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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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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国插队的日子 原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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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5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部分内容与影片有所出入!

1

高源把脚放在椅子上,手随着音乐打拍子。
高源把一本书放到一摞书上面。
(特写:书皮,梦断德意志)
高源拿起手机。
(特写:手机,“大混蛋”呼叫)
姑娘坐在书桌前学习,接起电话。
姑娘不客气地说:干嘛?
高源:我准备去你家吃晚饭。
姑娘:凭什么呀?
高源:去你家补补营养,没瞅见我最近都瘦了吗?
姑娘:你朋友那么多,随便噌去呗。
高源:我那些朋友哈,都靠不住,只有你才是对我真心好的人。
姑娘:呵呵,谢谢啊!
高源:甭客气,我什么时候去你家合适?
姑娘:你来我家想干嘛?
高源:明知故问!除了吃饭,还能干嘛?你要是对我有某些想法的话,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我卖艺不卖身!
姑娘:你怎么那么招人烦呢?
高源:你烦别人吗?
姑娘:人家没惹我,当然不烦了。
高源:里外里就讨厌我一个?
姑娘:对!
高源:我把你话的意思理解为,你对我另眼相看。其实我特不喜欢搞特殊,当群众挺好,可是又不能辜负你对我这份厚爱。虽说左右为难,但是为了你,我决定了!你烦我吧,尽情烦我吧。越烦越能说明你对我的感情深。废话少说,今晚咱吃什么?
姑娘:我把饭喂狗了,也不喂你。
高源:喜欢狗吗?
姑娘:喜欢!
高源:汪汪汪...
姑娘:你至于吗?为了顿饭,连狗都当。
高源:当狗多美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到岁数了找条母狗快哉一番,生俩狗崽儿,咱就是当爹的狗了。
姑娘:没事儿挂了哈,我做饭去了 – 没你的份儿。
高源:唉!怪不得呀,怪不得...
姑娘:怪不得什么?
高源:怪不得你一直没男朋友呢。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善良的姑娘。
姑娘:跟你这号儿人没必要善良。
高源:你已经逐渐步入大龄女青年的行列了。
姑娘:您不必替我操心,我嫁得出去。
高源:嗯,新浪曾经报道过,北京郊区大龄男青年的婚姻问题,已然成为了严峻的社会问题,你如果能解决其中一个,算是为祖国四化做出了微薄的贡献。
姑娘:能嫁的绝对都不比你差。
高源:这说明你把我看做是一个择偶的标准,还成,有品位。
姑娘(拍桌子):你能不气我吗?
高源:能! 我吃饱了饭爱打嗝,说话自然就少了。
姑娘深呼吸。
高源:要不你考虑考虑?
姑娘:你怎么这么讨厌呀?
高源:一个人在饥饿的状态下,是不会在乎他人看法的。
姑娘:...过来吧,吃素面。
高源:没肉吃不下饭。
姑娘:你能再无耻点吗?
高源:能!别忘了打俩鸡蛋进去。
姑娘:去死吧。
高源:嗯,tschuess, bis gleich.。

2

姑娘挂了电话,合上课本,深叹了口气。

高源乐呵呵地在洗手间里梳头,看了一眼牙缸。
(特写:牙缸)
高源浮想联翩:(音乐,蜡烛后面两人抱在一起...)

姑娘打了一个喷嚏。

高源用力地刷牙。

姑娘用力刷锅,边刷边骂:待会儿吃死你这王八蛋。

3

高源哼着小曲进入电梯。
电梯门开,ALVIN站在电梯口。两人握手,互相问候。
高源:你好吗?
ALVIN:很好,谢谢!你怎么样?

姑娘:我很好,谢谢!
姑娘戴着耳机,边切菜边练习德语口语:德语很难,需要费很多时间去学。

ALVIN:你是中国人对吧?
高源:对!纯种中国人。
ALVIN:我对亚洲文化很感兴趣。我记得东京是上海的首都吧?
高源:...不全是。
ALVIN:你能给我讲讲关于中国的事情吗?

姑娘:中国很大,那里有13亿人口...(德语)

ALVIN:说实话,我根本分不清楚中国人、日本人和韩国人之间的区别。

姑娘:亚洲人彼此互相尊重,关系密切。

高源:你看...
(高源用手把眼皮往下拉)
高源:这是日本人。
(高源用手把眼皮往上挑)
高源:这是韩国人。
ALVIN瞪着眼睛,做领悟状。
高源:如果是日韩混血...
(高源把一只眼皮往上挑,一只往下拉)
ALVIN傻笑着看着高源。
ALVIN:真的?
高源闭着眼睛点头。
ALVIN:教我两句你们的语言行吗?
高源冲ALVIN鞠躬道:好...八格牙鲁!
ALVIN回敬道:八格牙鲁!这是什么意思?
高源:这是日语,就像德语里的“also”。
ALVIN恍然大悟,点着头说:八格牙鲁!
高源跟着点头笑道:你大爷的!

4

(一碗面被一双手放到桌子上,表面有一个荷包蛋和两片香肠)
姑娘坐在沙发上看表。

高源在街上遇到丹丹。
高源扑上去调戏丹丹。
丹丹推开高源,故作羞涩地说:“讨厌!别让人家看见!”
高源一脸严肃地说:干嘛去了?
丹丹一脸憨笑:学习雷锋,送一个女孩儿回家。
高源乐道:甭给雷锋叔叔脸上抹黑成吗?人家当年送的可是七十多岁的老大妈。
丹丹叹道:唉!你的思想境界过于低下。对于各种年龄层的女性,我都是一视同仁的。
高源:我看是来者不拒吧!
丹丹尴尬地笑着,问:你上哪里去?
高源:噌饭去。

姑娘自言自语:噌饭都这么磨蹭,什么人呀?!

高源走路。
高源走进楼房。

5

姑娘翘着二郎腿,用冰冷的眼神睥睨着高源。
高源满脸堆笑。
高源:等我等半天了吧。
高源径自坐到沙发上,姑娘一脸不满意地往边上挪了挪。
姑娘:您还记得来呢?
高源:做什么好吃的了?
姑娘:面!凑合吃吧,吃完了赶紧走人。
高源:我知道你这人口硬心软,一直跟小媳妇儿似的在等着我呢吧!
姑娘狠狠白了高源一眼,起身坐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高源津津有味地吃面。
姑娘看书。
高源越吃越带劲。
姑娘满脸鄙夷地撇头睥睨高源。
高源吃完面,顺手抄起苹果就吃。
姑娘回头大声说:哎哎,还没洗呢!
高源嘴里含着苹果块,思考了片刻,接着继续啃苹果。
姑娘皱眉道:哟!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你是不是挨过饿呀?

高源吃饱喝足,揉着肚子半躺在沙发上做惬意状。
姑娘看书。
高源看姑娘。
姑娘回头看高源:我傻盯着我干嘛?
高源: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正看你呢?
姑娘白了一眼,扭头继续看书。
看了一会儿,姑娘觉得看不下去了,又回头看着高源说:你怎么那么招人烦呢?
高源摆出小可怜的表情:我又怎么了?
姑娘:你说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除了在要饭方面有灵感以外,你还会什么?
高源:蹭饭,不是要饭。
姑娘:你以后怎么办啊?
高源思考了一会儿,异常严肃地说:跟你商量件事儿吧。
姑娘怀疑地看着他说:什么事儿?
高源眼神变得深情:虽然我每天都摆出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在内心深处我什么都明白。对我,你虽然总是恶语相加,但我知道...你关心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高源低头擦眼睛。
姑娘有点感动地看着高源。
高源突然抬起头看着姑娘说:要不我当小白脸儿,你打工养我得了。
姑娘脸部表情扭曲,愤愤地说:你还是男人吗?当鸭子去算了。
姑娘的脸由愤怒逐渐变得差异。
高源学鸭子走路,还唱道:我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哦!
姑娘无奈地笑着。

6

(茶杯被放到桌子上)
姑娘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说:喝完茶赶紧走人。
高源吹茶杯中的热水。
姑娘冷眼看高源。
高源静静地喝茶。
两人相对无语。
姑娘突然说:说实话,你觉得你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你自己觉得呢?
高源斜眼看她。
姑娘:你也有不高兴的时候?
高源靠到沙发背上,说:别误会,我正在认真考虑如何问题你这个尖锐的问题...我曾经自认为自己很牛逼。对自己特有自信。我也曾认为自己挺失败的。放现在...我觉得,只要没灰心,就还没失败。
姑娘看着高源说:说得你好像看得有透似的。
高源把手垫在脑袋后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什么透不透的,这年头谁比谁傻多少啊?

(通红的烟头。吐出的烟雾)
烟扑向姑娘,姑娘扇着烟说:在我家少抽点儿烟,呛死人了。
高源:男人要是不抽烟不喝酒,那这就不是男人了。
姑娘:你这是谬论,女人心目中完美的男人,首先得有男人味儿...
高源:我有味儿...
高源边说边扯衣服。
姑娘没搭理他。
姑娘:有内涵、有风度、话不多,但是句句能说到点儿上、会做家务、会做饭...最好还有一点儿小帅。
高源歪着嘴,笑道:我和几个哥们儿老是感叹,生不逢时。放清朝那会儿,你们女人能有这么多事儿吗?
姑娘得意地笑:欢迎来到新社会。
高源:呵!女人的新社会是男人的旧社会。

8

(热得快烧开了)
(往杯子里续水)
姑娘:听说你以前还当过学生会主席呢?
高源:哟,这段光荣历史你都知道。
姑娘:学生会这门槛儿是低哈,像您这样的选手都能进去,也不怕给组织脸上抹黑。
高源: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你以为学生会好干啊?义务劳动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姑娘:那你还干?!
高源:谁让哥们儿我热情万丈呢!
姑娘:年少无知吧!?
高源:说实在的,我从来没后悔过进学生会,学到了不少东西,也能得到不少锻炼。
姑娘笑眯眯地看着高源。
高源噘着嘴点头示意。
姑娘:听你说正经话怎么那么别扭呢?
高源做无奈状:是不是我不耍流氓,你觉得特不适应?
姑娘点头道:有点儿。
高源捋着袖口,说:成吧!我发挥一下长项。
高源说着微微起身。
姑娘拿起热得快:你敢来,我泼你!
高源又坐下了:咱动嘴不动手哈。
姑娘放下热得快:臭孩子,不打长不大。
高源傻笑。
姑娘:你当学生会主席,有人跟你混吗?
高源脸上洋溢起憧憬般的笑容:当然了,我的那帮兄弟们。

9

晓冬、丹丹、春儿、余音一齐看着前方傻笑,直笑到僵硬。
高源放下照相机骂道:都笑得有点儿诚意,有点儿感情成吗?咱这是学生会合影,别整得流氓集团似的。
春儿指着镜头说:嘛玩意儿呀?怎么搞得跟茶馆儿歌女卖笑似的?
余音:此言差矣,古人说得好,笑贫不笑娼。
高源不耐烦地照照手:再再再来一遍。
大伙儿挺直腰板,但笑得都很假。
高源放下相机,春儿走进镜头看照片。
高源摇着头说:不成!都跟汉奸似的。
春儿:让我看看...
高源:丹丹,数你笑得最不自然。
丹丹故作无辜地看着镜头。
高源把相机塞到春儿手里。
高源指着丹丹说:你现在假设啊,眼前站着一个特别性感的姑娘,对你表露出极大的兴趣...
丹丹低下头努力回忆。
高源循循善诱:冲你暗送秋波,含情脉脉...
晓冬:这么说不现实,这种事儿压根儿不可能发生在丹丹身上。
高源:你大爷的!
高源很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又回过头说:动用一下儿你的想象力...对于姑娘的青睐,你报以最亲切、最给劲的微笑。
丹丹继续低头琢磨,陷入灵感危机。
春儿:让你笑又不是让你哭,赶紧的,我待会儿还得去打工呢。
丹丹展露出羞涩、尴尬以及色迷迷的笑容。
高源无奈地合上双眼,对春儿说:就这么着吧...你过去。
四人目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高源伸出一个指头:1!
四人开始笑。
高源伸出两个指头:2!
四人笑得更加猛烈。

姑娘伸出三根指头。
高源惊诧地说:三个男朋友!?
姑娘收回手指,不高兴地说:三个还算多?跟我这么大的女孩儿,谁没至少谈过七、八个呀?
高源:你太放荡了。
姑娘把杯子砸到架子上,不满地说:我发现绝大多数的中国男人,始终抛不开封建思想的枷锁,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都身在国外了,还这德性,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高源:不可否认,这里中国男人的素质参差不齐,而且好多人还有点自卑感...没办法呀!钱没人家多,德语没人家说得好,个儿没人家高,眼睛没人家蓝,连连那个...都没人家大...
姑娘:打住打住!
高源:但是话得两说,很多留德女性也不怎么地呀!那相貌,那身材,放国内找对象都难,到德国可算找着自信了,长得跟沈殿霞似的,愣觉得自己是林青霞。
姑娘:你至于这么苦大仇深吗?
高源:在德国华人圈内,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在国内的中国男人不会拒绝任何条件不错的女人,在国外的中国男人不会拒绝任何健全的女人。
姑娘:说得你们这些中国男人都跟嫖客似的。
高源:你觉得我像嫖客吗?
姑娘:像!
高源:那告诉你一个秘密:嫖客看上你了。
姑娘冷眼看高源。
高源尴尬地笑:逗着玩...你其实挺不了解我的,我的那个...很不错哦...
姑娘拿起热得快:你再胡说,我泼你。
高源做出无辜的样子说:我想说的是内涵,你理解成什么了?
姑娘尴尬地放下热得快:没事儿,继续。
高源:...被你一吓,忘了想说什么了。
姑娘冷眼看着他,一声不吭。
高源凝思苦想了半天,笑嘻嘻地说:要不你随便说点儿什么,让我有一切入点。
姑娘扑哧笑了出来:哎,你干学生会那会儿,没搞个单身PARTY什么的?

10

高源:得得得...那就单身PARTY吧!
春儿跟余音击掌,做兴奋状。

(若干小时前)

高源:大使馆每年都给咱学生会拨活动资金,咱呢,不能拿着钱不办事儿。眼看就快年底了,希望大家集思广益,为我们即将举办的活动出谋划策。
大家正襟危坐,春儿摇头晃脑地四下看。
高源:找什么呢?屋里就咱这几个人。
春儿:我说宝宝,你也知道屋里没外人呀?那你有嘛可装的?
余音:你懂嘛?经过常年锻炼,高源同学已经具备了一名合格主席所应具备的气质,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晓冬:往他眼前再放一个茶杯和一个裹着红布的麦克风,能更有效果。
大家都点头称是。
丹丹挥臂道:全力拥护高主席!
高源被大伙儿说得很无奈,酝酿了一下,说:是不是我说话不带脏字骂你们,你们都特不适应呢?
春儿:内是!仿佛鸟儿失去了翅膀,太阳失去了光泽,自行车失去了脚蹬子。
大家都笑。
高源:大家都严肃点儿成吗?
丹丹摆出严肃的表情说:主席,我想说,如果我是一个女人,一定迷上你了。
大家都笑。
高源起身歪着嘴说:小样儿,两天不治你,眼瞅着就要上房揭瓦!
丹丹赶紧求饶。
高源扑向丹丹,拳打脚踢。
大家一起起哄。
春儿:咯吱他!

(若干分钟过后)

大家把春儿按在桌子上咯痒痒肉。
春儿痛苦地嚎叫道:别闹了,我翻脸了啊!哈哈...

(若干分钟过后)

高源:要是我输了,我把这球吃了。
丹丹满怀自信地微笑。
高源和丹丹打篮球。

(若干分钟过后)

几个人把高源按在地板上,丹丹拿着篮球温柔地说:别挣扎了,痛苦还能少一些。

(若干分钟过后)

高源披头散发、面部表情严肃地说:现在说正事儿哈...咱刚才说到哪儿了?
晓冬:搞活动。
高源:对对...说到搞活动哈...各方面呢,都得...哈,那个...搞好...
大家都很认真地看着高源。
高源摸着脸说: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乱,大家先自由讨论吧。
大家都沉默。
晓冬:年年都是唱歌跳舞加抽奖,今年搞点新鲜的东东出来吧。
丹丹:那就跳脱衣舞好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丹丹。
丹丹讪讪笑道:干什么?
大家把丹丹围在中间拔其衣服。
高源面部表情僵硬地坐在原处。
余音:干嘛呢?帮忙一起拔了他。
高源:没事儿没事儿。
余音:兄弟们,停!源源有问题。
高源:别瞎说,我能有什么问题。
高源想翘一个二郎腿,但翘得很不自然。
丹丹蓬头垢面地说:他脚麻了。
高源表情怪异地一再否认。
春儿冲大家使眼色,大家慢慢靠近高源。
高源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画外音:高源杀猪般的惨叫声)

(若干分钟过后)

高源面容憔悴。
余音:我有个想法,不如以学生会名义,拍一个DV电影,然后办一个类似于电影首映式的活动出来。有意义,还有噱头。
春儿:那我当男主角,饰演一名被感情深深伤害过的男人,在感情的苦海中默默地挣扎着...
晓冬:你歇了吧,你不是演悲剧那块料儿。
余音:我是!我妈老说我面相苦。
丹丹:你那是肤色差。
高源:让余音演一名与病魔做斗争的乙肝儿携带者,还是挺传神的。
晓冬:乙肝儿不够震撼,还是艾滋病好。
余音排着胸脯说:艾滋病就艾滋病,我豁出去,烂身子给你们看。
高源:您那是梅毒症状。

(若干分钟过后)

春儿:我强烈建议搞单身PARTY。同志们,你们知道乌珀塔尔有多少苦闷的单身男性,在看不到春天的寒冬中痛苦地煎熬着吗?
余音:多了不敢说,在座的就有五名受害者。
丹丹点头。
高源:甭把我算在内哈,我有女朋友。
晓冬:女朋友在国内的属于画饼充饥,跟没有一个意思。
高源恶狠狠地瞪晓冬。
春儿:作为学生会干部,我们扛负着群众们的信任和期待,希望大家我跟一样,用实际行动去证明心中的...使命感。
高源: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成吗?谁不知道谁呀?
春儿说:说实话,我提议办单身PARTY,也是为了兄弟们着想!兄弟几个儿都容易吗,整年在学生会做牛做马,到头来连个媳妇儿都讨不到...
春儿做拭泪状,偷眼看了高源一眼。
余音拍着春儿肩膀哽咽道:兄弟,啥都别说了...你的苦哥我全明白。兄弟们,你们知道外面人给咱们学生会取了个别名叫嘛吗?...棍儿帮!
丹丹深叹一口气。
晓冬:源儿,我也觉得春儿的点子不错。
高源用手顶着腮帮子说:我考虑考虑。
春儿:还考虑嘛呀?果断点!像个男人一样。
高源:得得得,那就单身PARTY吧!

11

高源:我说完这句就后悔了。
姑娘吃着薯片说:为什么呀?我觉得这Idee挺好的,正好给你们这些恶狼们一个抢肉的机会。
高源:这么说吧。
高源伸手拿过薯片,掏出薯片撒在桌子上。
(特写:几片薯片)
高源:如果这些薯片代表乌珀塔的尔单身女性。
(特写:一大堆薯片和几片薯片)
(画外音:那这就是乌珀塔尔的单身男性)
高源拿起桌子上的薯片,边吃边说:比例严重失调。
姑娘:那那天一共去了几个女的?
高源:你这个问题,PARTY当天被提过很多次。

12

晓冬:你说今天一共能来多少个女的?
高源:听天由命吧。先干活儿。
大伙儿一起忙活儿。

四个人一起望眼欲穿地等待来宾。
高源坐在远处想心事儿。
丹丹握着抹布对晓冬说:我跟你们打赌,第一个来的肯定是男的。如果是女的,我把这块抹布吃了。
话音刚落,玄玄走进厅。
大家满脸诧异。春儿对余音说: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玄玄冲大家招手:你们好!
春儿和余音赶紧迎上去,问寒问暖。
晓冬递过抹布,笑嘻嘻地对丹丹说:别客气了,要不要给你拿点儿酱油来?
丹丹:下一个如果还是女的,我连你脚上的袜子也吃了。
话音刚落,小谢傻笑着走进大厅:大家好。
春儿和余音的眼都直了。
晓冬鬼笑着脱鞋。丹丹一脸木然。
高源做鬼脸。
两个姑娘坐在台阶上聊天。
春儿冲余音使眼色,两个人黏糊糊地坐到两个姑娘身旁。
丹丹:我也去聊会儿。
晓冬:别急,先吃完再走。
丹丹严肃地说:断别人的后路,也是断自己的后路,你总不能光着脚回家吧,很冷的。
两男两女聊得很开心。
高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春儿偷偷伸出大拇指。
晓冬伸出大拇指。
高源笑着伸出OK手势。

13

(特写:大拇指转向下方)
姑娘:头两个来的都是女孩儿,这不是挺好的吗?
高源:就两个!
姑娘半张着嘴。

14

(特写:春儿半张着的嘴。)
春儿、余音和丹丹半张着嘴看着众人。
一群男生冲镜头傻笑。
两个姑娘愕然地靠到春儿身边。
高源和晓冬站在远处吃薯片。
男生们的表情各异,眼神中写满了渴望。
两个姑娘畏惧地缩到春儿身后。
高源小声对晓冬说:现在大约是20比1的比例。
春儿:同学们,请大家自觉遵守秩序...在这位同学这里排队领号。
余音茫然地看着春儿。
大家都扭头看余音。
众人冲向余音,余音招架不住,被人流冲走。

高源、春儿、丹丹各自打电话。
高源:救场如救火,你说什么也得来,你来了,你就是我亲奶奶...别别,别误会,我不是讽刺你老...
丹丹:我想你了,想立刻就见到你...什么,你不想见我啊...
春儿:那个小伙儿长得倍儿精神,倍儿像你崇拜的那个木村拓哉...嘛?你喜欢上网上的那个毒药了?
晓冬冲出来,对大家说:大家赶紧进来帮帮忙,乱套了。

余音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呆坐在沙发上,大家从他身边跑过。
一群男生七嘴八舌地围攻两个姑娘。
四个人拦住人群。
高源大声说:大家都不要着急,我保证人人有份!
人群中某人说:就俩姑娘,我们能不抢吗?
(晓冬把两个姑娘拉到一边。)
高源大声说:我很理解大家迫切的心情,但还是得遵守秩序,好吗?
玄玄害怕地对晓冬说:怎么只有男生啊?我们想走了。
晓冬很认真地说:你们走不了了。
小谢:你什么意思啊?
晓冬:你们要是一走了之,我们怎么办?
春儿对众人说: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大家跟那位那儿先领号儿。
余音绝望地微微坐起身。
大伙儿都先微微一愣,接着如猛虎般扑向余音。
春儿看着人群扑向余音,对丹丹感叹:真都憋坏了。
丹丹点头。

高源对晓冬说:就这地吧!
两个姑娘,一个占一个小房间,分别坐在一张桌子后面,酷似监狱格式。
丹丹、余音、春儿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给群众发号。

群众(柯郑)坐在玄玄跟前,笑成了一朵花儿:我叫...(笑)...有点不好意思...
玄玄笑得很尴尬。

群众(朱骏)目无表情地呆坐在小谢跟前。
小谢冲他笑。
他依然没表情。
小谢用手在他眼前摆。
他依然没反应。
小谢无奈地说:你要是没话,那就下一个吧。
他木讷地“哦”了一声,起身离开。

丹丹拎着一块砖头,走到小谢跟前。
丹丹:防身用。
小谢呆看了一会儿砖头,用力将砖头放到脚下。

群众(王思):乌珀塔尔是座性感的城市,诱惑触目皆是:建筑物修长的大腿、山峦挺拔的胸部、汽车们的臀部,令我不断地...有冲动。你愿意与我共同享受这种冲动吗?
小谢瞪着眼睛,手在下面摸起板砖。
王思探出身子:你愿意吗?
小谢把板儿砖亮出来。
王思立刻缩回头,嘟囔道:不愿意就算了。

群众(由震伟)虎气腾腾地坐到椅子上:就你啊?
玄玄有点害怕地说:对啊。
他上下打量着:那走吧!
玄玄说:去哪里呀?
他说:去我宿舍啊,你还想去哪儿?
玄玄摇手道:我...我不是随便的人。
他说:我也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

...

高源颓然地和晓冬坐在一起。
晓冬指着前面说:啧!你看他们。
春儿、丹丹和余音依次排在队伍后面。
晓冬:不像话了,我把他们叫回来。
高源扯住他的衣角说:算啦,年轻同志经不起诱惑是正常的。
晓冬愣了一会儿,扭头看着高源:那我也排队去了。
高源诧异地看晓冬。
晓冬:在这儿坐着也是坐着。
高源欲言又止,眨眨眼睛,说:不行!
晓冬做无奈状。
高源用双手枕头,直视前方,突然又扭过头。
杨松泉痞痞地走进来,东张西望。
高源对晓冬:这杂碎怎么也来了?
晓冬:有这种事儿丫不来倒是见鬼了。
杨松泉一边冲高源打招呼一边走过来:源哥。
杨松泉挤坐到高晓两人中间。
杨松泉:源哥,办活动也不通知兄弟,伤心撒!
晓冬冷语道:没通知,你不是也来了吗?
杨松泉和晓冬对白眼。
杨松泉:源哥,有好的没有?
高源:就俩女的,任选。
杨松泉:就两个?那我赶紧先过去了。
高源:请便。
杨松泉离去。
晓冬:我瞅着丫就烦,除了骗姑娘,没见过他干过正事儿。
高源:人家就这么点儿兴趣爱好,你管呢?走,咱俩干点儿正事儿去!

群众(周轶)站在桌子前发愣。
(桌子上放着一纸张:为您排忧解难)
晓冬:同学,需要帮助啊?
周轶狐疑地四下看看,把嘴凑到晓冬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晓冬听完愣住了,思考了片刻,凑到高源耳边说话。高源听完了,隔着晓冬看周轶。
高源起身走到周轶跟前儿,拍拍他的肩说:走,咱换个地方儿谈。
周轶和高源走开,对着他们迎面走来一名面相猥琐的群众,坐到晓冬跟前。
晓冬: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群众:啊,我缺钱。

高源对周轶说:你这样生活方式绝对不行!往轻了说,是不爱惜身体,往重了说,是自甘堕落。
周轶诚恳地点着头。

孙晓冬:想要钱,你得打工去。开头儿你可能得干些粗活儿,辛苦一些。谁不是这样一步步这么走过来的?
群众:我这人从小娇生惯养,干不了粗活儿。

高源:你电脑里肯定有不少不健康的东西吧?
周轶:有很多,加起来有一百多G。
高源:真的?都是哪国的?
周轶:我比较亲日。
高源:有品位!

孙晓冬:你干不了粗活儿...那我问你,你能干什么?
群众:我会说英语。
孙晓冬:我还会英语呢。
群众:我还会说德语。
孙晓冬:废话!不会说德语,你到德国干吗来了?

高源:人活着得有点儿追求。下个决心,把那一百来G都删了,然后下载一些以革命背景为题材的影片,例如说“地道战”、“地雷战”、“英雄儿女”等等。
周轶点头。
高源:晚上早点儿睡觉,穿宽松点儿的内裤。

孙晓冬:先不说你能干什么,你说说你想干什么吧?
群众:轻轻松松不费脑子的工作。
孙晓冬:找到了这种工作记得通知我,我跟你混。

高源:听说呀,一滴那什么相当于两滴血。想象一下,你每天实际上都在...哇哇地喷血。多为父母着想一下,从此悬崖勒马、浪子回头。
周轶凝重地点头。
(冲马桶的声音)
两个人都很警惕地往小间里看。
丹丹悻悻地走出来,说:我这两天耳鸣。

老崔晃晃悠悠地走进大厅。
高源从厕所走出来,看到老崔,赶紧满脸堆笑地走上前。
高源:哟,老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老崔:听闻兄弟学生会举办单身Party,应该挺有意思的,就过来看看。
高源:哎呀,太给面子了。
老崔:看这架势,今天来的姑娘不多啊,还排队涅。
高源:哪儿能让你排排呢!等着,我给你说一声去。
老崔:算了,别麻烦,我就是过来看看。
高源:甭管了!
高源走到春儿跟前,小声说:那是杜村学生会主席,你给安排一下。
春儿会意点头。
春儿走到老崔跟前,说:崔主席,这里请。
春儿带着老崔走过队伍。队伍中有人不满地喊道:怎么还带加塞儿的?
春儿回头不耐烦地嚷嚷道:喊嘛喊?这是学生会内部福利。

老崔笑呵呵地坐到小谢跟前。
老崔:自我介绍一下啊,我是杜村学生会主席。
小谢迷迷糊糊地说:哎...在我看来都一样。

杨松泉:话不能这么说,每个平凡的人都有他独特的魅力,例如说眼神,不同人的眼神中蕴含着不同的内容,有快乐、痛苦、欲望和纯洁。
玄玄:听你说话真有意思,不像...那些人。
杨松泉:你看到我眼神里的内容了吗?仔细看看。
玄玄凝视着杨松泉,伸出手指说:有眼屎。
杨松泉不好意思地擦着眼睛说:急着赶过来,没来得及洗脸。
杨松泉稳定了一下情绪,说:说真的,我觉得你很特别,感觉无论在什么地方,你就好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玄玄:听起来很耳熟。
杨松泉:这是已故诗人顾城的诗,叫“萤火虫”。
玄玄看杨松泉的眼神带着暧昧。
春儿探出脑袋说:我说哥哥,一个人只有五分钟的聊天时间,您已经超时了。
杨松泉赶紧回头说:再给我一分钟。
春儿看看表,说:就一分钟啊!
玄玄依依不舍地对杨松泉说:你要走了。
杨松泉: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以后能再相聚。
玄玄感动地说:你能等我吗?
杨松泉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坚定地说:多久都可以。

春儿等得有点儿不耐烦,见杨松泉走出来,问:完事儿了?
杨松泉:对对,你请继续。
春儿高高兴兴地坐到玄玄跟前:你刚刚偷听你们说话来着,知道你喜欢听诗。
玄玄: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说话呢?
春儿:你别生气,我先吟首诗给你听。
玄玄没什么兴致地说:好吧。
春儿:我想想啊...
玄玄有点不耐烦地等着。
春儿:想起来了,听着啊...偷偷摸摸地我走了,正如我偷偷摸摸地来,偷偷摸摸地我挥挥手啊,冲那云彩说,回见了您内!

高源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很大的哈乞。
玄玄的脸由朦胧变得清晰:高主席,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高源赶紧站起身,说:是不早了,今天辛苦你了,要不我找个人送你回家?
丹丹、春儿和余音冲上前表示自己愿意去送人。
几个群众也凑上来,一个群众高声埋怨道:大家都看到了!学生会以权谋私。凭什么我们当群众的不能送啊?
大家吵了起来,老崔冲出来当和事佬,说:兄弟们别吵了,都别吵了,听我说两句。为了公平起见,还是由我来送这位姑娘回去吧。
群众骂道:你是谁呀?
老崔:自我介绍一下哈,我是杜村学生会主席。
群众:操!杜村了不起啊?两百年前还是农村呢?
群众:反正都是学生会的,一丘之貉。
春儿骂道:你说嘛呢?!找抽呢?

杨松泉拉着玄玄走出大厅。
杨松泉:这些人没有素质,都是色狼。我不是!

15

春儿:同学们,是唱卡拉OK还是蹦迪?
剩下的群众:女的都走了,无所谓了。
春儿:那蹦迪吧。

高源对晓冬说:咱出去清静一会儿。
高源对春儿说:你看着点儿哈,我们出去遛遛。
春儿:成了!
余音问春儿:女一号走了,女二号呢?
春儿:说的是内!

小谢始终坐在小房间里,呆呆地发傻。

高源递给晓冬一根烟。
晓冬:哎呀!
晓冬犹豫再三,终于下决心接过烟,并埋怨道:影响我戒烟。
高源:你怎么堕落到戒烟的地步了?
晓冬:买烟不用钱呀?我现在穷得叮当响。
高源:你不一直在那台湾电脑公司打工呢吗?
晓冬:我们那老板倍儿孙子,因为逃税被通缉了,现在不知道逃哪儿去了。丫还欠我半个月工资没给呢。
(镜头:背影)
高源:是吗?你要是缺钱,我给你凑点儿。
晓冬:钱还有点儿,现在担心的是我那门考试,两次没过了,这次再不过就歇菜了。
高源:不是都考完了吗?应该心里有谱儿吧?
晓冬:挺没谱儿的。
高源:得!要是你被学校开除了,我就提前一个星期,天天给你办欢送会,走那天,再组织群众夹道欢送,
晓冬:你就咒我吧。
高源搂住晓冬:没事儿,肯定过了!要是不过的话,我陪你殉情。
晓冬:你又不是女的。
高源:你大爷的!除了不能给你生孩子以外,哥们儿哪儿比女的差?
晓冬:长得有点寒碜。
高源:啊呸!

SVEN拿着酒瓶,晕晕乎乎地朝活动场地走来。
两名中国学生在门口抽烟。
SVEN吐着大舌头说:嘿,我的中国朋友们,你们好!这儿是不是有Party呀?
中国学生点头说:有!
SVEN:太好了,对了,你们是哪国人?
中国学生:中国。
SVEN:我很喜欢中国文化,由达赖喇嘛建造的长城真的是雄伟壮阔。
中国学生敷衍道:是是...
SVEN晃晃悠悠地往里面闯。
进到大厅里,SVEN很诧异地看着舞池。
舞池上只有寥寥几个中国男生,晃晃悠悠地蹦着迪。
SVEN走到春儿跟前,醉醺醺地问:这是不是同性恋PARTY啊?
春儿冷眼瞅SVEN。
SVEN看着春儿。
春儿突然揉着胸,暧昧地说:是!
SVEN张着嘴看春儿,愣了几秒钟,然后突然清醒地说:我想我迷路了,回见吧。
说完,他匆匆离去。
春儿歪着嘴“切”了一声:傻逼!

16

人走厅空,留下一片狼藉。
高源和其他几人坐在沙发上歇息。
高源:你们回家都没车了,一堆儿在这儿刷夜吧。
春儿把手指头含在嘴里,做含羞状:不要!怕你们这些臭男人欺负人家。
余音:你装同性恋还上瘾了?
丹丹:哎!今天光忙了,都没顾得上和姑娘聊天。遗憾...
高源:没什么好遗憾的,没一个盘儿靓的。
春儿:女一号还行,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别提多销魂了。
丹丹:黯然销魂。
大家都笑。
余音:女二号跟傻小子似的,就知道跟那儿傻乐。
高源:你懂什么呀?人家那叫中性美。
(画外音:你们胡说什么呢?)
大家一块儿看着空荡荡的大厅。
春儿站起身,颤声道:妈妈呀,有女鬼!
大厅深处再次响起女孩儿说话的声音:你们背后引论人,太过分了!
高源搂住丹丹的脖子:丹丹,平常数你丫最爱嗅蜜,今儿这嗅女鬼的光荣使命就交给你了。
丹丹:我不去。
晓冬:勇敢点儿,精神上支持你!
春儿:有哥几个儿在这儿戳着呢,你还有嘛可犹豫的?
余音: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
丹丹在大家的怂恿下,一步一回头地往前走。
丹丹想打退堂鼓: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高源:像个男人!
还没等他迈下台阶,小谢突然从侧面冒出头,说:你们这儿还有吃的吗?我有点儿饿了。
丹丹呆滞地看着小谢,全身僵硬。
小谢指着丹丹问:他没事儿吧?
高源冲大家指指丹丹。大家一起过去看丹丹。
高源坐在沙发上说:我们都以为你走了。
小谢做到一旁说:你们没让我走啊,我一直坐在那旮旯里等你们叫我呢。
高源:嘶...我发现你这姑娘还真有点儿傻纯。
晓冬:高源,不好了!这孙子别是真给吓破胆儿了。
春儿:哟!抖得跟筛糠似的。
余音:叫救护车吧。
高源:以后你可千万甭这么吓唬人玩了,搞不好得出人命。
说罢,高源起身走上前。
小谢委屈地说:我真不是成心的。

大家哄笑。
丹丹很尴尬地坐在一旁,说:这件事你们都不要出去胡说,太丢脸了。
春儿:那得看你这几天表现了。
高源:我特想吃寿司。
余音:火锅吧,火锅好吃!
晓冬:还是吃川菜吧,杜村儿有一家不错。
丹丹:唉,我现在就是展板上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春儿:就你还肥肉呢,我看是排骨!
小谢坐在椅子上傻笑。
高源:你是不是也没车回家了?
小谢点头道:应该是没了!
高源:得!一起玩杀人游戏吧。
大家都同意。

几个人横七竖八地或坐或躺。晓冬和丹丹缩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余音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打盹儿。
高源和春儿一起逗小谢玩。
高源:我是藏族人。
小谢:我不信!你一口北京腔儿。
春儿:他真的是藏族人,高源这个名字是他为了融入汉人社会而现起的,他的原名是源高摩哈默得。
小谢:你真是藏族人啊?
高源:啊!我从来不吃猪肉,闻着都想吐。
春儿:上次我们几个用武力硬喂他吃猪肉,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按照他们的风土习俗来讲,吃了猪肉的人就不再纯洁了,回了家乡连媳妇儿都娶不到。
高源:你大爷的,你就毁我吧!
小谢:哈哈,你们这帮人真乐。我问你们啊,那个叫余音的人,他脸色特别不好,蜡黄蜡黄的,是不是身体有毛病呀?
高源和春儿偷着乐。
余音听罢,抬起头说:啊,我有乙肝儿。
小谢冲着余音说:你有乙肝儿?
小谢回过头问高源和春儿:他真有乙肝儿啊?
高源:啊,他真有。
春儿:他碰过的所有食物,在我们眼里都跟耗子药似的。
小谢:啊呀,我刚刚还和他一起吃薯片来着。
余音:那你很有可能已经被我传染了。
小谢:你这人也太不道德了!
高源和春儿都快笑翻了。
高源使劲绷着脸说:余音,既然人家因你传染上了乙肝儿,你就得对人家负责。赶明儿一起领个证儿,
小谢:我现在没心思跟你们开玩笑,他真有乙肝儿啊?
余音摇摇头,继续埋头苦睡去了。
春儿:姑娘,你一定要嫁鸡随鸡,嫁乙肝儿随乙肝儿。

大家一起走出大厅的门。
小谢冲大家鞠躬:谢谢你们的款待!
春儿捅捅余音,说:你负责送你媳妇儿去车站哈!
余音:行行...
大家互相告别。

高源和晓冬走上台阶。
高源对晓冬说:靠!困过劲儿反倒不困了。
晓冬:你精神头儿真好!
高源:一起去我家吃早饭吧,昨儿剩了点儿饺子,正好煎了吃。
晓冬:成!

两人走进走廊,高源打开门。

17

高源冲完马桶,打开洗手间的门,走进客厅。
他坐到姑娘身边。
姑娘打了个哈气,拿起手机看着说:哟,都十二点半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高源:多聊会儿,难得跟女同志聊得这么投机。
姑娘:熬夜是一种恶习!
高源:那是你没经受过系统化锻炼。那会儿我们哥儿几个聚一块儿经常熬夜打牌、聊天、玩游戏,甭提多开心了。
姑娘:嗯,能想象得到,一定特爽。在德国有这么一群朋友却是挺难得的。
高源:是啊,可惜后来晓冬走了。

18

高源和晓冬上台阶。
高源:你丫别走这么快成吗?
晓冬:我紧张!
两人走到一层的中心。
高源:送君就送到这儿了啊。
晓冬: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问完分就出来。
高源:放心!肯定过了。
晓冬:希望吧,这次不过就歇了。
高源:勇敢点儿!冒着敌人的炮火,向前进吧!
晓冬握握拳头,走进大门。
高源坐到椅子上等他。
高源坐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就拿出一个硬币,口中念念有词:数字不过,花儿过。
高源抛起硬币,反手打开。
(特写:数字)
高源自言自语:不给面子啊!
高源重复了一遍动作,再翻开一看,
(特写:花儿)
高源笑得很开心。
高源抬头看到晓冬走过来,说:怎么样,过了吧?
晓冬一声不吭地坐到高源旁边,把头埋到双手中。
高源看着晓冬。两人无语。

高源和晓冬在天台上聊天。
晓冬:六年了,来德国整整六年了。
高源沉默。
晓冬:我国内的大学同学,多数都成家立业了,我却依然一无所有。
高源:凡事想开点儿,人活一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咬咬牙熬过去就好了。
晓冬摇头:熬不过去了...这门考试挂了三次,我已经不能再读这个专业了。
高源:那就换个专业读!
晓冬苦笑道:我没有力气再读下去了。
高源无奈地看着晓冬。
高源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是花儿的话就继续读下去,是数字的话就放弃。
高源把硬币高高抛起,然后接住硬币,反手扣到另外一只手的手背上。

(特写:硬币的花面)
高源:我赢了...今晚你属于我。
姑娘:别痴心妄想了,你下辈子都没戏!
高源:你太无情了!
姑娘:别闹了,烦不烦呀?赶紧继续讲。
高源:我当时和晓冬赌命运,花儿这面代表继续坚持,数字那面代表放弃。
姑娘:结果是什么?
高源沉默。
(特写:手中的硬币)
姑娘:你还学会买官司了。
高源:答案是花儿,但晓冬还是选择了回国。
姑娘:唉...也许这个选择是明智的。
高源:我想,更多的是无奈吧。晓冬临走那晚的情形,我至今记忆犹新。

19

几只酒杯撞到一起。
春儿:恭喜你首先脱离苦海。
大家随声附和,一起喝酒。
喝完酒,大家相对无语。气氛很沉闷。
晓冬走到窗前,对大家说:家里这些东西我都不准备带走了。丹丹,你家电视小,我的电视就归你了。电脑...归余音,你那电脑不是坏了嘛。书给高源,我知道你觊觎我这套“王朔文集”很久了。还有这个沙发床,春儿你抬走,省得你丫成天睡床垫儿。
其他几个人低头无语。春儿的眼眶里饱含着热泪。
高源瞥了春儿一眼,说:哟,哭了。
春儿:没有!是被你这烟薰的。
晓冬:再过三十个小时,我就在国内了。
其他人还是无语,埋头喝闷酒。
晓冬:我们一块儿出去骝骝吧。
高源:成!

20

(儿童游乐场)
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笑。
晓冬:后儿一下飞机,我先结结实实地去搓一顿烤鸭。
高源:你歇了吧!我每次回国之前都像你是的,馋涎欲滴,到了国内一准儿就没胃口,见了大鱼大肉还不够腻歪的呢。
春儿搂住晓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兄弟真羡慕你啊,眼瞅着就要投入母亲的怀抱了。国内多好啊,吃的玩的多,满大街都是漂亮姑娘,搁咱这儿,放眼望去,满地跑的骄傲的恐龙,看着都饱了。
丹丹:以后回国,晓冬负责给大家找姑娘。
晓冬:我成拉皮条的了。
余音自个儿看着远方傻笑。
高源:你丫傻乐什么了?
余音指着前方说:我一见那个滑梯就想乐。
余音:有一次我想玩这个滑梯,春儿死活不愿意陪我,说自己怕黑。过了好久我才明白过来,他是怕卡在里头出不来。
春儿:你胡说嘛呢?
大家狂乐。
晓冬:整天下山路过这个滑梯,但还真没进去滑过。
高源:那就不要给自己的留学生涯留下这个莫大遗憾。
晓冬:走!
大家起身跑向滑梯。
春儿嚷嚷:都多大人了,还玩滑梯,幼稚不幼稚?
高源等人回头。
晓冬:把丫拽上!
几个人拥向春儿,连拽带拉地把他搞上滑梯。
春儿在滑梯口惨叫:我不小去。
余音用脚把他踹了下去:走你!
大家玩得很开心。
大家玩转盘。
几个人坐在转盘上唱歌。
大家一起唱“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大家唱得很动情。
唱着唱着,晓冬突然蹦起来,把手里的酒瓶扔出去老远,狂喊道:德国!我去你大爷的!我再也不回来了!
晓冬喊完后,低下头。
大家都很伤感地看着他的背影。
夜色勾画出凄凉的味道。

21

高源帮晓冬把箱子拖出房间。大家一起走到楼道里。
晓冬:还真挺舍不得这狗窝的。
大家沉默了几秒钟。
高源说:走吧。
大家默默地走。
晓冬边走边回头看。
离“狗窝”的距离越来越远。

22

在火车站。
晓冬:你们回吧。
高源:我们陪你等车来了。
晓冬:走吧走吧,我特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
春儿: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好了。
丹丹:我们陪你一起哭。
余音:男人哭吧不是罪!
晓冬叹了一口气:真都赶紧撤吧!算哥们儿求你们了!
高源:那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大家依次和晓冬拥抱告别。
晓冬:我在北京等你们。
大家离去。
晓冬看着大家离去,拖着行李做到座位上,摘下眼镜擦眼泪。

火车离去。
其他四个人其实没有走,站在高处看着火车离去。
(手机屏幕特写:一路平安)


23

(特写:手机屏幕亮起来)
高源跟姑娘示意小声点。
高源接起电话:哈喽Mattias,我在一个朋友家。好,明天见。
姑娘:谁呀?
高源:我一德国哥们儿。
姑娘酸溜溜地说:你朋友挺多啊!
高源:酒肉朋友居多,关系真特好的用一个手就能数完。
姑娘:我觉得交那么多朋友挺浪费时间的,还不如用来学习呢。
高源: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我认为吧,学习越好的,今后走上社会越得犯晕。
姑娘:你的话听着真不顺耳。
高源:这叫忠言逆耳。等你毕业了,你会幡然悔悟,意识到你在大学这些年,唯一学会的就是遇上了问题,知道在图书馆哪个某个犄角旮旯处找到相关的书籍。除此之外,你什么有用的都没学着。
姑娘白了高源一眼:那你现在干嘛还上学呀?赶紧下海得了。
高源:我上大学无非就是为了混张文凭。现在多认识些人,是为了给自己多打点儿预防针。等步入社会以后,你会发现身边的人一个赛一个操行,应接不暇的。
姑娘:说实话,你这种人我挺看不惯的。总是在自作聪明,俨然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说白了就是自恋。
高源摇头叹道:某些女同志,总是习惯性地把矛盾个人化。以恶毒的人身攻击来达到争论的上风。这样不好!
姑娘生气地说:你少跟我来这套!本姑娘就是爱学习,而且特别看不惯你这种不爱学习的人。
高源:对此我只能冷眼睥睨,嘴角荡起微微的冷笑。
姑娘:要凉快您到大街上慢慢凉快去,恕此地不留人了。
高源:哟,真生气了?
姑娘黑着脸不吭声。
高源:说实话,你生起气的样子特好看。
姑娘忍住笑,严厉地说:走!现在你必须走,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死赖在我这儿,算干嘛的呀?
高源:不走!没听说最近治安不好吗?前不久大学车库里刚发生了一起强奸未遂的案件。
姑娘:放心,您这样的,不去强奸别人就不错了。
高源:我把你句话理解为对我的赞赏。
姑娘:别拿无耻当光荣成吗?
高源:我们生活在一个道德底线与地平线一样低的时代,无耻不一定光荣,但要是不无耻,你注定只能成为芸芸众生中默默无闻的一员。
姑娘:我没你那么虚荣,我觉得当普通老百姓挺好。
高源:也是!干什么不是为人民服务,哪怕连小姐也有她在社会中的积极作用。
姑娘琢磨了一下,怒道:你说话能干净点儿吗?
高源:怎么了?我还告诉你,你还甭歧视“小姐”这个职业。据史料记载,妓女这个职业自远古的时代就存在了,与人类发展史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姑娘:换个话题!
高源:哎!你的谈吐如此生硬,连个过渡都不留,
姑娘:我在阻止你的低级趣味。
高源:谢谢你及时挽救了我摇摇欲坠的灵魂。
姑娘: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高源:那你还凭着救死扶伤的信念来帮助我,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已经对我有感情了。
姑娘:咱俩之间就算存在感情,也是敌人般的仇恨。
高源:这我信。
姑娘:我算是明白了,跟你聊天等于挥霍青春。
高源:是不是得跟我混久了,嘴皮子利落多了。
姑娘颓然躺倒在床上,嘴里诺诺道:我身边的男人怎么都这样儿啊?
高源:此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
姑娘深叹了口气。
高源也叹气。
两人无语。

(夜色)

高源把烟放到嘴里,准备点。
躺在床上的姑娘埋怨道:别抽了,熏死人了。
高源:要不说你没品味呢。我以前的女朋友特别喜欢闻我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道。
姑娘从床上坐起身,说:你还有过女朋友呢?
高源:这话问的,比直接侮辱我还狠。
姑娘:在国内还是在德国。
高源:国内的...早就分手了。
姑娘:为什么分手?
高源:最俗的原因 — 距离。
姑娘:她漂亮吗?
高源:比你漂亮。
姑娘:切...

24

(特写:电脑屏幕上的女友照片)
(画外音:当然想你了,都望眼欲穿了...)
高源拿着手机:也行,我现在回国吃你软饭去。你上班挣钱,我负责做家务带孩子...最近还行,打工有点儿累...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已经从帮厨荣升到跑堂了,以后有小费可拿了...我也想回去啊...估计夏天的时候...好,那就不多说了,你早点儿回家,别在外面玩疯了...拜拜!
高源打开REALPLAYER,开始听音乐,边听边唱。

Mattias使劲按门铃。
高源打开门。
Mattias:请你能把音乐的声音调小一点吗?
高源:我们现在刚刚是下午。
Mattias:我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必须要学习。
高源:好吧。
Mattias: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一下,你经常边听音乐边唱歌的习惯,这样会影响到我。
高源:这是我的房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Mattias:在你不打扰别人的前提下。如果你还这样,我会去房管局反映问题的。
高源:随你便吧。
说罢,高源甩上门。
Mattias不满地离去。

丹丹打来电话。高源脸上流露出惊诧的表情。

25

在凉台上,丹丹和余音一起劝姑娘。
丹丹:你别别...这样。
余音:你先下来,咱有嘛话慢慢说。
玄玄喊道:你们都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们这群骗子!
高源和春儿走上凉台。
高源把丹丹拉到一旁:怎么回事儿?
丹丹:我和余音刚好路过这栋楼,看到她一个人站在上面,好像要跳楼的样子,赶紧就给你们打电话。
玄玄可怜巴巴地站在凉台边缘,哭得如泪人一般。
春儿:妹子,谁欺负你了,你跟哥说,哥为你报仇雪恨。
玄玄:少跟我装好人,我恨死你们了。
春儿回头问其他人:她恨咱干嘛儿呀?
高源微微摇头。
余音:女人都这样,伤心的时候见谁恨谁。
春儿把头扭回去说: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恨谁也不能恨我啊,在德国,我就是你亲哥哥。
玄玄:放屁!我恨的就是你们!你们和那姓杨的都不得好死!
高源对其他几人说:得了,我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杨松泉那孙子又作孽了。
余音:那现在怎么办?
高源:没事儿,想跳早下决心跳了,能等到这会儿。
玄玄:你们都给我走!我不要看到你们!
春儿:那你闭上眼睛。
玄玄:我为什么要闭?
春儿:闭上就看不见我们了。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何必用它来寻找光明。
高源:都什么时候了,还瞎他妈拽。
玄玄直愣愣地瞪着泪眼,盯着春儿看。
春儿被看得有点儿发毛,汗珠子直往下滴嗒,回头向其他几个人求助。其他几人装作看不见。
春儿没辙,把头扭回来硬着头皮说:我豁出去,you jump, i jump!
丹丹阴着脸说:也不怕砸到行人。
玄玄哽咽道:我长得这么丑,才不要你陪我跳呢。
春儿挑起着眉毛说:妹妹,你说这种话可不客观,你仔细端详一下,不觉得哥哥有点儿像梁朝伟吗?
玄玄仔细看了几眼后,骂道:曾志伟!
其他几个人都笑疯了。
春儿回头骂道:笑嘛笑啊?救人呢,都给我严肃点儿。
高源:行行,你继续。
春儿转回头说:别理他们,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其他几人做洗耳恭听状。

(十分钟过后)

春儿:被爱是幸福,爱人是痛苦,心碎了无痕,永不怨永不变,永不永远也不问,伤更深情更真,把心痛的往事,淡淡的哀伤,全忘掉,留下甜美的回忆慢慢回味...
玄玄歪着嘴看春儿。
其他几人蹲在另外一边,歪着嘴看着春儿。

(二十分钟过后)

春儿靠在栏杆上,沉醉在自己的叙述中:小时候,我家大院里有一棵好几米高的大枣树,我常常爬上去偷枣吃。那枣特别大,皮薄肉厚,甜得齁人,一口咬下去... 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玄玄坐在栏杆上,心境恍惚。
其他几人皆濒临崩溃,丹丹倒下。

(半个小时过后)

高源等人打斗地主。

春儿闭着眼睛给姑娘唱悲情歌。
玄玄捂着脑袋,欲哭无泪。

丹丹甩出牌,说:炸了!
余音:我也炸了!
高源:我也炸了!

玄玄喊道:求求你别唱了!
打牌的几个人抬起头看这边。
春儿仍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直到唱完最后一句。他缓缓张开眼睛,神情地看着姑娘。
姑娘噘着嘴又哭了起来。

26

高源:别哭丧着脸,我不就出错一张牌吗?
几个人坐在床上打牌。
丹丹:你怎么可以那么打呢?
余音乐滋滋地数硬币。
丹丹:你应该算一下牌,J一直没下来,你就不应该冒险。
高源:你丫烦不烦呀?得得,不打了!
说着,春儿开门回来了。
高源:回来了!怎么样?送人家回家的路,是不是一劲儿表白来着?
春儿坐到椅子上摇头叹气:嘛玩意儿呀?
余音:那姑娘还要寻死觅活啊?
春儿:不是!
高源:那就是姑娘对人生已经没什么追求了,准备跟你凑合着过完下半辈子。
春儿:唉!真是这样就好了...姑娘跟我说,为了能不再见到我,她会好好活下去的。
大家都笑。
高源呼噜着牌说:来来,玩双升。
几个人打牌。
春儿边出牌边说:兄弟们,我可能要回国发展了。
几个人继续打牌。
春儿左看看,右看看。
高源:什么时候走啊?
春儿:下个月。
高源:嗯...
余音:别忘了带烟回来。
高源:老规矩,你一条我一条。
余音:成!
春儿出着牌说:我老娘托关系在天津给我找了份工作...
三个人一起同时抬头看他。
春儿:吊主。

27

高源握着牌说:喜欢你的男人,长得还成,经济状况稍微差点儿,心眼儿特好,前途无量。
姑娘:你这卦准吗?
高源:信则有不信则无。
姑娘:江湖骗子!
高源:算卦你不信,那咱们做一个心理测验吧。
姑娘:嗯...好!
高源:你去一个原始森林里探险,有五种动物跟着你,老虎、猴子、孔雀、大象和狗。森林里危险重重,你迫于无奈,必须一一放弃它们。你会按照什么次序去放弃?而最终留哪只动物在你身边?
姑娘想了一下,说:我最先放弃老虎,然后放弃狗,再放弃猴子,再放弃...大象,把孔雀留在身边。
高源:这个决定有点儿不成熟哈,留最没用的动物在身边。
姑娘:我愿意!说答案吧。
高源:我又有点儿饿了。
姑娘:咝...还学会卖关子了,赶紧的!
高源:给做点儿夜宵吧。
姑娘:你先说答案。
高源耍着赖上前说:作为一位光荣的中国人,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来吧!尽情地折磨我吧!
姑娘一把推开他:滚蛋!
高源一头躺倒在沙发上,说:不给吃夜宵就不说。
姑娘起身走向厨房:滩上你这个无赖算我倒霉。
高源从沙发上坐起身,说:甭太丰盛了,随便弄点儿什么就成了。
姑娘:无赖!
高源笑着说:什么?

28

春儿:无赖!
高源:我怎么无赖了?
春儿:说好干了,你才喝半瓶。
高源:我就这酒量,见谅吧。
春儿:没劲!丹丹和余音怎么还不来?
高源:昨天的酒他们八成还没醒过来呢。我也看出来了,你离开德国之前,不把哥几个儿挨个儿灌倒誓不罢休。当心你走那天,没人能爬起来帮你提行李。
春儿: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跟兄弟们喝一顿少一顿。
高源:我们又不是不回国了。实在不行让你妈在国内也帮我找份儿工作,我跟你一块儿走。
春儿:天津不欢迎不会说天津话的人。
高源:靠!我还以为就德国人排外呢。
春儿:等祖国强大了,我也让德国人尝尝当Auslaender的滋味儿!
高源:瞧你丫那点儿黑暗心理。
春儿:我走了以后,你们会不会想我?反正我知道会特别想你们的。
高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现在分别,是为了以后能再重逢。
春儿沉默了片刻:唉!我居然让你的屁话给感动了。

高源扶着喝得七荤八素的春儿走出房间。
MATTIAS正好路过,和春儿撞到一起。
MATTIAS很不高兴地说:你注意点好吗?
春儿醉醺醺地说:怎么了?
MATTIAS生气地说:我说,你注意一点!
春儿:我就不注意了,怎么着?
MATTIAS走近说:你想找茬儿吗?
高源挡在春儿面前,说:好了,不好意思。
MATTIAS恶狠狠地看着高源:你们真是...恶劣。
说罢,他扭头离去。
春儿:我操你妈妈的!你就是个傻B!有种过来,我让你欲哭无泪。
MATTIAS回过头:什么?
高源:他说,他爱你。
MATTIAS:但我不爱他!
高源:可惜了。
MATTIAS扭头走了。
春儿仍要没完没了,被高源推向门外:算哥们儿求你了,走吧。

29

高源:后来春儿也走了。
姑娘:挺可惜的。
高源:真是很可惜!他要是在,能打双升。没他只好打斗地主了。
姑娘:无情无义的家伙!
高源:唉!身边的朋友总是会不断离开的,除了伤心,剩下的就是适应。要是万一哪天我离开了,你一定得坚强点儿,千万别发毒誓,说什么“我会用一生去等待你的,不然天打五雷轰”。
姑娘:想什么呢?!我巴不得你现在走。
高源:我才不走呢,这儿挺好,有吃有喝,还有女的陪我聊。相比之下,国内的夜总会也不过如此嘛。
姑娘瞪圆了眼睛看着高源。
高源冲她抛媚眼。
姑娘把枕头扔向高源。
高源接过枕头,高高兴兴地往沙发上一躺,说:既然盛情难却,我就在这儿住下了。
姑娘躺倒在床上,自言自语:上帝呀!如果这是一场噩梦,求求你让我醒来吧。
高源:不醒来,世界就不存在,这样多好!
姑娘半睡半醒地说:那个心理测验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高源:老虎代表你对权利和金钱的欲望,狗代表朋友,猴子代表子女,大象代表父母,孔雀...
姑娘睡着了。

30

高源低头对床下说:你丫醒醒!
余音从床垫上坐起身,慌忙地问:怎么了?
高源一头躺倒:你打起呼噜真像猪!
余音:你开始嫌弃我了。
高源:我还没不嫌弃过你呢!
余音:寄人篱下,忍了。
两人各自努力进入梦乡。
高源突然坐起身:睡意全无。
余音:你说我现在去学校房管局能找到房吗?
高源:天知道!
余音:唉!之前跟我住一块儿那哥们儿也不容易,长得跟武大郎似的,好不容易找着个女朋友。我不成人之美行吗?
高源:要我说,你这是瞎他妈发扬风格。
余音:少废话了,赶紧给哥们儿想想办法,不然我就赖你这儿了。
高源呆看天花板做思考状。

31

余音说:你觉得这样靠谱儿吗?
余音穿着厚实的大衣,手里拖着箱子,站在楼梯口。
高源上下打量,从背后抽出一把雨伞,递给余音:记住要一直把雨伞拿在手里。
余音:为嘛呀?
高源:这才给人一种风餐露宿的感觉。记住进了房管局以后,一定要做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让人感觉你已经好几天没在屋子里睡过觉了。明白?
余音:大概的精神我已经领会了。
电梯门打开,余音拖着箱子进电梯。
高源打着哈气走进屋子,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32

姑娘睁开眼睛。
高源俯视着她。
姑娘惊慌地说:你要干什么?
高源淫笑着说:你说呢?
姑娘:我不知道!
高源: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儿吗?别紧张...啊!
姑娘奋力挣扎,边挣扎边喊道:你这是强奸!
高源喘着粗气说: 别挣扎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折罢了。

姑娘喊着醒来。
高源探头过来问:你没事儿吧?
姑娘不由分说,先给了高源一个嘴巴,然后骂道:高源,你不是人!
高源张着嘴,诧异地看着她。

(夜景)

姑娘低头盘腿坐在床上:不好意思啊。
高源揉着脸说:没想到在你的潜意识里,我是一个如此龌龊的男人... 我很痛心。
姑娘:我都道过歉了...
高源:你真的悔过了?
姑娘坚定地点点头。
高源:那你得通过某种方式来表达你的歉意。
姑娘:我再给你做碗面。
高源:打发要饭的呢...
姑娘:那你想怎么样啊?

33

余音:我真想把那操蛋房管局给点了。
高源:你表现得肯定不够诚恳!
余音:那帮孙子的态度很明确,说就算我在房管局门口搭帐篷,他们也没房给我。
高源:实在不行找私房吧。
余音踌躇了片刻,说:哎!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高源摆摆手,说:放心吧!我不会轰你走的。我就当请了个保姆,以后这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的活儿,你全包就行了。
余音:我不是这意思... 你还记得帆帆吗?
高源:听着耳熟。
余音:就是我以前的那个女朋友,最近我和她又取得了联系。
高源:别告诉我,你们破镜重圆了。
余音:是有这个趋势。
高源:她现在在哪儿呢?
余音:南德。
高源:呵!又是一段无法转正的网恋。
余音:我准备去那边找她去。
高源:打算去多久?
余音:去了可能就不回来了。她在的那个城市正好有我的专业,我已经递了入学申请书,应该没嘛问题。
高源:那你去了住哪儿?
余音:住我女朋友的房子呗!她刚跟她上一个男朋友分手,俩人住的房子正好缺一口子。
高源:怎么搞得跟排队上厕所似的?
余音:留学期间的爱情就是这么一码子事儿,谁都甭太认真了。
高源:唉!孩子大了留不住,你自己看着办吧。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余音:怎么着得等到下个月吧。
高源:靠!还半个多月呢。要不你跟你那情儿商量商量,早点过去得了。
余音:这话说得太无情无义了。我走你难道不伤心吗?

34

高源:说实话,余音走的时候,我还真不是特伤心。
姑娘:你们难道不是哥们儿吗?
高源:是哥们儿啊!但是我确确实实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悲伤之感。唯一让我觉得很不爽的是...连玩斗地主都凑不齐人了。
姑娘:你是一个麻木的人!
高源:我是一个无奈的人!
姑娘:你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高源:我是一个把淡淡的哀伤藏在心底的人。
姑娘:你可以去死了。
高源:但是我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姑娘:你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心。
高源:我就当买了一个充气娃娃。
姑娘:谁当你女朋友真倒霉!

35

高源:你这么说可就没劲了。我还觉得我自己倒霉呢!十八般武器摆我跟前儿,我偏偏耍剑(贱),来了德国这鬼地方...我也想明天就毕业,后天就回国。但是德国的大学真的不是说完事儿就能完事儿的...(叹息)我明白你的难处...你跟你妈说,我会对你负责的...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冷笑)就这么着吧!
手机被高源扔到床上。
高源站在窗口往外看,很郁闷。
门铃响。
杨松泉站在门口:源哥好啊!

高源坐在墩上说:找我有事儿?
杨松泉:我是专程来道谢的。
高源:道哪门子谢呀?
杨松泉:源哥常做好事不留名,做得太多了自己都忘了。
高源:别夸我了!就算我为你做了件什么好事儿,绝对也是无意的。
杨松泉:源哥真是风趣!我就喜欢北京人的幽默。
高源:我比你岁数稍微大点儿,倚老卖老地说两句。以后糟践姑娘的事儿少干点儿,当给自己积德了。
杨松泉:源哥说得对,小弟以后一定多多注意!
高源看着地面,没什么话可说。
杨松泉笑着说:我今天来,想跟源哥商量一件事情。
高源:你讲。
杨松泉:我听说学生会近期要改选了,我呢,一直很有兴趣参与进来,希望源哥能多多栽培。
高源看着杨松泉说:你想进学生会?
杨松泉:以源哥为榜样,为乌珀塔尔留学生鞠躬尽瘁,无私奉献。
高源:以我对你的认识,你是冲着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去的吧?
杨松泉打着哈哈说:怎么可能呢?源哥一日为主席,我愿一日鞍前马后,辅佐源哥。
高源:原则上,每个留学生都有参加学生会竞选的权利,但是否能当选主席,就要看你这方面的个人能力了。
杨松泉:有源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高源:嗯...

夏丹:你要支持杨松泉当学生会主席?
高源:你听谁说的?
夏丹:杨松泉自己说的。他还说你的能力一般,在任的两年,学生会被搞死气沉沉,要是他取而代之,一定能把学生会工作做得有声有色。
高源:这孙子真是一实实在在的小人。
夏丹:他正在四处拉选票,似乎志在必得。
高源:他休想得逞!

36

高源:杨松泉最终还是得逞了,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姑娘:怎么那种人都能当选呢?
高源:也怪我自己,选举演说那天,状态特别不好,说话颠三倒四的。相比之下,杨松泉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到位,拉了一帮托儿过去助阵。不过话说回来,杨松泉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学生会被他搞得挺红火。他这人也还算有良心,一直挺还尊重我的,起码在表面上。
姑娘:唉!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呀!
高源:唉!还有更不堪回首的呢。

37

高源站在玻璃前,头抵着窗户。
高源:你想好了?...我明白,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你放心,
...

38

在楼道里遭遇德国邻居...(这段没写剧本)

39

高源:我和他就是这样成哥们儿的。
姑娘:有意思!
高源:那段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姑娘:你不错了,换我是你,遇上这么多不顺心的事儿,可能早就崩溃了。
高源:我远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为了让自己心里舒坦点儿,我经常跑到人烟稀少的地方,瞎抒发感情。

40

高源背着书包,走在林间小道。
他在湖边停住脚步,放下书包,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以后,忽然冲湖边喊道:啊!
嚷嚷完,他拿起书包,继续走。

他坐在站台上等车。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晓冬和春儿的电话...)
高源:...我真的特别想你们...

41

高源揉眼睛:真有点儿困了。
姑娘:我倒是精神了。
高源:记得我在最郁闷的阶段,天天早上七八点睡,下午七八点起床。整个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姑娘笑。
高源:白天长什么样儿都快忘了。
姑娘:看来你受的刺激还不小,后来是怎么想开的?
高源:人在极为颓废的状态下,大脑里那几根筋就跟卷麻花似的,越卷越拧巴儿。拧巴儿到一定程度以后,你会突然感觉得“嘎巴儿”一下...
姑娘:然后呢?
高源:然后就想开了。
姑娘:那你是什么时候“嘎巴儿”那么一下儿的?
高源:等该嘎巴儿的时候...

42

高源坐着,掏出一带巧克力棒。
他将巧克力棒掰断。
(巧克力棒“嘎巴儿”一声断开)
高源坐在椅子上吃巧克力,脸上逐渐展现出笑容。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地满地溜达。

43

高源满脸笑容:霎那间,心中豁然开朗,那叫一舒畅。
姑娘:典型的精神病儿。
高源:人活一生,也就两万多天,开心最重要。
姑娘:唉...我在德国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高源:少一男朋友呗!
姑娘:那你也没戏!
高源:我会等着慢慢成熟起来的。
姑娘:去你的!...说真的,你觉得德国苦吗?
高源:开始觉得有点儿苦,习惯就好了。记得很久以前,晓冬对我说过一句话: 没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别人能行,你也能行。
姑娘:你来德国几年了?
高源:我想想...五年多了,马上就六年了。
姑娘:你对德国有感情吗?
高源考虑了片刻,说:有!
姑娘:真羡慕你!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早点离开德国,回到北京。
高源笑着说:我爸年轻的时候,在陕北插过队。陕北那地方苦啊,放眼望去全是黄土高坡儿,方圆百里内连棵树都没有。知青们每天打早上山干农活,傍晚回家,伙食差就不用说了,经常还会吃不饱。逢年过节,好不容易分到两块猪肉,搞不好还是馊的。
姑娘笑。
高源:在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我爸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离开陕北。后来他如愿以偿,回到了北京。以后的生活越过越好,但他心中却一直挂念着那片黄土地。他告诉我说,插队的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时光,永远值得去回忆。我小时候听我爸说这番话,并没有真正地理解到其中的含义,直到我来到了德国。
姑娘静静地沉默着。
高源:几个星期前,春儿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他跟我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很多年以后回到了德国,回到了乌珀塔尔。他惊讶地发现,乌珀塔尔的一切都没有变;街道没有变,大学也没有变,甚至连E-BUS上的司机都没有变... 唯独他自己变老了。这时,他潸然泪下。
姑娘一声不吭地聆听着。
高源:我想,春儿跟我一样,很珍惜这段在德国插队的日子。

高源:天都亮了。
姑娘:是啊,新的一天到来了。
高源:你困不困?
姑娘:早就困过劲儿了。
高源:那换身儿漂亮衣服,我请你吃早饭。
姑娘考虑了片刻,说:好!

44

两人走出黑暗的楼道。
两人朝远方走去。

45

(五年零九个月前)

高源拎着大箱子,站在站台上不知所措。
...
晓冬从窗前走过,又退回来往窗内看。
高源捂着脸坐在等候室里。
晓冬拉开门,问道:你是中国人吗?
高源抬头说:嗯,对!
晓冬:你刚来吧?
高源:对,我今天刚下飞机。
晓冬坐到高源旁边:听口音你是北京人。
高源:对!我西城的,你哪儿的?
晓冬:我海淀的。
高源:那还真不是特远。
晓冬:我叫孙晓冬,叫我晓冬就行了。
高源:我叫高源。
两人握手。
晓冬: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是不是没地方儿去呀?
高源:嗯!我准备在这儿先凑活一宿,明儿再想办法吧。
晓冬:火车站治安挺不好的。要不这么着吧,今晚你先在我家住吧。明儿我带你去趟房管局,看看有没有房。
高源看着晓冬。
晓冬:怎么了?
高源:没想到在德国能遇上像你这样的好人。
晓冬: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走吧。
高源:谢谢...
两人起身。
两人走出等候室。
高源:冬哥,德国苦吗?
晓冬:我觉得哪儿都一样。没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别人能行,你也能行。
高源:嗯!

[ 本帖最后由 北京的沙尘暴 于 2007-6-15 19: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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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 $支持$ $支持$ 前排豪华包厢招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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