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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janel_iu

转贴:赤裸裸的恐怖小说——西藏禁书 (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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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东村头人声鼎沸。
  他们又有什么宗教仪式了?张星超提步往村头走。
  正午时,村民们成群结队地提着麻袋,吆喝着驴车往山里去了。
  他们要去易货?这说明彝族马帮的人来了。张星超兴奋起来,“赶紧回小院叫上伊娜。”
  这时,那老巫婆拄着拐杖,一步一跛地向张星超走来:“神圣使者,不知活佛的旨意……”
  张星超哪里有工夫搭理,头也不回地说道:“今日不是什么良辰吉日,等过几日风和日丽时再说!”
  “那老奴就在阴山喇嘛庙恭候圣使。”
  一路快走回到小院,推开门,只见丫头和伊娜正聊着天。
  “丫头?”
  “哥哥,我给你送午饭来了,可是,被这位姐姐……”
  伊娜毫不客气地将午饭一扫而光:“嗯,呵呵,这还剩了半个玉米馍。”
  “小伊,你真是对我太好了……男人嘛,这就是命……”张星超一口将半个馍塞进嘴里。
  “大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饭了。”丫头低着头,忧郁的两眼挂着泪花。
  “怎么了?是不是你父母……”
  “不是。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死了,父亲去年进山砍柴,被山猴子吃了。”
  原来丫头这么可怜,张星超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不起丫头。这些天多亏了你。等哥哥离开这里,一定回来看你。”
  丫头摇摇头:“不用了。”
  “怎么了?”张星超注意到丫头的反常。
  “哥哥,我回去了。”丫头带着哭腔说。
  “丫头,哥哥送你回家。”
  “不用!”丫头转身跑了,刚出院门,她忽然停住脚,回过头忧伤地看着张星超,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张星超感到不妙,一个箭步冲出门追上丫头,拉着她的手:“丫头,是不是有人要欺负你?不要怕,有哥哥在。”
  “哥哥…明天我就要嫁给阴公公了。”
  “他们把你嫁给个老头?”
  “我昨晚听见村长他们的话,说三年到了,该祭奠阴公公了……”
  张星超大惊:“祭奠?那个阴公公已经死了?”
  “我们村每三年都要嫁一个女孩给阴公公,但是村里都会一直瞒着那个女孩,直到出嫁前的夜里,她才会知道。爹曾经说过,那样做是怕女孩上吊自杀……没有人愿意嫁给阴公公。”
  “丫头别怕,今天你就别回家了,留在这里,我看谁敢闯进来!”
  “哥哥…没有用的。我妹妹还在他们手上,如果我不去,他们就会把我妹妹嫁给阴公公。”
  “又是冥魂!”张星超只后悔越狱之后,为途中不招人注意而没有将狱中夺来的枪带在身边。
  “丫头,听哥哥的话,你不要回去了。我会想办法救你妹妹的。”
  “可是……”丫头焦虑不安。
  “就这么说定了!”张星超牵着丫头的手,带她回木屋中:“伊娜,你照顾好丫头。那些村民今天好像出去易货,我想法打探他们出村的路。”
  “哥哥,爹说过,根本没有出村的路。”
  “丫头,肯定有路出村。等我找到彝族马帮,弄两匹马,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
  张星超直闯村长家:“你们去把那个什么班波叫来!”
  驼背老头和黑脸村妇唯唯诺诺:“遵命。”
  等老巫婆到后,张星超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们又要冥婚?简直就是佛理不容。”
  “圣使息怒。圣使有所不知,阴公公已成地仙,村里每三年都须嫁处子之女祭拜,否则地仙发怒,村里就要遭灭顶之灾。”
  “胡说八道!什么地仙!老子还是天仙。”
  “圣使,您跟随神圣达荫那么久,不会不知道吧?”老巫婆斜眼瞪着张星超。
  “混账!竟敢质问我!你们还不知道本使的法力如何?”张星超一拳将土墙打穿。
  “圣使息怒!”老巫婆赶忙下跪。
  “来人啊,不好了!小丫跳河了!!来人呀!!”村外炸了营。
  不多时,几个汉子抬着一具女尸进房,“班波,村长,丫头的妹妹小丫昨晚听见要把她和她姐姐一起嫁阴婚,就跳河了……”
  张星超大惊,“原来你们还不止嫁丫头一个,就连她的妹妹也要嫁阴婚!”
  驼背老头猛吸着旱烟:“唉……才十五岁的小丫就这么没了?可惜了,嘿嘿。”
  女尸看上去十四五岁,浑身浇湿,头发凌乱面孔惨白,两眼珠子泡胀凸出眼皮,积水的腹部隆起。
  “这不能让丫头知道,不然她会受不了的!”张星超心里七上八下。
  “咦?丫头呢?”驼背老头问道。
  “不知道哇,中午就没有见人。”
  “快去找!”
  “你敢!”张星超一把将老头提起来:“要是你敢动丫头一下,我就毁了你们村!”
  “圣使息怒啊”老巫婆抱住张星超的腿:“不嫁便是,不嫁便是……”
  张星超放下老头,问道:“彝族马帮呢?”
  众人面面相觑:“圣使,彝族马帮打前年起就没有再来了,您不知道?”
  “那你们去哪儿易货?”
  “阴山万魂窟啊,您不知道?”
  张星超心里一凉,这些家伙肯定在说谎。“本使要回去休息了,你们不可踏进小院一步,知道吗?”
  “是……”
  时近黄昏,山间天色黑得早。
  东村头,数百村民满载而归,出村时空扁的麻袋,现在已装得满满的,烂脸矮子吃力地拖着一口长麻袋,不时咯咯咯怪笑。
  张星超循东山方向望去,崇山峻岭,“莫非东边有县城或者小镇?”
  咯咯咯……烂脸矮子将麻袋拖进他家院里,贼眉鼠眼地左右瞅瞅,见没人跟去,就关了木门。张星超感到奇怪,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离村时,麻袋都是空的,那么,他们用什么去跟别人易货呢?他们根本就没有带上任何东西,而现在却都满载而归。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干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张星超绕到矮子家的后墙,翻了进去。
  院里就一间木屋,老式的院落,纸糊的木窗。矮子已经麻袋拖进房中关上了门。
  张星超靠到屋后,隔窗贴听。
  “嘿嘿,光棍儿大半辈子了,今儿咱也娶媳妇了,嘿嘿。你叫啥名字?嘿嘿,害羞啊?你长得像山里的花儿漂亮,咱就叫你春花吧,嘿嘿。”
  “咱上床吧,嘿嘿,生个娃,跟你一样美,嘿嘿嘿嘿。”
  房中传出另一人尖细的声音:“不要,救命啊”
  “嘿嘿嘿……我脱你衣服嘞,嘿嘿……”
  “呜呜呜呜……”
  他们简直就是强盗!张星超将纸窗户戳个洞,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他倒抽几口冷气,浑身汗毛倒竖。
  床上搁了一具女尸,满脸是血,浑身脱得精光,地上是一口空麻袋。矮子一个人坐在床边,不时学着尖锐的女声“大哥,放过我吧”,时而又不难不女地说“你的皮肤真好啊,嘿嘿嘿……”
  这个变态!原来男声女声都是他一个人在说,他兴奋地浑身打颤“咱洞房吧,嘿嘿”,又学起女声说“你长得好吓人啊”,转而又是男声“什么?你嫌我丑?我掐死你!”矮子狠狠地卡着女尸的脖子:“我掐死你!!”
  尸体从何而来?村里的人在外面谋财害命?
  “嘿嘿嘿,我怎么舍得恰你呢?”矮子伸出两手狠命地蹂躏女尸的乳房,身长舌头舔着她的脸,他又用女声说“求求你不要……”。
  张星超干呕了两下。
  “谁!”矮子一声暴吼。
  张星超纵身上墙,横越而出。
  快跑回小院,却不见丫头和伊娜。
  “伊娜?丫头?”张星超心急如焚,这整村的变态,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这时伊娜回来了,她手里提着军用水壶。
  “丫头呢?”
  “在屋里啊。”
  “在个屁!”
  “嗵”一声水壶掉在地上,“丫头说口很渴想喝水,所以我……”
  张星超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救人!”
  “你手无寸铁怎么救?”伊娜领着张星超进里屋,打开背包,里面有一套迷彩,一件防弹背心,两支折叠式微型冲锋枪,一把手枪,以及五个弹夹。
  张星超挑了支微冲,“你在这里等我。”
  阴霾的天空乌云沉积,天色幽暗。出了小院,村里不见一人,遥望阴山乱坟岗,点点红灯笼如鬼火飘然。
  张星超一路飞跑直奔乱坟岗而去。
  山里起风了,不多时黑天开始飘雨。
  几百村民聚在坟场,提着红灯笼。
  驼背老头唉声叹气:“丫头哟,老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要怪大伙儿噢,我们也是没办法。你跟了阴公公,不愁吃来不愁穿…”老头阴邪地哼起小曲:“每年那个清明呀,七月那个半呐,逢年过节哟嗬,咱给你烧纸钱哟喂,你不愁吃来不愁穿唷。”
  黑脸村妇挺着肚子,怪笑唱着:“阴山老坟哟,夜里那个冷呀,咱给你做棉袄哟,嘿嘿。”
  两个邪恶的小女孩,摸出剪刀,咯咯咯笑得癫狂:“驼背公公,听娘说,被嫁给阴公公的人会在地狱里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升?”
  嘿嘿嘿嘿……
  咯咯咯咯……
  村民们邪恶地笑着。
  张星超撞开人群,抢到驼背老头跟前,一把将他提起来,“我说过,谁敢动丫头一下,我绝不轻饶。”
  丫头穿着一身鲜红的袄子,梳着麻花辫,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她站在一座怪异的墓碑前,碑上刻满了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正中间又用汉字写着“阴公地府”“一九八九年”。墓主已经死了十三年了。
  墓碑之后是一座隆起的坟包,几个村民将坟包挖开了大半,里面有一道铁链锁死的实心铁门,已锈迹斑斑。看来里面有个墓室。
  驼背老头不答话,只顾阴笑。黑脸村妇咧着嘴,露出一口烂牙:“你以为你还是神圣达荫的使者啊?班波早说了,你是个冒牌货,你什么都不知道!嘿嘿,阴婚敬地仙,这是达荫活佛定的规矩,谁也不能打破!”
  “生毛子!!他是生毛子!!!”
  “剁了他!!!”
  “生毛子!!刮哒个生毛子!!!”
  村民们抓狂了。
  这时,驼背老头缓缓抬头,两眼幽光森森。
  “丫头!丫头!”张星超一把甩翻驼背老头,向丫头靠过去。
  丫头失魂落魄地侧过头,“哥哥……你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
  张星超向天鸣枪,“老子的确不是什么狗屁使者,但我手上的家伙可是真货。”
  丫头好像被他们灌了迷汤,有些神智不清:“哥哥,再见,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你快走吧,你打不过他们的……”
  “生毛子!!刮哒个生毛子!!”
  “生毛子!!刮哒个生毛子!!”
  “嘿!!!生毛子!!”
  正在抛坟的烂脸矮子抡起锄头冲过来“嘿生毛子!!”
  “哒哒哒!!!”张星超对准他就是三枪。
  “哎呀!”烂脸矮子顿时满脸洞穿,倒地。
  “嘿生毛子!”满脸爬着蜈蚣的老头挥起铁铲砍向张星超。
  “哒哒哒!!!”又是三枪,老头被打得仰翻倒地。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村民们不但不惧,反倒拥过来。
  张星超大惊,“哒哒哒哒哒哒……”一阵连扫,那些村民身体穿洞冒血,微退几步,又靠过来。这些村民两眼寒光森森,血红的灯笼映出他们邪恶而狰狞的面孔。
  这时,烂脸矮子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嘿嘿生毛子……”
  蜈蚣老头又坐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让张星超深陷异域怪境,丫头还在木纳地说:“哥哥…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
  这难道是?一幕可怕的回忆骤然蹦出脑海……临江市,屠宰场,打不死的提刀怪人……
  “擒贼先擒王!”张星超顾不得那么多了,抽身直夺驼背村长。他一把卡住驼背的脖子,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所有的人,后退!快后退!”
  驼背村长尖笑几声,突然掐住张星超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张星超只觉驼背老头怪力无穷,摔得他浑身都要散架了。
  张星超抬枪瞄着驼背老头的面门,抠下扳机,最后三发子弹射了出去。驼背老头面孔爆血,仰倒。张星超趁机后翻起身。
  驼背老头并没有死,他又缓缓站起来,七窍冒黑血,“嘿嘿生毛子……”
  “哥哥…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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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村民们将张星超层层围死。
  突然,张星超后脑一震,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在张星超身后,一个村民缓缓放下铁锹,此人正是三天前在灵场操起柴刀要砍杀张星超的那个青年。
  那青年粗声粗气地说:“村长,这个人交给我来分肢,我要把他做成肉馍饼子,赶明儿祭地仙用。”
  “这生毛子还有个同伙,是个女的,长得漂亮啊,我要脱了她的裤子,用杆子捅她的屁股,让她陪咱全村儿的孤老爷们睡觉,嘿嘿,给咱全村儿的汉子们都生个娃儿……” 烂脸矮子满脸是血,可他却笑得猥亵淫恶。
  驼背村长鼻孔黑血流不止,他从地上抓了把泥塞进鼻孔:“快把生毛子拖走!!不要误了咱的冥婚。”
  那青年和烂脸矮子将张星超拖到西村口的吊尸场。
  烂脸阴笑几声,“干脆把他手脚剁了,吊起来淌油。听说活生生的崽子吊起来,用钩子钩住他的肩胛骨,他会痛得浑身发抖,出的油新鲜,好用。”
  “不行,我要把他剁成肉饼子祭祀阴公公。”那青年挑了把杀牛刀,然后将张星超抬上一个肢解牲畜用的石板。
  “矮子,帮我把他手臂摁死了,我要下刀了。”
  烂脸矮子死死地按住张星超两手,“就这样宰了?怪可惜的,还是熬油吧。”
  “人是我抓的,谁要跟我抢,我就宰了谁!”
  “好吧,就这么干。你要砍就快点,我还要去抓那个城里的妞,嘿嘿。”
  那青年举起镰刀,狠狠地削下去。肉飞,血爆。
  青年的那一镰刀,并没有砍在张星超身上,而是撼进了烂脸矮子的脑袋里,青年将镰刀一劈一拉,矮子的半个头被削下来,他连吭气都来不及就倒地毙命。
  青年用一桶水泼醒张星超。
  惊魂未定的张星超一见眼前提着镰刀的青年,立马跃身而起。
  “不用紧张。是我救了你。不然的话你会被那些人撕得稀烂。”
  “你救了我?”张星超当然不信,可他看到身旁只剩下半个头颅的烂脸矮子,又看青年扔了镰刀,于是问道:“你会救我?为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帮你什么?”
  “救出丫头!”
  “我刚才救丫头的时候,你却偷袭我,现在居然跟我说起救人了。”
  “只有晚上才能救丫头。现在他们都在乱坟岗那边,我们无从下手。等晚上,我们才能掘坟救人!”
  “整村的人都巴不得丫头死,而你……”
  “我喜欢丫头,打小就开始喜欢上她了。”
  “救了丫头,然后呢?出村的路在哪里?”
  青年将矮子的尸体抬上石板,捡起镰刀:“出东村一直往北走就是了。”
  “丫头不是说没有路可以出村吗?”
  “棺材村有个规矩,绝不让未婚的女人知道出村的路,因为她们中的每一人,都可能被指定阴婚。若她们知道了出路就会逃跑。”
  “你是那些人的同伙,如何让我相信你?”
  “虽然我打小就在棺材村长大,但我和他们不一样!十三年前,‘安魂教’来到这里,村民们就开始变了,不再是以前的他们。你不知道啊,以前的他们是多么纯朴善良,他们安居乐业,热情好客。可就在‘安魂教’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变了……村民们被注射了‘安魂圣液’,说是可以长生不死。而有两种人没有被注射‘圣液’,因为在‘安魂教’看来,这两种人是不祥的人,是没有资格享受不死之身的。”
  张星超注意到烂脸矮子的死,这和屠宰场遇到的怪人如出一辙,只要完全破坏他们的头颅,他们就无法再活动。
  青年操起镰刀在矮子身上削割:“村民们回来若不见你的尸体,整村人就会围捕你。在夜里,他们的眼睛很好使,而且力大无穷。赶紧帮我把矮子脱光了,宰成肉饼,然后把你的衣服放在旁边,就当是你的尸体吧。”
  张星超感到恶心:“这种事我的确无法做”,他脱下衣服扔给青年:“我还有事要办。晚上坟场见!对了,你说有两种人不被注射针剂,哪两种人?”
  青年笑道:“一种是丫头这样从小就被指定了阴婚的人,另一种就是我这样的曾经顶撞过安魂教班波的人。丫头和我,都被安魂教视为不祥之人。”
  “安魂教到底是什么鬼教?”
  “一个源于西藏的可怕宗教,它信仰地下的恶灵。”
  十三年前?墓碑上的时间也正好是十三年前。来自西藏的巫教?信仰地下的恶灵?
  张星超飞跑回小院,找到伊娜。
  “你的衣服呢?怎么赤裸上身啊?”伊娜奇怪地问。
  “我没时间解释。你快换迷彩服,跟我去救人。”
  “你没有救出丫头?”
  “……”
  伊娜将防弹背心递给张星超:“穿上这个。腊月里不穿衣服,还没救出丫头你就先冷死了。”
  张星超爬上房顶,举目远眺,只见坟场那头红灯笼逐个熄灭,雨下大了,浇湿了灯笼,风变得更凛冽。
  不多久,只见一簇簇黑影回村。
  “他们回村了,是时候去坟场救人了。”张星超跳下屋檐。
  伊娜已换好迷彩服,背了支微型冲锋枪,“这个给你!”她递给张星超一支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两人从村旁的林子里绕道走,一路避开了那些村民。
  赶到坟场时,伊娜看看表,临晨2点30分。
  乱坟岗死寂无声,走过大大小小的坟包,前方一座孤坟前站着个人。
  “谁?!”张星超厉声问道。
  “是我!你果然没有失约。”原来是那青年。
  青年递给张星超一杆铁锹:“快帮我挖!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星超接过铁锹,“伊娜,你帮我们把风!”
  张星超和青年拼命地刨坟,挖了一个多小时,墓穴铁门逐渐露出来。
  青年迫不及待地下进墓穴,张星超赶忙制止:“还是我下去吧,你赶紧回村弄两匹马,如果没马,驴车也可以。”
  “可是丫头……”
  “你别管那么多了,这里就交给我了。弄到驴车后,你到东村口等我们。”
  青年点点头,爬出坟穴,向东而去。
  张星超一手握紧枪,一手举着手电,跳进墓穴来到铁门跟前,对准锁链就是一枪,推推铁门,“嘎吱吱吱…”顿耳的锈响,门应声而开。
墓穴铁门之后是一条深长的墓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通道壁高五尺多,对于张星超这样身高一米八几的人来说,进墓道后,还要躬身行走。
  张星超照着手电,进了墓道,电筒光竟然照不到墓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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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墓道由红砖构筑,宽不到四尺,长年闭塞,潮腐之气令人窒息,泥地凹凸不平,身后铁门外乱坟岗的阴风灌入墓道,在黑不见底的深处幽旋,那风声就像是老坟场里深夜的鬼哭,“呜呀呜呜…呜呜……”。到底是风声还是人的哭声?张星超加快了步伐,在这种黑不见五指的鬼地方,丫头怎么受得了,张星超心急如焚。“怪不得村民要给丫头灌迷汤麻痹她,也许是怕她被活活吓死……”张星超呼吸加重,心跳声清晰可闻。
  墓道深长,大概走了一百多步,前面又是一道铁门。张星超一枪崩了铁锁,推开门,一股强烈的腥臭和烂肉臭扑面而来,这臭味让人根本无法忍受,哪怕是屏住呼吸,臭味都往鼻孔和嘴里钻,臭得让人晕眩。
  举电筒一看,这竟然又是一条地道,前方黑不见底。
  张星超刚踏出一步,脚下“喀嚓”一声。他正踩在一摊骸骨上,尸体高度腐败,森森白骨上只剩几缕腐烂的筋肉,尸体旁是一团撕烂的红棉袄。
  “太骇人了!尸体临死前死命地敲打着铁门,直到活活窒息而死”,张星超撕下自己的裤腿布掩住鼻孔,太臭了,臭得令人抓狂。不行,遮了鼻子还是不管用。
  他索性将那块布抹擦全身,用汗水浸湿它,再捂住鼻子。
  “不大对劲!脚下的骸骨明显是四分五裂的,就像是被野兽啃过,难道……”张星超冷汗如泉涌。
  往前走了十几步,又是一推啃烂的死人骨头、撕碎的红袄子。
  这条墓道和先前的有所不同,它两壁上面有很多怪异的壁画,由很多石板组成。壁画上面都是丧葬的情景,亲人哭泣和巫教安魂的场面。最后几幅却画着坟里的尸体爬出来到处袭击人。
  张星超只顾往前走,到尽头处又是一道铁门,但门没上锁,一推就开。
  到了墓室。这里居然有光!细看,环形的墓室,一口黑漆棺材当中放,两边各摆了一口铁桶,桶里满是膏状油脂,里面浸着几圈棉绳一直连到油碗里,那碗里浮着点燃的棉绳。油灯,尸油灯。
  墓室的墙上都是诡异的壁画:棺材,尸体,在棺材里生长的尸体,毛发长得拖地的僵尸,最奇怪的一幅:一个喇嘛跪在另一人的腿前祈祷,那人身穿黑色的战袍,骑着一头绿色的怪兽;那人头部的壁画部分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空方块。
  棺材的四面都刻了一个鲜红色的符号,那是一把叉,就像“凶”字中间的叉。这让张星超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强烈的耳鸣和心跳骤然而来,这种感觉是他在以往任何险境之下所没有遇见过的,这不是恐惧,而是震撼,这正是他心灵深处的烙印:胎记!幼年时忽然长出来的胎记,一把叉,乍看像“十”字,而实际上是一把“凶”叉。
  进到墓室,只见丫头瘫靠在墙边发愣。
  “丫头!”张星超靠过去,摇了摇丫头的两肩。她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顾不得那么多了,张星超抱起丫头就往回走。
  墓道狭窄,抱着丫头,他只能侧身行走。
  “咣当”,身后墓室里传出一声闷响。
  张星超顾不得身后,一个劲地往外冲。
  “嗷噢!”身后一声咆哮,尸臭更浓了。
  张星超一脚踹开铁门,冲出去,“伊娜,你带丫头先走!”
  伊娜背上丫头,“你呢?”
  “真是麻烦,不要问那么多,快走!”
  “嗷噢!”身后的怪啸越来越近。
  张星超转身回墓穴正想锁上铁门,此刻一股怪力从门后突出,张星超被弹出一丈远,“嗷噢”墓穴里走出来个浑身长黑毛的怪尸,头发长得拖地。
  伊娜呆立当地,“快带丫头走!”张星超举枪对准黑毛怪尸的脑袋连抠扳机,一连七枪,怪尸脑袋爆烂,一抓扑杀过来,张星超侧身躲闪。
  又是六枪,怪尸的脑门已经裂了口。它越发抓狂,撕开嘴扑向伊娜。
  伊娜尖叫两声,抓起冲锋枪一梭子乱扫,怪尸浑身爆血却不倒,一爪卡住伊娜张开嘴就咬。张星超抡起铁锹铲掉了怪尸的脑袋。
  伊娜吓得瘫坐在地上,张星超也累得气喘吁吁,丫头还是神智不清。
  “没时间休息,赶紧去东村口!”张星超背起丫头,一手牵着两脚发软的伊娜,走山林小路绕道往东村而去。
第5章:阴坟幽怨
  青年架着辆驴车焦急地在东村口等待。见张星超赶到,青年有些兴奋,但更恐慌,他微颤地说:“快走!迟些时候山魈就要出来捕猎了……”
  “山哮?”张星超心一紧:“伊娜,你和丫头快上驴车”,又对青年说道:“你来拉驴车,我开路!”
  青年将肩上的红布包袱往驴身上一挂,拽着缰绳就走。张星超将手枪补上子弹,走在最前面。
  山里风阴雨凉,他们不住地打哆嗦,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只管赶路。三更天,阴山黑林间不时几声怪啸,黑森里几点冥火飘忽不定。每个人的心都悬着,长毛怪尸,一村子的变态怪人,阴婚,安魂教……这一切都像变幻扭曲着面孔的怨灵渗透人心,一幕幕荒诞变怪的血腥和诡异的场景阴魂不散地在脑海里时隐时现,异度深寒。
  “不好,丫头浑身冰冷!”伊娜一把一把地抓起驴车上的稻草往丫头身上铺。
  青年脱下棉衣盖在丫头身上。
  张星超咬着牙强止浑身冰裂的寒意。
  “给!”青年从包袱里取出一瓶自酿的土酒,张星超抓过来猛灌几口:“这酒带劲儿!”
  在阴湿的山林间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的树林越来越稠密,夜色下的山峰重峦叠嶂。这不太像是邻近县城和小镇的路线,这更像是在步入一个千里无人区。
  张星超停住脚步:“这是出村的路吗?不对!这不是!”
  青年说道:“这是唯一可以出村的路。”
  不可能。既然村民们能够掠夺货物甚至是外乡人的尸体,那么附近就可能有一个小镇或者小县。蜈蚣老头手里的那本时尚杂志,更能说明问题:这附近必然有小镇。
  张星超冷笑地问:“原始森林千里深山里,会有一个能卖时尚杂志的县城?”
  青年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这是唯一的路,反正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天蒙蒙亮,他们走临一处绝壁,前方没有路,只有一条深长的峡谷。
  张星超把抢抵着青年的腰杆:“你把我们带进了绝路!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这是唯一的路,你仔细看!”
  张星超向山对面望去,只见对山头好像有条盘山公路,难道是川藏路?可脚下的深渊隔断了去路。
  那山渊宽过一百米,往下看只见灰雾蒙蒙深不见底。
  阴暗的晨天,灰沉的浓雾缓缓上升,笼罩着千百山峦。雾潮透心凉。
  “你们走开…我还活着…我不跟你们走…走开…走开……”丫头面色惨白嘴唇灰淡,她忽然间说起胡话。
  “路在哪里?”伊娜急了:“你倒是说啊。”
  青年面无血色地说:“路就在山壁上,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们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记住,都是假的。”青年神经质地癫抖起来:“不干我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要找我!都是假的!记住,记住了,都是假的…不干我事,不要找我……”
  张星超环顾四周,峭壁三面临渊,左面绝壁凹处有个土坡,走进一看,顿感一阵晕眩。土坡之下是一条沿着峭壁凿出来的石路,最窄之处不过一尺宽,险道内向嶙峋怪石而外临万丈深渊,路势崎岖陡峭;下方浓雾重重,壁道深不见头。
  “跟上我!”张星超一手扛起丫头一手扶着山壁,沿着山路往下挪身。伊娜紧随其后。而那青年面带惧色,此时已无退路,他只能硬着头皮下山。脚下坑坎凹凸,山岩陡斜,不出百步,张星超已是两腿酸胀。
  “不要拖我!走开!”丫头浑身发颤,口齿不清:“哥哥,快赶他们走…哥哥,他们拖着你的脚呢……”
  张星超只觉身负千斤,要在平时他负重百斤日行百里也不在话下,但连日来的劳累与饥寒已使他无力再可透支。两脚冰凉,腿下筋颤,他仿佛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他的两腿把他往山崖下拽。
  “你们走开,不要拖着哥哥…我不跟你们走……”丫头不住地说胡话。
  “还撑得住吗?”伊娜低声问道。
  “撑不住也得撑!”张星超的步子放慢了。
  “快下山了!”青年面无血色地说。
  张星超俯瞰崖下,灰雾更稠密,山渊依然深不见底:“快下山了?我看还早得很!”话音未落,前方一抹浓雾散去,山路变得宽敞起来,又走了五十步,地势越发平坦。
  “好浓的雾,笼罩了一切,竟使人误以为这悬崖很高,其实不过就五十多米,”伊娜松了口气。
  那青年的脸色开始变得死灰,就像染上了霍乱。
  张星超肩膀酸了,将丫头交给那青年,两人轮换着背她。
  “你们听!前面好像有个汽车站!”伊娜眼睛一亮。
  “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车站?”张星超道。
  那青年一言不发,低着头嘴里不知念叨着些什么。
  “不对,肯定有车站。有很多人在等车呢,你仔细听!”
  前方雾气很浓,十尺之外一片浑沌,举头不见朝日。
  张星超将信将疑侧耳聆听,果然有人声。
  不仅有人声,还有马达声。但是这声音好像是从前方传来,又好像它四面而来,没有确切的方位。
  “顾不得那么多了”,张星超疾步而前。
声音越来越近。
  “你们看,前面有人!”伊娜兴奋地说。
  灰雾涌聚,朦胧隐约之间似乎有一大群人朝张星超他们走来。
  “难道是棺材村的村民……”伊娜横举冲锋枪。
  那青年颤声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记住,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都是假的……不干我的事,不是我,不干我的事……”
  张星超侧过头奇怪地盯了青年一眼:“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此时张星超的声音僵住了,只见身旁一簇人群涌过,转而便消失在数尺之外的浓雾中。
  伊娜目瞪口呆。
  “那些人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张星超不解地问,雾气虽浓,但刚才那些人近在咫尺伸手可及。
  “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青年把丫头放在草地上,蹲下身抱头怪吟:“唉,唉呀,呜呜,呜呜……哎呀!”他神经质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
  “你怎么了?”张星超倒抽一口凉气,莫非那青年大脑在变异?他不是说他没有被注射针剂吗?
  伊娜这时才回过神来:“刚才,刚才…那些人……”
  “你看到了什么?”
  “你不觉得,刚才那些人都是影子?”
  “影子?”
  “对…雾里的影子,他们在雾气里穿梭……”
  青年狠狠地拽下自己一把头发,抓烂头皮:“你们快走!带着丫头快走!快走!”
  张星超背上丫头:“我们该往哪边走?”
  “快走!不要让那些冤魂缠上!我的布包袱里,有……”青年眼鼻流血,说话艰难:“快……”
  伊娜一把抓起青年身旁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厚厚的几十叠冥纸。
  那青年耳朵开始淌血:“棺材村冤孽深重,看来我是逃不掉了!你们快走吧。”青年两眼血丝突现,眼神慌乱恐惧。
  “哥哥,他们来了……”丫头气若游丝。
  一阵怪风骤起,飞砂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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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2 | 显示全部楼层
呼——呼——
  呜呜呜呜——怪风卷起万千阴哭,转瞬即逝。
  缓缓开眼,雾气依然浓密。
  “怪了!既然吹风了,怎么没有把山雾吹散?”张星超问伊娜,而她一脸茫然。
  那青年僵在地上,面孔扭曲,两眼淤黑,七窍冒血。张星超探了探他的鼻息,已断气。
  青年把自己的头发抓扯得七零八落,在头顶上抠出个带血的标记:一道血叉。
  “快带丫头走!快走!!!”青年最后的声音从远方的灰雾深间飘然而至。
  丫头神智不清:“阴山…万魂窟……”
  一抹灰雾淡去,前方几耸山丘若隐若现。
  “你看,前面有几辆长途汽车!”伊娜兴奋地说。
  张星超并不答话,这荒山深林中连公路都没有,哪里会有长途汽车,但前方确有几辆大巴车,死灰的雾气团团聚拢遮掩住长途车,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迎着死雾走近长途车,两人的心跳骤然而停,阴寒之气挤入浑身每个毛孔,灵魂凝固了,眼前的一切令人魂飞魄散。
  这里是一处干涸的河沟,十多辆长途大巴车横七竖八地摆在沟里,车体都严重扭曲变形,玻璃粉碎,锈迹斑斑,有几辆四轮朝天,有的车厢撕裂。更令人骇然的是,车内尸体重叠,残肢遍地。这些尸体形态怪异,两手伸出车窗,有的尸体头往外钻,看上去好像整列车厢里千百只手死命地在往外抢。
  张星超抬头仰望,前方一峰绝壁耸入云霄。这些车辆都搁在峭壁下的河沟,难道都是从山上坠车而落入渊底的?尸体面孔极度扭曲,下颚拉长面部浮肿而淤血,这种死相很像是强烈失重状态下又突然坠地、在强大惯性作用下造成的剧烈震荡、使人体内颅腔及五脏震裂血压骤然升高血管爆裂。
  张星超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车的人在汽车坠地之时,在死之前,他们嘶叫着抓狂着要逃离车厢,挣命地抢身,相互践踏,尸重尸堆。一阵阴风袭过,死寂的车厢内“唧唧唧唧”锈响。
  “咕咕,嗤嗤哧……”车厢里几声微弱的怪喘,两具尸体蠕动了几下。
  伊娜骇得说不出话,推了推张星超。
  他放下丫头,掏出了枪。
  “咿咿呀……”尸体又蠕动了一下。
  “哧哧哧……”车厢里突然蹿出几只山猫,冲着张星超呲牙咧嘴。
  原来是这些山猫在啃尸。
  “砰!”他举枪打爆一只山猫,其余几只惊逃不见。
  遍地的残骸,重叠的尸体。
  绝壁之侧,又有一道凿出来的石路。
  突然,伊娜尖叫一声,张星超回头一看,只见身后那片浓雾中隐约有一群人影正悄无声息地靠向他们。
  “快走!”张星超背起丫头拉着伊娜就跑。
  两人顺着山岩石路连攀带爬地上到半山腰,这时天下起雨来。
  山间的灰雾缓缓沉到渊底,聚成一片厚实的阴瘴,马达声哭声笑声呻吟声透出阴云回荡在幽暗的阴渊。
  张星超和伊娜顾不得连日的劳累和浑身的酸软,一路抢攀上山。翻过一座残岩,眼前便是一条盘山路。
  “那些汽车可能是从这条路上跌下山崖的。”伊娜有气无力地说。
  “地上是什么?”张星超的两脚正踩在一层油膏上,滑腻腻的。
  地上的膏油粘稠,其表面的车轮印清晰可辨,顺着轮印往前看,不远处有道山弯,轮印并没有拐弯的迹象,而是直直地拉向崖边。张星超恍然大悟。
  棺材村,吊尸场,尸油。“尸油!!”张星超失声惊道。
  “什么尸油?”伊娜越想越怕。
  “那些村民把尸油涂在山路上的拐弯处,长途汽车从这里经过时,轮胎打滑无法拐弯,所以冲下了山崖……”
  “……”伊娜不由地一个冷颤:“悬崖下的汽车残骸和尸体,都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不错!谋财害命啊!!”张星超倒抽两口凉气,时尚杂志,村民们的“满载而归”,烂脸矮子奸污的女尸……原来如此!那些村民用尸油制造车祸,抢掠车上的货物及女人,确切地说是女尸。
  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易货”?
  张星超背脊发凉。
  “不好!雾气又来了!”伊娜惊叫道。
  山渊下的雾气冤魂不散地又聚拢过来。伊娜突然想起青年留下的布包袱,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打开包袱,抓起里面的冥纸大把大把地飞洒。冥纸随风飞散,雪花般地飘落,
  死沉的雾气缓缓下降。
  “阴山,万魂窟……”丫头额头上满是汗珠。
  “快、离开这里……”张星超有些中气不足了,连番的怪事及拼闯,已耗尽了他的体力。
  山里的天黑得很早。傍晚时分,山风骤起。
  顺着盘山路一走就是一天,张星超和伊娜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们无力地靠岩而坐。川藏路上车辆稀少,到腊月天时,川西临藏区大部地区暴雪封山,此时的川藏路不可能再有车辆行驶。前几日被棺材村劫掠的长途车可能就是今年最后一辆行驶在川藏路上的车了。
  天色浑黑,不多时,寒风卷雪而下。
  伊娜抱着丫头,偎依在张星超怀中。
  张星超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要是不能在路上拦车,他们就只能活活被冻死饿死。张星超浑身僵麻,举头只见天空漫无边际的阴沉,刺骨的雪风呼啸着。
  “红灯笼!!”伊娜惊声叫道。
  张星超绝望地一笑:“那些村民又来了……你带着丫头先走吧,这里我来抵挡……你放心,就是死,我也会拖住他们……”
  “方向好像不对!这不是棺材村方向。你看前面半山腰,红光在那里!”
  张星超有气无力地侧头看,不远处的山腰间有个红灯笼鬼火般的若隐若现。过了一会儿,红灯笼消失了。
  咣!咣!咣……阴郁的钟声震破雪夜的寂静,幽山阴林之夜的钟声更为诡异。
  钟声?怎么会有钟声?
  咣!咣!咣……钟声阴丧,声声摄魂,就像是敲响了阳寿尽头倒计时之钟,尔后黄泉之门将开。
  “有钟声就多半有庙。与其在这里活活冻死,不如先找庙躲避风雪。”伊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背起丫头,拖着张星超就往山腰走。
  咣!咣……钟声越来越近,穿过松林,一座千年古刹印入眼帘。
  古刹四周林雾环绕,煞白的雪,深暗的夜,映得古刹一片幽森寒蓝,黑寂的山林间不时传来老鸦凄凉的怪鸣。
  伊娜上前几步,异域冰蓝之下,依稀可见残破的木门之上一块半悬着的木匾:“法缘寺”。
  荒郊野岭雪夜寒风幽森凄凉之中,杳无人气的古寺,寒意萧然,不禁让人联想起《倩女幽魂》中闹鬼的“兰若寺”。
  张星超取出电筒,轻手轻脚地恰近庙门,伊娜背着丫头跟在后面。
  微弱的手电光圈在暗黑与幽蓝之间显得光影扭曲,影像变怪离奇。
  这座古庙已荒废多年,积水的泥地上苔藓与枯叶交杂,簌簌作声,院落很大,三面庙堂,外围是一环土墙,正中的大雄宝殿前两排松树笔直茂盛。手电光影之下,得见一切都已是残垣断壁,庙屋倾朽,阁楼垮塌。一派荒凉寂静。齐腰的杂草丛生,山风偶过,庙房嘎吱木响。
  庭院延伸向大雄宝殿之后,望眼而去只见一抹浓黑的幽深,凝神细听只闻阴风惨惨犹如鬼哭。
  踏进大雄宝殿,佛像破损不堪,香案桌椅上灰砂厚沉。有救了。拆下桌椅和香案,可以当柴烧取暖。
  这时,森黑的后院响起一阵清脆的木鱼声。
  张星超和伊娜面面相觑。在这鬼寺里还有人在敲木鱼?
  “咚咚咚咚”声音很有节奏。
  “闹鬼?”伊娜的声音轻得像蚊子。
  “我不信这世上有鬼!既然有木鱼声,那就肯定有人!”
  “那山崖下的怪雾怎么说?”
  “那是瘴气。”张星超说着就往后院走。
  “等等,要去就一起去!我可不想一人呆在这里。”
  “咚咚咚咚……”木鱼声更清晰了,后院黑林深处,透出微弱的烛光。
  寻着烛光走,他们来到一间木屋前,张星超一把掀开木门。屋里有个老和尚,背对他们坐着,正在敲木鱼。木案上半盏烛台,烛光忽明忽暗。
  “二位施主,打哪里来啊?”老和尚并未回头,话音低沉。
  “你是谁?”张星超厉声问道。
  “不速之客竟然问起这里的主人了。”老和尚缓缓转过头,只见他左眼已瞎,肉疤长得把眼眶填满了。
  伊娜倒抽口冷气,连退几步。
  老和尚长叹口气:“女施主勿怕。我是这庙里的和尚,不是鬼。”
  “可是这庙明显没有人住嘛……”伊娜半信半疑地将和尚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他有腿有脚有影子,不像是鬼。
  “唉……冤孽啊。这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二位施主绝非本地人,想必是误入邪村吧?”
  “大师说得不错。我们本是来‘野人海’原始森林考察的地质队,后来迷路了,误闯棺材村。请大师告诉我们这出路在哪里?”张星超恭敬地说。
  “二位施主误闯棺材村而能死里逃生,后又穿越阴山峡而大难不死,必得神明庇佑。”
  “奇怪,这个老和尚好像对我们在这里的遭遇很是了解?”张星超感到诧异。
  老和尚叹道:“大雪封山,川藏路闭。能到这法缘寺的路只有一条,必经棺材村再过阴山峡谷。二位一路平安,实乃幸事。”
  “请大师指点出路。”伊娜将丫头靠在木椅上。
  “唉……没有路。只能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之时,川藏路上才能见到车辆。”
  “大师,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吗?”让张星超在这种鬼地方呆几个月,还不如让他去死。
  “除非……但那不可能,绝不可能!”老和尚眉宇紧锁。
  “除非什么?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就会去闯。”
  “除非你们能穿过阴山万魂窟。”老和尚语音微颤。
  “万魂窟?在哪儿?”
  “二位施主,此事说来话长。请随我来。”
  老和尚将张星超和伊娜领到柴房:“二位施主,这间房还算暖和,二位可在此歇息。贫僧看那位小姑娘病得不轻啊,恐怕是被人下了迷汤,后又染风寒。”
  “大师,请您想办法救治丫头。”伊娜求道。
  “今日进山采了些药,可治风寒。”
  张星超突然想起先前在山腰看见的红灯笼,寒意顿生:“大师,您进山采药,何时回来的?”
  “黄昏之时。当时天色已暗。”
  “大师可曾用过红灯笼?”
  老和尚笑道:“这位施主戒心颇重。庙里的灯笼与棺材村大为不同。棺材村灯笼尽为人皮而制,我庙中的灯笼却是纸制。施主请看……”和尚从灶台后提个红纸灯笼给张星超看。
  “有劳大师了。不敬之处还请海涵。”
  张星超找来旧棉被又弄来几堆干草,布了睡铺。老和尚熬了一罐药,伊娜扶起丫头喂她喝下药汤,再给她盖上被子。
  “看到这些棉被,贫僧就想起多年前……那时寺里的僧人不少,香火也旺。”
  “那些僧人呢?”张星超问道。
  “都死了……”
  伊娜寒毛倒立,“这些被子都是死人用过的啊……”
  “他们是怎么死的?”
  “说来话长……二位施主尚未用斋吧?”老和尚说着,走去灶台,一旁搁了三个箩筐,里面是些野山芋、榆钱、野菜、地瓜。
  不多时,一餐粗淡的斋饭就做好了。老和尚搬来七把椅子,又取来些木炭加进火盆里。斋饭无盐无油,只是白水煮了一锅野菜山芋等。
  张星超颇感惊奇,明明只有四个人,而且丫头昏迷不醒,而老和尚却摆了七副碗筷七把椅子。
  “二位施主请坐。唉,寒冬腊月天,山里草木凋零,找不到什么吃的。就剩入冬前攒下的野菜瓜果了,二位施主勿怪。”
  “大师言重了。全靠大师照顾。”张星超道。
  “大师,棺材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伊娜问道。
  “十三年前,安魂教来到这里之后,村民们就开始变得残忍狂暴。棺材村周围的树林也都扭曲变怪。安魂教掌握着一种源于古西藏的可怕巫术,他们能使死去的人复活,能让生机蓬勃的树林变得张狂狰狞……”
  “装神弄鬼的安魂教!所谓的巫术不外乎就是变异病毒而已!”张星超剑眉倒竖。
  “安魂教来到这里之后,村民们像着了魔一样,奸淫掳掠。有一天晚上,我砍柴回来,只见庙里的僧人们都死了。方丈奄奄一息地躺在井边,临死之前老方丈告诉我,井里被投了毒……就在那天晚上,村民们提着人皮红灯笼来到寺里,将死去的僧人都烧了。而我装疯卖傻逃过了死劫。后来,村民们变得越来越可怕,他们劫掠川藏路上的车辆……冤孽啊……”
  “大师,山下的瘴气很厉害,为什么村民们能穿越阴山峡却不受损伤?”
  “唉……阴山峡十三年来暴死的尸体不断增多,怨气极重阴魂不散啊。那些村民凶狠邪毒,就连冤魂都伤不得他们。”
  是啊,枪都打不死的怪人们,还会怕瘴气?张星超脑中又浮现出村民们可怖的面孔。
  凄凉的悲泣声从远方的阴山峡飘然而至,千百鬼哭绕索着阴山黑林。
  “怨气极重啊……”老和尚双手颤抖着,从袖中取出木鱼敲打起来,“阴山峡背阳落阴,终年阳光不及。冤鬼于此,怨气不散,不得超升,孤魂聚集,野鬼哀嚎。 贫僧终日诵经超度亡灵,尔等穷凶极怨无法转世。善哉善哉……”
  一刹寒风呼啸而至,冲开木窗透进屋来,冰雪飞卷而入。
  “呼—呜呜—”窗外鬼哭声在幽深的庭院里徘徊。
  老和尚闭目道:“尔等穷凶极恶,竟想找替身?二位施主与尔等素无怨仇,怎能加害?尔等千百之众,替身唯有两人,即便找到替身就如何?尔等作鬼后害人不浅,也无法转世,相反只能堕入地狱受尽百世折磨。”
  阴风渐渐远去。
  “二位施主受惊了。”
  张星超历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不以为然地问:“大师,寺里可有其他人?”
  “施主是注意到了那多出的三副碗筷,故发此问。唉,二位施主可知‘无明’?”
  张星超和伊娜异口同声地说:“不知。”
  老和尚语重心长地讲了一个《圆觉经》中的故事……
  清末时代,一个贵州人在四川犯法,要杀头。很巧,执刑的刽子手刚好是这名死刑犯最要好的朋友。死刑犯对这位朋友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总要帮我一下。”
  刽子手说:“你是死罪,我怎么帮得了呢?怎么办?这样好了,到了刑场,我帮你。”
  “到刑场?你要杀我了,你怎么帮我?”
  “我教你,当我的刀一下之后,我喊走,你就拼命跑。”这位刽子手朋友不得已,只好如此哄骗他。其实,刀一下,头就断了,哪里逃得了?
  但是,这个死刑犯求生欲望强烈,把他的话当真,深深记在心里。行刑当天,死刑犯很有信心,也不难过。难过的倒是他那位刽子手朋友,晓得非杀头不可。行刑时,犯人跪下,刽子手准备下刀,先拍一下他朋友的头说:“注意了!”然后刀一下,喝道:“走!”头就掉下来了。
  此时,这个死刑犯记住刽子手的话,就拼命跑,一路跑,由西川跑到东川,在那个地方还做了小生意,更妙的是,还娶了老婆,生了几个孩子。
  事隔二十年,这位刽子手因公事到东川,调查一件刑案。来到一家酒店吃饭,一看这位店老板不是被我杀了头的朋友吗?还有老婆、孩子?他当时就吓愣了。这位店老板看到刽子手也愣住了,当即就认出了这位救了他的老朋友,不过,不敢打招呼,他是逃出来的犯人,想办法请到里面,然后跪下来向这位刽子手道谢:“多谢当年帮忙,现在我在这里成家了,开了店,做个小生意,救命大恩永世难忘!”这事搞得刽子手莫名其妙,也不敢说你的头已经被我砍下来了呀!
  刽子手很纳闷地回到成都,向朋友提起这件怪事,再去坟场把尸体挖出来看,没错,都已化成白骨了,真是咄咄怪事!这件是就慢慢传扬开来,结果,最后传到这位死刑犯耳里。他听到此事一愣,晓得自己真被杀死,完了,整个人化作一滩血水。
  张星超和伊娜听后,似懂非懂地问道:“大师,人既已死,哪里会有分身?”
  老和尚意味深长地说:“二位施主,切记:深夜时,无论你们见到什么,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切记,都是假的!”
  伊娜一怔,这不就是那青年临死前千叮万嘱的话吗?
  张星超颇感怪异,问道:“如果‘是真的’呢?”
  “切记,无论它再真,你也要当它为假。贫僧皈依多年,自然有抚渡阴阳之能,而施主却是凡尘未了之人……切记,当它为假,不可信以为真!”
  此时,幽深的庭院里有顽童嬉戏声若即若离飘然不定。老和尚起身,开门,朝庭院唤道:“快回家了,外面冷。饭好了,早睡觉。”说着,老和尚将四把椅子搬在门口,每把椅子上放一口碗,再将筷子交叉摆在碗上。
  “二位施主,这里除了你我四人之外,就再无‘人’了。无论你看到什么,切不可说‘你 已 经 死 了’,切记!切记!!”
  不多时,庭院深处一屡幽风袭来,在屋内索绕几转,蜡烛熄灭了。老和尚浑身颤抖地敲着木鱼。
  门前的椅子嘎吱吱木响,碗筷微微挪动。
  一刻钟之后,老和尚提着灯笼,喃喃地说:“孩儿们,该睡觉了!”他打着灯笼向庭院深处而去。
  幽黑之中,不见老和尚的身影,只有一盏红灯笼若隐若现,顽童嬉笑声冰凉至极,随着灯笼远去了,没入无尽的黑暗。
  伊娜目瞪口呆。
  “装神弄鬼!”张星超笑道:“什么真的假的?故弄玄虚!”
  “那个青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瘴气本来就可使人产生幻觉,你我经过特殊训练,所以精神和心理素质较好。”
  伊娜疑惑不解:“那青年死后他的冥声又怎么解释?”
  “山里的回声罢了!困死了,我要睡了!”张星超躺下就睡。
  “和尚的药真见效,丫头的身体不冷了。”伊娜和丫头睡在一起。
  “你不觉得那和尚有点不对劲吗?”张星超挪了挪身子,靠向伊娜,两人贴耳轻语。
  “哪有不对啊?”
  “我也说不上来。你们女人的直觉应该很准,所以我才问你啊…不管那么多了。与其被活活累死,还不如先好好睡一觉,要死也是在梦里死,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
  正午时,风雪漫天,木屋摇曳漏风,火盆里的木炭快熄了。
  张星超被冷醒,起来一看,伊娜蜷缩着,还没睡醒,一旁的丫头不见了。
  “喂!快起来!丫头不见了!”
  伊娜惊醒:“丫头呢?”
  张星超别上枪,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我出去找丫头,你守在这里以防丫头回来找不到我们。”
  
  推开门,雪雾冰渣扑面而来,寒风灌入口鼻。远山近岭白雪皑皑,草木积雪,寒露凝冰稍。深山雪风中的古寺,凄凉荒败。
  “丫头……丫头!”雪风冰林之中,张星超还穿着那件防弹背心,两臂裸露,冻得通红。
  “丫头!!”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厚实的雪地上:“丫头!!”
  老和尚呢?张星超心一紧,莫非是他在捣鬼?他加快步伐,朝大雄宝殿而去。
  刚踏进正厅,只见丫头失魂落魄地蹲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香案下面。“丫头?”张星超扶起丫头:“我们走。”
  “哥哥,他们还在等我猜谜呢。”
  “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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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丫头指了指香案下面,张星超蹲下去一看,案桌下藏着四个小孩,正冲着他怪笑
  张星超颇感奇怪,荒郊野岭中哪里来的小孩,他们穿着也不像山里的孩子。
  这时老和尚捡柴回来,拉着张星超和丫头就走,不时回头喝道:“好好呆着!不可出来!”
  回到柴房,老僧才开腔:“施主有所不知,那四个孩童早已翻车身亡。生人若近之,他们必会发现与生人有所不同。不可让他们知道其身已死!”
  “黑生毛子!!!杀生毛子!!!”寺外杀声四起。
  不好,棺材村的人找来了。
  老和尚大惊,“二位施主,快随我来!”
  老和尚领着伊娜和丫头往后院藏经阁走,张星超提枪掩后。好在丫头已清醒过来,不然背着她又是一个包袱。
  “施主,藏经阁佛像之后,有道密门,可通向阴山万魂窟。那里有厉鬼索命,现在只有那一条出路了。二位施主,多多保重。”
  “嘿生毛子!刮打个生毛子!!!”喊杀声越来越近。
  老和尚推开佛像后的一道石门,张星超在前开路,伊娜牵着丫头紧随其后。待他们进入密道后,老和尚又使劲闭上石门。
  这时,驼背老头和黑脸村妇领着村民提着刀叉赶到。
  “老和尚!那两个生毛子呢?!”
  “你们罪孽深重,却不知悔改,死后必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嘿嘿嘿嘿嘿嘿!!!!!”村民们一阵狂笑:“神圣达荫赐予我们不死之身,哪里会下地狱?你下地狱陪你那些死鬼师兄弟吧!”村民们将老和尚大切八块。
  密道为土泥而筑,狭窄而幽长。电筒光逐渐微弱,不多时,电池耗尽。一路摸黑走,昏天黑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有光,豁然开朗。
  是个大溶洞。举头望洞顶,离地十余丈,洞口几缕阳光散下来,时而阴云蔽日,照得洞内忽明忽暗。处处钟乳石耸立,暗河幽声,蝙蝠群飞,岩地潮湿,暗光阴阳不定,映得幽洞光怪陆离。
  溶洞之内壁岩高低层悬,钟乳千峰百隙将山洞隔出千百黑洞,洞中又有千百支洞,错综复杂。
  “那么多洞?该进哪个呢?”伊娜掏出指南针,“要是像峨眉山‘九老洞’那可就糟了。”
  “丫头,你听你爹讲起过万魂窟吧?”张星超问道。在丫头昏迷时,她有几次提到阴山万魂窟。
  “嗯。以前听爹说起过。万魂窟就是‘阳间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这是什么意思?”伊娜问道。
  “我也不知道。”
  “你们看!”张星超惊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洞口前立了个碑,上书“阳间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既然老和尚说万魂窟是唯一的路,那即便是地狱我们也得闯了!”张星超眉头紧锁,对伊娜说:“这次我走前面。”
“既然老和尚说万魂窟是唯一的路,那即便是地狱我们也得闯了!”张星超眉头紧锁,对伊娜说:“这次我走前面。”
  几人刚近洞口,发现里面有淡蓝的光。
  “怎么会有光?难道这个山洞不太长,不远处就是出口?”伊娜问道。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
  丫头哆嗦得厉害。
  伊娜取出两封薄荷糖:“丫头不要怕,出了洞一切都会好。”
  “伊娜,你很幽默啊,大老远地出来完成任务,还有心思带着糖?”
  “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啊?山林作战,最需要补充的就是盐分和糖分。”伊娜塞了两颗糖进嘴里,又给了丫头几颗。
  “我没心思吃糖。快进山洞,不然棺材村的人会赶上我们。”张星超取出打火机掂了掂:“山洞内应该不会缺氧。既然这是出路,另一头就必然通风。”
  洞内怪石嶙峋,潮湿阴暗,不时有蝙蝠擦面而过。山洞前方幽光时隐时现。
  张星超低着头走,生怕洞顶凸出来的石笋碰破了头。伊娜牵着丫头走在后面,几人神经紧绷心绪压抑,一路无语。
  幽光若即若离,似乎在为他们指引出路,又像是将他们引入无尽的阴冥。
  “不对!根本感觉不到洞中对流的风,看样子这山洞至少有几里长,而且是弯曲的。”张星超一语打破沉寂。
  伊娜看了看丫头,问道:“丫头,这万魂窟有什么来历吗?”
  丫头摇摇头:“姐姐,‘来历’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传说啊,故事啊。”
  “以前听爹讲过,十多年前深山里来了个蟒蛇精,就住在万魂窟里。进洞的人都是只看进不看出。”
  张星超笑着对伊娜说:“这下好办了。我以为是什么怪物,原来是只蟒蛇。以前丛林训练时,甭说蟒蛇,南方的鳄鱼北方的豺狼都杀了不少。”伊娜和丫头的表情僵住了,直直地看着前面。
  张星超深感不妙,猛地回头,只见那幽光突然变得浓森,将山洞映得异域深蓝。
  “到底是什么光?”张星超把紧了手枪。
  拐过一处弯,眼前是两三丈宽的暗河拦住去路。幽河两滩堆满骸骨,磷火闪现。
  原来是磷火在发光,在狭小蔽塞的山洞里,几十副尸骨脱磷,所以显得冥光阴盛。
  “河水有毒!”张星超叹道:“这些人都是喝了河水死的。”
  伊娜捡起一块石头,投向河中,激起的水浪转而旋沉不见。“水很深。水面乍看平静,但水下有暗流,很急。”
  张星超伸手试了试水,冰冷刺骨。
  “伊娜同志,不好意思。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啊?”
  “我想借你的迷彩服一用。”
  “干什么?”
  “你的迷彩服和军靴可以一定程度地防水嘛,河水这么冷……”
  “借给你我怎么办?”
  “不是借给我穿,而是借给丫头穿。这样吧,你先游过去,然后脱衣服扔给丫头。”
  “不行,你叫我脱衣服?”
  “不要那么吝啬,我又不是没看过你里面穿啥。”
  伊娜看看丫头,她瘦弱的身体的确经受不住刺骨的冰水。她一咬牙,扑腾下水游到对岸,“张星超,转过头去!”
  “我不会偷看的!放心吧!”
  “你这个流氓,我不相信你!”
  张星超抚着丫头的肩膀,问道:“你会游泳吗?”
  丫头稚气地摇摇头:“哥哥,我不会游泳。”
  张星超无奈地一笑:“伊娜同志,没有法了。我没法转过身去,因为丫头不会游泳,我得带她过河。”
  “你现在转过身去!”
  张星超转身背对伊娜。
  伊娜脱了衣裤和军靴,扔向对岸,然后躲进拐弯处。
  “丫头,换衣服吧。”张星超转过脸。
  丫头换好了迷彩装,穿上军靴。
  张星超蹲下,帮丫头把裤脚塞进军靴,系紧了鞋带,然后把丫头换下的衣裤扔去对岸:“伊娜同志,不要那么封建,现在只有我一人没有防水服,好冷啊,给我点激情啊。”
  可他得到的回音是“想得美,去你的!”张星超人生头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男人的辛酸。
  他搂着丫头,下水,渡河,将丫头举送上岸。刺骨的河水令他浑身肌肉冻结。
  伊娜伸出头看了看,“丫头快过来换衣服,不要被那个色狼‘雪狼’占便宜了!”话音未落,她愣住了,张星超不见了。突然,水面上一阵扑打,张星超伸出头来,呛了几口水,“丫头快走!!”咕咚一声他又沉了下去。
  “喂,张星超?!”伊娜一把抓起冲锋枪立即冲到河岸,河面平静无声。
  少顷,一抹浓血染红了河水。
  五分钟过去了。
  又过了十分钟。
  幽河死寂无声。
  伊娜瘫坐地上。丫头吓得钻进伊娜怀里啜泣。
  “丫头,我们走吧。我一定会带你离开阴山。”
  “姐姐,哥哥不会死的。我们再等等好吗?”
  伊娜失魂落魄地说:“丫头,他回不来了。”
  半小时过去了,河面依然平静。
  两人换了衣裤,离开幽河。一路沉默无语。洞风切肤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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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空气流动变得明显,快到洞口了。
  走过一处坡,山洞变得明敞,不多时就到了洞口。
  山林悄然,无风,雪下得正紧。
  深山老林积雪厚实,二人相互搀扶,举步维艰。
  伊娜松了口气:“幸好是在冬季,蟒蛇在冬眠,我们一路上没有惊动它。”
  “呀!”丫头惊叫道:“姐姐快看,那边有人!”
  不远处的山岩上有个五六尺圆方的洞,有瀑布从洞中涌出,冬季河流开始结冰,瀑布水流稀疏。
  瀑布下面是河沟,旁边的浅滩上仰躺着一个人。
  走过去一看,是张星超。他已昏迷,手里还紧紧握着军用匕首。
  “张星超?!”伊娜喜极而泣,将他拥在怀中。
  丫头惊叫道:“姐姐,你看……”她指着张星超的大腿。
  有伤口。伊娜撕开他的裤腰,只见四齿咬印冒血不止,伤口深而间宽六七寸,很似蟒蛇咬伤。
  此时有条丈余长的蟒蛇浮出水面,拉直的蛇身漾出涟漪。蟒蛇一动不动地浮着,细看,蛇首三寸处有道深裂的血口。
  “原来张星超是被这蛇拖下水的。在水下搏斗之时他杀掉了蟒蛇。暗河将他卷走冲出了瀑布。”
  张星超浑身冰凉,气若游丝。
  蟒蛇一般无毒,但齿液对神经有一定的麻痹作用,使动物或人在被蛇生吞时逐渐失去力气。“可是河水有毒啊,不然洞里的河滩上怎么会有尸体?张星超与蟒蛇搏斗之时难免喝进几口河水。”伊娜心急如焚,“不对。河水很可能没有毒。要是河滩上的几十具尸体都是误饮河水而死的,这就不对了。山里的人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当他们看到河边堆着那么多尸体,必然不会去饮河水,因为他们可能认为河水有毒。”
  如此说来,那些尸体……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伊娜心中蔓延:“难道是蟒蛇?据说西南山林中的蟒蛇有个天性:在它们进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它们的身体处于最笨重最虚弱的状态,因为需要大量的体力来消化食物。此刻的蛇最怕受到攻击,它们往往会躲回老巢慢慢消化。天啊!那些尸体都是蟒蛇消化后排泄出来的骸骨,整个山洞就是蛇窝!”
  伊娜浑身打颤胃里翻腾:“能将人生吞下肚的蛇,那该有多大?如此说来,张星超杀死的那条还不是最大的……还有更大的……”
  丫头屏住呼吸,面无血色。伊娜身后风声变怪,就像是大面积的空气被吸进黑洞,气流骤然加剧。“吸—吸——”,那吸魂的声音摄人心魄。
  伊娜骇然转身,只见一条水桶粗的巨蟒撕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铜铃大的两眼血红,狰狞地瞪着伊娜。
  她此刻异常冷静,取下手雷拉了环,扔进巨蟒口中,然后扑倒丫头。
  手雷炸响,残肉横飞,巨蟒瞬间裂成两段。
  此时伊娜才感到后怕,她为刚才的沉着冷静惊叹不已,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淋漓。看了看张星超,他脸色灰白。伊娜取出三颗子弹,用匕首撬开弹壳,将火药均匀地洒在张星超大腿的伤口上,再用柴油打火机点燃弹药,刺眼的白光一闪,硝烟味弥漫开来。她又从背囊里取出军用医药包,为张星超上药包扎。
  丫头也半晌才回过神来:“姐姐,我们该去哪里?”
  “先找个山洞避寒。”伊娜背起张星超,往深林走去。
  她们来到一峭山崖之前,丫头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
  山洞圆方三十多平米,地处低洼,可避寒风。
  伊娜放下张星超,领着丫头出去拣了不少干柴与枯叶。
  回洞后,丫头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枯叶和干草。伊娜点燃干柴取暖。
  张星超仍昏迷不醒,伊娜和丫头将他抬上干枯草叶堆成的铺垫。
  “哥哥身体像冰一样冷……”丫头难过地说。
  伊娜替张星超脱下那冰冷厚重的防弹背心,又脱下他的外裤递给丫头:“拿到火边烘干。”
  张星超手脚上已有多处冻伤,伊娜不停地搓揉着他的身体,生怕他血液凝固。
  天色渐暗,几人早已饥肠辘辘。
  伊娜将手枪塞进丫头手中:“丫头,我要出去打猎了,你看好他。现在我教你用枪,一旦有野兽来,你就开枪……”
  丫头握着枪,坐在张星超身边:“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哥哥。”
  伊娜脱下迷彩服,盖在张星超身上。
  过了两个钟头,伊娜打猎回来,收获不小,五只野兔。
  “丫头,帮忙把野兔去皮,待会儿烧烤”。
  伊娜打开背囊,取出军用毛巾,蘸雪水浸湿,再拿到火苗上稍作烘燎,不多时毛巾就热气蒸腾。她为张星超擦拭全身取暖,毛巾凉了就再蘸湿烘热。
  “裤子烘干了!”丫头甜甜地笑道。
  伊娜为张星超穿上裤子,心想:“这个死张星超,本小姐居然还给你穿裤子。等你醒了,我要你给我洗脚,哼!”
  夜里,山风呼啸,森林簌簌作声,偶尔几声鸟兽凄凉的悲鸣,回荡在阴山黑林,愁断人肠。篝火冉冉,烧烤肉香扑鼻。
  伊娜取出薄荷糖,一颗一颗地咬碎,含在嘴里喂进张星超口中。她很细心,糖比兔肉含带的热量更多,也更能使人体快速恢复热量,如果将整颗糖塞进张星超口中,可能会哽进喉管,他现在毫无知觉,根本无法咽食。
  丫头羞红了脸,捂着眼睛。
  深夜,山林万籁俱寂。
  伊娜往篝火里添了些许柴火,丫头和衣而睡。伊娜靠在张星超怀中,两人合盖着那件迷彩服,紧紧地搂着他,想起刚才与他“接吻”时的那种蜜意和感觉,那种从未有过的令人心跳和呼吸加快浑身酥软的感觉,她脸颊一阵潮红,“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离开……”
  忽然一阵寒风卷入山洞,伊娜惊醒,只见三个身着黑风衣的彪形大汉站在洞口,手端长枪。还不及她有所反应,“嗖嗖嗖”三声风啸,麻醉枪飞针齐射,伊娜丫头张星超各中一针,顿感浑身神经瘫痪,眼前变得模糊,不久便失去了知觉。
  ……
  “晕厥的世界,我心已死。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悲凉的世界,我心已寒。我死在亲身孩子的面前,看着她对我笑着,抹去我脸上的血。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我倒在她的枪下,将要死去。孩子,再叫我一声母亲吧,我的孩子……”阴郁的女声,似曾相识。
  张星超缓缓睁开眼,只感四肢无法动弹,挣扎数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死了。
  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双人床上,在一间颇具欧式风格的卧室里,浓郁的玫瑰花香,古典的欧式家具,意大利纯羊毛地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壁画,水晶玻璃窗外天空阴霾,飘雪无声,一切亦幻亦真。
  床侧有个女人,背对张星超而坐,唱着阴郁的歌。
  “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是林君。
  “老婆?!”张星超惊诧万分。
  “老公,两月不见,你消瘦了许多。”林君穿着睡衣,在粉唇上均匀地图着口红。
  此刻张星超似乎明白了一切,“是你杀了李浪他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一心想着去救你,而你……”
  “我们俩夫妻见面,你不感到兴奋吗?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吧。”林君顺了顺黑亮的秀发,妩媚地一笑。
  “这一切都是骗局!从我们俩认识那一刻起,我就陷入了你的骗局……”
  “哈哈哈。老公,不要这么说。至少在我们这几个月的短暂夫妻生活中,我是很投入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张星超怒极而泣:“一切都是骗局……”
  他心乱如麻,一幕幕往事在脑海里激荡,一切美好的回忆都被撕成碎片,像雪花一样变得惨白冰凉。与林君的初次相遇,是在七个月前,那时她和模特公司受到黑社会的骚扰和威胁。她到临江市公安局报案时,“偶然”遇到当时尚未调到刑侦处而还在治安处的张星超。市局出面之后,黑社会不敢再找麻烦,而张星超也认识了林君,她为感谢张星超,多次约他吃饭,打保龄球,两人很谈得来,引为知己。
  后来两人的感情升华,走向了婚姻与家庭的结合。
  “哈哈哈哈……”张星超哭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哈哈哈!一见如故,彼此知心?哈哈哈……”他这时才猛然醒悟:一个能了解特工并且被特工视为知心的人,必然也是一个特工。
  一幕幕往事牵扯着他的神经,熟悉的面容,亲切的声音,此刻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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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婚礼上……
  “祝张大哥和嫂子白头偕老!”周群侠那天特别高兴,从不喝酒的他那天一醉方休。
  “张大哥和嫂子,祝你们早生贵子!哈哈,小弟敬大哥和嫂子一杯。这些年,张大哥把我当亲兄弟一样照着,能看到大哥成个好家有人照顾了,小弟就是死也无憾了!”李浪永远是那么豪爽耿直,张星超想到这里,心如刀绞:“死而无憾……李浪啊,你的那句‘死而无憾’让老哥痛心疾首啊……是我害了你,都是为了我啊……”
  林君冷笑道:“张星超,你和你的组织没有想到吧?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
  此时的张星超目露凶光:“林君,你们这些卑鄙的日本人,你们毁了临江市,十万无辜的人啊!!我会报仇的,我会让你们日本人十倍百倍地偿还!”
  林君狂笑道:“张星超,请不要污辱我。那些日本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呵呵,下一步死的就是他们。”
  张星超目光犀利:“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这个嘛,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这三个月的夫妻生活让我有点爱上你了。和你做爱时的那种感觉是任何男人都无法给我的。”
  “无耻!”
  林君缓缓脱下睡衣,娇美的身体一丝不挂:“老公,明天之前,我们还是夫妻。到了明天,你就要上路了。”她轻抚着张星超的身体,挑弄着他的下体:“你是唯一能让我在床上神魂颠倒的男人。”
  “尸毒计划,棺材村,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林君笑而不答。
  此时有人敲门,“报告长官。”
  林君大怒:“我不是交待过你们不准打扰吗?滚!!”
  “报告长官,有一队人马突袭我营。”
  林君听后一惊,赶紧穿上睡衣,隔着门对外面的手下说道:“他们是什么人?来了多少人?”
  “身份及数量不明。现能判断他们肯定不是中国军方的人。”
  “不是中国军人?”
  “不像是中国军队,因为他们中还有白人。”
  “白人?!”
  “长官,是否下令全营戒备。”
  “废话!我看你们在朝鲜呆久了,都被金正日那个卷毛王八给训傻了,快迎战啊!”林君咆哮道。
  “林君,收手吧……”张星超几乎是以乞求的语气说道。
  林君冷峻的面庞转而变得妖媚:“你还爱着我,对吗?”
  张星超无语,爱恨交加的心绪已经让他丧失了一名特工应有的杀气。
  林君扑在张星超身上,狂热地吻着他。
  “砰!”一声枪响,林君一怔,眼神流露出狐疑与绝望,她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栽头就断气了。她的太阳穴上有个弹孔,鲜血流淌。
  只见窗外有个女人举着枪,她一头棕色的瀑布发,精巧而挺直的鼻梁上戴着墨镜。她的皮肤、脸型、身材、很像俄罗斯人。
  张星超心中一片空白,闭上眼,等着她开枪。
  “雪狼,久闻大名,想不到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被女人绑了手脚摆在床上强行做爱的特工,哈哈,真是天下奇闻!”她以一口流利的中文讥讽道,“不用我帮忙,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脱身吧。后会有期!”她闪身不见,窗外依旧大雪茫茫。
张星超两手两脚都被绑着,他侧滚向窗户,耸脚蹬烂玻璃窗,两手夹起碎玻璃片,割断手脚上的捆索。赶紧去救伊娜和丫头。正当他拿了林君的手枪要出门之时,门却从外面打开了,来者正是伊娜,她牵着丫头,满脸狐疑地看着张星超。
  “你们怎么跑出来的?”张星超问道。
  “有个外国女人救了我们。”
  “她人呢?”
  “她帮我们开锁后就不知去向了。”
  “她是不是戴着墨镜,棕色的头发,很像俄罗斯人?”
  “对!你说的没错。你认识她?”
  “不认识。”
  “来救我们的人根本不是我军的人,这点很奇怪。”伊娜大惑不解。
  “我们赶紧弄几支枪突围。”
  “不用了。”
  “?什么意思?”
  “这里除了你我和丫头之外,再无活人了。那些从天而降的营救者已经将这里杀了个精光,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张星超很是诧异:“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对我们暂时没有敌意,而又将这里的敌特组织尽数杀绝以灭口,看来他们并不想给我们留下线索活口。”
  “他们训练有素,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而现在又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南岭市复命。”
  张星超无神地一笑:“本以为事情就快要结束,想不到而今又陷入另一个深邃的噩梦之中。”他失魂落魄地扶起林君,将她拥在怀中,理顺她的头发。
  “这个女人是谁啊?”
  “不要问了,出去!你们都出去!”张星超欲哭无泪。
  伊娜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丫头,我们出去一下……”
  张星超将林君平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好好睡吧,对于你来说一切都过去了。”
  项链?林君还戴着去年她生日时张星超送给她的项链。张星超取下那条项链,毕竟这是林君最后的遗物。他发现链坠不一样,好像被林君换过。链坠是椭圆形的一块紫水晶,而张星超送她的那条链坠呈圆形,还要小一点。水晶坠之侧有一个很小的钮,就和电子表的主菜单按钮一样,那个扭需要用细针点插才能启动。
  雪停了,风雾漫天。
  张星超提着枪在前开道,伊娜和丫头紧跟在他后面。
  他们循着雪地上的脚印往北走。张星超判断这些脚印就是那队神秘的人马奇袭而来时留下的,顺着脚印走就肯定有出路。
  几小时之后,前方出现一条柏油路。
  “那些人不可能坐直升机来此地,那样既会被潜伏在这里的敌特发现而先发制人,也容易被我军驻川西地区的雷达站等发现。”张星超说道。
  “你是说他们乔装打扮,乘货车或者客车而来,完成任务后又驾车而去?”
  “不错!这条路不是艰险的川藏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通往九寨县的一条支路。”
  “九寨县?这里离九寨沟不是很远?”
  “一两百公里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条路上拦车?”
  张星超指了指伊娜左腰侧别着的手雷:“跑长途车的老司机,都不会在荒山野岭搭客的,你去拦车,他们反而加速。依我看啊,用手雷炸塌一处岩石,车到了这里就只能停下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强行登车了,枪杆子在手,很多事就好办了。”
  伊娜掷雷炸塌了一处山岩,大大小小的碎石滚了一地。
  他们坐在路边守株待兔。
  临傍晚时,果有一辆东风卡车驶来,见前路坍塌,就停了下来。
  张星超趁机冲过去,拉开车门,只见车内有两个男的,开长途车的一般是两人轮换。他举枪说道:“得罪二位师傅了,我们只想搭顺风车,不会伤害你们的。麻烦你们调头,去康定市。到了那里,自然会重酬二位。”
  张星超他们乘车往甘孜州首府康定市而去,到达之后,联系当地军分区,再乘直升机直飞南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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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章:西伯利亚的猎人
  12月9日,夜22点17分。南岭市。
  夏黎暮雪接到张星超他们之后,将他们安排到南方酒店。
  张星超痛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夏黎暮雪给他买的衣裤,靠在床上吃夜宵。
  “两月不见,想不到张帅哥居然长本事了,带了个少妇回来也就罢了,还领了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啊?”夏黎暮雪调侃道。
  “暮雪,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吃我的醋。”
  “本小姐不会吃你这种人的醋。”
  “这次你们对我如此献殷情,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先把我安排进宾馆,好吃好在,然后就把我给抓了……我警告你和龙老狐狸,要是你们再敢这样对待我,老子就去投靠台湾,反正都是中国人,我也没有卖国。”
  “哈哈哈……放心吧,这次不会了。”
  “这次不会了?那你是说还有下次?我再次严正声明强烈抗议郑重警告你们,休想!你真狠啊,最毒妇人心啊!在军事法庭的那天,你那么冷酷,枉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其实我的心在流泪。嘿嘿。”
  “哈哈哈哈!你在流泪?你是在想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被你欺负了吧?”
  “呵呵。你把三眼鹰马越给捉弄惨了。他发誓要把‘雪狼’捉回去‘就地正法’。”
  “那只老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全军区二十多万人,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去陪他玩吧。老子累了。”
  “你看到林君了吧?”
  张星超心里一凉,神情变得冷峻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是龙司令带走了她。”
  “据我方情报显示,林君的‘过去’完全是空白的,身份值得怀疑。我们必须对每一位情报人员的家庭作详细调查。”
  “临江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控制下来了。两个月间,我军调动了两万人去临江市。目前的经验表明,用火焰喷射器和燃烧弹,能有效地对尸群进行大面积杀伤。唉…就算是替他们火葬吧。”
  张星超低头不语。
  “你早点休息吧,明早去见龙司令。”
  “暮雪,帮我一个忙,行吗?”
  “你说。”
  “你和省军区以及市武装部的人比较熟,帮我给丫头安排个工作。”
  “她还不到二十岁,不如先让她当兵,然后去第三军医大念书,如何?”
  “还是你想得周到。”
  子夜,月光皎洁。张星超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链坠中到底藏着什么?他打开床头灯,找了支回形针拉直,插进扭孔,链坠弹开了,里面嵌有一个微型U盘。
  他打开电脑,接上U盘,读出文件。
  是林君的日记。
  5月20日。
  接到神圣达荫的命令,接近背上有圣迹的男人。
  ……
  6月17日。
  我终于见到了张星超,他对人还算热情。可是他并无出众之处,难道神圣达荫预料有误?
  ……
  7月5日。
  今天的婚礼让我太惊讶了。我根本不敢想我还会像普通女人一样结婚成家。
  ……
  7月6日。
  为什么?以前那些男人只会让我感到恶心,而他却让我感受到女人的欢乐,做爱的快感。
  ……
  7月7日。
  他背上果然有圣迹。神圣达荫如何能知道?难道他真是神吗?
  ……
  9月15日。
  他为了回家陪我过中秋而和唐岳山吵架。两个月来,他让我感到很矛盾,我不能爱上他,绝不能!
  9月27日。
  神圣的达荫,放过他吧。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
  10月1日。
  为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杀死我的爱人。我的亲人们啊,你们在西藏还好吗?
  ……
  10月2日。
  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病毒就要爆发了。
  10月4日。
  殡仪馆盗尸计划很顺利。他没有怀疑到我。
  10月6日。
  临江市就要变成地狱了。我该出发了。阴山万魂窟从现在起,由我指挥。
  
  10月18日。
  这些朝鲜雇佣兵,能够在任何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个个心狠手辣。但是他们头脑简单。
  10月19日。
  棺材村安魂教病毒变异试验成功,搜集样本,该轮到日本人去死了!
  12月4日。
  张星超来到了棺材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被村民们杀死。我把神圣达荫赐予的使者手链给了丫头,让她一定要交到张星超手中。难道我已经爱上了他?不会的,这只是我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12月7日。
  手下捉住了张星超他们。我该怎么办?奉达荫之命,明天先用重刑逼张星超说出“基因密码”,然后再杀死他。
  “晕厥的世界,我心已死。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悲凉的世界,我心已寒。我死在亲身孩子的面前,看着她对我笑着,抹去我脸上的血。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我倒在她的枪下,将要死去。孩子,再叫我一声母亲吧,我的孩子……”母亲生前最后的歌声,像梦魇一样缠绕我多年。我至今不能忘却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我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杀死亲人的痛苦,我无法再承受。可是,命中注定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原来那串蓝天石手链是林君给我的……可是据‘进化论’所说的,日本和达荫是盟友关系,而达荫却准备对付日本人……太复杂。棺材村和万魂窟原来都是达荫在当地的秘密势力。达荫到底是谁?圣迹??!”张星超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侧头看着背上的那道胎记:“怎么会这样?!胎记更明显了!!”两道暗红的胎记,交叉而成斜十字。
  张星超一支接一支地点上烟,一头乱麻:“义父,你在哪里?此时您若在我身边就好了……”张星超回想起少年时他义父的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星超,记住,军人不可涉身于政治。自古以来多少名将死于政客之手。吴起与孙武齐名,却被小人所陷害,车裂而死;韩信一代名将,万刺洞穿而死;岳飞英雄盖世,却死于奸臣之手……什么是政治?怀着血海深仇的百年死对头一夜之间可以成为亲密的盟友和兄弟,而昔日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也可以顷刻之间翻脸而相互残杀。两人喝血酒拜把子之时,彼此已经心藏杀机。这就是政治!!”
  “政治?难道说达荫和日本人之间,相互勾结利用,各自心怀鬼胎。达荫已起了杀心?”张星超愁眉不展:“政治上的事,还是由龙司令这样的人去考虑比较合适。”
  12月10日,上午10点15分。A军区司令部。
  “‘进化论’留下基因密码时,他还说了些什么?”参谋长陈正英对情报部门的下属向来是不怒自威话中有话。陈正英少将是军中声名显赫的反间谍心理战专家。
  “头儿,您不会是在怀疑我有所隐瞒吧?”尽管张星超深知情报部门办事和调查的基本作风:不听信一面之词,而是‘怀疑地看待一切’以排除‘疑点’来肯定对象是否属于被怀疑范畴;他还是感到有些憋气,心里犯嘀咕:“老子九死一生弄回来的情报,却被你们怀疑,亏得老子还为你们干了十多年。”
  张星超目前的处境的确有些尴尬,林君的事来得太突然,张星超潜伏在临江市的身份和任务等,只有龙司令和参谋部少数人知道,再者,张星超曾长期潜伏于日本待命,其忠诚度往往受到“一定程度上的置疑”。这就是每一个长期在外的特工所处的尴尬境地,与卧底人员相似,组织不得不将他们派出待命或打入敌方目标内部,与此同时组织又担心他们是否倒戈,故随时抱一种怀疑和“重审”或“试探”的态度。任何谍报组织内部的最大矛盾都不过于此,自一战以来,谍报界就发生过间谍倒戈和游走于两派之间的双面间谍等事件,冷战时期间谍的多重身份性和立场不确定性发生就更为频繁。
  陈正英笑而不答,亲自为张星超倒上一杯茶:“雪狼,如果组织不信任你,就不会派遣你去执行这次的任务。基因密码至关重要,你一定要细细回想‘进化论’的话,我也是担心你在当时情急之下而忽略了一些关键细节。”
  “当时情况很紧急,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越狱,所以没有能多套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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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精明的陈正英参谋长早已觉察到张星超所汇报的系列情况之中,似乎有几丝隐情。他先安抚张星超,转而以迂回的问话方式从侧面探寻张星超回答中的矛盾和非常之处:“你在把从你越狱到经过棺材村至万魂窟的情况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张星超又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重述了一遍。他的回答前后一致,并无矛盾之处。但陈正英却发觉到两处“非常之处”,他以一种“旁嫁”方式问话:“雪狼,整个事件中,目前只有你能帮助组织判断敌情了。你是唯一接近‘进化论’以及林君的人。你觉得林君为什么会给你那串蓝天石手链?达荫喇嘛如何知道你在临江市的潜伏身份?”
  陈正英的提问方式表面上持相信张星超的态度,让张星超“设身处地”地站在林君和达荫的角度上来判断,而实际上这是一种心理战的迂回问话方式,实是在问张星超“他们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张星超回答“我也不清楚”,那势必被怀疑,身为一名特工,如果如此回答,就更有隐瞒之意了,因为特工具有超强的推断能力,那就是说张星超只能给出一个“合理的推断”。这让张星超很为难,心里七上八下,因为,他的确隐瞒了两件事:“圣迹”及他身上的胎记,林君的日记。
  陈正英气定神闲,细细观察张星超眼神和面部的每一丝反应和变化。
  这时,龙司令领着夏黎暮雪和伊娜到来。龙司令笑道:“哈哈哈,雪狼,辛苦你了!”
  陈正英和张星超同时起身敬礼:“首长好!”
  龙司令正了正鼻梁上的大框墨镜,“正英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首长,可是……”
  “正英,你要提前制定好军区明年演习的科目和参演军种,尽早呈报军委和总参(总参谋部)。总后(总后勤部)的同志来了,你去一下。”
  “是!”陈正英戴上军帽,礼毕而去。
  “星超,你坐下。”龙司令正坐将椅,背墙上一幅连壁“卫霍远征图”气势磅礴,千军万马铠甲红樱金戈铁骑旌旗招展,一纵行书曰“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张星超,夏黎暮雪,伊娜,靠桌而坐。
  “星超,基因密码已交到生物工程研究所,但是尚不能解密。”龙司令道。
  “首长,‘进化论’说他们最终的研究成果都在里面了。”张星超道。
  “我看,这个密码并不是最终的基因链和病原体公式。敌人以密码的方式来隐藏和传达基因构成式。”夏黎暮雪轻言细语地说。
  “事情迫在眉睫,若不能尽快破译密码,我军就无法研制出病毒疫苗。”龙司令道。
  “首长,棺材村邪教可能是个突破口,不如派人抓捕那些邪教徒。”张星超道。
  “我们晚了一步。棺材村已经被人屠了个精光,没有留下任何活口。”夏黎暮雪叹道。
  “什么?!”张星超和伊娜惊得同时起身。
  “不错!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军没有派遣陆航部队,而是派山地作战特种部队秘密潜伏进棺材村。第一批人,也就是伊娜所在的那个队,全军覆没,只剩伊娜一人脱出,当我们派出第二批人后,却发现有人先于我们杀人灭口。棺材村、安魂教,所有的人都死了,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龙司令道。
  “不可能啊,那些怪人根本就打不死。”张星超大为震惊。
  “据第二队汇报,棺材村的人都是被大口径枪支以及霰弹枪破头而死。所有的尸体都头颅爆裂。”夏黎暮雪道。
  “看来第三方组织非常了解如何克杀那些变异的怪人,这说明他们肯定与此事有关。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救我和伊娜呢?”张星超大惑不解。
  “呵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只能说明他们和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第三方组织与我方有着共同利益,至少是暂时有某方面的共同利益。”龙司令笑道:“这就是政治。”
  “首长,我也许能解开这个密码。”伊娜沉默半晌,突然发话。
  “我倒要听听我们的密码学高手是怎样解密的!”夏黎暮雪冷冷地瞟了伊娜一眼。
  伊娜清了清嗓子:“首长,这个密码公式除了X与Y染色体之外,还有两个元素,F与V。就公式隐藏关系来看,F好像是附加在XY染色体之上的,而V本身与染色体没有直接关系,V与F却有着携带型或寄生型关联。”
  伊娜在纸上画出了张星超所描述的基因公式密码。
  X-Y~~~XX~~~XXX~~~XXY
  X-X~~~XY~~~XXY~~~XYY
  f
  XYf~~~XXYf~~~XYfYf
  D-V: V1f —V2f ; XY1 —XY2
  她接着说:“D-V,有些像是这条密码中的核心部分。D是否表示Decode(解密)呢?V1f 、V2f ; XY1 、XY2,这可能有两重含义:一是V本身不能直接感染基因染色体,而需要在F的作用下才能实施病毒的传播,由此可见F是一种传染病,也是V的载体;第二点我不是很明确,V与F到底哪个是病原体呢?”
  “如果能找到病原体,密码就迎刃而解了。”龙司令道:“星超,整个事件直指西藏达荫喇嘛,你和暮雪立即去西藏一趟,事关重大。”
  “首长,那我呢?”伊娜不悦地说。
  “哈哈,小伊啊,你去北大潜伏。有情报称,敌特组织准备派出特工暗杀马教授。”龙司令笑道。
  “马教授?他是什么人?竟然引起敌特的‘特别关注’?”张星超问道。
  “他在北大历史系。”
  “什么?”张星超夏黎暮雪伊娜大惑不解:“一个教历史的会引起敌特那么大的兴趣?”
  “首长,我可当不了保镖。”伊娜道。
  “不是让你当保镖,而是内线,到了北大以后你会在历史系念书,你要严密注视一切可疑的人和事。”
  此时,警卫员报告:“首长好!马教授已经到了南岭市。现在南大历史系演讲,暂用南大文学院303办公室。”
  龙司令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星超暮雪伊娜,你们最好去拜会拜会马教授。”
  张星超不以为然地说:“哪个历史教授那么牛啊?还享受国家领导人的待遇,让特工作保镖?他研究什么项目的?”
  “非正史,也非野史。”
  “那是搞什么的?”
  “异志!”
  “异志?!就是神神鬼鬼的东西了?”张星超愣眼看着龙司令。
  20点05分,南岭大学文学院历史系,303办公室。
  “马教授正在开会,请三位稍候。”教授助理给他们倒茶:“三位请坐。我去看看会议结束没有。”
  办公室的书柜里都是考古学、宗教、少数民族文化和人文学等书籍,办公桌上摞着厚厚的几叠资料。
  “大学怎么会请马教授这种神神道道的人来演讲啊?”夏黎暮雪颇感无聊。
  “马教授可能是研究民俗文化和宗教历史的。至于异志,可能是他业余的爱好或者科目。”伊娜注意到书柜里的书籍,有几本是关于古代符号学和原始密码学的,这引起了她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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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星超好奇地翻开桌上一本编号为“川701-200X”的资料:
  **********************************
  “200X年9月20日,18点17分。四川省南充市,S05号山区,东经105.3,北纬30.6。
  现场勘查后,发现这不像是盗墓行为,墓室内的陪葬品没有移位的痕迹,但是棺体完全暴露。手机于当地信号正常,但音频和波段异常。南充市刑警大队的廖警官连拨几次电话都不通,其手机内有刺耳异声。据当地农民反应,自从墓穴被掘开后,当地的收音机录音机等,夜间偶尔发出怪声。农民刘福田录下了怪声并提供给廖警官。经技术处法医科的李副科长判断,声音类似于人声(胸肺气压不足时哮喘或闷呕之声)。廖警官联系到市文物局,由文物局通知省文物单位出面。
  由陈副处长组织的文物考察工作组于9月21日20点05分到“老百年乱坟岗”。节录文物工作人员记录的有关情况:1。被掘开的古墓有两口棺材,靠右的一口棺材已被撬开,尸体被盗;经确认,掘墓时间发生于五日之前。这使文物专家们颇为费解:盗墓贼不偷文物古董,却只把尸体挖出来在太阳下暴晒。2。两口棺材都为石棺,这明显不符合当地人墓葬用木棺的习惯,几千年来在当地还第一次发现有人用石棺。如果说木棺材造价贵,逻辑上则有不符之处,因为当地漫山遍野的树林,木材取之不尽。3。棺内,一具干尸形态怪异,且百年不腐。干尸的内脏并未被取出(木乃伊的制作,首先得将尸体内脏取出,以药物香料填满腹腔胸腔以防尸体腐败,然后再用药物浸泡过的布巾将尸体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南充发现的这具古尸并未采取任何防腐手段,当地地理气候也非沙漠干燥之地,古尸竟保存非常之完好),五脏六腑俱全,皮肤仍有弹性,毛发健在,眼皮干卷而眼球及角膜保存完好。4。最让文物工作者们感到“无法理解”和“前所未见”的是:古尸全身被九条结实的帆布宽绳绑着,这种绑法并非制作木乃伊的隔绝空气防腐的裹尸法;尸体并未全封闭,头部露出,这明显不是以防腐为目的,更像是刻意捆绑尸体而使它不能行动。
  更让村民毛骨悚然的是:古尸全身被涂上一层糯米,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棺材封口也是糯米混石灰,稍有些经历和见识的农村老人都迷信地认为,糯米、道符、捆尸,都与僵尸有关,再加上这古尸百年不腐。村民们当即就开始恐慌和骚动,弄得人心惶惶。这里迷信作风相当严重,已影响到文物工作者正常的考察。
  干尸的发现,具有重大的考古和科学研究价值。但是,文物局有关专家到来后,当即组织人焚烧了干尸。这样的处理方式引起了考古学界和中科院的不满,有不少专家斥责了这样的破坏文物的行为。
  南充市文物局焚烧干尸的原因不明,有关责任人刘副局长以及负责现场考察的陈副处长等十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此事轰动南充,且被当地某媒体报道。”
  **********************************
  阅毕,张星超倒抽两口凉气。堆了一桌子的资料都是有关诈尸和基层报上来的不解异事。
  千年不腐百年不败的尸体,在我国已发现多次。最有名的不外乎马王堆汉代女尸。这些古尸发掘出后,只要一见阳光就开始腐烂,即使文物专家们用最顶尖级的技术修复保存,也无力回天。199X年,上海某地发现两具合葬的古尸,一男一女。女尸寿龄五十来岁,保存完好,未经防腐处理,女尸身旁的男尸却已烂得只剩骨架。同样的墓葬环境,同样的泥土和气候,两具古尸地下之命运却截然不同。女尸的事在上海鲜有人知,很少有人关心国家出土了什么文物或发现了什么古墓,但是,‘吸血老太婆’‘吸血鬼’的传说却席卷了整个上海,一时间人心惶惶。上海‘吸血老太婆’传说和不腐女尸的发现,前后相隔仅数周。据考古行道的人说,那女尸就是吸血老太婆,因为,那女尸在被发现后没多久就失踪了。
  古代的普通百姓不可能有财力去做尸体防腐,而且古代防腐处理法根本没有公开,史书并未记载,不然的话达官贵人们都去打造不腐之身了,那就人人死后都不腐烂。宗教界认为,未经防腐处理的不腐之尸,只可能有两种,一种是修行极高的僧或道,以僧居多;另一种则是印证了民间的传说,这个传说无论在中国、日本、南亚、欧洲、还是非洲和美洲,都广为流传,那就是僵尸怪谈。200X年开春,重庆地区发现了一具更为怪异的清代古尸,尸体连棺材都没有,直接埋在土中,疑为抛尸。湿土之中,女尸不但丝毫不腐,而且全身肌肤仍有弹性,且表皮毛发仍在生长。
  僵尸与尸变不同。尸变通常有三种:一是人‘死前假死’,人停止呼吸和心跳后,往往被认为是死亡了,而少数情况下死者尚有一息之力,某种变故下突然苏醒,在短时间内还有活动能力;第二种为神经应激反应,人也是由细胞组织构成,人脑死亡后,神经系统在短时间内还不会立刻死亡,由于某种电流如静电的刺激,便激发神经应激性反应;第三种则是有关迷信的说法,即‘借尸还魂’,山林精怪或其他灵体附体,借死者肢体,由而产生尸体活动的现象。僵尸不像尸变那样短暂,尸体入阴僵则可能百年不腐,且长期夜间活动。至于迷信的说法,这是科学落后的封建时代下的产物。封建迷信糟粕应当去掉。
  “张星超,你脸色很不好哦。”伊娜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你的脸好凉啊,你没事吧?”
  “没事……”张星超此时注意到书柜左端的一本羊皮书,书侧赫然印着血红的标记:斜十字叉。
  张星超大惊,起身过去抽出那本书猛翻一阵,书里的文字一半藏语一半英文。这是他才想到去看书名。
  《Tibet Code: The Forbidden Evil》(西藏密码:被禁锢的邪恶)
  “‘西藏密码:被禁锢的邪恶’?!”张星超心中骤然拉出一幕,“进化论”
  临刑前说的话:西藏禁书。这和西藏禁书是什么关系?!
  张星超翻开书,目录:Chapter 27: They Live Between Death and Survival---Page 375 (第27章---不生不死----375页)。
  张星超翻到第375页:
  “Generally, the bloodsuckers are somewhat different from vampires for the areas of biological and psychological features……They may be separated by six levels: firstly, the white-bloodsucker……”
  僵尸与传说中的吸血鬼有着生理和心理特征的差别。僵尸可分为六级:一是‘白僵’,尸体入养尸地后,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积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二是‘黑僵’,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全世界乡村和农场已报告出数万起‘不明吸血生物’攻击牲口的事件,甚至有人认为‘野人’就是黑僵);第三种为‘跳尸’,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平时再能叫的狗,一旦遇到‘黑僵’或‘跳尸’就不叫了,但是猫见僵尸就会冷叫);第四种‘飞尸’,由跳尸纳幽阴月华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第五种僵尸已近乎魔,名为“魃”,又称“旱魃”“火魃”“干魃”,飞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相貌愈发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古代,瘟疫如果伴随着旱灾蔓延,老百姓们就会坚信不疑地认为是旱魃在作怪);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相传华夏大地只出现过一个这样的魔王,千年前它被地藏王菩萨收服为坐骑,赐名为“犼”。
满桌的怪异资料,全国各地的诈尸记录,其中云贵川藏居多。“川2103”,1993年都江堰僵尸事件;“川2106”,1994年成都西郊闹僵尸……;“川2201”,1994年重庆红衣怪人事件……
  “看来资料中的编号表示事件发生顺序。编码直到‘7031’,难道说这类的怪事汇总到资料档案中的竟达七千零三十一件?”张星超背脊发凉:“本以为整个事件就像日本人的一款游戏,《生化危机》,但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止那么简单。早在古代就有了大量的诈尸事件,而在当代火葬的推广使事件发生几率降低,但仍有发生。这不是虚构的‘生化危机’,而是真实存在的生物学未解之谜。”
  这时,马教授回到办公室:“不好意思,让三位久等了。今晚的民俗文化讲演,校领导们都来了,我实在无法脱身。”
  心思细密的夏黎暮雪注意到马教授的装束,尼龙大衣,手编的毛衣,粗布西裤,脱色的牛皮皮鞋,左手戴着80年代较流行的上海牌机械表。她肃然起敬“想不到堂堂的考古学专家,穿着竟然如此朴素,可以说有些寒酸。若不是今晚有演讲,他恐怕连尼龙大衣都舍不得穿。现在这个世道,学术界如此腐败,考古这个行道里的专家教授,哪个不是身价过百万,随便捣弄几件文物就可以搞个几十上百万。”她赶忙起身给马教授让座。
  精通密码学和符号学的伊娜对眼前的这位年近古稀的老教授很是尊敬“我要是他的学生就好了。可惜我太欠缺专业历史知识,很多古代的符号和原始加密谜题我都无法破解。”
  张星超鞠躬道:“马教授您好。”
  马教授哈哈大笑:“小伙子,你比我的学生们还要懂儒家长幼之节啊。呵呵。”
  “您不仅是考古学术界的泰斗,也是我们的前辈。”
  马教授端着热茶暖了暖手:“是龙武成让你们三位来找我的吧?”
  张星超回道:“教授好眼力,的确是龙司令让我们来拜访您的。”
  “哈哈哈。你们的龙司令和我是老朋友了。唉,我说龙武成啊龙武成,现在你是大军区正职将领了,也就把我们这些老朋友们给忘了。”
  夏黎暮雪笑道:“马教授,龙司令经常说到您呢,他很想念老朋友啊,只是他处在那个位子上,很多事身不由己。他还说等他退休后,只想和您一起天天钓鱼喝茶下棋呢。”
  马教授和蔼地笑道:“你很会替龙武成说好话啊。你就是夏黎暮雪吧?”
  夏黎暮雪惊讶地问道:“您怎么知道?”
  “你们龙司令还是参谋长的时候,我常去他家下棋呢。那时候你还小。记得有一次你考了一百分,吵着闹着要龙司令给你买奖品呢。”
  原来龙司令就是夏黎暮雪的养父?张星超暗惊:“这两一大一小的狐狸,原来是父女。藏得真深啊,平常很本看不出来。怪不得总是听人说老狐狸有个女儿,原来就是暮雪啊。”
  “你们来是为了‘西藏禁书’的事吧?”绕了半天圈子,马教授一言切中要害。
  “不错。马教授果然明察秋毫。请问您如何能一眼就看出我们的军人身份呢?”伊娜觉得马教授比想象中的还要精明。
  “哈哈哈。你们可知《冰鉴》这本书?”
  “好像是曾国藩所著的面相识人之术?”伊娜道。
  “这位姑娘有见识。看了那本书,你们自会知道答案了。”
  张星超颇感无聊,什么曾国藩面相诸葛亮五行八卦的,据说陈正英参谋长还偷着学什么《孙膑六壬兵法》和《奇门遁甲》,“说是什么古代兵法杰作,我看都是鬼迷心窍了!”张星超心中不爽,一言直入主题:“马教授,您能说说‘西藏禁书’的事吗?”
  马教授微笑道:“六十年了,刚好甲子一轮。六十年前有人寻找‘西藏禁书’之谜,而今你们也……”
  “什么?六十年前就有人试图找出西藏禁书中的秘密?”张星超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不错。六十年前,苏军攻克柏林,希特勒自杀。在苏军攻入德国最后的指挥部(地下防空洞系统)之后,发现一间秘密审讯室中,有一具西藏喇嘛的尸体。他是被迫喝下毒酒而死,口鼻流血。就在他死前的一刻,他用血在水泥地上涂了一个神秘的符号,斜十字叉。后来苏联人为了解开谜团,趁中苏关系蜜月期间多次派特务秘密潜入西藏,寻谜未果,后来中苏关系破裂,双方各自于边境陈兵百万,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那斜十字符号到底是什么?”张星超急切地问。
  “没有人知道。苏联人审讯了希特勒的贴身侍卫长,党卫军少将荷夫斯曼,可是他也不知道希特勒找来那个喇嘛是何用意。在审讯喇嘛的两天中,希特勒屡屡示意旁人离开,而只留下警卫团上校罗尔查。两天后,希特勒下令处死喇嘛,同时毒杀了罗尔查。希特勒死后,这个惊天的秘密就和他一起在汽油的烈焰之中灰飞烟灭。据荷夫斯曼回忆,他执行希特勒的命令,毒杀喇嘛之后,那个喇嘛痛苦地挣扎着在地上画了那个神秘的符号。六十年来,这件事一直是各国军事界和史学界暗中研究的重头,它被称为‘二战十大未解之谜’之首。随着时光的流逝,有关二战的其他玄秘都已经逐渐解开,比如纳粹秘密研制的武器之谜,冷战时期,美国和苏联都报出大量的‘不明飞行器’事件,其实不过是各国在秘密试验先进的航空航天器而已,就好像F117隐形战斗机在90年代的海湾战争中才亮相,其实美国人早在70年代就已研制出来了。70年代的人看到怪模怪样的F117试飞,当然会以为是‘外星人’了。目前,‘十大未解之谜’就剩下最后一个悬疑:西藏喇嘛。据我国专家研究,当年希特勒很可能在寻找迷失千年的《西藏禁书》。”
  张星超有些失望:“难道就没有人可以解开斜十字符号之谜吗?”
  “也不尽然。我的老伙计李南风博士,中国古文字及符号学专家,他手上有些研究成果。不过他正在南亚考察,他一出远门考察往往就是一年半载的时间……”
  “落后的西藏就那么神秘?”夏黎暮雪问道。
  “哈哈,那是你们不了解西藏。如果说中原文化是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物质世界社会,那西藏就是精神境界高度发达的意识社会。世界上最长的史诗是《格萨尔王》,其字数超过了《荷马史诗》《柏拉图史诗》等‘世界三大史诗’的总和;数百万字的史诗,高度发达的文学智慧结晶,绝非一个落后的民族所能创造出来的。如果仅依照物质富有度来评价西藏,那是偏激的,因为在西藏人看来,我们的精神世界是极度贫穷的。西藏人认为人之所以为人,那是因为人有精神和意识,如果人的精神和心灵变得贫困,那就变成了物质世界的行尸走肉,就和动物无异。”
  “马教授,这本《Tibet Code: The Forbidden Evil》和《西藏禁书》有什么关系呢?”张星超问道。
“这本书是十九世纪一个英国人所著。他是一位神父同时也是一位考古学家。他在西藏生活了三十年,通过各种渠道探访和记录了有关《西藏禁书》的传说和内容,试图重著《西藏禁书》,可当他写到第33章时,他神秘地自杀了。他死之前只在遗书上留下了一句话:‘我亵渎了神灵,罪不可恕!’”
  “谢谢您马教授。还有一件事,龙司令请您注意安全。您在南岭市的这几天,由伊娜和警备司令部的同志负责您的安全。”
  “哈哈哈……”马教授豪爽地大笑:“难得老龙那么费心,哈哈,改天我请他吃饭,你们回去转告他,要是他还记得我这个老伙计,本周末就来我家下下棋叙叙旧。”
  23点37分,A军区司令部。
  “暮雪,你提前潜伏北大,路已经给你铺好了。”龙司令道。
  “不是说让伊娜去北大吗?我想去西藏。”夏黎暮雪很不情愿。
  “哈哈。我看你是想和雪狼这臭小子一起吧?依娜经验还不够丰富,容易意气用事,你要成熟些嘛,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和肯定。”龙司令笑道:“雪狼,你这小子,不许打我女儿的主意,不然我枪毙了你。”
  张星超委屈地说:“首长,您终于肯在我面前承认暮雪就是您的女儿了。可是首长,属下绝无高攀之意,暮雪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嘛。”
  伊娜抿嘴笑着:“首长,我揭发张星超的不良事迹:他是思想复杂的色狼,有可能随时侵犯女同志哦。”
  “你胡说!在我昏迷的时候,是谁趁人之危地揩油?”
  “你……”伊娜气地秀脸通红:“你胡说!”
  “首长,伊娜同志有着严重的对男同志的性侵犯倾向,我建议,我一人去西藏好了。”
  “严肃点!”龙司令喝道:“我的司令部成了你小子打情骂俏的地方了?”
  龙司令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整洁的军装递给张星超:“试一试,合身不?”
  张星超穿上军装戴上军帽,英武伟岸。肩章:两杠三星,上校。
  “首长,你给我升官啦?嘿嘿,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是大校才对,因为我比那个三眼鹰上校强嘛。”
  “你小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校及将官的晋升,这需要总政(总政治部)提名报经军委批准。我这个地方长官权力不够大,顶多能封大校以下的校级尉级军官。等你干满四年,再说大校的事吧!”
  “四年,唉……首长,要是这么折腾下去,我还能活四年吗?”张星超心中一阵酸楚,几年没有穿上自己的军服了。
  “雪狼,你身份特殊。这身军服你也就只能在我的办公室里穿,出门就给我脱了!”
  “知道了首长。我多穿几分钟过过瘾,不行吗?”
  “张星超伊娜听令。”龙司令忽然神情庄重。
  “有!”张星超和伊娜挺身立正。
  “去西藏之前,你二人先前往西伯利亚,召回‘寒剑’冷杉,向他传达我的命令:潜伏北大,保护马教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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