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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vicky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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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9 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破魂(上)

  一
  夜静无声,屋里仍是一片漆黑,被人领到床榻跟前时晚媚低头,甚至听到了床榻上那人的心跳,觉察出他的心跳似乎比常人缓慢。
  “首先恭喜你任务成功,证明我没有选错人。”许久那人才发话,语气还是一贯的高在云端。
  晚媚低头,心下刚刚松了口气,却听见那声音又道:“不过你似乎犯了一个错误,没让血蛊吸血,我想你应该为自己辩解一下。”
  晚媚迟疑了一会,最终抬头据实以告:“我觉得韩修这个人……至少应该有保留全尸的资格。”
  榻上那人冷笑了声:“因为他一片痴心是吗?因为作为女人,你也渴望那种生生死死的爱情。”
  晚媚沉默,不否认心事被命中。
  那人于是放低声音问她:“那么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又或者爱情象什么。”
  “芍药。”晚媚几乎毫不犹豫回答。
  那人沉默,伸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屋里于是突然有了微弱的光亮,成串的荧火缓缓飞来,最后聚集在他掌心,拢成一团白光。
  晚媚张口结舌,以为自己见到了只该在夏天出现的萤火虫。
  “这个不是萤火虫,这个叫做荧蛊。”那人道,苍白修长的五指轻轻挥动:“你看看,你所谓的爱情是不是这个模样。”
  晚媚又是张口结舌,眼看着那团荧光在他手间翻转,最终变成了一朵缓缓开放的芍药。
  颜色剔透,那的确是一朵纯洁的芍药白,晚媚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那么我将她给你如何。”那人轻声,手指拂动,于是荧光飞舞,那朵芍药真的朝晚媚而来。
  晚媚伸出右手想要接住,那朵芍药却象鬼影一般穿过她手,接着又迎上她胸膛,忽一下没入了她身体。
  这一惊非同小可,晚媚低头,看见皮肤下的确是有团微弱的荧光,在她身体里如水银般四散。
  在惊叫出口之前她已经倒地,榻上那人吹起洞箫,幽幽引她入梦。
  梦起初是个美梦,晚媚发现自己赤身躺着,身下柔软芬芳,是一片芍药花瓣铺成的海。
  有人从远处来,眉眼模糊,不过最终握住她肩头的手很温暖,吻很缠绵,处处透着怜惜。
  那个吻后来一路下行,湿滑的唇含住她乳尖,舌头轻轻挑动。
  晚媚嘤咛了一声,身子拱起乳尖发烫,那荧蛊趋热,于是一下全都涌到她乳尖,在双峰下荧荧发亮。
  再过一会荧光又往下流动,全都聚集到了她款摆的腰间。梦里那人显然已经吻上了她腰肢,在肚脐处挑逗,仰卧的晚媚有了感觉,双腿交错摩擦,私处开始湿润。
  最后那人终于吻上了她私处,温柔仔细的吸干每一滴爱液,接着舌尖挑动,来回打圈每一下都推起波澜。
  前戏已经足够,所以被穿透时晚媚没有丝毫痛苦,只觉得身体里的空洞终于被填满,每一记抽送都在她心底开出朵欢愉的花来。
  私处越来越湿润滚烫,晚媚两腿摩擦的更勤了,乳尖也高高立起,身体弯折成一个半弓。
  荧蛊于是也都涌到她下体,在爱液泛滥到极致时穿过她私处,在她体外又聚拢成一朵芍药白。
  晚媚的快感在这时也达到顶峰,喉咙里挣扎呜咽了声:“别停……”,而后全身绷直呼吸暂停。
  荧蛊这时也如烟花盛放,忽一下升到半空四散,最后又急急下坠,全都重新没入了她身体。
  晚媚知足,伸手去揽梦中人的颈脖,终于看清那人有七分象足了小三。
  两人脸孔越挨越近,就快要贴面时突然有鲜血狂涌,小三颈间多了根血线。
  鲜血铺天盖地,身后花海瞬时无综,晚媚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血池里,身旁是小三分成两截的头和身子,而她自己颈间也正炸开一条血线,越来越深如女鬼张开的血唇。
  一声惊叫之后她终于醒来,睁眼时看见喉头荧光摇曳,竟是开着一朵黄花红蕊的地涌金莲!
  尸花向来是只在死人身上盛放,晚媚吃吃发不出一个字来,魂魄都要骇散时才看见那朵金莲缓缓飞离自己喉头,最终又回到了那只苍白的手间。
  一切只是场梦,可晚媚仍是冷汗连连,伏低身子许久才道:“多谢公子给晚媚教训,晚媚以后绝不敢再痴心妄想。”
  那人摇头:“这个教训不是我给你,我只是引你看清自己的心意。是你自己认为爱情最终会变成朵地涌金莲,认为它会毁了你的一切。”
  晚媚抬头怔忡,看着那团化做金莲的荧蛊渐渐四散而去,屋里的光亮不够照见那人面孔,只让她隐隐瞧见了他胸膛,一个披着锦袍半裸、消瘦却紧实的胸膛。
  “其实你也不必忧心。”待荧蛊散尽那人才又发话:“你不是韩修,在爱情前程两难时,你会懂得选择。现在你要考虑的事情是,你有没有预备好接受惩罚。”
  晚媚瞠目,还没及细想,那人的右手已经划来,袖内利光一闪,已经划破了她右腕动脉。
  鲜血淋漓而落,这次不是做梦,晚媚强迫自己不要脚软,定定立在原处,感觉到那人又将一个软绵绵的物事放到了她伤口。
  “这个是血蛊,吸足十人精血成熟的血蛊。”那人道,伸手一把揽她入怀。
  两人交合时晚媚感觉伤口的血止住了,而那只蛊虫正沿着她血液逆行,越来越烫,和欲火一起几乎要把她焚尽。
  事过之后那人握着她手睡着,鼻息均匀微弱,而晚媚则圆睁着眼,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身子渐渐凉快。
  又是约莫一个时辰那人醒来,松开五指要晚媚下床,要她发掌看看。
  晚媚将信将疑的劈了一章,只觉得掌势凛冽,去时劲风呼啸竟象含了内力。
  “一只成熟的血蛊可抵常人练内功五年。”那人缓声道:“将来你会成为天杀,天杀习武,靠的全是血蛊所给的内力。”
  “让你明白你失去的是什么,这便是你该得的教训。”那人紧接着又道,右掌抵上晚媚后背,内功在她四肢游走,几个来回便废了她刚刚聚成的内力。
  这一下痛苦又远非先前能比,晚媚紧咬住牙关才没发声,之后许久都不能立起。
  从她姿态当中那人体会到坚定,于是语气稍缓:“既是明白,那你就走吧。”
  晚媚躬身行礼:“多谢公子,公子真是能察人心。”
  “那是因为我是个瞎子。”那人轻笑:“你们明眼人看天地,我就只好看人心。”
  ※ ※ ※ ※
  晚媚被传走后小三去厨房,劈好木材预备做夜宵。
  身后有了极轻的脚步声,小三回头,见到来人面孔后低身下跪。
  来人是风竹,绝杀的影子,鬼门中所有影子的统领。
  风竹看他一眼,弯腰拾起他砍柴的长剑,森森问道:“据鬼眼说你一下就削断了韩玥的佩剑,用的是不是这把?”
  小三低声回了句“是”。
  “地杀执行任务时所得宝物可以归自己所有,但前提是要上头允许,这个你知不知道。”风竹又弯低身子,看他时眼里象含着块冰。
  小三点头:“这个我知道,是我觉得这不过就是把快剑,根本不算什么宝物,这才没有上报。”
  风竹垂眼,从腰间抽出把弯刀来,对牢月光和长剑轻轻一碰。
  夜色中于是杀出一记寒芒,弯刀势强,最终在长剑上磕出了个小小缺口。
  “的确不是宝物。”风竹冷哼了声将剑抛下:“不过这个结论不该你下。你主子初来不懂规矩,你就替她受罚。”
  小三低头,风竹于是将手扣住他肩,在他筋络处催动内力。
  周身如有千百只虫蚁在游走,小三咬牙,一口气憋的紧了,最终张嘴竟是吐出口血来。
  风竹冷笑,最后发力又催他吐了口血,这才收势摇头:“怎么你竟受伤了,早知道我应该手下容情。”
  “韩玥号称辽东第一剑,在他手底受伤也不稀奇。”小三低声回道,弯腰下去抓住了那把破魂剑,目送风竹脚步最终走远。
  回转后晚媚发现桌上有碗红枣小米粥,心下一暖,可最终还是没喝,一回身钻进了被褥。
  先前到底是受了惊吓,她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最后满头是汗的惊醒过来。
  外头天色微微发青,是到了鬼都打盹的寅时。
  晚媚心下惆怅,于是轻声出门,穿过游廊来到小三窗前。
  纸窗紧闭着,不过上头有个破洞,晚媚于是将眼凑了上去,想瞧瞧小三睡着的模样。
  屋里没有点灯,小三也在床上,不过却没有睡,而是盘腿坐着,手里拿了那把破魂剑。
  剑是玄色,本来长三尺,他在原处催动内力,那剑竟渐渐又长出三尺青芒来,寒意森森象是要离剑而去。
  最后关头小三收住了内力,几个吐呐后掩住胸口皱眉,而剑也立时收起了青芒,变成了把寻常的玄色铁剑。
  天色这时又亮了些,晚媚眯眼,第一次捕捉到了小三眼底隐忍的光。
  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只是转身,屏住呼吸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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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9 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破魂(下)

  二
  又是几个月过去,六月盛夏,空气十分燥热,小三蹲在房顶,一滴汗沿着睫毛滚落下来。
  脚下就是姹萝的浴房,平时一片昏暗,可今天却是火烛通明。
  屋里点着龙涎香,姹萝全身没进水池,额头热汗滚滚,唇半张眼微眯,说不出的妩媚性感。
  池边跪着六个男仆,一色的赤身低头,噤声听她吩咐。
  不一会姹萝睁眼,送了一粒龙眼入嘴,抬手吩咐:“你下来吧。”
  一个男仆应声下水,姹萝捉住他头发,轻声吩咐:“没我允许不准上来”,之后一把将他按进了水面。
  男子入水后被一脚踏入水底,姹萝低头,两只脚夹住他男根,开始上下揉搓。
  男根很快立了起来,姹萝的动作加快,男子一时失控,在水底吸气呛了口水。
  姹萝在水面笑的温柔:“记得没我允许不准上来。”接着一只手紧紧按住了他上浮的头颈。
  男子在水底慢慢昏沉,可姹萝不曾停止套弄,快感和死亡一起袭来,他身子战栗在水底达到从未有过的高潮,男根冲天射出一股急流。
  姹萝终于松开了手,从水底抄起那白色精液,手指打圈将它抹在乳头,呼吸开始急促。
  那男子浮在水面,其余五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下去救他,只能看着他寂寂死去。
  水边姹萝的眼神开始迷离:“谁来帮我把这盆龙眼放进去。”
  有男仆起身,捧起龙眼跳进水中,伸手将它们一颗颗全送进了姹萝私处。
  姹萝伸手拍了拍他头:“乖,现在我就赏你们几个果子吃,一个一个来,可莫要抢哦。”
  另四个男仆会意,赶忙下水,挨个拿舌头去卷花径里的龙眼。姹萝被侍弄的舒服,身子后仰靠上了池边。
  浴池里的水涌动了起来,拍打着里间那个逐渐冰冷的尸身,蹲在房顶的小三齿寒,伸手将破魂剑握的更紧。
  姹萝平时并不纵欲,可鬼门里的人都知道,每年冬夏总有两天她会寻欢,而伺候她的男人多半是不能活命。
  内里原因是她体内蛊王反噬,每年这两天都会让她痛苦难当,她要寻个法子分神发泄。
  这原因当然只有她本人知道,可小三每年这时来打探,也渐渐看出了些端倪。
  他已经瞧出这两天她功力大减,居然不能发现屋顶有人,那双驰名江湖的七彩琉璃目也远不如平时有神。
  “是时候了。”在屋顶他告诫自己,蒙上脸抽出破魂剑:“不成功便成仁,至多就是一死。”
  闪念完毕他就踏破屋顶,破魂剑青芒暴涨,如流星般向姹萝胸口袭去。
  姹萝这时正飘飘欲仙,听到风声时已是太迟,情急之下捉起一个男仆,迎着剑势将人抛上半空。
  破魂剑穿透那人身体,可剑上青芒却不停顿,被小三内力催动,如游龙离剑,直直往姹萝胸口奔去。
  剑者破魂,奥妙不在于剑身有多锋利,而在于剑内暗藏的这一道青芒,能够离剑十丈取人性命,遇神弑神遇魂破魂。
  水池间姹萝惊魂,霎时间眼内光华大盛,如琉璃七彩破空而去。
  剑上青芒遇见这道琉璃光,起先还能向前,可渐渐的去势越来越缓,最终在离姹萝胸口一寸时落败,被击碎成青光万道,‘咻’一声又都收回剑身。
  小三知道事败,在原地拧身,不做任何停留又飞上房顶。
  身后立时有一道劲风追来,是一粒龙眼核,去势凛凛钻进了他右肋。
  小三咬牙,捂住伤口还是没做任何停顿,趁着最后的机会掩进了夜色。
  院内一片哗然,不知多少人高喊着要追凶,姹萝在水池边拧眉,盛怒之下挥手,一气割断了另外五个男仆的咽喉。
  浴池内于是有了六具尸身,池水颜色就象姹萝此时的眼眸,是一片妖异的鸽血红。
  ※ ※ ※ ※
  月朗星稀,院里萤火虫结串飞舞,晚媚蹲在暗处,看见小三房间灭了火烛,于是解开领口走上前去。
  推门时小三躺在床上,样子象是睡着了,晚媚轻笑,上前一把拥住了他。
  不待他发话晚媚已经解开了自家衣衫,柔软双峰在他下身厮磨,接着又象水蛇般将他团团缠住,唇对唇堵住了他口。
  小三呼吸粗重,晚媚于是双手下探,一寸寸剥下他衣衫,十指下滑一路燃烧欲火。
  最后晚媚终于触到了那个伤口,右肋下的一个小小伤口,有鲜血正缓缓外渗。
  “我们来看看这是什么。”她挑起一簇鲜血,放进嘴巴尝了尝,接着又点着火烛看他:“能不能麻烦你向主子解释一下,你这个伤口从哪来。”
  小三抿了抿唇,借口还没找好,晚媚已经凑了上来,托住腮道:“不如我来帮你解释好吗。”
  “鬼眼之中有你一个要好的兄弟,名字叫做九斤,那天他跟你谈起庞德,又给你看了他的资料。你发现庞德那次押送的是把剑,名字叫做破魂剑。于是就到绝杀门前故意卖弄门主赏我的扇子,让她醋意大发,把这个任务换给了我。”
  这句说完小三神色已经大变,眸里缓缓腾起杀气。
  晚媚轻笑一声继续:“我把那把剑带了回来,你又故意轻慢,说它不过是把劈柴刀,我一气之下将剑赏你,于是你终于如愿,得了这把剑并且参透了它的秘密。”
  “这把剑的确是锋利,可比它锋利的剑多了去,你又为什么非它不可呢。”晚媚又凑近一步,在他耳边呢喃:“九斤把所有的资料都给我看了。这把剑原是江南谢家的,谢家被灭门后不知怎的落到武林盟主手里。人家贵为盟主,研究了多年也没弄明白这把剑有什么奥秘。可到你手里不过三个月,那剑里竟能涨出青芒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小三不语,这时反倒不慌了,回望她预备抵死不认。
  晚媚将身子靠的更近,靠进他怀抱抚弄那个伤口:“据说门主今夜亥时被人行刺,而我发现亥时你恰巧不在。你说,这个消息我要不要奏禀门主。”
  小三的脸色又开始发暗,十指上行握住了她颈脖。
  “你就杀了我吧。”晚媚贴住他身子,挑眼幽幽看他:“我猜想你今天行刺肯定使了绝技。杀了我吧,反正破魂剑法已经失传百年,杀了我就再没人知道它的秘密。”
  颈上那十指收紧了,晚媚呼吸急促,可看他的眼光还是十足笃定。
  最终小三放开了手,眼睫低垂,眸底苍凉一片。
  “你终究对我有情。”晚媚叹口气握住他手:“那么你也该相信,我也对你有意,我不会出卖你。”
  小三闻言抬头,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搁上她胸膛,心间更是十里荒凉。
  “我们的情意不会善终。”他轻轻叹息:“晚媚,我会拖累你。”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试试把握自己的命运。”晚媚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你全心助我,有朝一日我定会帮你杀了姹萝。”
  小三闻言冷笑:“那倒也是,媚杀姑娘志向远大,之所以对我有意,原来还是因为我能助你。”
  “我是对你有意,也是想利用你。”晚媚答的干脆:“这里是鬼门,要生存只得如此。”
  见小三沉默她下床出门而去,回来时手里拿了根烧红的拨火铁棍。
  小三明白到她意图,于是咬紧牙关坐直身子,由着她将铁棍贯进了右肋伤口。
  肉焦味于是四处弥散,晚媚劈手扇了他一记耳光,拔高声音道:“怎么服侍我你很委屈吗?我若不给你点教训,我就白白叫你主子!”
  小三吃痛冷汗连连,晚媚于是坐上他胯,抚直他男根送进了私处。
  “不论谁问,你身上伤口都是我刚刚赏你的。”大声呻吟的间隙晚媚耳语:“你今晚一直和我在一起。”
  小三无力点头,头轻轻搁上她肩膀,慢慢也开始有了快感。
  “那么我们协议达成。”晚媚轻声,在他身上扭腰起伏:“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名叫做什么。”
  “欢。”小三低声呜咽了句,在她身体里达到高潮,之后终于体力不支昏昏睡去。
  “欢。”晚媚扶他上床,趴在他胸口,手指在他苍白唇间流连:“十八年前谢家满门被灭,领头的正是姹萝。你是漏网之鱼对吧,原来你的名字叫做谢欢。”
  第二天醒来是两人仍是紧紧相拥,晚媚伸了个懒腰,将头腻在小三肩膀。
  外头不久一片喧嚣,邢风果然领人查到了院里,要所有人剥干净衣衫,看看有谁受伤。
  小三那伤口他不是没起疑心,可仆人众口一词说那是晚媚赏的,他们昨晚都曾听见,他也一时无话。
  “公子很是赏识媚杀姑娘。”他拢了袖子站在晚媚跟前:“我是相信公子的眼光,不是相信你。”言毕就带众人扬长而去。
  晚媚长吁口气,回房之后手脚才开始有些发颤。
  一旁小三拿来卷羊皮纸铺开:“这次的任务是要杀这个人,齐威,当朝龙虎大将军,使一杆长枪。”
  “应该不成问题。”晚媚侧头看了下资料:“一个月前我杀那余侍郎就不费劲,这些当官的,多数贪财好色。”
  “不。”小三摇头:“齐威五年前坠马,被马一脚踩了下身,可是个实打实的太监。”
  晚媚定了定神:“那么你武艺能不能胜过他。”
  “能是能。”小三放低声音:“可每次任务都有鬼眼监视,我不能暴露身手,所以还得主子你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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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9 19: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齐心(上)

  一
  齐府书房,齐威写完奏折上最后一笔,长长伸了个懒腰,看住在一旁打盹的养子齐心。
  夏日衣单,烛火下的齐心越发显得瘦削,脸孔是薄瓷般的凝白色,而两页微黄的睫毛不停颤动,就如同两只枯蝶。
  屋里这时响起脚步声,有侍女端参汤进来,齐心被惊醒,连忙也到案前服侍。
  侍女是府上新买的,有些呆头呆脑,端汤盅时被烫的龇牙咧嘴,可样貌身材却是极好,双峰被衣衫紧紧裹住,在齐威头顶不住颤动。
  “你叫什么名字。”齐威拿起汤盅喝了一口,头也不抬发问。
  那侍女顿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回道:“碧……碧……桃。”
  齐威点点头,抬起眼来看住了她:“那么碧桃,我涨你三倍工钱,你以后便服侍少爷如何?”
  碧桃吃惊的张大了嘴,连说了十几声谢谢老爷,又立时站到齐心身后,表示自己愿意。
  齐心的脸这时益发白了,挣扎着抬眼看了看齐威,可最终还是低头,牵住了碧桃的手。
  “你们先去。”案前齐威还是不紧不慢喝汤:“我一会就来。”
  齐心房间有一张奇怪的大床,床顶镶了面铜镜,被烛火映照的明晃晃的。
  碧桃此时就躺在这张床上,四肢被皮绳栓在床栏,赤条条躺成个大字。
  而一旁齐心就坐在床边,双目空洞,真正是了无生气。
  不一会齐威进门,看见这情形双眼发亮,挥了手道:“开始吧。”
  齐心于是抬手也脱干净了衣衫,缓缓爬上床,跪在碧桃双腿中间,拿出了一枝蜡烛。
  蜡烛细长,齐心将它塞进私处时碧桃尖叫了声,向上收紧了臀部。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齐威见状吞了口唾沫,又开口叫骂:“奶奶的,我就知道这小妮子不是雏,还果然是,一滴血都没有的。”
  齐心不语,只是拿出火石打着,‘扑’一声点着了那根蜡烛,又在蜡烛下头放了个水碟。
  碧桃此时已被骇去半条魂魄,只得眼睁睁看着齐心爬上前来,将男根塞进了她嘴。
  几个吞吐之后男根挺立,齐心于是后退,半蹲在她胸前,拿龟头摩擦乳尖。
  私处蜡烛上本来抹了春药,这会子药效发作,碧桃双颊烧红,才刚扭了下身子,那烛火就‘呲’一声烧上她大腿,烫的她一声尖叫。
  齐威听声扬唇,双目开始充血,身子不自觉已经前倾。
  齐心于是退后,拿出毛笔沾上预备好的温油,先在碧桃私处打圈。
  碧桃通身颤栗,从上到下变成了片火烧云,想要放松享受却又不能,只能夹紧蜡烛痛苦的绷直了身子。
  毛笔这时下滑,齐心先拿它在后庭外围打圈,接着又连笔身一起送进了后庭深处去。
  身后又痒又热,碧桃实在耐受不住,仰起头无力呻吟了声。
  “干她。”一旁的齐威突然发话,嗓子里面象含了把沙:“干她,你还等什么。”
  齐心咬唇,回身剪断碧桃两脚的皮绳,将她双腿上抬,男根一个狠刺穿入了她后庭。
  后庭处先有了温油润滑,碧桃倒也不觉得痛楚,慢慢竟也觉出快感,跟随节奏大声呻吟起来。
  可这快感没层维持太久,因为私处的蜡烛越烧越短,不仅落下热油,还眼见就要烧着她毛发。
  恐惧痛楚加上快感,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只得喘一声叫一声,身上热汗把床单湿了个通透。
  一旁齐威的双眼更红了,也跟着气喘如牛,双拳紧握格格作响,干笑声夹杂呜咽,人已接近疯狂。
  最后蜡烛终于燃到私处尽头,碧桃放声尖叫,而齐心也终于达到高潮,男根从后庭抽将出来,对准她私处射了个淋漓畅快。
  烛火应声而灭,碧桃抽气,愣神之后开始放声大哭。
  齐心此时也气力全失,身子栽倒躺在了床沿,双睫又如枯蝶轻颤。
  一双手抚上了他面颊,是齐威有些粗糙的大手。
  “心儿。”他在他耳边叹气:“为什么做这些你不快活。我们父子应该齐心的,你肯依顺我,我也预备把身家爵位以后通通留给你,你就是我的儿子,那些只想着我钱财的小畜生们一个也比不上你。”
  齐心眨了眨眼:“其实夫人和少爷不是想夺您的家产,他们只是……只是看不惯,您又何必赶他们出门,他们毕竟是您的发妻和子肆。”
  “他们就是一群只会谋算我的讨债鬼!”齐威闻言狂怒:“没有人明白我的苦处,除了你,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不会也背叛我吧?”过一会他又突然发力,紧紧捏住了齐心下颚:“你不会又爱上哪个女人,想和她一起谋害我吧!”
  齐心被他捏得抬头,痛极却也不喊,只是茫茫看他。
  “你不会背叛我。”最终齐威放下了手,一把抱住他:“齐心,反正我死后一切都是你的,我们父子一定齐心,一定。”
  齐心还是不语,只是在他肩头轻轻轻轻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齐心翻了个身,隐隐听到有人在角落抽泣。
  梦一下醒了,他披起衣衫下床,看见碧桃正赤足披发蹲在角落,一双眼哭的真真和桃子一般。
  齐心叹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蹲下身拍了拍她肩头。
  “我快死了对不对。”碧桃过来靠上他肩:“刚才我起来上茅房,听到丫鬟们议论,说是服侍过少爷的丫鬟很快都会没命。”
  齐心沉默,不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因为齐威总是怀疑他爱上身边的女人,不止一次要他杀了这些女人表明心意。
  “这么说我是死定了对不对。”碧桃见他沉默仰起了头,眸里泪水盈盈:“可是我只有十七岁啊少爷,我还没活够,阿牛哥还在村里等我……”
  “别说了!”不等她讲完齐心已经立起身来,在原地痛苦的踱圈,最后一推房门扬长而去。
  夜半时分还开张的酒肆,整个京城也没有几家,齐心挑了家人最少的撞进去,还没有几杯落肚人就醉了。
  隔壁桌这时来了人,一把无鞘剑搁在桌上,吞吐着摄人的光。
  “大侠是吗?”齐心大着舌头靠了上去:“进出还带把剑,以为很神气是不是,杀人很有趣是不是!”
  那人抱起膀子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人,又凭什么认为杀人很无趣。”
  “杀人当然很无趣。”齐心将脸贴着那把冷剑:“尤其是被逼着杀人,你不知道一个人死时会流多少血,那些血,会一直流一直流,你闭起眼睛它就在流,还会替主人说话,说她不想死不想死……”
  “你不想杀可以不杀。”那人唰一声抽回了剑:“逼你杀人的那个必定是个变态,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他不是变态!”齐心突然起身,将酒壶就地砸了个粉碎:“他是平四海杀夷族的英雄,一生雄风凛凛。到头来却要被大家耻笑不能人道,你们为什么就没人能够体谅他的苦处!”
  “我会听他的,我不会背叛他,他不能再失去我。”到后来他蹲低身子抱住了头:“是他在战场上收容我将我养大,我就算死也不会背叛他!”
  “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不背叛他又不杀人,有没有。”这最终一句已经变成了呜咽,绝望的痛苦的呜咽。
  “有。”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突然有了回答,齐心怔怔立起身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有法子。”那人又沉声重复了一句,长剑如电光一闪,直直刺进了他胸膛。
  齐心低头,看见那枚剑透自己前胸而过,一直穿出了后背,而殷红色的鲜血正顺着剑槽缓缓滴落。
  很奇怪,这时他竟不觉得十分痛苦,竟还能站得住,眼见着那把剑又被拔了出来,这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 ※ ※
  第二天清早,齐威起身来到齐心窗外,第一时间就听见碧桃张狂的声音。
  “这是少爷昨晚赏我的。”她高高举起块玉佩,给众丫鬟瞻仰:“看见没,这可是老爷送给少爷的,少爷可说了,我很快就会成为齐府的女主人。”
  齐威闻言伸过头去打量,看见她手里拿的果然是那块黑玉,齐家传了三代的传家宝。
  怒意如猛火顿时燎原,齐威咬牙,伸手一下推开房门,先就地赏了碧桃一记耳光,接着使力将那块黑玉捏的粉碎。
  “我还没死!”他瞪住碧桃,目中喷出火来:“齐心呢,我要问问他怎么个很快让你当女主人法!”
  碧桃捧住右脸后退,低低回了句:“他去了福寿园,给我买四喜丸子做早点。”
  齐威的脸色顿时发绿,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把她掐死,立在原处简直不知说什么是好。
  门外管家则开始催促:“老爷该动身了,误了上朝可不得了。”
  “好!”齐威握拳退后,步步退出房门:“我就先上朝,回头再让齐心给我个交代!”
  那头碧桃怯生生看他,鼓着腮帮有些不忿,还没等他走远就哼了一声。
  齐威内力浑厚,清楚听见她在身后嘟囔:“你们怕什么,我自然有法子将少爷收的服服帖帖,他才舍不得杀我。”
  他闻言猛然回头,瞧见碧桃正立在窗前,伸手拿起了那个青瓷瓶。
  瓷瓶里面装的是满满一罐春药,她竟仰脖一气喝了个干净,看来是要齐心离不了她的身子。
  齐威冷哼一声,拂袖出了院门,目中已是杀气凛然。
  结果软轿刚离府门齐威就瞧见了齐心,看见他脸色苍白,正失了魂般往回赶。
  齐威示意停轿,在齐心跟前唰一声揭开了轿帘。
  “没买着四喜丸子便吓成这样?”他盯住齐心冷哼:“看来你真是被这女人收住了。”
  齐心茫然抬头,看着他一脸无辜。
  齐威又冷哼一声,在他耳边一字字道:“你若真和我齐心,记住我回来之前不许碰那个女人!”
  齐心更是茫然,还没回过神来轿子已经起步,吱呀呀的声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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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9 19: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齐心(下)

  二
  齐威走后晚媚脱衣斜躺上床,虽然有些燥热,可最终还是睡着了,还做了个悠长的美梦。
  当然她就是碧桃,看来胸大无脑的碧桃,这出戏到目前为止很成功,她需要养足精神来最后收网。
  齐心回来之后坐到她床边,关上房门看她侧脸,一直呆坐到黄昏。
  齐威公事繁忙,一般酉时上下回转,晚媚见时候差不多了睁开双眼,抱住被子一直缩到床角
  “没事。”齐心柔声,安慰听来这般无力:“你不会死的,我已经找到法子救你。”
  晚媚于是凑近了些:“可是谁来救你呢少爷,如果老爷发怒,会不会连你也杀了。”
  “不会。”齐心抿了下嘴唇,心猛的漏跳了几拍:“他不会杀我,只会……不过我对将军是一心一意,他说过不会再有第二次,绝对不会再有。”
  话说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晚媚眯眼,在心底悄无声息的笑了。
  回府之后齐威第一件事就是找齐心,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了大门。
  晚媚见状又往床角缩了缩,被褥遮不住春光,半露出一只雪白的乳房。
  齐威顿时大怒,踢翻凳子看牢齐心,目光中盛满悲哀失落。
  “我说过不要碰她。”他低声,怒火却在四处流窜:“你是不是如今不再听我的话,我如果要你杀了这个女人,你也不会听!”
  齐心无辜睁圆了眼:“可是我的确没有碰她,我……”
  “够了!”齐威挥手目光如炙:“她今早喝了整整一瓶春药,你若没碰她,她会舒舒服服躺在这里?你的谎话我不想再听,我只要你杀了她,你也只要干干脆脆回答我,愿还是不愿。”
  齐心闻言沉默,在原地踟躇了良久,最终还是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刀来,刃光雪亮对准了晚媚。
  晚媚团了身子节节后退,可最终还是被他一把揭开被褥,将刀笔直送入了胸膛。
  鲜血如花开般渗了开来,那把刀透胸穿背而过,看来晚媚是必死无疑。
  这结果倒是出乎齐威意料,他在原地怔怔,觉得满腔怒火突然没了去向,一时间有些眩晕,连忙摸到桌边坐下。
  “那么我们再来谈谈先前的事。”过一会齐威拿手指敲头:“你为什么把那块墨玉送人,又为什么对我阳奉阴违,偏要和这个女人上床,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齐心怔忡,这下更是不知所谓,不过想想还是上前,倒了杯茶递到齐威手间。
  桌上那壶茶名叫冷香,一向是专为齐威预备的,齐威将茶端在手间,冷哼了声:“这茶不会有毒吧。”接着手腕下翻将茶泼了满地。
  本来只是句无心的玩笑,可那杯冷香落地,居然‘呲’一声冒出烟来,接着夸张的涌起了白沫。
  父子二人于是无话了,齐心是无处辩解,而齐威则是心寒如铁。
  满室于是只余沉默,可怕的沉默,撕裂一切割断一切的沉默。
  最终还是齐威开了口,刹那间苍老十岁的声音满室回荡:“这么说你是真的要背叛我,不是为了这个女人,是为了你自己。”
  “那么你可记得你发过的誓,记得背叛我的下场!”接下来的这句则是气贯云霄,将齐心那个“不”字生生淹没。
  “牵我的踏雪来!”最终齐心听到了这句审判,一时间只觉天地合拢向他压来。
  踏雪,便是齐威当年的坐骑,惹事后居然不曾被杀死。
  齐威说过,这匹马让他不能人道,可齐心如果背叛他,结局则会比他更凄惨百倍。
  马儿很快被牵来,齐威上前拴住房门,抬手喂了它一颗春药。
  这情形齐心不是第一次见到,当年他私放一个侍女离府,齐威就曾恫吓过他,踏雪那骇人的性器就抵在他菊口外,虽不曾成真,可却让他惊魂至今。
  恶梦很快再次上演,齐威又一次上来扯住他头发,将他狠狠顶上南墙,一把扯落了他小裤。
  如被梦魇催引,齐心的手搭上了腰间,摸上刀鞘之内第二把刀柄。
  昨晚一切历历在目,他被那枚长剑穿心而过,可昏厥片刻之后居然醒来,能走能动完全无恙。
  那剑客说他本来是个杀手,也体会过被逼杀人的无奈,方才刺他那一下离心房半寸,看着凶险无比,可其实却是个空穴,最多让人昏厥半刻。
  他问他要不要学,他当然是不能拒绝,于是一夜苦练之后那人还送了他一把佩刀。
  “这把是双刀合鞘,刀锋极薄,刺入空穴后更加无碍。”留下这句话后那人就扬洒而去。
  如今这把佩刀还在他腰间,双刀已用其一,还剩下一把。
  心里第一个闪念是将它送入齐威空穴,这样既不害他性命,又能解了眼下这难。
  可以后呢,这一难以后呢,就算误会澄清,齐威仍会对他心存猜忌,他还是会不得善终。
  “不如去死,一起去死。”这念头最终轰鸣而来,裹挟了旧日所有委屈不平,顷刻间已是不可抵挡。
  他听见踏雪嘶鸣,知道它已经抬起前脚,知道已经是时候痛下决心。
  刀于是被拔了出来,他记得齐威和自己同高,于是反手一记将它送入了齐威胸膛。
  刀没胸半寸,其实并不致命,齐威震怒,反掌劈上他后背,将他脊骨生生劈断。
  齐心应声倒地,血沫从口鼻渗了出来,枯蝶似的睫毛轻轻扇动,神情是一派安详。
  那一刻齐威失了魂,掩住伤口听踏雪受惊狂啸,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失魂的刹那他先伸手,一掌击毙了踏雪,接着定定完下腰去,想探齐心鼻息,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晚媚已经起身,手里握着那把薄刀,正眯了眼步步向他靠近。
  ※ ※ ※ ※
  齐威于是死了,被割断颈脖一刀致命,晚媚打开斜靠在墙角的红魔伞,看着地涌金莲慢慢将他吸成了一具枯尸。
  地上齐心却还不曾死,正动也不能动看着这一切,看到最后居然有了笑意。
  晚媚于是上前看住他:“可怜你叫齐心,还信誓旦旦一定不会背叛你养父,到头来他还不是因你而死。”
  齐心眨了眨眼,那个笑意更大了:“其实这样也好,他本不该这样活着。龙虎将军齐威,本该磊落光明。”
  “谢谢你让我想明白这个道理。”他抬起睫毛幽幽看住晚媚:“我现下就陪他去死。姑娘心计深沉手段毒辣,但愿能有痴人和你真的齐心。”
  这最后一句他是带笑说的,可却是句再刻毒不过的怨咒,晚媚被击中痛处,急怒之下挥手,一刀割断了他咽喉。
  鲜血漫地而开,地涌金莲伸出长蕊,任务最终成功了。
  可晚媚却不能快活。
  齐心,在鬼门这种地方,可会真有痴人和她齐心。
  答案不得而知。
  回鬼门之后,晚媚要人在院里装了一个秋千,架子做的极高,她在上面荡着,渐渐高出了院墙去,夏风吹开她的群摆,不时露出裙底春光。
  院外很快有人驻足,她吃吃发笑,迎风荡的更欢,在最高处撒手丢开了绳索,人如纸鸢坠地。
  秋千架下立时杀出条人影来,小三在地面仰头,接住她后又连打了几个滚,这才卸去了下坠之力。
  夏日芳草清香,两人安全之后晚媚抱紧了小三腰身,看着他脸色煞白,又吃吃笑了起来。
  “我们一起荡秋千吧。”笑到最后她牵起小三的手来:“那种感觉真好,跟飞一样。”
  小三于是冷着脸跟她上了秋千,晚媚将裙裾抖开,盘腿坐在他胯上,足尖点地‘呼’一声荡了开去。
  那种感觉真是象飞一样,长风呼啸而来吹起晚媚头发,晚媚张开双臂,觉得真象长出了翅膀。
  “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就着风她在小三脸颊旁耳语,又一下咬住了他耳垂。
  小三搂着她腰怕她摔下去,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由她去咬,咬完耳垂咬脖子,咬到最后男根有了感觉,又被她一把掏将出来放进身体。
  两人于是便在半空寻欢,夜色渐深有流荧飞过,晚媚伸手,抓住一只拢在了掌心。
  “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在小三膝上她又问了句,身子不忘起伏:“说吧,在这里说鬼眼必然听不见。”
  “反正我不会负你。”这次小三有了回应,声音低而坚定。
  晚媚眯眼打开掌心:“听见么宝贝,他说他不会负我,你相信他吗?如果相信就不要飞走。”
  流荧得了自由扑闪翅膀,最后竟真的不曾飞走,悠悠落脚在晚媚胸前,随她呼吸明灭。
  两人于是面面相觑,到最后晚媚垂头,靠上了小三肩膀。
  “那么我们齐心吧,齐心断金,你报仇我争取自由,最后一起飞走。”说完这句之后她又直起身来,放浪欢呼在小三膝上扭动,象一条贪欢的水蛇。
  “你放心我不会负你。”小三紧跟着又加了句,胯上挺最终达到高潮,满眼都亮起了星光。
  晚媚快极欢呼,又一下用力将秋千荡向高处,高到飞出了院墙,好像真能带他们振翅飞去。
  “妹子还真是好兴致呢。”两人正玩得痛快是底下有了人声,是娇媚的晚香,仰头看他们还拍起了巴掌。
  秋千于是落了地,小三下来后躬身,很快就没了踪影。
  晚香还是亲密的挽起了晚媚的手,笑面如花道:“不知道妹子听说没有,虹影姐姐死了,天杀如今缺了个人呢,要从咱们地杀里面选一个替补。”
  晚媚也跟着笑出了花:“那么恭喜姐姐了,姐姐是最有这个实力的。”
  “妹子未必就没有这个实力啊。”晚香停下脚步来看她,模样还是天真娇憨:“虽说妹子入行不足一年,可公子说了,他替妹子破这个例,让妹子也参加竞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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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9 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争艳(上)

  一
  说是竞选,可接连几个月下来是毫无动静,日子还是照旧,晚媚又连接了几个任务,不时踏着生死之间的门槛,就这么眼见着又入了冬。
  晚媚是属蛇的,到冬天容易犯懒,所以成天闭门不出,要小三在火炉上面给她烤红薯吃。
  晚香这天来访时他们就在剥红薯,晚香眼馋,也讨了一个吃,吃完才想起正题:“真是恭喜妹子呢,上头说根据这几个月的表现,只有我和妹子有资格来竞争天杀,要我们这就动身,谁先完成任务谁便成为天杀。”
  晚媚有些愕然:“这就动身?你的意思是现在?”
  “可不是。”晚香点点头:“这次是要去临凤城,盟主方歌明天四十寿辰,咱们要在英雄会上头杀掉圣医沈墨,还要拿到他的挂剑草,可真真是不容易呢。”
  临凤城,城中有了方歌才名副其实。
  十二年前登上武林盟主高位,他还只是个沉默的剑客,不知多少人怀疑他能否做得长久,怀疑一个武夫能否服得人心。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时光验证一切,临凤城内英雄云集,所有怀疑过他的人都成了争相讨好的来客。
  方府今日人声鼎沸,而晚媚和晚香也正双双站在门外,和众人一样,手里托着锦盒。
  她们的身份如今是苗岭双魅,远在苗疆一个小帮派的头领,在苗疆是艳名远播,可在中土,却绝对是两张生面孔。
  方府管家也姓方,看来是见多识广,瞄了眼两人手腕上的银铃就抱起拳来:“铃音销魂,原来是双魅驾到,还真是远途辛苦了。”
  晚香回他一眼,笑的更是销魂:“远途是远途了点,可有热闹瞧一点也不辛苦,只要大哥不嫌弃我们南疆蛮子就成。”
  这声大哥叫的管家脸红耳热,于是亲自领她们进门,还给安排了张靠近主桌的位子。
  不一会人多数来齐,照例的一通马屁和豪言壮语之后,午宴终于开始。
  席间晚香和晚媚不停耳语,说到欢喜处毫不顾忌的吃吃发笑,很快就引得众人侧目。
  晚香于是干脆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秋波一转道:“我们苗家女子不懂规矩,惹诸位笑话了。可各位大哥不觉得这么干巴巴的喝酒太也无趣吗,我和妹子不怕献丑,就给诸位助个兴如何?”
  话不曾落地就有人喊了声好,晚媚回头,知道喊话那人正是沈墨,于是对他盈盈一笑。
  沈墨也回她一笑,落落大方眼睛雪亮,倒是有几分真潇洒。
  一旁晚香拱手:“那么能不能麻烦主家借把琴来。”
  男仆很快抱了把乌琴来,晚香伸手接过,不由分说就塞进晚媚怀里。
  晚媚只好坐下来抚琴,弹了首《舞婆娑》,一支有淡淡挑逗意味的曲子。
  晚香则和曲调开始起舞,柳腰款摆腕银铃颤动,每一个鼓点都好像踏在男人心上。
  来到主桌后她先向方歌行了个苗礼,“生辰大吉”的吉字还没说完,那厢沈墨的手已经探将过来,在她腰上顺势摸了一把。
  “苗家妹子的腰果然是要细些。”摸完之后他又挑眉朗笑:“所以舞才跳的销魂啊!”
  晚香竖起眉头,似怒非怒刚想回话,却听见头顶哗啦一响,接着一把银针兜头而至。
  主桌上坐的都是些有来头的英雄,见状忙都起身护住方歌,各色兵器齐齐挥动,来了个滴水不漏。
  而唯一懂得护花的人就只有沈墨,不曾带有兵器他就脱下长衫,迎风舞动将晚香罩在了当中。
  最后银针全部落地,其余人都看似无碍,只有沈墨受了点小伤,被一枝银针戳中了虎口。
  晚香见状连忙上前,抱住他手皱眉:“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这针有毒没有。”
  沈墨发笑,也学她皱眉:“怕是有毒呢,沈某今日要是死了,姑娘可要记得我是为你而死。”
  晚香啐他一口,抬眼时只觉得心头一沉,忽然间天地发暗,就这么斜在了沈墨肩头。
  沈墨吃惊,摸她脉相后说了声不好,紧接着就抱人匆匆离席。
  晚媚自然是前后脚的跟住了他,喊着“姐姐,姐姐”,满嘴满脸的关切。
  席间顿时大乱,晚媚忙里回头,看见方歌终于起身,几句话就平定了众人情绪。
  隔着万千喧嚣晚媚清楚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把内敛淡漠的声音,可却和黑屋里的盲公子一样,有让人臣服的魔力。
  方歌,她记住了这名字,记住了他有一张染过风霜的英俊脸庞,气度从容高贵。
  ※ ※ ※ ※
  来到客房之后,沈墨第一件事就是扯开晚香衣裳,露出了她半边酥软的胸膛。
  乳房靠下果然插着一根银针,沈墨吸气,手起如电,连点了周围几处大穴。
  他随身的药僮连忙预备热水工具,一边又催促晚媚:“我看你最好是出去,公子瞧病不许有人打扰。”
  晚媚也不发话,看了眼晚香后又瞧住沈墨,眼里水波粼粼。
  沈墨于是横那药僮一眼:“我看你出去才是,人家姐妹连心,刚好在这里给我做帮手,保准比你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强。”
  药僮脾气大的很,闻言高声骂了句“色鬼”,手里家伙一扔真的甩门而去。
  沈墨咧嘴,翻眼睛骂他王八羔子欠修理,手下却是毫不含糊,拔下细针之后又拿起把银刀,在针眼间划了个小小十字。
  乳房上顿时有乌黑色的血溢了出来,沈墨弯腰,一口口将那黑血吸尽了,这才喂晚香吃了一粒丹药,替她推宫活血。
  盏茶时分后晚香醒来,人还有些茫然,只看见乳房上沈墨修长的手指正在忙碌,是拿芒针穿了羊肠线,正在替她缝合伤口。
  晚媚留意到他右掌虎口发黑,正有往掌心蔓延的迹象,连忙说了句:“我看大哥手上的毒也不轻呢,是不是……”
  沈墨低头笑了:“我这个不打紧,姑娘双峰如玉,上面不能留下疤痕,这个才要紧。”
  晚香在床上‘噗哧’一声也笑了,等他缝合完了跨下床来,酥胸半露搭住了他肩膀:“大哥对妹子这么尽心,可真是叫妹子无以回报呢。”
  沈墨挑眉,对着她乳房吹了口气:“姑娘要是以身相许,可以倒是可以,就怕这新伤裂了……”
  下面那半句本来是要可惜他这半天功夫的,可却没说出口,被晚香一只温热的乳房堵了回去。
  “我们苗人粗野,可没那么娇贵。”将乳房贴近沈墨脸孔后,晚香娇笑:“怕只怕你们中土人迂腐,压根就不想妹子以身相许呢。”
  沈墨眨了眨眼,忍不住上前,在她乳尖上咬了一口:“那你不妨试试,看我这中土男子到底迂不迂腐。”
  一旁晚媚见状弯下腰去,手探进他衣衫掏出了男根,伸舌头舔了舔那上头的爱液,冲晚香笑了:“我看他可不迂腐呢姐姐,这里也大,可不比我们苗疆的男人差。”
  晚香于是也弯下腰来,饶有兴趣的打量他男根,伸出舌头和晚媚一左一右的舔着,弄的沈墨把持不住这才立起身来,点头下了结语:“是大,比我见过所有男人都大。”
  沈墨哭笑不得,被晚香一把压倒在地时才想起虎口有伤,忍不住轻轻呼了声痛。
  两姐妹的动作于是都停了,异口同声问他要不要紧。
  “要紧是要紧,可不是最要紧。”沈墨挑眉,将那根毒针拔了丢在手边:“两位可要记得,千万别让我太快活,只要别快活的毒血上了心,我就总还有救。”
  晚香又啐他一口:“可真是个不要命的风流鬼。”一边解开他衣裳,从上到下慢慢解,拿牙齿一点点咬开,欲擒故纵,搅的沈墨心火沸腾。
  最后大家终于赤裸相见,晚媚跪在他两腿之间,拿舌头挑弄他男根,而晚香则趴在他胸前,舌头连同乳尖一起扫遍他每寸肌肤。
  沈墨喉咙作响,两只手指一起探进了晚香私处,而下面晚媚张嘴,也正把男根含进,舌尖打圈让男根深插入喉。
  快感几乎同时袭来,晚香和沈墨一起呻吟了声,欲念开始升温,在斗室里生起把淫靡的火来。
  在这紧要关头沈墨却喊了声“停”,坐起身来拿下了晚香手腕间的银铃。
  “抱歉我有这个烂习惯。”他摸住额头:“说来这也是风流债,以前云雨时被女人算计,差点就做了风流鬼,现在就……”
  晚香笑了声,做个讥诮表情:“难不成我和我妹子是来杀大哥的?我这银铃是来勒大哥脖子?我妹子头上发簪是用来扎眼窝的?”
  沈墨尴尬的干咳了声,不过还是看住晚媚,尤其看住了她头顶那根尖利的发簪。
  晚媚叹口气,只好拿下银铃又摘下发簪,放下一头青丝如瀑。
  晚香还是一派天真,顺着晚媚眼波,又瞄住了那根从沈墨虎口拔下的银针:“那依我看这根银针也得收好,保不齐我会拿他来扎大哥心窝子。”
  沈墨尴尬,咳了又咳,不过还是起身,把一干东西全都收进了抽屉。
  晚香在一旁托腮,不过片刻又水蛇般缠了上去,晚媚暗暗叹口气,也只好接着吹箫,双眼不由瞄了眼窗外。
  窗外有人,是前来放红魔伞的小三。
  方才大堂屋顶其实趴着两个人,小三负责放针,而初八专管跑路,有人追凶他便跑,留下小三在府里照应。
  屋里这一出暧昧戏小三一直看在眼里,到这时才终于明白晚香对他们隐瞒了什么。
  沈墨原来曾遭过女人暗算,所以对送到怀里的女人早有防备。晚香只对他们隐瞒了这一点,最最要紧的这一点。
  他在窗外犹豫,片刻后有了主意,一顿足迎风而去。
  而屋里春宫戏还在继续,晚媚吹箫技术高超,眼见沈墨就快要射了,连忙一把捏住他龟头,身子匍匐往上,湿润的私处滑过沈墨胸膛,在那里短暂厮摩后身子弓了起来,左手搭上乳尖,神色迷离快要被欲火吞灭。
  沈墨暗吼一声把她压在了身下,男根迫不及待挺进,起伏间就象只凶猛的兽。
  晚香此时退后,先是拿乳房在沈墨后背打圈,接着又拿手指探入他后庭,找到极乐点后不断颤动,折腾的沈墨热汗层层,很快就被汗珠蒙住了双眼。
  这个时候晚媚看见她伸出右手,两只指头探进自家后庭,从里面掏出了根长针,一根幽蓝色被腊封住的长针。
  晚媚眯眼,想推开沈墨换个体位,好叫晚香没有背后下手的机会。
  可沈墨这会快感升腾,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晚媚被他压的无法,只好看着晚香一点点蹭去了针尖的封腊。
  除去了封腊的长针颜色更是鬼魅,一种幽怨的蓝,泛着最美丽的华光。
  晚媚看着它高高举起,最终离沈墨后脑只差半寸,终于是死了心,闭上眼预备等待沈墨死去。
  最后关头门外突然撞进了一帮人,粗鲁的毫不知会的撞了进来,连连喊着“救人”。
  沈墨懊丧,那表情活象吃了口屎,恶狠狠找衣服披上,又恶狠狠问:“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早不死晚不死,偏这个时候要我救命!”
  “这人就是刺客。”来人垂下头:“我们追他一路没追到,回府时却看见他躺在地上,手里抱着针筒,说是遭人灭口,要我们救救他。”
  这话没惊着沈墨,倒是吓了晚香和晚媚一跳,两人于是草草穿上衣服,一起挤到中间想看个究竟。
  这一看是看了个清楚,那被人横抱在怀里的是小三,一抹颜色如雪的小三。
  沈墨的神色这时也凝重了起来,弯腰抽出来人的佩剑,将小三的上衣挑开。
  小三的身子动了动,众人全都倒抽凉气,因为看见了他前胸的红斑。
  确切说那应该不是红斑,而是一张纵横的红色的网,好像有生命,正沿着血管行进,一寸寸爬满了小三胸膛。
  晚媚掩口,看见离心脏最近的一根红线炸开,一丛血喷涌而出,在小三胸前开了朵血色的蔷薇,最终是忍不住心颤,脚底发软跪在了小三跟前。
  而小三这时睁眼,样子象是不耐痛苦,张嘴就咬住了她胳膊,死死咬住,如何也不肯放松。
  “你们都出去吧。”最终沈墨抬手,眼里杀出道光,兴奋的光,比云雨高潮还要兴奋:“这种症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要好好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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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9 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争艳(下)

  二
  众人于是很快都退了出去,晚香心有不甘,上前揽住晚媚肩膀,一迭声问她要不要紧。
  晚媚皱眉,空出的那只手伸进晚香手掌,死死抓住了晚香藏在手心的那根毒针。
  晚香挣扎不肯放手,两人于是僵持,磨了有一会后沈墨终于不耐,喊门外的药僮进来,说是请不相干的人出去。
  药僮听命,上前来赶两人,可小三咬定青山不放松,捂鼻子也不松口,他也一时无法,只好赶了晚香出去。
  屋里于是只剩下三人,晚媚拿到了那根毒针,将它捏进掌心藏进了衣袖,而小三似醒非醒,虽然痛苦难耐,右手却从没离过腰间的破魂剑。
  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现在需要的只是时机,一个沈墨入神的时机。
  被赶出门后晚香知道自己输了,输在没有一个和自己齐心的影子,于是一路丧气,不自觉踱到了方府门口。
  门口这时进来个人,是个迟来的客人,失魂落魄低着头,和晚香迎面撞了个满怀。
  晚香身子轻,被他撞的坐地,那人连忙弯腰去扶,伸手时袖拢里掉了样东西出来,在地上骨碌碌滚开,是一幅短窄的画轴。
  晚香勾头,看见那上面画着个蒙面纱的女子,露出一双凤眼微挑,竟正是晚媚。
  眼前这人竟是韩玥,晚媚不共戴天的仇人,晚香暗笑,感慨老天竟在这时送来个大礼。
  于是她敛起眉头,手指在画上打圈,慢慢看住了韩玥:“这位姑娘是您情人么?我方才还看见她,怎么她没和你一起来?”
  韩玥定睛,有一会才意识到晚香在说什么,于是连忙板住她肩头,连问了不知多少声她在哪里。
  “在那啊。”晚香将手一指:“神医沈墨正在替人瞧病,她也一起进去了。”
  毒针和破魂剑几乎是同时刺进沈墨身体,沈墨瞬时殒命,晚媚顾不得许多,第一时间就抱住小三,问他有没有事。
  小三摇头,咬牙从床上下来,勉强扣上了衣衫:“这个是门里逼供用的锈蛊,只要回到鬼门,门主便能救我。”
  说话间又有几根血管爆裂,他抿了下唇,努力克制眩晕,低声催促晚媚快找挂剑草。
  晚媚连忙开始翻箱倒柜,小三则从窗外拿了晚媚那把红伞,撑开让血蛊吸血。
  血很快吸干,地涌金莲收起枝叶,可晚媚还没找到挂剑草,一时着忙在屋里团团乱转。
  门外这时响起了韩玥的嗓音,高声喊着“有人要杀沈墨”,正带领众人遥遥往这里奔来。
  “走。”小三这时急急喊了句,让晚媚趴上他肩,推开窗户越窗而去。
  窗外就是院墙,小三提气,连试了几次才翻过墙去,晚媚双手环抱他肩膀,只觉得掌心湿漉漉的,于是连忙翻掌来看。
  血,满掌心都是鲜血,这一下提气又不知让多少根血管破裂。
  晚媚一时感慨,将头紧紧靠在了小三后肩,只听见耳后风声呼啸,而那些追赶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就这样一起死去也好。”她突然开始这么想,于是唇角上扬,伸手将小三拥的更紧。
  眩晕感一阵又一阵袭来,小三咬牙,把身体灵魂里每一分气力都使了出来,最后带晚媚逃进了片松林。
  林间光线幽暗,他突然发现跟前有人,是个灰衣人,正负手带笑,在前头看着他们。
  “两位要去哪里?”小三停步之后那人发话,从腰间拔出佩剑,剑刃迎风,牢牢阻住了他们去路。
  晚媚认得这把声音,内敛平静的声音,主人正是方歌。
  逃生的希望在这人跟前应声破灭,小三放下晚媚,迎风也抽出了破魂剑,眸里已经有了拼死的血色。
  身后众人的脚步渐近,方歌踏步往前,最终竟和小三擦身而过,站到了松林外。
  “林子里没人。”小三和晚媚听到他在不远处发话:“他们是往东去了,你们快追。”
  两人面面相觑,惊魂未定时看见方歌回头,眸里闪着道莫测的光。
  “劳烦两位,替方某代问你家公子好。”他最终说了句,接着长剑入鞘,灰衣飘摇也往东而去。
  ※ ※ ※ ※
  鬼门,姹萝房内,小三身上的锈蛊终于被克制住,前胸红痕褪去,在鬼门关前捡了条命。
  晚媚在原地屏息,看着小三跌跌撞撞起身,连站直身子都很勉强,心间不由又是一痛。
  身后这时起了脚步声,同去的晚香迟归,这会子也来姹萝跟前复命。
  “启禀门主,这就是挂剑草。”进门之后她就高声,双手托起一只长匣。
  姹萝差人将那长匣接了,打开过一眼又合上,倚在贵妃塌上很为难的叹气。
  “怎么办。”她抬眼扫过晚香和晚媚:“人是晚媚杀的,东西却是晚香带回来,我到底该判你们谁赢呢。”
  “不如就判平手吧。”晚香回了句:“我和妹子旗鼓相当,这个回合没分出胜负。”
  姹萝闻言点头:“也好,这个回合你们平手。我就加赛一场,既然主子是旗鼓相当,咱们就由影子决出胜负。”
  “初八和小三你们站到前头来。”她招招手:“都使出平生本事打一场吧,谁要是胜了,主子就升级为天杀。”
  初八闻言上前,脸上还有五个红痕,看来是被晚香迁怒打的,如今正想出口恶气。
  而小三刚刚失血过度,往前的步子就迈的慢些,脚底藏不住的虚浮。
  姹萝偏袒晚香,这如今是个瞎子也能瞧出的事实。
  晚媚在原处怔怔,看着小三额角渗出冷汗,握剑时连指甲都是一片惨白,突然间觉得万事皆休,所有雄心都不知隐去了哪里。
  “我放弃!”她听到自己这把清亮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明晰坚定。
  “我放弃。”见姹萝眯眼她又赶紧加了句:“晚香姐姐不论姿色才干都在我之上,天杀这个位子,本来就应该她坐。”
  于是这一场角逐终于结束,晚香如愿以偿,最终做上了天杀,而晚媚则当晚就被公子召见,来到了听竹院。
  屋里照旧一片漆黑,可晚媚却不再害怕,似乎已经能够溶进黑暗,和主人间达成了种微妙的默契。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抱歉,她将头低垂,声音发的恭谨:“晚媚辜负公子厚望,还请公子责罚。”
  “可是我要恭喜你学会放弃。”那头公子轻声答她,听不出是嗔是喜:“顺从门主意愿,保住影子,还有不和晚香过早结下仇怨,你这放弃真真是一箭三雕。”
  晚媚闻言将头垂的更低,在黑暗之中嗅觉异常发达起来,闻到屋里有股草气,一种甚至比花香更凛冽持久的草气。
  “这是世上最后一株挂剑草了。”公子的声音随香气而至:“闻起来是极香,味道却是不敢恭维。”
  晚媚连忙将头抬高:“听说挂剑草能让垂死之人续命七年,而身子康健的人得到它,更是能倍添功力,晚媚恭喜公子神功更进一步。”
  公子不发话了,但晚媚清楚听到他的一声冷笑,于是连忙将话题岔开:“方歌日前放我们脱身,要我代问公子好。”
  公子的声音益发低了下去:“那么他是和你一样,终于学会了妥协和放弃,我也该恭喜他。”
  晚媚听的出他有些困顿,于是轻轻爬上床去,半跪着脱下了身上衣衫。
  云雨还是照旧,不过这次换晚媚主动,最后公子在她身侧静卧,手脚也还是一贯的冰凉。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合上双眼之前公子突然追了句:“方才姹萝来我这里,她觉得你的影子舍命为你,而你居然为他放弃了天杀位子,你们之间绝对是不止主仆情意。主仆生情,这在鬼门可是大忌,如果我不给她回话,那么你的影子绝对不会活过明天。”
  晚媚的心‘咚’一声掉进了寒潭,嘴唇开始发颤,求饶的话在唇边转了又转,许久都不能决定是否应该说出口。
  “你不求饶,不意味着你对他无情。”公子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你不想他死。可是我该不该卖你这个人情,还取决于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话音未落黑屋里已经有了隐隐光亮,十数只荧蛊在半空飞舞,幽蓝色微弱的光照不彻黑暗。
  “学会控制它们,借它们光亮看见我的脸,那么我就卖你这个人情。”公子轻声发话:“记住在我醒来之前。”
  晚媚怔怔,看着那幽蓝色的光如流萤四散,心中生出了几分绝望,可最终还是立起身来,赤足下床,往前迈了坚定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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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9 19: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琉璃灯(上)

  一
  荧蛊能够穿越一切障碍,晚媚试着伸手去捉,可掌心根本关不住它们,到最后是白白发了一身热汗。
  她开始静下心来,仔细回想那晚关于荧蛊的一切。
  蛊虫是被公子召唤来的,最终又如他所愿变成了一朵芍药,这期间他没有催动真气。
  那么他是靠什么控制蛊虫呢。
  晚媚闭上了双眼,也学公子将手心摊开,回想那日荧蛊是如何遥遥飞入了他掌心。
  周遭一片静谧,她的心安静下来,结果睁眼时发现眼前有了隐约的光亮,那十几只荧蛊真的正遥遥飞来,离她掌心只有不到一丈。
  “意念,控制这荧蛊的原来是意念。”她恍然大悟,心里一阵激荡,那荧蛊立时又象流荧四散。
  于是晚媚只好屏息,将掌展开忘却一切,闭了眼只管想象荧蛊是如何在自己掌心拢成一团。
  许多次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可她按捺不住心头的窃喜,总是在关键时乱了神志。
  时间如沙般流走,公子在榻上翻了个身,晚媚呼吸暂停,知道他很快就会醒来。
  关键时她想起了那夜的秋千,想起了那只见证小三心意的流荧。
  “如果我对他有心,那么请你不要飞走。”她在心里默念了句,恍然间心里涌过了那夜的夏风,将一切繁芜全都吹了去。
  荧蛊终于聚集,在她掌心拢成一团微光,就如同那夜停在她胸口的流荧。
  晚媚屏息,将掌缓缓靠近公子脸孔,终于在他睁眼前看清楚了他样貌。
  那是一张远比想象中年轻的脸孔,鼻坚挺眉朗直,理当是一幅意气风发的英雄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晚媚却从这张脸孔上看见了落索孤单,一种和坚毅相生相伴的孤单。
  是因为唇略显苍白,还是眉心太过靠拢,晚媚搞不清到底是哪个原因使他生出了这种落寞的气质,心间微微一个悸动,那荧蛊顿时四散。
  公子在这时睁开双眼,掌心展开收住了荧蛊。
  于是晚媚看见了他的眼睛,一双比夜更黑,比天空更辽远的眼眸。
  “恭喜你保住了影子。”公子托住荧蛊低声发话,眼眸没有焦点,穿过你身体,似乎在你灵魂深处幽幽看你,因着看透一切所以漠然。
  晚媚入坠幻境,被那双眼眸深深吸引,如何也不能相信这双眼睛的主人竟是瞎子。
  “你回去吧。等成为天杀之后我教你武功,把‘神功’传你。”之后公子又加了句。
  晚媚还是失神,告过辞之后才意识到他方才说了什么。
  教她武功,他的意思竟是要亲自教她武功。
  晚媚大惊,再回头时那团微光已经不在,那个人和他的一切又都隐入了黑暗。
  这之后的日子就有些难熬了,晚媚开始有了念想,所以总觉得日子漫长,觉得成为天杀的机会渺茫。
  机会是在第二年初秋来的,收到消息时晚媚长吁口气,看资料时看得分外仔细。
  “嫣子风。”看到最后,她拿手指在那名字上头画了个圈:“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杀了这个人吗?”
  小三摇头:“杀掉嫣子风,是天杀姹妩的任务,你要做的事情是让她这次任务失败,成为她第三个失败的任务。”
  晚媚看了小三一眼,两人心间同时流过寒意,又同时低下了头。
  鬼门之中女杀手只可以失手两次,第三次失败就意味着死。
  而姹妩是和姹萝同时进鬼门的,在鬼门已经整整二十年。
  花红不过百日,颜色凋零的下场就是死。
  晚媚叹口气,将手搭上了小三肩头:“我们预备出发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是第二个姹妩。”
  ※ ※ ※ ※
  嫣府地室,一盏琉璃灯吐放光华,将幽冷的地室照出了些微暖意。
  晚媚将白布沾上温水,解开眼前女子衣衫,从脖子开始擦洗。
  女子皮肤细腻,脖颈修长身姿婀娜,晚媚洗的很仔细,连耳后也不漏过。
  可一旁嫣子风还不满意,一把将布夺了过去:“你这么不知轻重会弄疼她,还有记得她怕冷,这个水明明不够热。”
  晚媚连忙去添了热水,水温都烫到不能下手,嫣子风这才满意,拿布沾水替女子擦身。
  女子的乳房小而坚挺,他在那上头流连,可乳尖没有反应,仍然是偏黑的豆沙色,没有一点要立起的意思。
  接着是手臂,纤细修长的手臂,嫣子风在小臂内侧停留了很久,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手臂之后就是私处,粉红色的花穴和略显枯暗的毛发,虽然安静可仍无限媚惑,嫣子风伸出手来撑住额头,将帕子劈手丢给晚媚,要她好好清洗。
  晚媚于是弯腰挤了帕子,先洗干净毛发,接着又细细洗过阴处,动作轻柔但那姿态却是撩人。
  嫣子风在她身后握拳:“既然守宫砂是假的,那么这里也该不是完璧了吧。可怜我真是个傻子。”
  晚媚低头不发话,帕子微微伸进了私处去,在里面旋转了一下。
  嫣子风的欲火顿时烧了上来,一把扯落她小裤,手指也在她私处旋转了下。
  晚媚抽气,忽一下立起身来看住他:“公子做什么,我记得您说过,我来府上只是服侍您妹妹。”
  嫣子风笑了:“可是我记得你是万花楼的人,而且不是清倌。”
  晚媚垂眼:“可是您给的只是服侍人的价钱。”
  “那么再加一百两。”嫣子风低头:“你继续洗你的。”
  晚媚于是弯腰继续,身后的群摆被嫣子风一把撩开,探进两根手指在里头进出。
  有了快感后晚媚喘气,勉强抬起湿漉漉的帕子,替女子擦洗大腿。
  嫣子风的两指这时抽了出来,手伸进她领口捉住她乳尖,毫不怜惜的大力揉搓。
  “继续洗。”在晚媚喘息的空隙嫣子风耳语:“继续洗,记得不要弄疼我妹妹。”
  晚媚勉力继续,擦到膝盖时嫣子风的男跟顶了进来,在她身后疯狂动作,似一只咆哮的兽。
  没过多久他射了,精液混合晚媚的爱液,沿着晚媚腿根缓缓下滑。
  晚媚撑着身子,在那女子脚跟咻咻喘气,而那女子微阖双眼,神色还是一贯的乖巧温柔,没半点改变。
  当然她不会有反应,晚媚暗笑了声,因为她早已是个死人。
  一个已经死了一月的女人,名字叫做嫣然,嫣子风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
  “你不觉得她在看着我们吗?”晚媚回头:“在死者跟前做这种事,未免太过不敬。”
  嫣子风低头笑了,笑的刻毒怨恨:“她说你在看我呢小然,你是在看吗?如果是的话介不介意我再做一次?”
  晚媚哑口,还没曾准备嫣子风又冲了进来,在她湿滑花穴里进出,这一次终于送她达到了高潮。
  “你有没有试过爱一个人。”在高潮之后的虚空里嫣子风低语:“试没试过被人背叛,听没听过这么大的谎言。说是琉璃灯为证,两人相爱却清白,到死相爱到死清白!”
  晚媚怔怔,刚回过身嫣子风已经靠上了她胸膛,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我当然爱过呢。”她环抱住他肩膀:“我这么努力挣钱是为了我表哥,希望他能出人头地。”
  嫣子风闻言发笑,哧哧笑象着了魔,退后一步按住了腰间的焰月刀。
  晚媚知道他要舞刀发泄,于是连忙后退几步。
  焰月刀独步江湖,刀的主人狷狂乖张,守着亲妹妹说是终生不娶,这些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他乱了纲常比畜生不如。
  可没人知道嫣然的房里常明着一盏琉璃灯,一盏微黄色,曾为他们双亲照灵的琉璃灯。
  如她所说,这盏灯看着他们遵守礼法,虽然心生畸恋,可却到死保得清白。
  这些晚媚当然知道,她还知道焰月刀法刚猛,容易失去控制生出魔意。
  如今跟前的嫣子风就已有了魔意,焰月刀舞的痴狂,离走火入魔只有一线之遥。
  晚媚冷笑,知道这一切必然是姹妩的设计,于是别转头去看住了那盏琉璃灯。
  琉璃灯是依旧的剔透晶莹,可照着的人却不再清白,晚媚失神,忽然间也有些许悲凉。
  地室外头这时有了声响,一个女子爽朗的声音,人提着酒壶跨进门来:“买醉买醉,今天谁来陪我买醉。”
  晚媚自然的低头,因为易了容不怕被人认出,可眼前的女子她认得,的确就是姹妩。
  几天之前小三就留言警告嫣子风,警告有人要杀他,而且杀手还是个女子。
  可姹妩还是堂皇的迈进门来,两天前借酒装疯,拿药水擦掉了嫣然手臂上的守宫砂。
  一出手就击中嫣子风死穴,晚媚暗中感慨,知道这也是个难缠的对手。
  而姹妩进得门来,瞧见她也是心中一颤,愣了有一会神后才打开酒壶,让竹叶青的香气飘了满屋。
  “今天还是一醉方休如何?”她斜眼看住嫣子风:“伤心人对伤心人,我还是被人辜负的可怜虫,你还是生死两隔的痴情种。”
  嫣子风笑,捧起酒壶来仰头便喝,这次再不怀疑酒里有毒。
  “错。”他眯起眼来摇手:“咱们现在,应该是两只被人辜负的可怜虫。”
  姹妩点头,仰脖的那刻开始懊恼。
  可惜,可惜自己没想到嫣子风会这么容易落套,可惜的是这酒里没有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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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琉璃灯(下)

  二
  两人拼酒时晚媚一直低头做事,替嫣然抹干身子穿上衣服,手里刀片顺势划过了她身旁那盏琉璃灯。
  做完这一切她垂手站到了两人身后,仍然在犹豫,该不该直接戳穿姹妩身份。
  可没等她开口姹妩已经有了动作,袖里飞出一根银丝,如蛇般冰凉缠住了她颈脖。
  晚媚张口,越是挣扎银丝越是收紧,而那头姹妩眯眼,正森森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想活命的话就快说。”
  一旁嫣子风失笑:“她不过是顶替小何,来服侍我妹子的一个妓女,李妈妈介绍的,昨天刚来。”
  姹妩的声音更冷了:“一个妓女看见死人,一个死了个把月还新鲜的死人,会象她这么镇定?”
  说话间手里银丝收紧,已经在晚媚颈间勒出条血痕,眼见就要夺了她性命。
  最后关头焰月刀终于出鞘,刀锋迎向银丝,刃光如雪浪涌来,而刀背上一抹朱痕如血,的确是象冷月里燃着把暗火。
  光听风声姹妩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一转念果然看见银丝断裂,那绕指柔却是没敌过百炼钢。
  焰月刀得势朱痕暴涨,嫣子风连忙将它归鞘,对姹妩抱了个拳:“抱歉毁了妹子兵器,这个女人的爹是守义庄的,她从小和死人作伴,所以才不怕,我是怕妹子杀错了人。”
  姹妩冷哼一声:“我看这世上可没这么巧的事。”一边又收起银丝,端起了酒壶。
  两人这时都已喝了不少,嫣子风的眼已经开始迷蒙:“谁说这世上没有巧事,我和妹子在酒楼相遇又同病相怜,难道不是巧么?”
  “巧?”姹妩闻言冷笑,流目看住了他:“你真以为那是巧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那男人相好的是谁,可是姓嫣名然。”
  嫣子风手间的酒壶应声破碎,姹妩起身,拎了酒壶摇摇晃晃来到嫣然脚边,转向嫣子风凄厉的笑:“你可知道我那晚看见什么,想不想知道?”
  嫣子风沉默,呼吸越来越粗重,姹妩过来牵住他手,将他手一直按上了嫣然胸膛。
  “那夜雨下的很大。”姹妩在他耳边低语:“你妹子淋的透湿来找我男人……”
  嫣子风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姹妩趁势端起脚下那盆水,将嫣然全身浇了个通透。
  衣衫遇水半透,那种若隐若现的美更是销人魂魄,嫣子风心魔作祟,居然依照姹妩的描述,单手握住了嫣然的乳房。
  “对。”姹妩点头:“我男人当时就是这样喘着粗气,而你家妹子更是娇喘连连,几下揉搓就变成了滩水。”
  嫣子风的气喘声更重了,双手开始无意识抚摸嫣然乳房,动作越来越激烈,积压了多年的欲望释放,如今全都沉沉压在这具冰冷的尸身上。
  “大姐莫非是死人吗?看着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相好。”一直在角落摸住颈脖的晚媚这时突然发声,清凌凌的一句。
  姹妩的笑容顿时僵硬:“我自然不是死人,只不过要听听这对狗男女要说些什么而已。”
  晚媚再不多话,而那厢的嫣子风一时又清醒了些,双手离开嫣然,定定开始发怔。
  “那天是七月初八,我本来是去走镖的,谁知中途镖丢了就提早回转。”姹妩继续:“于是就看到了这一出好戏。”
  嫣子风抬起了头:“是的,就是七月初八这天,小然淋的透湿回来,接着气喘发作,一病不起。”
  “是啊。”姹妩紧紧跟上:“她淋的透湿去找我男人,那天穿藕色纱裙,被水湿透裹住大腿……”
  嫣子风喉结上下活动,眼睛不由滑上了嫣然的两腿,双手也不住颤动,由膝盖往上,一分分向上滑去。
  “对,就是那里。”姹妩眼里泛出了光:“那里……你妹子被侍弄的舒服,咿咿嗯嗯响个不停……”
  嫣子风倒抽口气,欲火‘砰’一声冲上头顶,手掌已经按上了嫣然私处,可那里的冰凉叫他瑟缩,人步步后退,一下撞上了才起身的晚媚。
  姹妩斜他一眼:“怎么你怕吗?这些你就受不了吗?”说完身子前倾,头脸靠上嫣然胸脯,拿牙齿咬开了上头衣衫。
  嫣子风扶住额头,再也忍不住欲火,恶狠狠将晚媚顶上了后墙。
  “你出去。”这个时候他还残存理智,声音沙哑对着姹妩:“你出去,离小然远一点。”
  姹妩冷笑,过来一把拖住他:“你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妓女,为什么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你看看你那小然是怎么对你!”
  说完人就低头,张嘴含住了晚媚乳尖,舌头如蛇信挑动,一只手又探进晚媚下体,熟练的找到了她极乐点。
  晚媚忍不住呻吟了声,姹妩手下的动作更大了,一边回头:“记得你的小然叫的比她更大声,两人一边做一边商量私奔。”
  嫣子风嘶吼一声,终于忍不住身子前倾,两手分开嫣然双腿,男根挺立靠了上去。
  心魔终于占了上风,他眼里泛起红丝,周身真气游走,四处呼啸着要找个突口。
  焰月刀刚猛,修习之人要心性沉定,否则就容易走火入魔,泄了真气。
  姹妩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嫣子风颤抖,男根又往前送了一分。
  姹妩低头,右手贯上内力,一截银丝已经露出袖口。
  这时地室里却突然有了一声响动,很细微,却直直穿到嫣子风心底。
  是‘哗啦’一声响,一直搁在嫣然脸侧的琉璃灯突然碎了,落到地上摔的粉碎,一粒粒泛着幽怨的光。
  嫣子风怔了下,往事穿越时光的缝隙,忽然就在那一地琉璃碎上复活了。
  十五岁的嫣然,尖下巴杏仁眼,暗褐色眼眸纤尘不染,将那盏琉璃灯放在了案头。
  她的声音永远柔软,可有个坚硬的芯,这么跟他说:“我们就永远这样吧,琉璃灯不灭,就永远不乱了纲常。”
  琉璃灯十年不灭,最终爱欲变成了守望。
  可如今灯碎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誓言作废,他就可以放弃最后的固守。
  嫣子风的呼吸起伏不定,人往后退了些,可心魔不肯罢休,仍在身体里不断撕扯。
  姹妩急了,一把推开晚媚:“灯都碎了你还犹豫什么,你和她再没有什么约定。”
  晚媚脖子上系的那块玉这时也落了地,‘哗啦’一声碎成两半。
  晚媚弯腰,将那块玉捧了,左凑右拼接不上,忽然间抖动肩头开始哭泣。
  姹妩不耐,劈手将那块玉扫了:“一块破玉你哭什么,莫非是你情郎送的,他居然送你这种五个铜板一块的假货,又有什么值得你哭。”
  晚媚闻言抬头:“你难道不懂,这是个念想。我喜欢表哥和这玉是真是假没关系,就好像嫣大爷对他妹子,他们守得礼法,其实和那盏灯也没关系。”
  一席话暗藏机峰,姹妩察觉到不对,那头嫣子风则如雪灌顶,突然的一阵清明。
  “你说什么。”他痴痴回头:“方才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我说嫣大爷十年不动你妹子分毫,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一盏琉璃灯吗?”
  这句话说完姹妩的银丝又绕上了她脖子,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是真正使上了杀招。
  晚媚呼吸困顿,那头嫣子风急步上前,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银丝,割的手掌鲜血淋漓。
  “我记得你说你挣钱是为了你表哥。”他垂眼看住晚媚:“可是你要知道,他若出人头地,根本就不会回来找你。”
  晚媚抬眼迎住他目光,眼底一片澄静,就如同十五岁时的嫣然:“我都说了这是个念想。我对他好,和他回不回来没关系,这只是我心底里一处干净的地方,我的身子是脏的钱是脏的,有这处干净地方我才能活。”
  嫣子风的头垂的更低了,掌心鲜血一滴滴落了下来。
  “你说我不动小然不是因为琉璃灯,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晚媚叹口气:“大爷其实知道的,又何必来问我。”
  嫣子风心底微微一漾,只是一漾却突然天地朗阔,心魔退去,真气停止流窜。
  当然不是因为琉璃灯,是因为爱她敬她。
  可如果爱她敬她,又何必这么执妄,要凌辱她报复她,非要讨个公道。
  不如就让这感情沉了底,最终仍清白干净。
  如晚媚所说,那么他的感情就会是心底里一块干净的地方,如同在那里燃着一盏永不寂灭的琉璃灯。
  心念至此所有业障都破了,嫣子风掌上施力,将那银丝震断,低头对晚媚说了声谢谢。
  晚媚连忙回头看住姹妩,看着她图穷匕现,使出了最后的杀招。
  一把只得一尺的袖里剑,此刻被她捏在掌心,贯上所有内力往嫣子风后背刺来。
  嫣子风不曾回头,手搭住焰月刀出鞘,横刀迎上了剑气。
  一招便定胜负,焰月刀红痕胜血,将短剑击飞,还顺势刺进了姹妩肩头。
  姹妩惨呼一声,抱住肩头夺门而去。
  嫣子风收刀,没有上前去追,只是回转身子看住了嫣然,温柔看住,过后双掌紧紧捧住了脸。
  ※ ※ ※ ※
  一切平定之后嫣子风也终于回神,明白晚媚当然不是妓女,也是有备而来。
  “那么你不如干脆告诉我,那人就是杀手。”他看住晚媚:“在看见她时就告诉我。”
  晚媚沉吟:“可是我家主人得到消息后派我来,不仅要我救你,还要我最后替你除了心魔。”
  嫣子风讶然:“那么你家主人是谁,又为什么要救我。”
  晚媚不语,只是弯腰捡起一块琉璃碎,放在掌心展开:“我家主人只是要你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你见到这块琉璃碎,就是见到我主人,只需还他这个人情而已。”
  当然是有因由,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嫣子风叹口气:“这是应当的,嫣某向来恩怨分明。”
  晚媚笑了,将东西拢在掌心,对他摆摆手:“那么就此作别。”
  转过身后嫣子风却叫住了她:“这么说,你那个表哥,那个故事……也是假的吗?”
  “是真的。”晚媚回他:“我花一两银子,从妓院买来的真故事,很可惜这种故事我要花钱去买。”
  嫣子风连忙又追了句:“这么说小然那天没有……她所说的一切也都是假的了。”
  “你可以验验,据我所知,守宫砂是可以拿药水擦掉的。”晚媚抿唇:“当然,是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嫣子风吸口气,沉默片刻后抬起眼来。
  “不必了。”他负起双手:“我想是不必了,我这就安排小然落葬。”
  晚媚点点头,这次没有道别,直接转身离开。
  离约定回鬼门还有半天时间,晚媚伸了个懒腰,决定去爬离嫣府不远的一座山,登高呼吸下自由的气息。
  从来没有一个任务让她如此轻松,晚媚走在山路间,只觉得心都软酥了,连呼吸都透着轻快。
  小三这时冒了出来:“可是姹妩受伤,人如今不知在哪里。”
  晚媚的心情顿时黯淡:“这不是你我该管的事,天涯海角,门里的人自然会把她带回来。”
  就是这句话的缝隙头顶松枝一动,姹妩从高处落下,手里腰带盘旋,又一下缠住了晚媚颈脖。
  小三连忙应声拔剑,剑锋直指姹妩胸膛。
  可姹妩不肯松手,是拿定主意要鱼死网破。
  晚媚也不挣扎,看她就如同看着多年后的自己,难免有些悲凉。
  “不是我要害你。”她柔声,却声声清冷:“是鬼门觉得你老了,色衰爱驰,不再有价值。”
  姹妩闻言冷笑,笑里有堪破一切的凄厉:“是啊,不是你要害我,我又何苦杀你,杀来日另一个姹妩。”
  言毕就收回了那根腰带,一分分收回,借机和自己最后的时光作别。
  “我只有一个要求。”她慢慢抬眼,眸底一片空蒙:“你们就在这里杀了我,我不要再回到鬼门,到死要做个自由的鬼。”
  小三于是转头,和晚媚做了个无声的交流。
  晚媚眼波黯淡,里面装着句话,是不想姹妩就这么死去。
  小三立时懂了,于是剑走偏锋刺入姹妩空穴,接着又在她胸口劈上一掌,将她打入了路边的悬崖。
  崖外深不可测,姹妩活命的机会只得万分之一。
  可万分之一也是机会,小三和晚媚对视一眼,心底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又同时沉默。
  于是两人最终回到鬼门,晚媚心情甚好,因为上头只让她救了嫣子风性命,可她却同时解了他心魔,只会让他来日更死心塌地。
  果然刑风一早在媚杀院里迎她,手拢在衣袖,笑的和善:“媚杀姑娘这次任务做的漂亮。”
  晚媚连忙躬身,将那块琉璃碎递上:“公子和门主才是英明,嫣子风日后必为鬼门所用。”
  刑风笑眼接过东西,随即又看住小三:“那么是谁允许你将姹妩打落悬崖,你不知道鬼门的杀手最终要回到鬼门,将血里血蛊虫放出的吗?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主子的。”
  “我的。”小三低头回答,利落干脆没有犹豫。
  “那么你日后不用做媚姑娘影子了。”刑风也回的干脆:“鬼门里不该有这样自作主张的影子,你跟我走。”
  小三不敢多话,只好屏息跟在了他身后。
  晚媚错愕,好一会才追上去:“他不做我影子,那么要去哪里?”
  “去做男仆,服侍门主。”刑风头也不回:“媚姑娘放心,我自然会派个更好的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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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神隐(上)

  一
  小三走后晚媚失眠,半夜里翻箱倒柜,找出那把人皮扇子来。
  拿了这把扇子她不觉坐到天明,到最后盹着一会,浑浑噩噩做了个梦,梦到小三突然变成了一只灯笼,人皮灯笼,脸面还留在灯笼上头,冲她温文的笑。
  一声尖叫后她醒来,握扇子的手有些颤抖,发觉身后已经站着个人。
  “媚主子好。”那人声线柔软:“我是您的新影子,名字叫二月,听竹院方才有人来过,说是请主子去一趟,顺道把成熟的血蛊也带上。”
  晚媚回身,看见这个二月也是穿白袍,眉目也算俊朗,可眼底却有藏不住的浑浊。
  到这时她才明白小三的不同。
  同样是卑贱屈辱,可他有一个不肯低头的灵魂,所以才配得起身上那袭白衣。
  于是晚媚拧了拧眉,再没给二月一个正眼,直接起身,找到盛血蛊的匣子后跨出了院门。
  听竹院还是老样子,可晚媚只觉得秋风瑟瑟,连常青的凤凰竹也不如往日葱翠。
  公子仍在那间屋里等她,不同的是屋里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柔和静谧。
  晚媚缓步上前,看清楚公子斜倚在塌上,穿一件暗纹玄色长衫,手指搭在塌边,姿势有些倦怠。
  她不敢吭声,公子于是停止假寐,伸开掌心:“蛊虫你带来了吗?”
  晚媚将盒子递上:“一共只有两只,我做地杀的日子还是太短。”
  公子不语,掌上发力将匣子捏的粉碎,可两只血蛊虫却无恙,卧在他掌心一动不动,象两簇陈年的血痕。
  “我从十二岁时开始练武,到如今练了也正好十二年,没用过蛊虫。”他冷声发话:“而姹萝体内蛊王可抵高手内力百年,但她不是我对手。一枚剑有多锋利,和用了多少斤铁来打根本没有关系。”
  说完照旧在晚媚手腕划了一道血口,让血蛊虫逆行而上,渐渐在血液中化作一团热意。
  晚媚张口抽气,周身热意难当,热汗渐渐濡湿了头发。
  公子微凉的掌这时迎了上来,按在她背,引导真气流转。
  晚媚这时有种感觉,觉得身体里每个气穴都被这道真气贯通,象初春闭合的花苞依次打开,虽然有些痛楚,可也说不出的快活,忍不住轻轻呻吟了声。
  “每天辰时一刻,你就按照这个路数运转真气。”最后公子收手发话:“共计通过一百零八个穴位,我已经将它们都画了下来,回头你带走。”
  晚媚连忙点头,还没发话手里已经多了样东西,是一根细长的皮鞭,纯黑色,遇光时隐约七彩,把手是欲滴的翠绿色。
  “试试吧。”公子垂眼,手收回搭上了额头。
  晚媚迎风将长鞭抖了抖,只觉得鞭身极轻却很灵活,最奇特的是舞动时居然不带起一点风声。
  她于是轻声:“公子的意思是,这个以后就做我的兵刃吗?”
  “它的名字叫做神隐,也算件神器,就是有点难捉摸。”
  公子淡淡道,从晚媚手里接过长鞭,右臂优雅的舒展开,那长鞭立时迎风而动,卷起了案头油灯。
  油灯于是在半空翻飞,先是路数诡谲,后来又急转往上,到顶时火光大盛,如破云之燕振开双翅。
  “这是鞭法中最简单的一式,叫做穿云破。”公子还是冷声:“我做三次,你记牢,半个月之后我会再来这里,到时你最好已经学会。”
  言语间是不容置疑的武断,可晚媚定睛,心里却没有半点不甘。
  这人有种气度,和华服美厦无关,一种藏在深处的气度,举手投足都是,仿佛他在时诸神皆隐。
  “是。”过了有一会晚媚才回话,将鞭法路数记在了心里,看着那鞭落下,而油灯也回到案头,从始至终灯火都不曾灭过。
  公子的手又搁回塌边,姿势仍是倦怠,额角有细密的汗。
  许久他都没发话,晚媚缓缓靠近,拿袖角替他将汗擦了,又弯下腰去轻柔的解他腰带。
  衣裳褪到一半的时候公子却一把捉住了她手,低声道:“今天是我娘忌日,我娘平时最喜欢看皮影戏,你就陪我看吧。”
  说完就拍了拍手,屋里立时有了动静,有人抬了面白布帘子出来,后头打上灯光,开始演《白蛇传》。
  晚媚起先不敢说话,诧异一个瞎子可怎么看皮影戏,可后来瞧见公子微微侧身,左耳有意识的朝向了她这边,突然间就明白了。
  “现在是白娘子出场,她打着一把伞,旁边跟着小青,小青比她略微矮些……”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跟他讲这出戏,和着前台的唱腔,跟他形容白娘子是如何遇见了许仙,而那法海样子又是如何狰狞。
  听到后来公子眼帘低垂,那种萧瑟寂寞的神气又来了,透着无边孤单。
  “也许当年他娘亲就是这么跟他讲皮影戏的吧,细细碎碎的讲,一直讲到阴阳两隔。”晚媚心中暗叹,不由也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娘亲。
  不论富贵贫贱,人都只得一个娘亲,只得这一个人全无保留待你。
  突然之间找到一脉相通,晚媚也不再害怕,等戏演完了抬起头:“不知道公子的娘亲过世几年了?”
  一段沉默后公子睁开双眼,黑色瞳仁深不见底:“我娘亲没过世,她只是不肯见我,跟我说每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晚媚大惊,掩了嘴巴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尴尬的看着演戏的人退下场去,而公子也收起了他的软弱,又冷锐坚定似块山石。
  “如果你想要你的影子回来。”过一会公子突然开口:“就证明给姹萝看,第一你对她是绝对有价值,第二你非那个人做你影子不可。”
  晚媚心间一动,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正想道谢公子却挥了挥手。
  “你走吧。”他道:“另外我会差人送些荧蛊过去,你学着控制它们,这个会让你心意坚定。”
  ※ ※ ※ ※
  就这样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晚媚一共见过公子四次,每次间隔十五天,绝对准确无误。
  两个月收获颇丰,她已经学会大半路鞭法,一共六式,而且可以自如的控制荧蛊,让它们睡去或者醒来,又或者让它们变成一个不太复杂的形状。
  这期间一直没有任务,也没有见过小三,她这个新天杀赋闲,不得已整天和二月相对。
  这个新影子贪生怕死,善辞令又会溜须拍马,简直就是一个反版的小三。
  他唯一和小三相同的就是都中了寒蛊,还在同一天发作,晚媚得在这一天去门主那里拿解药。
  去的时候晚媚拿了一只荧蛊,让它左掌心睡着。
  姹萝那里还是一片幽暗,熏香变成了梅香,若有若无的。
  晚媚进去的时候看见她正在拧眉,可下一刻又笑魇如花:“原来是媚杀姑娘来了,可怜我正被这个奴才败了兴,见到姑娘就好多了,姑娘可是我鬼门里难得的人才。”
  晚媚连忙敛首,等见到姹萝脚边跪着的人时心头一颤,差点就要低呼出口。
  那是小三,她两个月没见的小三,看背影人是更瘦了,双肩正在不住颤抖。
  姹萝伸脚又去踹他一下:“让你剪个脚指甲,你把我脚趾头剪出个洞来,还真是活的腻味了。”
  小三默不作声,右手仍握着那把小剪子,握的指节发白。
  晚媚知道他是寒蛊发作,也知道姹萝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让他来服侍,可也只好沉默,沉默着听他痛楚的喘息,一下下如同敲在自己心头。
  一旁姹萝笑的别有深味:“依媚姑娘看,我该怎么处置这奴才呢?”
  晚媚还是低头:“到底他曾经做过我影子,这个话属下不好说,还是听门主吩咐。”
  不关切也不刻意无情,她已经将情绪控制到恰好。
  可姹萝还不肯放过她:“听说公子教了姑娘鞭法是吧?我看姑娘不妨练给我瞧瞧,这个奴才就给姑娘做靶子,你可千万不要藏私。”
  晚媚连忙抿了下颤抖的唇:“可是我没带神隐来……”
  “这个简单。”姹萝立马接上:“来人,去媚杀院里,将咱们媚姑娘的神隐鞭取来。”
  晚媚脸色煞白,唇抿的更紧了,慌乱之中拿眼偷撇了下小三。
  小三还是跪在原地,背朝着她,不过已经不抖了,脊柱立的笔直,是在说他经受的起。
  不一会神隐送来,晚媚欲哭无泪,握住长鞭僵在了原地。
  姹萝不耐,伸了个懒腰:“我看我还是叫刑风来吧,虽然他现在老了,剥皮剥的有些慢。”
  屋里这时烛影摇动,晚媚紧紧咬住下唇,终于将神隐挥起,在空中划过一条炫丽的弧线。
  “穿云破!”随着鞭影晚影媚高呼了声,声音里满是煎熬,和鞭一起落到了小三肩头。
  一鞭破骨,鲜血恍若情花开了满地,小三微微垂头,指甲抠住了地上镂花青石。
  “乌金坠!”
  “月离合!”
  ……
  “万影同!”屋里晚媚继续,神隐汲血而她如坠深渊,人已接近痴魔。
  鞭下无坚不催,更何况是区区血肉。
  伤到哪里不清楚,血流了多少不清楚,对于小三而言,这时的痛楚已经不再是痛楚,而是一声声不断催促他倒下的魔鬼。
  指下的青石已经被他捏碎,握在掌心成了一把飞灰,他似乎已经失去最后的凭靠,可居然还是支撑到第六鞭才轰然倒地,手里青灰四散,如雾一般蒙上了脸孔。
  依稀之中看见姹萝拍手,而晚媚拿着神隐,左手握拳紧扣在胸前,刹那间好像老了十岁。
  他眨了眨眼,有些心疼,睫毛间青灰散落,渐渐意识涣散。
  他再看不清他的晚媚,被遮住了视线,就如同这无情的鬼门遮住了他们的天,让他们的爱情永远无法破云见日。
  而屋里这时开始有僮僮人影,有人前来打扫,将小三拖出屋去。
  晚媚这才想起左掌心里的荧蛊,于是连忙将它唤醒。
  荧蛊受控似乎凭风而去,在小三头顶盘旋,最终在他眼前停留,穿过他眼睫悠悠落地。
  ――“那么我们齐心吧,齐心断金,你报仇我争取自由,最后一起飞走。”
  这句是那夜他们在秋千架上的誓言,晚媚是希望小三看见荧蛊,想起那夜见证他们感情的流荧,想起他永不相负的誓言。
  可是这时的他意识是否清醒,有没有看见,看见了又会不会想起,晚媚都没有把握,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被人拖了去,身后一道蜿蜒的血迹。
  “这个是公子送我的荧蛊。”见姹萝起疑她连忙解释:“我还没学会控制它们,居然让它粘在身上,带到这里来。”
  姹萝闻言一笑:“哦,没关系,媚姑娘是来拿解药的吧,稍等。”
  晚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媚杀院,也不知道是怎么捱到天明,一直就这么枯坐,直到听到二月哀嚎,才想起手里握着解药。
  服下解药后二月又休息半日,来见晚媚时蹙着眉,表示自己吃了很大的苦头。
  “主子我想起件事。”他虚弱的低声:“昨天风竹来过,说是有个任务,本来是该绝杀做的,可绝杀恰巧身子不适,便问天杀中有没有人愿意顶替。”
  晚媚定定回身:“那是什么任务?”
  “刺杀秦雨桑嫁祸方歌。”二月回道:“这任务棘手,连绝杀也推诿,主子千万别接。”
  “我接。”晚媚还是定定,可字字如铁。
  二月立刻张大了嘴:“可是秦雨桑是个武痴,擅百家之长,武艺不在方歌之下,而且和方歌还是生死之交,主子可要想清楚。”
  “我说过我接,你记住,说过的话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晚媚高声,从案上抄起一个笔洗,辟头就往二月砸去。
  笔洗砸中左肋,二月呲牙,再不敢作声,不过低头时,眼里却闪着怨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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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19 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神隐(中)

  二
  没有人想到小三会这么快恢复,不到十天的功夫就行动自如,照旧前来伺候。
  外头已经入冬,姹萝开始在屋里选人,说是要挑六个,每挑中一个那人就面如死灰。
  入冬时姹萝还会纵欲一次,因为蛊王反噬。
  这个原因少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上次六个人前去浴池里服侍,最终一个也没能回还,池子的水据说都变成了赤红色。
  小三当然要在这之前恢复,抓住机会成为候选。
  而此刻姹萝的手指在众人面前移动,最终也是如愿指向了他。
  “你。”她笑得温和,指尖一点决定别人命运:“就是第六个。”
  “第六个了,怎么今天看的这些秘笈都是狗屎。”窗前秦雨桑抱怨,抱起茶壶开始烦躁的跺圈。
  管家这时站在了门口:“少爷,门口有一男一女求见。”
  “女的?”秦雨桑眨了眨眼:“长的漂不漂亮。”
  “漂亮的。”
  “那我不能见。”秦雨桑连忙摆手:“你也知道,夫人最不喜欢我见漂亮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说,她有根鞭子叫做神隐……”
  管家这句话还没说完,那头秦雨桑人已经不见了,抱着他的茶壶亲自去迎神隐。
  见到秦雨桑后晚媚暗自笑了笑,看来资料说的没错,这人的确样貌俊伟不凡,可却是个最最单纯不过的武痴。
  外头雪下得有点大,晚媚收伞跟他进了门口,他见神隐鞭上落了点雪,就一直拿手去掸,神情专注温柔,象替情人洒扫。
  “我教你少林的伏虎罗汉拳外加华山伏魔剑,你把鞭给我。”一进书房他就开门见山,看来这种生意是做惯了。
  “鞭我不能给你。”晚媚摇摇头:“可我会神隐鞭法一十三式,应该是不止你刚才开给我的价钱。”
  秦雨桑的手指立即扭在了一起,克制不住的兴奋:“你是说你会第十三式?”
  “是,第十三式天光尽。”晚媚点点头,扯谎扯的面不改色:“换你一样东西。”
  “好!”秦雨桑脸孔涨红,‘嗵’一声站起身来:“我答应你,你要易筋经的心法还是独孤九剑的要诀?”
  晚媚摇头,抬眼微微一笑:“你介不介意我们一起来回答个问题,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写到纸上。”
  秦雨桑眨眼,那头二月四处打量,找到宣纸和毛笔,连忙拿了来,又站到两人中间磨墨。
  两人本来是靠着一张茶几说话,台面很窄,写字时难免头碰头,秦雨桑深吸口气,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头油味道。
  “你长的很好看。”写完名字秦雨桑说了句,老老实实的感慨,很纯洁。
  晚媚莞尔,一根手指搭在他那张宣纸上,斜眼一挑,将他的心挑出来挂在了眼梢。
  “方歌。”她念着上头那个名字,声音暧昧:“看来我们还真是有共同点。”
  秦雨桑连忙勾头看她那张纸,果然也看见方歌这两字,写的是草书。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讪讪:“方歌有妻有子,你如果喜欢他,怕是要吃苦。”
  “那么他又为什么是你最重要的人呢?”晚媚反问,手指往前,有意无意滑过了他手背:“莫非你也喜欢他?”
  秦雨桑的脸立马红了,血气上行,将手一抽声如洪钟:“他是我的恩人,知音,朋友,兄长,总之是最最亲近之人,姑娘莫要把他想龌龊了!”
  “总之是你的神对吧?”晚媚讥诮的叠起了双手,托起下巴看他。
  “是。”迟疑了有一会后秦雨桑高声,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就是我的神。”
  “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晚媚还是托着下巴,眼里浅浅笑意:“我们来赌你的方歌到底是不是神,赌注是脱衣服,你敢不敢和我玩。”
  游戏很快就开始了,秦雨桑扭捏一会还是坐到地上,说他第一个理由。
  “我家家道中落,从小就是他接济我,因为我爹爹曾有恩于他。”
  听完这句晚媚毫不犹豫,解开带子就把风裘脱了,露出紫色小袄。
  小袄做的很贴身,前襟和袖口镶了白色短绒毛,衬的她妩媚中又有几分天真,秦雨桑心中一动,想了良久才想到下一句。
  “是他找师傅教我学武,一共八个师傅。”
  晚媚也不说话,伸手又把小袄脱了,胸前的曲线益发分明,起伏中充满诱惑。
  秦雨桑于是又加一句:“他还替我操办婚事,替我找了老婆,买了这间宅子给我。“
  “那么这个老婆,你喜不喜欢?”晚媚这时终于回了一句。
  “喜欢的。”秦雨桑直愣愣点头:“她做饭很好吃。”
  晚媚但笑不语,还是这么斜斜看他,意思是等他下句。
  秦雨桑愣神,也知道这理由不够充分,于是又仔细想了想。
  她温柔,会持家,替他生了个可爱的儿子,还懂得梵文,能看深奥的武功秘笈,这些都是好处,可没有哪一样曾经使他心头荡漾,象今天这样面红耳热过。
  所以他也不多话,学晚媚潇洒,脱下了长衫。
  “他还给我找来许多秘笈,让我学会了好些功夫。”之后他又加一句。
  晚媚则尾随而上:“可是你学会之后不是也教了他,我看他是在利用你。”
  秦雨桑瞪直了眼,显然是不同意她这说法,两人于是僵持,最后各脱衣服一件。
  脱下外衫里头就是肚兜了,晚媚穿的是一件纱罗肚兜,上面绣两朵荷花,恰巧盖住乳尖,其余地方则若隐若现,在一片雾气里勾人魂魄。
  秦雨桑扯了扯头发,顿了下神后连忙也脱下小衫。
  屋里炉火旺盛,他本来就只穿了两件,这一下就上身赤裸,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相对,渐渐摩擦出些肉欲的味道。
  “他还封我为副盟主,虽然挂个职不做事,可武林中人都尊我敬我,常来讨教。”想了一会他又发话。
  “可是你喜欢这种生活吗?人来人往应酬不断,这真是你想过的日子?”晚媚将手搭在胛骨幽幽问他。
  秦雨桑又是一愣,忽然间好像有些明白。
  这些年方歌给了他一切,金钱地位甚至妻子儿女,可却从没问过他要什么。
  自己把方歌当作了神,于是便成了神之后一道影子,从没一天为自己活过。
  “我不喜欢。”过良久他才抬头:“我喜欢清净,可是……”
  “好。”晚媚突然柔声:“我不逼你,我穿的比你多,这次就让你,算你赢了。”
  说完便抬手,将下身那条石榴裙脱了。
  裙子下面按说还有小裤,可晚媚没穿,她只穿了条纱罗小裙,同样是通透,黑色三角上盖着一片荷叶。
  秦雨桑于是看尽春光,看见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微微突起的锁骨,修长撩人的双腿,还有那三处欲说还休的秘密。
  一滴汗从他额头落了下来,落到他小裤,却浇不灭那里的滚烫。
  晚媚的手指这时滑过锁骨,停在胸前荷花,并不抬头只是问他:“怎么你不说了,莫非是怕输?”
  “咱们不比了!”秦雨桑突然又来了个声如洪钟:“我喜欢你,就不能欺负你。”
  这话倒是让晚媚吃了一惊,万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算半个君子。
  “那我们言归正传,来谈生意吧。”晚媚立起身,握住神隐迎空一抖,使出了第一式穿云破。
  起鞭的那刻也起了风,她下身的纱裙迎风兜开,春光和鞭影一起撞进了秦雨桑的眼。
  他有些失魂,不过还是很轻易的捉住了朝自己而来的鞭尾,将它牢牢握在掌心。
  穿云破去势如电,被他捉住鞭尾后收刹不住,晚媚身子前倾,‘忽’一声便栽倒在他怀里。
  两人于是心贴上了心,晚媚胸前两块软玉贴在秦雨桑胸前,似乎把自己的心跳也加给了他,让秦雨桑的心别别都要跳脱胸膛。
  晚媚这时分开双腿,水蛇般缠住了他,手勾住他后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神隐鞭法十三式,再加上一个我,换方歌结界的破法,这个交易如何?”
  说话时她手里已经亮着一根银针,离秦雨桑颈后皮肤只有半寸之遥。
  秦雨桑本能的感觉后颈一阵刺凉,居然在最后关头伸出两指,夹住了那根银针,接着肩膀卸力,将晚媚摔倒在地。
  银针并没有发黑泛蓝,秦雨桑将他拿到鼻尖嗅了嗅,蹲低身子看住晚媚:“这个是幻药,让人意识昏沉的,你不是要杀我,是要套我的话。可是你这手法太差,我早就研究过,要知道银针暗刺最重要是……”
  “怎么你不问我要套你什么话,倒来和我讨论银针路数吗?”晚媚躺在地间发笑,慢慢撑起了身子。
  “哦,对。”秦雨桑敲了敲脑仁:“我倒忘了,你到底要套我什么话。”
  晚媚却是答非所问:“那么你知不知道,方歌为什么是我最重要的人。那是因为他是我的仇人,因为我爹爹不肯交出神隐鞭,他便将我爹一剑杀了。”
  “不可能!”秦雨桑又是声如洪钟:“一定是有人陷害,方大哥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可是我爹爹是前胸中剑,伤口是一弯新月,这是方歌独门剑法,别人一定学不来。”
  “谁说的!”秦雨桑更是面红耳赤:“你只需拿一枚普通的薄剑,刺的时候手腕向里翻转,象这样,你看好,控制好力道真气,就能造出一个新月伤口来!”
  他是边说边演练,下决心要说服晚媚,怕她看不清楚,还一连演了三遍。
  晚媚很仔细的看住了他,看到最后开口:“这么说你是绝对相信你的方大哥喽?那么我问你,你夫人和孩子呢?”
  “我夫人每月带孩子去静海寺上香,然后回娘家住几天,这和你什么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晚媚抓起那件风裘披上,手搭上他掌背:“你敢不敢跟我去趟静海寺。”
  ※ ※ ※ ※
  同一时间的鬼门,一样的燃着炉火,可姹萝的房里却秦雨桑的书房完全不同,没有紧张杀戮,只有暖意和闲适。
  姹萝还是斜在贵妃塌上,手里抱着一只黑猫,头发长长披散。
  而刑风就站在她身后,拿一把黄杨木梳梳她头发,一下一下很温柔,只望这时光永无穷尽。
  “你很难过吧。”梳发的时候他也柔声:“蛊王今晚会反噬,你又该受苦了。”
  姹萝伸手去摸猫咪的颈子,答的也温柔:“我已经收服它,十几年了,我终于是收服了它,再也不怕它反噬。”
  刑风闻言愣了下:“那你还挑了六个人,要他们今晚服侍你。”
  “上次那个刺杀我的人,你还记得吗?”姹萝微侧了头:“我想他还会来。那么好,我今晚就等他,专心致志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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