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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还魂的小哈

[经历]李家坟——一个老知青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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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徐荣光,作为男知青,又是点长,一般女同学发生争执的时候都是好言相劝,决不会支持一方,孤立另一方。但是在今天,年三十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艾抵资的言行让他难以自控了。但他还是尽量压住火气:“艾抵资啊,这是唱歌,不是选贫下中农代表!李山东是贫下中农,对毛主席的感情万丈深,你去,你去把他找来唱吧!”(看来还是没压住,呵呵,高兴。)
  
   徐荣光的情绪上来了,一反常态地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排练节目。歌颂主席、歌颂党的歌曲,谁都有资格唱!地富反坏右要唱,咱也欢迎!”
  
   艾抵资脸上的表情骤变,有些慌了手脚,但这张嘴还是死硬:“我知道,你们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但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毛主席教导我们,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
   徐荣光青筋暴条:“你说谁是敌人???”
   “那你让地富反坏右唱革命歌曲怎么解释?!”艾抵资寸步不让。
  
   屋子里很静,也很压抑,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
   周建南拨了一下弦子,准备发言了:“我的艾抵资同志!请你不要政治过敏,也不要乱扣帽子好不好?我们现在这也是在执行政治任务,时间紧任务重,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行不行?我可没心情听你这儿鸡猫子喊叫,我呀,去抢占无产阶级文化阵地去喽!”
  
   艾抵资狠狠地白了周建南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降低了音量(气势明显减弱),说道:“地富反坏右大联唱了,开始向无产阶级阵营进攻了!”
  
   周建南刚才的语气还有点调侃的味道,一听艾抵资什么“地富反坏右大联唱”,明显是有所指了,气的把中阮往炕上一摔:“艾抵资,你**放屁!”
  
   “哎呀,你骂人!他骂人了!”艾抵资眼圈中含着泪,向众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她似乎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太孤立了。
  
   陈建军低着头,听了半天,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艾抵资啊,别小题大做了,啊?青年点里抓不出反革命来,都是同学,坐一趟火车过来的,这样不好。”
  
   陈建军的发言深深地刺痛了艾抵资的心,她“哇”地一声,扑倒在炕上,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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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0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
  
   这可是年三十,明天上午可还要给社员们演出啊!徐荣光很明显地对自己刚才没有化解问题,反而激化了问题懊悔不已。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炕上,艾抵资哭声震天;地上,何艳丽也委屈地缩在墙角,“呜呜”地哭着。几个男知青全傻了眼,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眼神中透出的意思是——这可咋整啊?惟有周建南,依然火气冲天。他站在屋中央,南看一眼艾抵资,北看一眼何艳丽,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联红霞、余抗修、姜立新不约而同涌向何艳丽,好一顿哄。本来嘛,何艳丽最小,充其量是个16岁的孩子啊。何艳丽慢慢地开始抽抽搭搭,不怎么哭了。何艳丽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在炕上孤立无援干嚎的艾抵资,又看了看屋里的男知青,满怀愧疚地、哽咽地说了一句:“都是我不好,每次都是因为我让大家不开心。。。。。”
   这句话,把知青们心中的侠义之心勾起。很多人原本已经变的有些沮丧的眼神里又填充进了怨恨。(我常想,如果艾抵资是个男孩,那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呢?呵呵)
  
   光说何艳丽和大伙儿了,(哎~~摄像,请把镜头对准炕上的艾抵资。哎,对,好。)
  呵呵。
  
   艾抵资“哇”地一声扑倒在炕上,死了爹一般地哭嚎。可还不时偷眼看一看大家的反应;当她看到三个女同学都蹲在地上安慰何艳丽、屋里人竟没一个搭理她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她不哭了。
  
  艾抵资雨过天晴。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从炕上下来,先理了理头发,又把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温良恭俭让”堆的满脸都是——“我们的观点不一致,争论是必要的。真理越辩越明嘛,但这不应该影响我和同学们的感情。刚才是我不好,”说着,她对着目瞪口呆的大伙儿深深地鞠了一躬!她接着说道,“希望大家原谅我。”
   说完,她把目光转向联红霞:“红霞姐,我听你的!”
   联红霞先是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继而,对眼前这位同学、“插友”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很明显,艾抵资在耍手段,在玩心计,并且这种手段绝对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的人耍的出来的——联红霞感觉自己似乎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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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06 | 显示全部楼层
   徐荣光本来还在思考事情该如何收场,没想到,一下子就“和谐”了。
   余抗修和方国庆紧着在大家中间打圆场、和稀泥,逗这个、哄那个——毕竟大过年的。
   “哎呀,好了好了,艾抵资提的也算是建设性意见,但要注意方式方法。”韩彤辉说着给艾抵资紧使眼色,艾抵资心领神会,谦恭地说:对、对。
  
   徐荣光的表情复杂,显得有些尴尬;联红霞脸上挂起了微笑,张罗着大家继续编排节目。
  
   夜幕降临,节目还在排演。轮到谁谁就上,余下的人一边包饺子做菜、一边乐呵呵地瞅着。
   那个年月,一进冬季,东北就很难再见到青菜了。除夕夜的菜有四样儿:猪肉炖粉条,炒花生米,炒豆腐干外带一大盆白肉血肠酸菜。(血肠是下午秦队长亲自送过来的,也算是慰问一下大家,顺便了解了解节目排练的怎么样了。)
  
   第一次在外面过年,知青们感到挺兴奋,或曰——觉的好玩儿。艾抵资跑前跑后抢着干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群年轻人在一起,最不缺的就是快乐,即便是那个年代。
  
   第二天一大早,知青们大多还没睡醒呢,会计杨学就跑来“咣咣咣”地开始砸门了。
   “呦,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徐荣光笑脸相迎。当时过革命化春节,我们那里不放鞭炮不拜年。
   杨学进屋看还有人没起来,嘿嘿一乐:“昨晚上几点睡的呀?”没等众人回答,他接着对徐荣光说:“一会儿就演出了,知道你们也没点化妆的胭脂,我给你拿来几瓶红药水。抹上去一样好看,还不伤皮肤。”
   余抗修一听是杨学来了,从东屋串进了西屋。“想的可真周到啊!我们这帮女知青都没想到呢!我也把剩下的半盒爽身粉贡献出来!”
  
   众人纷纷起床洗漱,何艳丽把昨晚留的饺子也倒到锅里煮上了。
  知青大院里陆陆续续已经有社员搬着小板凳来占地方了。联红霞催促大家快吃,吃完了还得化妆呢。
  先吃完的已经开始用灶堂里烧过的碳木棍儿开始描眉了,呵呵,红药水抹上去还真好看。最后,每人换上了一套自己买的草绿色假军装,脖子上再搭个白手巾——相当的认真。
  
  距离十点还有十多分钟,早来的社员都有点不耐烦了。秦队长见状赶忙过去维持秩序。
  “全体贫下中农同志们!没想到大家这么的支持我们的文艺演出,我代表小队的领导班子,以及全体知识青年,向大家伙儿表示最衷心地感谢!”“哗~~~”掌声一片。
  “由于时间仓促,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希望大家多提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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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山东小瘦脸儿冻的通红,咧着嘴,喜笑颜开地敲起了队部刚抬来的鼓,“咚咚咚”也没有个点儿,一通乱敲,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木匠田大江出外面回来了,见状也乐了:“嘿,上个茅房的工夫,还让他把我的活儿给撬啦!”(锣鼓队是小队自己原来就有的)
  
  简单地天涯上的好朋友们描写一下当时的演出场景:一阵有节奏地锣鼓过后,站成一排的全体知青齐声高喊:团结紧张、严肃活泼!随后,艾抵资抬着一只胳膊冲到舞台中央(所谓舞台,就是事先圈起来的一块平地。抬起一只胳膊是当时很常见的一种造型。)
  只见她把小型的毛主席语录,从右手“啪”地一声拍到左手,右手来了个敬礼:“太阳升公社南山大队第六生产小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向贫下中农汇报演出、现在开始!”
  
   全体知青振臂高呼:向贫下中农学习!学习学习!向贫下中农致敬!致敬致敬!紧接着,四男四女每人手里拿着块红绸子,冲出列队,跳起了《东方红》舞蹈。到最后一个造型的时候,何艳丽拿出了童子功——她把一条腿从后面背到了头顶。大家一阵喝彩,情绪非常高涨。
  第二个是周建南和联红霞的词朗诵,两个人一替一句,余下的知青在后面做动作——每念一句做一个动作。
  “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我们是毛泽东思想宣传员。我们是捍卫无产阶级专政的坚强战士。舞台——我们的疆场;乐器——我们的刀枪。毛泽东思想把我们头脑来武装。。。。”
  
  现在呢,这样的演出可以当喜剧看了。徐荣光唱了一首《毛主席诗词十六字令》,姜立新和余抗修来个段《智斗》,王继红吹了个《我是一个兵》,何艳丽用鲜族语唱的《延边人民热爱毛主席》。。。。应该说,在当时,在那个小山沟沟里,这是一场成功的演出。
  
   中间艾抵资报错了一回幕:王继红的笛子独奏说成是“犊子笛奏”,自己浑然不知,社员乐成一片。回过味来把艾抵资吓的不轻,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说成是“政治事故”也不为过。可谁像她那样爱抓人辫子打人棍子呢?
  
  令人难忘的一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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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
  
   接下来的几天,各小队的文艺宣传队串换着演出。六小队是最受欢迎的。
   艾抵资因为报错了幕那件事,更加谦恭老实了,尤其对联红霞百般的殷勤。她不挑(读tiao, 三声)事儿,这个群体也就相安无事了。
  
   初六上午,按照安排到第五生产小队去演出。五小队坐落在大西沟,群众非常热情。大家刚一进沟口,就看见欢迎的人群在道边上等着了(全小队的领导也都到了),还有人端着簸箕,里面都是大枣山楂一类自产的山货儿,一个劲儿地往知青的兜里塞。
  
   过去连续五天的演出,知青们积累了不少经验,也对节目做出了一些改进。
   演出圆满成功。五队像是办喜事儿的似的,人人兴高采烈。(现在城市里过的“年”
  与之相比,就显的太冷清了。物质生活越来越好,可年味越来越淡,唉。)中午大家吃的是豆腐脑、香菇肉丁打的卤子,还有高粱米小豆饭。
  
   下午一点多离开大西沟。大家说着笑着,一点也不觉的累。要回小队的青年点必须要先经过大队部,大队部的周主任好像在等大家似的,和车老板子林敬儒站在队部的门口,谁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见知青们回来了,周主任挥了挥手,“荣光,你过来一趟。”说完转身进了屋。
  
   徐荣光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告诉大家不用等他,“都赶紧回去歇着吧。”说完,一路小跑儿地进了队部。
   周主任坐在炕沿上,林老汉垂手站立一旁。说是老汉,其实林敬儒当时也就四十出头,赶大车的活计整天在外面风吹日晒,让他显得很是苍老,队里二十几岁的社员都有管他叫大爷的。
  
   “啥事儿啊,周主任?”
   “荣光啊,来来来,我这儿有份证明材料,你帮着抄一下。牛会计不在,我字写的又磕碜(读ke chen,一声,东北土话),这可是咱队的门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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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徐荣光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张已经写好的证明信,扫了几眼。
   “主任,这字比我写的好啊,还抄它干啥呀?”徐荣光有点疑惑不解。
   “这是老林自己写的,哪有自己给自己打证明的?也不符合手续。内容是没问题的,我看过了。”周主任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证明信的大致内容是:
  兹有我大队第六生产小队社员林敬儒,家庭出身城市贫民,本人成份学生,经过四清运动的清检和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出身清楚,历史清白。 下面的内容就是表扬了,说他如何在历次政治运动中表现突出,如何热爱党热爱毛主席,云云,特此证明。
  
   徐荣光抄完,有点不好意思地递给了周主任,乐呵呵地说:“我这字,哎,林大叔字写的真好啊,我自愧不如!”
   林敬儒憨厚地一笑,“唉,就那回事儿呗。现在都提笔忘字了。”
  
   周主任说:“可别小看了咱这车老板子,人家两口子原来可都是县里工厂的职工教员,扫盲结束后,他们厂子也下马了。六一年到的咱队,可咱这地方小学教员只能安排一个,他就让她媳妇干了,自己赶起了大车。”
   林敬儒嘿嘿嘿地笑着,“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主任还提它干啥。”
  
  “哦,对了,差点让我给忘了——荣光啊,老林想拿高粱米换点粮票。我寻思着要是等牛会计回来,那黄瓜菜都凉了,就想到你们知青了。你们都是集体户,手里都有粮票,先给他换点。”
   “没问题!”徐荣光答的响亮。
  
   周主任把抄好的证明信从头到尾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拿出公章盖好,交给林敬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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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林敬儒拎着高粱米和徐荣光一前一后出了大队部。
  徐荣光说:“这几天演出,给我们知青每人发了二斤粮票;我们到别的小队去演出吃饭人家也没要。一会到了青年点我再找周建南联红霞他们几个要点儿,没问题。高粱米你拿回去吧,我们那儿粮食够吃的。”
   林敬儒一脸的感激:“你这可真是让我。。。。。等我办完了事儿,一定换来还给你们。你可救了我的大急了呀!”
  
   道儿不近,两个人边走边唠。徐荣光就问,啥事儿这么急啊。林敬儒打了个唉声,把事情给徐荣光讲了一遍。
  
   原来,林敬儒在县里工作的时候有个老邻居田大哥。这次城里头又清理阶级队伍了,把他打成了阶级异己分子。田大哥托人给林敬儒捎了封长信,说明事情经过,末了,说自己要被打死了,叫林敬儒快去救他。
  
   “那他到底是不是阶级异己分子啊?林大叔,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弄不好,这事儿能把你也拉下水。”
   “他与我有恩,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救他,我不怕冒风险。中午一接到信我就到大队找周主任给我开证明——我去证明别人清白,也得先证明自己清白啊。”说着,他叹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咋样了,唉,都不敢想啊!”
  
   “林大叔,你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一般人谁愿意冒这个险哪,搭路费不说,没准儿还得沾包!(沾包,指与某件事情扯上瓜葛)”
   林敬儒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路还很长,就这么干走着也实在让人憋闷。徐荣光问林敬儒,他这个邻居是怎么被打成阶级异己分子的。
  
   “唉!这年头。。。。”林敬儒愤愤地讲,徐荣光静静地听。
  
  解放前,林敬儒的这个邻居(以下简称田大叔)是个蹬三轮儿的。四八年他和一个姓兰的三轮车夫两个人合钱从妓院里买回来一个妓女,叫香梅。(当然,这是那个特定年月发生的事情,大家现在恐怕很难理解。女人,或者说穷苦女人在那个年月根本都不叫人了。)平常这个香梅就住在田大叔这边儿,那个姓兰的三天两头的也总来。日子平平淡淡倒也相安无事。
   时间长了,田大叔家的邻居老娘们知道了田大婶的身世和她们家的那些事儿,开始嚼舌头了,张嘴“窑姐”、闭嘴“骚货”的骂大街。那帮人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有点事儿干哪,她们都乐此不疲。而田大婶只能选择沉默。
  
   后来解放了,解放军也进了城了,那个姓兰的三轮车夫还是隔三差五往田大叔家跑。一转眼,到了一九五五年的夏天。 
  定力十足的那帮邻居老娘们从1948骂到了1955。 终于,在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回到家的田大叔看见了吊在房梁上、尸体早已僵硬的田大婶。
  
   从那儿以后,姓兰的就没有再露过面,田大叔也没有再找女人。并且,从那儿以后,田大叔家就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半夜里经常听到让人脊背发凉的女人的笑声,田大叔在家的时候,无论白天黑天,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死死地盯着他。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次清理阶级队伍,田大叔的邻居老娘们把这陈年旧账给翻出来了。说什么田大叔解放前是有钱人,逛窑子,买窑姐,还逼死人命、勾引特务。。。就这样,田大叔被造反派抓了起来。
  
   徐荣光听的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无奈,那个田大婶明明是被那帮邻居老娘们给逼死的,她们还不依不饶,现在居然又倒打一耙。
  
   林敬儒神情黯然地说:“都是苦出身,怎么这么害人呐!真是扔了要饭的棍子就打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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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
  
   春节期间的演出告一段落了,“和贫下中农一起,过革命化春节”的政治任务圆满完成。
   这天的早饭过后,徐荣光、联红霞去了小队部,代表知青和秦海农、赵得福两位队长商量知青回家探亲的一些安排。
  
   秦队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可以回去呆个八、九天,但是不能一起走。点里头必须留人,炕得天天烧吧,东西、粮食也不能不看着,以防万一么。防火防盗这也是上级的要求。”
   赵队长接着秦队长的话也补充了几句:“人留少了也不行,咱都有过教训,啊?”说着,他看了看联红霞,联红霞马上明白了赵队长说的教训指的是什么了。“那万一再出现点吓人道怪的事情,咱可没法向上级交待了。”
   徐荣光一个劲儿地点头。听完两位队长的意见,他说:“二位队长说的是。我想这样,把男女知青儿分成两批,第一批回去的休7天,第二批回去的休10天,这样也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我和联红霞肯定得第一批走了,因为十天后公社就要召开知识青年工作会议了,我们俩必须得参加。另外,回家知青的口粮,就按每人每天一斤的量发粮票。年前王大姐(王春兰)带着几个社员给我包了那么多粘豆包还没吃完,一会儿我回去就和联红霞清点一下,平均分配好带回家。秦队长、赵队长,你们看这样行不?”
  
   赵得福听完哈哈一乐,“荣光啊,行啊,肚子里有点道道。我看挺好!切实可行,切实可行!”
   秦海农也没什么意见,“行啊,你和小联掂量着办,尽量公平,别让大家有意见就行。回头我跟杨学说一声,让他没事儿勤着往青年点儿跑跑,照看照看。队里明天出辆大车,早晨五点吧,送你们去火车站。”
   徐荣光马上问了一句:“林大叔从县里回来了吗?”
   秦队长叹着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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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徐荣光和联红霞回到点里,把刚才制定的安排跟大家通报了一遍,大家都举手赞同。徐荣光说:“谁都是回家心切,心情可以理解,但也希望能有个谦让。而且第二批走的可以多在家呆三天。谁愿意第二批走,现在报个名吧。”
   艾抵资几乎是毫没犹豫,徐荣光的话音刚落,她就第一个举了手:“我愿意第二批走,让其他同学先回去!”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说“同志们先撤,我掩护!”似的,说的大义凌然。
   艾抵资一报名,触动了几个男知青——韩彤辉、方国庆马上表了态,愿意第二批走;李旭东和黄为民紧随其后,报了名。
   余抗修有点急了,“哎哎哎,停!”大家一愣,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谁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等着她往下说。
   余抗修看众人都楞在那儿,嘿嘿嘿嘿调皮地笑了起来,“我呀,也要第二批走!我可想着回家多住几天呢!”
  
   大家全被她给气乐了。
   就这样,艾抵资、余抗修、韩彤辉、方国庆、李旭东和黄为民留守,余者准备行装,第二天一早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二犟子大爷就把大车赶到了知青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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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艾抵资又兴奋又有些伤感:兴奋的是正副两位点长都走了,自己似乎当家做了主;伤感的是陈建军也离开了。
   早晨,大家送走了第一批回城的知青后,都闹着要睡回笼觉。艾抵资十分积极地叫住大家:“点长昨天交代了,这几天由我和余抗修轮换着做饭,今天就我来吧。早饭大家想吃点什么呀?”
   方国庆睡眼朦胧地说出三个字——疙瘩汤。
   韩彤辉马上表示反对:“今天白天要去挑土粪,冬天又是两顿饭,吃疙瘩汤不顶饿啊。”
  (解释一下:北方农村过冬的时候,因为没什么农活儿,一般都是两顿饭。早晨十点多吃一顿,下午三、四点钟吃一顿,冬天天短睡的早,就没有晚饭了。)
  
   艾抵资来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疙瘩汤照做,再热点粘豆包。大家都同意,纷纷回屋睡去了。可艾抵资没有,她先是出了屋,“哗啦哗啦地”把整个院子扫了一遍,然后又进屋准备早饭。似乎她是想借这个机会培养一下群众基础,年三十晚上发生的事儿肯定是让她刻骨铭心的了。
  
   吃早饭了。李旭东看方国庆只盛了半碗疙瘩汤,打趣儿地说:“唉呀,这人精啊——先盛半碗,比大家吃的都快,然后再去盛一满碗。是不是这个战略战术啊,国庆?”
   方国庆嘿嘿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那算什么啊~~”韩彤辉从堂屋端着两大碗盛的满满的疙瘩汤进来了,往桌上一放,二话没说“呸呸”朝每个碗里吐了口唾沫——“这叫天外有天!”韩彤辉得益洋洋。
   炕上盘腿坐的余抗修都乐翻了。
   艾抵资也抿着嘴笑,秋波滚动,调动着男知青的热情。
  
   黄为民端个空碗看了半天:“唉呀,这精明人哪,做事都把人格搭进去了,咱也得力争上游不是?”说着转身直奔那口大锅,放下手中的碗,拿起葫芦舀子接着锅就喝开了。
   余抗修一看黄为民来真的了,有点不高兴:“哎哎哎,你这么个吃法让别人还吃不吃啦?点长刚走你们就没正形了。我不吃了,全给你们,撑死你们!”
   说着,余抗修下了炕就往外走。黄为民站在堂屋,一手拿着舀子,忙问:“你干嘛去啊?”
   “我去小卖部买饼干吃。”余抗修头也不回。
   “那别忘了给我们也带份儿啊~~”
   “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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