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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潇潇泉伊

妖姬传奇:我不是妲己(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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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间乐土?(一)

“娘娘,请用早饭。”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低头站在我身边,服侍我洗脸穿衣。
“你不用这么害怕,就像是平日在府上一样。”我以为她惧怕我王后这个头衔,所以特意安慰她。
“咣当!”身后有什么掉下的声音,那丫头手里的水盆忽然掉在了地上,她赶紧俯身叩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我起身扶她,却发现她早已经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不过是一个水盆打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传闻中西歧的二公子姬发宽厚待人甚得民心,按理说府上的佣人也应该没有这么惧主才对啊。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肯定是脑子短路了,怎么说出这种话,人家估计只是怕我吧,不过没想到,我刚说完,那个丫头的脸色就晴朗起来,如释重负,“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用你陪我了。”我整理好头发,就打算出去一个人散散步。
“可是娘娘……”我拉着她的手,“放心,我不会迷路的。”
趁着小丫头还在发楞的时候,我赶紧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这个西伯候府还不是一般的大,想在朝歌王宫本小姐还没有迷过路呢,现在可好,我居然把自己弄丢了,刚才就害怕那个小丫头盯上我,所以一个劲低着头往前跑,没注意方向,现在可好,四周都是赭红色的墙,我不喜欢这种红色,似乎充满了血腥味道的红色,在阳光下妖艳地散发着一种让人寒毛倒立的味道。
沿着墙走了半天,完全找不到门,在转角处看见一个小小的洞口,不会是狗洞吧?我在心里盘算,算了,就算是狗洞也钻了,四处看看完全不见人,估计我爬狗洞这件事情也不会传出去。
“一,二,三……”还好,还好,最近跑的比较多,吃的比较少,瘦了不少,这个狭小的洞口没能难得到我。
“什么味道……”我皱紧了眉,刚从狗洞钻出来,一股浓浓的腥风扑面而来,熏得我趴在一边大呕特呕。
“Oh, My God!”我捂着自己的嘴巴,捏着自己的鼻子,什么啊?这里是个蝎子乐园啊?在离我的脚五公分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坑,坑底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褐色的蝎子,虽然我是天蝎座,平时爱弄个蝎子纹身,不过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浩大的养蝎场,幸好刚进来就被熏得在一边吐,不然多爬一步,我一定就头朝下地栽下去了,如果被上万只蝎子一起咬,是什么死法,我重重地打了摆子,乖乖地把自己的屁股塞回那个狗洞里,倒着爬出去。
“谁让伯邑考活着走出朝歌的?”忽然有人在说话,我把身子藏在狗洞里,头露在外面,耳朵伸得很长。蝎子坑对面,坐在高台上的那个男人不是姬发嘛?
“我们有试图下手,但是王后娘娘一直跟他在一起。”旁边站的两个男人好眼熟,我眯着眼睛,好像是武成王黄飞虎嘛,另外一个……哪吒他老爸!!
“娘娘,奴婢总算找到你了。”有人在我身后说,我的头一撞,撞在了狗洞上。
“哦!痛!”我不由自主喊了一声。
“什么人?”武成王的耳朵还真是灵,我赶紧双手掩面退出去,拉着那个看我屁股也能认出是我的小丫头没命地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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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间乐土?(二)

“娘娘。”有人在外面喊我,我披头散发地坐起来,“什么人啊?我还没有睡醒。”
于是我穿着凌乱的睡衣走到门口,武成王正必恭必敬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罗衫半解,睡眼惺忪,竟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干吗的。
“看够了没有?”我佯怒,扣紧自己的领口。
“娘娘恕罪。”他才回过神来,单膝跪下。
“什么事?这么大清早扰人清梦?”这厮一定是过来看那个狗洞里的人是不是我,还好我认路的天份在危急时刻闪现,居然扯着丫头一路狂奔没有迷路就回了我下榻的悠然院。
扯乱头发,扯掉外衣,擦干净脸,给小丫头一个脸色,躺在床上等着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果然这招骗到了黄飞虎,我在心里暗笑,跟我玩这招,我的演技在哪吒他们家就经历考验了,早就媲美奥斯卡女主角了。
“姬二公子想请娘娘一起用早饭。”估计是姬发那个家伙想出来的一石二鸟之计,即可以看看刚才狗洞里那个是不是我,也可以顺便强迫我跟他一起吃早饭。
“知道了,告诉姬发,我需要一个时辰梳妆打扮,一个时辰后,我过去。”哼,让他饿着肚子等我吧。
武成王告退,我扯着身边的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唉,我什么嗜好啊,没事看见聪明伶俐可爱的丫头就爱勾搭,“启禀娘娘,我叫喜媚。”小丫头甚为可人,“喜媚,你以后跟我回朝歌可好?”我拉着她的手,珏儿走了,朝歌王宫里就缺少这种可爱的小宫女。
喜媚一听眼圈一红,又给我跪了下去,“娘娘大恩,喜媚粉身碎骨难以报答。”
我彻底晕了,其实只是想把她诓去和我作伴玩,怎么好像是救她出火海的感觉,难道这西伯候府有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扶起喜媚,“你不喜欢西伯候府?”
她点点头。
“为什么?”我追问。
她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但凡犯了错的奴婢,都没有人再见过他们,只有人听说西院那里常有凄厉的哭声。”
我想起刚才看到的蝎子坑,难道姬发是个变态,虐待奴隶取乐?
“喜媚,我们换身衣服,去市集上走走。”她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了我,也是打定注意要投靠我了,我也决定把她当作西伯候府里的心腹来用。
“可是娘娘……”我知道她想说我和姬发一起用早饭那件事,让他一边饿着去吧,虽然是一个老爸生的,怎么看姬发都不像个好人,想起他看我的眼神,就起鸡皮疙瘩。
西歧的街道和朝歌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有朝歌那么人声鼎沸,大家都很安静地站在两旁,规规矩矩地站着,这种安静的气氛让我觉得压抑地难受。
“老伯,这个发簪怎么卖啊?”我扯着嗓子,拿起一支白玉发簪。
老伯白着脸,举起一个手指。
“一贝?”我问。
他点头,“杂色贝,白贝,黑贝,彩贝?”我用了来这里整整一年的时间才了解了各色贝壳不同的价值,杂色贝最劣,白贝胜之,黑贝更胜之,彩贝之中又以血色红贝为极品。
我这么问,可难为了那位老伯,他涨红了脸,在我耳边轻轻说,“黑贝一枚。”
正想着这里的做生意的人怎么这么奇怪,都不说话,忽然钟鼓大作,所有人放下手头的活计,趴在地上,大声吼着,“姬二公子英名盖世,姬二公子爱民如子。”
我的头上三条黑线,这是什么啊?王还没有这个排场呢,这西伯候连储侯都算不上的二公子居然每天要求自己的子民歌功颂德?
“小海!”就在我发楞的时候,忽然一个快乐的声音传过来,接着有个小子跳到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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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风云乍起(一)

各位看官肯定已经猜到了,那个时候跳到我身上的小子不是别人,正是人见人怕的好事小子哪咋。
“小海,小海!”他也不管街上正有无数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个三岁的小孩把头塞进我怀里,当街吃我豆腐。可怜啊,没人管啊。
“什么人在此喧哗?”有人大声喝道,抬头一看,正是个髯须大汉,提着一柄布满铜锈的青铜板斧,有我一个脑袋那么大,我可不想被人罔砍了脑袋,赶紧把哪咋揪下来,“是我许久不见的弟弟。”我欠了欠身,抬头正好仰视着大汉的眼睛,那大汉竟然兀自呆住了,“你好美。”虽然我从无数人的艳羡目光中早就知道了这点,可是这么直白称赞我的人,这鲁莽大汉却是第一个。
“啪!”闷重的鞭子响声,再看的时候,那大汉脸上已经多了一条血淋淋吓人的鞭痕。一匹枣红色的马立在我和大汉之间,马上那个细长眼睛的男人正是姬发。
“苏后娘娘,很好的雅兴啊。”姬发从马上跳下来,抱手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怀里的男孩,“难道这是娘娘和王的孩子?”
我脑袋后面一滴大汗珠,拜托,这家伙没点常识啊,我进宫才一年,怎么可能生出一个三岁的小孩啊?不过看来这家伙倒是不关心朝政,连王后娘娘哪年入宫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不过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姬发伸出手,他的手指细细长长,没有一丝伤痕瑕疵,指甲尖尖的,触在哪咋的脸上,只是轻轻划过,哪咋可怜的小脸上就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他以为哪咋只是邻家里普通的小孩吧,可惜我怀里这个是爆竹精转世,碰不得,一点就炸的主儿。
“小海,他划破我的脸了。”哪咋瞪着眼睛向我打小报告,我把他放在地上,扯了扯喜媚,轻轻后退,有好戏好了,我在心里暗笑。
“呼!”果然哪咋满腔怒火,全化成了熊熊的三昧真火,姬发正全神贯注在我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脚下那个三岁拖着鼻涕的娃娃是个具有攻击力的家伙,一个不留神,就引火上身了。
“保护二公子,快点。”髯须大汉不顾自己脸上的伤,赶紧加入了护主的队伍,我不知道这姬发的功力有多深,有没有什么法力暗器之类,不过看过他的蝎子坑,我对他更是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三昧真火并不难灭,但是我不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他。
哪咋笑得开怀,“小海,我们走吧。”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走,却看见伯邑考皱着眉头站在我身后,银色的长发竟然渐渐转成灰色,“伯……”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甩袖离开,指挥众军士搬来沙土灭火。我一肚子火,这个蠢材难道不知道姬发一点都不欢迎他回来嘛?这个蠢材难道不知道其实教训一下姬发是为了他好吗?
再想看他,却看见他根本不愿意触及我的目光,眼光中竟然是一丝厌恶和痛恨,我的心一凉,原来一起经历的艰险,所以的誓言,都比不上西歧,比不上他的兄弟来到重要,他居然还会误解我,误解我是个心狠的女人。
我扯着哪咋,狠狠地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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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风云乍起(二)

还没有走回西伯候府,就看见有人怒气冲冲往外冲,正看见哪吒,“哪吒!”不正是哪吒他老爹,哪吒满心不情愿地往我后面藏。
“你这个逆子。”似乎他们父子不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知道他老爸干吗就那么讨厌他,虽然他老爸不是托塔李天王哈。“根本就是妖怪。”停,有老爸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嘛?不是间接骂自己也是妖怪嘛?难道……我转了转眼珠,看看可爱的哪吒和他美髥粗犷野性派的老爸,还是蛮像的嘛,不可能是那个温柔大方的总兵夫人偷情啊。
“来人,给我绑起来。”野兽派老爸挥了挥大手,就打算让人绑起哪吒负荆请罪。
“停!”当我堂堂商汤王后是死人啊,啊,呸呸,多不吉利。
“你?”野兽派眯起了眼睛,看我似曾相识,却又不知道我是谁,难怪了我在他们家的时候可是一等小丫鬟,端茶倒水的,堂堂老爷怎么可能记得我啊。
“她是小海,是我的保姆。”哪吒在半空中踢腾着腿。
“保……姆……?”多么艰深的一个词啊,难为野兽派可以把他念完整,野兽派眯起了眼睛,盘算保姆这个词不会是一个高级词汇。
“一起绑起来。”他又挥了挥手。
“放肆!”一根白翎羽箭射在野兽派的脚边。我不禁欢呼雀跃起来,一定是他来了,他每次出场都是我的英雄。
果然,他骑着黑色的骏马奔驰而来,谁说王子是骑白马的,我的王子永远出场都骑着黑马,他的黑色长发在夕阳下飘扬,慢慢向我靠近,如同天神一般降临凡间。
“帝辛!”我快乐地向他挥挥手,推开挡在我面前的彪形大汉,提起长裙向他飞奔而去。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挥起马鞭,将我临空卷起,稳稳地安放在他的怀中。很久之间,当我们一起离宫出走的时候,他总是这么拉我上马,我故意皱起眉头,嘟着嘴,佯怒说,“我是羽毛嘛?总是用马鞭裹来裹去。”
他眯起眼睛,把嘴唇贴在我的耳边,“你不是羽毛,你是我的宝贝,所以我要把你牢牢裹紧。”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没有忧伤地对我表达这样的情感,我的脸颊忽然如同火烧一般热腾起来。
“妲己,你也会害羞?”他看了看已经快燃烧的我,带着笑意调侃着。
他笑了,许久都没有见他笑过了,他的眉宇间总是抹不去的悲伤,我忘记了和他争辩,只是痴痴地看着晚霞中他的笑容,我久违的笑容。
“陈塘关总兵滦烁跪见王。”才知道,原来哪吒的老爹叫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乱……说……?岂不是胡说八道的意思?我又兀自去神游了,只有在他的怀里,我才可以这么快乐,这么轻松,让思绪完全松散。
帝辛没有让他起来,只是看着他跪在那里,“你为什么要跪?”他的声音恢复一如既往慵懒的状态。
滦烁的头上滴下一颗硕大的汗珠,得罪了王的女人,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尤其是传闻中……为一个女人癫狂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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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风云乍起(三)

“伯邑考”
“姬发”
“恭迎王驾。”
正在气氛凝固在那里的时候,伯邑考带着从火堆里拔出来的姬发正匆匆赶来,可怜那姬发的眉毛头发都已经葬身火海了,想来姬发也不是寻常之辈,被哪吒的三昧真火烤了那么久,居然还没有变成烤乳猪,只是衣服头发眉毛什么都没有了而已,却像是一只在泥堆里打滚了半天的猪猪。
我看了一眼哪吒,哪吒朝我吐了吐舌头,两个人居然会心一笑,帝辛看到我和哪吒交换眼神,微微低头在我耳边,“这事你也有份参与?”
我点点头,洋洋得意。
他深深叹了口气,“妲己啊妲己,你何时才能不这么贪玩。”
我正想告诉他姬发绝非善类,而我和哪吒不过是出于正义感才教训他的,却感觉到一道寒冰一样的目光刺在我的身上,扎得我心痛。寻那目光而去,却看见伯邑考的双目微红,看着我和帝辛共乘一骑。
姬昌步履蹒跚地从内堂奔出来,纣王登基以来从未亲临过各诸侯方,难怪让姬老爷爷这么紧张。
“不知王亲自驾道,姬昌有失远迎。”姬昌颔首而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没有心思去注视那么多,刚想在看一眼伯邑考,却被帝辛紧紧地搂在怀里,“这次你真的哪里也不能乱跑了。”
本来幽静的西伯候府因为帝辛的驾临,变得鸡犬不宁。
“咣当!”
“喀嚓!”
“咯咯咯!”
“汪汪汪!”
我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人仰马翻,看了一眼正若无其事吃着葡萄的帝辛,“你看,都是你来了惹的祸。”
我还没有知道什么是天大的秘密,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命运的轮盘,帝辛就冒冒失失地跑来了。伯邑考对我的误解还没有化解,却又因为帝辛的到来雪上加霜,我们彻底不可能成为朋友了嘛?忽然间又有点走神,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到我的嘴唇,抬头就看见帝辛的笑脸。
“你似乎心情特别的好。”我张嘴,吞下他递来的葡萄,甜入心扉。
他只是笑着,又剥好了一枚葡萄,喂到我的嘴边,小丫鬟喜媚正端了其他水果进来,看见殿堂这一幕竟然傻呆呆地愣在那里,半晌之后才捂着嘴偷笑。这个丫鬟看出来我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在我面前也就开始放肆起来,让我想起初初见到珏儿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西歧啊?”本想把珏儿留在朝歌,加上姜环楚捣捣乱什么的,帝辛一定会被困在朝歌一两个月不会出来找我,没想到他居然来的这么快。
“你出宫的队伍那么好大,满城朝歌百姓都知道了,消息都传到北方了,我能不来嘛?”他眯着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从里面看出什么秘密来。
“妲己,你究竟想来西歧做什么?难道真的是要寻找小公主?”他的眼睛也太像X射线了吧,不过就算是X射线也不过是照到我的五脏六腑啊,怎么连我心底的秘密都能给他看出来呢?难道我的思维是固体状的?我捧着自己的脑袋,无比郁闷。
“启禀大王和王后娘娘,西伯候已经准备好了华宴,特别为大王接风洗尘,请大王和王后娘娘移驾。”家丁甲在外面捏着嗓子学太监说话。
帝辛和我的注意力都被成功转移,没有在纠缠在我干吗要来朝歌这个问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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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风云乍起(四)

说实在的,自从翎灵被那只白猿偷走了之后,我就多多少少有点宴会恐惧症,谁知道那班奇奇怪怪的人又会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万一把我也放在月亮上,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指望再穿回我可爱的二十一世纪了?
喜媚给我梳着头发,每每都是一样的盘头,我真是讨厌这种一成不变的发型,“Stop!”忽然没来由地喊了一声,把喜媚吓了一跳,手中的象牙梳子摔在了地上,断成两截。
“娘……娘……”她结结巴巴地说,外界传闻苏后妲己是个狐妖,估计我这句说顺了鸟语一出来,这丫头心里也是这么盘算的。我赶紧换上笑脸,浅浅的,镜子里的女人果然一笑倾城,喜媚只顾着看着我的脸留口水了,下半句话也忘记说了。
“喜媚,帮我把头发梳顺,用丝带,对了,就是把这里绑一个髻就好了。”我指挥着喜媚,这么简单一个发型,整整梳了三遍才算折腾成功,镜子里的女人,乌黑顺滑的长发批在紫金色的长袍上,配着一根雪白的发带扎成的髻子。
“娘娘!”喜媚只会傻傻地重复这一句了,显然装扮好的女人,不是那天早上被她看见卡在狗洞里的那一个。
我微微一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才赶紧整理好衣服跟在我的后面走了出去。
帝辛站在紫藤下,天色以黑,整个院落里却红彤彤一片,到处是点燃的火把,竟然也可以将夜空点亮,我在心里暗赞了一下,姬昌这个家伙果然下了血本来拍帝辛的马屁。
“恭迎大王,王后娘娘。”当我们走进广场的时候,群臣已到,齐声欢呼,中央有一座用珍珠和贝壳搭建的高台,“这是?”帝辛皱着眉头,微微有些不悦,朝歌王宫也没有这么奢华的建筑。姬发迎上前一步,满脸堆笑,“这是我特地命工人建造为大王祈福的鹿台。”
鹿……台……
难道不是应该在朝歌城嘛?
不过说实在的,没有人看见这样的建筑会不心动,在没有黏合剂的年代,居然可以巧夺天工,将珍珠和贝壳完美镶嵌成一体,我沉迷在那建筑的华丽中。帝辛却已经拉紧我的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上去。
在灯火暗处,是姬昌那深锁的眉头,忽而释然。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姬发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仇恨,眷恋,贪婪,那种目光像是一头困兽看着他的猎物。
帝辛只是浅浅地涿了一口,“妲己,你知道嘛,我打败了北方五胡。”
他只是那么平静地说着,可是我知道那是多么了不起的战功。在中原文明孕育的时候,边陲的人类在人和兽的交织体上,拥有野蛮骇人的力量,可是帝辛的亲征,却在短短一个月内平定他们。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由有些迷惑,现在究竟是我守护着他,还是他守护着我。脚下的喧闹声似乎离我们远去,而只有我们彼此和那苍茫的天空。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属于我和他寂静。
“啊!……”
又是几声同样凄惨的叫声,是人痛苦至极的声音,帝辛的肌肉紧绷起来,我看见一丝猎人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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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变数(一)

一阵东南风飘过,浓浓的腥臭味从广场四周涌进来。
帝辛从鹿台上站直了身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不同的表情。
姬昌一脸诧异,“臣……”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姬发打断,“臣,父亲大人从此后可以不必称臣了,王是商汤的不祥人,不是先王在死前已经明示了嘛?”
姬发的一番话,让臣下大惊。
老臣商容怒目而视,这老儿虽然和我有些嫌隙,却不失为效忠帝辛的忠臣良将。
“老臣侍奉先王,怎从未听说这种荒谬的论断?先王老来得子,王出身之时,更是天地风云色变,为维奇观。”
“可是先王辞世的时候,老丞相早已经告老还乡了吧,至于先王在我父耳边那一番密语,老丞相更是不得而知了吧?”
商容的脸,红红白白了一阵,原来自己并不是先王最宠爱的臣子啊,那一种失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我看着姬发的表演,冷冷的,挥挥长袖,在怀中拿出一个事先让朝歌城里的工匠给我打造的一个超级袖珍小喇叭,虽然没有电音箱那么好用,却也可以盖过姬发那自以为是的声音了。
“姬发,你为何不按照你自己内心的想法昭白天下,何必用先王来替你掩饰。”
小喇叭果然好用,在腥风阵阵的广场上,惊到了一片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姬发的身上转移到了鹿台上的帝辛和我。
我把喇叭递给帝辛,这是他的王土,是他的天下,是他要斗争的地方。
他愣了愣,我微笑着握紧他的手,所有的一切都在一个笑容里。帝辛把我搂进怀里,就像是搂进了全世界。
我看见广场上一簇火焰在燃烧,是伯邑考的长发,竟然在黑夜中变成了火红色。我没有办法看清更多,只是靠在帝辛的胸口,静静聆听。
“逆子!”可是帝辛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姬昌已经一巴掌打在了姬发的脸上。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姬昌也是存在推倒商汤之心,必然会为姬发的所作所为欢呼雀跃,可是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了。
“西伯候!”黄飞虎的声调提高了两度。
“这一切,不是你该说的;这一切,不是你该做的。”姬昌的声音冷冷。
“不是我?难道是伯邑考,是你最心疼的伯邑考?”姬发有些崩溃了。
我和帝辛相视一笑,于是稳稳地在鹿台上坐下来,看着这一切,向何处发展。
“西歧的今天,是我一手创立的。”姬发的声音颤抖着,“你带着伯邑考在朝歌的王城里,不知道西歧的苦,为什么他就有资格来创立这一切,来推动命运的轮盘,只因为他是长子嘛?他只会跟随着那个女人的脚步,他差点背叛你,毁了你一心想维护的那个天道轮盘。”姬发的手指指向我,他眯着眼睛,带着仇恨的微笑,我是他最好的工具,用来打击伯邑考的工具,用来打击帝辛的工具。
“没有什么命运的轮盘。”姬昌手中的龟壳跌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他的辩驳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姬发笑了,一向沉稳的姬昌终于慌乱了,为什么一切都不再能够洞悉天机的那个老头掌控中了呢,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姬昌长叹了一声,看向天空,一脸茫然,一颗流星滑落,滑落在我的身后,点亮了我的脸,他似乎若有所悟地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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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变数(二)

惨叫声没有因为姬昌的所有所悟而停止,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就像是潮水一般向我们这里蔓延着。
“蝎子!”有人尖叫
“好多蝎子!”第二个人颤抖着尖叫。
我想起了姬发那个神秘的院落,原来这一切都已经是蓄谋已久。
“姬发,你!”姬昌颤抖的手指向那个穿着青色袍子的男人。
“父亲大人,你久居朝歌,已经忘记了天命赋予西歧的权利。”姬发走到广场中央,仰头看着鹿台上的帝辛和我。
“十年前,朝歌王城中的神秘男人曾经告诉先王,帝辛是商汤的灾星,必要除之,才能永保商汤江山,先王不忍;十年前,同样是这个神秘男人曾经来到西歧,告诉父亲大人你,先王不忍除去帝辛,西歧势必起而代之。”
姬发的声音在惨叫连连的广场上那么波澜不惊。
“唉!”姬昌长叹一声,“可是你不是天命中的人,神秘使者曾说过,伯邑考命数天生奇特,五行之中皆是克商之气,是天命所归之人,姬发你何苦逆天而行?”
“逆天?”姬发疯狂大笑着。
“先王难道没有逆天?”他细长的手指直指向帝辛,黑夜即将过去,东方曙光出现。
“为了这个背负着诅咒出生的孩子!”帝辛的身体晃了一下,我握紧他的手,这一切本来都关乎着他,关乎着他知道却又不甚知道的那个秘密。我没有想到这个秘密会在这种场合下揭破,我以为这不过是我撩开那个命运轮盘的黑幕,偷偷一窥其中的陷阱,可我未曾想到姬发已经无法在忍耐了。
“啊!”一声凄厉惨叫,却见姬发捂着胸口,姬昌两眼通红。
“姬大人!”黄飞虎和滦烁上前一步,可是已经迟了,姬发捂着胸口,却狰狞想向鹿台上爬来,“妲己,你这个妖妃!”
他匍匐在我的脚下,他胸口那些暗红色的血,沿着鹿台雪白色贝壳铺成的台阶向上弯弯曲曲地延伸。
他停在半路休息,喘着粗气,“当日我和伯邑考在女娲宫看见女娲娘娘真颜,我说过人生若得此女子,便一生无憾了。”
我想起当年那意气风发的两个男子,那个剑眉星目,眉宇狂妄的男子。
“我只是想助伯邑考得天下,只是想助老父心想事成,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他细长的手指已经够到了我的脚端。“为何我要在不周山下见到你,为何你要来到西歧?”他眼角一滴眼泪,“为何你可以和伯邑考共赴天涯,却连一眼也不肯多看我,却连一顿早饭也不可以和我同享。”气息渐弱。
“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姬发紧紧拽着帝辛的长袍,“你逼她天涯远走,你无法改变的悲惨命运,你能带给她什么,什……么……?”
广场四周火光四起,霹雳叭啦的声音,是蝎子在火中燃烧的声音。我早已经偷偷命人找了哪吒,三昧真火,那些蝎子无论如何也敌不过。
帝辛看着在脚下气绝的姬发,忽然间没有了初来西歧时的意气,“晓莜,我敌不过命,我敌不过命。姬发一样敌不过命……”他喃喃着,想要后退。
我却紧紧抓牢他的手,“帝辛,你已经逃过一次了,你还想要再逃第二次嘛?”
姬昌缓缓走上台来,把姬发的尸体紧紧抱在怀里,老泪纵横,“姬发啊,我的儿子啊。”他的眼睛像是嗜血的魔兽看见了血的癫狂,“妲己,是你,是你这个妖姬,害死的姬发,我要你商汤用血来祭奠我的儿子。”
明明是他自己一剑戳死的姬发,却又赖在了我的头上,事实证明当人无法面对自己所作的事情,替罪羊便产生了。
“死得是伯邑考而非姬发。”有人缓缓从天飘落,却是那个神仙一样的男子。
“是你?”帝辛忽然开口。
我看着帝辛,看着那个神秘的男人,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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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变数(三)

“十年了,帝辛,我们又见面了。”神仙淡淡微笑着。
帝辛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要追着我,追着我不放?”
难道神仙是耽美?我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如花男子。
他只是浅浅地笑着,一如既往的神秘。“是你?”丧子之痛的姬昌终于认出了这个不周山脚下的男子,“难道当年也是你?”
他微笑着,黑色的长发在晨曦的第一缕曙光中那么夺目。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命运的轮盘?”姬昌抱着姬发冰冷的身体,带着仇恨。
“我?”他微笑着,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未知失色,伯邑考忽然茫然地走向他,双目无神,他银灰色的长发和神秘男人的黑色长发交织在一起。
“伯邑考!”小雷从天俯冲下来,试图去阻止伯邑考走近那个神秘的男人。可是雪舞还没有靠近那个男人的身体,就被弹开,小雷吐了一口血,喷洒在灰蒙蒙的天空之间。
“小雷。”我试图奔下鹿台,却被帝辛紧紧攥紧了手,“妲己,不要靠近他。”
“伯邑考!”我和小雷充满绝望的声音撕裂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可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朝阳的上升,正如没有人能够阻止伯邑考走向那个男人,然后两个男人的影像在朝阳喷发中融合。
姬昌停止了哭泣,“难道这就是命运的轮盘?”他的自言自语,却悄悄飘到我的耳朵里。
“伏羲,你还没有想起我嘛?”天空中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
在影像中的那个男子忽然颤抖了一下,“女娲,是你嘛?”
没有人回答他。
“女娲,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见我,这么多年了,我在不周山的渭水河边等待你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见我?”
我知道那一次见面他把我当成了谁,我知道他和女娲之间有一段玄妙的情愫,我却不知道原来这场三千年前的战争是因为他们的爱情而开始,我不过是无意中闯入他们三个人爱情的一个异类。
可是谁是伏羲?谁是女娲口中念念不忘的伏羲?
女娲的声音再有没有传来,伯邑考消失在晨曦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衣,银灰色长发的男子,可是有着神仙一般的面容,伯邑考眉角的那枚痔还在那里,可是那张脸,却在也不是伯邑考了。
我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我的心,刀绞般的疼痛。
我挣脱帝辛的手,奔下鹿台,奔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把伯邑考还回来,把伯邑考还回来!”我张嘴咬着他的手臂,直到自己的嘴唇也流出了血,那个在淡淡桃花雪中给我抚琴的男子,那个在中南山顶看见我的胴体而脸红的男子,那个在我浪迹天涯不离不弃的男子。我的眼泪,浸湿了唇边的白衣。
“妲己,不要哭,我还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空气中似乎飘来伯邑考温柔的声音,我茫然地向空气中望去,却看见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我还在这里,我还可以看见你。”那双眼睛背后这么诉说着。
我痴痴地看着,忘记了拭去嘴角的血。
“你在看什么?”冷冷的声音,犹如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
那声音的主人,那渭水河畔的神秘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手背在身后,那里紧紧握着一枚薄薄青铜匕首,这是我在朝歌王宫偷偷打磨的,敌人我不知道究竟他在什么样的角落。
“伯邑考不过是我灵魂的一部分,现在他重新属于我了。”他声音冷冷的。
我转脸,看着姬昌,他的眼神还在姬发的身上,那种失子之痛,竟然半分也没有分给消失在平空中的伯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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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30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谜底

“我是谁?有一天你会知道。”他微笑着,转身走向晨曦,走上鹿台,走到帝辛身边。张开双手,晴朗的天空瞬间失去色彩,空中卷着五色的风。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轻轻地说。
“我曾经失去的,我会向你拿回来,伏羲。”最后一句话,也许没有人听得见,却被风卷进了我的耳朵里,那句话在帝辛的耳边轻轻滑过。
姬昌停止了哭泣,姬发的尸体像是腐烂了千年的僵尸,迅速在空气中氧化,被风扬起,化成灰尘不见。
“姬发!”姬昌唤着台上的那个男人。
他转脸,点头应答,“伯邑考死了,被纣王杀死了。”
“你胡说!”
“他没有。”跌坐在地上的小雷站起来,眼睛里闪着仇恨的红光,“伯邑考被纣王杀死了,切成了一块块,丢在蝎子坑里。”
“小雷,你说什么?”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疯了嘛?
帝辛只是默默地走下鹿台,走到我身边,握紧我的手,“晓莜。”他轻轻地呼唤了我一句,就倒在我的肩头。
台上的男人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是谁?”他问我。
“共工,你是共工吧?”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周山下渭水河畔,他就是在万年之前撞到不周山的那个男人,因为女娲的爱情撞到不周山的男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些撕碎片断一样的影像在脑海里。
他有些颤抖,“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扶紧帝辛,一步步离开这个马上要成为战场的西歧,原来三千年后的智慧打不败命运里牵扯在一起的事情。
我阻止了伯邑考的死亡,却没有办法阻止伯邑考另外那个灵魂的回归。
知道真相的人,都在一个瞬间,被共工的五色风洗去了那一段记忆,唯独我平空多了一些记忆,关于不周山一万年前的影像。
我把腰间的百宝囊打开,取出硫磺和硝石,“帝辛,我带你走好不好?离开这段历史好不好?”我抚摸着熟睡着的帝辛,他太累了,他那么辛苦去改变自己亡国的命运,却敌不过共工的情恨,女娲的情深。
“帝辛,我带你走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仇恨,没有战争,没有你悲惨命运的地方好不好?”我手中的火石被点燃……
剧烈的爆炸声,鹿台在火光中顷塌,火光中的那个女子带着淡淡的微笑,她的肩头带着那个熟睡的男人,“我们走,离开这段历史,去一个你不是暴君,我不是妖姬的地方。”
……
三千年后的某大学实验室,爆炸声,两个人影从实验室的窗口被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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