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好好做个女儿[原创]

言丫头

缘起：
看了个帖子，有感。抖了半天，也想从脑袋里敲点东西。
写过风花雪月，多过头，大概也荼毒得快OVER。再下去，没救哉。

言丫头

我想骨子是我个没有太多家庭观念的人，直点说，往难听里去，就是没良心的种。但又不得不承认，我重感情超过一切，这时，矛盾就出现了。可事实就是事实，我可以对朋友对爱人掏心掏肺，不顾一切，可对父母，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感。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不然我二十一年的饭都白吃了，衣服都白穿了，他们的爱都白给了。其实自己尝试过很多次的，可就是热不起心来，最多到普通的程度，要我说多爱多爱，干脆杀了我更快点。
看到这里，大概有人想砸砖头了，唉，再让我多说几句么，也许有人能帮我当当心理医生也不一定。

qingyun

等我们当了父母才能明白他们的伟大和他们为我们付出的一切

言丫头

从我小时候说起吧。
有个问题是几乎每个孩子都会问的。“爸爸妈妈，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这时候标准的答法是“傻孩子，你是从摇篮你变出来的呀，爸爸妈妈站在摇篮边摇啊摇，让摇篮给我们个宝宝，你就来了。”版本不一，这是其中一种。
我听的是另一版本。
“林儿，你是我们从厕所边拣的。”

。。。。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难怪我现在歪瓜裂枣。。

不过那个时候小孩子天真啊，哪里会想那么多，每天就光问着为什么为什么，其实不太在乎答案的，只是喜欢这么问，我也是其中之一。父母那时候都快被我问疯了。

呵呵，扯远。再拉回来。

我是在上中学时候才真切地听到我的出生。
妈妈告诉我，那时候刚好是冬天，医院里头设备很落后的，又小，连好点的棉被都没有。穷乡僻壤，又有多好的医生护士？她说当时跟她在同一个产房的还有两个孕妇，都跟她在同一个时间生产。他们的情况比我妈还糟糕，妈妈当时是村里头的广播员，爸爸也在一个村里头工作，人缘都很好，好几个同事朋友帮忙的。
阵痛从19号傍晚开始。

妈妈是难产。
本来前几天刚检查，胎位挺正，可没想到生产当天我硬是头朝上，脚先出来了，可怜的妈妈，当时一定痛死。她说我太顽皮，一直卡在那里，医生拔也拔不出来。当时还没有现在这样先进到有剖腹产，一刀就可以解决。已经过了8个小时了。

医生混身是血地走出来。
“要孩子还是要大人？”
爸爸面无血色，犹豫了几分钟，无奈地看着一旁的同事。
“~~要~大人~~要大人~！”

可也许我命硬吧。医生刚要下刀时候我就自己出来了。4.5斤。
那时候我妈妈已经快断气的说。这下可都获救了。
“是个女孩啊~！”护士出来通知时候，爸爸激动地跳起来，捶着墙，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硬是没滴下来。

后来听二舅母说，当时她赶到医院去看望妈妈，她也是大肚子，表妹就迟我13天出生，可现在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她第一眼就叫道：
“真白。好象观音。”
那时其实不是什么太好的话，有点亵渎神灵的说。外婆家人不喜欢爸爸妈妈的。这是后话。
这一句，让我爸爸很是高兴了好一阵，我就是白，白得跟其他婴儿一比，外星人的。
妈妈不喜欢。

言丫头

妈妈一直希望有个男孩。她喜欢男孩。

其实爸爸跟妈妈相比，我爸爸的老家更是乡下，在山沟沟里头的一个很小很小很破很破的地方。17岁爸爸去江西赣州参军，三年回来后分配在碧里村，也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我妈，旁人撮合一下，就成了。
妈妈虽然身材不怎么样，可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外婆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妈妈排行老二。算是家里比较大的了，为此她放弃了读高中的机会。文革时她还很小，只会跟在大舅后头跑东跑西。文革后就分配到西洋村到老师，后来又调去碧里村负责广播。必须承认，妈妈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尤其在人际关系上。不过别误会，我不是说她会如何巴结如何贿赂往上爬。而是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文凭有限，她就在有限的空间里头尽量做到最好。在和人交往上，她会利用人的弱点，不管是她看顺眼的人还是不顺眼的人，她都能相处得如鱼得水。
与她相比，爸爸就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他很直，非常直的那种。而且把这种个性一点不剩地完全遗传给我。他不会说套话，只想做自己本分的事，从来不会想七想八的。很老实的人，这也许就是妈妈最终会选择爸爸的原因之一。
听说妈妈当时追求的人还是很多的，可她最喜欢的那个男人被她最要好的朋友抢去了，她就想找个安稳点的人嫁罢，于是就和爸爸了。

爸爸喜欢女孩，而妈妈喜欢男孩。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和情理。农村人不都重男轻女嘛！理由有点复杂。

言丫头

叶家在村里属于中等的家族。听说很久很久以前，北方战乱，北民南迁，叶氏是做布匹生意的，有点小钱，当时就在村里定居下来。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叶家有两个兄弟，大兄弟比较憨厚老实，而小兄弟脑筋很灵，爱闯。一起做了两三年的生意后，小的打算出去闯荡，不想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兄弟大闹了一次，终于分家。
大哥依旧做着他自己的生意，虽然时常想念弟弟，可是碍着面子，不敢去找他。弟弟在外头闯荡了几年发现处处碰壁，就想回来，也是那张脸面的问题，可撑到实在不行了，只得写信。大哥收到以后，泪流满面。决定亲自去接弟弟回来。
那时，大哥的妻子有身孕，马上要临盆。本想派人去接的，可大哥觉得那样没诚意了，就只安慰安慰妻子，就去了。
一去就没再回来，两个兄弟都失踪了。连一起去的家奴都没回来。
大嫂一个人撑着整个家，很不容易。等到生产的时候难产，孩子是没事，一个很健康的男孩。
大嫂临走时候说，希望叶家能世世代代生男孩，这样家族就永远不会败落下去。当然这个有点杜撰的色彩。

但叶家从此只生男孩却是真的。
我去年奶奶去世的时候回老家送葬，都忙完以后爸爸带我去一座山的小庙里头，有个和尚领着我们去看过族谱。翻着那本不知道多久的书，我一页一页看过去，都是男丁，家族是很兴旺，可是没有女孩。女孩即使有也是上不了族谱的，这是规矩。刚开始我也怀疑，那和尚指着其中一页说，这个是从清朝后期开始的，那时家族里头有个大儿子，他坚持要把女儿也写进族谱，说是新思想。后来就都破了不能写女孩名字的规矩，有孩子就写，不管男女。可却一直都没有女孩，除了当时大儿子的女儿。可她也是认领的，不能完全算是家里人。这样下来一百多两百多年，叶家还是没有女孩。那时候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根深蒂固，所以没有人去追究为什么没有女孩。饭都吃不饱，谁还管你肚子里是男是女？

爸爸回忆说，从他懂事以来，知道我曾祖父生了9个，都是男孩，最后活下来4个祖父，其中只有我的亲祖父有孩子，两个，爸爸跟我叔。而我叔生了两个孩子，也是男的，我堂哥和我堂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爸爸娶妈妈坏了血统的原因，我成了个女儿身。我爸爸大概因为这个对我格外宝贝，疼得不得了。

妈妈就明显冷淡。
我过去很不能理解这个，明明是你身上掉下的肉，而且还差点让你送命了才生下来的孩子，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后来才渐渐知道了点。

言丫头

爸爸跟妈妈的婚姻，并不完美。
虽然他们两人都有正式的工作，可说到底，爸爸还是个乡下人。那时外婆家也就在个小城镇里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地方，可人就有傲气的。地方再小，遇到从更穷地方来的人，就觉得清高，觉得他们低人一等。现在这种现象在中国还是普遍，二十几年前就更不用说的了。
爸爸被外婆家的人看不起，而妈妈也好不了多少。从小时候，外婆就特别疼爱她这个女儿，因为在三个女孩子里头，妈妈最乖最体谅人最听话。大姨很小气，小姨又太年轻不懂事，妈妈深得外婆的心。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考虑到妈妈，藏着掖着也要给。几个舅舅看着心里头很不平衡，凭什么一个女孩子被父母疼反而男孩子冷落？所以，妈妈从小到大也是看脸色走过来的，这就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懂得了怎么看透别人的心思，怎么利用别人的弱点，在同等人中过得更好。
妈妈选择爸爸，是遭到全家族的反对的，包括一直疼爱她的外婆，可我妈年轻时候就倔，就死性子，这点倒挺合爸爸的脾气。原先是任性想找个人嫁了，现在这么多人反对，她反而坚决要嫁给爸爸。外婆气得一病不起，妈妈就铺盖一卷跑去跟爸爸了。婚礼是后来补办的，很普通，没有太多的热闹气氛。爸爸妈妈都是党员，年纪也都30，31了，所以没什么铺张浪费。草草结了婚，就要了孩子。一切都顺理成章。
而我却令妈妈不满意，她当初是想希望能有个男孩。聪明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爸爸在外婆家的地位？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妈妈不是瞎子。所以她才那么希望我是个男孩子可以让她炫耀，让她扬眉吐气一番。
可是事实如此，她也只好接受。他们两个都算是国家干部了，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那时候提倡计划生育，口号喊得很响亮。爸爸妈妈都必须带头的，而且那时候的家境，也不允许生第二胎。
于是，伴随着很多无奈和欣喜，我来到这个世界。

sunbar

那么神奇，100，200年来只生男孩？
这，这概率

言丫头

听说难产的孩子将来都很反骨的，我不知道这说法是不是有得到验证，但至少我是这样。
读小学之前事情不会记得多少，毕竟还很小。东拼西凑，收集了一些。从小时候就可以看到将来，这话一点没错。

自从我舅妈讲我长得像观音以后，似乎我就被诅咒着。长到一岁快两岁了还没头发，鼻子很难看，是塌塌鼻。知道我2岁半，头上开始出现些微的黄毛，爸爸妈妈才算放了心。
我出生三个月，舌苔就有问题。医生说是地图舌，治不好的，只能靠静养。妈妈给我吃四环素，三顿都吃，吃到我现在成四环素牙了，洗牙都没用。我到现在对舌苔好坏还满不在乎的，因为它不会疼啊。有次看到一个老人在医院里头因为这个痛得要死要活，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我的病就不会疼呢？~~

呸呸~！

出生到3岁，我是一直在碧里村呆着的，那里靠海，妈妈说我就喜欢海的，常常闹着要坐船出去看海。我们住在政府宿舍里头，很小的房间。平时爸爸妈妈去工作，我就找隔壁的朋友玩。到吃饭时间，就回屋里拿个藤条篮子，屁颠屁颠地去食堂拿饭，要拿三份的。我还模糊地记得食堂里管饭的阿姨总会亲自帮我把饭盒从蒸屉里拿出包上报纸，再放到我的篮子里，我再屁颠屁颠地提回去。我很小心，一次都没跌倒过。妈妈在我幼小的印象中是很严肃的人，我有点怕她。她可是会打我的。爸爸就亲切多啦，常常把我扛在肩膀上，荡来荡去，或者把我放在小腿上，秋千似的。
妈妈常说，你小时候可乖着呢，怎么长大就变这样啦！
我确实很乖，偶尔回家碰到妈妈以前的同事，没人不说我小时候如何乖如何听话的。我小时候就会背唐诗三百，会唱歌会跳舞。很得妈妈单位的老少同事的心。常常带我去玩来着。
不过我有个特点，别人教什么，比如歌，我不学五线谱。妈妈唱一遍，要我跟着她唱音符，我不学，只会说“妈妈再唱，妈妈再唱。”她唱完第二遍，我就会了。读诗也一样。真有点奇怪，我小时候可是没有奶水吃的，一直都靠米糊养着，爸爸妈妈还担心我长不大呢！没想到这么聪明。唉~不过这点不算真聪明罢！

我记得有次我跟妈妈的同事去看电影，出场的时候太黑了，我丢了一只拖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家，妈妈看到大为恼火。
“去找！没找到今天晚上别回来吃饭~！”说完就塞给我一个手电筒。
我没有辩解，忍着眼泪回到电影院，那破破的地方，人都走光了，黑呦呦的让我害怕。打着手电，总觉得后头有人跟着。在那些班驳破旧的椅子下找啊找，还是没找到。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恐怖气氛。哇哇大哭着跑回家，另一只拖鞋也在路上跑丢了。那天爸爸不在家，妈妈就非常生气了。拿起墙上的竹条对着我就抽，我四处躲避，最后还是被抓住。她把我绑在桌子下头，我只能蹲着，绳子勒得很疼。
“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加上身上的疼痛，叛逆就回来了。死活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妈妈更生气了，竹条就跟着下来。不知道多久，她累了，我也松口气，慢慢就睡去。不知道后来是怎么的，醒来时候爸爸坐在旁边，红着眼睛，却什么也没说。只从包里拿出糖果给我，我一看到吃的就忘了疼。第二天爸爸就给我买了双新拖鞋。那时候的心里也没有怨恨。
可从此我就开始害怕黑暗的地方。大概就是那时落下的心理疾病。

因为爸爸妈妈在另一个地方工作，虽然距离并不会太远，可总不能天天往家里跑吧，所以，我到了该去幼儿园的年纪，自然是寄放在外婆家咯。就因为这样，我现在想，似乎这注定了我将有类似妈妈以前的遭遇。
四个舅舅，一个大姨，一个小姨，再家上他们的生的孩子，三个表哥，四个表弟，两个表姐，一个表妹，可以说外婆家是很热闹的。房子四四方方，四个舅舅分别住在一间里头，楼上正对的四间也是他们的。我跟外婆住，在这大房子后头有个小间，里头放着老式的家具，有点拥挤，门口有个神龛，供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龛前总是香烟缭绕。
平时我住里头，有时候跟表哥表姐玩好了，就可以经过特许到他们房间里去吃东西，睡觉玩耍。小孩子总是比较天真的，不太会看脸色，我常常前一会还被舅舅舅妈骂，下一会就跑到他们房间里头跑来跑去地玩躲猫猫。我特别不会记恨，虽然大人一再要和我划清界限，我就是不买他们的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非是外婆出面我才会有所收敛。外婆因为妈妈的事操了许多心，老了，也不想再去管太多的事。我搬来和她同住，多少减轻了她的孤单，渐渐地，她也开始喜欢我来，就像喜欢妈妈时那样。有什么事都是她替我出头。舅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肯定把我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表面上没办法排挤我，就暗地里来，想想，那时候人心的多么地可怕啊。我却全然无知。
吃饭时候不可以跟他们一起坐，自己端饭到房间里吃，如果遇上外婆也在，虽然可以一起上桌，但绝对不可以夹肉的，除非外婆给我夹。跟表哥表姐玩，不能大喊大叫，不能吃他们的零食，不能拿他们的东西，不能玩他们的玩具。每次跟我玩完，舅舅舅妈拉着孩子进自己的房间，又是洗又是搓的，好象我有什么传染病。总之，我是让他们讨厌的蟑螂，赶不走又打不死，奈何不得。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爸爸妈妈告状，然后爸爸妈妈就会乘周末来看我。虽然他们知道我过的日子，可在亲戚面前难免要骂几句。我就反起来，要跑，妈妈在后头追。我就特委屈，跑到外婆那里寻求保护。外婆总会把我挡着：“骂什么骂，林她是个好孩子的！我在，你们谁敢打？！”妈妈只好作罢。舅舅他们也不敢再多说。
我也不是全然轻松的，经过一年的时间我才适应外婆家的生活。但还有一个问题，我语言不通，呆了一年还是不行。小城方言实在太难了。外婆又听不懂普通话，我和她都用手势的，后来会听一些，也极其有限。妈妈说要我自己慢慢去学，也不教。经历了种种困难，我终于马马乎乎学会了。
在幼儿园的日子，我也让父母操尽了心。刚开始把我送到最好的幼儿园。没想到我居然哭着不肯妈妈走，就是要拉着她的衣服。因为院长跟妈妈是同学，她说让她来带着我可以放心。妈妈就随她去了。
可那女人好拽啊，居然动不动就打我，有时候都不让我吃饭。我没把这个告诉妈妈，只在一个月以后偷偷跑到她的宿舍里头，把她所有能砸的就砸能撕的就撕能剪的就剪能丢的就丢，然后把幼儿园的孩子在休息时间全都带到外头去。幼儿园的老师乱做一团。孩子的父母都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最后她暴跳如雷地把妈妈叫来。
“你这孩子没法带了！你自己另外找一个把！”说完自己也大哭起来。
于是我换了个幼儿园，那里老师很好的，但我还是很顽皮，常常跟男孩子去爬石头堆，玩枪战游戏，弄得脏兮兮。老师就常常告状。
于是我又免不了挨骂挨打，最惨的是那次用上盐巴。这个说起来有点极端，不过在我家那边那个年代，是很习惯的事。就是打过以后用盐巴搓伤口，只会更痛苦，坚持就是酷刑，一般只有很狠心的父母，或者很顽皮的孩子才会用这个的。
可我就倔，无所谓任何惩罚。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我喜欢爸爸，不喜欢妈妈。

幼儿园里发生了两次意外。
第一次是下课休息，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谁丢了一颗石头，把门上头的玻璃打碎了，玻璃大块大块地往我头上砸，我感觉到疼痛时已经血流满面。我大概休克了吧。同学和老师来看望我，我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缝了快二十针吧。爸爸总觉得不放心，想把我带回家。妈妈却说没事，意外而已，哪个孩子没有意外？
一次是我上厕所时候不小心掉进去，还好那时候里头并不深，我没太多的记忆。妈妈说我的手镯都变成黑色，脸更是深紫一片，送到医院去，爸爸妈妈才赶到，我已经脱离危险了。
爸爸说早知道别把她送幼儿园好了，我们在家里不是一样教吗？那时已经是最后一个学期。
妈妈没回答，只是在一旁给我削苹果。哧拉哧拉的，把皮削成完整的一条。

夕阳

对不起，来插队了，好象还没写完。 我只是想问问言丫头和这儿的版主，能不能去掉插话，COPY一份到爸爸妈妈版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