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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途鬼

连载 zt【盗墓笔记】——2009年9月3日更新:盗墓笔记6 第二十二章 群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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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0章  西王母罐

  刚才一个多小时都是听着那怨毒的冷笑般的信号一路过来,脑子里几乎习惯了这种声音,在船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已经感觉到有点不适应。不知道为何,现在我又听到了同样的声音出现在四周的黑暗里,那声音我一直感觉到不妥当,这时候听到,心里觉得十分异样。

  虽然感觉也有可能是幻听,但是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想当然的好,我拉上拉链,打起手电,朝那块石头后面走去查看。

  石头很不规则,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岩石。这里都是土丘,不知道这些乱石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是地里长出来的。

  石头后面漆黑一片,有一个手电没法照到的死角。绕过去一照,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石头后面的缝隙很小,不太可能藏什么东西。我踢了一脚这石头,发现不太稳,在四周又照了照,也没看到什么,一切都很平静,就心说我也许真的听错了。摇摇头,我就走了回去,阿宁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说可能是有点神经过敏,以为那里有什么东西。

  坐回到簧火边取暖,两相无话,我靠到了石头上,本来只想闭目养神,怕还有什么事情会需要我们帮忙。然而疲倦袭来,我很快就有点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但还不是很亮,好像是清晨。这时风已经完全停了,我听到了扎西的声音,爬起来一看,只见他们都进来了,好像外面的营地给搬了进来,四周搭起了帐篷和簧火。高加索人己经被挪到了帐篷里面,阿宁还在一边的睡袋里休息,有人在四周忙碌着。

  我身上多了条毯子,不知道是谁给我盖的,我挣扎着爬起来,打着哈欠,往四周看去。第一眼,我就被四周那些风蚀岩石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不由愣了一下。

  白天的魔鬼城视野极度的宽阔,四周风蚀岩比晚上看上去要壮观得多,拔地而起的巨大山岩犹如金字塔一般矗立在我们的四周。那些晚上看上去黑漆漆的岩石,现在显现出了各种奇异的形态,配上戈壁的无限苍茫,这种壮观的感觉,不是语言可以形容出来的。云深无迹

  这里还不是成年的雅丹地貌,要是再经过一百万年的风沙磨砾,这里的景色该壮观到什么程度?

  我看着发呆发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注意到四周的人,他们正在从土丘上的沉船里运出东西来。昨晚的土丘比我看的还要高大得多,在上面打上了钉子和绳子,便于攀爬,还做了一个吊篮,有人在上面发掘,乌老四则在下面接应和整理,东西直接从吊篮吊下来。

  定主卓玛和她的儿媳妇煮了早饭和酥油茶,她看到我醒来,就做了个手势让我去吃。我过去喝了碗茶,拿了一个面包,边吃边走到乌老四身边问他们在干什么。

  乌老四听说是行内人,给裘德考招安的,对我有点喜欢,看到我过来就点点头,对我说高加索人的伤势比较严重,队医还在检查他腹部的伤口,有感染的迹象,所以可能队伍要退回去整顿再做打算。他们不想空手回去,这沉船也算是个大发现,他们想记录一下,带点东西出去通报给公司。

  我坐到他边上,看了看头顶的沉船,真大!晚上感觉不到有这么大,看上去这船是正规的商船,头部大概是以前土丘坍塌过才露了出来,架在半空,下面己经给上了支撑的支架。

  又低头看他们从里面清理出来的东西。那些陶罐一个个都有抽水马桶这么大,出奇的是一个都没有破损,看来沉船的过程十分缓慢。罐子上面有着西域特有的花纹,有些是黑色的图样,有些则是类似于文字的东西,都不是汉人的东西。

  我问这是什么,乌老四就摇头说没人知道。西域的文化非常特别,非常神秘,而且留存又相当稀少。西域五千多年的历史,这么多城池古城,都给戈壁黄沙掩埋了。在过去的可可西里和塔克拉玛干,古时候都叫做西荒,人口分布十分稀少,现在要研究实在太难了。

  “不过这些古陶的历史相当久了,一般我们西域交易都是瓷器。这些陶罐是陶发展到顶峰时候的产物,应该是唐朝以前的。不知道是中原运出到西域,还是西域运出到阿拉伯世界的。这片区域应该已经是西王母国的疆域,不知道是否和西王母国有关系。”旁边另一个戴眼镜的人说。

  乌老四就点头赞同,说:“我也感觉很有可能,你看。”他指着一个陶罐上的花纹,那是一只鸟的图案。“这是传说中西王母的图腾之一,三青鸟。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国家的人也会使用。因为当时西王母国还是西域的精神中心,因为其诡异和神秘,即使它已经没有周时期的强大,其他国家仍旧敬畏西王母传说中的魔力,而都要来朝奉,或者在形式上表现崇拜。”

  我对此完全没什么兴趣,这些属于考古的范畴了,于是就打断他们,问道:“那这罐子里有什么东西?该不是空的吧,那多浪费。”罐口都被封着,是用一种特别的泥封上的,绿绿的,黑黑的,有点像酒坛子上的那种泥封口。我闻了闻,有点辛辣的味道,感觉很熟悉,搬了搬,罐子有点分量,肯定里面是有东西,不过不是液体。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打开?乌老四说他们尽量不破坏这些完好的,等会儿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就不用开了,万一里面的东西比较珍贵,经不起氧化,这样可以节省一下,防止考古浪费。

   我就笑了,心说三叔他们可没这一套,要是胖子在肯定不由分说就砸开。

  不过我们得尊重别人的做事方法,我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就和他说那你们自己先搞,到时候找到罐子,打开的时候叫我一声。说着我就走到高加索人的帐篷里,去看他的情况。

  走进帐篷就发现很局促,仔细一看,才发现另外两具尸体也搬了下来,躺在一边盖着保温布。队医一个晚上没睡,眼皮明显黑了一圈,正在给高加索人测体温。

  我问他情况,他就跟我说了一遍,说人很迷糊,说胡话,但比之前有起色,窒息和缺氧应该没关系了,只是这肚子上的古怪伤口……他让我看两具尸体,也有同样的伤口,一个在胸口,一个在大腿内侧,都出了少量的血,但是外衣上都没有洞,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

  我走到高加索人身边,他的脸色发白,满头是汗,但呼吸器不用了,显然确实是稳定了。我看到他嘴唇一动一动的,好像在说什么,我贴近了听,不是中文,好像是英文。

  “他在说什么?”我问队医。我的英文到底是不怎么样,谈生意还可以听说胡话就不行了。

  队医也摇头,说他也听不清楚,他的英语也不好。不过意识有点恢复之后,高加索人就一直在念叨这个。

  我俯下身子,想凑近了听,还是不行,就只好放弃了。走出帐篷,想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反正这里也没我的事情。

  到了睡觉的地方,躺下琢磨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快就眯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看到乌老四那里围起很多人,他在朝我招手,好像有什么事情。

  我爬起来走过去。一走近他们,我就闻到一股极其古怪的味道,说臭不臭,但是闻了就感觉喉咙发辣,好像吸了硫酸气一样,十分难受。

  我捂住鼻子凑过去看,看到原来是他们找到了几个破损的罐子,正在砸罐子,乌老四让我来看。

  有十几个罐子已经给砸碎了,乌老四正在一个一个往外倒里面的东西。我首先看到的就是泥屑,里面全是黑色的干泥屑,在这些泥屑中有一种土球,上面全是泥,非常恶心。奇怪的是,我看到这些球的表面粘着很多的黑毛,看着非常不对劲。

  一边己经堆了十几个土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心说难道是当年的西瓜,现在都变成石头了?

  走近了再仔细一看,我就感觉一阵窒息。我发现,那些泥球竟然都是一个个裹在于泥里的人头,那些黑毛,竟然是人头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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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1章  鬼头

  我感觉到有点恶心,乌老四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些陶罐里竟然装的是这种东西,都带着既厌恶又诧异的神情。

  其他人看人群积聚,也逐渐聚拢了过来,几个藏人司机从来没见过这事情,都很好奇,凑过来看。

  我捂住鼻子看着乌老四戴上手套,就捧起人头,清理上面的泥土。这东西年代十分的久远,但是头发还是很坚韧,皮肉都腐烂掉了,掰掉上面的泥土,能看到干瘪的皮肤和空洞的眼洞。这是一个古人的骷髅。

  边上那个戴眼镜的人比对了一下人头和罐口的直径:头骨大,陶罐口小,显然人头是放不进陶罐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就问他。

  “这就是西王母部落的诡异传统,这个肯定是西域其他部落的奴隶,可能在两三岁的时候他脑袋就给装进了这陶罐里,然后一直长到成年,脖子和陶罐的缝隙里塞不进食物为止,那时候他脑袋早就出不来了,接着就砍掉他的头,把这陶罐封起来,献给西王母做供品,这是人头祭祖的传统。”四眼说道。

  “我靠,这也太邪了,咱们西游记里的西王母挺和蔼的,不像这么阴毒的啊。”一个人砸舌道。

  “那个西王母是中原人化的西王母,真实的古代传说中,西王母是个厉鬼一样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个人。”有人就给他扫盲。当时的那个年代,靠和蔼统治不了人,统治者都是靠这些神秘主义的诡异残忍的仪式,喧染自己的超自然力量进行统治的。”我就问乌老四,那这人头为什么要放在这个罐子里?砍了就砍了,何必这么麻烦。

  乌老四就道:“有很多的西域部落,都认为人死之后灵魂是从眼睛或者耳朵里飞出去的,放在陶罐里杀头,就是为了把这个人的灵魂困在这个陶罐里,这样献祭祖才有意义。祭祖完成,这些人头一般都会堆在一起,喂食乌鸦这种东西,或者抛进海水里喂鱼。这在中原也一样,我们叫做鬼头坑,河北易县燕下都有一个‘人头墩’,和这种类似。”

  我听着就觉得脖子很不舒服起来,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在蒙昧时期才有,然而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这到底是谁第一个先发明的?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信奉起这种血腥的东西?

  “可是把他的头从小塞进这神陶罐里,他平时怎么生活啊?”有人问。

  “生活?你不要说,祭品的生活相当的优越,被选择为祭品的人一般吃的都是给神的食物,是整个部落最好的食物,平时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干,性成熟之后马上就有最美丽的少女和他交配,以便怀上下一代的祭品。为了让他的脖子尽快长到足够粗,他们会限制祭品的活动,有些人吃得太胖,还没到年龄就被陶罐口勒死了。”有一个人道,“比起来,那些在外面累死累活地干活,可能连三十岁都活不到的其他奴隶,舒舒服服活十几年然后痛痛快快地死掉,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人就摸着下巴:“这听上去倒不错,俺对吃没兴趣,不过最美丽的少女俺有兴趣,要是俺当祭品,俺就不吃东西,让脖子长不粗,然后就可以……”

   话没说完,那些藏人司机都笑起来,我拍了一下他脑袋,骂道你他娘脑子里全是什么东西。

  大家笑了一会儿,乌老四就开始用一种溶液来洗涤头骨,这是考古作业,几个人围着看也没意思,有人就在一边拍手,让他们都回去干活,作撤退的准备,修车的好好去修车,准备好我们就出发了。

  人还没走开,突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诡异的冷笑,清晰无比地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一下我就一身的冷汗,几个人都停了下来,互相看了看,我看到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不会听错了,心都吊了起来,心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在笑?

  由不得我多想,那种冷笑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有了准备,我们全部顺着冷笑声望去,就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一边堆着的人头堆里发出来的。

  乌老四吓得把手里的那人头丢到了地上。我头皮就一麻,心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突然跳了起来,然后尖叫,有人就大叫:“看,人头在动!”我赶紧去看,只见那头骨堆里的一颗人头上,泥土丘在裂了开来,人头在晃动,好像活了一样。我几乎窒息,心说怎么可能?这时候,在泥土开裂的地方,突然破了,两只血红色小虫子爬了出来,每一只都只有指甲盖大,十分的眼熟。

  我一看,脑子就嗡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不信,再仔细一看,顿时魂飞魄散,那竟然是几只鳖王!

  我脚都软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后了几步。就看着,两只,三只,四只,然后是一团红色的虫子从里面喷了出来,和我当时在鲁王宫里看到的那种一模一样!一下就爬得到处都是。

  “我靠,这是什么虫子,我从来没见过。”这时候有人还奇怪,就看到一个藏人司机走了过去想仔细看。

  我大叫了一声:“你他娘的别白痴有毒,快退后,不能碰!”http://hi.baidu.com/%D4%C6%C9%EE%CE%DE%BC%A3

  那人就回头看我,才一回头,突然一只鳖王一下飞了起来,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大叫不要!己经来不及了,他条件反射就一抓,“啊”一声惨叫,他就像被烫了一样,马上把手缩了回来,一看,只见犹如一片潮水一般的红疹瞬间在他手上蔓延了开来。

  四周的人都尖叫起来,纷纷后退。他看着自己的手迅速地好像融化一般地变成红色,惊恐万分,就大叫:“队医!队医!”一边摔倒在地上。

  有人上去扶他,有人就往队医的帐篷跑去,我知道那人已经完了,暗骂了一声,冲上去拉住那些上前的人,对其他人大叫:“不要碰他,碰他就死!别发呆,快想办法弄死这些虫子,等它们全飞起来我们就死定了!”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后退操家伙,几个司机脱下衣服就去拍那些虫子。然而没用,那些虫子迅速地分散了开来,拍死的没几只,爬出来的更多。很快又有两个人惨叫了起来。

  混乱中乌老四拿起边上一个工具盒就朝那颗人头砸了过去,那人头早就酥化了,一砸就全碎了。我一看,天哪,整颗人头的颅腔里几乎像蜂巢一样了,全是灰色的卵和虫子,恶心得要命。

  我的后背全是冷汗,心说看来那眼镜说的事情完全不可信,这人头肯定不是用来祭祖这么简单,倒像是用来养虫子的培养基啊,难道这种鳖王是在人的大脑里产卵了?我靠,要这虫子飞到城市里面去,传统四害的地位要不保了。

  “糟糕了,其他的人头也动了!”这时候又有人大叫起来,我也没空去顾及了,所有人飞快地后退,接着我就开始听到嗡嗡嗡的声音,有红光飞了起来。一下子几道就从我耳朵边飞了过去,吓得我一缩脖子。

  那一刹那,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一次要死不少人了!刚想完,果然又有人,惨叫起来,我转头一看,就看见乌老四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再往陶罐的地方一看,只见血红一片,整片沙地上都是红色的斑点。无数的鳖王已经飞了起来,四周充斥着翅膀的声音。

  这已经根本没法去处理,一只鳖王弄不好就能杀光我们这里所有的人,不要说是一万只。我心说这他娘的哪里是祭品,明明是武器,这东西就是当时的原子弹啊,谁要是不服气,往他城池里扔进一个,他娘的全城都可能死绝!

  现在只能放弃营地,逃命再说了,我冲到帐篷里,那边休息的人已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我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就大叫别问了,快逃命,到外面车子的地方再说!

  几个藏人司机从帐篷里把高加索人背了出来,扎西背起了定主卓玛已经一路跑得没影了。

  看着陆续有人跑出来,我心里稍微安了安,跑去叫阿宁。阿宁己经被惊醒,刚站起来,我冲过去拉起来她就跑,她还一下挣脱我,问我出了什么事情。云深无迹。

  我大叫你跑就是了,问个鸟事情!话没说完,突然一只鳖王就嗡一声从我额头飞了过去,一下撞到了阿宁的肩膀,翻了一下停住了。

  阿宁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想用手去拍。我一看,忙抓住她的手,然后用力一吹将那只鳖王吹飞掉,拉起她往外跑去。

  闷油瓶和黑眼镜在外面看车,我们得先跑到那个地方再说。一路就狂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跑出去三四百米,就看到了一个石头记号,我脑子一僵,突然意识到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这里的石头记号,只有扎西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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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2章  启示录

  我们只得停下来,往左右看看,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这阿拉伯石堆就在最中央,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回头看看,远处那让人窒息的“嗡嗡”声,以及乱成一团的那种类似于冷笑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它们的叫声还是其他的原因发出的——我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一边跑得气喘吁吁,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宁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把发生的事情,以及鳖王的毒性说了一遍,一听到乌老四已经中招了,阿宁的脸色就白了。

  刚说完,就听到“嗡嗡”声靠近了不少,抬头去看,就见远处这些鳖王正在四散开来,更多的已经飞了过来,天空中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雾气一般的虫群,好像集团起飞的马蜂一样,全部朝我们这里来了。

  我一看心说我操,没时间琢磨了,拉起阿宁,站起来拔腿就跑。

  那时没命地跑,我从来没想过我这么能跑,也不管什么阿拉伯石堆了,一下就冲出去了,足跑了一千多米,在山岩间绕了十几个方向,实在跑不动了,才慢了下来。

  回头一看,半空中全是虫子,那红雾一般的虫群竟然跟着我们来了,铺天盖地,速度非常快,直压在后面。

  狗日的,我大骂了一声,努力忍住晕眩继续往前跑,阿宁体力比我好,这时候跑得比我快,她叫了一声:“不要光跑,找地方躲!”话音刚落,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缓坡,我没有准备,一下踢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就滚了下去。

  一路滚到底,阿宁把我扶起来,我已经晕头转向,她拖着我继续狂奔,一连冲出去几百米,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大段犹如城墙一样的山岩挡住去路。我们马上转弯,顺着山岩狂跑,想绕过去,可跑到了一半,就看到山岩的另一头竟然是封闭的,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半圆形,是死路。

  我看到这个情景,大骂了一声,又回头看后面,只见后面的红雾盘旋着就来了,直接从山岩的顶上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

  我一看完了,逃不掉了,看这些鳖王的行为,竟然像是在捕猎我们!

  但是我也不想坐以待毙,就到处看是否有藏身的地方。然而这里都是石头,根本藏不下人。

  正叹气的时候,忽然一边的阿宁大叫:“到这里来!”我回头一看,原来那岩山上有一个凹陷,根本躲不进人,不过那是唯一能避避的地方了,只有看运气了。

  马上冲了过去,和阿宁蹲着缩进那个凹陷里,我脱掉T恤挡在面前。

  接着,透过衣服我就看到一大片虫子降了下来,空气中突然炸起了一股嗡嗡声,辛辣的味道充斥着鼻孔,很快,无数红色的轨迹把我们包围了。很多虫子撞到了凹陷边的山岩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子弹在朝我们扫射。

  我感觉一阵窒息,人就不由自主地往那凹陷里面退,然而凹陷就这么点空间,再退也没法把身子完全缩进去。

   我几乎是闭着眼晴准备等死了,这么多虫子,只要有一只碰巧撞进来,后果都不堪设想。我内心深处不认为我们会这么走运,几乎是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令我惊奇的是,那种紧张之下,我反倒没有一丝恐惧,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慢慢地,外面的声音竟然减小了,一点一点,那种虫子撞击岩山的声音也稀疏起来,很快,外面就恢复了平静。

  我咬牙咬了很久,直到阿宁拍我我才反应过来,探出头来一看,鳖王群竟然己经飞走了,外面只有零星的几只鳖王,撞在地上晕了,我看的工夫,也一只一只地飞了起来。

  我和阿宁面面相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都松了口气。我往身后的石头上一靠,就怪笑起来,这他娘的人刺激了,我神经吃不消啊。

  笑了几声,就给阿宁捂住嘴巴了,轻声道:“看来它们不是在追我们,可能是想飞出去,我们碰巧和它们同一个方向,你也别得意忘形,待会儿把它们再招来。”我一想也是,忙点头,阿宁才放开手,我不再说话,又在凹陷里待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

  外面的魔鬼城广片寂静,好像刚才的惊心动魄完全没有发生过,只是我们的想象一样。

  我深吸了几口气,才最后镇定下来。这时候,刚才狂奔的疲劳显现出来,一下腿就抽筋了,趔趄了儿下,绷直了才站住。

  一瘸一拐地,我们找了几块石头,检查了没有虫子才坐下来,我摸着腰间的皮囊,想喝水,摸了一把,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随即想起来,出事的时候我是刚起来,甚至连外衣也没有带,好在是白天,晚上就可能会冻死。

  回头一看阿宁,发现她连我都不如,穿着短背心,刚从睡袋里出来,头发蓬乱,再仔细一看,似乎连胸罩都没戴。

  我一下有点尴尬,想着当时拉她逃命实在是太急了,只好把目光移开。

   “这些到底是什么虫子?你了解多少?”阿宁问我道。

  我心说我怎么对你说呢,我虽然听说过很多次,但是实际看到这也是第二次,之前就是在鲁王宫里,虫子是在血尸体内爬出来的,当时只有一只,就差点让我们全部死在那里。而今天这么多,铺天盖地一起出现,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和阿宁说了,阿宁显然十分的不能理解,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我自己也感觉这有点难接受,也没有心思去和她详细地解释。我心里觉得这应该和我们要找的西王母古国有关系,这些人头罐也许是当时培养鳖王的容器。我三叔也说过在海底墓穴里看到过这样的人头,看来这种鳖肯定是在人的颅腔里繁殖的,而且能保存活力相当长的时间,非常的可怕。不知道西王母古国要这种可怕的虫子来干什么呢?是当成武器吗?

  如果当时西王母真的能够运用这么可怕的生物武器,那这个野蛮而落后的古国却能够统治西域这么久,原因可能就在这里。

  一边想,一边往四周打量,我们逃到了什么地方,看了一圈,这块封闭的城墙内的区域完全的陌生,一点印象也没有,刚才跑的时候也不知道绕了几个弯了,我们彻底地走乱了。

  我们是一路往东北偏北的方向跑,根据扎西的说法,这里有八十多平方公里宽,我们现在在哪个位置不知道,不过不会是魔鬼城的边缘地带,前面还是看不到广阔的戈壁滩。

  魔鬼城里的“街道”,也就是风蚀岩山之间的距离非常宽阔,虽然这些岩山形态各异,但是只要角度一变,看出来的东西就完全不同,我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去记忆这些,加上宽阔的视野,视觉纵深非常深远,很干扰人的方向感。相信走回去也不太可能了,我们只能看准一个方向先走到戈壁上,然后顺着魔鬼城的边缘,绕一个圈子回到车子抛锚的地方,和闷油瓶他们会合。

  那些虫子不知道生存能力怎么样,现在天上全是积压云,阴天没有太阳,如果它们乘风飞上马路,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这里离公路线 已经相当远,又没有水源,我想只要太阳出来一晒,这批虫子应该活不了多少时间。

  把我的打算一说,阿宁也觉得可行,现在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必须在天黑前赶到,不过现在才中午,时间还充足,而且没有太阳,这对我们来说是万幸。

  确定了走法,我们又休息了一下,就开始上路。我看了一圈四周,记住了四周几块岩山的样子,都是好像城堡的炮楼一样,如果我们不幸走了回头路,那么如果走回到这个地方就能察觉。

  当时,我以为最多会费点腿脚。谁也没想到,这一走,会走得这么痛苦,几乎走到阴曹地府里去。

  我们迷路了。

  穿行在魔鬼城里,我们并没有放松警惕,那些毒虫子不知道现在飞到什么地方了,如果走着走着又碰上,那刚才的死里逃生就是个笑话。

  于是一边前进就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又起来,魔鬼城里出现了各种各样诡异的动静。好在风不是非常大,这么听着也是轻轻的,若隐若现,不至于干扰人的神经。

  我和阿宁没什么话说,而且她衣衫不整,和她并排走在一起,我的眼睛总是要忍不住看她,所以我干脆就走在前面。两个人都不说话,就是偶尔停下来交流几句。

  她也没什么表情,显然也是心力交瘁,没有心思考虑更多的事情。

  说实话,如果是在旅游,和一个美女两个人行走在这片诡异的魔鬼城里,看神妙莫测的风蚀岩山,听魔鬼的哭号,虽然不是什么靠谱的事情,但是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偏偏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异,看着我们两个人简单在这里行走,其实,就在刚才我们经历了死里逃生,这种情况下,我就是再有闲心也不会觉得这情景是美好的。

  就这么走着,最开始的三个半小时,还真有点像旅游,看着奇形怪状的山岩,我有时候还会产生错觉,想去摸照相机。

  半个小时之后,口渴就开始折磨我们,水分从汗水里流失掉了,我和她的嘴唇都干肿了起来。说起来我早上还喝了一杯酥油茶,阿宁什么都没喝,但是实际上我们两个的感觉都是一样。

  这种口渴是十分难受的,我们舔着嘴唇,努力不去想这个事情,才能继续往前走。也亏得没太阳,否则这时候,我可能已经中暑了。

  又走了个把小时,在我最初的概念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达魔鬼城的边缘了。

  我们停了下来,喘口气,然而四周看去,仍旧是不变的景色,都是那种高大的风蚀岩山,没有戈壁的影子。

  我多少有些异样,这距离有点太长了,假设我和阿宁每小时只能走五公里,这也有十五公里的路了,这片魔鬼城绝对没这么长,显然我们在走弯路。

  然而,一路过来,我很用心地记忆了很多特征明显的岩山,以防走回头路,但是都没有看到,显然我们确实还在往前,并没有绕圈。

  这多少有点让我放心,我自己安慰自己,也许是我们的脚程不知不觉放慢了,或者走的路线曲折得比较厉害,不用担心,只要是顺着一个方向,就能走出去。

  这时候不能休息,因为天色渐晚,我估摸着这里虽然不是戈壁,但是离戈壁也不远了,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出去,出去之后还得花时间回到魔鬼城外的营地,这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于是,我们继续赶路,还特意加快了脚程。然而,越走我就逐渐感觉到不对劲,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四周的景色还是如常,好比这魔鬼城在跟随我们移动一样。云深无迹。

  硬着头皮坚持,一直走到天色抹黑,还是不见戈壁滩的影子。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绝对不是什么脚程慢可以解释的了,这样走,不说八十平方公里,就是再大一倍,我们也应该到边了。

  一股寒意涌上背脊,看来这魔鬼城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单单是有很多岩山而已,我们迷路迷得非常彻底。

  天色逐渐暗淡,夜晚又要来临了,这个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当时高加索人和另外两个牺牲者在这里迷路的感觉。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后 面的阿宁已经把我叫住了。

  一停下来,两个人精疲力竭,谁也走不动了,空气中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我们的汗水开始冰凉起来,这里的昼夜温差太大了。

  “不能再走了。”阿宁往地上一坐,对我道,“天黑前肯定走不出去了,我们没有手电,这里全是石头,也没法生火。只得趁天没有完全黑下来,找过夜的地方。今天晚上连月亮都不会有,这里肯定一片漆黑。”

  我也软倒在地,抬头看天,只见天上一片黑云,云压得更低了,夕阳的金色光芒从云的缝隙里如剑一般刺下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十字,十分的壮观,这么厚的云,如果风不大起来,是吹不走的。

  当夜我们就用石头搭了一个石头槽,在里面窝了一个晚上。我和阿宁身上就只有单衣,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阿宁直接就缩进了我的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夜晚的魔鬼城里一点光线都没有,你简直就无法想象那种恐惧,整个空间你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周传来,甚至还能听到有些声音从你身边经过,好像有东西在魔鬼城穿行一般。

  这种情况下几乎是完全睡不着的,我们只好聊天消磨时间。

  期间,我们就讨论为什么会走不出去,想了很多的可能性,都讨论不出子丑寅卯来,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扎西给我们的信息是错的,也许这里的魔鬼城远远不止八十平方公里。阿宁说,如果明天再走不出去,就找座高点的山崖,爬上去看看。

  想来也奇怪,我和阿宁并不熟悉,如果是平时这么亲昵的举动,我可能会觉得非常的尴尬,然而这时候我却觉得无比的自然。

  这也算是温香软玉,可是我一点想法也没有,突然就想起了柳下惠,突然很理解他。他当年也是在严寒之夜拥抱着一个女子,没有任何越轨之事,我也是一样。想想,要是一个男人在沙漠里走上一天,然后半夜在近零下的温度里去抱一个女人,就算是个绝世美女恐怕也不会有任何越轨的举动,因为实在没力气了。

  我几乎是一个晚上没睡,只眯了几下,也都是十几分钟就醒,一个晚上我都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得最多的还是睡袋和帐篷,想着那 些藏人的呼噜,当时怎么睡也睡不着,还埋怨睡帐篷对颈椎不好,现在显然想到那睡袋就是感觉浑身的向往。

  早上天一蒙蒙亮,我们就爬起来,那状态很糟糕,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感觉身上所有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眼睛看出去都是迷糊的。特别是口渴,已经到了非常难以忍受的地步,连嘴巴里的唾沫都没了。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心里有些慌乱,就和阿宁揉搓着自己的双臂开始赶路。

  继续走,这一次是阿宁走在前面,因为她晚上还睡了一点,比我有精神,我们继续按照昨天的走法,一路下去。很快,又是三个小时,无尽的魔鬼城,这时候比无尽的戈壁还要让我们绝望,我看着远处望不到头的岩山的重重黑影,实在想不通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我们就像被关在一个巨大沙盘里的蚂蚁,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玩弄于股掌之中。

  熬过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中午,这时候我才开始有饥饿感,但是这和口渴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我的喉咙都烧了起来,感觉一咳嗽就会裂开来。

  走到后来,我们实在忍不住了,阿宁就开始物色岩山。但是一路过来岩山都不好爬,最后我们找到了一座比较高大的土丘,咬紧牙关爬了上去,站到顶上往四周眺望。

  然而也没有作用,这里的岩山都差不多高,我们目力能及的范围内,全是大大小小约石头山,根本看不到头,再往外就看不到了,但是能肯定的一点是,我们绝对不在魔鬼城的边缘。

  我和阿宁愣在那里,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怎么走,都好像是在这魔鬼城的中心?难道,有什么力量,不想我们走出这个地方?

  我们爬回到土丘下,找了一个有凉气的地方休息,我和阿宁商量怎么办,这好像已经到了绝境。我们走不出去,身边没有任何的食物和水,再过一段时间,我们连走路的力气都不会有了。可能会死在这里。

  我心中琢磨着,冒出股股的凉意,己经在考虑人不喝水能活几天。

  在阴凉舒适的环境下,据说是三天时间,但是现在我们一路走过来,己经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体液的消耗非常大,我估计能够撑到三天己经是极限了,据说喝尿能多活一天,可是狗日的我哪里来的尿。

  想着一阵绝望,也就是说,就算我在这里不动,也最多只能活两天时间,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而我们又走不出去的话。

  阿宁显然也作着同样的打算,她低着头.

  接下去怎么做,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继续走,也许能够走出去,然而如果失败,则明天就可能是我们的死期,我们会在这里脱水而死;而不走,等待别人的救援,希望十分的渺茫,也最多能活两天时间,还是会死。

  阿宁是性格很强悍的人,我虽然有放弃的念头,但是在生死关头,倒也不算糊涂,我和她最后合计,就是继续走,走到死为止。

  不过阿宁此时此我要冷静,她开始做一些石头的记号,并且拆下了她手链上的铜钱,她有一条铜钱穿起来的手链,压在石头记号下。

  她说如果有人在找我们,那这是一个希望,最起码,他们能发现我们的尸体。

  这些铜钱相当的值钱,放在这里当记号,相当于放了一块金砖在这里,我想着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昂贵的记号,可惜,它指引的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继续在这魔鬼城里穿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

  三天三夜滴水末进,到了最后,连意志力也没有了,好比一个行尸走肉。

  从第二天的夜里起,我的一切知觉都不再清醒,我看见的东西,都是沙砾的戈壁和四周高耸的岩山,这些景色有时候甚至在旋转,我不知道是自己在转,还是真的天在转,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些事情可能发生,哪些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有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己经死了,自己是在飞,然后下一秒,我就看到阿宁在我前面瞒珊地前进,煎熬还在继续。

  此时我还在期望,期望着能突然看到广阔无根的戈壁,或者前面的岩山一边,我们就能看到戈壁了。然而,除了岩山还是岩山,好像怎么都走不完似的。

  最后终于,阿宁先倒了下去,我看到她一下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那一瞬间,我有了瞬间的清醒,接着我就绊到了东西,也滚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绊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摔在石头上还是沙地上,那一刹那,我就看到了天,那不是蓝天,是黑沉沉的乌云。

  我心里苦笑,如果不是没有太阳,我想我现在己经开始腐烂了,可是,就算给我多活了几个小时,时间也到了。

  看着乌云,我想站起来,可是根本没处用力气,眼皮越来越重,在完全合上的那一刹那,我忽然看到天空闪了一下,好像是闪电,接着,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一切都远去了,我缓缓地沉入了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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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37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3章  第一场雨

  那一刻,我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里也已经认命,心说死就是这种感觉,那还不错。

  就这么意识混沌着,这种迷离的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慢慢地,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我的脸,这种感觉非常的遥远,但是,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接着知觉开始复苏,我逐渐地恢复意识。一开始还只是朦胧地感觉身体回来了,到后来意识开始清醒,我才逐渐对四周有了感觉。

  首先感觉到的是凉,非常的凉,一路走在魔鬼城,精神上的压抑和低矮的云层让人非常气闷,这四周的凉就特别的舒服,好像给浸入到了冰水的浴缸里面。

  接着我就发现那种嘴唇干裂的感觉没有了,嘴唇上凉凉的,好像有一股冰凉的东西在往我的嘴巴里钻。我舔了一口,又舔了一口,再舔了一口,就发现那竟然是水!

  难道有人在救我!我心中狂喜悦,此时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我拼命地吮吸,用我最大的力量动着嘴唇,一点一点,就感觉一股冰凉开始进入我的五脏六腑。

  喝完水,我又沉沉睡了过去,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我好像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听不分明,也没有力气去注意,瞬间就又失去了知觉。

  再一次醒过来,感觉睡了很久很久,各种各样的知觉就一起回来了,听觉、触觉,我的力气开始恢复,意识也越来越清醒,最后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粗扩的大脸,十分的熟悉,在对着我傻笑。

  我看到这张脸,立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又想不出为什么有这种感觉。这是谁呢?我闭上眼晴想了一下,搜索着那些藏人司机的脸,是那个开876的?不是,那个开取水车的?也不是。

  想来想去想不出这个人是队伍里的哪个,随即我就一个激灵,马上意识到为什么,不对,这不是队伍里的人,这是……嗯?这脸不是王胖子吗?

  我脑子紧了一下,啊?王胖子?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可能啊?

  他己经回北京了啊。

  难道我在做梦?出现幻觉了?

  又睁开眼睛,还是那张熟悉的胖脸,满脸的胡楂,比在北京的时候老了点儿,就这么瞪着我,凑得更近了。

  我又闭上眼睛,感觉不正常,不对不对,不可能是王胖子,我就算做梦也不会梦到他啊。

  我用力地咬了咬牙,第三次睁开眼睛,这时候,我的脑子已经非常清晰了,一看,确实就是王胖子,他点起了烟,正转头对着身后说着什么。我的耳朵还不清晰,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接着,我就看到另外一个人头探了过来,也是十分的熟悉,那竟然是潘子。

  怎么回事,我皱起眉头,心说难道自己根本没进戈壁,还是在杭州?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一个梦?

  回忆遇到的事情,大量的记忆涌了上来,我们遭遇沙暴,车抛锚,人失踪,镶嵌在土丘内的沉船……一切都非常的真实,绝对不可能做梦啊。

  这时候我的耳朵恢复了听觉,我听到潘子说了一句:“小三爷,你感觉怎么样?”

  我用力弓了一下背,就想坐起来,潘子上来扶我。我坐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就看到四周的情况,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里面生着篝火,我看到几个睡袋和装备丢在四周,洞外一片漆黑,显然已经是晚上了。

  同时我看到闷油瓶坐在篝火的边上,正在煮什么东西,而阿宁躺在另一边的一个睡袋里,还没有醒过来。

  我逐渐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按摩了一下太阳穴,问潘子,“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不是死了吗?”

  “不是死了,是差点死了。”胖子在边上道,“要不是你胖爷我眼尖,就看不到这东西,那这时候你们己经在发臭了。”我看着胖子玩弄着几枚铜钱,就知道是阿宁的记号,不过我还是搞不清楚。

  “那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奇怪道。

  “我们一直跟在你们队伍的后面。”潘子道,指了指闷油瓶,“你不知道,其实你们进戈壁之后,三爷的队伍马上跟了上去,你们每一个宿营地,这小哥都有留下记号指引我们,我们就保持着和你一站的差距,一直在后面。”

  “什么?”我一下没听懂潘子的话,“记号?在我们后面……他……”潘子道:“这是三爷的计策,这小哥和黑瞎子都是三爷安排和那个老外合作的,目的是为了混进队伍里。因为三爷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自己弄明白裘德考的真正目的己经不可能了,他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像当年裘德考的做法一样,打入内部去了解情况。实在没想到,你也混进去了。早知道这样三爷直接请你就得了。”

  我还是有点搞不清楚,花了好半天理解潘子的话:“等等等等,什么,我三叔?你是说这些我三叔都计划好了?那……你们?”

  “我们早在格尔木准备好了,在敦煌我们的人准备了近半个月了。你们的队伍刚出发,我们就跟在后面出发了,当时这小哥留下信息,告诉我们你在队伍里,三爷还吓了一跳。小三爷你也真是的,三爷不是让你别再蹚这浑水了吗?你怎么还来了”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很无力,我靠,心说这次我真的就没想到,那……那个黑眼镜一路过来这么照顾我……看来还是我三叔的面子……潘子继续道:“你在里面,三爷不得不顾虑你的安全,所以让黑瞎子提点着你点。这次排场很大,裘德考还是棋差一着,以为这一次把三爷摆脱掉了,没想到咱们早就计划好了。”

  “那我三叔呢?”我看着四周,没看到三叔的影子。

  “三爷在我们后面,差了点路,这一次我们来了不少人,人多不好跟踪。我和王胖子打先锋,在前面开路,一直跟着你们,然后沿途留下记号给三爷,就是没想到,你们到了这里就出事了。”这时候我的思维才清晰起来,一下就想起来,那天晚上和闷油瓶长谈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是站在我这边的,让我不用担心,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原来这是三叔的计划。

  这,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看来老狐狸真的是老狐狸,和三叔斗,我还真的不够格。

  “也算你们命大,我们一直跟着你们,要不然你们现在已经晒干了。”边上的胖子道,“就你这体质还想干这一行,我看你回去真的就该好好倒腾你的小生意。”我问潘子:“他怎么也来了?”潘子就说长沙的伙计、好手都跑到别人家去,现在三爷重新带了批新人,经验部不够,所以请了他来撑场面,也是老价格。

  胖子道:“怎么?你还看不上我了?告诉你,你可是老子背回来的。”我忙摆手,心忽然就安了下来,三叔的人到底像是家人,是我自己人,我不用凡事都戒备了。而且和这些人合作惯了,知道他们的本事,最开心的是闷油瓶真的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那就万事大吉了。

  刚才是胖子在给我喂水,我逐渐恢复了力气,就自己喝了几口,他们不让我多喝,说是要缓慢地补充水分。

  我看着阿宁没有反应,不知道什么情况,就问潘子她有没有事。

  潘子道:“你放心吧,你的相好体质比你好,已经醒过一回了,现在吃了点东西又睡了。这里不是沙漠,你们只是脱水昏迷了过去,不是晒伤,补充点盐水,多睡睡就好了。”潘子调倪我,大概是看到我和阿宁都衣衫不整,我也没有力气去反驳他,也就不去理会。此时身体虽然有点虚弱,但是人的精神已经相当好,我爬起来吃了点东西,间这是什么洞,当时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潘子告诉我,这里还是在魔鬼城,是在一个岩山的洞里,这洞是胖子发现的。当时出了事之后,扎西他们逃到了外面车子抛锚的地方,等我们等了很久都没出来,扎西就想到我和阿宁都不会看阿拉伯石堆,现在也不知道我们是遇难了,还是迷路了。

  当即闷油瓶就用镜子给他们发了信号,他们赶了上来,黑眼镜留下照顾剩下的人,闷油瓶就带着潘子进来找我们。

  我问这么大的地方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潘子就说这地方有点邪门,这些石山的顺序好像是设计好的,他们也就是跟着感觉走,其实走的路线完全和我们一样,最后看到了阿宁的标记,就一路找到我们倒在沙地上。

  说起这个我就心有余悸,忙点头:“确实,这狗日的地方,好像怎么走都到不了头,却又不是走回头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下我心里又紧张起来,心说那现在我们还在魔鬼城里,不还是走不出去?

  “我们可没你们这么蠢,我们是一路留着记号的,你就放心吧。”潘子道。

  胖子也道:“老子搭的记号,全是这么大的石头,离一公里都看得见,而且这走不出去的原因老子也看出来了。”

  “哦。”我松了口气,问道,“那是为什么?”潘子就说,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还是胖子厉害,确实是他看出来的,我实话告诉你,我们现在待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魔鬼城了,这里离原来的魔鬼城最起码有一百五十公里。这是一片巨大的雅丹地貌群,由十几个小型的魔鬼城构成,中间是戈壁,而所有的魔鬼城都有岩山群相连,首尾相接,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魔鬼城链环。你们就是顺着这链子走,那就是三千六百平方公里,你们走得出去吗?

  我摇头:“不可能啊,哪有这么巧?我随便找个方向一直走,就一点都没有偏移?”胖子就道:“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顺着哪个方向走,是别人设计好的。那是因为这魔鬼城里有很多的石头,这些石头的摆放非常的讲究,经常是绕过一座岩山,一边的石头多,一边的石头少,但是因为石头杂乱无章,你在瞬间意识判断不出哪边好走哪边难走,感觉差不多,但是潜意识里,你却能分辨出石头少的方向,而条件反射地选择那个方向,结果你在这魔鬼城就一直在走别人给你设计好的方向。而且,几乎每一个路口都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有一个路口判断错了,你接下来还是有无数个机会被纠正。这种招数在古代很普通,有一个非常朴素的劳动人民取的名字,就叫做奇门遁甲。”说着,就看向闷油瓶,“小哥我说得没错吧?”闷油瓶抬头看了看我们,没理他,看着火,好像有心事。

  我失笑,说:“你啥时候懂奇门遁甲了?”胖子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看那表情还挺得意。我心说估计这家伙又是现学现卖,收回话题,就问胖子道:“那你是说,这魔鬼城里,有人用这些碎石头,摆了一个障眼法?”

  胖子点头:“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不算高深的阵法,遇上个缺心眼的,或者观察力特别仔细的,肯定能发现。看这些石头在这里也有年头了,估计这里当时是战场,西王母应该是个术数高手,这些石头是用来防御的。”

  说到这里,一边睡袋里就传来了阿宁的声音,她轻声说道:“你说得不对,西王母根本就是奇门遁甲的创造者,当年黄帝得到的天授神书,就是西王母给他的,论起奇门遁甲,她是祖宗。”原来这女人没睡,我们都给吓了一跳,我随即想起九天玄女的传说,心下骇然。确实是这样,当年的传说和一些历史记载,都说当时黄帝统一中原是得到了西王母国的鼎力相助。

  再一想那古船,心说当年这里肯定是浅湖,这些岩山露出在水面上,水下的岩石会搁浅船只,那么在水里船夫更加的会选择暗礁少的地方行进,更加容易迷路,这可能也是西王母国这么多年下来,末给人发现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忽然眼皮一跳,对潘子道:“你是说这里的魔鬼城是一个环?”潘子点头,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潘子就摇头:“这是我们的向导说的。怎么了?”我兴奋地在沙地里画了一圈:“你不知道,我看过文锦的笔记,她说西王母是在无形的城墙的保护下,这城墙别人看不到,但是碰到了,必然就会回头。在这里,几千年前,应该都是水,也就是说,这里有一条水带,类似护城河一样,围成了一圈。如果我们假设这条保护带就是别人无法进入,掩护了西王母古城这么多年的‘无形的城墙’,那么,西王母国应该就在这个圈之内,也就是在这个魔鬼城圈的中间。”我说完后,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傻瓜。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摊手道:“我说得不对?”

  潘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三爷,你说的,不用看文锦的笔记我们都猜到了,只是,情况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那么西王母古城早就被发现了。这里是柴达木盆地,不是塔克拉玛干,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但是经过了无数的地质考察,所以,如果鬼城就在这里的话,情况也一定十分的特殊,很可能就整个儿被埋在戈壁下面了,或者处在一种别人很难发现的境地里。你认为到那里就能看到,很傻很天真。”我一想也是,就问他们,那他们的打算是什么?

  潘子说他们本来是打算跟着阿宁的队伍,到达塔木陀再说,现在到了这里献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不过,按照定主卓玛的说法,在这个魔鬼城西边,跟着古河床再走两天就是她当年和文锦的队伍分别的那个岩山口,接下去的路,定主卓玛也不认识了。他准备在我们恢复后,就 到那里去休整,等三叔的队伍。之后,就打算顺着河道往下游走,因为古城肯定是在河道附近,当年的队伍肯定也是这么走的,我们也可以这么碰碰运气。

  我对潘子道:“可是古河道到了这一段己经基本上和戈壁混在一起了,根本看不清楚。”

  “那个不用担心。”胖子道,说着指了指一片漆黑的外面。

  我们在洞的底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走了出去,一到洞口,忽然一股冰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接着我就听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声音。

  外面一片漆黑,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这情形我十分的熟悉,然而一刹那我却有点不敢相信我想到的。

  等到我走出洞口,脸上瞬间被水珠打到,我才反应过来,心说,我操,外面竟然在下雨。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戈壁滩啊,这里一年有可能只下一场雨,而且绝对不是这个季节。

  我走回,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下雨?”云深无迹。

  潘子道:“小三爷,你得谢谢这场雨,要不然你等不到我们过来,就成咸鱼了。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这雨已经开始下了,现在外面全是水,走也走不出去,不然我们背你就出去了,在这里待着也不舒服。这雨下了之后,老河道肯定会满水,往下游走,就算河道我们看不见,但是水能知道,所以你放心吧。”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定主卓玛和我说的:时间快到了,错过了就只能再等五年,心说难道是指这场雨?

  越想越不靠谱,不过看闷油瓶没有说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安心了不少。

  之后,我就去休息,这一次睡得不好,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又一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在这个山洞里,我们休整了两天时间,我和阿宁的身体都痊愈了。

  阿宁和胖子熟悉,到底是潘子他们救了她,她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对我一下子变得很冷淡,可能是认为我也是三权安排进来的,骗了她。

  我也不在乎,心说差点就挂了,还会计较这事情。

  第三天我们就出发了,顺着记号,我们蹚着到脚跟的水,冒雨走了两天,先走回到了外面,和黑眼镜会合。外面的人己经绝望了,看到我们平安出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外面潘子又休整了一天,他建议我留在这里,等三叔到来,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进来。

  然而这时候我却感觉没什么脸见三叔,而且定主卓玛给我的口信,让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到文锦,算起来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就执意要和潘子一起打先锋。

  一边的阿宁也安排了自己的队伍,大部分人都想要回去,高加索人的状况非常不妙,队医说等三叔的队伍到了,借了车必须马上回去。

  阿宁安排了一下,就告诉潘子,她也要参加我们,怎么说她的队伍也是打了先头。

  阿宁的加入没有问题,潘子也拗不过我,况且这段路我们有车,也不是什么危险的路段,就答应了。我和胖子、潘子、闷油瓶、阿宁正好一辆车,黑眼镜在这里等三权。

  之后的两天时间,我们顺着水位逐渐上涨的河床,在戈壁中越走越深。因为雨水的冲刷,河床中出现了很多的支流,我们一条一条去找,然而,怎么看,我们都没有看到那座岩山。我的望远镜都看裂了,最后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山己经变成沧海桑田了。

  雨在出发前就停了,我们最后在河床边上休息,车的轮胎磨损得非常厉害,后来一个还破了,我们只能开一段就下来打气,然后继续开,苦不堪言。

  胖子就说:“会不会那老太婆是胡扯的,根本就没有那山?或者那根本不是山?也许是土丘,这十几年给风吹没了?”我感觉不是,定主卓玛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骗子,或许这古河道的走向己经改变了。

  “那怎么办?再走下去,汽油都没了,我们要走回去可够戗。”

  “这河水能汇聚的地方就是整块平原最低的地方,那里应该有个湖,我们要不先找到那个湖?然后从湖开始寻找河道的痕迹,这样至少能缩小范围。”想想也只有这样了,我们继续赶路,开上一个斜坡的时候,忽然,潘子大骂了一声,一脚刹车。

  我们全部都撞到了前面的坐垫上,胖子大骂,还没骂完,几个人一下都愣住了。

  这斜坡的另一边,竟然是一块断崖,我们的车头已经冲了出去,两只轮胎已经腾空了。

  我们心惊胆战地下了车,走到悬崖边上,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盆地,烟雾缓绕,一片凹陷在戈壁中的巨大绿洲!

[ 本帖最后由 途鬼 于 2009-1-9 22: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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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4章  向绿洲进发

 眼前的情形之壮观,言语根本无法表达,我们都看得呆了,虽然文锦的笔记中提过这么一个绿洲,但是,我的印象里应该不是这个样子。

  盆地非常大,而且看上去很工整,胖子说起来,竟然好像一个陨石坑。从悬崖上往下看去,只看到下面烟雾缓绕,几乎全是密集的树冠,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这应该就是塔木陀了,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发现它的,好像有点太简单了。

  潘子把车倒了回来,我们就一边用望远镜看盆地,一边琢磨这是怎么回事。

  潘子道:“看来定主卓玛和文锦他们分开时候的岩山,确实己经消失了,这里是盐盖地区,可能那是一座岩山,几十年,几次雨就剩个土包了,不过,顺着河水的方向,还是能够找到这里。”这些文锦的笔记上没写,我也不可能知道,不过如今这么就发现了这绿洲,我们也有点不知所措,我就间潘子,有什么打算。

   潘子就道肯定要先下去看看,他听我说了笔记和定主卓玛的口信,知道文锦肯定就在下面,说现在不能等三爷会合,要直接先进去看看情况,文锦就是师母,要是因为等三爷,把师母漏过去,他这伙计也不用再当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心说你真是个二十四孝的手下,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算起来,十天几乎就在眼前,问了几个人,都没有意见,他们就让我看看,这盆地应该怎么进去。

  文锦的笔记上有详细的路线描述,他们当年是通过一条峡谷进入盆地的。不过这里的地貌己经完全变了,通过她的路线描述看来是找不到那条峡谷,我们只能开车绕着盆地寻找,几经曲折,终于发现了一条宽大的峡谷。

  潘子绕了一个大圈子,在盆地大概四公里的地方,找到了峡谷的路口,最开始的一段可以开车,我们一路进去,一直到乱石挡住去路为止。

  然后几个人下车,背起装备就步行前进。一直走到看到树木,才停下来休息。我拿起文锦的笔记,仔细看里面的记载。

  看了笔记之后,我不由有点心虚,从文锦的笔记中记载的事情推断,这条峡谷十分的危险。峡谷再往前去,因为海拔降低,热带植被丛生,瘴气弥漫,我们的防毒面具有可能应付不了这么潮湿的环境,而且这里是通往西王母官的唯一入口,一路过来遇到的事情,让我感觉到西王母宫诡异非常,料想这路也不会这么好走。

  不过相比之下,我最担心的还是过了峡谷后的事情。峡谷的尽头就是绿洲的核心地带,这里是河流会聚的地方,坑谷下茂密的树冠之下全是潮湿的沼泽,这里的奇特地貌几乎形成了一个戈壁中的热带雨林。虽然我们知道西王母的古王城就在沼泽之内的某处,但是在里面搜索几乎就是玩命。

  我们在峡谷的树荫下详细地看了文锦在笔记中描绘出的大概行进路线,因为没有进入沼泽实地,很多的地方都看得一头雾水,而且文锦在很多地方都画着问号,我们不知道这些问号代表着什么,这让我们非常的为难,最后只能决定走一步是一步。

  之后我们各自做准备工作,搜索的时候,知道前路漫漫,我们必须控制着自己物资消耗,如今要进入到西王母的后院了,自然也就顾不了这么多,照明弹、冷烟火、火柴、药物,所有能带的东西我们都装了进来。

  潘子在越南打过仗,现在成了我们的顾问,他说从在悬崖上看下面的情况,这里的情况应该和越南的热带雨林差不多。这种湿润地带的沼泽最危险,上头是原始雨林的阔叶冠,几乎覆盖了整个谷底,这么茂密的植被,下面肯定透不过阳光,树冠下面一片漆黑,瘴气弥漫,是蚊子蚂蟥毒虫的天下。尽管这里的气温超过三十度,我们也必须穿长袖长裤,不然没一个小时你身上绝对一块好肉都没有。

  阿宁说我有驱蚊水,行不行?

  潘子说你驱走了蚊子,但是那东西会引来其他东西,在雨林里不要用太浓烈的气味。否则就算你当时没碰到野兽,它们也会一路尾随过来,咱们这一次只有我带了枪,就算碰上野猪也够戗。

  他最后说,一旦进入了沼泽之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蹚水,或者去碰那些污泥。他有一个战友,在打伏击的时候脚陷在沼泽里面,才一分钟不到,拨出来的时候,整个腿上全是洞,给蛀空了,也不知道是给什么咬的。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出现这种事情就等于送命,也许还不如送命。

  我从潘子的眼神中感觉到他不是在危言耸听,心里也多了几分异样,于是将裤管扎得更紧了点。

  花了两个小时,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打包完毕,在潘子的吆喝下我们就出发了。闷油瓶打头,潘子殿后,砍着树枝阔叶,就往峡谷的深处走去。我们前脚刚动,天又阴了下来,似乎是要下雨。我在心里感慨,大自然的奥妙真是无法穷尽,在干旱的柴达木戈壁的深处,竟然有这么一块潮湿多雨的绿洲,真是天公造物,不拘一格。

  这条峡谷不像是在魔鬼城看到的那种雅丹峡谷,不是由风力雕琢而成的,好像是由地质运动产生的裂谷,谷底不平坦,怪石嶙峋、层层 叠叠,岩壁仿佛被利刀雕琢而成。不过,要让我说,我却同意胖子的说法,这里的地形实在是像一个陨石坑,裂谷好比是陨石坠落的时候砸裂的地壳裂缝,产生的时候可能比现在深得多,逐渐风化,给填平了。这样的峡谷在这个坑谷的四周应该不是唯一的。

  峡谷很宽,进入密林之后,四周变得非常的闷热,我们的身上一下就汗透了。石头和树上到处都有青苔,无法立足,我们的脚下已经到处是潮湿的烂泥和盘根错节的树根,在怪物触须一样的树根网里行走,一脚一个陷坑,头顶上的树冠也密集得看不到阳光了。一下子我就产生了非常严重的错觉,我现在真的是在青藏高原上而不是在亚马逊的原始丛林里吗?

  本来以为这种情况只有在峡谷的尽头才会碰到,没想到在峡谷中已经如此了,那坑谷里的情况估计更加的糟糕。

  胖子走得气喘连连,看着前面的情形,就说不知道这绿洲里面有没有什么动物,他娘的打几只来吃吃,也算是种福利,要不然这路走得就冤枉了。

  潘子说这片封闭环境中的雨林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恐怕不会有大型的野兽,最多的恐怕还是虫子和长虫。在很多这样的沼泽中,蛇是最常见的。囩堔嘸迹。

  胖子说蛇也不错,在广东还吃过烤蝎子,反正只要是新鲜的东西,老子都不在话下。

  我想起文锦在笔记中写的:“泥沼多蛇,遇人不惧。”想必潘子说得不错,不知道这些蛇的大小,在很多好莱坞的电影里,有些蟒蛇可以长到老树这么粗,压路机都压不死,不过这里应该没有这样的条件。

  而且这里的生态环境十分特殊,是一个封闭的陆上孤岛,我想除了飞鸟和人类,其他东西根本不可能进入到这里来,这里的生物是在这个绿洲形成时开始就在这里繁衍的。当时柴达木还是一片富庶的河流密集之地,物种丰富,也许我们能够在这片绿洲中发现很多己经灭绝的动、植物,这有可能比西王母宫里的东西更加的有价值。

  转念一想,又心说不要了,在山海经的西王母传说中,西壬母宫是被一群人面的青鸟守护着,这肯定是一种我们所不了解的巨大猛禽,保不准就是在长白山攻击我们的那种怪鸟,这种东西还是灭绝了好。

  由于树木太过密集,而我们又是在峡谷中,没有迂回的条件,我们只能一边砍掉老藤阔叶一边前进。这很消耗体力,胖子和闷油瓶轮流开道也没有多少起色。好在峡谷边上的磷响山崖夹着一道蓝天,好比一道天蓝的锦带,景色十分的绚丽,不时还有前天大雨形成的瀑布倾泻下来,我们一路过去,也并不无聊。

  走了不久,我们就发现前面的峭壁上,出现了很多的石窟,密密麻麻,足有百来个,上面覆满了青苔,不知道里面雕着什么东西。

  我们一下子紧张起来,看景色的心情也没了。一路过来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西王母国的遗迹,一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现在突然看到了,我们真的开始靠近这个神秘古国的核心地带了。这想来是件兴奋的事情,但是实际看到,又觉得有点恐怖。

  我们收拾起嬉闹的心情,上去查看。这些石窟有大有小,大的能并排开进去两辆解放卡车,小的只有半人多高,和敦煌的有很大的不同,石窟都很浅,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雕像,只是被厚厚的青苔整个盖住了。

  我爬上去拿出匕首,开始刮其中一座上的覆盖物,在青苔中,逐渐露出了一座怪异的石雕。

  青苔中,是一座石刻的人面鸟身的神像,和我们在古沉船里发现的陶罐上的雕刻风格一样,是真正的西王母国的雕刻。经过千年的腐蚀,石雕表面布满了石斛,显得模糊不清。

  我把上面的石斛也全部去掉之后,雕刻的整体浮现了出来。那是一尊立像,是在山崖上直接凿出来的,鸟的头部是一张似人非人的女性怪脸,长着两对眼晴,面无表情,冷酷异常。两足下雕琢着五个骷髅头;鸟立于其中两个天灵盖上,似乎这些骷髅都是它吃剩的骨骸。

  胖子在下面看着,就惊呼了一声:“天哪,小吴,这他娘的不就是……”我跳下来看到石雕的整体之后,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崖壁石窟里的人面鸟身的石像,竟然和在长白山地下裂隙中看到的怪鸟几乎一模一样。

  雕刻的形态极其生动,看山石的表面,修凿之时应该还涂有颜料,如果不是青苔覆盖,在这阴暗的丛林里看到,准会以为那种怪鸟从长 白山飞到这里来了。

  众人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连闷油瓶都显得很意外。这里所有的人都到过长白山,看到这些石雕,难免回想起当时可怕的情形。

  我和胖子又忙动手,将其他几座石窟的雕刻也一一刮开,发现里面都是一样的人面鸟的石雕,有大有小,形态各异。

  阿宁吸了口气道:“看来我们之前推断得没错,长白山中的人面猛禽便是西王母的图腾——三青鸟的原型。西王母手上可能掌握着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古老技术,可以驯养这种诡异的猛禽。长白山中的地下陵墓应该和西王母国的消失以及遗民的神秘东迁有关系。那些怪鸟可能原本是栖息在这片绿洲之中,后来给那些分裂出来的遗民带到东方,充当了陵墓的守护者。”

  我道:“不错,我一直感觉,这里的地形和长白山地下皇陵的地形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在一个巨大的陨石坑状盆地里,看来那里可能是西王母宫的一个翻版,咱们在长白山里的经历只能算是一个演习,这里是人家真正的老窝。”

  胖子听了就擦了擦汗道:“他奶奶的,照你们这么说,这是那些鬼鸟的老家?那咱们这么进去不是送死吗?”

  这还真不好说,我回头苦笑,阿宁道:“那倒不至于,事隔了这么多年了,这里的气候剧烈地变化,大片的草原浓缩成了这一片绿洲,食物太少,这种鸟在这里可能已经绝迹了,在长白山看到的那些可能是硕果仅存的一些。不过,不管怎么样,西王母国以青鸟为守护神,这里有这样的图腾,说明我们已经进入到西王母宫的界内。这种石窟图腾刻在这里,既是对外来人的一种标示,也是一种警告,这后面我们得加倍小心。”

  我们都点了点头,胖子道:“妈的,承你贵言,这些鬼鸟真的灭绝了才好,要不然连累到了我,摸金校尉就要灭绝了。”胖子的担忧也是我们的担忧,我们相顾一下,都没有话说,神情都很复杂。芸罙嘸跡。

  又耽搁了片刻,阿宁给这些石像拍了照片,四处看了一圈,除了石头再无发现,闷油瓶就让我们出发。


  我们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石窟,抖擞了精神,离开了这块崖壁,继续向峡谷的深处走去。大概是因为那些石窟雕像的影响,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一种不安开始笼罩进丛林里,我们似乎正在走进一个无人理解的诡异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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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5章  第二场雨(上)

  离开石壁上的石窟之后,我们各自调整心情,继续往峡谷的深处前进。

  因为石窟中石雕的影响,我们走得非常小心,注意着丛林中的每一个动静,生怕会遇到西王母千年之前设下的埋伏。

  然而随着我们的深入,却并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一路无事,甚至连西王母国的其他遗迹都没有看到。只有雨林越来越密集,盘根错节,铺天盖地,仿佛我们是在远离西王母的王宫,而不是在靠近。走到后来,眼晴都花了,只感觉到处是绿色的纠结的藤蔓,好像穿行在一碗发着绿霉的龙须面里。

  我这才领悟到“丛林”是什么概念。我在山东和秦岭穿过的树林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在旅游,在那边走上一公里,在这里一百米都可能前进不到,简直是步履维艰。看着潘子满头是汗的坚毅脸庞,也不知道他们当年打仗是怎么挺过来的。

  就这样一直闷头往前,一直走到林子黑下来,两边的峡谷变成了剪影画,我们也并没有前进多少距离。

  队伍中也没有了人说话,只剩下喘息的声音和拍打蚊子的声音。

  胖子走得蒙了,犯了癔症,就在前面哼山歌给自己提神,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他是开路手,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唱歌也同时能给我们提神,这事情你无法指望闷油瓶来做。

  不过胖子唱歌实在是难听,加上也不是正经地唱,听起来像是在招魂一样。

  潘子后来听不下去了,就骂道:他娘的这里这么热,你就不能唱点凉快点儿的?

  胖子说你懂什么,这是冰山上的来客的歌曲,我唱起来,就想起长白山的冰川,多少能凉快点儿。

  潘子说那你唱白毛女不行吗?多直接,还省得联想。

  胖子说我操你还点歌了,你还真以为我是电台,想听什么唱什么,老子唱给你听是给你面子,少他娘的这么多意见。
  正骂着,天上就打起了雷,云层里电光闪动,风也吹了起来,空气里出现了雨星子。

  我们都安静下来,抬头看天,透过树冠,乌云亮了起来,似乎有闪电在云里攒动,云都压到了峡谷的顶上。

  阿宁叹了口气,说:“行夜路偏又遇风雨,看来西王母并不欢迎我们,咱们今天晚上有的罪受了。”

  胖子道:“下吧下吧,最好它下雨,下了雨凉快,这么闷着,你胖爷我裤档里的蛋都要孵出小鸡来了。”

  我们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潘子骂道:“那你把你的小鸡看好了,别等一下给雷劈了。”

  话音末落,雨就真下来了。起初是几滴雨弹打在了我们脸上,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滂沱大雨就来了,一下子好像整个森林都安静了下来,万木无声,接着“轰”一声,整个峡谷瞬间轰鸣了起来,雨水像鞭子一样从树冠的缝隙里抽了进来,差点没把我们砸趴下。

   我们没想到雨会这么猛,一下子猝不及防,全部都抱头鼠窜。幸好我们是在密林的底部,四周有很多的大树,树冠密集,有一棵树上有一块由藤蔓纠结起来的遮盖,在阿宁的大叫下,我们爬了上去躲雨。

  所有人挤在一起,都好像从汤里捞出来一样。胖子说我操这他娘的哪里是下雨,这干脆就是龙王爷在我们头顶上滋尿。

  此时一道闪电亮起,照亮了整个峡谷。借着闪电往前看去,一边的崖壁上雨水己经会聚成大量的瀑布倾泻下来,黑夜中雨林翻滚,两边是冲下的巨大水幕,好比摩西分开大海的情形,壮观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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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6章  第二场雨(下)

  而峡谷之下,冲下的雨水形成的无数条小溪开始汇集,很快,它们就会聚成河流,向下游的沼泽涌去。

  看到这幅景象,我忽然意识到了这片绿洲形成的原因:这里是柴达木盆地的最低点,所有的地下水和雨水,都会汇聚到这里来。可以说这里是整个柴达木地下水系的中心,柴达木干涸的河床也许并不是真正地断流了,而是转入地下流到了这里。所以无论这几千年来气候如何变化,盆地的周边如何由森林变成沙漠,这里仍旧保持着五千年前树木繁茂的样子。

  “藏风聚水而不动”,所谓风水宝地,不就是经千年而不变的地方吗?这西王母宫所在的地方,果然应该是昆仑山系龙脉之祖的宝眼所在。这样的奇景,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出现啊。

  正在感慨间,胖子却不安分了起来,大屁股挤来挤去。这树上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他一动所有人都不自在,潘子就骂道:“你小子他娘的干什么,皮痒还是怎么的?”胖子皱着眉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屁股突然痒得要命。”说完又挪了挪屁股,在树上蹭了起来。

  我心说就他事最多,刚想说他几句,突然自己的屁股和背也痒了起来,一下子奇痒难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我忙弓起了腿想用手去抓,一抓之下就感觉不对,一下跳了起来:“虫子!”

  所有人全站了起来,我挠着屁股往我们靠的树干上看,一看之下脸部绿了。只见满树干都是密密麻麻的花虫子,大概都只有半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好像都是从树干的缝隙里爬出来的,我们的腿上和屁股上也全都是了,拍都拍不掉。

  “我靠!”胖子大骂了一声,几个人都跺起脚来。但是跺脚并没有什么作用,这些虫子根本不怕人,似乎当我们是树木,毫不犹豫地朝我们身上爬,幸亏我们的裤管是紧的,它们爬不进来。但是我和胖子的屁股已经遭殃了,我们只好跑到雨里,让雨水冲自己的臀部。冰凉的雨水渗入到裤子里,我才感觉到奇痒消退了点儿,只是痒完了之后,屁股上原来痒的地方又疼了起来,我心里大骂,心说该不是有毒吧。这时候其他人也都逃了出来,一下子雨水朝我们身上猛冲,我们也说不了话。云深无迹

  我们爬上另外一条枝丫,朝树的上面爬去,那里还有一块雨水稍微少一点的几条枝丫密集的死角,但是并不够我们五个人全部进去,最后阿宁和我被他们推了进去,其他人用防水布遮着头,算是勉强不用给雨水冲头。

  潘子道:“妈的,刚才他妈的是什么虫子?”

  阿宁甩掉头发上的水,又拍了拍暗淡下去的矿灯,总算把它打亮了,然后她照了照自己的裤腿,把粘在她腿上的死掉的虫子用小拇指的指甲挑到矿灯的前面。

  那是一只好像蜘蛛一样的小虫子,又有点像没有尾巴的小蝎子,阿宁的手在抖,所以我也看不清楚,我屁股又疼了起来,就又问了一声:这是什么?有没有毒?却看到阿宁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心里咯瞪一声,还没来得及说糟糕,阿宁就顺手拨出了边上潘子腰里的刀,对我道:“转过去,快把裤子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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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3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7章  青苔下的秘密(上)

  阿宁说着就要来拽我的皮带,我一下急了,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忙捂住裤子,缩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阿宁道:“那些虫是一种草蜱子,给它们咬了很麻烦。你和胖子给咬了,如果不想以后趴着睡的话就赶紧把裤子脱了,等一下它爬到你的裤档里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一听,还真觉得敏感部位有点瘙痒,但是怎么样也不能让阿宁给我处理啊,还是死死抓着裤子,对阿宁道:“那你把刀给我,我自己去处理!”

  “你自己怎么看自己的屁股?”阿宁道。

  我心说就算这样也不能给你看啊,这时候边上的胖子一边挠屁股一边就说话了:“别吵了,”说着从阿宁手里拿过刀,对我道;“这婆娘说得没错,草蜱是很麻烦,咱们两个到那边去,互相处理一下。”

  “你会不会处理?”阿宁问。

  “不就是把刀烧烫了去烫嘛,老子少说也插过队,放过牛羊,这点还不知道。你们也自己检查一下,你细皮嫩肉的,最招这种虫子了。”说着指了指另一边的树枝后面让我走过去,那里雨也不大,但是树枝似乎不太牢固,但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囩罙無蹟。

  爬到那里,往后看看阿宁他们似乎看不到了,胖子的脸就变形了,抖起来一下就脱了自己的裤子,对我道:“快,决,决,老子要给咬残了!”

  我把矿灯往树枝上一架,一看就傻了眼,我操,只见他满大腿满屁股都是豌豆大的血包子,有的都大得像蚕豆一样,再仔细一看,就看到那些血包子全是刚才那些小虫吸饱了血的肚子,都涨得透明了。

  “你怎么搞的!”我突然想吐,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也太夸张了,怎么会爬进去这么多?”

  “这裤子太小了,老子过魔鬼城搬石头的时候裆崩裂了!”他抖了抖他的裤子,“裂了条大缝,他娘的当时我还说裂着凉快,一直没处理,进林子的时候就给忘记了,真是作孽……你快点!这虫子能一直吸血两三天,能吸到自己体积的六七倍,三十只就能把一只兔子的血吸光,老子己经贫血了,可经不起这折腾。”

  我拿起刀,只觉得胃里翻腾,也不知道怎么割,比画了半天就想用手去摘,那胖子忙缩起屁股躲开道:“千万别拽,它是咬在肉里,脑袋钻进皮里去吸的,你一拽头就断在里面,和雪毛子一样,得照我刚才说的,用火烧匕首去烫!”

  我点了点头,一下竟然连自己的痛痒都忘记了,发着抖拿出打火机,将匕首的尖头烧红了,然后把一只一只吸得犹如气球一样的虫子烫了下来。那虫子怕烫,一靠近就马上把头拔了出来,我一下就把刀倒过来,用刀柄拍死,一拍就是一大包血。每烫一只,胖子就疼得要命,到了后来,我看他的腿都软了,我的手也软了。

  足足搞了半个小时,雨都小了下去,我才把胖子的大腿和屁股上弄干净。潘子检查完自己之后也想过来帮忙,但是他一过来树枝就开始颤动,所以只好作罢,他让我们弄完后一定要消毒,不然很容易得冷热病。

  搞完之后,给胖子涂上消毒水,我又勉为其难地脱掉裤子让胖子处理。说实话在那种场合蹲马步给人观察屁股实在是难堪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不过我被咬的情况还好,十几分钟就处理好了,最后检查了确实一只都没漏下,才算松了口气。

  穿上裤子,我们爬回到众人那里,两人尴尬地笑笑,潘子就问我们怎么样,我点头说还好,总算没给咬漏了,又问他们有没有被咬。

  潘子和阿宁只有手臂上被咬了几口,闷油瓶则一点事也没有。“草蜱的嗅觉很敏感,能闻出你们的血型,看来你们两个比较可口。”阿宁解释道。

  我想起刚才的事情,比较尴尬,就转移话题问她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蜱子。这种东西不是潜伏在草里的吗?怎么聚集在这棵树上,难道它们也吸树汁?”吸血的东西一般都在草里,因为动物经过的概率大,在树上的几乎没有。

  阿宁摇头,表示也不理解:“不过,这里有这种虫子,我们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些虫子是最讨厌的吸血昆虫,其他的比如蚊子、水蛙这些东西很少会杀掉宿主,唯独这种虫子,能把宿主的血吸干。我上次在非洲做一个项目,就看到一头长颈鹿死在这种东西手里,尸体上挂满了血瘤子,恐怖异常。我们一靠近所有的草蜱子都朝我们涌过来,黑压压一片,像地上的影子在动一样,吓得当时的向导用车上的灭火器阻挡,然后开车狂逃而去。”

  我想起胖子的屁股,再想想阿宁说的场面,不由不寒而栗起来。

  正说着,我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一辨认,闷油瓶不见了。

  问他去了哪里,阿宁用下巴指了指下面,我就看到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下边我们刚才避雨的植物遮盖那里,打着矿灯,不知道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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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8章  青苔下的秘密(下)

  我看着就好奇,问阿宁道:“他下去干什么?”

  “不知道。”阿宁表情复杂地看着下面的矿灯光,“一声不吭就下去了,问他他也不理人,我是搞不懂你这个朋友。”

  我叹了口气,自从魔鬼城里那次交谈之后,闷油瓶的话就更少了,甚至最近他的脸部凝固了起来,一点表情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也许他真的像定主卓玛说的:他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表露任何的东西。

  看着那下面的灯光,应该是架在树枝上,给风吹得晃来晃去,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掉下去,随即又想到这小子是职业失踪人员,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又自己一个人溜掉了?

  阿宁他们没经验,这还真有点悬……我看着下面晃动的灯光,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那里。

  想到这里,我就放心不下了,于是打开矿灯,对阿宁说我下去看看。接着顶着大雨,抱着树干小心翼翼地一段一段下来。

   爬到下面矿灯的边上,我四处看了看,心里顿时一凉。

  真的没人!云深无迹

  刚才我们躲雨的那块植物遮盖下,空空荡荡,哪里有闷油瓶的影子!

  “狗日的!”我暗骂了一声,“难道真的跑了!”一下子气得不行。这人怎么这样,比起胖子做坏事还和你打个招呼,这人根本就当我们不存在,实在是太过分了。

  怒火中烧,正想喊胖子他们下来商量对策,突然树枝整个一动,闷油瓶却从那植物遮盖上面的黑暗处探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我抬头一看,原来他是站在这片遮盖的顶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虚惊一场,我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看到我也下来,略微愣了一下,就招手让我上去。

  我爬了上去,看到由树枝、寄生藤蔓、蕨类植物互相纠结、长满了绿苔的植物覆盖物表面,已经给他用刀割了开来,青苔被刮开,里面大量的藤蔓给切断,露出了里面裹着的什么东西。雨水中可以看到大量细小的草蜱子在这些藤蔓里被水冲下去。

  我不知道闷油瓶想在这堆东西里找什么,只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正想凑近看,闷油瓶又用力扯开一大片已经枯死的藤蔓,一瞬间,我只觉得眼睛一辣,从那个破口里涌出一大团虫子。

  我吓得赶紧后退,差点从树上摔下去,幸亏下着大雨,这些草蜱子一下就给滂沱的雨水冲走了。我扶住一边的树枝,捂着鼻子再次凑过去,就看到了这团遮盖里面缠绕着的东西。

  那是一团腐烂的皮毛裹住的动物残骸,皮己经烂成了黑色,不知道是什么动物。闷油瓶用匕首插入到毛皮上,搅了一下,发现残骸己经腐烂光了,皮里面就是骨头,那些藤蔓长入它的体内,纠结在它的骨头里,将残骸和树紧紧缠绕在了一起。上面又覆满了青苔,所以我们才当它是普通的树上缠绕的植物混生体,进到下面去遮雨。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很大,可能是给这些虫子吸血之后染病死的,临死之前趴在树上,结果把四周的虫子全引来了,活活给吸干了,之后 虫子就歇伏在尸体上,等下一个牺牲品。”闷油瓶皱着眉头对我道。

  我听着想起刚才我们在下面躲雨,就感到一阵反胃,对闷油瓶道:

  “这里的草蜱子这么厉害?这尸体都烂光了,它们还没死?”闷油瓶摇了摇头,大概是表示不知道,又低头看了看那堆骨骸,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拨出了他的黑金古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用力一挤伤口,血从他的掌间流出,然后他握了一下我的袖子,将血沾了上去。

  我愣了一下,还没意识到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突然就猛地一俯身,奇长的手指伸出,将满是血的手伸进了藤蔓下的骸骨里。

  顿时无数的草蝉子有如潮水一样从里面蜂拥而出,我吓得大叫起来,闪电一般,同时他的手就从骨骸里扯出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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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69章  蛇骨(上)

  如果他动手的时候稍微有一丝的迟疑,那么我也能做点心理准备,至少不会叫出来,但是这家伙做事情太凌厉了,如此恶心的骨骸,这么多的虫子,他也能面不改色地伸手下去,换了谁也措手不及。还好这家伙总算有良心,在我袖口上抹了血,不然这一次真给他害死了。

  镇定了一下,发现转瞬之间,四周的虫子已经一只也看不到了,一边惊叹他的威力,一边又郁闷起来。

  在秦岭和雪山上,长久以来我一直感觉自己的血也有了这种能力,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好像对这些虫子不管用,难道闷油瓶的血和我的血还有区别?我的血火候还不够?

  闷油瓶把从骨骸中夹出来的东西放到了矿灯的灯光下,仔细地看起来。我凑过去,就发现那是一件青绿色的大概拳头大小的物件。闷油瓶把手伸到雨水大的地方,冲洗了一下,再拿回来,我就惊讶地发现,这东西我还见过,那竟然是一只扭曲了的老式铜手电。

  稍微看了一下,我就知道这东西是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后的东西了,铜的外壳都锈满了绿色,拧开后盖一看,里面的电池烂得好比一团发霉的八宝粥。

  我心里疑惑到了极点,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具动物骨骸里?难道这是具人的骨骸?

  正琢磨着,闷油瓶又把手伸进了骨骸里,这一次己经没有虫子爬出来了。他闭上眼晴在里面摸着,很快他就抓到了东西,而且似乎是什么大家伙,另一只手也用上了力,才把它挖了出来。

  我一看喉咙里就紧了一下,那竟然是一段人的手骨,己经腐朽得满是孔洞,里面填满了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腐烂的污垢。

  “这……”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条大树蟒,吃了一个人。这手电是那个人身上的。”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是个女人。”我看到手骨上粘着一串似乎是装饰品的东西,知道闷油瓶说得没错,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人一下就兴奋起来,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云深无迹

  这片绿洲的地形奇特,只有在大暴雨之后,地下暗河安卡拉扎浮出水面的时候,才能够被人发现。而柴达木盆地下雨是和摸奖差不多的事情,如果是有石油工人或者是探险队正巧在大雨的时候发现这里,然后闯进来给巨蟒吃掉,这种事情虽然有可能发生,但是概率不大。另一种可能性则让我感觉到毛骨惊然,这巨蟒里的尸体,会不会是当年文锦驼队里的一员。

  毕竟,当年的文锦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进人西王母宫的机会自己回来了,然而进入西王母宫遗址的霍玲他们,最后如何,连她也不知道。

  闷油瓶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了看上面的阿宁他们,就对我道:“上去叫他们下来帮忙,把这条蛇骨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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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5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70章  蛇骨(中)

  我应了一声,就转身往上爬了几步,一边朝上面大叫。这时候就看到胖子已经在往下爬了,听到我叫,加快了步伐,跳到我的身边,问我怎么了。

  我说有大发现,又对着潘子和阿宁叫了两声,把他们两个也叫了下来。

  几个人来到那团蛇骨的边上,我就把我们发现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一下子众人也大奇。阿宁一下就紧张起来,马上走过去看,胖子则道:“难怪我觉得刚才有人在召唤我,原来我们还有革命前辈牺牲在这里,那可太巧了,赶快挖出来瞻仰瞻仰。”

  此时的雨已经趋向平和,虽然不小,但已经不是刚才时的那种霸道的水鞭子,我们身上其实本来就是全湿的,此时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倒是我,小心地把闷油瓶的血沾染的袖口保护起来,这下面的路,这东西可能会救我的命。

  我们爬到那片巨大的植物身体的上面,刚才两个人的时候还可以,现在人多了,这东西就有点支撑不住,胖子和我只好把另外一只脚踩到一边的树枝上,以防这东西塌掉。我们用匕首割掉里面枯死的藤蔓,将裹在其中的蛇尸暴露出来。

  如果是在晴天,可能挖起来更方便,但现在是在大雨里,头一低雨水就顺着刘海往下滴,眼晴就不是很管用,我们不时地甩掉头发上的水,才能看清下面的东西。橒罙廡蹟。

  不过人多总是好的,特别是胖子,大刀阔斧,丝毫也不考虑一刀刀下去会不会砍伤他革命前辈的遗骨。

  藤蔓很快被挖出一个更大的缺口,一截巨大的蛇骨暴露了出来。

  胖子骂了一声,我也有点惊讶,因为刚才说蛇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蛇会这么大,看蛇骨的直径,这条蛇可能有一个人这么粗,这么大的蛇,吃一个人可能一分钟都不用。

  扯动了一下,盘绕着的蛇骨中,我们就看到了扭曲的人的骸骨剩余部分,这条巨蟒死的时候应该是刚刚吞下这个人不久,否则骨头会给吐掉。骨骸的身上还有没有完全腐蚀的衣服,但是己经完全看不出当初是什么样子了。

  潘子学闷油瓶子一样俯身从里面也夹出了一样东西,那是皮带的扣,只有少许的锈斑,似乎是不锈钢的。

  他拿了出来,用刀刮了刮,然后递给我,我们凑过去,我就看到上面刻了几个数字:“02200059”。

  我吃了一惊,马上看向阿宁:“是你们公司的注册号,这是你们公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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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6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篇  第71章  蛇骨(下)

  02200059(零贰贰零零零伍玖),这一串号码,按照阿宁的说法,是最后一份战国帛书上隐含的一组神秘的数字,汪藏海将其解出之后,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称其为天数,乃用作自己的密码。铁面生为何要在最后一份帛书中隐藏这一组奇怪的数字,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奇遇?这件事情或许更有隐情,但是与现在我们经历的事情无关,这里也就不作表述。而阿宁的传教士老板裘德考对汪藏海十分的着迷,于是通过关系,将此数字用作了自己资源公司的标示码。阿宁队伍的装备,车上都有这组号码,这种公司的标示在国际探险活动中确定第一发现人非常重要,现在我的皮带上也有这一组号码。可以这么说,这皮带扣就是确定死亡者所属队伍的证据。

  阿宁一开始不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接过来仔细看,一看之下脸部白了:“这……”

  “是你们公司的标示码没错吧?”我问道。

  阿宁点了点头,这再明白不过了,也不顾这里已经摇摇欲坠,跳到我们挖出来的缝隙里,蹲下去用矿灯去照那具骨骸。别人都不了解我在说什么,胖子问我什么标示码,我就把她告诉我的东西转述了一遍。

  胖子听完就看了看自己的皮带,但是他和潘子的皮带是他们自己的,我的装备是阿宁的,所以只有我的上面才有标志。胖子看了之后就露出了很不快的表情,转头问阿宁:“喂,我说宁小姐,你他娘的该不是又在晃点我们?你们的人早就到过这里!”

  阿宁摇头:“不可能,公司里完全没有记录,要是我们到过这里,以我们的实力,绝对轮不到你们来和我合作。”

  “那这你怎么解释?”胖子举着皮带扣质问道。云 深 无迹

  阿宁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心里也不舒服,道:“我不知道!”

  “你安静一下,让我先看看这个死人,再来给你解释!”胖子一下给阿宁呛得说不出话来,就有点温火,潘子对阿宁也一直不信任,此时就看了看我,想看我的反应。

  我倒是相信她确实不知道,虽然阿宁有着前科,但是现在并不是危急时刻,她应该不至于骗我们,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来过这里,确实如她所说,她的队伍就不会在到达这里之前就瓦解了。于是给潘子打了个眼色让他别做声,我还是比较理想主义的,既然大家走在同一条路上,人际关系还是不要搞得太紧张的好。

  我又看了一眼闷油瓶,想看他的反应,他并没有什么表示。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奶奶在我爷爷的笔记上写过这么一句话:“在危难中和你并肩的人,并不一定能和你共富贵,而在危难中背叛你的人,也并不一定不能相交,世事无常,夫妇共勉之。”这是写在笔记本里面的一句话,大约是劝解爷爷少和他以前的草莽兄弟来往。

  后来也证明了我奶奶看人的透彻,虽然这些人一起上山下海,倒斗淘沙,和爷爷是生死之交,但是后来富贵了之后,大部分就真的散了,这个和那个有矛盾,这个玩了那个的老婆,打杀的都有,弄得爷爷两边不知道怎么帮好。他最后感叹说,在社会上,没有生死之忧,背靠背保护你的兄弟一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阿宁和闷油瓶,这两个人还真是应了奶奶的话。

  胖子还要说话,我就出来打了圆场,让他们不要问了,让他们再去看那具骨骸。

  蛇骨中藤蔓纠结,人尸被扭成了麻花样,很难再发现什么,阿宁把手伸到骨骸里面去,在她脖子处搜索着什么,但是显然没有。

  “没有名牌!”阿宁再没有发现,爬了上来,从自己脖子里拿出一条项链,给我们看,“我是1997年进公司的,从那年起我们下项目都要戴上这种东西,学美国的军队,好知道尸体的身份。这具尸体没有,应该是1997年之前的队伍,看来应该是我们公司的人没错……”她的表情很严肃,顿了顿又道,“我确实没有在公司里得到任何这一支队伍的资料,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不符合逻辑。”

  “小姐,可是尸体是不会说谎的,你不要说是这条蟒蛇游到你们公司吃了一个人然后再回来。”胖子悻然道。

  我看着骨骸,心里也疑惑到了极点。这确实不太可能,看阿宁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们为了得到这里的确切线索,做了多少事情,如果在1997年之前他们公司就有人到达了这里,那么他们怎么会需要这么多的精力才能再次到达这里?

  正想着,一直没有听我们争论,一直在看尸体的闷油瓶就“恩”了一声。

  他突然说话,我们都愣了一下,随即都看向他。他正死死地看着那具蛇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一下就脑袋一炸,要知道要他露出这种表情,是多不容易的事情,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极度奇怪的事情了,我们都忙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囩堔嘸蹟

  然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地方能让我们感到奇怪。看了一会儿,胖子抬头就问他怎么了,大半夜的你别吓人。

  闷油瓶没有理胖子,而是转过关看着阿宁,对她说道:“太奇怪了,这好像是你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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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72章 沼泽魔域(上)

  闷油瓶说完,我们一时间都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几个人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感觉莫名其妙,都说这尸体死了很久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阿宁的尸体了,而且阿宁这不好好地站在这里的嘛。

  几个人都很疑惑,而阿宁皱起眉头,不知道闷油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闷油瓶并没有理会我们的眼神,而是将我刚才看到的尸体手骨上的手链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递给阿宁,对她做了一个看看的眼色。

  阿宁莫名其妙地接过来,看了看闷油瓶,然后去看手链。一开始,她的表情是很疑惑的,但是等她的目光投到这手链上,几秒钟后,她的脸色就变了,刷地惨白。

  我们在边上看着,一看她的表情冷汗就下来了,心说这不对啊,这是什么表情,胖子没头没脑地间了一句:“怎么?这尸体真是你的?”

  阿宁没有说话,但她转头看着我们的时候,脸色己经有点发青了,一边就把闷油瓶给她的手链递给我们,然后伸出她的右手,伸到我们面前。

  阿宁的右手上,戴着一串铜钱组成的装饰品,这我在海南的时候就注意过,在魔鬼城里落单迷路的时候,这串铜钱被当成记号压在那些石头下,一共七枚,全部都是安徽安庆铜元局铸造的当十铜币,当时我和她开玩笑说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值钱的记号了。她和我说,她之所以选择用这种铜钱做手链,就是因为这样的手链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条了。

  因为有了这样的对话,所以当她把她的手和女尸上的手链一起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的用意。

  我忙仔细去看女尸身上取下的手链,刚才粗看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端详,现在仔细一看,发现手链被铜锈结成了一个整体,拨开表面的铜泥,里面果然就是几枚腐烂的铜钱,上面都有模糊的“光绪元宝”四个魏书。

  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又掰开了一点,就看到了里面的满文,顿时感到骇然,抬头看向阿宁。

  “不用看了,就是当十铜钱。”阿宁对我道,“一共七枚。”

  “这……”我哑口无言,心说这怎么可能呢?

  这具女尸的手上,戴的也是七枚当十铜钱……可是,当十铜币非常的稀少,阿宁手上的七枚,是她在十年时间里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不说这种想法上巧合的可能性,就是光铜钱的珍稀程度,也不太可能解释这件事情……碰巧有一个女人也有将当十铜币做手链这样的想法,并且也有这样的财力和渠道能够买到七枚铜币,并且也是一个野外工作者,又并且也来到了这里给我们发现尸体,这样的概率是多少……这样的事情不是扑朔迷离,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

  其他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把这铜钱的珍贵之处,和他们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们还是弄不懂,潘子就道:“那就是两串一样的铜钱链子嘛,也许是一个巧合,这种铜钱的腐品很多的。”闷油瓶看着阿宁,就摇头。

  “那这是怎么回事?”潘子苦笑了起来,“这没天理啊,难道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大妹子是个鬼?她在十几年前就死在了这里?”潘子说着看着阿宁就笑,但是只笑了两声,他就笑不出来了。接着,他的脸色变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去摸手里的刀。繧罙廡跡。

  我心里奇怪,心说怎么了,也转头去看阿宁,一看之下,我差点吓晕过去。

  只见在雨水中的阿宁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了,她的脸好像融化一样扭曲了起来,眼晴诡异地瞪了出来,嘴角以不可能的角度咧着,露出满口细小的獠牙。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心里大叫:“我操!”闪电一般就去摸自己腰里的匕首,同时就往一边退去,想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慌乱间忘记了自己是在树上,往后一退,人就踩空了。只是一瞬间,我就栽了下去。

  我整个人猛地一缩,心说完了,这一次不摔死也重伤了,忙用手乱抓四周的树枝,但是什么也没抓住。这时候有人一把揪住了我的皮带,我只觉得腰里一疼,几乎给勒断了,不过好歹算是没摔下去。

  那人提着我就往上拉,我稳住身体回头看是哪个好汉救的我,一看之下,屁滚尿流,抓着我皮带的竟然是阿宁,一张大嘴口水横流,直滴到我的脸上。

  这真是要了命了,情急之下,我意识到给她提上去老子可能就小命不保了,要是摔下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忙去解自己的皮带,可是那皮带勒在我的肚子上,怎么解也不开。我头皮都奓了起来,用力去扯,扯着扯着,我就听到有个人在道:“醒醒,醒醒,你他娘的做什么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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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73章 沼泽魔域(中)

  一下我就醒了,猛地坐起来,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哎呀一声,一边的阿宁差点给我撞到树下去。

  条件反射地拉住她,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靠在树上,手扯着皮带,已经扯开一半了,边上就是蛇骨的挖掘地,雨还在下,四周的矿灯刺得我的眼晴睁也睁不开。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蛇骨头上己经搭起了防水的布,矿灯架在四周的树枝上,闷油瓶和潘子坐在那里,而胖子睡在我的边上,鼾声如雷。阿宁捂着胸口,显然给我撞得很疼。

  我这才明白刚才是在做梦,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一摸脑门,上面也还是湿的,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昨天的雨水。

  我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想就想了起来,之前把他们叫我下来挖蛇骨,但是蛇的骨骸缠入藤蔓最起码有十几年了,里面结实得一塌糊涂,挖了半天没挖出什么来,就轮番休息,没想到一路过来太疲倦了,躺下去就睡着了。脸上还全是雨水,刚才阿宁的口水,就是这些东西。

   我尴尬地笑了笑,站起来,抹了把脸就过去继续帮忙。潘子就在那边不怀好意地问我:“小三爷,你刚才做什么梦呢?还要脱裤子?”我拍了他一下,心说这次有理也说不清了,不由想到建筑师与火车的故事,心说原来这样的事情并不只是笑话里才有。

  看了看表,睡去也没有多少时间,浑身都是湿的,也就是浅浅地眯了一会儿,浅睡容易做噩梦,不过总算是睡了,精神好了很多。话说这梦也有点奇怪,真实得要命,都说梦是人潜意识的反映,我想起老痒以前和我讲过的一些心理上东西,心说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对阿宁这个女人有着无比的恐惧吗?在梦里竟然是这样的情节。

  回头看阿宁,她已经靠到树干上,接替我继续休息了,闭着眼晴养神,人显得有些憔悴,不过这样反倒使得她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减淡了不少,看上去更有女人味了。梦境中阿宁扭曲的脸和现在的景象重叠在一起,使我又感觉有点后怕。云 深 无迹

  转头看他们的进度,却发现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进展,藤蔓缠绕进骨骸里,经过一番折腾,都碎掉了,腐烂并且己经矿物化的巴掌大的鳞片散落在藤蔓堆里,看起来像是古时候的纸钱。

  我自嘲地笑了笑,长出了口气,问潘子他们有什么发现,为什么不挖了。

  潘子拿起一边的矿灯,往骨骸里面照去,说没法把这具尸体弄出来,一来骨头都烂得差不多了,一碰就碎,再挖就没了;二来,他们发现了这个东西。

  我顺着矿灯的光往下看去,就看到蛇骨的深处,藤蔓纠结的地方,有一捆类似于鸡腿的东西,只不过是黑色的,而且上面结了一层锈壳。

  我趴下去仔细看,发现那竟然是三颗绑起来的老式手榴弹,己经锈成了一个整体。

  弹体的四周,有一条发黑的武装带,显然这三颗东西是插在武装袋上,背在这具尸体身上的。

  我看着不由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下子走动都不敢用力了,小心翼翼地退回来。潘子对我道:“这是胖子先发现的,要不是胖子眼睛毒, 我们几个现在都可能被炸上天了。”

  我惊讶道:“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就算是文锦他们的队伍,要带着装备,也应该带炸药而不是手榴弹啊。这种木柄的老式手榴弹完全是实战用的武器,是以杀伤敌人为目的的,用来做工程爆破基本上没用。

  “你还记得不记得定主卓玛那个老太婆和我们说过,在1993年的时候这里有一批搞民族分裂的反动武装逃进了柴达木后,民兵追到了戈壁深处,这支队伍却失踪了?”潘子问我道,“我看这具尸骨就是当时那批人之一的,也许是女匪,也许是家眷,他们当时失踪,我看他娘的就是因为误入了这片沼泽了。十几年了,这批人没有再出现,应该是全部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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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74章 沼泽魔域(下)

  潘子提起这茬,我才想起来,觉得有道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我并不同意潘子最后的看法,那时候逃进戈壁的是武装分子,可都是带着好枪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装备精良,如果他们真的进入到沼泽之中,不一定就死了,也许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离开了也说不定。

  这里了无人烟,很多偷猎人都是从这里进可可西里,打了动物后直接进走私小道,去尼泊尔,要逮他们一点辙也没有。

  甚至,这帮人也有可能在这里定居下来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这里的条件不适合外面的人生活。我也心说最好不要,这种人太极端了,见了面非打起来不可,我们没枪没炮,要是有个死伤就对不起之前遭的罪了,虽然隔了这么多年,他们的武器也应该都报废了。

  胡思乱想着,胖子就醒了,我让潘子去睡一会儿,他说不睡了,这么潮湿,他一把年纪了,睡了肯定出问题,这里有那几颗东西,这死人咱们也不能再琢磨了,你们多休息一下,我们就离开这里,反正雨也不了。再往前走走,天也就该亮了,到时候找个好点的地方生上火再慢慢 休息。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样的条件下,主观想去睡觉确实也睡不着,我们缩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外面黑暗,听雨声和风吹过雨林的声音。潘子就擦他的枪,这里太潮湿,他对他枪的状况很担心。其他人就聊天,聊着聊着,闷油瓶却睡着了。

  潘子和我讲了他打仗时候的事情,当时他是进炊事班的,年纪很小,有一次,他们的后勤部队和越南的特种兵遭遇了,厨师和搬运工怎么打得过那些从小就和美国人打仗的越南人?他们后来被逼进了一片沼泽里,因为越南人虐待俘虏,所以他们最后决定同归于尽,当时保护他们的警卫连每人发了他们一颗手榴弹,准备用作最后关头的牺牲。

  越南人很聪明,他们并不露头,分散着在丛林里潜伏向他们靠拢,这边放一枪,那边放一枪,让他们不知道到底他们要从哪里进来。他们且战且退,就退到沼泽的中心泥沼里,一脚下去泥都裹到大腿根,走也走不动,这时候连长就下命令让他们准备。呍堔嘸跡。

  所有人拿着手榴弹,就缩进了泥沼里,脸上涂上泥只露出两个鼻孔。这一下子,倒是那些越南人慌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进入沼泽,就用枪在沼泽里扫射,后来子弹打得差不多了,就撤退了。

  潘子他们在泥沼里不敢动,怕这是越南人的诡计,一直忍了一个晚上,见越南人真的走了,才小心翼翼地出来,可是一清点人数,却发现少了两个人。他们以为是陷到泥里面去了,就用竹竿在泥沼里找,结果钩出了他们的尸体,发现这两个人己经给吃空了,只剩下一张透明的皮,胸腔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鼓动。

  这样的经历之后,潘子开始害怕沼泽,后来调到尖刀排到越南后方去作战,全排被伏击死得就剩下他和通信兵的时候,他们又逃到一个沼泽边上,潘子却宁可豁出去杀光追兵,也不肯再踏进这种地方一步。

  潘子说着说着,就不停地打哈欠,我也听得蒙蒙眬眬的,眼皮直打架,又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又开始要做梦了,却觉得有人摇我。那是我最难受的时候,就想推开他继续睡,没推到他人,一下子 我的嘴巴却给捂住了。

  这一下我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是阿宁在捂我的嘴巴,一边的潘子轻轻在摇胖子,几个人都好像是刚醒的样子,在看一边。

  我也转过去看,就看到大风刮着我们头顶上的一条树枝,巨大的树冠都在抖动,似乎风又起来了,但是等我仔细一感觉,却觉察不到四周有风。再一看头顶上,一条褐色的巨蟒,正在从相邻的另一棵树上蛇行盘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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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75章 狂蟒之灾

  说是头顶上的树冠,其实离我们的距离很近,几乎也就是两三米,蛇的鳞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条树蟒,最粗的地方有水桶粗细,树冠茂密,大部分身体隐在里面也不知道有多长,让我觉得惊异的是,蛇的鳞片在矿灯的光线下反射着褐金色的色泽,好像这条蛇被馏过金一样。

  刚才爬上来的时候,四周肯定没有蟒蛇,这蛇应该是在我们休息的时候顺着这些纠结在一起的树冠爬过来的。蟒蛇在捕食之外的动作都很慢;行动很隐蔽,而外面还有少许的风,丛林里到处都是树叶的声音,几个人都迷糊了,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守夜的潘子也没发现它的靠近。

  不过这里出现蟒蛇倒也不奇怪,热带雨林本来就是蟒蛇的故乡,而古怪的事情看多了,区区一条大蛇似乎还不能绷紧我们的神经。

  潘子他们都见过大世面,几个人都出奇的冷静,谁也没有移动或者惊叫。这种蛇的攻击距离很长,现在不知道它对我们有没有兴趣,如 果贸然移动,把蛇惊了,一瞬间就会发动攻击,我们在树上总是吃亏。

  我们这边僵持着,树蟒则缓缓地盘下来,巨大的蛇头挂到树枝的下面,看了看我们,黄色怨毒的蛇眼在黑夜里让人极端的不舒服。

  潘子已经举起了枪,一边还在推胖子,这王八蛋也真是能睡,怎么推也推不醒。闷油瓶的黑金刀也横在了腰后面,另一只手上匕首反握着。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面缩去,尽量和这蛇保持距离。

  我在最后,心里暗想要攻击也不会先攻击我,就看了看树下,琢磨着如果跳下去行不行,这里毕竟是树上,而且颇有点高度,活动不开,硬拼恐怕会吃亏。

  大雨之后,两边崖壁上的瀑布在峡谷的底部会聚成了大量的小溪,现在这些小溪汇合了起来,树下的烂泥地己经成了一片黑泽,下面应该是树根和烂泥,不晓得跑不跑得开。

  想着又转头去看前面的雨林,这时候四周传来了树冠抖动的声音,窸窸窣窣,这一次好像是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云深无迹。

  回头一看,我的冷汗就像瀑布一样下来了。就在我的脖子后面又挂下来一条小了一点的树蟒,也是褐金色的,这一条大概只有大腿粗细,离我的脸只有一臂远,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我吓得又往前缩去,前面的人缩后,我缩前去,几个人就挤在了一起,再无退路。

  这下子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所有人都僵在那里。人瞪蛇,蛇瞪着人,连呼吸都是收紧的。

  我心里就感觉奇怪,蟒蛇是独居动物,有很强的领地观念,很少会协同狞猎,除非是交配期间,难道这里的雨季是它们的交配期?那真是进来得不是时候。这两条蟒蛇一前一后,似乎是有意识地要夹攻我们,很可能是一对刚交配完的公母,想起蛇骨里面的人尸,我就觉得一阵恶心,心说他娘的我可不想成为你们happy完的点心。

  两相僵持了很久,谁也没动,蟒蛇可能很少见人,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状况,所以不敢发动攻击,而且闷油瓶和潘子的气势很凌厉,两个人犹如石雕一样死死盯着蛇的眼晴,蟒蛇似乎能感觉到潜在的危险,犹豫不前。

  十几分钟后,果然两条蟒蛇找不到我们的破绽,就慢慢地缩回到了树冠里,似乎想要放弃。

  看着两边的蛇都卷了上去,我不由缓缓地松下一口气,潘子紧绷的身子也松下来,枪头也慢慢地放了下来。我心中庆幸,说实话,在这种地方和蛇打架,还是不打的好,不说这蛇的攻击力,就是从这里失足摔下去也够戗。

  可就在我想轻声舒口气压压神的时候,一边的胖子突然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很含糊的呼噜,而且还拉了一长鼻音。

  那是极度安静下突然发出的一个声音,所有人一下都惊翻了,阿宁忙去按他的嘴巴,可己经来不及。整棵树猛地一抖,一边腥风一卷,前面的树蟒又把头探了回来,这一次蛇身已经弓成了U形,一看就知道是要攻击了。

  潘子立即举枪还是慢了一步,蟒头犹如闪电一般咬了过来。刹那间,潘子勉强低头,蛇头从他头侧咬了过去,他身后的闷油瓶视线不好,躲闪不及就给咬住了肩膀。接着肌肉发达的蟒身犹如狂风一样卷进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它好比蟠龙一样的上半身猛地拍在我们脚下的蛇骨上,己经摇摇欲坠的骨骸堆顿时就散架了,我们被蛇身撞翻出去,接着脚下就塌了,所有人裹在蛇骨里摔了下去。

  幸好蛇骨之中缠绕着大量的藤蔓,骨断筋连,塌到一半各部分都给藤蔓扯住了。我手脚乱抓,抓住藤蔓往下滑了几米也挂住了,抬头一看,就看到闷油瓶被蟒蛇死死地缠了起来,卷到了半空,黑金古刀不知道给撞到什么地方去了,蛇身蜡缩,越盘越紧,闷油瓶用力挣扎但是毫无办法。

  我急火攻心,就大叫潘子快开枪,转头却看不到潘子,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半空中的闷油瓶突然一耸肩膀,整个人突然缩了起来,一下就从蟒身的缠绕中褪下来,落到一根树枝上,翻身就跳到纠结的藤蔓上往下滑,滑到我的边上,对我大叫:“把刀给我!”我赶紧去拔刀,可是太紧张了,拔了几下竟然没拨出来。这时候那蟒蛇发现自己盘了个空,不由大怒,猛地盘回树上,转瞬之间就到了我们跟前,蛇头一翻又猛咬了过来。

  “我靠!”我大骂了一声,眼看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的面门就来了,那种视觉冲击力恐怕很少人能见识,闷油瓶抓着藤蔓一下就从藤蔓中扯出一块骨头扔了过去。蟒蛇凌空一躲,给我们争取了少许时间,闷油瓶就对我大叫;“快跳下去!”可那时候我已经蒙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条件反射就倦缩起了身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那一刹那蛇头又弓了起来,闷油瓶“啧”了一声,飞起一脚就把我踹翻了出去。

  这一脚极其用力,我拉的藤蔓就断了,慌乱间又是乱抓;但是连抓了几下却什么都抓不住,就自由落体直落而下,连撞了好几根树枝,然后重重摔到了地上。幸亏下面是水和烂泥,我翻了几下趴在里面,一嘴巴的泥,却不是很疼。

  恍惚中被人扶了起来,就往外拖,拖了几步才开始感觉浑身都火辣辣的疼,抹掉脸上的泥就看到扶着我的是阿宁和胖子,再看四周,矿灯全掉在泥里熄灭了,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潘子端着枪瞄着树上,但是从树下看上去,树冠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你怎么样?”阿宁问我。

  我摇头说没事,他们就拖着我往外走,我说不行,那小子还在树上,不能扔下他不管!

  刚说完整棵树狂抖,闷油瓶像只猴子一样踩着树干就跳了下来,同时树叶树皮卷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阵风一样也跟了下来。两个影子几乎是裹在一起摔在泥水里,水花还没落下,就看到蟒蛇一个扑咬朝他冲了过去,闷油瓶矮身一闪裹进水花里看不见了。

  我一看心说我操,他竟然在和这条蛇肉搏,忙大叫了一声潘子,快去帮忙!

  潘子不等我说早就骂着冲过去了,歪头躲过水花,举枪瞄准,终于开了第一枪。他的枪法极其好,一枪就打在蛇头上,凌空把蛇打得扭了起来,闷油瓶从蛇身下翻了出来,拔腿就往外跑。那蛇竟然没死,猛地一翻,犹如弹簧一样又反身扑咬了过来,但同时潘子又是一枪,将它打得缩了回去。他同时后退,然后对我们大喊:“我掩护!你们快出——”

  话音末落,突然从树上猛地射下来另一条树蟒,一下就咬住了潘子的肩膀,接着一闪间蛇身一弓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那攻击太快了,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大惊失色,他已经给卷到了半空申。我看着他手脚乱抓,顿时心里一沉,心说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潘子临危不惧,单手连转了几下,就把自己的折叠军刀翻了出来,然后往上一刺,猛地扎进了蛇的眼睛里。那巨蟒疼得整个身子都弯了,一下就松了口,潘子给甩了一下,撞在树上翻着跟头摔下来,满脸都是血。接着阿宁从背包里打起两个冷烟火,双手往膝盖上猛一敲点燃,冲到蟒蛇和潘子中间,用冷火焰挡住蟒蛇同时对我们大叫:“把他拖走,跑!”

  我大叫不要!冷烟火的温度不够!阿宁就道,你知道蛇不知道!

  我和胖子猛地冲过去,扶起了潘子就往树林里跑,但是还没有走几步,突然水花伴着烂泥浪一样地打了过来。转头一看,闷油瓶身后的巨蟒竟然仍旧没死,蛇头上都是血,巨大的身躯狂怒着追着闷油瓶,而后者正朝我冲了过来,巨大的蟒蛇在身后狂舞,看上去竟然像飞了起来一样。

  蟒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脑子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看着那情形竟然脚软了,闷油瓶大叫“趴下”,胖子一把抓住我往前跑了几步,猛就卧倒在水里。蟒蛇瞬间就到了,闷油瓶和阿宁一翻身也滚进泥里,蟒蛇巨大的身躯贴着我的后背卷了过去,一个刹车不住,就撞到一边的大树上,树几乎给撞折,树叶和树上的附着物下雨一样地掉下来。

  我们爬起来,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胖子的杀心大起,大骂了一声;“我操你奶奶的,跟它拼了!”说着竟然一下抽出我腰里的匕首,朝着那撞蒙的蟒蛇冲了过去。我赶紧冲上去,拦腰抱住他,不让他过去,闷油瓶也爬起来,我看到他肩膀上全是血,显然受了很重的伤。他气喘着指着一边的丛林对我们叫道:“快跑,这两条蛇不对劲!”

  一看闷油瓶伤成这样,胖子也犯了嫡咕,忙将潘子背起来,将潘子的枪扔给我,我抬枪殿后,一行人就直往丛林里逃去。刚冲进灌木里,后面水花溅起,那蛇竟然又来了。

  谁也没工夫看后头了,树木之下是丛极其茂盛的灌木和蕨类植物,我们一下冲进去,枝条都带着刺,划过我裸露的皮肤,拉出了无数血条,疼得我直咧嘴,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咬紧牙关就狂跑。

  谁也想不到我们可以在丛林中达到那种速度,要是一直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早在今天中午就过峡谷了。我们很快就冲到了峡谷的边缘,山壁上全是瀑布,水一下就深到了膝盖,这下再也跑不快了。

  我们回头一看,我靠,那条蛇几乎就没给我们落下多少,蟠龙一样的身子在灌木里闪电一般跟了过来。我们想要再跑,再往前就是瀑布,没路了。胖子就大骂:“我操,谁带的路!”几个人都慌了,这里水这么深,动又动不了,而树蟒在水里十分的灵活,这一下真的凶多吉少了。这时候阿宁看到什么,对我们叫道:“那里!”我们顺着她的矿灯看去,只见一边山岩的瀑布后面,有一道裂缝,似乎可以藏身,胖子就急叫:“快快!”我们冲过去,冲进瀑布,裂缝的口子很窄,蟒蛇肯定进不来,我们人进去都很勉强。几个人都侧身往里面挤,里面全是水,我们几个勉强挤了进去,胖子却打死也进不来了。云 深无 迹

  我们拼命地拽他,他也拼命地往里面挤,也只是进来一条腿,在里面的阿宁就把矿灯照向缝隙外,巨大的蛇头已经在瀑布的水帘外,那是一个巨大的影子。胖子也慌了,大叫你照什么!关灯关灯!

  我就上去捂住他的嘴巴,轻声喝他闭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躲肯定没用了,都抄起家伙,准备拼命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条蟒蛇竟然在瀑布外面徘徊,没有把头探进瀑布里来,徘徊了几下,竟然扭头走了。

  这一来,我们面面相规,都莫名其妙。只要这蛇稍微把头再往里一探,胖子肯定就完蛋了,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那就是一场死战,不死一半也够戗,怎么突然它就走了,难道它害怕这瀑布?

   这时候,我们听到缝隙的深处传来一连串“咯咯咯咯”的声音,好像是鸡叫一般,外面水声隆隆,也并不响亮,但是这里听到鸡叫,特别的醒耳,我们一下就全部听到了。

  所有人转头,此时才有精力来观察这条缝隙,发现里面水都没到我们的腰部了,再看缝隙的里面,再进去就没有了,而在尽头的石头缝里,站着什么东西。这东西完全是隐在黑暗里的,利用矿灯的余光,根本发现不了。

  我的眼神恍馏了一下,也看不清楚,但是我一看到这东西站着的姿态,就感觉不妙。我也说不出到底奇怪在什么地方,于是让阿宁把矿灯转过来。

  灯光探过去,那东西露出了真面目,我看了一眼,足有两三秒,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那是极度惊讶的两三秒,随即我就反应了过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我看到在缝隙的最里面,有一条大概手腕粗细的蛇,这条蛇不是蟒蛇,浑身火红,蛇头是非常尖锐的三角形,上面竟然长着一只大大的鸡冠。而让我不敢相信的是,这条蛇竟然是直直地站在那里,蛇头低垂,目露凶光地看着我,整个姿态好似一个没有手脚的人一样。

  我看着那只蛇的眼晴,几乎就不能动了,就这样给它瞪着,直到阿宁拉了我一下,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我看到了什么东西,也知道为什么那条巨蛇要放弃我们了,童年时候的恐惧立刻传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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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76章 蛇王

  这竟然是一条“野鸡脖子”。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蛇!

  我再仔细去看,火红的鸡冠和蛇身,以及那种直立的骇人姿势,就是“野鸡脖子”没错。

  一下我的冷汗就滋滋地冒出来。这种蛇十分的罕见,在我们老家,它被叫做“雷王红(音译)”,我小时候在山上见过一次。据老人说,这蛇就是蛇里的帝王,所有的蛇都怕它,它贴地而飞,行迹如电,而且奇毒无比,爬过的地方,植物杂草甚至会自己分开。而且这种蛇不能打,打死了会有同类来报复。

  我后来看过一本清人笔记小说,云这种蛇乃是小龙,沿着山川龙脉而栖,又说是盘踞在龙脉上的蛇精,有的地方有天雷杀妖的传说,大多是有雷劈在山上,炸出这种蛇的事情。不过这种蛇近几十年就几乎绝迹了,竟然在这里还有,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胖子他们没见过这种蛇,都啧啧称奇,几个人里面只有闷油瓶也和我一样脸色有了变化。不过那火红的蛇身和凶狠的姿势,就表明了这剧毒蛇的身份,几个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真是刚逃离蟒口,又遇到毒蛇,我心里一边懊恼,一边提醒自己,看来在这个地方,真的要加倍小,不能什么地方都乱钻了。

  和蟒蛇硬拼还有一线生机,和毒蛇搏斗,一般不是全胜就是全输,这个险没人肯冒,而且“野鸡脖子”一般也不会招惹人,现在它做出这神威胁的姿态,是一种警告,可能这缝隙是它的巢穴。

  那这里绝对不能待了,我挥手让他们不要做出攻击的姿态,慢慢出去。阿宁扯出冷烟火,递给我,让我当武器。云深无迹

  我把冷烟火横在自己面前,这样不至于在“野鸡脖子”突然发动攻击的时候只能用手去挡。我们小心翼翼地退出缝隙,一个一个,都很顺利。轮到我的时候,我总算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缝隙里面,黑黑的已经看不到蛇了,心说幸好没出事。

  从缝隙里下来,踩进水里,胖子就用矿灯探到瀑布外面,照了几圈,说:“大蛇也不在了,安全了……”

  几个人都吁了一口气,我们去看被胖子扶着的潘子,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没事,就是摔得有内伤了,不过还死不了。我们互相看了看,都发出苦笑,几个人衣衫不整浑身是泥,阿宁的胸口都几乎霹了出来,她若无其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遮住,我们也没有力气去看。装备包只剩下两个,闷油瓶的黑金古刀丢了,胖子手里是我的匕首,他自己的匕首也没有了。闷油瓶和潘子的肩膀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孔,给蟒蛇的牙齿咬的,特别是闷油瓶,他可能是硬挣脱出来的,很多伤口都豁开了。

  真是没有想到一条蟒蛇就能把我们搞得如此狼狈。

  我看了看天,雨已经停了,天光己经亮起,峡谷的边缘树木稀疏一点,能够看到黎明即将到来的那种晨曦,一边是瀑布,一边是丛机四周传来鸟叫,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刚才的恶战,这将是多么美好的情形。

  众人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风景,胖子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阿宁走到瀑布边上,接了点冲下来的雨水,洗了洗脸,就说:“等天亮了,我们回去把装备捡回来,然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得快点出去。”

  胖子道:“他娘的,你说得容易,刚才我们跑的时候,完全是乱跑,也不知道那棵树是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去找?”

  “那也得去找,现在不回去,等需要的时候想去找就更不可能了。”阿宁疲惫地按了按脸,又卷起自己的袖子,把头伸到瀑布里面草草冲洗了一下,洗完之后短发一甩,泥沙退去,俏脸总算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就招呼我们出发。

  我想到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心里就长叹了一声,但是这个女人说得没错,这个时候确实必须这么干,就是不让人喘气,感觉还没有缓过来。

  几个人背起自己的东西,阿宁到底是个女人还是比较爱干净的,看我们走得远了,就拉开了自己的衣服,用水去冲自己的胸口。这个时候,我的眼角一闪,就看到瀑布里面有一团红色闪了一下,同时我们隐约听到了“咯咯”的一声。

  我突然感觉到不妙,对阿宁道:“小心一点,离瀑布远点!”

  “怎么了?”阿宁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和她以前的那种笑容不同,我看着惊艳了一下。

  就在那一刹那,一条火红的蛇猛地从瀑布里钻了出来,一下就盘到了阿宁的脖子上,高高地昂起了它的头,发出了一连串凄厉而高亢的“咯咯咯”声。我一看完了!丢掉手里的东西就冲过去,才迈出去第一步,就看着那“野鸡脖子”闪电一般地咬了下去。阿宁用手去挡却没有挡住,蛇头一下就咬住了她的脖子。她尖叫了一声,一把把蛇拽了下来,扔到一边,捂住脖子就倒在水里。

  我们冲了过去,那蛇竟然不逃,猛地从水里蹿起来,犹如一支箭一样朝我们飞了过来。胖子叫了一声,用刀去劈没劈到,眼看又要中招,一边的闷油瓶凌空一捏,一下就把蛇头给捏住了。蛇的身子立刻盘绕到他的手臂上,想要把蛇头拔出来,就见闷油瓶用另一只手卡到蛇的脖子上,两只手反方向一拧,咔嚓一声,蛇头给他拧了三百六十度,然后就往水里一扔,那“野鸡脖子”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慢慢浮了起来。

  我们忙去看阿宁,我上去抱起她,却见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了,喉咙动着想说话,眼里流着眼泪,似乎有一万个不甘心。我头皮一下就麻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办了,整个人发起抖来。接着,只是几秒的工夫,她的眼神就涣散了,整个人软了下来,然后头也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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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77章 蛇沼鬼城(上)

  两分钟后,阿宁停止了呼吸,在我怀里死去了。凌乱的短发中俏丽得让人捉摸不透的脸庞凝固着一个惊讶的表情,我们围着她,直到她最后断气,静下来,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

  突然我感觉一切都停止了,心中悲切,想哭又哭不出来,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一路上过来虽然危险重重,我也预料到了有人会出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死,而且死得这么容易,这么突然。事情毫无征兆,就这么发生了,刚才还在说话的人,一下就这么死了。而且是真的死了,我们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开始还不相信我眼前的情形,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死呢?她是如此强悍、艳丽而狡猾,外表柔弱却有坚强如铁的内心,虽然我并不喜欢她,但是我由衷地佩服她。如果要死的话,这里所有人都比我强,最容易死的应该是我才对。

   可是她确实是死了,就在我的面前,这么容易地,真真切切地,随随便便地死去了。

  我一下子有了一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一次次的事情,虽然都是危险重重,但是我们几个人都闯了过来,就连在秦岭我一个人出去,也勉强活着回来了。我一度认为在这些事情之后,我们这样的人己经非常厉害了,有着相当的经验,只要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虽然会遇到危险,但是大部分都能应付,就算要死,也应该是死在古墓里最危险的地方。但是现在,阿宁就这样轻易地死在了一条蛇上。我突然意识到,不对,人本来就是脆弱的动物,不管是闷油瓶、潘子,还是我,在这种地方,要死照样是死,身手再好,经验再丰富也没有用。

  这就是现实的法则,不是小说或者电影里的情节,只要碰上这种事情,我们都会死,就算是闷油瓶,如果站在瀑布边上,刚才肯定也死了!

  我抬起头看前面茂密的丛林,突然感觉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那一瞬间我简直想拔腿而逃,什么都不管,逃离这个地方。

  这个时候天终于亮了,阳光从峡谷的一边照了下来,四周都亮了起来,前面水汽腾腾,瀑布溅起的水幕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团笼罩在茂密雨林上空的白色薄雾。

  美景依旧,美人却不在了。

  潘子是个看破生死的人,此时虽然也是一脸可惜之色,但是比我们从容多了,只是受了重伤,也说不出太多话来,就对我们道,这是意外,虽然很突然,我们也必须接受,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蛇的同类,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再想办法。

  我想起闷油瓶刚才杀了那条鸡冠蛇,心中也多了些侧然,转头去看浮在水面上的蛇尸,却发现尸体不见了。这种蛇据说会对杀死同类的东西报仇,不死不休,诡异异常,待在这里确实有危险,想起阿宁的惨状,也待不下去了。

  一时之间又不忍心将阿宁的尸体丢在这里,我就背了起来,胖子扶起潘子,几个人不敢再往丛林里去,就沿着峡谷的边缘,蹚水前进。

  谁都不可能聊天了,胖子也没法唱山歌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往前走。脑子里一片空白。

  深一脚,浅一脚,恍惚地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却一直无法找到干燥的地方让我们休息。

  日头越来越高,昨夜大雨的凉爽一下就没了,所有人都到达了极限,太累了,一个晚上的奔袭、搏斗、爬树、死亡、逃生,就是铁人也没力气了,更要命的是,随着温度的升高,这里的湿度变得很大,胖子最受不了这个,喘得要命,最后都变成潘子在扶他。

  正在想着要不要提出来就地休息的时候,突然间前面的峡谷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坡度,地上的雨水溪流变得很急,朝着坡下流去,我们小心翼翼地蹚着溪流而下,只下到坡度的最下面,就看到峡谷的出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外面树木稀疏起来,全是一片黑沼,足有两百多米,然后又慢慢地开始茂密起来,后面就是一大片泡在沼泽中的水生雨林,都是不高但是长势极度茂盛的水生树类,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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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78章 蛇沼鬼城(中)

  我们都面面相觑,一种宿命的感觉传来,原来到所谓峡谷的出口,昨天晚上我们只剩下这十几分钟的路程了,而我们竟然选择了停下来,如果当时坚持走下去,可能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再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沼泽的边缘,从这里看沼泽,视野有限,并不像我们在外面山谷的顶端看到的那么辽阔。如果不是沿着山壁在走,也不知道已经出了山谷了,前方还是一片密林,感觉只不过是峡谷的延续。当然区别还是有的,脚下越走越觉得不对,水越来越深,而且地下的污泥也越来越站不住。

  好在沼泽的浅处,有一块很大的平坦石头,很突兀地突起在沼泽上,没有给水淹没。我们很奇怪这么会有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在这里,小心翼翼地蹚水过去,爬了上去,才发现这块巨大的石头上雕刻着复杂的装饰纹路,而且在水下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影子,似乎是好几座并排的大型雕像的一部分。

  这里是西王母城的一个入口,西王母是西域之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西域的绝对精神领袖,那么西王母之城的入口自然不会太寒酸,也许这是一座当时的石雕,或是这里城防建筑上的雕像,用来给往来的使节以精神上的威慑。当然这么多年后,这种雕像在雨水的冲刷下自然不可能保存。

  我乍一看石头上的古老纹路,就感觉和吴哥窟的那种很像,仔细看才发现并不是高棉佛教的纹路,而是因为这块石头也被风吹雨打得发黑发灰,看起来特别的古老和神秘。

  正想着如果这里有一座倒塌的雕像,那么是否沼泽下面还有其他的遗迹,就听到胖子招呼了一声,让我们看他那边。

  我们转头看去,只见在阳光下,前方的黑沼比较深的地方,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巨大的黑影,似乎沉着什么东西,看上去似乎是石头,有些完全在水下。我和闷油瓶用望远镜一看,才惊讶地发现,在沼泽水下的影子,似乎全部都是一座座残垣断壁,一直连绵到沼泽的中心去。

  西王母的古城废墟,竟然是被埋在了这沼泽之下的。

  “这座山谷之中应该有一座十分繁茂的古城,西王母国瓦解之后,古城荒废了,排水系统崩溃,地下水上涌,加上带着泥沙污泥的雨水几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看来西王母城的规模很大,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凤毛磷角,调油瓶淡淡道。

  我也有一些骇然,古城给水淹没这种事情倒是比较常见,这片沼泽其实绝对面积不大,当时的古城竟然已经发展到这座盆地的边缘,说明当时的文明已经到了云深无迹鼎盛时期。但是这么说来的话,西王母宫,岂不是也在水下的污泥里了,我们如何进入呢?

  不过,想起文锦的笔记,这片沼泽形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在20世纪90年代她的队伍中,霍玲就进入了西王母宫,也是在大雨之后,那么应该是有办法进去的,只是我们还没有到达那种境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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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79章 蛇沼鬼城(下)

  石头上相对于燥,我将阿宁的尸体放下,几个人都筋疲力尽,坐下来休息。

  把衣服脱掉,铺在石头上晒,胖子想打起无烟炉,可是翻遍了行李却一只也找不到,看样子昨天晚上混乱的时候掉光了,没法生火,就用燃料罐头上的灯棉凑合。意料之外的是,这里的沼泽竟然是咸水,看样子有附近大型盐沼的水系连通,万幸雨水从峡谷冲刷下来,口上基本上没有咸的味道,不然我们可能连喝水都成问题。我先放了几片消毒片煮了点茶水喝。然后打水清洗自己的身体。

  浑身在水里泡了一个晚上,身上的皮都起皱了,鞋子脱掉,脚全泡白了,一抠就掉皮。就算我扣紧了鞋帮,脱了袜子之后脚上还是能看到小小的类似于蚂蟥的东西吸在脚上,拿匕首烫死,挑到眼前来看,也看不出是什么虫子。

  不过,如果沼泽里是咸水的话,昆虫的数量应弦相对少一点,至少这里不太可能有咸水蚂蟥,这对于我们进入沼泽深处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

  潘子递给我他的烟,说这是土烟,他分别的时候问扎西要的,能袪湿。这里这种潮湿法,一个星期人就泡坏了,抽几口顶着,免得老了连路也走不了。

  我接过来吸起来,烟是包在塑料袋里的,不过经过昨天晚上这样的折腾,也潮了,吸了几口呛得要命,眼泪直流,不过确实挺有感觉,也不知道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抽起来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疲劳一下子不这么明显了。

  胖子也问他要,潘子掐了半根给他。他点起来几口就没了,又要潘子就不给了。这时候我们看到闷油瓶不吭声,看着一边的沼泽若有所思,潘子大概感觉少他一个不好意思,就也递了半根给他。我本以为他不会接,没想到他也接了过来,只不过没点上,而是放进嘴巴里嚼了起来。

  “我靠,小哥你不会抽就别糟蹋东西。”胖子抗议,“这东西不是用来吃的。”

  “你懂个屁,吃烟草比吸带劲多了,在云南和缅甸多的是人嚼。”潘子道,不过说完也觉得纳闷,就看向闷油瓶,“不过看小哥你不像老烟枪啊?怎么知道嚼烟叶子?你跑过船?”闷油瓶摇头,嚼了几口就把烟草吐在自己的手上涂抹手心的伤口。

  我瞄了一眼,只见他手心的皮肉发白翻起,虽然没有流血,但是显然这里的高温也使得伤口很难愈合,涂抹完后他看了眼潘子,潘子用怀疑和不信任的眼光盯着他,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又转头去看一边的沼泽,不再理会我们。

  这样的局面我们也习惯了,闷油瓶对于自己的情况,似乎讳莫如深,但是我明白,这些问题有很大的一部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没有过去,没有将来,似乎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这是他对他自己的评价,偶尔想想真的十分的贴切。

  大家脱得光溜溜的,加上身上水分的蒸发,感觉到一丝的舒适,觉得缓了一点过来,胖子就拿出压缩的肉干给我们吃,我们就着茶水一顿大 嚼,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总之把肚子填满了。肚子一饱就犯困,于是潘子用背包和里面的东西搭起一个遮挡阳光的地方,他放哨,我们几个缩了进去。大家都心知肚明,进入沼泽之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休息了,现在有囫囵觉睡就是种福利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一躺下,眼晴几乎是一黑,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的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浑身黏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一看,发现竟然天黑了,而且又下雨了。潘子在一边倒在行李上,也睡着了,胖子在我边上,打着呼噜,闷油瓶脸朝内也睡得很深。

  远处的燃料罐头还燃烧着,不过给雨水打得发蓝,也照不出多远。

  我拿出风灯把火苗点上,然后想把其他几个人都叫醒,这个时候却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原来一边裹着阿宁尸体的睡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打开了,阿宁的上半身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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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80章 尸体的脚印

  这在平时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在戈壁中行进,进入到绿洲之前,我们上半身一般都不脱衣服,就下半身捂进睡袋里取暖,这样能够在有突发事件的时候迅速起身。阿宁这样躺在睡袋里的样子,这一路过来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眼了,十分的熟悉,然而想想,又想起她已经死去了,感觉就很凄凉。

  不过我睡着的时候尸体明显是完全裹在睡袋里的,是谁把她翻出来的呢?难道是潘子?他把她翻出来干什么呢?

  站起来走到尸体边上看了下,我就发现了似乎有点不对劲。尸体确实给人动过了,双手不知道为什么,不自然地腾缩着,整具尸体的样子有点奇怪。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天色灰暗,沼泽里不同在峡谷,四周的树木比较稀疏,没有什么东西能照出来,那燃料罐头的火苗又小,四周完全是一片沉黑,什么也看不到。

  转身叫醒了潘子,潘子睡不深,一拍就醒了过来,我就问他是不是他干的。

  潘子莫名其妙,凑过来看了看,就摇头,反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就更纳闷了。

  一下又想到了胖子,心说难道胖子看上阿宁身上的遗物了?这王八蛋连自己人身上的东西也不放过吗?但我印象里胖子虽然贪财,但是这种事情他也不太可能干。

  潘子用一边的沼泽水洗了把脸,就走到阿宁尸体的边上,打起矿灯照了下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宁的脸上还凝固着死亡那一刹那的表情,现在看来有点骇人。

  尸体给雨水打湿了,潘子蹲下去,把她脸上的头发理得整齐了一些,我们就看到阿宁被咬的地方的伤口,已经发黑发紫,开始腐烂了,身上的皮肤也出现了斑驳的暗紫色,这里的高温已经开始腐蚀这具美艳的尸体了。

  照着,我们就发现尸体的衣服上有好几条泥痕,潘子摸了一把,似乎是粘上去不长时间,顺着泥的痕迹照下去,我们陡然发现在尸体的边上,有几个小小的类似云深无迹泥脚印的东西。

  潘子看了我一眼,顺着这些泥印子照去,发现脚印一直是从沼泽里蔓延上来的,因为下雨,已经很不明显,只有尸体边上的还十分的清晰。

  沼泽里有东西!我们的神经绷了一下,喉咙都紧了紧,互相看了一眼,我就转身去叫醒胖子他们。潘子站起来拿起枪,顺着脚印走到了沼泽的边上,蹲了下去,往水里照去。

  胖子叫不醒,闷油瓶一碰就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我把情况一说,他就皱起了眉头。

  我们两个走到潘子身边,水下混浊不堪,什么也照不清楚,潘子又把那几个泥脚印照给闷油瓶看,说:“妈的,好像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有东西爬上来过了,看来以后打死也不能睡着了。”照了一下脚印,闷油瓶的脸色就变了,他接过矿灯,快速地扫了一下尸体的四周,就挡住我们不让我们再走近尸体。

  “怎么了?”我问道。

  “只有一排脚印,那东西还没走。”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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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9 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蛇沼鬼城篇第81章 蛇的阴谋

  我们刚才根本没有注意有几排痕迹,听闷油瓶一说,探头往脚印处一看,果然如此,这下我们就更加戒备起来。潘子立即端起了自己的短枪,瞄准了阿宁的尸体。

  我们后退了几步,另一边的闷油瓶举着矿灯照着尸体,一边示意我立即去把胖子弄醒。

  之前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之后又遇到了阿宁突然死亡的变故,我的神经早已经承受不住了。现在没消停几分钟神经又绷紧了,让我感觉到十分郁闷,不过我也没有害怕,而是退后到胖子身边,先从胖子身上摸出了匕首,然后拍了他几巴掌。

  可胖子睡得太死了,我拍了他几下,他只是眉头稍微动了一下,就是醒不过来。而我一下打下去,却感觉到他脸上全是汗。

  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有人会睡成这样,难道是生病了?然而摸胖子的额头却感觉不到高温,我心说难道在做梦?正想用力去掐他,忽然我就看见,在胖子躺的地方的边上,竟然也有那种细小的泥印子。而且比阿宁身边的更加多和凌乱。

  我心说不好,赶紧站了起来退后,叫唤了一下潘子。

  “怎么了?”潘子回头,我指着那泥痕迹的地方,让他看。“这里也有!”潘子一边瞄着阿宁的尸体,一边退到我身边,低头一看,就骂了一声娘,并把枪头移了过来。一边的闷油瓶回头也看到了,退了过来。

  三个人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胖子。我心说这情形就复杂了,尸体还好办,也容不得我多考虑什么。潘子看了一眼闷油瓶,两个人就做了一个手势,显然是交换了什么意见。潘子举起枪退到脚下岩石的边缘,远离了尸体和胖子,这样可以同时监视两个方向。而闷油瓶把灯递给我,让我照着胖子,同时把我手里的匕首拿了过去,毛腰以一种很吃力的姿势走到胖子身边。橒堔潕蹟

  这是一种半蹲的姿势,双脚弯曲,人俯下身子,但是却不完全蹲下,这样可以在发生变故的时候保持最大的灵活。他靠近胖子,头也不回就向我做了一个手势,让我把灯光移动一下,照向胖子身边的脚印处。

  气氛真糟糕,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心说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把灯光移过去,就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两三个不明物体以飞快的速度,从胖子的肩膀下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掠过了灯光能照到的范围。

  那速度太快了,只是一闪我眼睛就花了。但是我的手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直接向着那几个东西冲出来的方向划了过去。可惜什么都没照到,只听到一连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跳进沼泽的声音。同时阿宁的尸体那边也突然有了动静,同样的一连串入水声,好像是在田埂边惊动了很多青蛙的那种感觉。

  闷油瓶反应惊人,但是显然对于这么快的速度,他也没辙。他只是飞速转身,连第一步都没追出就放弃了。他忙挥手让我过去,去照水里。

  我冲过去举起矿灯朝水中照去,一下就看到水中的涟漪和几条水痕迅速地远去,潜入沼泽里。

  “是什么东西?水老鼠?”我问道,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以前九十年代城市建设还没这完善的时候,见过不少这种老鼠。

  闷油瓶却摇头,脸色阴沉:“是蛇!是那种鸡冠蛇。”我咋舌,看着地上刚刚留下的一连串印记,忽然意识到没错,那就是蛇形的痕迹,难怪有点像脚印却又不是。心里顿时冲起了不祥的念头,传说这种蛇报复性极强,而且行事诡异,现在果然找上门来了。

  我这时候发现胖子还是没醒,不由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说难道胖子已经被咬了?

  我立刻过去看胖子,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蛇都走了,所以我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先推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一推他就醒了,而且一下就坐了起来,脸色苍白,但是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看着我们几个,又看了看天,有点莫名其妙。看我们如临大敌似的看着他,隔了半天才道:“你们他娘的干吗?胖爷我卖艺不卖身的,看我也没用。”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没事,我们松了口气。而我还是不放心,让胖子转过来,给他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被咬。胖子看我让他脱衣服,更觉得莫名其妙,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胖子将信将疑,我们也没空和他解释了,又起身走到阿宁尸体的边上。我照了一下附近的沼泽,完全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见,尸体边的石头上全是刚才那些蛇离开的痕迹。

  “真他娘的邪门,难道这睡袋是这些蛇打开的?”潘子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一边用枪拍了拍尸体的上下,看还有没有蛇在里面。

  没有蛇窜出来,但是我感觉到非常不安,一种梦魇一样的恐慌在我的心底蔓延开来。我们睡觉的时候,有几条鸡冠蛇从沼泽中爬了上来,爬进了胖子和阿宁的身下,还不知道怎么样打开阿宁的睡袋。这实在太诡异了,它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漆黑一片的沼泽,总感觉,肯定要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了。

  其他人都有这种感觉。闷油瓶蹲了下来,检查了一下阿宁的尸体,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做了个手势,让我们都把矿灯打开,他要仔细看看四周水下的情况。云深无迹

  我们照闷油瓶说的办,一边的胖子也来帮忙。我们打开矿灯分四个方向,就开始扫射水里,才扫了没几下,忽然身后的胖子惊呼了一声。

  我们以为蛇又出现了,马上转身,顺着他的灯光看去,就看到我们面前的沼泽中大概二十几米处,竟然有一个人影,好像是从沼泽的淤泥里钻出来的。

  一只矿灯的光芒无法照清楚,立即所有的灯都汇聚了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污泥的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犹如一个水鬼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狗日的,这是什么东西?”胖子喊道。

  闷油瓶仔细一看,惊叫了一声:“天哪,是陈文锦!”说着一下冲入了沼泽,向那个人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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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0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写蛇沼鬼城这篇到中间的时候,又把前面做了很大的改动,前后不呼应了,所以我后来就没有继续贴.
今天更新了从蛇沼鬼城第九章到第81章,前面已经发过的有变化的章节也已经做了更新,第51章到第81章是实体书上的内容,连贯性还是不错的,但是依然没有写完..........
各位别有太多期待,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书写得好的人,德行不一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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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0 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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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0 00:1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版主的奖励

另外,建议大家以前看过蛇沼鬼城篇的,最好把这篇从头看看,能更好的链接起来.
当然,之前一眼没看过的最好慎入,免得爬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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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0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shily 于 2009-1-9 23:08 发表
谢谢lz更新,还把前面章节重新编辑了$送花$ $送花$

只不过不想虎头蛇尾而已.
ps,其实你没必要删帖的,否则还要"只看楼主"功能干啥~$送花$ $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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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0 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途鬼 于 2009-1-9 23:15 发表

只不过不想虎头蛇尾而已.
ps,其实你没必要删帖的,否则还要"只看楼主"功能干啥~$送花$ $握手$

这篇前两天刚在这里看完了,还想去找新的看看能不能帮贴一下呢,结果发现内容有出入,头就大了~~
今天一看在更新,赶紧冲进来,看到lz这么敬业,当然不好意思打扰啊$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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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3 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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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31 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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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3 11: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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