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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化研究之三——从紫式部到川端康城:“物哀”的日本人[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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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7 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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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悲剧情结:犹太人为惨遭杀戮的历史而悲,中国人为近代百年的耻辱而悲,就连以自信乐观著称的美国人也时时长吁短叹,对那些为“民主”而失去生命的前辈缅怀不已。日本人也不能例外。有人统计,当代日本社会的自杀率世界第一,每年都有许多人以各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据说主要是因为难以承受巨大的工作和精神压力。工业文明的确带给人们空前的紧迫感,日本人也以“工作狂”闻名于世,但导致自杀率偏高很可能还与整个民族的心理有关。
   禅是日本文化的基石,弥漫在茶道、花道和书道中的,不仅仅是远离物质文明的空寂与幽玄,不仅仅是素雅和淡泊,还有一种淡淡的悲哀。作为佛教的一个派别,禅宗的基本精神是人生无常、生死幻灭,是对世间万物来去匆匆的哀伤,也正是从这种消极的人生态度出发,才提倡在短暂而喧嚣的尘世保持一份宁静的心态。用惠能的话来说,就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日本人没有达到惠能的境界,他们的“哀”是“物哀”,就是在现世真实的无奈与痛苦中,所感受到的哀愁。
   紫式部创作的《源氏物语》,被公认为日本“物哀”精神形成的标志。在这部号称日本文学代表的作品里,作者讲述了平安王朝(779——1192年)宫廷内部的情爱故事,主人公源氏迷恋女色,凡是容貌秀丽、魅力非凡的女性都能引起他的遐想和追求。源氏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位极人臣,却在纷繁的世事沧桑之中,最终走向迷惘和幻灭。在全书的结尾,“秦大将“派人寻找名叫“浮舟”的女子,没有找到,于是“不禁猜测:从前曾将她藏匿于宇治山庄中,现在或许另有男人像他那般,将她藏匿于小野草庵中吧?”这里的“她“,其实正是作者所要追寻的人生奥秘。
   在紫式部之前,“哀”已经是日本文学的主题,表现这个主题的方式是诗歌,主要是学习唐诗而来。《万叶集》被称作是日本第一部重要的文学作品,里面充满爱恨别离的感叹和忧伤:
  第3514首
  云倚高峰上,犹如我倚君。
  高峰思不息,但愿我如云。
  
  第3373首
  多麻河岸上,晒布似穿梭,
  何以女儿辈,爱情有许多。
  
  第4321首
  此身奉严命,明日戍边行,
  可叹从今后,无妻共枕衾。
  
  第4566首
  大君有严命,仓皇便起程。
  父母遗家里,停湾渡海行。
  
  
   在《万叶集》之前还有一部由120首汉语诗歌组成的《怀风藻》,收录的作品主要是奈良时代(710——794年)前后的作品。加上后来出现的《凌云集》、《文华秀丽集》和《经国集》,四本作品反映了日本人学习汉唐儒学、文学的最高成就,说明当时的日本文学仍然以临摹中国风格为时尚,还没有形成反思、建立本土文学的意识。《万叶集》问世后,汉字变成了假名,只是符号而没有任何意义,因此这本书也被称作《万叶假名》。阿倍仲麻吕有一首名为《望月》的诗歌,原文是这样的:“阿麻能波罗,布利佐计美礼婆,加须我奈流,美加佐能夜床洱,以传志都歧加毛。”翻译成汉语却变成了:
  
  翘首望长天,
  神驰奈良边。
  三笠山顶上,
  想又皓月圆。
  
  
   《万叶集》中的“哀”是直抒胸臆而来的,沿袭了中国“诗言志”、“赋比兴”的传统。在这些诗歌中,人是处在中心位置的,形形色色的主人公根据自己的“哀”选择必要的景物、事件进行描写,换句话来说,自然景色和社会现实是陪衬,只有人的情绪宣泄才是最重要的。这是纯粹的情感之“哀”,充满主观色彩,有些诗歌虽然也充满老子、庄子的思想,咏叹出“人而不饮酒,只见似猿猴“这样的名句,感叹人生的残酷和短暂,但这样的作品寥寥无几。
   由“哀”上升到“物哀”是《源氏物语》的成就。日本学者曾经统计过,在这本弥漫着浓郁忧愁感的作品中,“哀”字总共出现1044次。“物哀”不再直接抒发作者的主观情绪,而是把这种情绪溶进对自然万物、人生变迁的描述之中,读者不再靠聆听呐喊体会“哀”,而要静下心来,用“心眼”(佛家中所说的第三只眼——人的“法眼”)去领悟缓缓波动的忧伤。“物”的范围包括自然万物生死存亡的神秘规律,更为重要的是人生的起伏跌宕、变幻无常。“物”还意味着真实,只有真实存在的东西才能称为“物”,因此只有在真切的人生体验之中感受到“哀”,那才是真正的“物哀”。
   源氏的悲哀首先是对情爱的多愁善感。这颗多情种子虽披着男儿的皮囊,却包含着女性一样敏感的心灵。在第二十四章“蝴蝶”中,源氏看见玉皇娇羞妩媚的姿态,不禁想起当年与她母亲的缠绵:
  “‘初见你时,觉得你并不似你母亲。近来却觉得竟不差丝毫,我心中正感慨颇多呢!常叹夕雾中将毫无其母之影子。孰料世间竟有如你这般酷肖母亲之女。’不禁淌下泪来。他见一只盒盖里有桔子,便摆弄桔子,即兴赋诗:‘桔花绽开时,闻香怀故人。玉容何肖似,宛若故人身。此放人永远铭刻于我心,教我魂牵梦京,难以释怀。多年来我寂寥孤苦,愁颜难展。如今你如此酷似你母,以致每次见你我皆恍在梦中,愈教我眷念依依,难于抑制!你不要疏离我才是呢!’说着便不由自主地握住玉皇的玉手。”
   由音容笑貌的神似追忆到故人,再“不由自主地握住”故人女儿的手,源氏的真实心理没有丝毫的掩饰。这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感纠缠,在极端的宣泄中,让人感受到一份浓艳的忧伤。“情到深处独伤怀,今宵空守月下雪。”由爱及恨,由恨引出对命运的悲鸣,这是紫式部哀愁的第二个层次。第19章《薄云》中,源氏想让明石姬母女搬过去一同厮守,明石姬想到源氏的薄情寡意,忍不住担心“只怕到那边后坎坷多辛苦。看穿了他的薄情,定必大伤我心,到那时真可谓‘再来哭诉有何言’了。”寒冬腊月之际,“明石姬难得至檐前闲坐,但此时此景,勾起如烟往事,层层蜂拥。思来日,前路漫漫。于是信步来至檐前,坐砚池面冰雪。她身穿好几层柔软的白色衣衫,对景沉思,仪态娴雅。若看那署署和背影,无论何等高责女子,其容貌也不过如斯!她以手拭泪,叹道:‘不知以后再有这种天日,更当何等凄苦啊!’不禁娇声哭泣。继而吟道:‘白雪深山丽日少,鸿雁望伴行迹来。’乳母也哭着安慰道:‘深山雪间愁寂人,情意和融音自至。’”当源氏的车马接走明石姬唯一的女儿,小女儿扯着妈妈的衣袖说道妈妈也来,明石姬“肝肠寸断,不胜悲郁,吟道:‘日后小松自参天,别时仙姿何时见?’吟诗未己,早已泣不成声。”寥寥数笔,人世间的爱恨情愁、生死别离在这一刻都迸发了出来。
   当繁华的生命在情海跌宕间走向远处,命运的不可捉摸引发出无尽的幻灭感。在故事的结尾,历经桑田沧海的情种感到自己即使活着也是废人,于是跳进了河流,不料却被救上岸来,于是悲叹人生不但活着不容易,连死也不由自主,于是寄身寺院,取名“浮舟,”远遁山林。紫式部在这里在暗示人们,这正是生活的真实状态,正是人的真正悲哀——如同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生死不能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逃避。
   在浓艳暧昧的情爱世界中从“哀”升华到目空生死的“物哀”,这就是《源氏物语》被日本人推崇为最伟大作品的原因。几百年后,作家川端康城在紫式部的影响下,成功登上了世界文学的最高领奖台。川端康城的世界没有喧闹的情爱,没有艳丽耀人的华服美食,却依然充满着淡淡的哀愁。在琐碎的平民生活和情感中,他用阴柔的笔调,把紫式部的感叹延伸到了每一个日本人的心中。紫式部为大和民族塑造了“物哀”的性格基调,而川端康城则把这种性格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1968年在获得当年诺贝尔文学奖时,川端康城总结自己创作历程,说年轻的时候曾追逐西方文学各流派,结果却发现刻画出来的人物根本不是日本人。于是掉转头来,钻研《源氏物语》等古典文学著作,从日本传统心理特征入手,形成了独特的写作方式。川端康城的作品已经有很多介绍,我们还是从他的获奖作品《雪国》入手,看看 “物哀”主题是如何展现出来的。
   《雪国》讲述了作家岛村为了寻找创作灵感,“唤回对自然和自己容易失去的真挚感情”,来到未被工业文明侵蚀的乡村地区,并同一名叫驹子的艺伎邂逅。驹子由于生活所迫,不得不走上了出卖色相的道路,但她内心仍然渴望正常人的爱情和生活。有时为卑贱的职业痛苦不堪,有时又在岛村的身上倾注火一般的热情,就在这样矛盾而悲惨的生活状态中,最终同岛村挥手告别。另一位美丽的少女叶子为了给男友行男治病,也经历着难耐的精神煎熬。在故事的结尾,剧场发生大火,叶子从楼上掉下来死去,岛村在一刹那的难过后,带着冷漠的心境永远离开了雪国。
   非常简单的故事情节,却出人意料地营造出有些残酷的哀伤。在与驹子的接触中,岛村逐渐进入她的精神世界,发觉在逢场作戏的淫乱下,驹子保持着令人吃惊的纯真。岛村听说她16岁就开始把所有看过的小说一一做了笔记,总共加起来有十册之多,于是问道:
  “把感想都写下来了吗?”
  “我写不了什么感想,只是记记标题、作者和书中人物,以及这些人物之间的关系。”
    “光记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没法子呀。”
    “完全是一种徒劳嘛。”
    “是啊。”女子满不在乎地朗声回答,然后直勾勾地望着岛村。
  岛村为此而深深着迷,“他强烈地感到:她这种情感与其说带有城市败北者的那种傲慢的不满,不如说是一种单纯的徒劳。她自己没有显露出落寞的样子,然而在岛村的眼里,却成了难以想象的哀愁。如果一味沉溺在这种思绪里,连岛村自己恐怕也要陷入缥缈的感伤之中,以为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驹子为职业的卑贱而痛苦万分,每当酒醉后便用牙齿咬自己的胳膊,嚷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妈的!我累极了,这是什么玩意儿!”还有“不管了,再也不管了。头痛,头痛!啊,苦恼,苦恼!”在雪国寒冷的深夜,拉开窗户让刺骨的风蹂躏自己的身体,岛村看见窗外漫天星辰“好像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下来似的。繁星移近眼前,把夜空越推越远,夜色也越来越深沉了。县界的山峦已经层次不清,显得更加黑苍苍的,沉重地垂在星空的边际。”而驹子伏在窗栏,在夜色的映衬下,那种神态是怯弱,又从怯懦中透出坚强。
   岛村开始有意识地捕捉驹子的命运,当了解了她的身世,更感觉到他那“悲哀的梦幻世界。”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川端康城写道:“ 随着秋凉,每天都有昆虫在他家里的铺席上死去。硬翅的昆虫,一翻过身就再也飞不起来。蜜蜂还可以爬爬跌跌一番,再倒下才爬不起来。由于季节转换而自然死亡,乍看好像是静静地死去。可是走近一看,只见它们抽搐着腿脚和触觉,痛苦地拼命挣扎。这八铺席作为它们死亡的地方,未免显得太宽广了。”人生如同季节更替,而人就像那些垂死挣扎的昆虫;他人的悲欢离合旁观者往往漠然,当身临其境时才会体觉到中间的痛苦;而富贵荣耀恰如同宽敞的“八铺席”,对于一个人的死亡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当岛村把昆虫的死骸用手指夹起来时,得出的结论却是“为什么会长得这样美呢?”人的悲哀最终成了美,这就是“物哀”的极致。
   这种“哀之美”还以另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体现出来,在作品第9部分,行男在疾病的折磨下撒手人寰,在客栈里,岛村听见叶子用欢快、娇嫩的嗓音给孩子唱歌谣:
  “出了后院看呀看,
    一共六棵树呀,
    三棵梨树,
    三棵杉。
    乌鸦在下面营巢,
    麻雀在上面做窝。
    林中的蟋蟀啁啾鸣叫。
    阿杉给朋友来上坟,
    来上坟啊,
    一个,一个,又一个。”
  把对行男死去的悲哀用儿歌唱出来,让人想起一位犹太作家描写纳粹分子把一个小孩扔向电网的情景——“像蝴蝶一般飞向通了电的铁丝网。”无可奈何的生命在艳美的姿态中走向终结,这又是怎样的悲哀!而樱花之所以被日本人拥立为国花,它的意义不也正体现在这短暂无奈却又美丽的生命之哀吗?
   叶子的眼中只有病重的行男,驹子的眼中是卑贱的身世和渴望真爱间的矛盾,而岛村的眼中——川端康城的眼中,是美丽却又沉重得让人窒息的雪国风光。事实上,《雪国》的精彩之处正在于通过自然景色来展现主人公复杂的内心感受。
   故事的开始,岛村视线中的雪国是一个宁静的世界,是逃离城市喧嚣的世外桃源。在火车上他看见叶子细心照料行男的场景,感觉到久违的温暖,在叶子安乐和谐的眼睛里,“黄昏的景色在镜后移动着。也就是说,镜面映现的虚像与镜后的实物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在晃动。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像,景物则是在夜霭中的朦胧暗流,两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的世界。特别是当山野里的灯火映照在姑娘的脸上时,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使岛村的心都几乎为之颤动。”
   驹子出现后,雪国的景色依旧空旷寂寥,却失去了幻象,在宁静中透露着真实。川端似乎在暗示读者:岛村为了逃离城市生活的无奈,才躲避到雪国来,却发现在如此纯净的天空下,依然布满苦难的生命,人生的不幸难道没有幸免之地吗?景象趋于真实的过程,也正是岛村对雪国逐渐失望的过程。故事的结尾三次描写了夜空中的银河:第一次是俩人看见火灾发生跑向出事地点,驹子喃喃自语:“银河,多美啊!” 这时的驹子已经知道与岛村分手在即,仰望高天上银河流动,赞叹中包含着幽幽的寂寞与无奈。第二次出现在俩人默默告别之时,面对驹子的眼泪,“岛村的眼睛也湿润了。他眨了眨眼,眸子里映满了银河。他控制住晶莹欲滴的泪珠。“每晚都出现这样的银河吗?” “银河?美极了。可并不是每晚都这样吧。多明朗啊。”他们两人跑过来了。银河好像从他们的后面倾泻到前面。驹子的脸仿佛映在银河上。
    但是,她那玲珑而悬直的鼻梁轮廓模糊,小巧的芳唇也失去了色泽。岛村无法相信成弧状横跨太空的明亮的光带竟会如此昏暗。大概是星光比朦胧的月夜更加暗淡的缘故吧。可是,银河比任何满月的夜空都要澄澈明亮。地面没有什么投影。奇怪的是,驹子的脸活像一副旧面具,淡淡地浮现出来,散发出一股女人的芳香。
    岛村抬头仰望,觉得银河仿佛要把这个大地拥抱过去似的。
  最后,驹子在几近疯狂的状态中扑向垂死的叶子,“岛村企图靠近她,不料被一群汉子连推带搡地撞到一边去。这些汉子是想从驹子手里接过叶子抱走。待岛村站稳了脚跟,抬头望去,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这里“昏暗的光带”正是命运之河,无论你怎样努力,神秘的力量总会把你笼罩,接受早已注定的宿命。最终岛村在绝望中永远离开了雪国,因为无论是喧嚣的城市,还是美丽动人的乡村,人的本质总是悲哀的,都不过是岁月巨掌中的一粒尘埃。
   有人可能会说,川端康城是孤儿,所以他的作品里面充满哀叹是必然的。的确,早年的不幸注定了川端康城的文学气质,他自己也说:“这种孤儿的悲哀成为我的处女作的潜流”,“说不定还是我全部作品、全部生涯的潜流吧。”在早期创作中,川端康城主要使用心理描写的手段,着意渲染自己内心的感受,但很快发现这样的局限扼杀了作品的深度和感染力,于是开始钻研《万叶集》、《源氏物语》等古典文学。在这个探索过程中,逐渐把个人的悲情同日本民族的“物哀”心理结合起来。诺贝尔文学奖委员会在给川端康城的题词中这样评价他的作品:“这份奖状,旨在表彰您以卓越的感受性,并用您的小说技巧,表现了日本人心灵的精髓。”
   晚年的川端康城在“物哀”境界中走向极端。他曾经评价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在“烂熟”中走向哀亡,而自己也沿着同样的轨迹滑向生命的终点。他的晚期作品耽溺于病态的细腻,人物的举止超出常理的约束,景物的描绘越来越暧昧,人生在虚幻与真实之间已经无法辨认。1972年4月16日,川端康成含着煤气管,在幻灭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川端康成没有写遗书,但他10年前说过的一句话却正好可以来解释这一切——“自杀而无遗书,是最好不过的了。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
   川端康城的“哀”与紫式部的“哀”还有一个小小的区别。〈源氏物语〉的悲哀是绝望的,在浓艳中充满腐烂的气息。而《雪国》中,在岛村看来,驹子虽然不懂小说,却坚持把自己的感受写成笔记,这是“徒劳的美”。作者似乎在隐喻,对生活的努力尽管徒劳,却还是要进行下去;命运即使早已注定,还是要保持“坚强的姿态,”这是川端康城之哀的一点点亮色。想一想那些生活在工业文明下忙碌而无奈的日本人,即使是今天,又当是何等形象的概括呵!
   在中国女作家张爱玲的眼中,“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于是她冷眼旁观这个充满污垢的世界。而对于作家三岛由纪夫来说,在1970年的某一天则以剖腹的形式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完全因为死亡就“像一件丝绸睡衣,优柔地滑落在黑夜的地板上。” 对于信奉生命高于一切的人来说,这是极端而不可理喻的;对于将人生比作樱花的日本人而言,这却是对美的极致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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