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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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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规则》 作者:一枚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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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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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和平路17号
  
  未到三月,滨江大道上的毛杜鹃已经挂满花蕾,粉红色、白色,又过了一个暖冬,女人们开始脱掉累赘的棉袄换成裙子,这是最不怕冷的动物。一栋两层的屋子孤零零的立在街道的右侧,大大的铁门紧锁着,似乎很久没有人住,房子墙外的青灰色涂料已经开始斑驳。有个院子,里面桃花、梨花还未发芽,风一吹过来,光秃秃的树枝孤零零的摇摆,有人说这树死了,有人说可能没死。
  
  街道办的绿化临时工刘国华原来在火车站当流浪汉,后来有人推荐他当清洁工。头儿说,看你年纪也这么大了,又懂点技术,最近给你个轻松点的活,最近爱卫小组要来检查,你把沿街主要地面弄干净行了。和平路17号那栋荒楼你就不用管了。
  
  刘国华接过头儿给的一根白沙烟,问了句为什么。头儿拿火机点燃了说道,那邪的狠,听说原来那老两口自从买了这套房子以后,找了几个道士做了法事驱鬼,可惜不到一个月就出车祸死了,连头都被没了,听说那屋里时不时有人说话的声音。你住那旁边也小心点。刘国华点点头,乡下实在没办法呆了,田租给隔壁的王老头种了,来城里打工,街道办不仅提供吃,还在和平路免费提供了一间平房,以前是个仓库,把那些废旧的文件销毁了,拉了铁架床进来,窗帘是现成的,洗洗晒晒也能遮挡阳光。
  
  当和平路17号的院子里终于迎来第一朵桃花盛开的时候,刘国华站在院子外面呆了很久,他对头儿说,院子那块花园地荒废了挺可惜的,自己有信心有能力把这里的绿化搞起来。头儿很高兴,拍拍他的肩膀,行啊老人家。
  
  一个月后,检查团来了。堵车,快到晚上才到滨江大道,路面清洁干净整齐。晚上吃饭时,领导团十分满意,团长对市里的领导说,在车上看到你们这的和平路真美啊。盛开的花朵和树下绿茵茵的草地很在黄昏里一切如诗如画,街道办的头儿点头哈腰,心里美滋滋的。领导团的副团场道,市民也很好客,那房屋的阳台上有个老头老太太穿着大红色的唐装挥手致意呢。
  
   滨江区街道办呆呆的听着,没有人说一句话。
  
   那栋楼是荒废许久的的,据说老头老太太死的时候就是穿着大红色的唐装。
  
   想到这里,街道办的头儿端起的酒杯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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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刘国华在六月最热的那天见过一次现在的房东,当时他正蹲着拔杂草。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停在门口,下来三个人。
  
   陈少鹏帮妻子苏雪打着伞,“别晒着了,赶紧到阴凉的地方去。”
  
   最后下车的是个地产中介,胸口的工作牌上写着00866号,他是刚进来庆元地产中介公司的新手,算他幸运,抽中了66,暗示六六大顺。更庆幸的是,竟然有公司同事主动介绍这个单给他做,和平路17号。
  
   “租或者卖都可以。”陈少鹏看了看刘国华,“你是谁?”
  
   刘国华抬头看他,刺眼的阳光下,这个男子身材很高,虽然是双眼皮,但也十分坚毅,身边的少妇皮肤极白,这样的天气下,让人担心有融化的可能。
  
   我是街道办安排的绿化工,刘国华说道。从草帽里的头发渗出的汗水很黑,身上的土也很多,散发着劳动人民身上特有的酸酸的味道。
   00866号中介小伙子扁扁嘴,看看周围的环境,建议可以多种些绿色植物,租售出去的可能性大一些。
  
   苏雪从钱包里数了十张百元人民币和一张名片递给刘国华,她说话的声音有点慵懒,师傅,您帮我们把这房子弄一弄,粉粉,种点耐阴的植物,如果钱不够就给我们打电话。
  
   刘国华想了想,接了,有钱干嘛不赚。
  
   陈少鹏一上楼,父母的音容笑貌犹在,小时候自己跟隔壁的伙伴一起玩过家家、捉秘藏,父母就在厨房里做饭,母亲就站在阳台上喊着,每天都要喊。
  
   而今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家具没有变,抽屉里父母的遗物都已经连同遗体一起火化,屋子里的灯昏暗,风一吹,人影晃动,是物是人非的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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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苏雪走到阳台透气,这已经是找的第三家中介公司了,之前的中介总是吃差价,要么就跟顾客一起串通起来压价。
  
   阳台上的小伙子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把房子租出去,只要租金再降30%.
  
   苏雪把房子的钥匙交给那中介小伙子,末了,上车前又说了一句,最好能卖掉,我们不想再看到这栋鬼屋子。
  
   陈少鹏心里一寒,回头朝房子看去,阳台灰蒙蒙的,破了的窗户里一片漆黑,搂紧妻子,好吧,我听你的。
  
   两年前,苏雪开车送父母回乡下度假,刹车一时失灵,三个人全部滚落山崖。父母就这样匆匆离开人世,苏雪坐在前面先跳的车,只是受了重伤,好歹拣了条命回来。
  
   他们是中学老师,没有什么财产,就留了这套房子给夫妻俩。陈少鹏开了公司,又买了一套商品房,父母去世后,一直都想把房间租出去,以房养房,不知谁谣传这里闹鬼,房子一直就搁着。
  
   苏雪到现在还是对丈夫忏悔,很内疚当时自己的自私行为。陈少鹏睡前抚摸她柔软的头发,“别伤心了,父母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最近我很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太多了。”
  
   (四) 夜半铃声
   和平路17号院子里的夜来香开了,一到晚上吐露幽香。空地上铺满了台湾草和假花生藤,刘国华还特意吩咐那个中介小伙子,“要说满地黄金,不要说什么假花生。”
  
   那种小草外表跟花生一模一样,开金灿灿的小花,可惜没有结果。新房客cici叼着一根烟坐在阳台上听着刘国华的解释。
  
  这个老绿化工下班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阳台其实也没什么好风景,很远很远的地方可以看到车水马龙,天快黑了的时候能够看见城市的灯光,流溢延绵着华丽和现实交织的光芒,就像虚幻的爱情,看似围绕眼前,伸出手去,一片漠然存在的空气。
  
   刘国华很诧异,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整天烟不离手,趴着阳台上发呆,只有她那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朋友开车来接她,脸上才有点笑容。
  
   “这个房子里有鬼!”cici自言自语对着镜子。
  
  身后的男人正在穿他的裤子,皮带握在手里。他每个星期来这一次,漂亮年轻的小宠物,给她自由的逛街,不用挤公车不用在办公室看人脸色,只要逛逛街、吸吸大麻、刷卡刷到爆也不会生气。只要她开心、安分的做自己的情人,年轻的女孩,都有些臭毛病,这也似乎是他迷恋的原因,不像家里那个,冷静如玉女,皮肤松弛乳房下垂,这么都年,始终一个姿势。
  
   “谁说的?”那男人偷偷仔细检查自己衣服上有没有留下cici的口红印或者棕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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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谁说的?”那男人偷偷仔细检查自己衣服上有没有留下cici的口红印或者棕色的头发。
  
   Cici说,昨天我睡觉的时候听见阳台上有人在说话,挪家具的声音,拖鞋落地的声音,还有弹珠落地的声音,床在震动,空调发出怪声。
  
   傻孩子,你想得太多。那男人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脸,嘴唇也顺势温柔覆盖在cici眼睛上,“怕什么,我在你身边的。我爱你,一辈子都爱,有了我的爱你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我想跟你结婚。”cici从后面抱着他。
  
   “再等等吧。”男人松开她的手。
  
   听着这些话,看着他离开,cici想呕吐,一边吐一边想当初他说一年之内绝对可以离婚,现在已经十一个月了,却还只字未提。她以为这就是爱情,爱情就是奉献牺牲忍耐被欺骗。端起酒杯叼着大麻傻笑,亲爱的,为我们的孩子干杯。
  
   凌晨两点,客厅的电话用异常尖锐的声音响着,cici爬起来,路过镜子,没有卸妆,脸色苍白嘴唇鲜红,跟吊带睡衣很是相配。他还是想我的,可能正偷偷在某个洗手间里,虽然偷鸡摸狗般小心翼翼但足以做到思念十足的表情。
  
   接起电话,cici的耳膜几乎刺破,“你这贱人,你这不要脸的破鞋,你别以为你保密工作做的好,告诉你,照片我已经全部搞到手了,寄给你父母和他们的单位。你不是高材生吗,学校也留一个纪念。”
  
   不!cici尖叫着回应电话里那个中年妇女,对着话筒跪在地板上,求你不要。
  
   第二个星期他来找他的时候身体在床底下已经出尸水了,脖子上的刀片还在上面,黑红色的血浸泡着变形的木地板,头发里的蛆密密麻麻的蠕动,男人倒在地上痛哭失声,赶紧擦了擦眼泪报警然后匆忙离去。
  
   这不关他的事。
  
   尸体是警察让刘国华背下楼的,用个油布垫着,她的身体很重,但手臂软软的,红色睡衣内的小腹狠狠鼓出来一小块。
  
   Cici有遗书,上面有一行字,遇见你是场劫难。我跟着屋内这些游荡的鬼魂一起了却我的残余生命,活着没有盼望,亦如死去一样悲哀。
  
   法医很快进行解剖,很快确认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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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法医很快进行解剖,很快确认为自杀。
  
   “你相信不相信有鬼存在?”苏雪泡在浴缸里对帘子外洗脸的陈少鹏说话,成堆的白色泡沫掩盖了她完美的曲线。
  
   鬼?陈少鹏看着镜子里自己略略激动的脸,人死了以后舍不得投胎就会变成鬼吗?如果是真的,父母舍不得离去,久久的在老房子里徘徊。头发最近掉很多,公司现在资金短缺,一切都是这样不如意。
  
   如果这样,现在的这栋单元楼就要给银行收回,不知道怎样跟苏雪开口才好,难道要让她回到老房子去住。
  
   做完了爱做的事情后,两人躺在床上各自不说话。苏雪忽然叹息一声,“你还在为你父母的事耿耿于怀吗?怪我,非得把他们送回乡下去度假。”
  
   陈少鹏搂过她的肩膀,吻着,“是我没用,让你这么辛苦。”
  
   苏雪摇摇头,“如果一定要住回去,我也不会介意的。”
  
   “再撑一段时间吧。”
  
   铃声忽然想起,异常响亮,在这漆黑的夜里。陈少鹏打开台灯,拿起听筒,说了句你好。
  
  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女声,低吟浅唱一般的声音,“痛啊…….痛啊…………痛…….我的脖子痛啊。”
  
  想到那个死在和平路17号里那拿刀片割脖子死掉的女人,陈少鹏心里发麻,赶紧挂断了电话。
  
  “谁啊?”苏雪探过头去问。
  
  “打错了,没事。”。
  
   第二次再响起来的时候,苏雪抢过去接了,却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儿媳……你要记得照顾好我儿子啊……”
  
   苏雪脸色发青,“最近是不是把电话给中介的缘故,怎么这么多骚扰电话。”
  
  电话线拔了,一切都很安静,那零零……..零零……..的声音一声一声在脑子里响着,直到天明。
  
   (七)
  
   刘国华对派出所的民警道,“我半夜起来尿尿,就发现这几个小贼了。”
  
  身边是三个耷拉着脑袋的高中生模样的男孩,背着背包,有一个脸上还擦破了皮,用手捂着,有气无力的说,“叔叔,我们不是小偷!”
  刘国华激动的站起来,准备扬手教训那说话小东西,“半夜里不好好睡觉,跑到人家房子里来不是偷东西是什么。”
  
  旁边有个矮小点的男孩怯怯的说,“我们是个组合,听说那栋房子是鬼屋,我们不信。我们没有偷东西,里面是空屋子。”
  
  那民警哭笑不得,最近总是发生这样的捉鬼队,只能把他们放了,顺便问,“看到鬼了吗?”
  
  “看到了。阳台上一个女的,穿着白衬衣,翻着白眼,脖子向左边歪着。”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男生冷不丁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开的,更多人把这栋房子说的有板有眼,各种各样怪的传说,有人说路过时可以透过窗户看见有三个人在吃饭,一对老年夫妇一个年轻女子。还有人说白天的中午经过那门口都觉得心里凉飕飕的,更有甚者说半夜里仔细听还能听到女人在唱歌,走了调子,凄凉无比。
  
  银行终于来收房子了,只怪当初不该把钱投太多到股市,陈少鹏绝望的想,真的要搬回去了,公司离破产的日子不远了。
  
  做中介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接到任何要租和平路17号的信息的电话了,于是过来结束这桩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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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做中介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接到任何要租和平路17号的信息的电话了,于是过来结束这桩生意。
  
  选了一个星期天,把房间的大小家具打包好,叫了搬家公司开始出发,搬到和平路。出门的时候天气晴朗,到了路口忽然刮风下雨,雷声轰轰,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很多家具都淋湿了,苏雪朝阳台往上看,一件貌似女孩的衣服挂在阳台,白色衬衣。
  
   “谁在上面晒衣服了?”苏雪走过来对搬着电脑的陈少鹏道。
  
   陈少鹏再看,阳台上却是一片空空。
  
  家具摆好了以后,苏雪心疼的擦拭,衣柜和真皮沙发都是她的嫁妆,当初嫁过来的时候,陈少鹏还是个穷人,现在虽说公司经济不景气,然而还是度过了当初最艰难的日子,陈少鹏是爱她的,当初那么多人反对,自己还是从一个按摩女变成了现在明媒正娶的陈太太,不想也不敢回忆过去的日子。
  
  正想着,陈少鹏站在她身后,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外面的雨还没停,滴滴答答的沿着阳台往窗户上坠落。苏雪开始做饭,煤气炉有点毛病,开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之前住钟点工拧断了,只有用菜刀边缘先拧开再用报纸点火。
  
  火苗刚触到上面,“哄”的一声,蓝色火舌迅速舔上苏雪的头发,刘海烧焦了,幸好动作快,用抹布把煤气炉上的火苗盖住。关上开关,心里一阵烦闷,用力踢了地上一地的碗筷。
  
  没心情做饭了,苏雪对门外说,“少鹏,我们出去吃吧。”
  
  陈少鹏累了一天,早就困了,迷迷糊糊的说车钥匙在桌上,你自己到外面吃,回来给我带点剩的就行了。”
  
  苏雪看着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有点心疼,自顾下楼了。
  
  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口干,灯也没开,陈少鹏从床上爬起来。窗户关得太紧,家里闷。
  
  有件红衣服挂在窗外,陈少鹏仔细一看,原本是白色的衬衣,现在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被风吹的左摇右摆。
  
  颤抖的手拿起来,衬衣口袋有张照片,照片上的自己笑眯眯的看着惊慌失措的自己,照片的另一半的被撕了。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开灯,把那衣服放在垃圾桶里,扎好黑色垃圾袋,点火去烧,袋子烧着了,满屋子的臭味,衣服却还在那里。
  
  电话忽然响了。
  
  接了,是个女声,嘶哑的声音,“偿命,偿命……”
  
  陈少鹏对着电话狂吼,“cici我知道就是你,你要多少钱才满意,你不是我害死的,谁叫你自己想不开。我给你吃给你住给你钱花,你还要跟我结婚,我是有家庭的你是知道的。”
  
  “你爱我吗?”那女声似乎是从嗓子眼里扯出来的,听起来格外难受。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但我跟老婆还没提出离婚你就死了,这怎么能怪我,你安息吧,别再来找我,我会找人给你做法事,给你烧很多的冥币,让你在下面过的安逸舒服。”
  
  电话挂了。


  (九)
  陈少鹏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薄荷水一饮而尽,心头总算平静了一会,电话是对方先挂的。
  
  苏雪回来的时候在路边小店买了一些冥币,说房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先不管有鬼没鬼,烧点纸钱总是好的。
  
  都跪在地上,先给父母烧。苏雪虔诚的双手合十叩拜,“如果以前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多多见谅。毕竟你们已经去了,请不要再吓我们了。”
  
  陈少鹏也拿了一大把纸元宝放到炭盆里,念念有词,冤有头债有主,恶鬼勿近身,早日投胎去。
  
  一夜无话,各自心怀鬼胎。
  
  电话也没有响,苏雪把电话线拔了去。
  
  早晨起来,又要去债主坐满屋的公司,两人都有些头疼。陈少鹏还是决定一个人去,让苏雪在家里收拾。
  
  睡到中午,苏雪摇摇晃晃起来,天气还是阴的可怕,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露脸。收拾了垃圾准备倒出去,一件烧焦的女式白衬衣在垃圾桶摆着,袖子没有烧完,是暗红色,房间里弥漫着灰烬的味道,那件衬衣的来历她听丈夫说是以前死掉的那个女子留下的,家属忘记清理干净。苏雪觉得这是不吉利的东西,戴上手套顺手扔在大的黑色垃圾袋里,在袋口扎了个死结。
  
  开门的时候,苏雪的第一个反应是被人恶作剧了。
  
  门口整整齐齐放着两双鞋,是用金币纸糊的,一双男式,一双女式,女式的那双特意做了高跟,是昨天烧掉的两双。
  
  苏雪的嘴巴张得很大,难道陈少鹏的父母不肯收下?
  
  冥鞋拿到屋子里,点燃了那两双鞋。几乎是同时,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对方也不说话,一片安静。里面只是传出汽车刹车的声音,然后是几声惨叫。
  
  苏雪把电话挂了,眼泪流下来,“如果不是你们那样逼我,我不会这样对你们的。当初我跪着向你们求情,你们还是不能接受我。连这套房子你们都要死了以后才给我们,作为父母有没有考虑到儿女的感受。我是低贱出身,可你们有没有看到过我的努力。我本来是想跟你们同归于尽的,但我舍不得少鹏……”
  
  晚上陈少鹏回家吃饭,两人很少说话,只是各自看书、看电视。
  谁都有秘密,告诉我,你心底最肮脏的秘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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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1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2008-08-02 on 03:40

  (十) 真相的意义
  
   刘国华精心打理的院子越来越漂亮了,栽了五色牵牛,蔓延了整个院墙,宛如彩霞,还有玫瑰,清晨露珠闪耀,花瓣鲜艳欲滴。
  
   苏雪把玫瑰花插在餐桌前的花瓶里,快递到了,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本市一个郊区的小镇,地址很熟悉,就是她当年出道的地方,暗红的灯光,半遮半掩的窗帘,招牌上有三个字“理发店”。
  
   当年陈少鹏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见她甚至冒着父母反对的危险迎娶她进门,一个红灯区的洗头妹竟然光明正大的进入了知识分子家庭。当时苏雪是跪着楼梯一级一级的走到陈家两夫妇跟前磕头敬茶,最后他们看在儿子的份上还是妥协了,但不能摆宴席,没有蜜月也不准拍婚纱照。
  
  陈少鹏后来自己经营一家小公司,业务日渐繁荣,终于在市区买了一套电梯房跟苏雪搬了出去。但也必须得每个星期带着苏雪回一次和平路,每次回去,老太太总是念念不忘她当年精心挑选的教育局某局长的女儿,所谓知书达理聪明贤惠,苏雪的出身不好,父母又不在了,只得低声下气,熬着一年又一年,要等媳妇熬成婆,付出的代价太大。
  
   苏雪打开快递,是个光盘。
  
  小心放到电脑里,屏幕上出现的是陈少鹏,在烧一件衬衣,然后接了个电话,说话的内容却是十分清晰,他的脸显得异常愤怒,五官几乎都扭曲了,“cici我知道就是你,你要多少钱才满意,你不是我害死的,谁叫你自己想不开。我给你吃给你住给你钱花,你还要跟我结婚,我是有家庭的你是知道的,我爱你,我当然爱你。但我跟老婆还没提出离婚你就死了,这怎么能怪我,你安息吧,别再来找我,我会找人给你做法事,给你烧很多的冥币,让你在下面过的安逸舒服。”
  
  苏雪倒在地上,原来那个cici就是之前死在这个房间里的女人,是陈少鹏的女朋友。
  
  陈少鹏在公司收到那个包裹时债主刚刚打发完,关上门,电脑打开。很明显,是被人偷拍的镜头,苏雪在某一天出门倒垃圾,门口竟然有两双鞋,她在屋里说话, “连这套房子你们都要死了以后才给我们,作为父母有没有考虑到儿女的感受。我是低贱出身,可你们有没有看到过我的努力。我本来是想跟你们同归于尽的,但我舍不得少鹏……”
  
  刘国华刚拿到今天晨报,街道办的头儿抢过去,“那鬼屋又出事了。”
  
  “昨日下午6时30分左右,和平路117号楼一对夫妇因发生口角,并互相扭打。一时气上心头的丈夫把妻子赶出房间后,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打开煤气瓶点火自焚。其妻当时呆立在火场中,两人同归于尽。附近的街道办的清洁工告诉记者,“太可怕了。我见到尸体了,全身黑乎乎的像木炭。事情正在进一步审理之中”
  
  刘国华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乡下,头儿还有点舍不得,可和平路17号已经完全废了。儿子打电话说现在还不想回来,那件事情做完了以后还得回他的私人侦探公司继续经营下去。刘国华打开手机,陈立新的信息还在,“我出车祸马上要死了,你记得帮我报仇,你欠我的那九万块就别还了。”
  
  刘国华发回去一条“事情已经办完”的消息。
  
  深夜里,手机滴滴响了两声。
  
  
  《游戏规则》一文连载结束,谢谢观赏。
  
   一枚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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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7 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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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8 18:18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糖果的文章,每出必看哒!丑陋的人类,丑陋的心态,但,一切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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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0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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