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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鬼眼凶厉》--作者:王七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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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32 | 显示全部楼层
送走了同过生死的司机大哥,卫青突然觉的自己全身轻松了许多,看什么东西也觉的明快了许多,也许这就是心情导致看法吧!

    卫青举步向村东头走了过去。

    村子里早已实现了路面硬化,所以在前两天的大雨过后的路面倒也显的并不难走,偶尔有一处小水洼的存在也只是给人一点水气看,并不会影响人们走路。

    卫青走了十来分钟就来到了传说中的公在昆家。

    他笑了,这很容易找,这里的风俗很奇怪,死了人后就会在墙上贴上一些给过帮助的人家的名单。看着地上的碎纸,卫青很容易就判断出哪家死过人了。

    卫青举步向那个充满着未知的家里走去。

    卫青走过去敲了敲门,却没人回答。卫青听了听,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微微的风吹过来,仿佛划过湖面的鸟的翅膀,划过了平静的湖面。宁静,一个永恒的格调。

    卫青再次敲了敲那黑漆漆的大门,这次,卫青听到了一双拖鞋拖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谁呀?”门开了,一张胖胖的妇女的脸出现在了卫青的眼前,这是一张略带有雀斑的脸,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黑色眼袋,显示着她用眼过度。显然,这个妇女是一个对家里的人很有感情的人,从眼睛中可以看出她曾哭的很伤心。

    “这里是…”卫青停了一下,思考着不知道提老人的名字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是公家。”妇女倒是很爽快的自报了家门。

    “那……”卫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到嘴里却又说不出来了。

    “你有事?进来说吧。”妇女转身让开了一道缝隙。说是缝隙,其实是相对于她的身材来说的。这道缝隙足够卫青从容的走进去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院子里还有着水缸。不过从院子里的零乱情况来看,这里在死了人后还没有彻底的收拾过。

    妇女把卫青让进了屋里,递给了卫青一杯水。卫青大口的喝了一口,他也确实渴了。从下车到现在,他整整半天没有水喝了。在车上的矿泉水早就在半夜里喝光了。

    “你……你是来这里调查的吧?”中年胖妇女说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人,就算是不伤心,也够忙的了。更别说这两个人还都是她的家人。

    “我叫公明秀,是这家里的姑娘,家住在外村。”公明秀显然是公在昆的女儿。

    不一会,在跟公在秀的谈话中,卫青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原来,自从公在昆莫名其妙的出了一趟门之后,回到家里就长吁短叹的,在三天后的一个晚上非要家里人拉着他上另外一个城市,也就是卫青所在的医院去看病。可是村里的大夫给看了之后,却发现老头身体完全健康。根本没有必要去医院,更没有必要去另一个城市的医院。这一切都被老头的大儿子认为是老人使叼,在故意为难自己不孝顺的儿子们。因为儿子们平时就没有照顾老人的习惯,老人通常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里。虽说七十岁了,身子板却极好,所以儿子们也就没有太在意老人,只有这个公明秀时不时的跑回家来看看老人,陪着老人说会子话。可谁知老人却在这个时候给儿女们出起了这么个难题。

    公明秀看着老人坚定的眼睛,知道他对自己的儿子们肯定是深深的失望了。儿子们已经伤了老人的心。她把大哥和小弟叫出了门,在外面跟他们大吵了一顿。终于还是让他们同意带老人去另一个城市看那个莫名的病。

    这一晚,老人特地穿上了自己的新衣服,这是老人准备了好几年的衣服了。公明秀看着老人高兴,又给老人身上戴了一块手表。那是一块老手表,机械的。只是手表的表带坏了,又给老人换了一根黑色塑料的表带。当天下午,公明秀以及大哥小弟都收拾了点东西就跟着老人出了门,坐火车去了卫青所在的城市。

    奇怪的是,老人仿佛认识这座公明秀从来没来过的城市似的,他径直的就来到了市一院,那就是卫青所在的那个医院,指名要袁长春做手术。

    袁院长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看见了公老头竟像是遇见了老相识似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再做手术了,只好找来了一个叫卫青的大夫主刀。

    卫青插嘴道:“就是我。“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

    公明秀看了看,认出了那天就是卫青给做的手术。就笑了,也没再说什么客气的话,接着讲了下去。

    那天的手术很成功,原来是个阑尾要割除。可是奇怪的是老人这么老了却还有阑尾,更奇怪的是老人本身并没有产生什么明显的病症。

    手术完后,在袁院长给安排的特护病房里,公在昆拉着公明秀的手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仿佛要把所有的事都交待明白似的,这使得公明秀不由的心里害怕起来。最后,公明秀还是连哄带骗的把老人服侍的舒舒服服的睡着了。可谁知道,这却是老人最后一次跟她说话了。

    讲到这里,公明秀眼睛又红了起来,却是再没有眼泪流出来了。显然在这几天里,她不断的哭泣早已流干了眼泪。

    半夜里,老人突然喊了起来,声音里充满着惊恐。可是不一会,老人就死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于老人的死,两个兄弟都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象征性的哭了两下,就回家了,等过了几天才来领老人的尸体。对此,公明秀感到耻辱。

    谁知道更邪门的事还在后头,三天后,当他们来领尸体的时候,却发现尸体早已经丢失了心脏。而且恐怖的是老爷子跟他的兄弟死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没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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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医院说给个交待的,可是到现在也没个人来。说到这里,公明秀的眼睛看向了卫青。

    卫青摇了摇头,道:“我也是以私人名义来这里看看的,对于我的病人的离奇死亡,我想知道个究竟。”

    “离奇死亡?也许吧。但只要爸爸在天上生活的好就行了,我也不多奢求什么结果了。”公明秀显然是对死亡看的透了。人的生生死死很平常,活不下去了就死呗。这是一种朴素的观念。卫青对此种态度只能报以苦笑了。

    “那你弟弟?”卫青又想起了村口的那个中年男子的话。

    “他也死了,是被活活扯碎了吃掉的。”公明秀的眼睛里没有了那种悲哀,仿佛说的是别人的而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似的。

    那天晚上,我困的实在受不了了,就让他来替我看一会。这两个天杀的,老爹死了也不来守灵,硬是让我一个女儿守灵。我守了两天两夜了,实在没法子再看下去了。老三还算听我的话,就让他来帮着看会,他也答应了。

    那天晚上,天出奇的黑。我也困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跑到里屋去睡觉去了。留下老三独个在外间屋里守着灵。

    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去世的人躺在外间屋正中间靠北边的地方的灵床上,然后前面有一个白色的账子,那是纸匠糊来挡着死人的,以免吓着了生人。两边是纸人和纸马。一个火盆放在屋子中间,

    在大概半夜里吧,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迷迷糊糊的睡着,听见外间屋里好像有什么声音,有人在乱叫着什么。我实在是太困了,没有理会。反正外面有弟弟在看着呢,怕有老鼠什么的啃坏了尸体。说到这里,公明秀苦苦的笑了笑。

    天亮了,我还是没有睡够。两天两夜的睡意仿佛在一起爆发了,我硬是没有睡醒。

    弟弟的媳妇来叫弟弟回去吃饭了。她走进屋来就大声的尖叫,然后就是大哭。我就被这声音给吵的再也没有睡意了。心想:这个女人平时最坏了,老头死了她都没哭,怎么现在又来装好人?

    我爬了起来,在穿衣服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这人最怕血了,打小的时候就晕血,看见血闻见血就会头昏,现在这么浓烈的血味直冲的我眼前发黑了起来。我扶着墙休息了一下,感觉好了些后,走到了外屋。看了那里情景一眼,我又昏倒了。

    那简直是人间的地狱!

    地上一串串的肠子散落在地上,血流了一大片,肉被扔的到处都是。那是弟弟年轻的身体。而他的头正在我的脚下,脸上还一幅吃惊的表情。

    我看了灵床一眼,发现灵床上竟然什么都没有了。父亲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惊讶!”公明秀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父亲的尸体不见了,弟弟又死了。这非常明显的是尸变!”

    尸变是非常少见的一种人死后身体突然自己动作起来,完全不按照人活着时的思想支配,可以说是一种行尸走肉的状态。而且尸变的人也多数是生前有一些未了的心事,或者是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也想闹点事。从公在昆生前的情况来看,他显然属于前者。

    “可怜父亲一生都扑在革命上,到死却革了自己儿子的命!唉!这难道都是报应吗?”公明秀又叹了口气。

    卫青只感到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种叹气的声音,搞的他心里怪怪的。

    “那后来呢?”卫青突然觉的自己像是一个听故事的,竟然会跟在讲故事的人的后面说“后面呢?”这三个字,这多少显的有些奇怪,仿佛那个公明秀天生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似的。

    “后来?”公明秀又进入了回忆中……

    “我当时就晕了,弟弟尸体的血腥味把我冲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这些都是弟媳招来的。弟弟的尸体早已被收拾起来了。却非常好笑的被放在了老爷子原来躺的地方。十分好笑对不对?”

    说到这里,公明秀停了下来,闪闪发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卫青,仿佛卫青知道答案似的。卫青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只好下意识的答了句:“好笑。”然后又急忙捂起了嘴。自己在人家的弟弟死了却说人家好笑,卫青不由的暗暗责备起了自己。

    公明秀却没有太在意,只是继续讲着:“真是非常的好笑!孝顺的儿子没把老子送走,却把老子的一切都占了起来,连老子的灵床都没有放过!这样的儿子你说该不该死呢?”

    卫青这次没有答口,只是在心里想着这家人的奇怪关系。

    公明秀却又讲着后面的事:“弟弟的尸体在当天下午就埋了,弟弟的老婆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寡妇。哈哈,她再也不能依仗着弟弟来骂爸爸了,哈哈!现在她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哈哈!”

    公明秀阴阴的尖声叫了起来,原来给卫青的那种和善的感觉再也没有了,而是一种说出来的怪怪的感觉,仿佛这就是她本来的性格似的。

    “你说,她是不是活该?”公明秀一脸的激愤,好像弟媳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似的。

    “再后来呢?”卫青不想听这些东西,只好问下面的事了。

    “后面?没有了。爸爸的尸体再也没有找到,就连大哥最近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爸爸在天之灵把他也给撕了。不活吃了最好!”公明秀恨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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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卫青看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跟她说了一声,说以后还会再来。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将近中午的太阳还是很毒的,卫青一边顺着墙跟走,一边寻找着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他也饿了,需要吃些东西了。

    眼前就有一家小吃店,这里也是在村外的公路边了,守着村里人称之为大公路的交通要道,这里的饭店还算说的过去,勉强可以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

    卫青走了进去,问店主要了一碗面,就坐了下来。

    店主是个爱跟人聊天的人,看卫青从自己的村里走了出来,自己又不认识,就走过来搭讪起来。

    “你是从那里来的吧?有事?”店主笑着坐在了卫青的对面。

    “啊?是啊!刚从村里来,找人问点事的。”卫青没想到店主会过来跟自己说话,正在沉思着什么的卫青被吓了一跳。

    “问事?村里的事我敢说没有我不知道的!”店主也是一个男人,也有着男人的通病—爱吹牛!

    卫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掉过头看了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一眼,然后就长时间的看着外面的景色了。竟是把店主晾了起来。

    “你不信?打赌!要不你先问个问题,看我回不回答的出!答不出的话,这顿饭我请客!”店主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卫青笑了,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笑!从骨科小王那里学来的这招还真是管用。

    “这个赌我打了!”卫青回过头冲着店主笑了笑,脸上挂着自信。

    “太好了,你输了怎么办?”店主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回答上来的话,卫青好像也应该出点什么吧。

    “我?我输了的话,我吃饭的钱都出双倍,而且你可以从这三百块钱里随便帮我点菜,赚多少就看你的菜贵不贵了。你若输了就要免费让我吃面了。”卫青以一种打赌老手的口气拍着桌子。

    店主的眼睛都直了,平常在村口开饭店,一个月也就千把块钱,这个不起眼的家伙一出手就是三百,这下可要小小的发一笔了。而且开出的条件也是非常的有看头。自己就算输了也没有什么的,不就是一碗面嘛!

    “老婆子,拿瓶酒来!”店主还真的来劲了。

    一个长着和店主非常有夫妻相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应声端着一碗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瓶二锅头和一袋花生米。

    “少喝点!别又喝的跟个死人似的。”那女的骂了店主一句,扭着腰又回到了里屋。

    “说吧!什么事?”店主还真是不怕自己死的快,对卫青想提什么问题竟是十分的好奇。

    “好!”卫青打了个响指道:“村东头公老头家里的事!你可要原原本本的跟我说啊!”

    “公老头?你是去公老头家里办事的?”店主一脸的惊讶,不自觉的竟站了起来。

    “不要惊讶!看你的样子也是知道一些的,我要的是详细的内幕!你的面可不要亏了哦!”卫青拉了店主的手一把,又把他拉回了桌上。

    “详细内幕?”店主伸手擦了一把不自主流出的一丝汗水,也不知道是天热还是心里紧张造成的。

    店主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还是讲了出来。却是跟卫青知道的绝不相同。

    “公老头在一天夜里突然感到不舒服,然后就把一家子人都带上去了医院。谁知道老头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偏偏要到另一个城市里去看病,说是那里有认识的人,可以省去一笔费用。”

    卫青心想:这倒是一样。看来那个公明秀讲的是真的了。

    店主喝了一小口酒,接着道:“谁知道公老头却在医院里死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听说医院里也没有查出来。怪事!”店主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卫青听的有些烦了,因为这跟他听到的全部一致。重复的事总是令人感到厌烦,尤其是重复的故事。

    “后来,公老头的尸体在医院里吃了另一个女人的心脏,然后好像是不够吃的样子,又把自己的心脏也挖出来吃掉了!”店主一幅神秘的样子,仿佛这都是他亲眼看见的似的。

    卫青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卫青忍着笑,努力不让自己大笑出来,而是保持着一种微笑的状态,这种微笑的样子能给人一种正在倾听的错觉,但又给说话者一种听者对你说的话不太相信,潜台词里有让你讲详细一些的意思。

    店主见卫青冲着自己微笑,以为对这个事情感兴趣,马上又大吹了起来,那架势仿佛他亲眼看见似的。什么公老头怎么大闹太平间啦,什么公老头怎么吃女尸的心脏啦。就连吃人心都有个说法,说什么吃多少就可以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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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卫青只微笑着说了一句话,店主就停了下来,以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卫青。

    “我就是那个医院里的。”简单的一句话,店主的所有大话全部粉碎。

    “说说村子里的事吧!”卫青淡淡的道。

    店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是,是。话题扯远了。嘿嘿!”店主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你不知道,”店主把头伸了过来,神秘地道:“那老爷子的尸体运回来之后的第三天,就诈尸啦!”一双眼睛瞪的贼大,一脸的惊奇,仿佛连自己也不相信似的。

    “那天晚上,风非常大,仿佛老天爷都要发怒似的。当天晚上,听说有一道霹雳蹿到了灵床上,不过也没有人看见。然后老爷子就诈尸啦!听说非常的疯狂,把全家人都吃了。一个都没有剩下。当时全家人都在老爷子的家里守灵,连小孩子都在一起玩。唉!那个惨啊!天亮以后,有邻居进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却看见满地的尸体碎块。都是被那个诈了尸的老爷子给撕的。唉!想不到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老实人,到了死却造下了这么大的孽,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媳妇就连孙子都没有放过。那真是惨呐!”说到这里,店主看了卫青一眼,却发现他的两只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呆住了似的。

    “你……你没事吧?”店主用手在卫青的眼前晃了晃,把正想的一头冷汗的卫青给招了回来。

    “没……没事。”卫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太自然的对店主笑了笑:“那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我是说,公老头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比如说亲生的或者干女儿之类的。”卫青还抱有一丝的希望。

    “没有!”店主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卫青如坠冰窟。

    既然公老头一家人都死绝了,那么,自己刚才见到的是……卫青不敢想下去了。他努力的咽了一口唾液,镇静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低下头吃起了面。

    过了一会,卫青觉的吃的差不多了,从上衣兜里拿出三百块钱来,递给了店主道:“谢谢你。”

    店主两眼放花的看着手中的钱,脸上笑的像一朵牡丹花,红红的。

    卫青在走出店门的时候,突然又回转了过来,眼睛盯着店主道:“再问一下,公家的坟在哪里?”

    店主笑道:“啊,就在村的东头,你出村东看过去就能看到,一大片新坟的地方就是他家的坟。唉,一下子埋好多人,村里人都觉得太邪门了。对了,昨天是公老头的头七。”店主随口说了一句。

    头七,传说中是鬼魂们死后的第七天回家看一看的时候。在这一天里,生人要回避。死人的魂魄一般都会在生前最爱去的地方去看看,呆呆。然后再随处转转。如果遇见他的话,只要说一句走好,死鬼一般不会为难你的。

    卫青想起了昨天晚上遇见公老头的经过,不由的手里又出了汗。问店主要了一瓶矿泉水,卫青走出了店门。这次,他想去公家的坟地上看看去。

    店主倚着店门,看着卫青的身影越走越远,不由的感叹道:“这年头,我这个号称倒霉蛋的人居然都能打赢这个赌。难道这人比我还倒霉?”笑着摇了两下头,拿着三百块钱回后面跟老婆分享快乐去了。

    在中午的大太阳低下走路是一种折磨,卫青伸手到背后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衣服,又擦了一下滴到眼镜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向村东头走去。

    太阳晒的人眼睛发花。卫青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周围的青被太阳晒的发蔫,上面还留着一层被风吹上去的灰。

    透过层层的庄稼看过去,卫青还真的找不到那店主说的坟在哪里。因为玉米已经有半个人高了,早已掩盖住了坟头的踪迹。

    卫青没有办法,只好蹲在一棵小树的下面躲着毒毒的太阳等人经过。午后的时光是农人们最休闲的时候,他们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午睡。卫青就孤独的一个人守着这一小片的阴凉。

    这时候,从路的拐弯处走来了一个中年汉子,黑油油的脸上也挂着汗珠,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是北方常见的那种小麦编的黄色草帽,只是它此时早已变的发黑了。

    “大哥,问个路。”卫青站了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四五十岁的汉子。

    “你问吧!”那中年汉子有着农家人普遍的朴实和善良。他停了下来,也蹲在了阴凉下。

    “我想问一下公家的坟地在哪里?我是他家的亲戚。”卫青想好了一个不被拒绝的借口。

    “公家?那个死了八口人的公家?”汉子听了脸色就有些变了。

    “我听说了之后就来人看看。唉,要不是我妈催的急,我才不会放下手头上赚钱的工作来这里受这个罪呢!”卫青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也成功的引起了中年汉子的同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中年汉子低头想着什么,声音缓慢的说着。过了一会,他好像是想好了似的,抬起头,指着一个方向道:“他家的坟地就在那里,你走过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踩坏了庄稼。”

    “那谢谢你了!”卫青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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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什么。”那汉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想必是去自家的地里忙去了。

    当卫青穿越那丛丛的玉米地的时候,感到了农家的不易。片片玉米叶子刮过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产生了阵阵的痒痛感。卫青挠着胳膊上的红痕,苦笑不已。

    终于看到那座座新坟的时候,卫青早已没力气再跟那些玉米斗气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坟头的地上,也不去管它会不会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了。

    从此以后,卫青不再感到乡下人的脏是脏了,为了生活,人可以脏可以累,但那也是一种美。卫青亲身的体会使他有了这么一种体会,为他以后教育后代提供了素材。

    一阵悉悉娑娑的声音从坟头的后面传了过来。

    “谁?”卫青喊了一声。对于一个人呆在在这种座座高坟的地方,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使人产生毛骨耸然的感觉。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过叶子的声响在回答着卫青的声音。

    “谁在那里!出来!”卫青大着胆子大叫了一声。然而这么大声的叫声后的宁静却使他的背后不自觉的产生了阵阵的寒意。

    卫青抓了把泥土扔了过去,却只有泥土落在叶子上的声音。那种有活物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

    长时间的沉默,卫青觉得仿佛从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看着自己,他感到了一种恐慌。

    他有种想往回跑的冲动,这是一种人的本性,是人感到孤独想找人群的冲动。

    吱溜!什么东西从一个地方跑到了另一个地方。

    从声音来判断看,应该是只田鼠。

    卫青长长的喘了口气,高提着的心落了下来,他又仔细的看起了这些排成三排的坟。

    正中间的当然是公在昆的坟了。卫青看见他的大照片在墓碑上正冲着自己笑着,不由的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经历。仔细的看了看坟头,却发现坟的后面有一个大大的洞,黑黑的看不见底。

    卫青感到头皮发麻了!

    看着那深深的坟洞,卫青真的感到了现实中的恐怖,那是一种不同于看电影的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就在眼前。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回去找个工具再说,因为就这个大洞来说,他还没有勇气自己爬下去,他要找把锹来挖下去,这样才比较的不冒险。

    当卫青又跑了一趟问村民借来工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半钟了。卫青抡起了铁锹,挖了起来。一铲铲的土挖开了,卫青把挖出来的土放在了庄稼的边上,这样不会因为土太多而不方便挖。

    当然,对于乡下这种忌讳挖坟的地方,卫青干的还是很小心的。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傍晚了。卫青擦了把汗,捶了一下因为整天坐着而多少显的有些弱的腰。抬头看了看天上飞的那只鸟。它飞的那么自由自在的,仿佛这世界与它无关似的。卫青叹了口气,看着脚下的坟,那个幽深的洞还在散发着一股寒气,仿佛只恶鬼的手在向他招着。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那只鸟一样的自由啊,这该死的坟墓!

    卫青用力的铲了一下土,突然听到了当的一声,好像是铲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卫青俯下身去,仔细的把上面的浮土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黑色的塑料带子,再继续的挖下去,竟是一只手表!

    “那是一块老手表,机械的。只是手表的表带坏了,又给老人换了一根黑色塑料的表带。”公明秀的话又仿佛在卫青的耳边响起。

    那是公在昆的手表!卫青感到了一种恐怖的气息。死人戴的手表在这里了,那么……那个死人去了哪里?卫青想着,身体感到了一阵阵的凉意。

    他的眼角下意识的往那个幽深的洞看了一眼,那是后悔的一眼!

    一块小小的泥土在自己动着,缓慢而无规律。仿佛,仿佛那是一根人的手指在泥土下面动似的,卫青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块泥土,身体缓慢的向后退着,以防突然出现的暴动。

    电影里经常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着有什么东西在动,结果好奇心发作,硬是呆呆的看着它,结果通常这样的人会死的很快,成为观众的一个看点。

    卫青也是看多了这种电影的人,所以他在下意识里就想到了后退,只有后退到安全的地方才不会死的很快,最起码也能给自己留个防备的时间。

    他现在已经撤到了五六米的地方,躲在庄稼的后面静静的拿着铁锹盯着那片动着的土。

    泥土下面的东西加大了活动的幅度,它开始大动了。

    随着最后的太阳光的落下,整个大地上开始了宁静夜晚前的悸动。

    所有的生物都在趁着这最后的一点光亮赶着回家。而那些夜晚出动的生物则蠢蠢欲动的为自己准备着自己活动的时间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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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着最后的哗啦一声响,那片动作越来越大的土地终于被什么东西冲破了。一个黑黑的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它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又四处闻了一下,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人来过似的,转着头又绕着坟头走了走,突然运力一推,一股风刮过,那被卫青铲下来的土又飞快的填回了坟上。

    它四处看了看,又听了听,然后就突然的飞走了,卫青映着那浅浅的的月亮光,看见它的背后还有着一对张的大大的巨大的骨翅。它原来就是靠着这对骨翅飞上天的。

    月亮的光辉冷冷的照在它的身上,透着幽黑的光泽。在宁静的田地里显的异常的诡异。

    卫青今晚算是开了眼了,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竟然有着人的形体,还有着飞鸟的功能。

    当夜风刮起的时候,感到全身都凉透的卫青才收起了被吓呆的表情,踉踉跄跄的跑回了村边的那个饭店。

    幸好,那个饭店还亮着灯。

    卫青敲了敲饭店的门,把店主叫了出来。

    店主认出了卫青,热情的把他让进了门。

    “我想在这里住一晚!”卫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店主知道卫青是个爽快的人,也就非常爽快答应了下来,当下,他领着卫青来到了饭店的后院的一间房里。

    “你就住在这里吧!好好休息,看你脸色发白的样子,还真的需要休息了。”店主看着卫青发白的脸,也没有多想,认为他是平常的水土不服而已。

    店主转身给卫青准备水去了。

    卫青坐在床上,努力的安静着狂跳着的心脏。眼前浮起了公老头飞起来的时候的样子。

    他的脸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想必是田鼠吧。脸上的肉一块一块的肉斑,但卫青还是可以看的出是公老头。花白的头发,有着抬头纹的额头。最重要的是那只手表!卫青正想着那只手表的时候,店主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瓶暖水瓶:“里面是凉白开,我看你也有点中暑了,赶紧喝点吧!别严重了,那样可就爬不起来啦!”店主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

    卫青喝了一口,感觉心里真的好些了。又吩咐店主给拿些吃的来,店主立刻眉开眼笑的去了。对于卫青这个客人,他可是有着相当大的好感。

    吃完饭,卫青想着今天的经历,不由的对公老头的过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是什么能使一个平凡的老人在死后还能变成那样的能飞的人呢?而且看样子他已经成了一个僵尸。

    从公老头死前的征兆来看,他显然是知道自己死后的命运的,这命运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还有公明秀在家里跟自己说的故事跟自己从店主那里听来的有着本质的不同,而且店主说公老头的家人都已经死绝了,那么,那个自称是公明秀的女人又是谁呢?卫青不由的暗自懊悔起来,白天的时候忘记了看一看坟头上都有哪些人了。如果有公明秀这个人的话也好看看照片,看是不是她本人。

    想到这里,卫青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的一个笑话:一个人死盯着一张死人的照片看了很久,朋友问他在看什么,他的回答是:“我一定要把这个人记住,以后看见了好认识!”

    现在的卫青就想这么做了,可是白天他偏偏就忘记了看一下。

    卫青翻滚着,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总算是睡着了。

    劳累了一天,卫青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九点多钟。这是卫青一年里难得睡这么久的一次。他感到了久违的精力又回到了身体里。

    现代人说的什么亚健康还真的存在啊!卫青想着,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吃完早饭,卫青跟店主打了个招呼就往公老头家里出发了,他这次一定要再去看看那个公明秀,顺便揭穿她的底细一下,看她倒底是公老头的什么人。

    还是那条熟悉的路,只是现在路上的泥土早已干了。

    卫青看着地上的干泥,想着今年的庄稼收成问题。其实他这也是瞎操心。一个城里人关心农村的收成,这就好像一个挑大粪的去关心人家做面点的。全无意思。

    还是那个熟悉的黑门,卫青敲了敲门,良久,良久,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卫青不由的有些纳闷,那个公明秀难道不住这里了,那么说来这个宅子也就是空的了。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卫青的背后,以一种突兀的声音突然说道。

    “哦,我是来这里看看的,这家的人……”卫青停住了下面的话,让那个妇女去说。

    “都死啦!一个不剩!唉!那叫一个惨啊!”妇女摇了摇头叹道。

    “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没有?”卫青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不死心的问道。

    “他家的大女儿……”妇女想了想,接着说道:“他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在老头死的第三天吧,闺女正在守着灵的时候,被诈尸的老头给吃了,那一天,就是那一天,老头把自己家里的所有的人都吃了。唉!真惨啊!老头的孙子才这么大,那天看的人说也被撕了,肠子流了一地。”妇女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显然那个小孙子挺逗个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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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公明秀呢?”卫青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公明秀?你认识她?也死啦!”妇女说话的时候拖着长长的声音,仿佛在替她惋惜似的。

    死了?卫青脑子里轰然作响,连那个妇女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只是想着遇见公明秀的时候她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原来她是看透了生死才体现出那样眼神的啊!

    卫青不由的想再去那橦宅子看看,看有什么跟自己上次去的有什么不同。

    卫青摸了摸背上的那个包,这两天时间里那个小黑棺材突然变的很小了,几乎可以当做一个饰品来挂在胸前了。不过挂一个这东西在胸前估计会有点惊世骇俗吧!卫青突然微微的笑了。

    他开始有点喜欢这东西了,以前不见的喜欢的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的喜欢,卫青认为这很正常。它起码能带给自己新的刺激神经的东西。卫青想着,四下看了看。

    他发现南边的墙边垛着一人高的砖块,不由的眼前一亮。卫青助跑了一下,手往砖上一撑,脚再用力一蹬,人噌的冲上了砖垛上。

    卫青低着头,脚试探的往墙上踩着同,哈着腰躲过那发着轻微嗡响着的电线,顿了一下,卫青蹲在了墙头上。

    他不由的想起了偷情的人们,所谓的红杏出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想着上高中的时候,一个玩的很好的叫小红的女同学跟他开玩笑威胁他说要跳楼,她刚把头伸出窗户,还没说话,卫青就非常冷静的说了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他说的是:“这岂不是传说中的红杏出墙?”

    想到这里,卫青微笑了起来,嘴角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卫青看了一下下面,发现至少有两米半高,这在以前属于高门大院了。地上铺着青砖,这是防下雨而铺的,昨天卫青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有所不同的是这次院子里的草长高了不少,可能上次那个公明秀使的是障眼法吧!卫青想到了这个极端不科学的名词。

    卫青将身子往左边挪了挪,脚踩到了茅房的墙上,这个位置是农村人跳墙常用的位置,高度比墙起码要低上半米多。这样再往下跳的话就只有一人高了,普通人可以很容易就跳了下来而不用担心受伤。

    卫青轻轻的跳了下来,踩着院中的杂草,上了几个台阶,来到了正屋前面。

    台阶上有着几点鸟粪,显然是很久没人住了。卫青看着门上的那把铁将军,不由的犹豫了一下。他边感受着里面未知的气息,边打量着门轴。

    与那种古老的木板门一样,它们都有着门轴,这是个墩子样的东西,里面是凹的,门板就插在里面,打磨的很光滑,方便门的转动。拿住门板,在靠近门轴的地方使劲,就能把门板给卸下来,这是农村里忘记了拿钥匙而锁住门常用的一种方法。这样做可以有效的保护锁,因为不用去把锁弄坏再进去了。

    卫青轻轻的把卸下来的门板放在了一边,光从开着的门中射了进去,给原本一团漆黑的屋里透进了少半屋的光亮。

    卫青看着屋里,虽然还是看不太清楚,但已经亮的多了。他摸了摸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刀子,这是一把手术刀,那是他吃饭的家伙。就是靠着这把手术刀,他多次被拦路的劫住都安然无事。

    摸着那把拿了二十多年的手术刀,卫青的心神稍稍安定了点。他小心翼翼的拿着刀子走进了屋里。手中的刀子在射进门的光下闪着微微的冷光。

    卫青打开帘子看了看东西两屋,结果都没有发现什么人住的痕迹。里面都是空荡荡的。仅有的家具还蒙着一层灰。

    卫青站在中间的那间屋子里,呆呆的想着昨天在这里看见公明秀的情景。当时自己还喝了一杯水。卫青的眼睛投向了那只放在桌上的暖水瓶。桌前还有一个椅子,那是昨天卫青坐过的。卫青走过去摸了摸,一手的灰,就着光,卫青看到上面有一个白白的屁股印。

    卫青不由的苦笑了一下,昨天睡前还以为是坐在草地上弄的呢!其实坐在草地上也只会弄出一些青色的东西,不会是这样的白白的。

    卫青的眼睛又看向了桌上放着的那个暖水瓶,前面还放着两只杯子,是常见的那种玻璃水杯,喝完酒后的那种水杯。

    卫青想:不会这个也是很久以前的吧?那么我昨天……卫青不敢再想下去了。昨天,他就是喝的这个暖水瓶里的水。

    卫青的手伸向了那个暖水瓶,他想看看里面的水是不是真的跟那个椅子一样,也是好多天没有整过了,那样的话,自己的肚子可就惨了。

    卫青摇了摇暖水瓶,发现里面真的有水,不过他还是心存着一丝希望,希望里面的水还是干净的,他倒了一些在自己昨天喝过的杯子里。

    那水是绿色的!

    卫青只觉的自己的胃里翻腾了起来!而且他好像觉的天地在旋转,“这个在医学上好像叫昏倒。”卫青最后挣扎了半天还是一头扎在了院子里。

    “喂!快上来,你发现的那个跳墙的人好像昏倒了!”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墙头上。

    “下去看看!”他边向后招着手边往下跳了下来。后面接着也出现了一个比较瘦小的人,两只眼睛却是相当的灵活。

    眼前一片彩色,这是卫青的第一个感觉。安静,这是卫青的第二个感觉。

    五彩斑的颜色在不断的拉伸着变幻着,扭曲着,仿佛没有一刻是一样的。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也是一个多彩而好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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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伸出了手,伸向了前方,飞着飞着。

    风吹过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凉爽。看着周围的景色,卫青陶醉了。

    他在继续的遨游着。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还要睁开眼看一看自己的世界,他还有未了的心愿。

    忽然,他眼前的景色又变的真实了起来。当他发现自己竟飘浮在空气中的时候,那种惊讶真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一群医生护士都围着一个人的身体在忙着什么。卫青好奇的飘了过去,那竟然是自己的身体!卫青突然感到十分的好笑!自己什么时候躺在了医院?又是什么病需要动这么大个手术?卫青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大型的开腔手术,用来治疗或者是发现重病的。

    难道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病?卫青抱着头想了起来。过了一会,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曾经昏迷过了。是那碗绿色的水!

    卫青又向手术台上看去,竟发现医生在拿着手术刀向一个不该下刀的地方切了下去!

    “喂!那里不行!”卫青急的喊了出来,可是那个医生置若罔闻的依然拿着刀向那个地方切了下去!

    一股暗红色的血蹿了出来。

    “快,快拿止血针来!那个大夫满头大汗的指挥着护士。

    止血针很快就拿来了,一个年轻的护士将针扎进了卫青的身体里,血很快就停了。一个看着监视仪器的护士说出了令卫青大吃一惊的话:“病人的脑电波停止了大范围的跳动!”

    卫青悲哀的知道自己的身体成了著名的一种人——植物人。没有思想,不能行动,所有的生命都得用机器来维持。

    但卫青看了看自己,不由的笑了,就算是植物人好了,反正自己也能飘出这个躯壳,就好好的玩几天再说吧。一般人还真的没谁听说过见鬼的,就是某些杂志上说谁谁谁死了又活了,说什么见到了什么景象,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活了过来。卫青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些景象,知道这些人见到的东西不假,但自己又比他们看见的多了许多,不由的想出去看一看,想用这灵魂状态的身体去会会人间。

    卫青这么想着也就不再去管自己的身体了,反正医生说了自己已经成了植物人,那么就先让他们照顾着自己的身体好了。

    卫青从窗子里飘了出去。他必须掌握好自己的飞行高度,因为小说里说的鬼能穿墙入地什么的根本行不通,因为卫青就因为想验证这一点而撞了N次墙。飞行高度对于卫青这个新鬼来就基本上很难。因为他从来没飞过,就连坐飞机都没有。

    他得一边努力想着上升高度,从脑子里想到那种高度眼睛能看到什么景象,然后身体才会慢慢悠悠的飘上来,到达他所想的那个高度,而不是低于或者高于那个高度。如果低了还好,充其量不过就是再来一次了,高了的话……卫青在十分钟里已经吃尽了苦头。虽说头不会痛,但那种头被狠狠的撞一下的感觉还是存在的。对于做惯了人的卫青来说,这种从小练就的条件反射使他从内心里就不想撞头。

    用了六七分钟,卫青终于成功的飞出了窗外。

    这里是四楼,卫青好奇的往下看了看,他的身体慢慢的往下坠着,他调整了一下高度,使自己保持在这个高度上。

    卫青的身体是全裸的,这对于他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说很不习惯,但他是没有办法穿上衣服的。

    现在,卫青就像一个被挂在窗外的什么东西一样晒着太阳。卫青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太阳光穿透了他的身体,在后面一如既往的射到了墙上。玻璃的感觉!卫青觉的好笑极了,他竟然能想到这么一个古怪的多义名词,居然还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卫青现在真的成了一个透明人,他也学会了如何在空中飞行和停留。

    卫青看着身下的人群川流不息的忙碌着,不由的想去看看别人是怎么生活的。

    他心里着往前飞一点,身体摇晃着向前行去。这种摇晃的感觉让卫青想起了小时候玩的汽球,它也是摇摇晃晃的,然后一松手就往天上飞去了。只不过现在自己比它轻的多了。

    看着下面有个妙龄女郞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卫青注意了一下,看着她从自己的光着的下身那里穿了过去,不由的感到一种特别的异样感觉。这让卫青想到了很久以前自己的那个女朋友和自己同居的日子。只是他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灵魂飘到哪里去了,要不然还真的可以再发展一段鬼恋呢!

    卫青调整了一下高度,站在了地面上。是心理的缘故吧,脚上的感觉使他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人,他觉的自己仿佛成了一个闲人,一个冷眼看世界的闲人。这个世界真的与自己无关了,卫青想着,走过来走过去的看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

    医院门口的小贩们一脸热切的在等待着顾客光临,虽然他们不是真心的想着更多的人生病,但更多的人生病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买水果,也就会有更多的生意上门,大家也就都赚了钱了。

    卫青看着那个正低头说着诅咒的话的小贩,心里充满了怜悯。

    小贩不知道,当自己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他也就成了那个被另一个小贩诅咒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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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继续往大街上飘去,其实他是走着,两条腿摆动着,但由于感觉不太真实,他还是在飘着。

    他看到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司机在跟查证件的警察在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什么。警察等他说完了,拿着他的证跟他说了几句什么话,他就像是被打击的罪犯一般低下了头,乖乖的交了罚款。

    卫青走进了停在门口的那辆奥迪。对于卫青这个车盲来说,奥迪的牌子他还是懂的,(尽管作者不懂)他飘了进去,是从门里坐进去的。他突然想坐坐这辆车,体会一下大款的感觉。做了一辈子的医生,却没有人家一年挣的钱多,说实话,卫青还真的有些心理不平衡。

    奇怪的感觉。卫青心里想着坐车的时候,身体立刻就条件反射般的产生了一种坐的感觉。卫青真的坐在了车里,只是任何人都看不见他而已。

    不一会,车子的主人出来了。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对于这种年少有成的人,卫青心里有着别样的感觉。因为他跟他们属于隔了代的那种人,所以他对这种人没有什么研究。况且卫青只是想坐坐人家的车而已,所以他就没打算进入人家的生活。

    车主长的还算英俊,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卫青猜想是他病了,来医院看病的。对于这种富贵的人来说,一般都挺会保养的,所以生病的概率不会很大。但如果生了病的话,就不会是小病了,因为他们一般都有着专门的私人医生,小病一般就自己解决了。

    卫青坐在车里,边感受着真皮座椅的感觉,边听着车里放的音乐。他想起了冯巩的一句名言:做车的感觉—爽!不由的微微笑了起来。从后面打量着中年的人头,看到的是一头乌黑的头发,那头发很硬很浓,很好看。白白的耳朵根显示着这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卫青偷偷的从后面探过了头,想看看那个中年人手中的化验单。

    那是一张他本人的化验单,上面写着他的真实年龄:33岁。张田城。下体软组织病毒性感染。卫青不由的为他感到悲哀起来,这种病治不好是需要切除的。那么这个帅帅的男人今后……

    卫青想着,默默的退回了车后座。

    这也算是对这个男人的一种考验吧。对于人来说,一方面有优势,另一方面就要相应的付出多一些。只不过这个男人比别人多倒霉些而已。

    上天还是公平的。卫青想起了圆圆——袁院长,不知道他托自己偷偷从取药处小张那里拿的伟哥吃完了没有。想起出门那天在袁院长门外听到的那些声音,卫青为这个纵欲的院长感到担心。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爱惜身体,还玩老黄牛吃嫩草的游戏!卫青想到了某部电视剧里的汉宫飞燕,印象中这是一个挺厉害的女人,竟能把宠她的男人给活活累死!人到了这种境界也不枉白活了。

    吱!一声长响把卫青扯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出车祸了!

    由于张田城的精神恍惚,他的车撞到了另一辆出租车。奥迪良好的性能直接把出租车撞到了路边。

    张田城愣了愣,还是开了车门走了出去。卫青不由的对这个人产生了好感,对于某些坐着高级轿车的人撞了人之后驾车逃逸的行为,卫青感到深恶痛绝。看到这个张田城竟能勇敢的承担责任,卫青认为这个社会还是美好的。

    卫青从车子里飘了出来,飘向了那辆出租车。他想看看那个司机怎么样了。

    人已经被拉了出来,卫青挤过去一看,不由的愣了一下,那个人赫然就是载着卫青到公老头村子里的那个胖子!

    胖司机被撞晕了,还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血从他的头上流了出来,流到了地上。卫青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推断他是头受到了重击,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卫青对此无能为力,作为一个透明的人来说,想伸手帮人一把都是那么的难。卫青此时感到了自己是那么的无奈,那个胖子庞大的躯体一动也不动显的是那么的无助。

    一辆救护车在三分钟之后呼啸而来,胖子被抬上了担架,拉上了救护车。

    对于这个跟自己有过同车共济的胖兄,卫青也想跟着去看看。他飘上了那辆救护车。跟着它又来到了自己脑死亡的这家医院。

    胖子被送进了手术室紧急抢救。而卫青则利用自己独特的身份飘然进入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一片忙碌,还是那个医生主刀。卫青对他的医术真的感到了怀疑。竟能把自己治成一个植物人!

    不过,卫青还是耐下心来看他如何治疗胖子的,毕竟自己早已成了这样。

    这次是在头上做手术,手术难度非常大。卫青看了看,知道要对粉碎了的头骨在很快的时间里进行骨折修复术,否则胖子极有可能当场死亡。

    结果,在十分钟之后,这名医生再次的让卫青失望了。胖子死了。

    卫青看到胖子也像自己一样的飘出了身体,然后茫然的看着四周,显然还没能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做出准确的判断。

    卫青拉了拉他的手,这次,卫青居然可以拉他的手!对此,卫青也呆了一下。

    那个刚飘出自己躯壳的胖子被人拉了一下,看见是卫青,不禁也呆了一下。

    卫青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死了?”

    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再往下看了看手术台上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卫青也没有理会他,而是静静的飘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胖子,等他哭够了,才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并且把张田城的行为也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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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仍然在小声的哭着,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大人和小孩,今后他们的生活将会很难过了。

    卫青等胖子安静了一点,就拉着他告诉了他自己做鬼的体会。当胖子听说自己可以用心来想着要做的事就可以去影响其他的人或物的时候,突然又眉开眼笑起来。

    卫青哪里会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他只是想有个人陪着自己就好,这样自己在这个不能随意左右的世界里还能有个伴。

    “我想回趟家看看。”胖子突然开了口,眼睛里闪着光。

    卫青也想去,但却被胖子冷冷的拒绝了。胖子在试着飘了一会后,也适应了这种飘来飘去的鬼特有的行为。他略带着一丝的兴奋往窗外飞了出去。他在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先试试去影响事物,看能不能把它搬起来,然后再去银行!这个可得瞒着卫青。对于卫青,他心里有种特别的害怕。

    卫青想去看看张田城怎么样了,他往手术室外面飘了过去。

    张田城还等在手术室外面,向这边张望着。对于这个中年人,卫青有着特殊的好感。

    这时候,他看到医生出来了,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身体径直的穿过了卫青的身体。卫青转过头去,他也想听听那个医生是怎么说的。对于同行,卫青有一种努力学习别人的嗜好。对于这个嗜好,卫青认为这是一个好的习惯,虽然有时候也会学到了些坏的习惯。

    医生低声跟张田城说:“很不幸,他的头骨破裂了,在手术的时候……”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了。医生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卫青对这个医生的评价是:相当水准的语言艺术。而且能给人以思考的时间,能恰当的掌握时机走开。卫青给了他九十分。

    张田城呆了呆,忽然间看透了似的,转身快步向会诊室走去。卫青跟在了他的后面,他也想去看看这个男人想干些什么。

    张田城到了那里,先找医生要了胖子身上的东西,他想看看胖子住在哪里,看看自己能不能给他家里一些补偿。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但他还是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些好事,反正自己的钱也太多了,虽说活着没意思,但他内心里还是触动着一丝弦。他知道,那是自己做人的界线,对人家负责是在自己的弦里的,他没有那种昧着良心越位的勇气。

    顺着胖子身份证,张田城还真的找到了胖子的家里,不过,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胖子家里还亮着灯,对于这个家来说,胖子几天不回来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的家里人根本不知道胖子已经出了事了。

    卫青跟着张田城出了车,来到了这个明亮而又温馨的家里。卫青看着张田城,看他怎么跟胖子的家里解释。对于这种相当于杀了人家亲人的行为,卫青自信没有那个能力能在亲属完全神智清楚的时候跟人家讲完后还能保证人家不失去理智。然后再安然脱身。

    张田城举起手来,停了几秒钟,又放了下来,他似乎在思考着怎么跟人家讲这件事。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事。在他看来,这户不算富裕的家里的男人死了,那就等于天塌了下来,这家的生活将可能不能维持下去。命运是悲惨的,可是悲惨的命运却常常发生在穷人的身上。

    他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谁啊!”屋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屋外的灯亮了,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那个女人应该是胖子的女人。听着她走在院子里的声音,张田城感到有一丝的不安起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听到自己丈夫的噩耗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门开了,这是一张黄色的脸,容貌还算中等,看来胖子当年还是挺有本事的。卫青想着,眼前似乎又浮起了胖子的那张大脸。

    “大嫂,那个,我……我有件事想跟您说一下。那个,您是赵方彪的妻子吧?”张田城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你是?”女人靠着门,看着眼前的这个不认识的男人。

    “我?我叫张田城,跟胖子认识。”张田城不知道怎么回事,顺口就说出了胖子这两个字。谁知道这正是胖子平时被人称呼时用的外号。

    那女人这次不再疑心了,让开了门,说了声:“进来坐吧!”当先往里走去。

    入门,就坐,孩子早已睡了。所以屋子里静悄悄的。

    “有什么事吗?关于胖子那个死鬼的?”女人递给了张田城一杯水。

    “是……不过……”张田城突然发现自己也有说话不利索的一天。

    “那死胖子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快断粮了,那个死鬼也真是的,都三四天了还不回来。女人看出张田城是个聊天的好对像,不由的跟他闲扯了起来。

    “嫂子,这点钱你先拿着,先过了这几天再说吧。我跟胖子很好的。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我保证满足你们生活需要的。”张田城拿出了准备好的一万块钱,放在了桌上。

    那女人拿起钱,疑惑的看了一眼,眼中就放出了光来。

    “这么多?你是干什么的?”女人看张田城的眼光都有些迷离了。一个有钱而又出手大方的男人,长的又挺英俊的,这是广大寂寞妇女的偶像。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只不过她好像比起其他女人来说,稍微风骚了那么一点而已。

    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张田城的旁边,手里的钱早就塞到了衣服里,把夏天穿的衣服撑的满满的,身体的部位更加的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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