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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推理)宴无好宴 作者: 鬼马星(网络版完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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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赵杏兰一进门就道歉:“不好意思,郑局长,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儿我罚酒三杯。”她一迭连声地说。
  “赵科长,我们可是等你好久啦。”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迎上去跟她握手,随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顿时笑弯了腰。
   “别胡扯,我们家老何可不是这种人。”她笑着捶了他一拳道,“他们不是去欧洲考察了吗?今天正好回来……”郑恒松握着她的手,又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又格格笑起来,“去去去,都老夫老妻了,开什么玩笑!”
  高竞看着两人的亲热模样就想吐。他心道,郑恒松,你还真会演戏!局里谁不知道赵杏兰一心想撬掉你的位子?她到总局可是说了你不少坏话,光我听到的就有两车皮了。要是有个人对我这样,我才懒得理她,你倒好,对她,比对那个向你抛媚眼的大美人都热乎,当领导的人就是不一样!还好,我没有想当局长的奢望,只想当个破案的警探。
  “她是谁?”他正在心里感叹郑恒松的演技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知道,是大美人在问他,“谁?”他问道。
  “跟阿松在一起的人。”她口气里充满了轻蔑,甚至不屑于称赵杏兰为“女人”。
  “她是毒品科科长赵杏兰。”高竞道。
  她眉毛轻轻向上一挑。
  “哦,是她。”
  “你从没见过她?”高竞趁机问她,他闻到她身上有股淡雅的香水味。
  “没有。只听到过名字。”她的左边嘴角微微翘起,充满讥讽地说,“李耀明以前一直叫她老警花。我以为真的是朵花呢!”
  老警花?高竞没想到李耀明还有这种幽默感,他禁不住笑起来。听到有人讽刺赵杏兰,他打心眼里觉得爽,如果李耀明还活着,他真想跟老李握握手。
  看到他笑得如此开心,她立刻明白他也不喜欢赵杏兰,于是朝他嫣然一笑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高竞。高矮的高,竞赛的竞。”高竞道。
  “高竞。”她注视着他,笑着说,“认识你很高兴。”
  “嗯。我也是。”高竞点头道。这时,他发现坐在他对面的罗立阳一直在看他。
  罗立阳曾经是高竞在警校时的枪法老师,两人曾经有过一段很深的师生情。当年,高竞跟母亲不和,罗立阳经常开导他,有时候还留高竞在自己家住。高竞知道,罗立阳这些年一直都不顺,先是离婚,后来又跟警校的校长不和,被迫离开警校,到警察局工作后,从最基层的干起,干了8年,如今已经52岁的他,眼看就快退休了,但职位跟自己的学生高竞仍然相差两级,他现在是反黑组的小队长,跟张建民平级。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罗立阳一直都在刻意回避他,就算高竞主动请他喝酒,他也总是婉言谢绝。
  “罗老师,我记得你喜欢喝绍兴黄酒。”高竞站起身,把一瓶黄酒放在转台上转到罗立阳面前。
  “谢谢。”罗立阳笑着瞄了一眼那瓶酒,说道,“高科长,不要叫我老师,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别再提了。”
  高竞觉得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哪儿的话,老师就是老师,……”对罗立阳,高竞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他只是觉得心里难过,以前带他去郊区树林练习枪法的罗立阳可不是这样的。
  “高竞,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打中那只翠鸟,好不好?”
  当年18岁的高竞和37岁的罗立阳站在树林的入口处,两人同时看见高高的枝头上停着一只绿色翅膀的漂亮小鸟,他们叫不出那只鸟的名字,罗立阳就叫它翠鸟。
  “管它叫什么!我们是练习枪法,不是上生物课!”罗立阳意气风发,声音洪亮,他回过身来,眼睛锐利地盯着他,问道,“有胆量跟我比吗?高竞?”
  “有什么不敢的?老师,你应该听说过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句话吧?”18岁的高竞也不甘示弱。
  “哈哈,口气不小,那就看你的了?”罗立阳一边说,一边丢给他一把气枪。
  “不过……老师,打鸟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们比打树叶好不好?”高竞以前养过一只小鸭子,后来被他母亲不慎踩死了,他为这件事难过了好久,他觉得鸭子跟鸟差不多算是同类,他有点下不去手。
  “高竞,你连鸟都不敢打,以后怎么打罪犯?罪犯可是人。”
  高竞不说话。
  罗立阳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抬头仰望着那些参天大树,沉思片刻,说道,“你说得也对,鸟是无辜的。好吧,我们比速度,看谁打下的树叶又多又快,每张树叶上只能有一个枪眼,怎么样?
  “哈哈,老师,你就认输吧。我可是经常打树叶玩的。”高竞把枪扛上了肩。
  结果,输的是高竞。

  “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高竞走过去给罗立阳倒了杯黄酒。
  “你太客气了。高科长。”罗立阳笑着朝他点点头。
  “老罗,是不用跟高竞客气。就算他当了局长,他也是你的学生。”坐在罗立阳旁边的周越笑着说,同样是事业不得志,周越就显得洒脱许多,关于他跟赵杏兰的过节,他说的最多的:“命,都是命。命中注定,那个位子不是我的,有什么好争的。”
  关保国在旁边插嘴问道:“老罗?高竞是你的学生?”
  “好多年前的事了。”罗立阳冷漠地说。
  “啊,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在警校干过。”关保国笑着瞄了一眼高竞道,“呵呵,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老罗,你应该高兴啊,学生这么有出息。”
  真是火上浇油!高竞狠狠盯了关保国一眼。
  关保国是李耀明的继任,也就是现在反黑组的科长,算是罗立阳的上司。
  他比高竞大五岁,长着一张容易被人遗忘的脸,因为有个得精神病的母亲,他至今单身,一个人住在一套阴暗狭小的两居室里。传闻说,他以前当过好多年的卧底,也曾立过不少战功,但高竞怎么都没能从这个形象有点猥琐的男人身上看出半点英雄气概来,他只知道,在局里,关保国人缘不错,是个听话的好部下,跟同事的关系也大都不错,至少从来没听说他跟任何人发生过不愉快。至于他跟李耀明的关系,大部分人都认为相当融洽。
  高竞跟关保国在工作上接触很少,不过,总体上他不喜欢这个人。因为每次见面,这个人总是对他的衣服大惊小怪。“高竞,这件衬衫可是名牌啊,在国内很少看见这个牌子,你在哪儿买的?”“高竞,你这件皮风衣很别致啊,多少钱?”关保国声音很大,每次说这些话时,总是引来众人对高竞的围观,常常让高竞尴尬万分,他后来就直截了当地对关保国说, “你不要问我。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我女朋友替我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为了证明他确实有个女朋友,他还拿了他跟莫兰的合影给对方看,“这就是我女朋友,漂亮吗?”当时他想,你敢说不漂亮,我就揍你。现在他想想真后悔,他没料到关保国也是嫌疑人之一。
  罗立阳对关保国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喝了一口黄酒。
  “罗老师,要不要让服务员去把酒温一温?”高竞问罗立阳。
  “不用,我喜欢喝冷酒。”罗立阳温和地朝高竞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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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莫兰决定打道回府,她没办法穿着一件被弄脏的衣服到处跑。她走进小区时,正好碰到表姐乔纳也在急匆匆往家赶。
  “嘿,你不是去松鹤楼了吗?”看见她,乔纳颇为惊讶。
  “你瞧瞧,我现在还怎么去?”莫兰快哭了,她凑到乔纳跟前,向后者展示自己身上的辣椒水污渍。她后悔褐色短大衣当时敞开着,里面的白衬衫上现在也有很多红色的污点。
  乔纳皱起鼻子闻了闻她身上的衣服。
  “你撞翻了一个臭豆腐摊?”
  “什么臭豆腐摊,这是辣椒味,你没闻出来吗?”莫兰越想越气,她决定回家后,立刻把身上的这套衣服送去干洗,她不想在家里闻到这股味儿,更不想让这股味儿玷污她家的洗衣机。
  “臭豆腐摊上不都有辣椒水吗?就为了这么些小斑点,你就不去当你的女侦探了?太不敬业了。”乔纳好像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斑点?吓!你真该去配眼镜!”莫兰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转念一想,跟乔纳说这些真是找错人了,如果现在被泼的是乔纳,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穿上脏衣服去饭店。
  “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纳问她。
  “我被坏人泼了辣椒水,人家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下次就泼浓硫酸。”莫兰没好气地说。
  “啊?有这种事?什么要求?”乔纳停住了脚步。
  “还没说,今天给我打电话的好像只负责转达他们的意思。不久之后,就会再有人来找我的?”莫兰耸耸肩,“乔纳,我已经变成坏人的目标了。”
  “你报警了没有?”乔纳严肃地问她。
  “我会告诉高竞的。好了,我们快回家吧。别在这里说话。没准有人在监视我们。”莫兰拉着乔纳的袖子往前走。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后,莫兰总觉得背后有一对眼睛在盯着自己。那个打电话的男人竟然知道她以前叫莫悠然!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你应该报警!”走进楼道时,乔纳吼了一句。
  “我知道。别说了,快走。”莫兰催促道。
  两人进了电梯。
  乔纳抬头看了一眼电梯顶,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怎么了?”莫兰觉得表姐的口气有点奇怪,好像还有下文。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乔纳严肃的表情里透着神秘和兴奋。
  “什么事?”莫兰问,忽然,她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画面,乔纳在抽水马桶前呕吐,“啊,你怀孕啦!”她捂住嘴惊叫道。
  “放屁!”乔纳瞪了她一眼。
  莫兰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那你干吗非要在电梯里说?完全可以回家再说。”
  “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说。”乔纳道。
  “你辞职了?!”莫兰回身指着她问。
  “别打岔!”乔纳吼道,莫兰立刻闭上了嘴,“我今天下班时收到一封若琳寄给我的信。那上面说,她有件东西放在她的同学柯云那里了,让我去拿。”乔纳语速很快地说。
  “啊!真的?那你有没有跟那个同学联系?”莫兰兴奋地问。
  “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让我明天去她工作的银行拿。那家银行就在若琳的单位旁边。妈的,若琳很可能藏了什么秘密文件在她那儿!说不定就是从张建民那里偷来的东西,张建民那天还问我要东西呢!哇哇,若琳很可能把那些东西分开放了,也许他真的没拿到。”
  “啊。太棒了!我们明天一起去拿!”莫兰禁不住抓住了表姐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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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高竞不想在饭桌上引起纷争,他看了一眼郑恒松,这时他发现不知何时,原来坐在他身边的秦芝云已经坐到了郑恒松边上,此时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乔纳看到这种情景会是什么感想。
  “周越,行动的时候,你在什么方位?”眼看着赵杏兰跟周越要争起来了,高竞立刻打圆场。
  “我和老罗各带了两个人从正门进入,我们先是假扮客人,在酒吧里分散开,各自站好位置后,等老李和张建民从后门进入给我们信号,我们就拔枪抓人。”
  “老李给你们信号了吗?”高竞问。
  “给了,他通过对讲机告诉我,他到了。”周越道。
  “当时酒吧有多少客人?”
  “十来个。有男有女。”
  “你还记得你们中哪一个离老李他们所在位置最近吗?”
  “那……”周越笑了笑说,“应该是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听到他在说话吗?”
  “你没告诉过我他说了什么,现在还记得吗?”
  “他说——你怎么在这儿?”周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不敢肯定,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当时我以为他在说我,但是我一回头,没看见他,后来我才知道,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高竞把脸转向关保国。
  “那你呢,关科长,行动的时候,你的位置在哪里?”
  “我在门外守候,准备随时接应。里面一响枪,我就带人从前门冲了进去。”关保国津津有味地嚼着鸡爪,看都不看高竞一眼,但高竞觉得的他的眼珠在眼眶里迅速地来回移动着。
  这时候,罗立阳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进来。
  “来,来,老罗,你来得正好,跟你的学生高竞说说,那次行动时,你的位置在哪儿。”关保国看见他,马上向他招招手,同时他用小毛巾擦擦手,站起了身。
  “我的位置?”罗立阳皱皱眉头。
  关保国没理会他的疑惑,回头对高竞赔笑说。
  “对不起,我上个厕所。”
  “啊……,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再问。”高竞连忙说。
  这时,赵杏兰也站了起来,她热情地招呼关保国。
  “小关,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走,我们出去谈。”
  “好。”关保国答应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那次我的位置……”罗立阳坐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就在酒吧的角落里,我负责协助周越,要说具体在哪个角落,不好说,我一直转来转去,在观察酒吧的内部环境。”
  “你知道老李的位置吗?”
  “大致知道,但我没看见,也没注意。我们进去的时候,酒吧里还在放音乐,我年纪大了,那么些音乐对我来说太吵了,所以……”罗立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我用棉球塞住了耳朵,我觉得这样好一些。”
  在行动中用棉球塞住耳朵肯定是违反纪律的,但是谁也没对此发表意见,高竞不是罗立阳的上司,自然更不会说。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几个都参加了那次行动?”高竞问道。
  罗立阳把老鸭汤转到面前,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是的,都参加了。”罗立阳懒洋洋地答道。
  “罗老师,赵科长发现老李尸体的时候,你在哪里?”高竞问。
  罗立阳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跟关保国在一起,我在盘问那些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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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发现老李和张建民,你不觉得奇怪?”
  罗立阳喝了口汤道:“在行动中,各人都在各人的位置,暂时看不到并不代表这个人出事了,而且,我们一出酒吧,就遭到了枪击。当时根本没空去注意老李他们。”
  这提醒了高竞,他想起当时他跟郑恒松去勘查群众利益酒吧时,曾经发现酒吧的木招牌上有几个零星的弹孔。从弹孔的数量看,酒吧门口曾经发生过枪击,但还没激烈到构成枪战。
  “当时关保国在酒吧内继续盘查剩余的客人,我负责把可疑的人带回门口的车上,可一出门就遭到了枪击,结果我押的人跑了,我也受了伤。”罗立阳一边低头喝汤一边说。
  “罗老师,你受了伤?”高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对,老罗是受了伤,肩膀上中了一枪。”周越插嘴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高竞低声嘀咕了一句。
  罗立阳笑了起来。
  “我这样的小人物,受点小伤算什么?”他道。
  这时,赵杏兰和关保国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样?高竞,都问完了吗?”赵杏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给自己舀了一碗老鸭汤,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可严重影响我们的胃口啊。”
  高竞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于是他说:“好,现在既然大家都在,郑局长也在,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在行动那天看见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
  郑恒松此时已经跟秦芝云结束了密谈,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高竞注意到她脸色发红,情绪好像有些激动。郑恒松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
  “要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我觉得就是……周越了。抱歉……”赵杏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还有些得意,“他说在搜查整个酒吧,但是我没看见他。”
  “我也没看见你,我就在酒吧里,我只是在8点25分左右听见了你的声音。你叫了一声,但可能当时酒吧里太吵,没人听见。过了大约5分钟,你才开始尖叫,赵科长,你的反应好像慢了些。”周越冷冷地盯着赵杏兰,一字一句地说,“在关保国到达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尸体旁,至少有五分钟。”
  “胡扯!周越!你这是在含血喷人!”赵杏兰变了脸色。
  周越不理她,别过头来对高竞笑了笑说:“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高竞,如果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那就是赵科长。她的位置应该在前门她自己的车里,她向来都只是坐在车里等下属的报告,这次怎么会突然跑到尚未清理完毕的现场,而且还深入到现场的内部,跑到后门,亲自发现了尸体,我觉得这很奇怪。”
  “周越!你说话要负责任!”赵杏兰拍桌子怒吼。
  “抱歉,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周越道。
  这是高竞第一次看见这两人针锋相对,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第一次看见周越露出锋芒吧。周越提供的线索很值得推敲,但他明白现在深究这个问题,只会使两人的矛盾激化,所以,他故意冷淡他们两人,转而问罗立阳:“罗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罗立阳迟疑了片刻,才回答:
  “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
  “真的?”高竞觉得罗立阳的口气里有些不确定。
  罗立阳不安地瞄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
  “那……要不,让我再回去想想。”他道。
  “好,我们明天再谈。”
  罗立阳默默地点了点头。
  “保国。你呢?”高竞问关保国。
  “我也没有。”关保国笑着摊了摊手。
  饭桌上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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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一阵沉默。
  “好了,我看今天的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赵杏兰似乎准备走了,她的手已经搭在包拉链上,这时郑恒松说话了。
  “不忙,不忙,赵科长。”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说。
  “郑局长,我们家老何都呼我了……”赵杏兰死死抓住了她的黑色提包,好像那里面藏着秘密文件。
  郑恒松走到她前面,把她的包夺过来放回原处。
  “再坐一会儿。”他声音柔和地说。
  还没等赵杏兰作出反应,郑恒松就拍拍高竞的肩道:“叫他上来吧,他该等急了。”
  “现在?”高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确定让张建民出现在这种场合是明智之举。
  “让他上来,既然大家都在,可以对对答案。我想听听他怎么说。”郑恒松道。
  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谁要来?”秦芝云用两根手指支撑着她的脑袋,优雅地问道。
  郑恒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去叫他。”他对高竞说。
  高竞起身离开饭桌走出了包房。在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感觉身后的目光聚成了一道强光,几乎要把他的背射出一个孔。高竞心里恶狠狠地想,你们这群嫌疑人一定很渴望知道谁会来吃晚餐吧,也好,张建民没准会说出什么让某人害怕的东西来,也许某人还会因此露出马脚,郑恒松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走下楼梯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建民的电话。
  但电话通了,他听到的却不是张建民的声音,而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高竞惊诧地问道。
  “你是谁?”那女人操一口东北腔的普通话反问。
  “这个手机是我朋友的,请问你是谁?”
  “我是松鹤楼的饭店服务员,刚刚在走廊里捡到了这个手机。如果是你朋友的,就叫他到四楼来拿吧。”那个女人似乎匆匆想挂电话。
  高竞觉得情况不妙,按理说,张建民是不会把手机丢在走廊上的。
  “好,我马上来,你在电梯口等我,你叫什么?”高竞急急地问。
  “小梅。”那个女服务员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高竞急匆匆由他所在的二楼乘电梯直达四楼,在电梯里,他用短信向郑恒松作了报告。
  他一走出电梯,就有个穿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她向他展示职业性的微笑。
  “我找小梅。”高竞说。
  她站定了,看着他。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她问。
  “是的。你就是小梅?”
  “对。我就是。”她点了点头。
  “手机呢?”高竞一边说,一边掏出警察证向女服务员亮了一下。
  女服务员似乎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匆匆奔向服务台,不一会儿,她拿了个手机走过来。
  “就是这个。”她把手机递给他,像是要急于甩掉一个麻烦。
  高竞看了看那个手机,把它塞进口袋,问道:“这里都是包房吗?”
  “是的。”
  “我要逐一检查一下。”
  “这……”女服务员面有难色。
  “放心,我不会影响其他客人,这里几间包房有人?”他一边问一边已经走向了最近的那间包房。
  “都满的。一共15间。”女服务员慌不迭地跟在他后面。
  高竞觉得张建民如果在四楼,那他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包房,二是男厕所。
  “男厕所在哪里?”他回头问那个女服务员。
  “在那儿。”女服务员手一指,他立刻朝那边奔去。
  男厕所里有两个客人,但没有张建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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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在厕所,那他会在哪里?会不会在大堂?也或者,他会不会已经离开饭店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没道理把手机扔在四楼啊。不管了,先查包房再查大堂。
  “这里最小的包房有多大?”高竞问。
  “可以坐四个人。”女服务员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回答。
  “这层楼有几间?”
  “这层楼没有小包房,小包房都在二楼。”女服务员说。
  二楼?高竞刚刚所在的梅花厅就在二楼。妈的!高竞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
  他快速奔到电梯口,按了按钮,但电梯迟迟没有上来,心急如焚的他大声问女服务员:“楼梯在哪里?”
  “在那里。”女服务员指了指电梯后面的一扇门,高竞立刻冲了过去。
  他飞快地奔到二楼,抓住一个正在送餐的服务员就问:“这里的小包房在哪里?有几间?”
  “有五间,不过现在都客满了,如果你要……”女服务员话说到一半,高竞就亮出了警察证。
  “带我去看看这五个包间。”高竞冷静地命令道。
  “好,好吧。”女服务员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前走,给他带路。
  可是,他们接连看了四间包房,都有客人在用餐,张建民不在其中。张建民会不会在底楼的大堂?也或者……他已经离开了饭店?但是,如果这样,他的手机怎么会在四楼的包间区?
  女服务员走到长廊转弯处,停下了脚步。
  “没有了。”她道。
  “你不是说有五个包间吗?”
  “另外那间的客人刚刚结账走了,现在正在收拾。”女服务员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最后她说,“如果你要去看的话,请跟我来。”
  这间包房叫明月厅,高竞发现,它距离郑恒松所在的包房仅几步之遥,而且它就在厕所旁边。
  高竞进去时,两个服务员正在收拾碗筷,餐桌上有四盆菜,三个酒杯,菜几乎都没动,一个女服务员正要去拿那几个酒杯,高竞禁不住叫起来:
  “等一等!”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我是公安局的。”高竞亮了下自己的证件,他问道,“这个包房有几个客人?为什么菜都好像没动?”
  “我们也说,这客人好浪费啊。”
  “这里有几个客人?”
  “说是两个,但后来走的时候是三个,另外一个是临时叫来的吧,其中一个好像是喝醉了。”女服务员说。
  喝醉了?高竞心中一凛。会不会是张建民?
  “喝醉的那个是男是女?”高竞问道。
  “是男的。”
  “最先到的是他吗?”
  “对,是他点的菜,他说是两个人用餐。”女服务员困惑地望着他。
  “他长什么样?”
   “嗯……中等个子,长得挺魁梧的,四十岁左右。”女服务员好像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另外一个呢?他不是说有两个客人吗?”高竞问。
  “没看见。我上菜的时候,都是那个客人一个人,后来上完了过来看过一次,也是他一个人,不过,我一个人要管好几个房间,也许我没注意。但我知道,结账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多了两个,都是男人,他们说那个客人喝醉了,特地叫他们来结账的。”
  “他们是用现金结账的吗?”
  “是的,现金。”
  看见女服务员又要去拿那酒杯,高竞马上阻止:“别动,什么都别动!这里警方接管了。”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退到一边。
  “啊,这样的话,我得跟领班说一声。”
  “别动就是了。他们走了多久了?”
  “大概五分钟吧。”
  妈的,就在他上四楼的时候,他们离开了饭店。高竞想,如果那个喝醉的男人就是张建民的话,那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饭店门口不是有郑恒松的人吗?他们离开时,难道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对了,那些人只是保护郑恒松他们几个的安全,防止黑道上的人来捣乱,但是并没有让他们注意一个喝醉的客人。
  张建民真的喝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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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晚十点,莫兰和乔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一条新闻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今晚9点半,在本市东段地铁华北站发生一起严重的意外事故,一名男子在列车行驶到站时,突然纵身跳下站台,该男子在被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这次事故导致地铁运营受阻10分钟左右.经警方勘查,该男子身上未带任何证件,随身只带了一张借书证,借书证上显示他的姓名拼音是,zhang Jian Ming,请该男子家属尽快跟警方联系,联系电话是×××××××”
  “张建民!”乔纳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电视屏幕嚷道。
  “张建民!张建民!”乔纳拉着莫兰的衣袖,嚷道。
  “我听到了。”莫兰在吃香草冰淇淋,“电视上没说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被列车压死的,他的脸应该也会被压坏吧?”
  “那又怎么样?”乔纳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怎么会死了?是畏罪自杀?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是后悔了?妈的,他昨晚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还挺伤心的!可是……”看见莫兰还在吃冰淇淋,她怒道,“你居然还能吃得下冰淇淋?”
  “干吗吃不下?我最爱吃香草味的了,而且我今天被坏人暗算了,要用冰淇淋压压惊。”莫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压低嗓子说,“对了,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当然,我怎么会说?”乔纳大声道。
  “小声点!想吵醒他们吗?!”莫兰着急地提醒。
  乔纳气呼呼地盯着她问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脸被地铁压坏了,也许不是他。我看过很多侦探小说,罪犯都是以这个方法人间蒸发的。”莫兰心不在焉地说。
  “哦?”乔纳的眼珠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说,把借书证丢在那里只是障眼法,其实死的是别人?”
  “对,有这种可能。不过……”莫兰想了想道,“也难说。如果要让那个死人代替自己的身份,没那么容易,张建民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只要查个DNA不就知道那个死者是不是他了。而且,用身份证或警察证更能说明那个人的身份,借书证,好像有点……”莫兰觉得借书证出现在这里很耐人寻味,“张建民喜欢看书吗?” 她问道。
  乔纳想了想道:
  “妈的,他喜欢!他是有张借书证。若琳有一次对我说,他受伤后,就去图书馆办了张借书证,他每周都会去那里呆上半天。”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张建民?”莫兰举着半勺冰淇淋停在半空中。
  “谁知道,等高竞他们鉴定后才能有定论。”
  莫兰慢慢把冰淇淋送到嘴里。
  “你知道张建民平时都看什么书吗?”过了好一会儿,莫兰才问。
  乔纳盯着她的脸,问道:“这对你重要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的话还没说完,乔纳就斩钉截铁地说:
  “我马上找我在图书馆档案室的朋友,我要他们给我查!”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卧室。
  莫兰听到她拨电话的声音。
  
出人意料,居然有张借书证。
  司徒雷不明白,为什么张建民会把那张借书证藏在鞋里,乃至他被推下地铁时,两个手下都没有发现他身上还藏着这么个东西。
  “老板,他摔下去时,鞋掉了,我们这才发现,他把那玩意儿藏在鞋里了。”手下杜函紧张地问道,“这……会不会有问题?老板。”
  “的确出人意料。不过,他是个职业警察,他很有心计……”司徒雷沉吟片刻后安慰道,“好了,一切还算顺利,去休息吧。”
  “是。”杜函恭敬地说。
  电话挂了之后,司徒雷马上联系了赵栋。
  “嘿嘿嘿,雷哥,又有什么吩咐?”赵栋热情地问道。
  “今天过得怎么样?”
  “哈哈,很愉快,我跟美女说过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赵栋就象所有精神有些异常的天才那样,一半时间聪明透顶,另一半时间却天真得像个孩子。
  “哦,是吗?她什么反应?”司徒雷问道。
  “她很冷静,没有被吓坏,也没哭,我真高兴她是个理智型美女,她就像什么来着,……对了,公共汽车上的扶手,车子摇晃的时候,你抓住它就会感到安全。你不会想到,雷哥,当我抱怨我的人生时,她还安慰我,替我出主意呢,我感动得都快哭了,哇,她跟我妈给我带来的异性世界完全不同,我第一次感觉一个女人比芭比更吸引我。我觉得她是那种会牵着别人鼻子走的女人,我相信如果她说什么,高竞会听她的。”
  “但愿如此。”司徒雷温和地说。
  他仿佛看见赵栋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抹眼泪,芭比则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赵栋出狱后,被他安排在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屋里,他几乎足不出户,只有下雨天,他才会兴奋地打着雨伞冲出家门转一圈,平时,只有送餐的人才能敲开他的门。司徒雷相信这种孤僻,一方面是源自母亲从小对他的过度保护,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外貌缺乏信心。他长得的确很丑,司徒雷第一次看见他也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长得这么蠢的人真的会有个聪明的脑袋吗?
  赵栋身材矮小,眼神呆滞,戴着厚片眼镜,年纪轻轻就已经谢了顶(所以他出门时总戴着帽子),最要命的是他的牙齿,参差不齐外加有一半露在嘴唇外面,他曾对司徒雷说,我只敢在自己家里张嘴说话和大声笑。
  “你比我强,有时候,我在家里也不敢说话或大声笑。因为怕被人监听。”司徒雷试图宽慰他。
  “可是你有钱,你总能找到地方笑。你不笑,也有人会逗你笑。哪像我啊,唉……长得难看吧,又不是爱因斯坦。”赵栋自我解嘲。
  “你也会有钱的,跟我干,只要每天坐在家里帮我查资料,我每月会给你5000,怎么样?”司徒雷问他。
  当时赵栋回头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只要给我2000就够了,除了买快餐和水电,我没什么开销,再说孤独的人也不需要那么多钱。我不会去银行,钱放在家里麻烦。”
  很难想象,像赵栋这样的人会因为贪财,把别人账户上的钱转到自己的账户。他曾经对警察说,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花钱,只是为了试试自己的技术,他本来打算把钱转回去的,但忘了。警察相信了他的前半句,后半句被认为是狡辩。但跟赵栋接触后,司徒雷相信他当时说的是真话。
  “没关系。天才都是孤独的。况且,我会来看你。”司徒雷曾经这么安慰他。
  他对她的欣赏应该是一个孤独极了的男人才有的无奈感叹吧。
  赵栋还在兴奋地说着话:
   “……她跟我说,她的白衣服被弄脏了,哈,我敢打赌她是在试探我,所以她昨晚穿的衣服应该是除了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从这点,我看出她好奇心很重,反击能力很强。在接到我这个电话以后,她没准会让高竞到处找我。你可以派你在警局的内线去打听一下,如果高竞开始在查一个跟母亲在同一个地方住了23年的性格孤僻的本地年轻男人,那就说明我的莫兰不管是记忆力还是分析能力都很强。啊,还好我搬了家,还好我故意露出的情报不多。哈哈。另外,像她这样有钱,又有品味的女人,在衣服被弄脏后,一定会送干洗店,所以,如果你要跟踪她,可以在明早之前派人去找找离她家最近的干洗店。”
  “好主意,不过,她还不够这个级别。”司徒雷不觉得一个警察的女朋友会有多了不起,他不想为她浪费太多力气,而且他相信他现在派去的人应该可以很快完成任务。
  “轻视她,你会后悔的,老板。”赵栋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我考虑一下。”司徒雷笑了笑道,“今天找你有别的事。”
  “有什么吩咐?”
  “想办法进入图书馆的系统。我要知道张建民平时看什么书。”
  “ok,明天给你答复如何?今晚我要好好做个梦,啊啊,好幸福,今天跟美女过招了。”赵栋的声音里充满了陶醉。
  “她有那么美吗?”
  “我发张照片给你,不算很美,但已经够美了,反正我看着舒服。我喜欢她衣服上的小绒球。”
  “好吧,那我就见识见识。”司徒雷笑着挂了电话。
夜里十点,高竞和郑恒松一起坐在停尸房外面冰冷的长凳上。
  “他说两个客人?”郑恒松低声问。
  “是的。看来,他约了人吃饭。那个人给他喝了点什么东西,导致他昏厥,之后,他再通知同伙,把张建民运出饭店,扔到地铁里。”
  “衔接得不错。”郑恒松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他会躲在暗处,谁知道他还约了人吃饭。”他叹了口气,“我已经问过了,他们是看见两个男人拖着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离开。他们记下了车牌,但是,车牌是假的。”
  “四楼的手机,我估计是有人故意扔上去的。就是为了把我引上四楼。”高竞也觉得沮丧,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害死了张建民。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张建民要在松鹤楼约人吃饭,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间包房离我们的房间很近,那个跟张建民约好吃饭的人,也许就在我们今晚见的那几个人之中。”郑恒松说。
  “秦芝云不算,她好像没出去过。”高竞提醒道。
  “不,她出去过。她是出去以后回来才坐到我旁边的。”郑恒松说,“你也许没注意。”
  高竞真的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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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6 | 显示全部楼层
6.银行之外的历险
  
  “啊!……若琳死了?”柯云愕然地望着莫兰和乔纳,随后用力抓住了乔纳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前天中午。”乔纳沉着脸说。
  “前天中午?”柯云一脸不解地放开了乔纳,过了好久才喃喃地说,“我们那天上午还碰过头。”
  “那天上午你们是什么时候碰的头?”莫兰问道。
  柯云的眼睛里泛出泪光,她找了张纸巾出来。
  “那天上午她大概10点45左右来的,她把那包东西塞给我,说她的朋友乔纳会来拿,我没想到……”柯云的眼泪掉了下来。
  莫兰轻抚柯云的手臂。
  “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她轻声安慰道。
  “那天上午她还好好的……我真没想到……”柯云说不下去了。
  乔纳愣愣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杀害她的凶手。”
  柯云抬起泪蒙蒙的眼睛,重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呢?”说完这句,她快速抽了好几张纸巾捂住嘴,“对不起,我忍不住。”接着,她就呜咽起来。
  看见柯云如此伤心,莫兰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她不知该怎么安慰柯云,这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乔纳粗暴的声音。
  “妈的,哭有什么用?你等我们走了再哭好不好?”
  哎呀!真是的!人家这么伤心,你这是什么态度!?而且你跟人家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也太没礼貌了!莫兰白了乔纳一眼,赶忙对柯云说:“她是个直脾气,想什么说什么,你别动气啊”。
  不料柯云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却笑了出来。
  “若琳把东西交给我时,说她的朋友乔纳很讲义气,是值得一辈子交的好朋友,可就是像个大蛤蟆,一张嘴就呱呱叫,让我别见怪。呵呵,我今天见到了,还真是的。”
  这下乔纳伤心起来,她呼地一下从柯云的桌上的纸盒里扯出一大圈纸巾来,抹着眼泪说:“这个死若琳,临死还说我的坏话!”
  “哎呀,你叫人家不要哭,自己怎么又哭了?”莫兰推了她一下,心想,幸亏现在是午休时间,不然柯云的同事看见她们哭作一团会怎么想?
  乔纳不理她,兀自擦眼泪,过了会儿,才对柯云说:“我们改天再一起哭她好不好,今天我等会儿还得上班,我只请了半天假。”
  这句话让莫兰忍俊不禁,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她连忙忍住。她可不想哭,总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才行。
  柯云看着乔纳点点头哽咽地说:“好的。”她用纸巾擦干眼泪,过了一会儿才用稍显平静的口吻问道:“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让我表妹问你吧。”乔纳看看莫兰,好像在对她说,该你了。
  莫兰点点头。
  柯云把目光转向莫兰。
  “那天她跟你说过些什么吗?”莫兰温和地问道。
  柯云想了好一会儿,才说:
  “她没说什么,就是反复叮嘱我,要亲手交给乔纳。”
  “还有别的吗?你在仔细想想。”
  柯云低头沉吟了会儿,忽然又抬起头,“对了……她好像跟我提起过一件事,我不知道重要不重要,她说她那天本来是约了朋友吃午饭的,但在路上碰到一个她老公的同事,她怀疑那个人在跟踪她,所以就急中生智走进了银行。”
  这主意不错,莫兰想,一般到银行,多数人都认为是来办理业务的,不会想到是来找朋友的,何况柯云的办公室还在二楼。即便那个人的确是在跟踪她,也不可能跟上二楼。
  “她有没有说,那个老公的同事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乔纳急切问道。
  柯云摇摇头。
  “我只听到她嘀咕了一句,说那个人一定是跟她老公商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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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午一点,高竞一走进A区公安分局空荡荡的食堂,就看见郑恒松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吃慢悠悠地午餐,他大步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高竞走到跟前时,郑恒松问。
  “张建民是摔死的,他跌下去时,脑袋正好撞在铁轨上,这是他的直接死因,”郑恒松朝他挥挥手,他在郑恒松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么他是不是喝醉了?”
  “酒精浓度很低,他没喝多少酒,但法医在他体内发现安眠药成分。就是说,是有人先用安眠药把他弄昏,然后再由另外两个人把他抬到地铁站,扔下了站台。”
   郑恒松没说话,把一杯奶茶移到高竞面前。
  “现在还在寻找目击证人,我相信能够找到。”高竞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嗓子早就渴得冒烟了,他抓起那杯冰奶茶,一口喝干了它,随后把茶杯 “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我们调查到,有个男人在昨天下午两点左右打电话到松鹤楼,指名要定明月厅。可惜饭店预订包房,不会留下电话录音。”
  “是的。”郑恒松皱着眉头慢悠悠舀了一小口白粥送入嘴里。
  高竞看着郑恒松的慢动作,就想到乔纳大口吃大肠面的情景,“我跟松一起吃饭,就好比龟兔赛跑,我得先让他半小时。”乔纳曾经这么对他说,他原先不信,现在相信了。
  “高竞。”他听到郑恒松在跟他说话,马上抬起了头。“你今天特地约我在这儿见面,还要我帮你叫一杯奶茶,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些吧,这些在办公室也能说。到底什么事?”
  “当然不止这些。”高竞点点头,壮起胆说,“我有话要问你。”
  “你问吧。”
  “昨天,你跟秦芝云说了什么?”
  郑恒松皱起了眉头。
  “高竞,我昨天已经跟你说了,我跟她没关系。”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问你这个问题。我今天调来了张建民这四个月的通话记录,当然我还没来得及全部核对,我现在只核对了一个星期。我发现,就在他被杀前的一个星期,他跟秦芝云通话频繁,几乎每天就有电话,前天,他们连续通了三个电话。……如果张建民这两天一直在找她,那就很可能会约她出来吃饭,也许有些话他认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当面谈。他不知道秦芝云也会被邀请来这个饭店参加你的饭局,这一点我没跟张建民说过,所以即便秦芝云同时会出现在两个饭局里,他也一无所知。再说,她是个女人,张建民也许觉得她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缺乏防备的他可能就在不知不觉中,喝了下药的酒。”高竞说到这儿再度感到口干舌燥,他高声对食堂的工作人员叫道,“老李。给我上杯冰水,快一点!”
  “这天气哪有冰水?要不要来碗冷的红豆汤?”老李答应道。
  “好啊,快上!”高竞答应道,随后回头对郑恒松继续说:“我原来觉得这个女人问题不大,因为她好像不太可能到群众利益酒吧去杀她的丈夫李耀明,但现在,我觉得也未必,因为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她跟张建民频繁通话?”这句话似乎引起了郑恒松的注意。
  “我有证据。”高竞沉稳地说。
  郑恒松笑了笑道:“好,高竞,分析得不错。你想知道我昨天跟她说了什么是吗?”
  “是的。”
  “我昨天跟她说,我知道她在耀明死的那天晚上在哪里。”
  高竞一惊,连忙问:
  “她在哪里?”
  “她也在那个酒吧。”
  “啊?那为什么登记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而且,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的?”
  “酒吧被封之后,我跟乔纳一起去过那个酒吧,我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小亮片。秦芝云很喜欢晚上出去时穿带亮片的黑衣服,昨天你也看见了。而且,恰巧在行动的前一天晚上,耀明对我说,秦芝云最近经常晚上出去,半夜才回来。”郑恒松喝了一口粥,抬头看着他道,“其实我也没一定的把握,昨天只是试试她,但她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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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为什么登记的客人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高竞觉得这一点最为耐人寻味,“会不会是有人放了她?”
  “有可能。”郑恒松沉着脸说。
  “这么说关保国、周越和罗老师三人都有嫌疑。关保国负责查问酒吧的客人,罗老师负责押送客人走出酒吧,但跑了一个,周越,赵杏兰说没看见他,他说他正在检查酒柜,如果那个女人躲在吧台下面的话……”高竞正在自言自语,老李送上了一碗凉的红豆汤。
  “冬天吃凉的,小心你的胃!”老李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
  “我的胃刀枪不入!”高竞顶了一句,连忙喝了一口,嘿,还不错,就是稍微甜了点。
  “高竞,人缘不错啊,老李对你挺不错的。”郑恒松笑着说。
  “哈哈,我大部分时候都在食堂吃饭,所以就熟了嘛。”高竞想,我可不能跟你说,我曾经听莫兰的话,送过两包烟给老李。
  “好吧,继续说。”郑恒松道,“你觉得他们三人有可能放了她是不是?”
  “嗯……其实赵杏兰也有嫌疑,她在李耀明的尸体旁边先是轻声叫了一声,然后才开始大声尖叫,这其中间隔了大概5分钟,如果周越说的是真话,那么她有可能在李耀明的尸体旁边碰到了秦芝云,也许她们用5分钟达成了某种约定……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高竞大口喝红豆汤,脑子想的却是李耀明尸体旁边的两个女人,心想,如果是这样,那秦芝云昨天就是故意问他那句的,“跟阿松在一起的人是谁?”——这女人真狡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翻开一看,是莫兰。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快去吧。”郑恒松马上说。
  他拿起手机快步走到食堂的另一头,接了电话。
  “嘿,小羊。”
  “你昨晚怎么搞的?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打通。”电话一通,她就抱怨道。
  “看了电视新闻了吗?昨天张建民被杀了,我忙了整个晚上,半夜两点才回家,我看那时间你肯定睡了,就没打给你。”高竞问道,他回身看看郑恒松,发现他已经吃完了,正站起身。
  “张建民的事我知道了,真的是他吗?”莫兰问。
  “是他。你昨晚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你都不知道我昨晚碰到了什么!”
  郑恒松朝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去开个会,保持联系。”
  “好。”他答道。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莫兰好像意识到他在跟别人说话,有点不高兴了。
  “刚刚是郑恒松在跟我说话,现在他走了。”高竞笑着说,“好吧,你说你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好在路上走,到地铁口的时候,被人泼了辣椒水,那个人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以后可能不是辣椒水,而是浓硫酸!”
  “啊?!你怎么样?你没受伤吧?昨晚什么时候出的事?”他的嗓门一下提高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妈的,居然朝我女朋友开刀!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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