誓言就是严重的道德犯罪,这是不容争辩的。

"真是一个惊喜接着另一个惊喜呀。"他抬起头对安布罗西说。

他们坐在图书馆里,也正是他先前同米切纳对峙的那个房间,他回忆起一个月之前,当教皇得知凯利神父让罗马审判庭非常棘手的时候,克莱门特对他说过的话,也许我们应该听听一个相反的观点。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克莱门特那么心甘情愿了。显然,禁欲独身主义并不是德国人看得很严肃的一件事情,他看着安布罗西,说:"这和自杀一样意义深远,我从来没有想到克莱门特是个这么复杂的人。"

"而且也同样地足智多谋,"安布罗西说,"他从维沙华把天宝神父的翻译稿抽走了,而且他也很有把握你以后会做些什么。"

他不是非常在意安布罗西提及到的预测事务的能力,但他什么也美誉说,而是命令道:"销毁那些信件。"

"我们不应该保留这些信件吗?"

"尽管我很想,但我们永远不能这样做,我们必须确保他的声望不被玷污,怀疑他就是怀疑教会,这是我不能做的,我们在玷污一个死人的同时,也是在伤害我们自己。撕毁这些信。"然后他询问了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米切纳和卢女士去哪了?"

"我们的朋友正在出租车公司调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他早先的时候想到过,克莱门特的私人盒子可能会是他的藏匿之地,但是鉴于他现在对这个宿敌个性的了解,这个德国人远远要聪明得多。他拿起一枚信封,看着上面的回信地址,厄玛·拉恩,德国,班贝格,辛特贺兹十九号。

安布罗西听到柔和的和弦铃声,从法衣里拿出一部手机电话,对话持续时间很短,安布罗西就关闭了电话。

他继续凝视着那张信封,"让我猜猜,他们到机场了。"

安布罗西点了点头。

他把信封递给他的朋友,"找到这个女人,保罗,你会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米切纳和卢女士也会到那里去,他们现在正在路上。"

"你怎么有如此把握?"

"你永远不可能对任何事情有把握,但是这是一个安全的设想,你要亲自做这件事。"

"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这个风险我们必须要冒,我相信你能够巧妙地隐藏自己。"

"当然了,圣父。"

"我希望在你找到天宝翻译稿的时候,立刻把它毁掉,我不在乎你如何做,只是照我说的去做,保罗,这件事我就指望你了。如果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包括克莱门特的这个女人,我不在乎是谁,读到了上面的内容,或者了解其中的内容,要干掉他们。不要犹豫,一定要除掉他们。"

他秘书脸上的肌肉从来没有抖动过,他的眼睛跟食肉猛禽的差不多,透露出凶狠来。瓦兰德里对安布罗西和米切纳之间的意见不合早有耳闻,他甚至希望他们的矛盾越发大,因为再没有比相互憎恨更能确保忠诚的了。这样一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的老朋友一定会感到相当满意。

"我不会让你失望,圣父。"安布罗西柔声说。

"让你担心会不会失望的人不是我,我们正在执行上帝的使命,现在有很多事情都处于生死攸关的紧急状态,太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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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一章

班贝格,德国

星期五,十二月一日

上午十时

米切纳漫步在鹅卵石铺砌的街道上,马上开始理解雅各布·沃克纳为什么那么热爱班贝格了,他从来没有拜访过这个小镇,沃克纳仅有的几次故土之行都没用别人陪同。他们已经计划好明年的一次教皇使命,作为他德国多城市朝圣的一部分。沃克纳曾经对他说,他是多么想拜祭父母的墓地,在大教堂里做弥撒,再看看那些老朋友啊。在克莱门特去世之前,他的这个幸福之旅的计划马上就要成行了,这不免给他的自杀涂上了另一层神秘的面纱。

班贝格位于湍流的雷格尼茨河和美因河的交汇之地,位于山上的一半城市是教会属地,其中有皇室建筑、修道院和大教堂,树木丛生的山顶曾经是枢机主教的家园。在雷格尼茨河岸边对面的斜坡上,是平民区,在这里占主导地位的是企业和商业行为。这两个地区象征性的汇合地就是那条河,在这里,几个世纪之前,聪明的政治家们修建了一个印有明亮壁画的半木墙体的市政厅,这个市政厅位于一座岛上,是两个阶级的中心位置,河流上面有一座石桥,把这个建筑一分为二,同时连接着两个世界。

他和凯特丽娜从罗马飞到慕尼黑,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度过了晚上,第二天早上,他们租了一辆车,一直向北开到巴伐利亚中部,穿过弗兰科尼亚山,这一行程用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现在站在麦克斯普里茨,广场上有一个非常热闹的市场,其他的企业家们正为圣诞市场的准备忙碌奔波着,这个市场将在今天的晚些时候开始。寒冷的空气吹得他唇都皲裂了,太阳不时地露出笑脸,人行道上雪被堆到了一边。他和凯特丽娜没有做好气温变化的准备,他在一个店铺里购买了大衣、手套和皮靴等御寒衣物。

在他的左边,圣马丁教堂给喧闹的广场上投射了一条狭长的阴影,米切纳感觉同教堂的牧师谈谈,也许会对他有所帮助,他一定认识厄玛·拉恩,这个牧师还真的乐善好施,他说她可能在圣冈高尔夫教堂,这是一个教区教堂,在运河往北几个街区远的地方。

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打扫小教堂(在教堂主要建筑旁边的附属小教堂,小的祈祷室),在十字架的下面,受难的耶稣痛苦地凝视着下方。发出浓烈的熏香气味的空气因为蜂蜡的香气而有所缓和。她是一个娇小的女人,苍白的皮肤和突兀有秩的身材还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美貌。如果他不知道她已经接近八十了,他会把她当作六十岁的风韵犹存的老太太。

他们在一旁观看着,她每次从十字架前面经过,都要虔诚地屈膝行礼,米切纳走上前,进入一扇开敞的铁门,一种奇怪的感觉马上袭遍了他的全身,他是否正在侵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的事情?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是克莱门特指使他来这里的。

"你是厄玛·拉恩吗?"他用德语问道。

她把脸转过来,银色的头发垂落在肩上,她脸颊上的颧骨和土色的皮肤表明她不施脂粉,她褶皱的下巴形状滚圆、线条优美,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热情。

她走近他们说,"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但我知道你。"

"你在等着我来?"

"哦,是的,雅各布说你会来,他总是正确的……尤其是关于你。"

然后他意识到了,"在他的信里,那封从都灵寄出的信,他在那里提到我了?"

她点了点头。

"你有我想要的东西,是吗?"

"那也不一定,你是为自己还是为其他的是什么人来的?"

这个问题很奇怪,他考虑着应该怎样回答,"我是为我的教会来的。"

她又笑了笑,"雅各布说你会这样回答的,你很了解你。"

他用手指了指凯特丽娜,给她们两个人做了介绍,这位老妇人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两个女人握着手,"见到你太高兴了,雅各布说你也许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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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二章

梵蒂冈城,上午十一时半

瓦兰德里翻阅着愈疮木这本书,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站在他面前,这个上了年纪的红衣主教接到命令来到四楼,手里拿着那本书。他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让恩格维和米切纳感兴趣。

他找到马拉奇预言的那一章节,是在阿诺德・威恩这部一千八百页书籍的最后部分,关于罗马人彼得的预言:

在对罗马教廷的最后迫害中,统治者将会是罗马教廷的彼得,他会让教徒们蒙受许多艰难困苦,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

"你真的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他问档案管理者。

"你是马拉奇名单上的第一百一十二任教皇,是提到的最后一位教皇,他说你会选择那个名字。"

"这么说来教会正面临天启了,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你相信这个?你不可能那么无知的。"

"罗马就是七山城,从古代开始罗马就有这个称呼了,我对你说话的口气很反感。"

"你反感什么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你、恩格维和米切纳讨论什么了。"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他用手指了指那个手稿,"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相信这个预言。"

"好像这同我所想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

他从桌边站起来,"关系却是非同寻常,阁下,把它当作你为教会所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是你的最后一天,我相信。"

尽管他此时可能会感到遗憾,但从老人家的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个红衣主教已经为罗马服务了将近五十年,他和罗马是荣辱与共,休戚相关的。在教皇选举会议上,他为恩格维筹募了很多支持者,红衣主教们在昨天闲谈的时候就已经揭露了这个事实,毕竟他当时做的是监票员的工作,他很精通于此,很遗憾,他当初并没有选择获胜的一方。

同样让他烦心的是,在过去的两天里,新闻界开始大肆讨论马拉奇的预言,他怀疑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提供了这些信息,尽管没有一名记者提到某个名字,落款总是无名的梵蒂冈官员。马拉奇预言根本不是什么新生事物,长期以来,阴谋主义者就在警告人们提防这些预言,但现在的情况是,新闻记者们正在开始把事情联系起来。第一百一十二任教皇确实选择了彼得二世这个名字,一个生活在十一世纪的僧侣,或者一个十六世纪的年代记编者怎么可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巧合吗?也许是,但是这个观点却被提升到一种强度极限了。

实际上,瓦兰德里也想着同样的事情,有人说,他选择了这个名字,因为他知道梵蒂冈档案馆里面的藏书记载了这件事,但是彼得这个名字一直是他非常偏爱的,这个想法可以追溯到约翰・保罗二世时期,他决定成为教皇的那一刻起,他从来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任何人,甚至包括安布罗西。他从来没有读到过马拉奇的预言。

他的目光又回到档案管理者身上,等待着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最后红衣主教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那么也许你能够推测一下,那个丢失的文件可能在什么地方?"

"我没听说丢过什么,目录存单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档案馆里。"

"这份文件不在你的目录里,克莱门特添加到维沙华里的。"

"对于我不了解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责任。"

"真的吗?那么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当你同恩格维红衣主教和米切纳阁下见面的时候,你们都提到了什么?"

档案管理者什么也没说。

"从你的沉默中,我可以断定你们谈话的主题就是那个丢失的文件,你也参与了拿走文件这件事。"

他意识到这突然一击一定会乱了这个老人的方寸,作为档案管理者,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好教会的各种文件资料,如果真的丢失了什么东西的话,这将会永久地败坏他的名声。

"我除了应圣父克莱门特十五世的命令打开维沙华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我相信你,阁下,我想是克莱门特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那份手稿的,谁也不知道。我想要的一切就是找到它。"他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表明他已经接受了他的解释。

"我,也想--"档案管理者欲言又止,好像他要说出一些越权的事情。

"继续,阁下,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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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真的丢了什么东西,我和你一样感到震惊,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不清楚这个东西目前可能在什么地方。"他的语气清楚地表明那是他的事情,他打算坚持自己的观点。

"米切纳在哪?"他对答案已经完全清楚了,但还是决定证实一下,这样可以让他少些担忧,也许安布罗西跟踪错了呢。

"我不知道。"档案管理者说,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他现在问的正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恩格维和此事有什么关系?他的兴趣是什么?"

档案管理者的脸上露出理解的神情,"你害怕他,是吗?"

他不愿意让这个评论影响到他,"我不害怕任何人,阁下,我只是在纳闷财政官对法蒂玛为什么有如此的兴趣。"

"我从来没有说过他感兴趣。"

"但是昨天的会议上你们讨论过了,不是吗?"

"我也没有那么说。"

他低下头,凝视着桌上的书,他这样做旨在表明这个老头的固执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阁下,我解雇了你,我也可以同样轻而易举地再雇用你,你不想死在这里,带着罗马天主教廷的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的头衔长眠在这里吗?你的职责同你对我的个人感情相比难道不更有分量吗?"

老人显得有些犹疑,他的沉默也许表明他正在考虑这个建议。

"你到底想要什么?"红衣主教终于开口了。

"告诉我米切纳神父去了哪里。"

"我几天早上听说他去了班贝格。"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屈服和顺从。

"这么说来你对我说谎了?"

"你问我是否知道他在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告诉我的事情。"

"他出行的目的是什么?"

"你要找的文件也许在那里。"

他马上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恩格维呢?"

"他正在等待米切纳神父的电话。"

他裸露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书的边缘,他嫌麻烦,没有戴手套,这又有什么?明天这个手稿就会化为灰烬了,现在他问的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恩格维正等着了解那份丢失的文件是什么吗?"

老人点了点头,好像说实话让他感到痛苦,"他们想要知道你似乎已经知道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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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三章

班贝格,上午十一时

米切纳和凯特丽娜跟着厄玛・拉恩穿过麦克斯普里茨,越过一条河,来到一个五层楼的旅馆。一块铁制的标牌上写着康尼格索夫的字样,上面还标明年份一六一四年,厄玛解释说,这是建筑物兴建的时间。

她的家族拥有这个建筑已经好几代了,自从她的哥哥在二战中被杀害以后,她就从父亲那里继承了这笔遗产。建筑物的两边是古老的渔民住所。这个建筑最初是一家磨坊,桨轮已经失踪了好几个世纪了,只有黑色的双坡屋顶(双重斜坡之四边形屋顶)、铁阳台和巴洛克风格的细部还依然可见。她又增建了一个旅店和饭店,现在她把他们领进去,他们坐在一张空桌子前,紧靠着一扇十八块窗格的窗户。外面,中午的天空中乌云遮住了太阳光,好像马上还要下雪。他们的主人给每人端上来一大杯啤酒。

"我们只在晚餐的时候才对外开放,"厄玛说,"到那时桌子就全都满了,我们厨师的厨艺相当受欢迎。"

米切纳想要知道,"刚才在教堂的时候,你说雅各布提到了凯特丽娜和我会来这里,他在最后一封信里真的说了这些?"

她点了点头,"他说要我等你来,还说这个可爱的女士可能会跟你一起来。我的雅各布直觉很准,尤其是关于你的事情。科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感觉我很了解你。"

"我不希望你叫我别的任何名字。"

"我是凯特丽娜。"

她向两个人投去了微笑,这让他很喜欢。

"雅各布还说了什么?"他问。

"他跟我说了你的两难境地,你在信仰上的危机,既然你们都来了,我想你们一定读过了我的信吧。"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你们的关系是那么地深入。"

在窗户外面,一艘驳船正向北方轧轧地前进着。

"我的雅各布是个真诚仁慈的人,他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了其他人,献给了上帝。"

"但很明显这不是彻底的奉献。"凯特丽娜说。

米切纳一直在等着她提出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她把他抢救上来的所有信件都看了一遍,沃克纳的私人情感让她颇为震惊。

"我曾经憎恨他,"凯特丽娜语气淡淡地说,"我想象着是他给科林施加了太多的压力,让他把教会放在第一位,但是我错了,现在我意识到了,他和所有的人一样,也许能够理解我的感受。"

"他很理解,他跟我讲了科林的痛苦,他想把事实真相告诉他,跟他说他不是唯一的,但我说不要告诉他。时机还不成熟,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这是绝对隐私的事情。"她面对着他,"他希望你继续当一个牧师,要想改变这一切,他需要你的帮助,我想他知道,即使在那时也是,有朝一日你和他会让这一切有所不同的。"

米切纳觉得非说不可,"他曾经努力地进行改变,不是靠面对面的冲突,而是用理性的方式,他是一个平和的人。"

"但是,科林,他首先是一个男人,"她的声音越往后越小,近乎听不到了,好像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了,她不想回避,"只是一个男人,脆弱、有罪的男人,像我们所有人一样。"

凯特丽娜伸出双手,把老妇人的手包在里面,两个女人的眼睛都闪着光芒。

"你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凯特丽娜问。

"从小时候就开始了,那时我就知道我爱他,我一直都爱着他。"她咬了咬嘴唇,"但我也知道我永远不能拥有他,不能完全地拥有他,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也想成为一名牧师,然而,不管怎么样,对我来说,拥有他的心永远都是足够的。"

他还想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不知道,这真的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但是他觉得问问也无妨,"你们的爱从来没有超出那个程度吗?"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下,然后双唇露出浅浅的笑容,"不,科林,你的雅各布和我从来没有违背他对教会的承诺,这对他和我来说可能是不可思议的。"她看着凯特丽娜,"我们必须在我们生活的时代里对自己做出评判,雅各布和我都来自另一个时代,我们相爱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了,如果再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可真是难以想象了。"

他回忆起克莱门特在都灵说过的话,有节制的爱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你住在这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我有我的家人,我的生意,我的朋友,还有我的上帝,我还知道一个男人的爱,他同我分享了他全部的爱,当然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在其他的任何方式上,我们彼此很近,做到这些不容易。"

"我宁愿事情有所不同,但是这超出了我的能力,雅各布很早就成了牧师,我知道,但我没有做任何妨碍他的事情。我太爱他了,宁愿分享他的爱……甚至同上天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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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位中年女人推开了旋转门,跟厄玛说了几句话,是关于市场和供应品的事情,窗外,又有一艘驳船划过灰褐色的水面。几片晶莹的雪花敲打在玻璃窗上。

"有没有人知道你和雅各布之间的事?"那个女人离开后,他问道。

她摇了摇头,"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向别人提起过,这个镇子的许多人都知道雅各布和我是童年时期的朋友。"

"他的死一定对你来说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凯特丽娜说。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们都想象不到,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了,我知道他看上去健康状况非常不好,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两个人都老了,但他死得太突然了,我仍然希望他能够给我再写封信,就像过去一样。"她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沙哑,"我的雅各布不在了,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他,你们是第一次。他告诉我要信任你,你们来访以后,我会得到心灵上的平和,他说得没错,把这件事说出来就让我感觉好多了。"

他不知道,如果这个温柔的老妇人得知沃克纳是自杀的,她会怎么想。她有权力知道这件事吗?她向他们敞开了心扉,他也厌倦了不停的说谎,克莱门特的声望在她这里肯定是安全的,"克莱门特是自杀的。"

很长一段时间,厄玛一句话也没说。

他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惊恐,"教皇自己结束了生命?"

他点了点头,"安眠药,他说圣母玛丽亚告诉他,要他必须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作为不服从的赎罪,他说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忽视了上天的存在,但这次不会了。"

厄玛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用充满激情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他。

"你知道了?"他问。

她点了点头,"他最近到我这里来了……在梦中,他告诉我没有什么,他现在已经得到宽恕了,很快就加入到上帝哪里去,我当时并没有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

"你醒着的时候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呢?"他问。

她摇了摇头,"只是在梦中。"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淡漠,"很快我就要跟他在一起了,这是让我继续活下去的力量源泉,在来世,雅各布和我将会在一起,他在梦中就是这样对我说的。"她看着凯特丽娜,"你问我分开的感觉如何,那些年的分离同永恒比较起来简直微不足道。至少我是一个有耐心的女人。"

他需要把她推到他希望的那个高度,"厄玛,雅各布寄给你的东西在哪?"

她低头看着那杯啤酒,"我有一枚信封,雅各布说让我交给你。"

"我很需要它。"

厄玛从桌边站起来,"就在隔壁我的房间里,我马上就回来。"

老妇人步履沉重地离开了饭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克莱门特的事情?"门刚一关上,凯特丽娜就问,冷漠的语气同外面的空气一样让人心寒。

"我认为这个答案很明显。"

"都有谁知道?"

"只有几个人。"

她站起身来,"总是如此,是吗?梵蒂冈的秘密太多了。"她披上大衣,向门口走去,"而你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像你一样。"他知道他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她停下了脚步,"你就随便说吧,这是我应得的,你的借口是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她转身要离开,"你要去哪?"

"散步,我肯定你和克莱门特的爱人有太多的话要谈了,我最好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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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四章

凯特丽娜的大脑像浆糊一样一团糟,米切纳不信任她,没有把克莱门特十五世自杀的秘密告诉她,瓦兰德里肯定也知道事实真相,不然,安布罗西就会敦促她去了解克莱门特的死因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丢失的手稿,同圣母玛丽亚讲话的目击者,同一个女人秘密相爱了六十年而后结束自己生命的教皇,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切。

她从旅店走出来,系上大衣的扣子,决定走回到麦克斯普里茨,也许步行能够帮助她理清头绪。来自四面八方的钟声轰鸣作响,预示着中午已经到了。她把愈下愈紧的雪从头发上掸落下去,空气寒冷、干燥、沉闷,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厄玛・拉恩也让她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多年以前,她强迫米切纳必须做出选择,把他赶到了一个远离自己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都受到了伤害。厄玛却走在一条无私的道路上,她这样做是出于爱,而不是占有。也许这个老妇人是正确的,重要的不是身体的联系,而是对内心和思想的拥有。

她不知道她和米切纳是否能够分享类似的关系,也许不可能,时代毕竟不同了。然而她现在又回到了同样的一个男人身边,似乎同样地遭着折磨,就像爱情失去了,又得到了,然后还得经受考验,那就是问题所在,既然如此,接下来怎么办呢?

她继续向前走着,看到了面前的大广场,她在运河上穿过,一眼看到了圆葱形圆顶的圣冈高尔夫教堂的姊妹塔。

生活真的是太复杂了。

她依然能够看到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他站在米切纳面前,手里拿着刀,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向他发起了袭击,后来,她曾经建议去找警察权力机构,但米切纳否决了这个想法。现在她知道原因了,他不能冒着泄漏教皇自杀的风险,雅各布对他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也许太重要了。她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去波斯尼亚了,寻找他的老朋友遗留下来的问题的答案,显然,他生命的这个章节还没有写完,因为结尾还没有想好,她不知道是否如此。

她不停地走着,发现自己又走到了圣冈高尔夫教堂的门口。从里面传出的温暖气息召唤着她,她走进去,看到厄玛一直在打扫的那个附属教堂的门还开着,她走过这个门,来到另一个教堂里,这里有圣母玛丽亚的雕像,双手抱着婴儿耶稣,眼神中充满了作为母亲的骄傲,正凝视着下方。当然,这是中世纪的代表,盎格鲁-撒克逊族的高加索人的代表,但是全世界已经习惯于朝拜她了。玛丽亚曾经生活在以色列,这个地方阳光灼热,人们的皮肤呈棕褐色,她应该长着一副阿拉伯人的面孔,黑色的头发,强壮的身体,然而欧洲的天主教徒永远不会接受这个现实,于是为他们所熟悉的一个女性形象产生了,从那以后教会一直坚持这个形象。

她真的是处女吗?圣灵把上帝之子放置在她的子宫里吗?即使事实真的如此,这个决定也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她本人一定也同意怀孕的,那么,为什么教会反对流产呢?女人什么时候丧失了对是否想要生孩子的选择权?玛丽亚没有确定这一权力吗?如果她拒绝会怎样?她仍然还要接受要求把那个神圣之子怀孕到分娩吗?

她已经厌倦了这些令人迷惑不解的进退维谷,有太多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她转身想要离开。

三英尺之外的地方站着保罗・安布罗西。

看到他在眼前,不免让她大吃一惊。

他猛地冲上前,使劲让她转过身来,一下子把她推到带有圣母塑像的小教堂里。他在石墙上猛烈地撞击她,她的左手被他扭在身后,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压住她的脖子,她的脸被挤到锋利的石头上。

"我还一直在想如何把你和米切纳分开,现在你已经做好了。"

安布罗西在她的胳膊上用力压了压,她张开嘴大声呼喊着。

"好吧,好吧,你最好不要喊,再说,也不可能有人听到你喊叫。"

她试图用双脚的力量挣脱。

"安静点,我对你已经失去耐心了。"

她试图挣脱的努力更加强烈。

安布罗西猛地把她从墙上拉过来,用胳膊紧紧地环绕住她的脖子,她顿时感觉气管被堵住了,试图挣脱开,用手指甲挠他的皮肤,但是越来越少的氧气让她的眼前冒起了金星。

她张开嘴想要尖叫,但却喘不上气来。

她的眼睛向上翻滚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圣母玛丽亚悲痛的眼神,这个塑像并没有给她的困境带去任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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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五章

厄玛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河流上,米切纳在一旁观察着她。凯特丽娜刚离开,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枚看上去很熟悉的蓝色信封,现在这个信封就在桌子上。

"我的雅各布自杀了,"她自言自语说,"太令人伤心了,"她看着他,"然而他仍然埋葬在圣彼得广场的地下,在那个神圣之地。"

"我们无法把发生的事情昭示于全世界。"

"这是他向教会的抱怨,事实真相是个难能可贵的东西,他遗留下来的东西居然依靠谎言而存在,这太具有讽刺意义了。"

这似乎不是什么超乎寻常的事情。同雅各布・沃克纳一样,米切纳的整个事业也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结果证明他们是多么地相似,这太有趣了,"他一直都在爱着你吗?"

"你的意思是,他有没有爱过其他人?不,科林,只有我一个人。"

"你们爱过一段时间之后,好像你们两个人都需要点什么来增进彼此的感情,你不希望有一个丈夫,并且生几个孩子吗?"

"孩子,是的,那是我生活的唯一遗憾,但是我从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我想成为雅各布的女人,他也同样想要成为我的人,我确信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你都会意识到你是他的儿子。"

听到这里,他的眼睛湿润了。

"我从报纸上看到,他的尸体是你发现的,那个场面一定很可怕吧。"

他不想回忆克莱门特的尸体躺在床上,修女们给他准备下葬的情形,"他是一个杰出的人物,但我现在却觉得他是个陌生人。"

"你没有必要这么想,我知道你也有些东西是他永远都不知道的。"

这太对了。

她用手指了指信封,"我看不懂他给我寄来的这封信。"

"你试过了?"

她点了点头,"我当时非常好奇,就打开了信封,但这是在雅各布去世之后,信是用另一种语言写的。"

"意大利语。"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没有拒绝,她神情惊骇地听着这一切,但是他不得不告诉她,真正知道信封里面的秘密的人,除了阿尔贝托・瓦兰德里之外,其他人都不在人世了。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让雅各布心烦意乱,他最后一个月的来信非常压抑,甚至有些愤世嫉俗,根本就不像从前的他,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我也想让他说出来,但是他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他就是那样的人。"

这时,他听到建筑物前面的门开了,然后又砰地一声关上。脚步声在厚木板铺成的地板上回响着,这个饭店在建筑物的后部,前面还有一个凹进去的小门廊,以及通往楼上的楼梯。他以为是凯特丽娜回来了。

"请问您需要什么?"厄玛问。

此时他正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的河流,他转过身来,看到保罗・安布罗西就站在身后几英尺的地方,这个意大利人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牛仔裤和深色的带有钮扣的衬衫,一件灰色的大衣盖过了膝盖,脖子上戴着一条栗色围巾。

米切纳站起身来,"凯特丽娜在哪?"

安布罗西没有回答,米切纳非常讨厌这个混蛋脸上流露出来的得意洋洋,他快步冲上去,安布罗西从大衣兜里抽出一把枪,他停下了脚步。

"这人是谁?"厄玛问。

"麻烦。"

"我是保罗・安布罗西神父,你一定是厄玛・拉恩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米切纳站在两个人中间,希望安布罗西没有注意到桌上的信封,"他读了你的信,昨天晚上我离开罗马前,无法把所有的信都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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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用手捂住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教皇知道吗?"

他用手指了指安布罗西说,"如果这个混蛋知道,那么瓦兰德里就一定知道。"

她双手在胸前划着十字。

他看着安布罗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凯特丽娜在哪。"

他手上依然端着枪,"她很安全,至少现在如此,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不在你的手里,就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我还以为瓦兰德里说你要找的人是我。"他希望厄玛没有受到惊吓。

"恩格维红衣主教将会是你邮寄任何东西的收信人。"

"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

"我想你现在知道。"

他想重重地给安布罗西一拳,把他的这种傲慢打得无影无踪,但是他手上拿着枪呢。

"凯特丽娜有危险吗?"厄玛问。

"她很好。"安布罗西说。

米切纳说,"坦白来说,安布罗西,凯特丽娜是你的问题,她是你的间谍,我不会在乎了。"

"我确信她听到你的这些话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他耸了耸肩,"是她自找麻烦,怎样抽身也是她自己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让凯特丽娜处于危险的境地,但是任何懦弱的表现都将是致命的。

"我想要天宝的翻译稿。"安布罗西说。

"我没有。"

"但是克莱门特确实寄到这里了,对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需要拖延时间,"但我可以找,而且还有一件事,"他指着厄玛说,"我帮你找可以,但我希望不让这个女人参与任何事情,这件事与她无关。"

"克莱门特跟她有关,不是我。"

"如果你想要翻译稿,这是个条件,否则,我会把它交给媒体。"

安布罗西冷淡的眼神瞬间闪亮了一下,他几乎微笑了,米切纳的猜测是正确的,瓦兰德里把他的亲信派来,不是想取回那个翻译稿,而是要销毁它。

"她是个未参加者,"安布罗西说,"如果她还没有读过那封信。"

"她不懂意大利语。"

"但是你懂,所以要记住我的警告,如果你对我说过的话置之不理,你会咎由自取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否读过了呢,安布罗西?"

"我认为那个秘密是很难隐藏起来的,在它面前,教皇们都颤抖,所以就让它去吧,米切纳,这件事也就不再牵扯到你了。"

"你说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却感觉腹背受敌,比如昨天晚上你们派来的那个人。"

"对此我一无所知。"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说。"

"克莱门特怎么办?"厄玛问道,她的声音近乎恳求,显然,她还在想着那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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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安布罗西耸了耸肩,"他的声望在你的掌握中,我不想让媒体参与进来,但如果事情不像我们设想的那样,我们准备透露某些事实,也许是最小程度破坏他声望的事实……还有你的声望。"

"你会让全世界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她问。

安布罗西扫了一眼米切纳,"她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正如你一样,很明显。"

"好的,这样事情就容易多了,是的,我们会说,但不是直截了当地说,谣言给人们的伤害太大了,人们仍然认为有污点的约翰・保罗一世是被谋杀的,想想他们会怎样写克莱门特,更不用说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我们手里的那几封信就足够诅咒的了,如果你依然珍惜他,我相信你是,你在这件事上跟我们合作,那么就什么也不会透露出去的。"

厄玛什么也没说,但是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

"不要哭,"安布罗西说,"米切纳神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他总是如此。"安布罗西朝门口退去,但又停了下来,"据我了解今天晚上要举行著名的班贝格基督诞生巡游表演,所有的教堂都会表演基督降生的场景,大教堂还要举行弥撒活动,参加的人会非常多。这个表演八点开始,我们为什么不惊扰那些人,然后在七点交换我们每个人想要的东西。在大教堂。"他用手指了指窗外,在河流的对岸,那座建筑物矗立在山顶上。"那里人非常多,这样我们所有人都能感觉更好。或者,如果你们喜欢,我们现在可以做交换。"

"七点在大教堂,现在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记住我说过的话,米切纳,不要打开密封,帮你自己、卢女士和拉恩女士一个忙。"

安布罗西说完就离开了。

厄玛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抽泣着,最后她说,"那个人是魔鬼。"

"他和我们的新教皇都是。"

"他同彼得是什么关系?"

"他是教皇秘书。"

"到底发生了什么,科林?"

"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必须读信封里的那封信。"但是他也需要保护她,"我想让你离开这里,我不想让你知道任何事情。"

"为什么你要打开这封信?"

他拿起信封,"我得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个人说得很清楚了,你不应该这样做。"

"见鬼去吧,安布罗西。"他语气的严厉让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似乎理解了他所处的困境,于是说:"我会确保没有人打扰你。"

她起身离开,并把门带上,门的折页发出细微的吱嘎声,就像一个月前的那个下着雨的早晨,档案馆里的门发出的声音一样,但是当时有人在窥探。

毫无疑问是保罗・安布罗西。

他只身站在那里,远处的号角声一点点地减退直至消失,在河流的对岸,钟声鸣响起来,标志现在的时刻是下午一点了。

他坐下来,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两张纸,一张蓝色的,一张棕褐色的,他先读那张蓝色的,是出自克莱门特的手笔。

科林,到现在为止你已经知道,圣母玛丽亚说了更多的话,我现在把她说过的话委托给你,你要妥善处理好。

他双手颤抖着把那张蓝色的纸放在一边,克莱门特显然知道他最终将踏上班贝格的路,而且他将读到信封里的内容。

他又打开综褐色的纸。

墨水是淡蓝色的,纸张很新,但很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意大利语写成的文字,译文马上闪现在头脑中,又看了一遍,语言更加洗练了,最后再看一遍,就完全掌握了全部内容,这是露西亚修女在一九四四年写的,圣母玛丽亚告知她的第三个秘密的剩余部分,也就是天宝神父在一九六○年的翻译稿。

在圣母离开之前,她说上帝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传达给亚芹塔和我,她说她是上帝之母,要求我们在适当的时机向全世界公布于众,我们这样做的时候,肯定会招致强烈的反抗,她的训诫是认真倾听,多加注意。男人要改正自身的错误,他们犯下了罪行,恣意践踏赐予他们的礼物。我的孩子,她说,婚姻是神圣的,爱情是没有界限的,心灵的感知才是真实的,无论对象是谁,或者是基于什么原因,只要能够健康地组成一体,上帝不会做任何的限制,要知道幸福才是爱情的唯一检验标准。还要知道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是上帝的教会的组成部分,对上帝的服务不仅仅是男性的行为,上帝的神职人员不应该禁止爱和伴侣,更不能禁止天伦之乐。服务于上帝不是要放弃一个人的内心,牧师在各个方面都应该是富足的。最后她说,要知道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就像上帝把他的儿子孕育在我体内一样,上帝把他们未出生的婴儿同样孕育在你和所有女人的体内,只有你才有权力决定怎样做是最好的。走吧,你们这些小东西,把我这些话传播出去,我会一直在你们的身边。

他双手颤抖,这不是出自露西亚修女之手,尽管话语很有激情,但却不是第三个秘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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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把手伸向衣兜,从里面拿出两天前雅斯娜写的东西,她说这是圣母在波斯尼亚的山顶上说给她的话,也就是默主歌耶的第十个秘密,他把纸摊开,又把上面的内容读了一遍。

不要害怕,我是上帝之母,同你说些话,并且请你把这些话向全世界公布。你们这样做的时候,肯定会招致强烈的反抗,认真倾听并多加注意我要告诉你的话。男人要改正自身的错误,他们必须谦逊地请求宽恕,无论是那些已经犯了的过错还是即将犯下的过错,以我的名义告知世人,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巨大的惩罚将会落在人类的头上,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而是不久的以后。我已经把这些话说给了拉-萨勒特和法蒂玛的受祝福之人,今天我要跟你再重复一遍,因为人类犯下了罪行,并恣意践踏上帝赐予他们的礼物。审判的时刻已经来到了,如果人类不转变信仰,如果人类依然保持现状,或者比现在还糟糕,甚至比这还要糟糕得多,那么伟大、强大的人就会同渺小、弱小的人一起消失。

注意这些话,为什么要迫害那个同其他人有不同的爱的男人或女人?这样的迫害不会让上帝感到高兴,要知道婚姻是没有界限的,是所有人都享有的权利。任何与之相反的观点都是人类的愚蠢所致,而不是上帝的本意。在上帝的眼中,女人占据很高的位置,他们对上帝的服务已经被禁止了许多年,而这种抑制的行为让上天颇为不快。基督的牧师应该幸福而富足,享受爱情和天伦之乐的权利不应该被否认,圣父将会尽全力理解这一切。我最后的话是最重要的,要知道我是自由选择成为上帝之母的,女人应该有权力选择是否生下孩子,男人永远不应该干扰这个决定。现在走吧,把我说的话告知于全世界,要宣传上帝的善良,但是记住我将会一直在你们的身边。

他从椅子上滚落下来,跪在地上,这两个秘密的含义已经相当清楚了。其中的一个秘密是葡萄牙修女在一九四四年写的,她所受的教育极少,对语言的掌握也有限,一九六○年一个神父把它翻译过来,这是对一九一七年七月十三日圣母玛丽亚出现时所说的话的一个记录。另一个秘密是两天前一个女人写的,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圣母玛丽亚最后一次出现在山顶上跟她说过的话。

两个事件相隔差不多有一百年了。

第一个秘密保存在梵蒂冈里,只有教皇们和保加利亚的翻译者读过,这些人中谁也不认识第二个秘密的持有人,同样,第二个秘密的接受者也无法知道第一个秘密的内容。然而,这两个秘密在内容上几乎是一致的,而且共同点是来自同一个发信人。

玛丽亚,上帝之母。

两千年以来,怀疑论者都在寻找上帝存在的证据,某种切实的东西确实毋容质疑地向世人证明,上帝是一个存在的实体,感知着这个世界,而且在任何意义上都是鲜活的。不是一个寓言或者隐喻,而是上天的统治者,人类的提供者,宇宙万物的监督者。圣母玛丽亚在米切纳自己头脑中的形象闪现在他眼前。

我的命运是什么,他曾经问过。

成为世界的一个印记,悔罪的信号,宣告上帝依然活力四射的使者。

他曾经认为所有这一切都是幻觉,现在他知道这是真真切切的。

他在胸前划着十字,第一次,他祈祷的时候知道上帝正在聆听。他为教会和人类的愚行请求宽恕,尤其是请求上帝宽恕自己。如果克来门特是正确的,那现在就不再有任何理由怀疑他了,一九七八年,瓦兰德里确实在他刚刚读完法蒂玛第三个秘密之后,从中偷走了一部分。他想象当时瓦兰德里第一次看到那些话时会怎么想。教会两千年的教义被没有文化的葡萄牙小孩所抵制,女人能成为牧师吗?牧师可以结婚生子?同性恋不犯罪?流产是女人自己的选择?就在昨天,瓦兰德里读到默主歌耶的秘密时,他当时立刻就了解了米切纳现在才知道的事情。

所有这些都是上帝的话语。

圣母的话再一次回响在他的耳畔,不要放弃你的信仰,因为最终它将成为你拥有的一切。

他紧紧地闭上双眼,克莱门特是对的,人类是愚蠢的,上天努力把人类朝着正确的方向推进,而愚蠢的人们对这些努力视而不见。他想起了拉-萨勒特目击者遗失的那些信息,一个世纪之前,是否还有一个教皇做了同瓦兰德里一样的事情?那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圣母玛丽亚最终在法蒂玛和默主歌耶出现,是想再试一次。然而,瓦兰德里却把证据毁掉,对任何揭示秘密的行为都蓄意破坏。克莱门特至少尝试了,圣母又回来了,对我说我的末日到了。天宝神父和她在一起,我等着她来带我走,但是她说,我必须通过自己的手结束生命。天宝神父说这是我的职责,对不服从做出悔过,所有的一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我想知道我的灵魂会怎样,但是她说上帝正在等我。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有对上天给予足够的重视,这一次不会了。那些话不是一个疯狂之人的信口雌黄,或者情绪不稳定的人在自杀前的胡言乱语,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瓦兰德里不允许把天宝神父的翻译复制品同雅斯娜的手稿相提并论。

这种影响是毁灭性的。

对上帝的服务不仅仅是男性的行为。教会在女人做牧师的立场上是非常坚决的,从罗马时期教皇们为了再次确认这个传统就召集过会议。基督是男的,那么牧师也应该是男的。
基督的牧师应该幸福而富足,享受爱情和天伦之乐的权利不应该被否认。独身主义这个观念是人类构想出来的,也是人类加以推崇的,基督被认为是独身主义者,那么他的牧师也理应如此。

为什么要迫害那个同其他人有不同的爱的男人或女人?创世纪里描述的是,男人和女人来到一起成为一体,相互传递生命的气息,所以教会长时间以来的教义就是来自异性结合的唯一罪行就是不能养育生命。

就像上帝把他的儿子孕育在我体内一样,上帝把他们未出生的婴儿同样孕育在你和所有女人的体内,只有你才有权力决定怎样做是最好的。教会绝对反对任何形式的避孕行为,教皇们反复重申胚胎也是有灵魂的,有灵魂的人类就应该有生命,因而生命必须受到保护,即使是以牺牲母亲为代价。

人类对上帝话语的理解肯定同这些话语的本意大相径庭,更糟糕的是,几个世纪以来,在传递上帝的旨意时,教皇是具有无缪性的,这是非常坚决的态度,然而现在证明这个观点是错误的,因为没有一个教皇完全按照上天的旨意来做。克莱门特是怎么说的了?我们只是男人,科林,仅此而已。我和你一样容易犯错误,但是我们声称我们是教皇。虔诚的神职人员关心的只是如何取悦上帝,然而我们只是想让自己快乐。

他是正确的,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他是正确的。

阅读了两位受祝福的女人的简短话语之后,几千年的宗教错误现在变得非常清楚了。他再次祈祷,这次是感谢上帝的耐心,他请求上帝宽恕人类,然后要求克莱门特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眷顾他。

他绝对不会把天宝神父的翻译稿给安布罗西,圣母已经告诉他,他就是世界的一个印记,悔罪的信号,宣告上帝依然活力四射的使者。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需要完整的法蒂玛第三个秘密。学者们必须研究这些文字,消除掉种种的解释,只留下唯一的一个结论。

但是保留天宝神父的翻译稿肯定会让凯特丽娜处于危险的境地。

于是他再次祈祷,这一次是请求上帝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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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六章

下午四时半

凯特丽娜挣扎着,想要挣脱缠在手上和脚上的厚胶带,她的双手交叉被捆绑在背后,此时正瘫倒在一块坚硬的垫子上,一床被褥凌乱地盖在身上,闻上去有一股浓浓的油漆味。透过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她看到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了。她的嘴上缠着胶带,所以她强迫自己要保持安静,慢慢地通过鼻子呼吸空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只记得安布罗西扼住了她的咽喉,然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了。她大概两个小时之前就醒了,然而,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声音之外,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她猜想自己好像在楼上,也许是在班贝格街道两旁的某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建筑里,在圣冈高尔夫教堂附近,因为安布罗西不可能把她弄到很远的地方。寒冷的空气使得她的鼻孔发干,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脱掉大衣。

在教堂里有个瞬间,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结束了,显然,她现在活着对他来说更有用,肯定要作为安布罗西讨价还价的筹码来从米切纳那里弄到他想要的东西。

汤姆·凯利对瓦兰德里的评价太正确了,但是他说她不能坚持自己的立场这一点真是大错特错了。这些男人的激情是她所不能了解的,在审判会上,瓦兰德里曾经告诉凯利他是和魔鬼一伙的,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么,瓦兰德里更应该和他们在一起。

她听到有人开门,然后又关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这个房间的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安布罗西,他把手套退下来,"舒服吗?"他问。

她的眼睛跟随着他的移动,他把大衣扔在椅子上,然后坐在床上,"我想在教堂的时候你肯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生命是上天赋予我们的巨大礼物,不是吗?当然了,你无法回答我,但这也没什么,我喜欢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

他似乎对自己很满意。

"生命确实是个礼物,我把这个礼物交付于你,我完全可以把你干掉,这样你就不能再给我添麻烦了。"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米切纳很喜欢和你在一起,是吗?你是个尤物,我敢肯定。你在罗马是怎么说我的,你这个骚货,这样我就不会感兴趣了。你以为我对女人没有渴望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做些什么吗?就因为我是牧师?或者因为我的怪异?"

她不知道他的这番表演是为了她还是他自己。

"你的情夫说你发生什么,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语气里带有取乐的味道,"他把你叫做我的间谍,还说你是我的问题,而不是他的,也许他是对的,毕竟是我主动找的你。"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泄漏任何东西。

"你认为是圣父要得到你的帮助?不,是我了解到你和米切纳之间的事情,是我考虑到这个可能性的,要不是因为我,彼得什么也不知道。"

他突然把她拉起来,把胶带从她嘴上猛地撕下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他就使劲地把她拉向自己,并把自己的嘴唇死死地压在她的嘴唇上。他伸出来的舌头让她感到恶心,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她。他把她的头部弯向一边,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地吮吸着她。他的嘴里有一股啤酒的味道,最后,她用牙齿紧紧地压住他的舌头,他向后退,她的身体却向前猛地冲过去,咬住了他的下嘴唇,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你这条母狗,"他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把她推到床上。

她把他的口水吐出来,好像是在驱逐魔鬼,他快步跳上前,用手背使劲抽打她的脸,这一下用力太大了,她的嘴角都渗出了血。他又打了一下,她的头顿时撞到了床脚的墙上。
她顿时觉得房间里天旋地转。

"我应该杀了你!"他懊恼地嘀咕道。

"混蛋!"她勉强从嘴里说出这句话,这时她已经可以在地上滚动了,但是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他用衬衫袖口轻轻地擦着流血的嘴唇。

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她在被子上蹭着脸,血迹顿时染红了被子,"你最好把我杀了,如果你不杀我,要是有机会,我会结果你的性命。"

"你永远不会有机会的。"

她知道在他没有弄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她没有什么危险,科林做得很对,他让这个傻瓜认为自己是无足轻重的。

他又走回到床边,擦了擦嘴唇,"我只希望你的情夫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这样我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人死了。"

"说大话的小人。"

他又冲上去,把她放平,然后骑在她身上,她知道他不会杀了自己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怎么了,安布罗西,你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他气得浑身颤抖,她正在激怒他,但他能怎样。

"你从罗马尼亚回来之后,是我告诉彼得不要骚扰你的。"

"那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哈巴狗正在打我。"

"我能对你这样你应该感到幸运。"

"也许瓦兰德里会嫉妒的,也许我们两个人应该保守秘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喉咙感觉非常紧张,虽说不影响她的呼吸,但足以让她知道此时还是闭上嘴巴为妙。

"你是个残忍的人,居然绑住一个女人的手脚,把我解开,让我看看你有多勇敢。"

安布罗西从她身上翻下来,"你不值得我这样做,我们只剩下几个小时了,我需要吃顿晚饭,然后就结束这一切。"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永远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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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七章

梵蒂冈城,晚上六时半

瓦兰德里在花园里悠闲地散步,尽情享受着十二月份难得的温和天气,他担任教皇的第一个星期六非常繁忙,早上举行弥撒活动,然后同一行专程赶到罗马表示祝贺的人见面;下午同红衣主教们召开会议,有大约八十名红衣主教还在罗马城里,在这三个小时的会面中,他主要对他想要做的事情进行了粗略的规划。当然还存在一些普遍的问题,只是这一次他利用这个机会宣布克莱门特的所有任职人员依然保留原职,一直到下个星期。唯一的例外是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他说,因为健康的原因,这个人已经提出了辞职的请求,新上任的档案管理者将会是比利时的红衣主教,他已经回到了老家,现在正在赶回罗马的路上。除此之外,他没有做出任何决定,这要等到周末以后再考虑。他注意到了房间里许多人脸上的表情,等待他兑现教皇选举会议之前的承诺,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疑义。他很喜欢这一点。

站在他前面的是红衣主教巴尔托洛,在红衣主教会议召开之前他就来到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等着他,这个来自都灵的高级教士坚持要在今天谈谈,他知道许诺给他的是国务卿的职位,显然,这个红衣主教希望马上兑现承诺。做出承诺的人是安布罗西,但保罗也建议他尽可能长地拖延这个选择。毕竟,巴尔托洛不是唯一接受许诺的人,对于那些没有被他们说服的人,必须找到借口把他们作为竞争者一一消灭掉,他有充足的理由来缓解忧伤,阻止报复。当然了,可以向一些红衣主教提供可被选择的职位,但是他很清楚不止一个高级红衣主教在觊觎国务卿的职位。

巴尔托洛站在巴塞托-迪-保构附近,这是一条中世纪的通道,从梵蒂冈城墙一直延伸到附近的圣天使堡,这是个防御工事,曾经用来保护教皇免受外来的入侵。

"阁下。"瓦兰德里一边走近,一边打着招呼。

巴尔托洛低下他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圣父,"这个老人微笑道,"你喜欢这个称呼,是吗,阿尔贝托?"

"声音里确实有一种共鸣。"

"你一直在躲避我。"

他摆着手表示对这种说法的否定,"从来没有。"

"我太了解你了,我不是你答应赐予国务卿职位的唯一一人。"

"选票太难筹集了,我们必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他试图让说话的语气显得轻松,但是很快意识到巴尔托洛可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有至少十二张选票完全是我的功劳。"

"结果证明我并不需要。"

巴尔托洛脸上的肌肉紧张了一下,"只是因为恩格维退出了,如果你们之间的竞争持续的话,我想那十二张选票将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老人音调得上扬似乎使得他的话语越来越没有力气,逐渐变成了一种恳求的语气。瓦兰德里决定切入正题,"古斯塔夫,你年岁太大了,不适合国务卿的职务,这个职位对人的要求非常高,需要经常到处旅行。"

巴尔托洛盯着他,这个人将会是一个很难安抚的同盟者。这个红衣主教确实筹集了很多张选票,这是经过窃听装置证实了的,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是强有力的支持者。但是巴尔托洛的声望不是很好,他被认为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所受的教育也很平庸,并且还没有什么外交经验。给他任何职位都不会受到普遍的欢迎,更不用说像国务卿这么艰巨的职位了。还有其他三名红衣主教,他们同样也很卖力气,并且具有值得推崇的背景,在神学院也享有较高的声望。但是,巴尔托洛却能够带给他别人无法给予的东西,那就是永远的服从。在这一点上他还真有话要说。

"古斯塔夫,如果要我考虑任命你,也行,但这是有条件的。"他正在试探他,想看看这个职位到底诱人到何种程度。

"我在听呢。"

"我想要亲自制定外交政策,任何决定都是我做出的,而不是你的,你应该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是教皇。"

回答得很干脆,表明他的愿望非常强烈。

"我不能容忍任何的意见不一致或者不服从的行为。"

"阿尔贝托,我已经做了将近五十年的牧师,一直都照着教皇说的去做,我鄙视雅各布·沃克纳,但我甚至跪下亲吻他的戒指,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对我的忠诚表示怀疑。"

他故意咧嘴大笑,"我没有怀疑任何事情,我只是想让你了解规则。"

他沿着这条路轻松地走了一段,巴尔托洛在后面跟着,他向上指了指说,"教皇曾经从那个通道逃离梵蒂冈,像孩子一样隐藏起来,害怕黑暗,想到这些我就觉得难过。"

"军队不再入侵梵蒂冈了。"

"不是军队,但是还有一大批人入侵梵蒂冈,如今的异教徒是以记者和作家的身份出现的,他们把照相机和笔记本都带来,在自由主义者和意见不同者的帮助下,试图诋毁教会的基础。有的时候,古斯塔夫,甚至教皇自己也是他们的同盟,就像克莱门特。"

"他的死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他喜欢听他这么说,而且他知道这决非老生常谈。"我想恢复罗马教皇的荣耀,无论教皇何时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是一百万或者更多人的指挥者。政府应该害怕这种可能性,我想要成为历史上交游最广的教皇。"

"要想取得所有这些,你需要来自国务卿的不变支持。"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这完全符合我的想法,古斯塔夫。"

瓦兰德里又扫了一眼红砖通道,想象着当德国雇佣军席卷罗马的时候,从梵蒂冈逃跑的最后一位教皇的样子。他知道那个准确的日子--一五二七年五月六日,为了保卫他们的教皇,那一天就死了一百四十七名瑞士守卫。那位教皇差一点就没有从他头顶上红砖铺设的通道上逃走,他把白色的袈裟扔到了一边,这样就没人认出他了。

"我永远不会逃离梵蒂冈,"他不仅想要向巴尔托洛说清楚,还要向这些墙本身表白一番,他这时突然变得如此地陶醉,最后决定不去理会他和安布罗西商讨过的事,"好吧,古斯塔夫,我将在星期一宣布,你将成为我的国务卿,好好地服务于我吧。"

老人的脸上泛着幸福的光芒,"我将会全身心地奉献给你。"

这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个非常忠诚的同盟者。

两个小时之前,安布罗西打过电话,告诉他天宝神父的翻译复制品将在晚上七点交到他的手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有人读过其中的内容,这个电话让他很高兴。
他看了看手表,晚上六点五十分。

"你必须到什么地方去吗,圣父?"

"不,阁下,我只是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在这一时刻,正在解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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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八章

晚上六时五十分

米切纳沿着一条陡峭的路向圣彼得和圣乔治大教堂的方向走去,来到一个有坡度的长方形广场。在坡下,是一片褐色陶砖屋顶和石塔的景象,高高地在城市内部拔地而起,在点缀着城市的投光区域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盘旋的大雪不紧不慢地自黑漆漆的天空而降,但并没有阻止已经朝着教堂走去的人群的脚步,教堂的四个塔尖沐浴在蓝白色的光芒中。

班贝格的教堂和广场庆祝耶稣降临节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人们会表演装饰性的基督降生场面。他从厄玛・拉恩那里了解到,表演仪式总是在大教堂进行,主教祈福之后,大家就像扇子一样在四面八方散开,来观看这一年的祭品。许多人从巴伐利亚远道而来参加庆祝活动,厄玛警告他说,街道上肯定会很拥挤而且喧闹。

他扫了一眼手表,还没有七点。

他又看了周围,打量着正在赶往大教堂入口的家庭们,许多孩子不停地聒噪着雪呀、圣诞节呀,还有圣诞老人。在他的右边,一群人围拢在一个穿着厚厚羊毛大衣的女人身边,她坐在一个齐膝高的墙上,谈论着大教堂和班贝格的事情,可能是什么旅行团吧。

他不知道如果人们现在知道了他掌握的情况会怎么样,人类并没有创造上帝,而是正如神学家们和圣人们在一开始就劝诫的那样,上帝就在那里,观看着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很满意,有的时候很沮丧,还有的时候很愤怒,最好的建议似乎也是最古老的忠告,认真、忠诚地服务于上帝。

为他自己犯下的罪行赎罪的想法仍然让他心有余悸,也许他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赎罪的一部分,但是使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知道他对凯特丽娜的爱从来都不是一种罪行,至少在上天的眼里看来是这样的。有过类似的失误后,有多少牧师不得不离开教会?有多少人在临死的时候还想着他们的堕落?

他刚要侧身从这个旅行团旁边走开,这时,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七山城。"

他顿时僵住了。

"这是古人对班贝格的称呼,指的就是河流周围的七座山丘,现在很难看到了,但清晰可见七座山,在几个世纪之前,每座山上住的都是教堂里的枢机主教或者主教。在亨利二世时期,这里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因为这种相似之处,这个政治中心同罗马的宗教中心非常接近,罗马这座城市也被人称做七山城。"

在对罗马教廷的最后迫害中,统治者将会是罗马教廷的彼得,他会让教徒们蒙受许 多 艰难困苦,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这是圣马拉奇在十 一 世纪所做的预言,米切纳还以为七山城是指罗马呢,他从来不知道班贝格也有同样的称呼。

他闭上双眼,又做了一次祈祷,还有别的什么含义吗?将要发生的事情有那么至关重要吗?

他又看了一眼大教堂漏斗形状的入口,门楣中心沐浴在阳光下,描述了基督在进行最后的审 判,玛丽亚和约翰跪在她的脚下,请求灵魂从他们的棺材里上升,玛丽亚身后得到祝福的人 在把他望天堂的方向推,那些遭到诅咒的人则由一个狰狞而笑的魔鬼带着向地狱的方向拽, 不知道基督徒两千年的傲慢是否降临到这个夜晚,降临到这个大约一千年前一个神圣的爱尔 兰牧师预言仁慈会最终光顾的地方?

他深深地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然后从人群中挤过去,来到了教堂中部。 教堂里,砂岩墙沐浴在一片柔和的色调中,他看着教堂内部的细节,穹窿很深的拱顶,结实 粗重的拱柱,雕像和塑像,还有高高的窗户。教堂的一头站着唱诗班,另一头摆放着祭坛, 在祭坛的那一边,安放着克莱门特二世的坟墓,他是唯一安葬在德国土地上的教皇,也是雅 各布・沃克纳的同名者。

他在大理石洗礼盘旁边停下脚步,把手指浸在圣水中,他在胸前划了十字,为他就要做的事 情做了祈祷,这时,乐器奏出柔和的旋律。

他环视了一眼周围坐在长椅上的人群,穿长袍的侍者正在忙着准备圣殿。在他的左边,有人 高高地站在厚重石头栏杆前面,那个人就是凯特丽娜,他旁边站的是安布罗西,穿着先前的 那件深色大衣,戴着同样的围巾。栏杆的左右两侧是两个完全一样的楼梯,台阶上站满了人 ,两个楼梯之间是皇家墓地,克莱门特也曾经提及过这里,里门施奈德墓地,里面蕴藏着精 美的雕刻作品,描述亨利二世和他的王后,在这里,他们的尸体已经安放了五百多年了。

他注意到一把枪正指着凯特丽娜,但他认为安布罗西不会在这个地方冒险,他不知道人群中 是否隐藏着他的增援部队,当人群从他身边鱼贯走过时,他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布罗西给他打手势让他上楼梯。

他没有动。

安布罗西又打了一遍手势。

他摇了摇头。

安布罗西的目光紧张起来。

他把信封从衣兜里拿出来,展示给他的敌人看,教皇秘书脸上的神情表明他认出了这个信封 ,跟放在饭店桌子上的那个信封是同一个。

他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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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他回忆起凯特丽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当她在圣彼得广场不出声地诅咒他的时候,安布 罗西能够读懂唇语。

该死的,安布罗西,他喃喃地说。

这个人真的看懂了。

他把信封放回衣兜,朝出口走去,希望他不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感到后悔。

凯特丽娜看到米切纳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在去往大教堂的路上,她一点也没有 反抗,因为安布罗西对他说,他不是一个人,如果他们不能在七点出现在大教堂,米切纳定 死无疑。她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但是她认为现在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赶到教堂,然后 再等待时机。所以当安布罗西弄明白米切纳的背叛时,她全然不顾顶在她后背上的枪管,抬 起左脚,脚后跟使劲地跺在安布罗西的脚上。她把安布罗西推到一边,那把枪立刻脱离他的 掌控,哐当一声掉在瓷砖地面上。

她跳上前够那把枪,旁边的一个女人尖声大叫,她在一阵骚乱中抓起枪,朝着楼梯飞奔而去 ,她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安布罗西已经站起来了。

楼梯上全是人,她艰难地向下走着,最后决定从栏杆上跳到下面的皇家墓穴,她刚好落在一 个石头雕像上,这是个女人,旁边还站了一个穿着长袍男人的塑像,她纵身跳下雕像,枪还 在手里。这是人群中响起了躁动之声,教堂里一片惊慌失措,她继续在人群中穿行,挤到门 口,随即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

她把枪放进衣兜,眼睛使劲搜索着米切纳的踪迹,她看到他正在通往城市中心的路上,她身 后的骚乱警告她,安布罗西也正在朝出口的方向赶来。

于是她跑了起来。

米切纳沿着曲折的路狂奔的时候,他觉得好像看到了凯特丽娜,但他却不能停下脚步,他得 一直向前跑。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凯特,她会紧跟着自己,安布罗西也肯定会在后面追,于是 他在狭窄的石路上迈开大步慢跑,同许多人擦肩而过。

他跑到了路的尽头,急忙跑上市政厅的大桥,他穿过桥的入口,这是一个交汇点,一面是摇 摇欲坠的木制建筑,另一面是繁忙的麦克斯普里茨。

他慢下脚步,快速地往后看了一眼。

凯特丽娜就在他身后五十英尺的地方,正朝着他这边赶来。

凯特丽娜想要大声喊出来,让米切纳等等她,但是他此时却步伐稳健而坚决,朝着班贝格拥 挤的圣诞市场方向走。那把手枪还在她的衣兜里,身后安布罗西正在快速赶来。她一直在寻 找警察,或者任何负责的人,但是今天晚上的喜庆活动似乎是一个政府的假日,根本看不到 穿制服的人。

她必须要相信米切纳,相信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对安布罗西的藐视是故意的,因为他 断定她的袭击者不会在公共场合伤害她。无论天宝神父的翻译稿里有什么内容,那一定很重 要,米切纳不希望安布罗西或者瓦兰德里看到。但她不知道是否重要到让他决心在这场似乎高危险的比赛中角逐。

在前面,米切纳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商亭里,里面装着圣诞物品。露天市场在明亮的灯光的照射下,像白昼一样,空气中弥漫着烤香肠和啤酒的味道。

她也放慢了脚步,因为人群几乎要把她包围了。

米切纳在欢乐的人群中穿梭而行,但是尽量不走太快,以免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个市场绵延在鹅卵石铺就的路面上,跨度有一百多码,两边排成行的是半木制建筑,人群和商亭被挤在里面,有点水泄不通的感觉。

他来到最后一个商亭里,人群逐渐稀薄了。

他又跑了起来,橡胶鞋底击打在鹅卵石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他离开了喧闹的市场,朝着运河跑去,然后从石桥上跑过,进入到这个城市一个安静的部分。

在他身后,可以听到更多鞋底踏在鹅卵石上的声音,在他眼前,出现的是圣冈高尔夫教堂。所有的喧闹场面都集中在身后的麦克斯普里茨,或者河对岸的教堂区,他希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能够找到一个相对安静和隐秘的地方。

他只希望他不是在蔑视命运。

凯特丽娜眼看着米切纳进入圣冈高尔夫教堂,他到那里做什么?这样太愚蠢了,安布罗西还在她身后,然而,科林好像是有意来到这个教堂,他肯定知道她在他后面跟着,而且还有那个袭击者。

她环视着眼前的建筑,窗户里几乎没有灯光,附近的街道上也是空无一人,她跑到教堂门口,猛地拉开门,冲了进去,她的呼吸非常急促。

"科林。"

没人回答。

她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还是没人回答。

她顺着中央通道朝祭坛走去,经过空荡荡的教堂长椅,黑暗中它们投射一条很窄的阴影。只有在教堂中部有几个昏暗的灯照亮,很明显,这个教堂不作为今年庆祝活动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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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科林。"

现在她的声音里显出了绝望,他在哪?为什么他不原意回答?他是不是从另一个门出去了?她一个人陷在这里了吗?

在她身后的地方,有人把门推开了。

她突然跳到长椅中间,紧紧抓住地板,尽量不把沙砾溅到另一边。

脚步声阻止了她的前进。

米切纳看到一个男人进了教堂,一道光投射进来,他辨认出那张脸是安布罗西的。就在刚才,凯特丽娜已经进来了,而且还呼喊着他的名字,但是他有意没有应答。她现在蜷缩在长椅之间的地板上。

"你的动作快点,安布罗西。"他大声说。

他的喊声从墙上反弹过来,回声让他很难明确标出他所在的位置。他看着安布罗西向右边走去,朝着忏悔室的方向,他的头不停地前后摆动,这样他的耳朵就可以判断声音传来的方向了。他希望凯特丽娜没有泄漏出自己的藏身之地。

"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米切纳?"安布罗西说,"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之前告诉我,如果我读了其中的内容,事情就会大不一样了,这一次你对了。"

"你永远不会服从的。"

"天宝神父怎么样?他服从了吗?"

安布罗西离祭坛越来越近,他每走一步都非常谨慎,仍然在黑暗中寻找米切纳的方位。

"我从来没有跟天宝说过话。"安布罗西说。

"你当然说过了。"

米切纳站在高出他八英尺的讲坛上,向下俯视着。

"出来吧,米切纳,我们来解决一下。"

安布罗西转过身,背对着他,这时,米切纳纵身跳下来,他们同时撞击在地板上,翻滚在一起。

安布罗西用力挣脱,从地上站了起来。

米切纳也站了起来。

他右边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到凯特丽娜朝他们两人飞奔而来,手里还拿着枪。安布罗西绕着一排长椅来回走动,最后朝她扑过去,他的脚重重地踏在她的胸口上,一下子就把她打倒在地。米切纳听到了头部撞击在石头上的声音,安布罗西消失在长椅中间,随后出现在他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枪。

安布罗西拉着身体瘫软的凯特丽娜站起来,用枪管抵住她的脖子,"好了,米切纳,适可而止吧。"

他站在那没有动。

"把天宝的翻译给我。"

米切纳朝他们走了几步,然后从衣兜里拿出那个信封,"你想要这个?"

"扔到地上,退后。"这时枪栓咔嗒一声拉上了,"不要逼我,米切纳,我有勇气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因为上帝给了我这个力量。"

"也许他正在等着看你将要做什么?"

"住嘴,我不需要上神学课。"

"也许此时此刻我是上神学课的最佳人选。"

"就是那些话吗?"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奇怪,就像小学生在向老师提问题,"那些话给了你勇气?"

他感觉到了什么,"是什么,安布罗西?瓦兰德里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你?太糟糕了,他把最好的那部分隐藏起来了。"

安布罗西把凯特丽娜抓得更紧了,"把信封放在地上,退后。"

安布罗西眼睛里孤注一掷的神情表明他也许可以充分利用一下这个威胁,于是他把信封扔在地板上。

安布罗西松开凯特丽娜,一使劲把她推向米切纳,他一把抓住她,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她此时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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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没事吧?"他问。

她的目光呆滞,没有一点表情,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安布罗西正在检查信封里面的内容,"你怎么知道这就是瓦兰德里想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但是我得到的指示非常清楚,拿到我能够拿到的东西,然后除掉目击者。"

"如果我做了备份呢?"

安布罗西耸了耸肩,"我们得冒点险,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幸运的是,你将不可能提供任何证据了。"他把枪端在手里,瞄准他们,"这一部分是我真正欣赏的。"

一个人从阴影处跳出来,慢慢地从后面靠近安布罗西,他走路的声音很轻,谁都没有发觉。这个人穿着一条黑色裤子,一件宽松的黑色夹克,一只手拿着一把枪,正慢慢地举向安布罗西的太阳穴。

"我向你保证,神父,"恩格维红衣主教说,"我也将欣赏这一部分。"

"你在这做什么?"安布罗西问。

"我来跟你谈谈,放下武器,回答我的问题,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你想要瓦兰德里,是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让我留住你这条命。"

安布罗西权衡着各种选择,米切纳则摒住呼吸,他之前给恩格维打电话的时候,他指望的是安布罗西的生存本能。他想尽管安布罗西可能会声称自己是绝对的忠诚,但是如果在他自己和他的教皇之间做出选择,那么可能他就别无选择了。"该结束了,安布罗西。"他指着信封说,"我读了,恩格维红衣主教也读了,现在知道的人太多了,你这次输定了。"

"你们这么做值得吗?"安布罗西问,他的语气表明他正在考虑他们的建议。

"先把枪放下,我们再说。"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安布罗西的双手放下,恩格维一把拿起枪,退了回去,他的枪仍然顶在安布罗西身上。

安布罗西看着米切纳,"你让我中了圈套?你就是想让我跟着你来到这里?"

"可以这么说。"

恩格维向前走了几步,"我们有些问题要问,如果你合作,那么警察就不会参与此事,也不会来逮捕你,你只要消失就可以了,这是个不错的交易,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

"天宝神父被谋杀的事。"

安布罗西咯咯笑了起来,"那是虚张声势,你们知道,那是你们两个人打倒彼得二世的伎俩。"

米切纳站起来,"不,是关于你打倒瓦兰德里的事情,当然这也没有什么,若你们的角色互换,他也会对你做同样的事。"

毫无疑问,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同天宝神父的死亡有牵连,很有可能他就是真正的谋杀者,但是安布罗西是个太聪明的人,他意识到游戏已经发生了变化。

"好吧,"安布罗西说,"问吧。"

红衣主教把手伸进夹克兜里。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录音机。

米切纳搀扶着凯特丽娜走进康尼格索夫,厄玛・拉恩在大门口迎接。

"一切顺利吗?"老妇人问米切纳,"过去的一个小时,我的心简直乱极了。"

"非常顺利。"

"感谢上帝,我太担心了。"

凯特丽娜仍然觉得头昏脑胀,但是感觉好多了。

"我把她带到楼上去。"他说。

他扶着她来到二楼,他们刚一进入房间,她就问道,"恩格维到底在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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