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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くだキの

死神代理人(完结) 作者: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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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是什么地方?昏昏沉沉的转醒,白若虚弱的支撑起身体,忍不住有些抱怨,怎么感觉脑袋像撞了墙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而且还闷闷……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好陌生的地方,没有风,没有阳光,更没有声音,不过…幸好!还有空气!她咧着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慢慢站起身子,准备向前走……
  然而下一刻,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四周的某个东西时,整个人不由瑟瑟发抖起来,虽然视线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但指尖的感觉却清楚的告诉她,那不是她熟悉的地方,狭窄的甬道两边,也绝不是墙壁那么简单,那种冰冷、腐败、稠腻、恶心的感觉,将她包裹的紧紧的,紧到无法呼吸……

  白若抱着双臂,上官!她脑海中猛地浮现官青寒的名字,整个人仿佛清明了许多,她安慰自己道:“别怕,别怕,自从认识那个死木头之后,什么邪门的事情没有见过!”她的神经已经被锻炼的粗壮无比,见怪不怪了……

  但很多时候

  人,往往不能太铁齿了,就像她这样,明明胆子很小,却偏偏对什么东西都好奇,什么事情都像掺和一下,就好像现在,明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凶险万分,可是她却还要探索的向前,不肯在原地等候别人的救援,或许在她的潜意识中,自己并不是个弱者,更不希望成为别人的包袱,所以,只能前进,再前进——

  不过当白若意识到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时,一切都晚了,她看见自己的周围,全部是黑色的泥泞,那散发着阵阵腐烂的尸臭的淤泥中,几只白森森的手臂奋力向上抓着,自己的脚下就是一具腐烂发黑的尸体,那腐烂的皮肉翻开、变色,创口留着脓血,尸体的眼睛深深的凹陷,无数黑色的小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颧骨深深突显出来,嘴巴却骇然张开着,里面寄居着更多蠕动的生物,是尸虫!白若胃里立刻一阵翻腾,不等她向后退开,一双骨肉分离的手爪已经紧紧的抓住她的脚踝,吓得她几乎尖叫出声,然,这时候,却想起官青寒曾经对她说过,即使面对再可怕的东西,也切记不叫大声叫,一定要保存自己的浩然之气,如果有可能,使用一切可以发出光亮的东西,驱邪……

  白若翻遍全身,也没有发现诸如火机一类的东西,该死!早就想过要学上官那招什么‘光明诀’了,每次却又不了了之,现在好了,关键的时候……突然,她的手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手枪!没想到,她随身还带着这么有用的家伙!几乎想也不想,白若推开枪套,打开保险,对准那只古怪的手爪就是一枪,果然,原本四周张牙舞爪的骷髅爪仿佛被什么震撼了一般,纷纷缩到地下!

  并非白若的枪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只不过,手枪这种东西,本就是介于正邪之间的利器,外加它的杀伤力和瞬间的爆发力都是不可小靓的,尤其是像白若这种煞气重的人,这把手枪跟着她也饮过不少犯罪分子的鲜血,基于鬼怪也是欺善怕恶之辈,故而刚刚她那一枪算是正开到点子上!

  “喂——有没有人啊?”感觉到四周的威胁小了一点,白若立刻放开喉咙大声叫了起来,关键时候,手机竟然没有信号,这是什么该死的地方,莫非自己穿越了,还是来到外太空……不过,会问这种地方有没有的人的,或许只有白若一个人。

  一边问,白若的脚步也不敢停,脚下哗啦啦的,有流水的声音,以前在小说中,曾经看某位大神形容过“黑泥白石反光水”虽然明明有流水的声音,但她却知道,此时,脚底下全是泥,而且是发臭的黑泥!

  虽然前面暗无出路,但天性乐观的白若还是收拾心情,勇往直前,直到她听见四周回荡起一声声诡异的笑声——她咻的收住步子,眼神四处搜索着,没有,没有半个人影!那笑声,宛如婴儿窒息的哽咽,断断续续,细弱游丝,但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白若觉得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她的整个身体像被小刀钉在木板上一样,动弹不得……

  这时候,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虽然看不清,但是白若可以感觉到,在她背后,有另外某种生物的气息,腐败、冰冷,吐纳着充满血腥恶臭的气息,它好像故意在戏弄她,吓唬她,那冰冷的触感正拨弄着她颈项边上的发丝,好像正期待着她发出惊恐的叫喊,或者颤抖的哭泣……

  这种想法让白若忘记了害怕,那一刻,她胸中的某种气体凝聚着,最后爆炸——“开什么玩笑啊!给姑奶奶我滚出来,是人是鬼你滚出来瞧瞧,躲起来吓唬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她就是这种性格,可以怕得要死,但如果谁敢戏弄她,小瞧她,她就算死,也要咬上那东西一口,绝不示弱!

  白若刚刚吼完,那嘤呜的笑声终于消失了,颈子后面痒痒的感觉也没有了,但……

  取而代之的是寒若冰锥的凉气——不用回头,白若的余光也能看见,在她背上有个不明物体,身材小小的,似乎是个婴孩,但,身体的发育却犹如少女一般,它枯骨般的小手正虬住白若的脖子,而白若的耳边,只能听见嘶嘶的声响,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个狰狞笑意的脸上,没有黑眸的眼睛、那白森森举起的手、那咧开嘴的尖牙,正对准她的颈动脉,准备一口咬下去!

  就在她骇然的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很怪异的声音响起,虽然恐惧万分,但有着弃而不舍精神的白若还是没有放弃一切机会,终于她悟出来,那东西说的是:“跟我玩,跟我玩……”

  转瞬间,她脑海中奔腾而过许多想法,甚至想过一个空摔,将它从自己身上扔出去,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面对一个‘贪玩’的鬼,白若很得寸进尺的说道:“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会,也许是太寂寞,或者是太无聊,片刻后,又是一阵咕噜声,白若这次很快就分辨出,对方说的是“你问吧,你问吧!”

  看样子,似乎是个傻鬼!白若心中暗喜道,表面却不敢丝毫表露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怕那个傻鬼会过来,不回答,她还特别加了一句:“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我怎么跟你玩?”

  仿佛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就在白若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这里是饿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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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饿鬼道——”白若虚弱的张了张嘴,呵呵,神啦!开什么玩笑,她白若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没东西吃,饿死!?她才不要呢!那一定死得很难看,上官会不喜欢她的……不过转念一想,不喜欢也好,省得多一个人伤心难受,但,隐隐心中又有些奇怪的想法,如果自己真的挂掉了,上官会为自己报仇吗?会难过吗……
  其实此时白若还有所不知,所谓饿鬼道并不是真正饿鬼集中的地方,而是六道中其中一道,相对人间正道而言,只是一个另外的空间,在冥魂界的金轮中就有六道毫光,直射人间,也是这六道光,指引着无数魂灵前往自己的相应的道路,这六道就是: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凡被打入饿鬼道的都是三司会审中,触犯了相应规则的魂灵,剩下一部分则是被道士封印用法力镇压在这里的魈灵。

  “你,游戏,必须玩,和我玩……”那个阴森森怪异的声音再次在白若耳边响起,这回变得急促、慌张甚至带着些许威胁的味道,白若眯着眼睛,还是那个诡异的婴孩,一岁般的大小,却有着少女的发育,她的头发稀疏枯萎,没有一点生气,眼睛死白死白的盯着自己,那双骨瘦如柴的小手紧紧的抓住白若的衣服,在白若看来,挣脱起来,倒也并不是没有机会跑掉,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心中竟有些许不忍,毕竟只是个孩子,纵然已经变成白骨,但从刚刚的渴求和无辜的回答,她还是选择相信“人性本善”。

  如果官青寒也在,一定会拍着她的脑袋,认真告诉她,那些养尸的人包括邪未神为何会选择童尸,甚至连解剖室中胎儿的尸体都不放过,那是因为小孩子涉世未深,尚未对尘世有认识就死去,又要历经冥魂界的苦难煎熬,它们会对世界怀有强大的嗔恨,这种力量是一般厉鬼所不能比拟的,而且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得道高僧,生前心中满是慈悲,但一旦死去,也只是鬼物,若被有心人利用,也一样会伤害生命,所以白若的这种‘滥好人’也恰恰最令官青寒担心的。

  “好啦,好啦!我跟你玩就是。”白若很慎重的想了想“不过,玩完了,你得让我离开!这里不是我原来待的地方,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对不对?”幸好,她虽然好心泛滥,但毕竟不是傻子,这个小鬼表面上没什么威胁力,但看看周围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骷髅鬼,她就知道,自己的对手没有那么简单……

  鬼婴抿着嘴巴,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最后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好!游戏,我们游戏,如果你赢,我让你离开,如果不赢,你,永远陪着宝宝,游戏……”

  白若无可奈何的苦笑,如果自己输掉了,是不是一辈子要留在这饿鬼道中做这个孩子的保姆?天啊!她不想做未婚妈妈,尤其是还是一个鬼的后妈啊!

  显然鬼婴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于是她被告知第一个游戏开始了,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不许说话,有点像白若他们小时候玩的木头人游戏,这让白若还是挺放心的,虽说自己不算擅长,但在这么恐怖的环境中,她早就失去说话的欲望,更何况,小时候玩游戏的时候,只要白若把大眼睛一瞪,她同位那个小胖子就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从来不会有意外,所以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空旷、狭窄、潮湿、黑暗的甬道中,只听见白若一个人的脚步声,四周静悄悄的,就连那个本该出现,用肢体语言吓唬她的鬼婴都不知道闪哪里去了,还是这里还有大老板?开始后的几分钟,白若的思维一直处于这种胡思乱想中,但是紧接着的N长时间,依旧是那样,什么都没有,就连本该偶尔出现的血骷髅都没有看见,那股难闻的尸臭和满地的血水也不知去向,似乎一切都只是白若的幻觉,这里除了什么都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正在游戏中,正在,嗯,可以说正在用生命和一个鬼娃娃打赌,或许白若早已郁闷的大声叫唤了,她怎么就忘了,自己除了怕饿、怕痛、怕吃苦之外,最怕就是没有朋友,身边若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就会觉得空落落的,现在,现在哪怕是那只臭屁的黑猫陪她也是好的,该死的鬼娃娃!该死该死……在心中咒骂完之后,白若才记起,它确实已经死掉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只能自个收拾心情,继续向前面走去,这时,就在她面前,猛然出现一条巨大无比的虫子,看上去足有二三丈,肥肥的身子,本来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了,它身上竟然还长着类似毛还是刺的东西,硬梆梆的……

  ‘火炎龙’很郁闷的瞪凸了眼睛,该死的凡人,竟然用那种恶心的眼光看着自己,还不住的拍自己身上的鳞片,若不是自己受伤在先,非生吞了她不可!不过她的手温温的,不同于那个男人那么粗鲁,虽然她手上没有怨气和杀意,可是却有一种香香的味道,让它有种想跟着她走的冲动……

  原来在官青寒和邪未神对决的时候,青龙的力量破开了原本六道的裂口,一时间不但白若被鬼婴带到饿鬼道,就连这只尚未变身的‘火炎龙’也没能幸免,原本鬼婴宝宝已经扫清道路,要和白若玩游戏,但‘火炎龙’的出现显然并不在它的控制中,对于这种驱魔圣物,鬼婴还是有所避讳的……

  白若咽了咽口水,确实恶心了一点,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勉强辨认这只‘肉虫’脸部比较有特色,怎么看起来倒是和上官的青龙长得有几分像,口部相对小一点,微微开启,似乎想说什么,嘴里还有两排细密而锋利的白牙,诡异的大眼,仿佛看得懂自己在想什么,不过,看它孤零零的也挺可怜的,虽然出现在这鬼地方,算了,也算和她有缘,顾不得什么游戏什么,白若高兴的拍了拍‘虫’脑袋,心中想:“好了,免得大家寂寞,暂且收你当小弟了!”看着虫子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白若露出绚丽的笑容,那一刻她已经忘了自己身在游戏中……

  而下一刻,却是斗转变换,周围的平静不再,一切都变得杀机四伏,白若几乎可以感觉到周围空气中血腥的杀气,视线突然变得很遥远,她竟然能看见除了甬道外的世界,这是一片很空旷的地方,四周冰冷而寂静,风呼呼的吹着,带着泥土的味道,她觉得脸被风吹疼了,衣服更是被吹得鼓鼓啷啷,在昏暗的时空中,突然天边一道利刃闪过,闪电般的光芒冲白若这边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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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十七章 救命青丝


  “那是什么?”虽然明知道没人会回答,更甚至,自己压根都不能开口,但是白若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发问,心底的那股恐惧感,就像辐射般如蜘蛛网般在浑身蔓延,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中,一切都那么不熟悉,所以,任何异动都可以摧毁白若脆弱的神经,不过……或许某些人有越战越勇的特性,即使面对这样的环境,她竟然还牢记着游戏规则。
  “这里是墓地!”一个突兀的声音阴恻恻的在白若耳边响起,不,那声音似乎不是通过耳朵传入脑神经,而是什么东西直接传入她的大脑,这个惊觉让白若顿时瞠目结舌,不会吧,寄生虫还是异型啊?“我不是寄生虫!”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但还是好心的解释道:“我是一只幼年的火炎龙,就在你的身后,之所以能够意念相通,是因为我将成为你的式神……”

  没等它说完,白若已经回过头,什么火炎龙!?分明还是那只大肉虫!看到那肉呼呼的东西冲自己扬起头的时候,她唯一的欲望就是拔腿就跑,殊不知为了让这宝贝能认主,邪未神可是不惜破坏道家法规,现在一只式神白送给她白大小姐,她竟然还嫌弃人家又胖又丑!不过她的厌恶情绪尚未反应出来,第六感已经示警,眼前的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升起几座荒坟,中古欧式风格,白色的残垣透着些许悲凉,耳边的风声变成呜呜的哀嚎,头顶几只老鸦飞过,惊起白若一身的鸡皮疙瘩,好渗人的地方!就在这时,她的余光捕捉到几道绿色的影子,飞快的向她这边移动过来……

  几乎情景反应一般,白若犹如受惊的兔子,顾不得身后的大虫又大又丑,吱溜一声钻到它肚皮处,匍匐起来,管它什么东西,先凑合着躲一躲再说!这时,那个声音又钻进她的脑海:“很高兴得到您的信任,我未来的主人!那些是食尸鬼,通常出没在墓地荒坟处,常人是看不见的,不过它们只对死者的血肉或者以幼儿为食,一般不主动攻击成人,不过……”

  白若恨恨的白了它一眼,没什么用处的肉虫子!光会动嘴巴功夫,什么叫一般不主动攻击成人,难道她长得跟成人不一样吗?手中戒指已经让她觉得一阵阵的刺痛,看来紫电也发现不妥,正提醒她这个没用的主人呢!

  白若看了一眼身后的大虫子,虽说它看起来怪怪的,不知道是敌是友,但自己刚刚也说了认人家做小弟,人家也乖乖当自个是主人了,不顾它而去显得太不仗义了,她的意念终于让紫电腾空而起,紫色的电光闪过,那些长着绿毛,浑身滴着脓血、长满尸疮的怪物,发出唧唧的怪叫,一个个消失于无形,再看白若手上的紫电神剑,紫色的剑光忽长忽短的闪烁着,映的她的秀妍略显苍白……

  这个时候,专心狙杀食尸鬼的白若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脚下,那只肥肥白白的家伙已经通体亮红,一层白色如凝脂般的皮蜕了出来,它的前爪也开始变化,由细小变得强健,后爪亦然,原本像刺一般的鳞片变得坚硬、有战斗力,而它的爬行速度也急速增加……

  “啊——”低头发现火炎龙变化后,御风而行的白若显然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没想到它真的变成龙了!!难道这年头,龙族也流行整容吗?

  “我没有整容了!”火炎龙彻底觉得自己被打败了,虽然能够和自己心意相通,可是这个主人貌似一点都不了解它的来历,还有它的意义,有谁见过主人为了保护式神而挺身站在式神前面,这似乎颠覆了一直以来式神存在的意义,或者她确实与众不同,即使不会召唤术,没有法力却依旧可以用心与自己沟通,这点或许邪未神穷毕生之力拍马也追不上……“我只是蜕变成龙而已!”

  白若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她怎么就忘了,这家伙说了和自己是心意相通的,那不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没有秘密,昏!没等她想完这个,另一轮的杀机又起,那些食尸鬼竟然变得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迟早疲于应付,白若有些隐隐的心悸。

  “不用担心,我的主人!我会替您扫清道路!”还没等白若质疑,火炎龙已经跃入高空,只见它微启嘴巴,一道道烈焰喷了出去,地上的食尸鬼大叫着,挣扎着最后化为无形,看得白若就差拍手叫好了,这次那个鬼娃娃怕是想不到了吧,自己不但因祸得福,还便宜捡了这么一宝贝,白若喜滋滋的笑了!

  对手被一一肃清之后,火炎龙降到地面,温顺的匍匐在白若身边“主人,您的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要想脱困,我们必须离开这饿鬼道,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您身上的阳气以及正气就会越弱,这样和这里的死灵就没有区别了!”

  白若闻言大惊,莫非那鬼婴宝宝和自己玩游戏是假的,它是想将自己永远的留在这里!!这个想法让她不觉浑身轻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她双目虚无的注视着一点,脑中猛然浮现官青寒那副桀骜、清冷的表情,还有她精力充沛的爸妈,聒噪的陈威,冷感的郭百以及她的队友……这些,她都再也看不到了吗?

  就在白若迷惘的时候,她胸口的‘同心护身符’忽然射出夺目的金光,似乎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里面汹涌而出,猝不及防之间,白若猛地觉得自己承受了三倍于机枪的后坐力,她被向后抛去,整个人漂浮在半空,情况凶险万分,就在‘火炎龙’腾空截住她之前,不知何处飘来一条青色的光带,将白若拦腰卷住……

  火炎龙龙吟一声,似乎在招呼同伴,看着张牙舞爪拼命挣扎的白若,用心声说道:“主人,别担心,它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时,惊魂未定的白若也慢慢回过神来,这个玩意,好像什么地方见过,对了!上次她被血脸攻击的时候,上官唤出青龙的时候!!是青龙!上官来救她了!她终于反应过来,而胸口的温暖也让她感觉到,官青寒就在她身边,一直保护着她……

  一直躲在暗处的鬼婴娃娃自然不会甘心失败,它的身形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透明的肤色此时变得通红,充满煞气,面对紫电的攻击,仍就不放弃对白若的攻击,在紫电强大的护主力量面前,它的利爪能抓伤了白若的右臂,还未熟悉如何驾驭火炎龙的白若差点这么跌下去……

  “主人,小心啦!”火炎龙侧身兜住她道:“如果这么掉下去,很可能会落入地狱道,到时就算我和青龙联手也无法拯救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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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六道之门

  话说‘遗失’白若后,官青寒一方面忧心忡忡,另一方面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或许就像他说的,有些东西,如果一直都没有,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但是白若,她确实活生生的存在过,给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就像此时,平白无故的,他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会不自觉的往下面望去,希望能看见张牙舞爪或者说眉飞色舞的那个女人……

  不行!他不能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官青寒敛眉站了起来,已经过了一天了,这24个小时中,可以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了,隐藏在暗处的玄衣人,还有那个真正杀人的那个魈灵,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对白若下手……

  “喵呜——老大,要去找那个白痴吗?”说句实话,没有看见那个傻巴拉讥的女人,黑猫心里还真像猫爪子抓,虽说她长得不美,比起那些雍容华贵、绝色倾城的女神,她连提鞋都不配,可是,可是她搂着自己,亲昵的点它鼻子时候的笑颜……完蛋了!它怎么就想到这个了,黑猫打了个寒蝉,一定是被老大同化了,为什么它心里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小邪,地狱道是不是就算死神也不会轻易踏入?”官青寒皱眉问道,‘同心护身符’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通过心灵的互通达到追踪的效果,除非白若已经死了或者处于无意识状态,否则这么长时间,他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过就在刚才,看见小邪的时候,他猛然想起师傅洛音曾经说过,她的同心护身符曾经在一个二次空间中失去效应,也就是,如果人不在三界间,则护身符的力量会因为结界屏障的关系,失去原本有的感应……那个玄衣人所属的力量那么阴邪,绝不是正道中人,莫非那日正邪力量的对抗,无意中打开了六道之门……

  黑猫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地狱道,都去了地狱,还能回吗?在我的印象中,得到主人特赦的这上千年来也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不过最后那人还是没有离开地狱……”

  官青寒露出深思的表情,邪王说的这些,法典中曾经提过,但却并不详细,究竟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只是眼前白若的事情才是最关键的“那其它几道呢?”

  “天道——没人去得了,主人虽然位列神尊,可是要上九阙天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我伺候主人将近两千年了,为什么都没见他上去过;阿修罗道嘛:不好说,对于好战者而言,那就是所谓的天堂,对于公正的人而言,那是他们一直努力上下求索的,不过对于正常人而言,那里则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世界;至于畜生道,呵呵,如果那白痴真那么不幸的话,变只母猫吧,我勉强将就点;饿鬼道则是怨灵集中的地方,以前主人也亲自清理过几次,但收效都不大,相对其它而言,那里是仅次于地狱道地方,如果不小心陷在那里……”黑猫猛地收住嘴,一双诡异的眼瞳滴溜溜的一转,随后挤出两声干笑:“老大,不会这么巧吧?”

  “无论我的猜想是不是准确,我们都必须试试!”官青寒脸色肃穆,一点都不像开玩笑,黑猫一愣,旋又露出狡猾的笑容,主人说得没错,动力决定一切!

  不过下一刻,它可笑不出来了,想用灵力破开六道之门谈何容易,就算官青寒说的有可能的那次,也是因为有官青寒、邪未神这种级别的高手,外加一个诡异莫测的魔教高人,若非强大的凶气和青龙对撞产生巨大的灵力,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黑猫抱怨道,但却不得不站到六芒星的一角,官青寒已经在后院撑起结界,虽然外界看不到,但黑猫却能清楚的看见,站在风暴眼处的官青寒,双手掐着灵决,喃喃的低念着死神阵内传授他的口诀,处于六芒星中心的他,丝毫没有受周围的影响。

  风,一阵比一阵大,浓密的乌云压在头顶,凶气就在身边汹涌不停,像张牙舞爪的怪兽一般……

  黑猫也不敢大意,官青寒用的是‘借’字法诀,他,他竟然从冥魂界借来大量的亡灵,天啊!真是乱来啊!若是打不开六道之门,反而将这些蛰伏的魈灵释放了出去,人间可能真要逢大劫了!真不愧是老大,做事就是猛,这种办法都能被想出来,若召唤而来的不是一般的亡灵,而是——魔兽!到时候,魔兽附体,一切都玩完~呵呵……

  “小邪——你给我认真点,收紧你的魔魂网!”官青寒低吼一声,他掌心绿光一闪,悠扬的笛音飘出,随着‘迷迭声声’的魔音,那些乱冲乱撞的凶气已经变得平静,而被召唤而来的青龙则漂浮在半空中,那四面八方涌来的飓风,在靠近官青寒的时候,变得缓慢起来,此时正围在他身体的各个方位,仿佛护卫一般,又像某种奇特的法术,看得黑猫眼睛一亮,莫非,这个办法还真成!?

  官青寒低垂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他眼睛里面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不是正气四射,当然也并非魔气冲天,他的胸口一道金光闪动,直到他用手抓住它,那团金光还那么不安的跳动着,挣扎着,像是拼命在逃避什么东西的追逐一般,金光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女子挥剑斩敌的画面……

  “是同心护身符!同心护身符有感应了!”官青寒惊喜的大喝一声,只听青龙一声龙吟,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涌动起来,官青寒被震得倒退一步,警惕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这时候,青龙一跃而起,它的龙须舞动起来,竟然穿透地表,官青寒和黑猫都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晕了,六道之门应该是打开了,为何,他会看不见,自己不是已经有了灵媒之眼吗?

  ************

  而这时,其实白若跟他相隔并不远,甚至只是咫尺之间,原因是,六道本是平行的空间,所以每一道都独立存在着,并无交集,就像白若看见的,在饿鬼道,闪电是横着劈来的,雨箭也是横扫的,风则是从头顶灌入,这些和人间道都是不同的……

  正在饿鬼道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白若,突然间得到青龙的帮助,真有点大喜过望的感觉,但紧接着,意外发生了,饿鬼道中突然形成了一股奇怪的风,紧接着,是一种压力,仿佛从地底下伸出手一般,就像巨大引力一样,紧紧的拉住白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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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逃出升天

  “天啊!这是什么怪物?它抓住我的脚啦——”白若骇得大声叫起来,也顾不得和那个鬼婴的打赌,若是陷在这个地方,就算赌赢了也没多作用,出不去同样是死路一条!

  火炎龙腾空紧随在她身边,逢此变故,自然奋勇向下冲去。

  白若犹豫了半天,虽然对这只一会是虫一会变龙的家伙充满了怀疑,但毕竟对方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还一直在救自己,看它掉头向下冲,她忍不住担心的向下看去,这一看,妈妈咪啊!什么万有引力,全假的!那分明是,一只只枯骨一般的手爪,一个叠一个,那些骷髅竟一个个如同玩叠罗汉一般攀沿而上……

  饿鬼道的疾风将白若吹得摇摇晃晃,原本单薄的衣衫更是随风狂舞,虽然有‘火炎龙’一次又一次的摧毁那些骷髅怪物的进攻,但那些玩意弃而不舍的精神实在无与伦比,不仅如此,那浑身没有肉的家伙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阻力变小的缘故,行动起来格外迅速,速度快得超出白若的想象。

  这时候,白若突然想起小的时候,老妈给她讲的一个故事,关于一个什么什么神,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和现在自己的情形倒有几分相似,故事的主角是这位神的母亲,相传这个老妇人生前极度吝啬、刻薄、奸诈、狡猾……总而言之就是没做过一件好事,所以死后被判下地狱受苦刑,然后这位在天庭的神就有些坐不住了,心想自己毕竟生为人子,于是去请求命运女神,也许是所谓孝感动天吧,命运女神决定帮他,于是查阅了老妇人生前总总所作所为,发现,只有,仅有一次,这位老妇人施舍过别人一片烂菜叶子,于是,命运女神挥了挥手,一只通灵火凤奉命衔着菜叶去拯救那位妇人,接到指令的死神打开了地狱之门,而在地狱中受苦的老妇人也终于拉着那片烂菜叶子向上面缓缓升起,等待她的将是救赎……可没想到,这时,意外出现了,地狱中有那么多受苦受难的人,谁愿意看着这么大好的机会从自己眼前溜走,于是,所有人都你挣我抢的拽住老妇人的裙子,想远离地狱。老妇人是何等人物,她岂能看着这些素昧平生的人也跟着得道超生,于是她拼命的挣扎,想摆脱那些人,还大声嚷嚷着“如果你们也生个好儿子,不就和我一样了,是你们没有福气……”

  当然,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不过是一片烂菜叶,怎么经得起这么多人这样不断的挣扎,飞升到一半的时候,不堪重负的菜叶断裂了!!火凤并不理会这些径自飞去复命,而那老妇人则一下子堕入地狱的最底层……

  白若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喂——你回来啊!不要再去碰那些骷髅了!当心被它们拉到地狱的最底层!’她心念一动,那只火炎龙便有了感觉,那个故事也警醒了这只沉睡已久的龙,邪未神强行呼唤它的时候,它正被封印在昆仑山,原因是千年之前,它曾经因为自私而舍去同伴独自偷生,所以被命运之神封印,直到它真正的主人出现才能让它重新化身为龙,邪未神虽然解开了那道封印,但却不是它真正的主人,所以,它只能是只虫,无论是灵力还是怨力都无法促它成形,直到,它遇上白若,这个心中充满大爱,善良无邪的女子,惟有她才能救赎它的罪孽……

  “被这些东西绊着,青龙会坚持不住的!而且这些本就是该受此痛苦的败类,若是带回人间道,恐怕又会引起灾难!”火炎龙说道。

  白若挥出紫电,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明明对法术一窍不通,竟然还不怕折了宝剑的学上官的姿势挥出紫电,幸好紫电和她亦是心电相通,立刻知道主人的情况危急,连忙向上急飞,一道道紫光漫天铺来,在紫电的威力之下,上升的速度猛然提速,白若只觉得手臂被猛然扯住,人则横空而去,那原本缚在她脚上的骷髅、怪物什么的因为力道突然变化被生生折成两截,虽然还有不少死死攀附在白若身上,可是起码已经脱离了最根源的底部。

  该死!早知道今天会这么给吊着,真该好好锻炼一下臂力,白若恨恨的想,虽然有青龙卷着自己的腰身,但手臂上猛然加大的力度还是让她双手发麻,几乎失去知觉,但心里却知道,不能松手,绝对不能,她可不想像那老妇人一样,饿鬼道的最底层,天知道是什么鬼样子……

  看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摆动着,火炎龙龙尾横扫,不断为白若摆脱那些下面的‘赘物’,没有了源源不断的补给,脱离了最底层,一切都变得容易了许多,白若只觉得身下轻盈了许多,她甚至可以分出手抚摸火炎龙的龙脊……

  *************

  “白若,白若,你醒醒,醒醒……”一声声急促的呼唤,让原本昏昏沉沉的白若有了点反应,是虫虫吗?虽然对它的来历还是糊里糊涂的,但此时白若已经彻底的将它看成自己的所有物了,自己不知道死了没有,这才刚刚收了一个小弟就挂了,实在很不甘心,尤其是虫虫似乎比小邪听话,而且虫虫也很厉害,竟然还是只龙耶!上官也有一只龙,是青色的,她则有一只红色的火龙,他们真的很配哦!她痴痴的笑了笑,还用手抹了抹口水……

  官青寒再次皱眉,这女人怎么还没醒?明明青龙将她从饿鬼道救出来已经二个多小时了,莫非饿鬼道另有玄机?可是自己替她检查过,除了几处擦伤和吸入大量尸气之外,并没有什么,他已经用正宗的道家心经为她化去那些怨气和尸气,可现在她的魂魄明明健全,人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怎么叫也叫不醒……

  还有,最让他惊讶的是,她竟然带回这么个玩意,看着身边虎视眈眈的火炎龙,官青寒白了一眼偷笑的黑猫“你别指望你的日子会很好过,她又多了一个宠物,你等着倒霉吧!”该死的猫,也不想想曾经它也这么瞪着自己,莫非自己长相还不安全?还有,这个式神明明就是邪未神的,白若毫无法力,要收服这么个玩意,容易吗?这根本就说不过去,还是说在白若身上本来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她是某个家族的传人?官青寒摇了摇头,该死!自己也开始和她一样会胡思乱想了!那饿鬼道究竟是什么样子,那个紧随他们出来的东西又是什么?他能感觉到它身上的怨气,他实在有太多疑问,偏偏那个正主儿就是不醒,让他一点折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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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鬼婴

  “什么?竟然还有东西跟我从饿鬼道中出来,怎么可能!”刚刚清醒的白若就被官青寒一番疲劳轰炸,原本想发两句牢骚,结果却听见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她记得很清楚,在离开饿鬼道的时候,原本下面的的阻力在光明的黑洞前面就变成自上而下的压力了,她又看见那诡异的暴风雨!

  是的,身为一个凡人,能够看见横着飞溅而来的雨水,感觉到灌顶而下的疾风,难道不是三生有幸吗?虫虫说那是六道属于自己的保护屏障,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但是想来应该是和大气层一样的东西吧,只不过突破那些东西着实费了白若不少气力,那当胸而来的雨箭竟像高压水弹一般,差点害她肋骨骨折,她差点就坚持不住,可是就在她吐了口血在紫电上,她的周身就被淡淡的紫气包围着,虫虫说她的血就是激发紫电潜力的恩物,害得她担心半天,若是一次不成功,是不是意味着她要不停的吐血以保证紫电的动力……

  “虫虫!?你竟然叫火炎龙为‘虫虫’?”官青寒向上翻了一下眼睛,感觉自己原本浑身的斗志都被这丫头消磨干净!自从知道那只虫就是师傅口中同样有千年修行,历劫成龙的火炎龙后,官青寒对它一直都怀着敬畏之心,所以在对敌的时候才会一再留手,却没想到这丫头平白捡了个宝贝,还给这么只宝贝式神起了这么白痴的名字,天知道邪未神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撞墙,莫非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白若陪着小心道:“不好听吗?那换个名字,嗯,叫小玄好不好,和小邪有点像哦……”看着脸色越来越臭的官青寒,她很自觉的岔开话题“你真的看见我带了别的东西出来,完蛋了,不会又是那个妖怪宝宝吧?”

  “妖怪宝宝?你又忘了说什么?”官青寒眉毛一挑,吓得白若连忙倒豆子一般原原本本都说了个透彻,差点连那些很丢脸的,包括吓得差点尿裤裤的事迹都抖了出来。

  官青寒略一沉思,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魈灵莫非才是元凶?能凝结成实体,而且能不惧六道疾风,对方的怨力可见一斑,他不由有些郁闷,那个不知道搞什么鬼的死神,一定是知道到处都是烂摊子才找了他这么个替死鬼,疲于奔命的帮他收拾!

  “对了,你说这一切会不会都是那个鬼婴做的,那个死亡预告函上不是一首儿歌吗?不过那个鬼婴看上去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法力怎么样?”白若自言自语道。

  官青寒微微阖上眼睛,双手一摊开,顿时一本厚厚的像字典一样的玩意出现在他手中。

  “哇——这是什么法术啊?好厉害!隔空取物吗?”白若扶着下巴,用极度羡慕的目光注视着官青寒,后者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要练成‘隔空取物’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那种虚耗灵力的法术官青寒也不屑于练,这本书之所以可以挥手既来,和本身的魔力是分不开的,三司档案——只有死神和身为代理人的自己才有权力翻看的资料,记录着人间每个活着的人的阳寿,简单来说,就是半完整的人生档案,有生有死,如何生如何死,详细的令人叹为观止,当然,如果同时能找到‘命运主人 ’得到他手上那份‘缘生簿’就能完整的掌控人生,当年……他曾经多么渴望,渴望找到那个随意操纵他人命运的人,报他一家灭门之仇,而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某一个人可以操纵人生的!

  “陈威吗?我上官,帮我查查70~80年代的婴儿夭折记录,看看有没有无人认领的无名尸!”官青寒一边致电陈威,一边用念力翻动三司档案,看得一旁的白若啧啧称奇,这个上官,总仗着自己会一些莫名奇妙的法术总是给脸子她看,还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偷看,哼——不让我看我偏要看!看你哪我怎么样?

  就在白若正想偷偷瞄一眼时,官青寒掌心忽然射出一道金光刺目,差点害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官青寒,你想把我弄成瞎子啊!我不管,我要是瞎了,你可要负责……”白若生气的大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官青寒自己也吃了一惊,一直以为手心的那道印记除了身份的象征没有其它作用,可是刚刚的金光又是什么?究竟死神花力气‘栽培’自己这样一个代理人为的是什么?这些都让他既好奇又疑虑……当然,为今最关键的还是白若口中的鬼婴的事情,希望自己的判断没错,那个鬼婴和仁爱一定有关系!

  *************

  “幸不辱命啊!”SUNCLUB中,陈威一边吮着柳橙汁,一边掏出夹着的资料,指了指两张复印纸道:“知不知道,这可是我牺牲色相得来的!喏——”

  “牺牲色相?”白若白了他一眼“你巴不得多几次这种机会吧?”

  “谁说的!?”陈威跳起来道:“白丫头,我警告你,这些话谁都可以说,就你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离郭百太近了,你会影响她对我的判断的,你知道,我等她可是等了五百年,五百年前,我……”陈威一脸陶醉的念道,在他还未开始发作之前,官青寒已经不客气的打断道:“不错,就是它!”

  这下,顾不得发花痴的陈威,白若立刻凑了过去:“什么什么?你找到鬼婴的身份了?”虽然有短暂的交手,但是白若始终对那个东西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想到Cindy的死状,她实在死得太冤枉了……

  “十年前,在仁爱,应该在我们实习之前,有个宝宝在送往医院途中死掉,而且整个救护车上无一人幸免,说是出了交通事故,但我想真正的原因绝对不是这样!那个玩意在那时已经变成魈灵,而且是只怨气极大的魈灵,它在报复,报复那些没让它睁眼看世界的人类……”官青寒目光微寒,冤有头,债有主,它不该祸及无辜!更不该凭借临死前的那一口怨气而逃脱鬼差的拘魂,为何这些魈灵总是为了那些所谓的恩怨而不惜舍弃原本应该珍惜的机会?

  陈威的手一抖,还未喝完的柳橙汁一下子撒了出来“不会这么邪吧?不就是个小鬼吗!”

  “难道你忘了老人经常说,月母子和死婴是最晦气,在旧时,难产而死的女人,按风俗是不得入祖坟也不做三日停尸,只是草草用席子卷了任野狗野狼啃食!”官青寒淡淡的解释道:“而在法术界一直认为这两种魂灵的怨气极大,前者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能否长大成人,能否顺利存活,所以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而后者则因为还没来得及睁眼看世界,又那么夭折了,所以也会有强大的欲望,这就是为何那个鬼婴力量强大的原因!”官青寒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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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兵分两路

  当然,官青寒还有更担心的一层,这个鬼婴的怨气如此大,和它本身的悲惨遭遇应该也有关系,它竟是被生母遗弃在旧式的厕所中,当救护人员刨开粪池,从满是污秽和脏水的地方将它救出的时候,它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而它的眼睛也始终没有睁开过。但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更加担心,鬼婴的怨力虽然大,但毕竟涉世不深,就算日久成形也不应该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有人在饲养它!!这个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的妈妈,既然它已经是个小生命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弄死就弄死,竟然把宝宝生在厕所里,还是不是人啊?”看完档案后,白若忍不住气氛的嚷嚷起来,SUNCLUB本来人就多,这会,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这一桌。

  官青寒有些头疼的以手触额,不过显然他还忘了身边另一位义愤填膺的对象。

  “白丫头,说得对!那些人简直就该杀千刀!下十八层地狱,你知道现在的社会现实吗?那些打胎的女孩子,最小的年龄竟然只有十四岁,还有,报道上杀婴、弃婴、贩婴、虐婴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可是,我真想不通那些人,那些人怎么忍心对着无辜的孩子做这些事情,莫非他们真是铁石心肠!?”慷慨激昂的陈威显然已经忘掉自己在什么环境之中,不过,就在他极度郁闷的时候,却发现郭百站在电梯口,而她的眼神中竟然没有那些诧异、讽刺,甚至流露出难得的温和,莫非,这就是歪打正着?

  “郭百,你怎么来了?快坐啊!”白若很高兴的拉开椅子,把陈威挤得老远……

  郭百微笑道:“还不是来看看你,听说你刚历险回来,看不到你阳光般的笑颜,你的队员各个像霜打的茄子,一个比一个无趣,我刚好没任务,知道你们肯定在这,所以就上来了,不过刚才好像有人在演讲哦~”

  陈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向来叱咤风云,在美女面前口若悬河的他,不知怎么,一看见郭百,就变得六神无主,开口就犯结巴,再不就是说错话,难得刚刚慷慨激昂一番还是因为没有看见她。

  听完白若的解释,郭百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起什么往事,半晌没说话,最后叹息一声道:“殊不知,一时的愚念,死后却将受到石压之苦,永世不得翻身,想想把,将人扔到一方形的石槽中,上面用绳索吊着一块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用斧砍断绳索,然后……”

  白若向沙发后缩了缩,不过SUNCLUB的沙发显然没有家里的有安全感,郭百的想象力就是深刻啊!

  “第十一层,石压地狱!”官青寒眯着眼睛,言简意赅的说道:“确实,这些人将来都会待在那,受石压之苦,来偿还今生欠下的债,这就是因果!”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闷了……

  然,四周还不时有些好事者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当然,焦点自然都集中在陈威身上,他是医院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说到堕胎什么的,周围的人自然都竖起耳朵,尤其是看见他周围有两个美女,而无辜的官青寒就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

  “再怎么办啊?”白若想了半天,咽着口水说道。上官的表情忒严肃,害她一颗心乱跳乱跳的。

  官青寒看了看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气,仿佛隐隐中透着不详,他想了想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找到这个鬼婴的父母和它埋尸的地方!”

  “鬼婴的父母?重新安葬它吗?我们也可以的!”白若自告奋勇的说道。

  “恐怕没这么简单,这个鬼婴已经有些年岁,而且本身有那么大的怨力,再加上它背后的那个操纵者,你说,它有可能入土为安吗?”官青寒打破白若的幻想道:“鬼婴的生身父母是唯一能够克制它力量的,如果,现在还来得及的话!”

  郭百和白若对视了一眼,均意识到现在局面的危急。

  “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陈威很主动的说道:“呃,我看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这样快些,埋尸地我就没能耐去找了,不过通过这上面的资料找找那个小鬼的父母应该没什么问题,这……”

  陈威一开口,官青寒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那么多年朋友,他那眼珠子一转,自己就清楚,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身边美女也!不过他说的也正是他所想的,征求了郭百的意见,于是他们分成两组,陈威和郭百去找鬼婴的父母,而他和白若则寻找埋尸的地点。

  临行,官青寒还有些不放心,虽说这次找的是活人,不过如果真有幕后操纵者,他一定会知道此时他们的动向,如果被他先一步找到,那后果恐怕就是……这样看来,陈威他们此去可谓前途堪虑啊!“威子,你祖传的那块玉呢?”

  陈威疑惑的解下脖子上的古玉,递给官青寒,看着他双手盖在上面,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又交还给自己,不由疑惑的问了声:“怎么?你给我的玉开光了?”

  官青寒笑了笑道:“你以为你祖传的玉不值钱吗?我可告诉你了,它是驱魔避邪的圣物,你好好带在身上,若是真不幸遇上什么脏东西,它可以保你不死!你几次逃脱劫难都是它的功劳,我刚刚又下了道符咒在上面,应该功效会更强!你自个也别马虎,小心点!”

  陈威眼珠子圆瞪,乖乖!祖爷爷还挺有良心的嘛!给自己留下这么个好宝贝,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而且这次还是有美女相陪,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郭百,你放心吧!我一定保护你周全!”

  郭百冷然一笑道:“还不走,另外,你的这些话留着对其她女人说吧,我……用不着!”

  陈威一怔,脑海中旋又想起Cindy,自己也曾想过保护她,可是结果却……他拼命摇了摇头,坏的不灵,好的灵,见鬼!自己怎么平白尽想这些呢?但心悸的感觉却一直纠缠着他,让他无法集中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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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滋阴养邪

  虽说是兵分两路,可白若瞅着,这上官似乎一点都没有带上自己的意图,陈威和郭百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说有重要会议离开SUNCLUB,剩下自个像弃妇般坐那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最后只能走到仁爱楼下,在后山的小园子里转悠,想想自个平白无故消失了三天,处里还没有请假,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她回头看了看,心里着实又放不下这里,上官说什么要找鬼婴的埋尸地,天大地大的,他压根都没见过那小鬼,准备怎么找?如果那鬼婴真像他说得那么厉害,以后岂不是祸害更多,一下子,她满脑子全乱了。

  官青寒独自待在办公室中,透着玻璃朝楼下看去,那丫头在那转悠半天了,似乎在犹豫什么。其实倒不是故意避开她,只不过想找那鬼婴的埋尸地绝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真要是短兵相接,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一定,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这么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会搅乱她正常人生的,还有,他叹了口气,就像死神所说的,在自己成为他的代理人那一刻,或许自己的命运就发生改变了,一如现在,对于命运主人,他不再费尽心力的去寻找和报复,他开始有了自己的责任,虽然俗气了点,但毕竟是人间正道,走起来堂堂正正,可也是这个,他也会担心,等待自己的,下一个或者下下个挑战会是什么?上次和邪未神的交手,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究竟又该如何保护身边的人?将她推得远远的,还是握在手心、揽在怀中,将危险隔离在外呢?自己能够做到吗……

  终于,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官青寒叹了口气,疲倦的躺在座位上。

  “唉!恋爱中的人真是盲目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响,官青寒立刻警惕起来,只见那只欠扁的黑猫很大方的蹲在窗户边,享受完它的日光浴还很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幸好,作为冥魂界最出色的猎魂者,我是没有性别的,所以永远不会有这些烦恼,啊哈哈哈——”

  这种狂妄的笑声并没有激怒官青寒,后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出色的猎魂者XX,请问您的亡灵之眼呢?还有,晚上的任务,你最好小心点,别忘了,我现在是你主人的代理人,手里掌握着……”

  “啊——我伟大而尊敬的老大!请原谅我这个畜生身体的愚蠢吧!在我的心里,人类,都是伟大的,爱情就更是玄妙莫测,荡气回肠的哲学,只能用哲学来形容了,老大,相信我,我刚刚并没有在这里出现过……”说话的功夫,黑猫的身体已经变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官青寒见怪不怪的摇了摇头,这只猫一定是开始跟错了人,所以学会了某人最擅长的见风转舵和阿谀奉承,算了,没时间和一只猫计较这些,为今最关键的就是晚上的任务,他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

  “值班!?”白若瞪大眼睛无辜的瞅着许军扬,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她只不过是回来请假的,怎么有人这么霸道,说要值班就值班的,她和上官还有约会呢!虽然,虽然是去找墓地,但,起码比在这里对着这张上了年纪的,心理有些变态的老男人要好!!

  “直觉告诉我,你很不乐意,我的副队长,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会手下留情,你无故旷工两日,我可不是局长,你的眼泪对我没用,今天这个班你要是不给我值好,年底的报告你就等着看吧!”许军扬冷冷的说道,气得白若真想拿着手里的文件夹砸死他,如果不犯法的话!

  “是——”白若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完了,好难得的独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也不知道那个埋尸地会不会有危险,虽然她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官青寒看挂上电话,神情自若的倒车,她说不能去,也好!以她的个性,若是自己说的,她一定不甘心,现在被留在二处工作,总比跟着他东奔西走好得多。

  “老大,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搞定了!”黑猫安静的坐在车中,以非常放松的姿势蜷在座位上,唉~还是老大开车好,若是那个白痴,它一定会记得系上安全带……

  官青寒目不斜视的问道:“确实是大凶之处吗?”

  “唉,老大,我办事你放心,宁海这地方,怨气和凶气集中的地方就那么多,更何况好歹我也是做了这么久勾魂使者,十年前,我还威风着呢!只不过,最近那地方,听兄弟门说,那里有人设了阵!”黑猫抖了抖身子,坐直身子说道。这时,正巧遇上一个红灯,旁边车上的小孩正朝这边看来,喜欢搞怪的黑猫冲他做了个鬼脸,吓得小孩子连忙拉着开车的父亲哇哇乱叫,接着那男人也看了过来,黑猫则早已恢复常态,还做作的舔着爪子……

  官青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踩了一脚油门,车速立刻加快,按小邪的说法,会不会真有人养尸做恶呢?他觉得很不安,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自己的判断究竟是不是对的,而小邪说的那些,又会是同道中人所为吗?

  东林北区,十年前,宁海发展的速度还没有这么快,这一带还未开发,四周是一些小的化工厂,那个鬼婴的记录上记载,它被发现就是在这一带,而这里,最可能埋尸的地方就是远郊坟场,很多无名尸首或者无人安葬的人都会被拉到这里,胡乱埋了,政府几次想干预,但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一直都没有成功,熟悉风水学的官青寒自然很明白,这一块地,属于大凶之地,风水学上看属于阴力最充沛的地方,试想,这样的地段正是魈灵修炼藏身最好之处,又岂能这么容易被政府收管,虽然也有些风水高手甚至道家正宗曾经想在这里开坛作法,但最后也不了了之,或许也只有官青寒明白其中奥秘,世间万物,均为相生相克,鬼怪的存在亦是针对那些任意妄为,视法律规章于无物之人,更何况如果真的剿灭这里,那些飘荡的亡灵可能会祸害更多无辜的人!朗朗乾坤天地间,只有行得正,走人间正道得人,无论何时何地亦能保持正直!

  官青寒缓步走向破败的园陵,阵阵阴风将他的西服吹得作响,远处传来咽呜的哭泣声,说不出的诡异,当然,这些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貌,小的时候,和师傅也有来过,只是当时年纪小,差点被师傅追击的魈灵附身,几乎吓得半死,自然不会留意到这里的风水格局。

  “山形突兀,极阴渭北,山不似山,土不成土,寻龙无终,漏风显煞,果然不是块好地啊!”官青寒喃喃自语道,再看另一处,他的脸色顿时大变,正像小邪所说,真有人在地表设阵,引灵摄魂,比邪未神的万魂幡还要有过之而无不极,究竟何人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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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养阴地

  地势的阴邪,让官青寒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尤其对敌人的背景一无所知时……

  “哇——老大,这里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黑猫挺胸抬头的走在一边,即使没有亡灵之眼,它也能感觉到四周那些浮游生物瑟瑟发抖的注视着自己,不由更加趾高气昂起来。

  官青寒目光扫视,师傅给的《三龙经》上曾经详细记载了如何寻找三福地以及关于葬地龙脉之说,当然,也记载有像这样,俗称“养阴地”的恶地,认为此类“养阴地”在殇葬风水中是最危险、最忌讳的墓地,有说,生灵的遗体若葬在其中,则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不仅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又有传说,若是孕妇猝死,则腹中胎儿可在成形后分娩而出,是为“阴生”,义父就是这般出生,所以才被将军看中,定要收归己用……更有因为尸体在此处夺日月之光,日复日,年复年,身体机能悬断未亡,如逢变故,则亦有死魂转生,幻变为僵尸一说,这等低级僵尸只会四处游荡吸人精血,危害甚大!而这种阴地往往又是邪魔怨灵最喜欢之地,若真有人在此养尸也不无可能!

  “原来如此!”看着被挖土机挖过的新痕,官青寒皱起眉头,这里原本的风水格局虽然不好,但也绝不至于如此凶险,估计是有人从中作梗,硬生生的将这里变成一块凶恶之地!

  “哎呀,我就说嘛!原来这文曲老爷被砍了脑袋,这叫一个冤啦!老大,这地太邪了,咱们还是转悠转悠就闪吧!”黑猫一惊一乍的说道,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传来,夜风中无比凄厉——

  这黑灯瞎火的暗夜,究竟什么人会到这样的阴邪之地?官青寒不敢大意,挥出驭魔笛,冲黑猫使了个眼神,后者机灵的向前探路去了,这时,又是一声尖叫,还有人远远朝这边跑了过来,虽然在百米开外,但对于已经练成‘寻龙目’的官青寒而言,已是看得很清楚了,对方是活生生的人,那个夹克衫跌跌撞撞跑着,官青寒心念一动,不由脸色大变,此人不正是白若的手下!那个一米八开外的大个子吗?他怎么会在这?

  突然窜出的黑猫,让三魂下掉两魂的大个子再也受不了,一个踉跄的跌倒在地,滚了几个跟头,哆嗦的站也站不起来,双手抱着头,一个劲的说:“放了我,放了我,我无心冒犯,无心冒犯!”

  官青寒一把揪起浑身泥水的大个子,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深更半夜来坟地不可能是为了玩,他身上还挂着警牌,可见是跟着出警来的,白若说今晚值班,莫非……

  “你们白副队呢?”官青寒焦急的吼道,开什么玩笑,想把她留在安全的地方,她却没有一次叫人省心的,这次更是……

  “白,白副队?”大个子口齿不清的重复了一遍,接着神情涣散的说道:“那边,有鬼,人身鬼头的婴儿,无头鬼,吊死鬼……在跳舞,他们都跟着跳舞,玩游戏……”

  官青寒握紧双拳,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他身上道:“算你走运,有开光玉器保命,慌不择路之下还能遇上我,这个就当我送你的,好好呆在这,没有什么鬼怪敢伤害你的,镇定点!”

  安顿好大个子,官青寒立刻展开八卦步,飞快的赶向他口中所说的白陵园,人还未到就已经看见这里妖气冲天,原本明亮的月光已经变得昏暗,天空中低浮着淡黑色的魈灵,整个一冤鬼地!!

  官青寒挥舞着驭魔笛,驱散弥漫的阴气,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坟地,此时被一层浓雾所挡,更加是灰蒙蒙的一片,官青寒不敢在用‘寻龙目’耗费灵力,对方如此强大,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就不知有没有机会看见明日的太阳了!目之所及,不过三米开外,耳边传来一阵颤抖的,若有若无的哭声,脚下的泥土忽然变得异常松软,纵然官青寒施展八卦步,行走起来也异常困难,一脚踏下去就会无端陷入三分,停留的时间越长,陷入得就越深,仿佛行走在沼泽地一般……

  因为有了灵媒之眼,所以官青寒并没有带其它法器,唯独随身那测妖罗盘一直贴身带着,那是师傅所赐之物,向来准确的罗盘,此时仿佛被什么东西刺激一般,开始疯狂地乱转,他不得不在上面贴上一道封印,该死!四面八方都是凶气,这里绝不止一只魈灵!可是,大个子所说,这么多鬼类绝不可能是群龙无首,要是这样,它们早去危害周围百姓了,究竟是何物控制了它们,或者,是那只鬼婴!!

  远处,跳跃地鬼火忽明忽暗的闪着,不时传来几声类似猫叫,又似婴儿啼哭的尖啸声——

  “该死的魈灵,见了我这个勾魂使者竟然还敢用幻音!把我当成食物啊,我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饥饿的魈灵呼唤食物的哀嚎,显然惹怒了早已郁闷了半天的黑猫,老大的眼神中分明在蔑视自己的能力,不过缉捕魈灵确实是自己的工作,只不过,可怜的它现在除了用魔魂网,根本就看不见它们……“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 HELLOKITTY啊!”黑猫一边唠叨,一边张开魔魂网,看着漫天飞舞的魈灵将魔魂网越装越鼓,黑猫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官青寒。

  后者却并未因为它的努力而夸奖两句,而是径自向前走着,约莫走了五十米,只见前面出现一大片树林混沌的影子,是“婆罗藤”!官青寒骇然荡开步子,他现在有事在身,可不想和这些“地狱枷锁”纠缠,他顺手抛出驭魔笛,笛子旋转着在前面开路,驭魔笛本是驱魔圣物,婆罗藤虽然难缠,可是在九华山镇山法器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几起几落间,方圆十米的幽灵植物全部倒地枯萎,再也嚣张不起来了。但官青寒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因为,在原本婆罗藤密集的地方,隐隐可以看见躺着一个人,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晴空霹雳,竟然是白若!!

  本以为她虽然莽撞,但一来有紫电护身,现在更有火炎龙的保护,虽然这里地势邪恶,但定然不会伤害到她,虽然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但靠这样的想法,官青寒心中的恐惧也少了几分,可是,现在……“白若——”他陡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遥远、空洞,没有一点力量,整个人仿佛被抽掉力量一般,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她的身影变得清晰,她柔软的躯体倒在那,生死不明,他感到自己心肺中涌起一股热血,那种无法压抑的冲动,让他的五脏六肺都感觉到巨力的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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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深陷局中

  “白若——”官青寒三步并两步的扑了过去,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再也看不见她,哪怕是……看着她躺在自己臂弯中,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白色的衬衣紧紧的贴在身上,他不敢想象,那是她的,还是别人的,即使冷静如他,也迟迟不敢去探她的鼻息,直到看见她均匀起伏的胸脯,他才敢断定,她还活着!!那一刻,他仿佛站在悬崖边上,有种被生生拽回来的感觉!

  “上官——”白若已然悠悠转醒,看着一脸木然的官青寒,不由有些疑惑,这里是哪里?上官的表情好奇怪,他怎么会这么用力的搂着自己,好像想把她揉进他身体中才罢休,再看自己,不由又惊又羞,该死!自己的白衬衫什么时候弄湿透的,现在罩在身上根本就是虚如无物,这讨厌的色狼!白若第一个想法就是暴打他一顿,可是他迷茫迟疑的眼神却让她说不出的心痛,为什么他的眼神好像害怕失去自己一样……“你,你究竟怎么了?”白若不自觉的抬起手,触碰官青寒已经冰冷的脸颊。

  这句话倒真把官青寒给问清醒了,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猛然回过神,看见她衣衫不整的被自己搂在怀中,小脸上写满了疑问,不由又急又气,忙将自己的外套解下来,披在她身上:“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是留在二处吗?怎么上这个乱坟岗来了?你真是个祸头子!”

  白若被训斥的直眨眼睛,这,这又是哪出啊?刚刚还好好的,柔情似水,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潜意识中,她觉得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像她熟悉的上官“嗯,今天我值班嘛!接到任务,自然要出警了,我哪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是队员……”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咻的闭上嘴,双手求助似的揪住官青寒的前襟道:“救,救人啊!大个子和我一起来的,他……”

  官青寒长吁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别人,应该是恢复正常了“他没事,刚刚我碰到他了,这里的怨气很大,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说,离开医院后,白若被安排在二处值班,原本以为整理一下报告就可以了,结果中途接到电话,说东林北区有人被袭击,原本这样的事情,派出所就可以解决了,可偏偏那玩意竟然不怕子弹,这下要命了,传闻四起,说什么僵尸袭击,又说是外国恐怖分子,拥有什么先进武器装备云云,领导不敢掉以轻心,于是派白若带两个人先来调查情况,结果他们的车一进陵区就熄火,然后某个通灵的人就看见漫天的凶气,结果在这里迷路……

  “好端端的,你不进来招惹它们就什么事也没有,还有迷路就迷路,你怎么搞得这样一身狼狈……”官青寒语气有些不耐,白白害自己担心了一场。

  “我……我是迷路啊,可是我不能看见有人自杀而不管吧?”回忆刚刚那一幕,她还有些心有余悸,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子,一脸凄迷的走到树下,解下腰间的丝带绑在那棵老树上就准备往脖子里套,她一时心急,也没留意脚下的路就扑了过去,结果也不知道掉进什么地方,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也不知道有没有细菌,最后还是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抓住了什么东西,给泅了出来,要不,铁定给淹死!她正准备继续刚才的的危险经历,却发现上官的目光好像落在了自己身后,她猛地回过头去,差点魂飞魄散,哎呀!那个女人还想死啊——没想到上吊的动作也可以这么慢,白若顾不得一身狼狈,爬起来就想冲过去,却被官青寒一把拉住。

  “喂——救人啊!你,你铁石心肠啊,看见别人上吊竟然管都不管!”白若气愤的大叫道,那个女人已经将脖子套进去了,再迟就来不及了!她使劲捶打着官青寒,却发现自己的力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在她急得差点掉眼泪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吊在树上摇拽了半天,发出咯咯笑的女子竟然又回到地上,然后她的衣袂翩飞,一切似乎又重新开始,她来到树下,继续刚才的动作,把脖子套进丝带,蹬掉脚下的石头,悬在那,孤寂的随风摆动……

  白若揉了揉眼睛,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看见的莫非是幻觉不成?官青寒静静的说道:“你看见的不是真实的一幕,而是这个女鬼生前的瞬间记忆,或者说是它最后一个回忆,这样不断的重复当年死时的惨景,或许可以借它来坚定自己成为魈灵的决心,逃避六道轮回所需要承受的苦楚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自然界的法则早已有自己的规定,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在冥魂界亦不是每个魂魄都能轮回,所以这种有违天道的人会日夜受着此等煎熬,只有借着胸中的那一股怨气,才能坚定它报仇的决心!官青寒随手一挥,那原本在树上晃荡的女鬼,慢慢消散开来。

  “那要怎么样才能,才能让它们转世投胎啊?”白若不是傻子,既然知道刚刚自己所见的是个女鬼,这里的怨气又这么大,肯定不是只有那么一个,耳边凄厉的呼号让她不由缩了缩脖子。

  “哼——”官青寒冷笑道:“人往往是这样,在做错一件事之后,不思去补救,而是不断的想掩饰或者逃避自己的错误,于是接着就是第二件、第三件,最后直到生命的终结,还在不断的为自己找借口,所以十八地狱中,第十四层枉死地狱才会‘鬼满为患’,其实最应规劝的,是还活着的人,无论遇上多大的困难,都应该顽强的活下去,因为生活具有不可知性,这就是命运之神狡诈的地方,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无法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哈哈哈——说得好!这个世界上很难听到这么励志深远的话了,以至于我都不觉有些感动了——不过,你的存在实在太让我头疼了,所以,官青寒——别以为那个家伙让你做了什么代理人就可以逃避三界的大劫!没用的,命运是早就安排好的!”一阵惊风传来,官青寒眼疾手快的将白若揽到身后,来了!终于出来了,从“婆罗藤”消散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这个玄衣人终于肯现身了!

  官青寒铆足眼力,甚至不惜用寻龙目消耗灵力,却始终无法看见那人的真面目,仿佛他本身就没有脸孔一般,这种想法的出现让他心中一惊,莫非他和死神……管不了这么多,上次就是他招来凶气,劫走邪未神,可见绝不是泛泛之辈,他必须抢占先机,一击既中……

  他的想法显然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只听一声幽叹后,嘶哑的男音低沉的说道:“官青寒,我奉劝你放弃吧,这里可是我精心为你设的局,用这丫头引你过来,没想到那家伙选择的人也不过尔尔,若非我失策让尔等夺了紫青神剑,你们岂能几次破坏我的好事!”

  官青寒闻言一惊,糟糕!是“白鱼阵”!那“婆罗藤”组成的断线图阵就在身边,原来那六道九门,原来陵园九个方位被凶气包围以及那九颗婆罗藤……是为了制造九九重叠,制造那极阳之地,好克制自己的法术,难怪一开始自己会觉得这里有些奇怪……他心中虽早已乱了方寸,脸上却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哼——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这小小的八卦阵,又岂能难倒我!等我破阵而出时,定第一个收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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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白鱼阵内(上)

  玄衣人似乎并不把官青寒放在眼中,又似乎是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付之一笑道:“你的那些法术,在白鱼阵中全部施展不出来,想破阵,省省吧!我并不介意让你活着,起码我还知道那家伙在关注我,不过——你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碍事……”他的话音越来越远,似乎并不念战,这让官青寒心中几起几落,他口中的“那家伙”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从外形和声音,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该死!小邪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喂,上官——我们现在做什么啊?”那神秘人的话白若自然也都听见了,当知道自己被当作诱饵害上官深陷险地,她心里不免有些自责,不过看起来这里虽然怪怪的,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

  “别动!”官青寒怒吼道,他拽住白若的手,划步一跃,躲开那腾起的鬼火,好个神秘人!身为九华山洛氏传人,对于五行之术,他自然了如执掌,对方显然知道他的生辰为金时金日,乃极阴之人,他自损此处阴脉,甚至造此阳阵,为得就是让他在阵中法力全失!而这时,玄衣人所布置的机关暗器,甚至那些妖魔鬼怪都可以对付自己,此时此刻,他官青寒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白若险险的避开绕身的火球,有些奇怪为何上官只闪不击,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开口也不是,沉默更不是,这时,暗处孩童尖细的笑声隐隐传来,是那个鬼婴!!白若觉得自己的手猛地一紧,原来是上官紧紧的抓住她。

  “上官——”白若喃喃叫道。

  “听我说,我的法力在这个阵法中完全施展不出来,那个鬼婴的埋尸地就在此处,这里的玄阴地给了它足够的怨气,这样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听着,我会缠住它,白鱼为阳,如果我没有猜错,生门应该在北,你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希望……”

  官青寒的话音未落,白若已然打断:“你当我白若什么人啦?这个时候你叫我丢下你逃命去,不可能的,上官,既然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你怎么可以将自己的同伴推到一边呢?难道你忘了,你刚刚才说过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因为命运和生活一样,有着不可知性,我们不是神,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不管那鬼宝宝的法力有多大,我不管它是别人养的也好,自己汲取的怨气也好,我只知道,我会尽我的全力!”

  看着她坚定的黑眸中透射而出的勇气,官青寒微微一怔,她,确实不是普通人,白若就是白若,要是一般女孩子家,听见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说了这么泄气的话,一定会痛哭流涕,好一点的,或许愿意同生共死,绝不会像她这么越是遇到困难,自身的能力反而会被激发出来,越挫越勇!

  “好——”出乎意料的,这次上官竟然没有埋怨她,还很认真的答复她一个‘好’字。

  “白若,听我说,战斗马上要开始了,你先唤出紫电,一会我会教你如何克敌!”官青寒简单说道,然后背贴她而站,手中握着青霜神剑,看来一场恶斗是免不了,虽然没有符咒和青龙,不过自己手中的这柄宝剑也不是吃素的!

  “嗯,放心吧,我不会掉链子的!”寒气越来越重了,但白若却不敢有丝毫表现,上官要担心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不能再因为自己让他分心了“你只管寻找那个什么生门,这里,这里交给我吧!”

  官青寒无奈的苦笑,这丫头,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呢!

  官青寒施展剑术扫开一道道障碍物,虽然凶险,但并非毫无生机,那玄衣人出手虽然狠绝,但每个阵法都有硬伤,这‘白鱼阵’自然也不会例外。就在这时,一阵拨浪鼓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一个红色的小皮鼓郎当作响的漂浮着飞了过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白若面前,好像一下子没了支撑的力量,眼看就要掉下来,白若微微一惊,几乎想也没想就接弯下腰去捡。

  “不要捡——”官青寒的声音还来不及传过去,白若的手已经碰到那拨浪鼓,这是一个很旧的玩具了,上面的红漆兜有些花了,这是谁留在这里的?白若正这么想着,突然,泥土中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她的手腕一下子觉得一阵冰凉,那只小手紧紧的攥住了她!

  “啊——什么东西啊?你要做什么?上官——”白若骇然大叫起来,心底冒出的寒气让她根本无法动弹,那是什么东西啊?随着她用力拉动的动作,她看见一具枯瘦的婴儿的尸体,不,一个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婴孩,虽然是刚出生的婴儿的头,可是,它,它的身体却已经接近成人,它满脸狰狞的望着她,眼睛中留着鲜血,圆瞪的眼睛仿佛不瞑目的怨魂,身上还留着浓黄的液体,白若在恐惧之余突然想起他们在SUNCLUB说的那些,这个孩子是给扔在厕所溺死的,而现在又不知道被什么人禁锢在这块养阴地,那个人究竟想要这无辜的孩子为他做什么啊?

  看着满身脓血的鬼婴,白若不由感到一阵恶心,不是因为恐惧,更不是因为肮脏,比这更恐怖的尸体和鬼怪她都见过,只是,在这个鬼婴的身上,她看见了成人所犯的错误,却让一个孩子去承受如此大的痛苦,莫非刚才那玄衣人说得对,人类本身就是最丑陋的动物?

  “又是你,我-我们一起玩吧?”

  一个细小的声音,依旧是含糊不清的,这次白若明白了,它出生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说话,是这里的养阴地,一直让它的魂灵生长着,被鬼婴紧抓的手腕生痛生痛的,她害怕的注视着它,只见它皱巴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我们一起玩,留下来陪我吧……

  “不——我不会留下来的!这里不是我的世界,也不是你的!你应该轮回,你应该去投胎!”白若瞪大眼睛,使劲甩开它的钳制,她不能死在这里,她有责任拯救这个孩子,毕竟它是无辜的,上官一定可以超度他!

  而此时,被阵法变化控制在另一边的官青寒正着急的想去帮白若,可是四周却平白增加了禁锢,这白鱼阵和师傅当日交给自己的竟然不一样,糟糕!自己怎么就忘了,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再生六十四卦,诸法万象都是不断变化的,自己怎么可以以一推十,自己的狂妄自大,不但生门无法找到,现在还被迫和白若分开,让她独自面对鬼婴!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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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白鱼阵内(下)

  耳边尖细的笑声变得越来越尖锐,白若只觉得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向自己袭来,生生将她整个人推倒在地,鬼婴狰狞的脸孔近在咫尺,它的双手久掐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它游离的飘荡在半空,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主人说了,你们心肠都很坏,你们不是好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不能饶恕……不能饶恕……不陪我玩,死……吃了你,让你陪着我,永远,永远……”

  “没有!这个世界上是有好人的!那个人不是你主人,一直利用你的人就是他啊!是他将你禁锢在这里,不让你投胎,你需要转世,需要被超度,你应该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宝宝!”

  “不是——不是这样——”鬼婴的手臂猛然暴涨,指尖是黑色的利爪,那是只有魈灵才有的征兆,它不再是孩子的模样,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厉鬼,它小小的手紧紧的掐住她的喉咙!白若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那东西划开自己的喉咙了吗?糟了,要是伤到颈动脉,那自个就呜乎哀哉了,她只觉得那冰冷刺骨的鬼爪仿佛从喉咙中慢慢向她体内渗透,顺着血管,正游走着,她无法呼吸,大脑中渐渐变得一片空白,昔日的美好的记忆都变得残缺不全……它究竟想做什么?真的要杀死她吗?可是,这种死法未免也太复杂了一点,总不会这个鬼婴有特殊的癖好,喜欢将人一块一块的吃掉吧?

  原本死这个字离她是很遥远的,即使在最无助的时候,她也不曾想过,因为她会想到其它一些事物,可是此时,她却有种无力逃脱的感觉,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呢?绝望、孤独、悲愤甚至心死……怎么会这样?这,这不是她的心情,这是……

  ……死亡……

  鬼婴狰狞的脸孔慢慢开始腐烂,变成腐尸,它的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嘶嘶声,那血红色的舌头慢慢的伸了出来,以诡异的姿势就要接近白若细嫩的脸颊……

  虽然拼命向后仰着,但白若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意识正渐渐的涣散……

  “白若——你准备就这样放弃吗?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这个宝宝这么可怜,难道你想让它一辈子都难逃被人奴虐的命运吗——”这个质问声……是上官的!白若好像一下子被唤醒了一样,咻的坐了起来,压迫在她身上的鬼婴也被她周身的紫气生生破退半步,龇牙咧嘴的漂浮在半空中,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那丑陋的小嘴一开一阖的。

  上官去了哪儿?明明刚才还在……“别分心,我们被阵法隔开了,所以你看不见我,记住,我就在你身边!千万不要放弃!”白若看了看胸口闪着淡淡黄光的同心护身符,知道是这个东西在发挥作用……

  而深陷法阵中的官青寒,此时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那玄衣人的‘白鱼阵’正是为了克制自己的道法而设下的,自己所有的法术,包括驭魔笛都无法发挥本能的作用,可为何悬挂在身上的同心护身符却仍然可以感觉白若的存在,以及她所处的环境……师傅曾经说过,同心护身符是将两个心有灵犀的人用术法最原始的方式结合成一个整体,对法术本身的要求并不高,但却要求施者和受者必须是真正的契合之人……这个答案让官青寒不由轻笑,三生缘定,莫非自己和这个糊涂丫头真是纠缠不清,姻缘有定?

  想到这些,官青寒不由索性放开胸怀,这时候担心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白若虽然有些时候比较迷糊,但关键时刻,只看她能仅凭一人之力逃脱饿鬼道来看,她的修为就绝非常人能及,平日中的迷糊不过是表象,她的潜力实则是无限的!自己干着急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参悟这‘白鱼阵’!

  官青寒的安慰仿佛给白若周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用手紧紧握着挂在脖子上的同心护身符,仿佛那里就是她力量的源泉,虽然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却能感觉到此时此刻,上官正在竭尽所能的做他要做的事情,而自己,却在这里停滞不前,甚至,在刚刚那一刻,差点有了想放弃自己的想法,多么懦弱的想法!自己怎么能这样?上官的法力受到限制,若自己不帮他,岂不是把所有压力全部推给了他,不行!一定要振作起来,随着她战斗意识的增强,原本的紫气外面竟然燃烧起淡淡的火光,那鬼婴唧唧乱叫着,仿佛极为惧怕这种火焰。

  “小炎!”白若喜出望外的叫道,原来虽然上官的法术受到限制,但自己的并没有,她新收的小弟来了!果然一条蜿蜒而行的巨大红龙出现在白若面前,比初时的状态又粗壮了几分,看上去鳞片更加锋利,而且嘴角的几撇小胡子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莫非,这家伙还会长大?

  火炎龙无比郁闷的低下头,这丫头,自己活了几千年,第一次遇上这么个主!真不知是不是该长叹一声遇人不淑!看见自己的式神不断成长,变为一只成年的巨龙,她竟然不为之骄傲,相反从她眼睛中,火炎龙觉得她更希望自己仍然是那条丑陋的“肉虫”

  “嗯,该说些什么呢?”白若拍了拍身上的土,满脸费解的用手打圈圈,上官每次呼唤青龙的时候,都会说一些很威武的口号,什么诛邪啊!除妖啊!天地玄真…… 可是自己好像不会这些,那,应该对小炎说什么呢?无可奈何的苦笑后,白若终于想到富有代表性的口号——“虫虫出击!所向无敌!”

  “哇——”可怜的火炎龙,千年的英名毁于一旦,一个蹩脚的名字还不够,敢情还给它加了个绰号,看来命运之神还是没有宽恕它啊!

  话虽如此,不过白若毕竟是它的主人,主人有令,火炎龙自然勇猛出击,虽然白若没有什么法力,但她的精神力量却是很强大的,很多时候,正是这种力量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避开灾劫,也让火炎龙慢慢找到自己成长的方向,以及给它无比的动力,就像此时,它第三次成长,终于达到当年颠峰时期的模样,九霄龙吟,一时间,原本蛰伏在这养阴地的魈灵统统安静下来,弥漫在四周的凶气也慢慢消散开来,巨龙吐火可不是好玩的,原本张牙舞爪的‘婆罗藤’一遇上玄真之火,顿时化为烟尘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时候,唯一不肯退让的就只有那只鬼婴,看着它暴涨的身体,脸上一滴一滴的脓血,白若不知道应该同情,还是应该让火炎龙诛灭它……一时间,她陷入了深深的彷徨之中,就在这时,瞅准时机的鬼婴却发出了最后的攻击,趁火炎龙盘旋候命的空档,它一下子扑到白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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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降服

  丑陋的身体,诡异的笑容,甚至龇牙咧嘴露出凶残的牙齿,面对这样一个东西,任谁的第一反应就是将这玩意原封不动的给扔出去,可是白若却没有……

  当然,你可以说她是吓傻了!

  然,实际上,她只不过想起了老爸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感人心者,莫乎于情,为人师表的父亲,从不会放弃一个学生,即使成绩再差,再怎么玩劣的孩子,在他眼里也是一视同仁的,他耐心教导他们的样子,一瞬间让白若有了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鬼婴再怎么邪恶,但毕竟是孩子,它的恶,是别人造成的,是它的父母造成的,说到底,它也是受害者,现在的执迷不悟,不过因为它从小被人利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如何唤醒它,唤醒它本来的良知,才是一个通灵媒该做的,化解仇恨,而不是一味的驱逐和屠杀,上官不是也这么说过吗?宝宝再邪恶,也要给它一次机会,或许她做不到,但是如果不试一下就放弃,即使这次能成功避开此劫,她这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想到这里,她做了一个出乎所有意料的事情,包括已经破开阵法,正准备营救她的官青寒都被震骇住的举动!

  官青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玄衣人布阵的弱点,其实还是最基本的那点,世间万物,是相生相克的,玄衣人布白鱼阵不过是以人为之力,创造一个相对克制自己施展法术的结界,只需针对这一点,则想破开这个空间也并非不可能,可是就在他费劲心力破开结界,准备帮助白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很诡异恐怖的一幕 ——那个浑身脓血的鬼婴正趁机偷袭一脸茫然的白若,而后者不但不用紫电护身,不让火炎龙诛邪除妖,还很,很温馨的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抱住那只丑陋的怪物……

  不错,白若确实是那么做的,她微笑的搂着鬼婴的头,原本张牙舞爪,抗拒的鬼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身子也变得原来的大小,一双留着血泪的眼睛变得迷惑不解……

  “小小孩儿,心里苦啊。哭吧,哭吧,梦里去见娘啊。

  娘啊,娘啊,依在你的怀里,孩儿睡的香啊。

  管他是熊瞎子,还是大灰狼啊——”白若轻轻的哼着这只曲子,不知怎么就想起这个来了,上次从上官手中抢来的纸条上,就写着这曲童谣,当时还不怎么在意,后来闲来无事一听,才发现原本轻快的童谣竟有几分凄凉和无奈,鬼婴宝宝一定也很想它的亲娘,要不然,此时的它,怎么会不继续攻击自己了,相反还十分用力的搂着自己?

  官青寒知道,机不可失,算白若这次歪打正着了!要降服鬼婴,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从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拿出来的法宝——

  “上官——别伤害它——你相信我,宝宝已经没有恶意了!”白若感觉到怀中鬼婴的颤抖,看着它恐惧无辜的样子,她实在有些不忍心,上官手中那飘扬的红纱究竟是什么啊,为何宝宝会怕成这个样子?

  官青寒凌厉的扫了白若一眼:“退一边去!此时若不收它,真等它成兽形时,就算我功力增强一倍也敌不过它!”

  “兽形?怪物?不会的!上官——我们可以规劝它,你不是说过灵媒可以渡人的吗?你还记得陈鸢吗?我们不是一样可以感化它……”看着痛苦挣扎的鬼婴,它已经被红纱死死的缠住,无法动弹,只是那留着血泪的眼睛却死死的瞅着白若,无声的乞求着什么……

  官青寒长叹了一口气,却深知此时此刻不能有半点仁慈,先不说这块红纱是郭百和陈威千辛万苦找到鬼婴的生母,苦口婆心规劝了半日才得到的,是其最贴身也是鬼婴降世时,她穿着的裙衫改的,鬼婴母亲的衣物是克制它妖法最好的法物,不过这么一来,这个鬼婴很可能形神俱灭,这也是被养尸驯化的鬼婴一旦法力被破后最终的下场,而如果自己不加以阻止,以鬼婴和那个玄衣人的法力,在这块养阴地,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只认识主人的怪物,那时,纵然是其生身父母会法术也奈何不了它,那时,它就是一个只认识主人的怪物!

  “真的不行吗?难道道家的宗旨就是赶尽杀绝吗?官青寒——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白若哭着说道。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她拼命似的去撕绑在鬼婴身上的红纱,然而红纱仿佛有生命一般的卷在鬼婴身上,毫不退让。难道真的不行了吗?自己真的要这样眼睁睁看着它消亡吗?

  官青寒默默的退到一边,看着远方露出的点点光亮,他心里很清楚,一旦早晨的晨光普照,这块已经被更改风水位的土地,就不会再是养阴地,而这里的所有魈灵将各自被小邪网入魔魂网,重新回到地府,接受属于它们的命运……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烟雾从鬼婴身上慢慢开始滋生、蔓延……官青寒脸色大变,一把拉回泪眼迷懵的白若,真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有的时候她很强,任他怎么损她,她都不会生气,更别提掉眼泪,可有的时候,她的眼泪又很不值钱,就像现在,面对一个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的鬼婴,她都会泣不成声,和一个这么重感情的人在一起,不知不觉中,他自己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白若的不同或许就在这里,这种近乎白痴的同情心,让人又恨又怜,当然更多的则是心疼,真担心某一天她的烂好心会让她受到伤害……

  既然玄衣人的白鱼阵已经被破,官青寒立时挥出身上的符纸,眼看九张黄符凌空翩飞,旋转般徘徊包围在他和白若身边,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黑色的烟雾死死的阻挡在外。

  “那是什么?”白若反手抹掉眼泪,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鬼婴最后的挣扎!”官青寒皱眉说道。

  白若垂下眼帘,失神的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宝宝妈妈的东西,对吗?也许,宝宝已经放弃挣扎了,母爱的规劝会让它明白,转世重生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对吗?”她不是死脑筋,虽然难过,可是她毕竟是理解上官的,上官表面上虽然绝不会手下留情,但很多时候,他都会默默的网开一面,如果自己是那个在表面喳喳呼呼的,那么他就会是实际放水的那个人,可惜,这次……或许他也无能为力。

  而此时官青寒的眉头越锁越紧,这是什么?鬼婴身上的黑色烟雾并不是它本身的厉气,相反,是……莫非,这个就是一直束缚在它身上那道契约绳??虽然一直听过契约绳的传说,但是,从未养过尸的他,又怎能得见这样古怪而诡异的东西。他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或许,这次她应该会破涕而笑了,一旦解开契约绳,则鬼婴就可以重新轮回,前程往事,所有的都可以一笔勾销……究竟是她的力量,还是鬼婴残余的善念感动神明?官青寒感到有些费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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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闭目念完最后一遍往生咒,官青寒看着白色近乎透明的灵体通过净灵门,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感触,看着有些伤感的白若,他浅笑道:“明明可以留下它,你却偏要为它转世而虚耗我的法力,现在又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真搞不懂你!”

  “留下它?我怎么能留下它呢?你不是说契约绳一断,它就要去投胎吗?如果它不前往冥魂界,岂不是你这个死神代理失职?”白若疑惑的问道。

  官青寒潇洒的摊了摊手,开什么玩笑,动不动就用失职来吓唬他啊?他和死神之间只不过是个交易,而现在看来……官青寒敛眉沉思,这个交易背后还指不定有什么阴谋!

  官青寒轻描淡写的说道:“契约绳断了可以再建一条啊,你和那鬼婴的感情那么好,如果你肯养它,它应该会求之不得!你说呢?”

  “我养它?我怎么养它?”白若好像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不过她的反应也还算快“你——你是叫我养尸啊!”

  官青寒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嗯,这个说法好像过于邪恶了一点,应该说如果是你养,可以升级一点,它可以变成僵尸,对它而言应该也不错,你那么疼它,它以后会无恋一样,除了不会长大,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不过这种后天变为僵尸的法术好像每隔三十年会受天劫一次,嗯,要有十八天之多去经历人死后尸体腐烂的过程,不断偿还欠下的孽债,受十八狱的酷刑,作为逃避轮回的报应……”

  “够了,你,你怎么可以说这些,你也太残忍了!宝宝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受契约绳的束缚,它无心伤害别人的,或许它只是太寂寞了,它连基本的说话都还不会,你怎么能给它这么重的刑罚?”白若一把揪住官青寒的衣领,大声责问道。

  “我说的不过是如果,如果你想留下它的某种可能性,但你毕竟不会留下它,对吗?”官青寒温和的一笑,轻轻将她冰凉的双手拢在自己手掌内,这里的早晨真冷,荒芜人烟,看来得马上离开才是……“即使明知道,养尸可以带来无穷尽的财富,唾手可得的权位,世人羡慕的容貌,永不凋零的容颜美貌……但是,你白若想要的,只不过是让那个小鬼再活一次,弥补它今生的遗憾,对吗?”

  白若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是的,她不明白为何世人在意那么多身外之物,可是,当她看见纯白无邪的婴灵时,她知道那才是生命的本源,人之初,性本善,为何在他们会迷失在世间呢?是因为这个世界太溷浊,太多丑恶的地方吗?那么为何有些人却能守住自己心灵的净土呢?哪怕只是一小块地方,在面对死神的时候,在轮回转世,接受三司会审的时候,起码可以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辨白,莫非就像上官所说的,人性本善,但却接受不了命运之神的诱惑,会做出一件错事,接着做第二件,第三件……直至无法挽回……“你已经帮它念了往生咒,那它是不是已经投胎了?”

  官青寒笑了笑道:“或许吧,也许在子母桥头,四处张望呢?更或许,它会选择等待,等待一个最适合它的母亲的出现……”

  “最适合它的?”不知不觉,白若很奇怪被官青寒这么拖着走,自己的小手被他紧紧的握着,那种感觉,很温馨……“等等,什么是最适合它的,你怎么知道?”

  官青寒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忘了,那个小鬼很喜欢那首童谣哦,你唱得也很好……”

  听完这话,白若的脸变得通红,心则像小鹿一样乱跳,讨厌!他怎么说这个,自个连,连男朋友都没有……只有,只有他这么个……哎呀!都想什么呢?她的脸红得像被煮熟的虾子,整个人在那傻傻的痴笑,却错过了官青寒脸上那抹最温柔的神情,以及远方朝阳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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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番外之鉴证实录

之一 腌肉的故事


  (写在前面:这个番外的主角是冷感美女郭百的成长过程,内容多是丫头曾经看过的书或者发生在周围的案子,很多可能是大家曾经看过或者曾经听过的故事,没看过的聊博一笑,看过的可以直接忽略……)
  故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个上高三的学生,那时候晚自习通常上到很晚,我晚上到家的时候通常都过了九点。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父母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只是在我面前,他们并没有显露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关怀备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事情是关于楼下的一户租客,他是东北人,住进我们这栋楼大概有三年的光景,在这里成的家,老婆是本地人,不过听说做派不怎么正,所以母亲经常嘴碎的数落两句,后来才知道是关于私生活方面不检点,以前似乎是夜总会的小姐云云,不过男的倒还热心快肠,楼上楼下要是有个什么事情,知会他一声,他跑得比谁都快……

  快会考的那天早晨,我起得特别早,从他家门口路过的时候见门开着,我有些奇怪,他家晚上要在街口做夜市,开了家很大的烧烤摊子,通常不会出门这么早,不过屋子里传来的香味倒让我停住步子,这个味道有些熟悉,每年到了腊月,母亲也会买回数十斤肉,摸上花椒、盐、胡椒、孜然之类的东西,做很香的腊肉……原来是在做腊肉啊!我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他们挺会过日子的……

  不过接下来几天,就有些古怪了,每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街口都看不见那个本该出来摆摊子的男人,连带那个女人也失踪了,母亲说已经几天没看见人了,更难受的是,每次从楼下经过的时候,我都会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说不出的恶心,问家里人,他们却说没有闻到,难道真的是我的鼻子太灵了?

  楼下的女人虽然失踪,但或许街坊邻居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是那个男的频频进出,就在大家都认为那个女人是和别的男人厮混不再回家的时候,整个故事沉默了下来,我的反应却越来越明显,基本上我上楼下楼都要捂着嘴巴,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我会不自觉的发抖,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终于,那家的房东也发现不妥了,于是趁男人外出的时候,带着儿子和女婿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据说门开的时候,一股腐烂的臭味几乎将老太太熏昏,老太太的儿子鼓起勇气撬开紧闭的卫生间的门,就看见浴缸中全部放着腌好的肉和腌排骨,而且这些东西都呈现古怪的“橙色”,而另一边的角落,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里面湿漉漉的,一些虫蝇盘旋在周围,撵都撵不走,这大小伙也吓得不清,幸好那家女婿够机灵,见情况不对就报警了……

  经检验,一切都符合整栋居民恐怖的想象,那些腌骨头和腌肉都是人的,当然那黑袋子里面的也是,只是后者来不及处理……于是,男人当天就被逮捕,而他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那缸腌肉腌骨头就是属于他的妻子,那个背着他和多个男人有染的女人……

  这件事虽然一时传得沸沸扬扬,但时间一长,周围也就慢慢静下来,唯一受影响的可能就只有我吧,一来,我发现自己的鼻子突然变得很灵敏,对气味的分析可以说到了神奇的地步;二来,就是那户人家——男人是晚上从屋里被带走的,他走的时候没有关灯,而那户的房东显然被这件事吓得不轻,接下去的几个月都没有出现过,以至于,我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都可以看见那盏幽黄幽黄的灯,如同鬼火一般……最后,是我母亲再也没有自己在家做过腌肉了,不光是她,据说整栋居民都没有自己动手做腌肉了……不知道,今年你家吃了腌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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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二 那些已经腐烂的记忆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很酷,面对尸体能够很客观,很冷静的做出判断,无论它们看上去有多么恶心多么恐怖……其实…原本我不是这样的,和所有的年轻的女孩一样,我曾经温柔、胆小没有主见,直到发生那件事情——
  那件早已腐烂在我记忆中,不堪回首的往事……

  或许因为这段往事,我更理解官青寒,也更想靠近他,却不是带着男女感情的那种,因为从一开始起,我就知道我和他是完全绝缘的同类人,或许只有像白若那么光感四射、温暖如太阳光般的女孩才适合他……

  言规正传。

  那年,我大学实习,我本是学刑侦的

  当时跟着几个师兄,接到报警在某华侨酒店402室出了人命案,这样的案子自然是立即出警,报案的是酒店的老板,说该房间原本被租了一个月,时间尚未到,只不过老板从第三天开始就没有见过有人进出,连带送外卖的人都没有去过,这让原本不在意的老板觉得有些不安,但毕竟还是没有深入探究,因为这间酒店,常被作为销魂的金屋,老板也知道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若真曝光了,自己恐怕会惹麻烦,但从第二周开始,这个房间就时常飘出阵阵恶臭,一些蚊蝇在四周都挥之不去,这时候老板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用备用钥匙开门,却发现了陈尸现场,据说当时吓得几乎没命……

  我心不在焉的听着,带我的师兄说了,我只需要站在门口录口供就可以了,当时倒没有多想,只是当我在租客姓名这一栏看见‘孙立信’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头嗡的一下大了,这个笔迹,太熟悉了,我记得我祖母就是姓孙的,而‘立信’正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那个时候,害怕的感觉已经是一种奢望,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冷得麻木了,只记得那个时候一个叫刘朝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话——现场不会因为你的悲伤、恐惧而改变,作为一个法医,如何为死者伸冤才是你需要考虑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句话他为何会对我说,从他湖蓝而宁静的眼睛中,我觉得他似乎已经看出了真相以及看到我的未来!

  我的父亲,那个曾经在我心目中伟岸强壮的男人死在书房,双手被什么东西反剪的绑在椅子上,死因是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而导致的心脏停顿,也就是常人说得,活活吓死的!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么诡异的死法,我看见那满是血痕的椅背上搭着一层东西,竟然是一层人皮,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堵得慌,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样……那是父亲背上的皮肤,凶手为何这么残忍?当时我已经清楚,父亲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原因,可是,即使那样,有什么人会这么恨他?我看见那皮肤上仿佛被火灼一般的烙上——一生一世一双人,再看那具尸体上,同样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觉的眼前一黑,莫非是母亲?

  还有一个女人,我认识她,以前还来过我们家,没想到她就是我父亲的姘头!她死在浴缸中,整个人浑身赤裸的被塞在一个浴缸中,浴缸的水已经呈现暗红色,面部朝下,我们发现的时候,面部已经肿胀腐烂了,一条洁白的毛巾诡异的滑在一边,她的下肢已经膨胀大了几乎三倍不止,有清晰的腐败水泡……

  我看见地板上因为尸体腐烂后流出的液体,和原本的血液混和在一起,黄褐色的,带着刺鼻味道的溶液,也看到刘朝一脸兴奋的在现场收集证据……

  记忆中似乎只有那么多了,然后还不坚强的我就晕了过去,接下去的一个星期都在医院渡过……

  只是再次醒来后,我就变了,不知是因为麻木而冷静,还是因为冷静而麻木,我没有继续学刑侦,而是转学了法医学,跟着刘朝,他带了我两个月,是我的恩师,对那个案子,我只记得他说的六个字:“和你母亲无关”

  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那个案子,直到K大出现血脸的诅咒事件,我才知道——真正的凶手……

  五年后,我第一次踏入六香院,宁海市唯一精神患者康复中心,我见到她,那个曾经将我搂在怀中,呵护有佳的女子,那个我叫了二十几年母亲的女人,她已经疯了,而且半边脸已经看不见了,偶尔清醒的时候,只会念道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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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三 冰箱中哭泣的人头


  这是我出道后第一个案子,当然是在进二处之前,我记得,头一天才和导师通了电话,他在电话中告诉我,在某些时候,人虽然是死了,但情感却还保留在尸体上,当时觉得是种无稽之谈,莫非真有亡灵作祟?我虽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有时候却是很固执的,尤其是在遇上他们之前……
  接到案子时,我正在精心的涂我的手指甲,原本不该我出勤的,临时刘头说不能来,于是我和新来的实习生临危授命。

  案发现场是一户90平米的小户型,虽然在最华贵的小区中,但显然并不大,简单的两居,一间被改作书房了,只有一个大卧,厨房在进门的地方,油烟机上面几乎是一尘不染,洗手间在两间房的中间,客厅的大阳台紧闭着……

  我细心的带上手套,虽然我不害怕那些尸体,也不会嫌它们肮脏、腐败,但从某一方面,我对那些东西沾到手上还是无法容忍的!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大概的环境,这里显然是处‘金窝藏娇‘的地方,住得自然是女人,而且应该是个很讲究的女人!她略略扫了一眼化妆台上的保养品,嘴角略略上翘……很识货嘛!

  尸体在主卧内,于是我好心让实习生小张留在外面,这个瘦弱斯文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学什么不好,竟然选择法医学,据说是为了圆自己的医生梦,殊不知,这死人的‘医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床上,躺着一个曾经绝美的女子

  我没有细看,只是,在床头昏黄的台灯柔和的光晕下,女人的身体平躺在那,从人体比例上看,完全是一副模特身材,如果在配上浑圆饱满的双峰,盈盈一握的纤腰,结实平滑的小腹和修长柔韧的长腿,是不是除了模特,更加魔鬼呢?那莹白高雅的女体透着说不出的曼妙多姿和诡异恐怖……

  为什么说诡异恐怖呢?那是因为,这具美丽的尸体,缺了一样东西——她没有头,所以我很难知道女人的脸孔是否和身体一般美丽!但后知后觉的我意识到一个很糟糕的问题,我不应该在没有分析完尸体就贸然让小张同学去其他地方,因为……

  果然,下一刻,我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几乎将我的魂儿给吓出来,这是遇上多大的惨剧才会发出的尖嚎啊?我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看来这次我闯祸了!

  果然,当我冲到厨房的时候,只见小张同学口吐白沫(当然,我有点夸张了)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我看了一眼一旁脸色发青的重案组同事,他呆滞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双开门的大冰箱……

  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奇怪的想法,譬如,里面除了日常的食物外,还有那颗貌似失踪的——头!

  果然,当我的手触碰到冰箱的把手时,身后的警察同志发出一声低呼,我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有了心里准备……

  在零下三度的冷藏柜内,我看见一颗披头散发的东西……如果那个还能称之为人头的话!我实在很难评价这个面部已经冻伤,带着冰渣,面色青白,眼睛骇然的瞪得老大的女人头的姿色如何,从她瞪大的双眼中,我看见不甘心和诧异,似乎临死的那一刻,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已经没有刚才调笑的心情,淡淡的叹了口气后,我郑重的注视着女人的眼睛“我叫郭百,是来帮你的,如果你有什么冤屈,请告诉我……”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了,刚从冰箱捧出的‘冰冻人头’的眼睛仿佛眨了一下,紧接着,一滴晶莹的水滴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是水还是泪,但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被震撼了!

  之后,我交出了我第一份独立而圆满的报告。

  从门窗没有强行撬开的痕迹,死者也没有过度挣扎,可以看出,凶手是死者熟悉的人,熟悉到可以任由其登堂入室,甚至是卧室,凶手杀人的时候很冷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真正的蓄谋已久,切割死者头颅的时候,下手准确,切口平滑流畅,就连颈椎处的关节都被仔细的拆卸,可见,他很熟悉人体构造,而且有动手经验……

  这样的分析始终是死的,人的思想也是千变万化的,明明是个很好解决的事情,却偏偏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法,莫非真爱过才会恨入骨髓,恨得要杀死她之后,还要砍掉她的首级……

  这个答案

  在凶手落网的那天,水落石出,他在口供上称,自己很爱那个女人,却不想她慢慢的开始变质,变得陌生、贪婪,他听老人家说过,那种贪婪的像黑蝴蝶一样的女人是带有邪恶黑暗巫术的,要想彻底的消灭她,只有砍掉她的头颅,于是……他就那么做了……

  我听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就为了这个理由,是愚昧无知,还是穷途末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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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四 折纸鹤的天使(上)


  每日都少不了案件,有案件就有死人,各种各样的死人,死法千奇百怪,有心甘情愿自杀而死的,有死不瞑目被谋杀的……每件案子,无论我参与了几分,事后却犹如过眼云烟一般,再也不曾回忆,因为,从某种方面而言,回忆,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唯有那具尸体,即使已经变成白色的骸骨,可是,午夜梦回,我还能看见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串纸鹤的女孩,翩翩起舞……
  尸体是在海边发现的,因为已经是骸骨,现场证据收集完毕后,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一来,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年,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太少了,甚至连死者的身份都无法判断;二来,那具骸骨并没有明显外伤,可见性死亡原因很可能并不是他杀,所以我建议使用颅像还原术,主要是想先了解死者的身份……

  殓房内,躺着的是我已经仔细研查过的骸骨,我静静的注视着它暗无光芒的眼窟窿,推测着它的过去,这是一具女尸,从盆骨的略宽和倾浅,可以判断,它的性别应该是女子,而它的头盖骨,中间还隐隐可见骨缝,看来尚未成年,从骸骨的长度以及时间逆推,那个时期,身高的平均值可以得出,它还是个女孩,年龄不超过十五周岁。

  在得到这些结论后,我准备离开殓房,回实验室,那里有一台刚从国外进口的洋机器,毕竟这种颅像重合术在国外法医学早已是充分运用了,可惜,在我国,这种技术只是刚刚起步,就连机器也只有洋鬼子才有,不过近年在一些权威杂志上,已经有不少同仁在编写相关程序,据说都有不错的成绩,我嘴角露出浅笑,其实这种技术说简单也是极为简单的,就是一种机械的整合,只要将头骨的各个方面特点,诸如人种、性别等因素输入,就会通过计算公式形成有效数据,可以测算处肌肉的厚度,大致可以把一个人的颅像和数据库中的某部分重合,借此来给出一个大概的范围,手头的资料越多,自然得出的相貌也就越像……

  资料输送了一半,突然当机,无奈之下,我只好停下手中的工作,去机房请求支援,这时外面传来争执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向来不喜过问这种事情的我,竟不自觉的走了过去,说来好笑,那个男人——实在让我难以忘怀,我就没有见过长得那么怪异的人……一张黝黑粗糙的脸、满脸虚胖,典型的婴儿肥、眼睛眯小眯小的,还,还一个大一个小,眉毛像蚕豆一样,总而言之,一句话实在惨不忍睹,如果这张脸还能让我想起什么人的话,那应该就是在巴黎圣母院中,那个钟楼怪人了!

  也许是我的突然插入,他停止了和警卫的纠缠,径自向我走了过来,我浑身的寒毛立刻竖了起来,不知他想干什么……

  “我认识雪儿的,你让我带她走啊,她已经没有家人了……”他说话又急又快,我听得有些模糊,什么雪儿,什么家人的,直到他从里面衣兜拼命掏东西被警卫又拉住时,我不由好奇的说道:“等一下,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和警卫虽然不是很熟,但毕竟天天进出,他们迟疑了一下,最终虎视眈眈的瞪着那个男子,那个男的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颤抖的将一张小心翼翼收藏的纸递给我,竟是一副素描,画的是一个少女,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是少女的天真浪漫,善良温柔的形象已经油然而生,美得真美得纯……只是我不明白,他来这的目的,但我看着少女的笑颜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一种荒谬的想法闯入我的脑海,莫非……

  我震惊的看着电脑素描出的结果,果然!那容貌和我早先看到的几乎是吻合的,那一刻,我的脑子有些乱了,这种情况下,今早看见的那个男人要么是少女的亲人,不过从年龄和外形来看,他们一点也不像,少女的身份已经核实了:夏雪,14岁,宁海人,死于血癌,父母在她死后就移居国外,无法联系……所以,那个男的也不可能是凶手,因为死者死因正常……

  一件毫无疑问的案子却让我如此关注,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但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又让我遇上那个怪人……

  这次是他主动找我,接待室里,他穿的很整齐,人看上去比那天也要精神多了,只是——容貌依旧,我尽量回避与他的对视,意外的是,他很健谈,也并不自卑,他说了许多关于夏雪的故事,起先他的思维有些跳跃,我很难理解,他不是宁海人,说的是下江一带的方言,我需要很费力的理解。

  不过,这些都是在他将那副画给我看以前的事情,当我看到他为夏雪画的那张油画时,惟有“震惊”二字可以形容我的感觉,这副画,唯美到只要看过它的人,都会被画中那个惟妙惟肖,温柔如水的少女吸引,尤其是画者对光和影的把握,我没有学过画,但却能看到少女脸上淡淡的霞光,那桔黄色如同太阳般的光晕,笼罩在少女全身,让我不禁有些迷惑了,不知是光晕包着少女,还是少女自身发出的光芒,少女的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前方,或者说她注视着画家——我眼前这个奇丑无比的男子,一只手做出飞翔的手势,另一只手上托着一只白色的纸鹤,身后是蓝色的幕帘,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平静,而惊心动魄的美却如烙印般印在我的心头,谁能想象,这样的少女却有这么不幸的故事……而最让我惊诧的却是,当我看到作画的时间,竟然是一周之前,我猛地站了起来,连椅子都被推倒在地上,这个姿势一直维持到我听完那个故事,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我终于明白刘朝师傅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或者不相信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在某个空间中,它们一样自由自在,有血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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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五 折纸鹤的天使(下)


  如果要说光怪陆离的话,在没有遇见白若和官青寒之前,没有成为二处的法医之前,或许,这次应该算第一次……
  很奇怪,在面对这个长得像钟楼怪人一样的年轻男子时,我竟然丝毫没有怀疑他在说谎,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我真觉得那像是小说里面的故事,一个美丽如画般的少女,天使一般的冲一个长相怪异的年轻人摊开了右手,她的手心中有柔和如太阳光般的光芒……

  那个年轻男人自称自己为阿伍,排行第五,没有姓,父亲在他出生前就已经离开,母亲养他到三岁,嫌他长得太丑,于是抛弃了他,和别的男人结合,离开了这个城市,家里的亲人就只剩下年迈的祖母,辛苦的拉扯他长大,一直到他读技校的第二年祖母过世,他最亲的人也离开了他,于是他开始了飘若浮萍般的流浪生活,最后辗转来到宁海,白天在工地干活,晚上就跑路边帮别人画像……

  我不难知道,这个阿伍除了是个苦命人,也是一个资质极佳的人,我虽然和他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一个生活如此扃困的人,想学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之外,天分是必不可少的,他经常一个人独自去海边画画,无论酷暑还是寒冬,终于,他的画在报刊上登了出来,他的画作也慢慢出名,而且首都一位知名的画家也对他伸出了橄榄枝,知道他的身世之后,表示愿意资助他继续深造,但提出一个条件,要他创作一副用心灵画出的画作……

  一连一个月的时间,阿伍一直在作画,成功的,形象的,甚至是模仿的,画了不下数百张,但却又一一被他自己否定,我没有看那些作品,但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对于那些,他并不满意,所以才会继续执着的寻找,他希望能够找到模特,这样,他的画作中将会注入新的活力,那才是心灵的创作啊!可惜,他的尊容……实在没有人愿意在连续的一天半天中一直对着他那张脸,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黝黑的皮肤透着点红,我讪讪一笑,敛下眼睑,说到俗人,大家都一样,我不也曾经有不想多看他的感觉吗?

  就在他坐在海边,百无聊耐的拨弄着脚边的沙子时,忽然他踢到一个硬东西,一个玻璃瓶,本想顺手抛出去,可又忍不住仔细看起来,瓶子里面竟然塞了张字条,字条上娟秀的几个字写着:永不放弃!永不言败!阿伍说他当时只觉得耳边仿佛听见大钟的警示之音,那一刻,原本的迷茫、自卑、怨天尤人统统消失,他觉得浑身上下重新充满了力量,就在他想离开,重新找人创作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夏雪,穿着白色连衣裙,美得就像画中的天使,原来她就是那个瓶子的主人,那里面的字自然也是出自她的手,听到这里,我仍觉得似梦似真,死去十余年少女的魂魄竟然因为怜悯阿伍而凝聚成实体,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这不是阿伍的梦境,我想……我也无法解释什么……

  阿伍可能是看我听得很认真,所以他的兴致更高了,那一周的时间,可能是这个一直活在容貌阴影中的年轻人最快乐的时间,夏雪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他身边,陪他作画,陪他看星星,听他说故事,还帮他折千纸鹤,因为那个时候,他告诉夏雪,马上他就会去首都实现他的梦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画家,所以夏雪为他祈祷着,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终于画出了这副“晨曦天使”,那一刻他迫不及待的想再次和他的小天使见面,分享只属于他们的快乐,可是,他的天使失踪了……

  “你是看新闻知道的?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我没有说出夏雪的名字,因为就在这之前的一刻,我还怀疑阿伍是不是认错人了,虽然,我又矛盾的相信颅像重合术并没有出问题……

  阿伍叹了口气:“是那条链子,那是我送给她的,虽然只是小店里的便宜货,但夏雪却很开心,还让我在后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轻轻一颤,不错!在证物那条不起眼的银链子的扣环上确实有一个小小的‘伍’字,警讯中曾经提过,希望知情人能够向警方报案,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我看着阿伍满怀心事的离开,淡淡的摇头却不知该怎么安慰,毕竟夏雪的离开早就是事实,她的出现对于阿伍而言,或许就像一个梦,虽然美,但必须醒来,沉醉在梦中的人,只会醉生梦死,夏雪不是这样的人,她曾经不顾一切,永不言败的和病魔做斗争;阿伍也不是这样的人,面对逆境,他从未放弃过自己,哪怕他曾经自卑过,彷徨过,但梦醒时,我相信,他的脚步会更加坚定,对于自己的梦想,他一定会勇往直前的追逐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曾经出现在生命最黑暗时,鼓励自己的少女……

  三年后,我离开警部进二处已经一年多了,认识了白若、官青寒还有……陈威,似乎一切都变了许多,包括我自己,但没有想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接到一封远方友人的信,看着画纸上,那个目光清冷,紧抿双唇的女子,我竟然不自觉的失笑,原来在他心中,我竟是那么严肃。

  令我诧异的是,信是一年多前就寄出了,可能一直找不到我这个人,近况并没有多写,但从那淡香的画纸,信心十足的笔画和字里行间的潇洒自如,我知道,阿伍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在画纸上,阿伍留给我几个字“明天会更好……”我无声笑了,双手枕在脑后,是啊,或许明天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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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六 美味佳肴


  题外话鉴于不少筒子连腌肉都接受不了,现做如下提示:为了诸位的身体健康,为了节约我国有限的粮食资源,特做如下友情提示,如正在吃饭或处于饭后半小时请勿阅读本文……呵呵!另,如你是减肥爱好者或者对自己的身材有更高的要求,那么,恭喜你!本文会助你一臂之力,且,不收费!!!!
  故事有点变态,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但接这个案子却是我的主动,因为正在研究变态心理学,一直想选修双学位,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报了犯罪心理学,所以,对某些别人恐慌的案子,我会特别感兴趣……笑!

  这个案子转到我手上时,死者已经不是第一位了,据说上次处理问题的那位老兄得了厌食症,现在虚弱的连床也没法下,接警的前一刻,我正和刘朝刘师傅研究另一条‘鱼’,听说是这个案子,他难得取下平光镜,湛蓝的眼瞳凝视得我心发慌,他是与众不同的,这我知道,可是相处以来,他却从未这么,这么认真的看过我……

  “小郭啊,你是我最放心,也是我最不放心的徒弟,这次的CASE可能不那么简单哦!”他意味深长的说道:“老曹现在还躺医院呢,好像心理治疗师都介入了。”

  我低下头,习惯性的用指甲去咬手套,淡淡的说道:“我有把握!”

  “记住,无论是尸体还是活体肉身,无论是哪个器官,或者只是细碎的毛发、皮肤组织……这些都只是人存在的证明,它们代表的意义是很神圣的,无论你看见什么,以什么形态出现,都应该保持尊重、谨慎,这是身为法医的第一要素,我想,老曹就是忘了这些,你知道的,他的想象你向来比较丰富……”刘师傅第一次说这么多,我很认真的记下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所以,在之后的验尸历程中,无论面对多么诡异的尸体我都能镇定自如的处理,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带着工具包赶到的时候,警方已经介入了,带队的是个姓杨的队长,典型的东北男人,大男人主义极为严重,看我的时候就微微皱眉,这种表情,我太熟悉了,女法医确实不多见,更何况,这个辖区向来不是我的范围……他挥了挥手,示意放我进去,也不介绍环境,径自走了进去,里面的调查自然早就开始,我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当看见男性尸体的时候,我照例按专业的习惯,吩咐收集现场证据,而我自己则专攻那具尸体……

  也许见我做得头头是道,那个姓杨的男人终于也跟着我蹲了下来,仔细研究那具尸体。“死者男性,表面没有伤口,无争执殴斗痕迹,骨骼完好,无中毒迹象……”我瞥了那个队长一眼,见他没有说话,面部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忙岔开话题道:“呃,也许是内伤,不过要等解剖结果才能认定……

  咦!?奇怪?死者还煮着东西吗?”我突然闻到一股馥郁的香味,说不出的香甜,以至于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好像是香菇、豆腐炖鸡?不像,有点奶油浓汤的味道,美中不足的是有点淡淡的腥味,若是加点葱蒜去去就好了,光闻香味我就足以判断,这绝对是道味鲜质嫩、营养丰富的汤。

  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杨队长,我讪笑了两声,专心手头的工作起来,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唯有对美食情有独钟,就在我开心的盘算回家吃点什么的时候,我的手轻按到尸体的头部,他前额头盖骨的上方微微凸起,摸上去微有些粘稠,只是被死者浓密的头发掩盖着,血也已经凝结,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这么BT吧?耸肩、微笑后,我当着对面那些瞠目结舌的男人,撬开了尸体的头盖骨,动作娴熟流畅,但心中的疑惑却不少,在这处人的头骨最软的部位,留着一个圆形的刀口,溢出的血很少,看来凶手的动作很快,几乎可以媲美脑外科专家了,等等……

  没来由的,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凶手应该是和我一样撬开了死者的头盖骨,可是为什么呢?总不至于是想给他看病吧?我否认了这种滑稽的想法,手上的功夫却没有停下来,在那个杨队长诧异的目光下,我一路残忍的‘挖’下去,果然,结论即刻呈现在大家面前……

  “哇——”我身边的助手第一个冲了出去,或许血腥的考验见得多了,这种不是鲜血淋漓的黄白相间的东西更能击毁人脆弱的意志……

  我漠然的耸肩,那个杨队长的脸已经变得如白纸一般,他蹒跚的想站起来,就在这时,厨房中传来一声惨叫,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争先恐后的冲了出来,所有人虚脱一般的冲到外面呕吐起来……

  我食指微曲放在鼻下,凭嗅觉和直觉,我想他们一定是忍不住香味的诱惑,找到了那股馥郁香味的源泉,我的目光盯着那口紫砂锅,明显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开玩笑吧!?莫非真有人跟汉尼拔一样的喜好?猪脑我是见过,不过,这人脑……

  就在我来不及阻止的时候,那个姓杨的已经做出了那个令他后悔的举动——他揭开了锅盖!!!

  那乳白色如同炼乳一般颜色的东西,隐隐还有纹路,简单说,有点像核桃形状,当然,我也知道更详细的描述,在人脑表面,那些弯弯曲曲的沟裂,称为脑沟,其间凸出的部分称为脑回……但这些也许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被放在砂锅中,而且其中还搁了许多菌类物体,凶手想用这玩意做菜!!

  可怜的队长再也忍不住了,当场狂吐起来,看他口吐白沫的样子,我实在很难将他和刚刚进门时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联系到一起。这时,我想起老曹的报告,在上次的凶案中,凶手将尸体肢解,甚至连内脏都抛得满屋子,所以就连老曹都马失前蹄,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是我,也宁可选择只是将那煮熟的脑子再塞回尸体里面,也好过对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拿着那些或生或熟的四肢和内脏,一点点玩拼图游戏……

  我礼貌的向杨队长打了个招呼,示意他要将证物带走,却看见他忙不迭的摇头,边摇边吐,我只能解释可以将砂锅一起端回去云云……

  经过久煮的脑子,细胞肯定已经破坏,而且想从中找到证据也是完全不可能,我这么做,只不过为了——

  不说大家也知道,这年头,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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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七 天网恢恢


  第一次随大队去宁海边的一个小村子出勤,没有豪华轿车,更没有警车开道,只是两个队里的同志陪同,坐的是最简陋的‘蹦蹦’,当地人是这么称呼的,一直过着小资生活的我立刻觉得从天堂坠入地狱一般,表面上我应该还算精神,起码没有蓬头垢面,那些是我忍受不了的,不过天知道,我没有打粉底,脸却煞白煞白的,那‘蹦蹦’果然名不虚传,蹦得我就差把胃给吐了出来……
  这里是小刘村,远离喧闹的宁海,风景不美,这里的土地却充满祥和宁静,靠近大海,风浪小的时候可以出海打鱼什么的,村子里的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据说他们的先祖都是一个宗亲,街坊邻居的关系都处的不错,可是却没想到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我仔细看了一下现场,村长老刘同志五十岁左右,渔民打扮,脸被海风吹得很粗糙,不像那种养在家里的‘官’,他给我的记录上这么写着,事发当天,月黑风高……作贼吗?这个形容真够奇怪的。第一发现者竟然是个学生,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当一个警员带他过来的时候,我微微愣了一下,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案发地点在这个村子里传说中的乱坟岗,他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我,我准备学医的,所以,想上那看看有没有骸骨什么的,那样,我可以研究一下,所以我把尸体弄回家,结果,结果……真的有鬼,你相信我,真的有!——”看他眼神涣散,目光呆滞的抓住我,骇得我无端打了个寒战,好好一个大好青年,怎么也这么胡言乱语,后来才知道,那个男孩子是村长的独子。

  我检查了一下放在符阵中的尸体,作法的老道用敌视的目光看着我,令我哭笑不得。

  是具童尸,女,年龄不过十二、三岁,表面无外伤,从嘴唇颜色和衣服上残余的呕吐物,我初步判断是毒杀!!女童圆瞪的双眼看上去说不出的恐怖,死前肯定很难受,难怪那两个人会这么恐慌,若不是有人报警,可能他们就要这么作作法事,草草埋葬算了的,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他们迷信还是愚昧。

  现场和尸体本身的检验已经基本完毕,剩下的就是具体解剖了,本来是决定下午回宁海,当然要拉着这具尸体,不过却受到死者父亲的严重阻扰,此时,地方警卫和我的两个同事都在外面和他较劲呢!我则呆呆的看着那幼小的尸体,白布下面是花骨朵般的女童,正待绽放的年龄却遭此不幸,我实在为她感到难过,没想到外面那场拉锯战一直维持到天黑,这里科不像宁海,随时有车可以回家,我欲哭无泪的被安排到村长家中,小家小院,两层结构,不过,一想到老刘的儿子曾经三更半夜抬着那具女尸进家门,我就觉得怪渗人的,对于那些存在不可知的事物,我向来都不做评价,所以……我睡觉!第一次规规矩矩的在十点前就上床,拉高被子,整个人都钻了进去,说实在话,我不是个胆小的人,尤其是做法医之后,或许是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只是,面对那些孩子,却总是心软、心疼……

  可我向来都是‘夜猫子’,平时都睡不着,更何况现在,昏暗的光线中,我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这是客房,对面是村长夫妇的主卧,旁边则是村长儿子的房间,我静静的看着斑驳的墙壁上摇曳的树影,外面的枯树透着窗子将影子拉长投射在这里,令我十分不安,总觉得那摇摇晃晃的东西预示着种种不祥……

  就在我觉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一阵什么东西翻腾的声音将我吵醒,我再也忍不住,光脚汲着鞋走到门边,贴耳听去,只听见‘嘶嘶嘶’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烧开似的,难道村长夫人在煮东西?我不由放下心来,又回到床上,可是半小时过去了,那个声音依然存在,而且越来越近,我焦急的爬起来,胡乱披了件衣服下楼,他们不会忙了一天忘记关火吧,到时候煤气泄漏可白搭上数条无辜的性命哦!我三步并两步的走下楼,冲进厨房,却发现,火是关着的,但炉子上的锅却翻腾着,似乎里面正烧着沸水……我拼命捏了自己一把,开什么玩笑,荒山遇鬼记啊!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却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姐姐,不要煮我,玲娣很乖的,玲娣没有不听爹的话,玲娣只是口渴才喝了爹给娘准备的茶水……”

  我仿佛被电击一般不能动弹,什么茶水,煮什么东西?玲娣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这一刻,我真恨不得自己得健忘症,那样我就可以骗自己这个玲娣并不是外面那具尸体得名字…我蹒跚得向后退着,而那声音却依然带着窒息般得哽咽,断断续续,不停得重复刚才那两句话,我得身体则像被数把尖刀牢牢的定在原地,该怎么办?

  “你也听见了,对不对?”如果说有什么比我刚才见到的情景更加恐怖,那无疑就是现在,蓦然回头的时候,我竟骇然的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人,而且还是个大活人!!都说人吓人,吓死人!看着双眼无神的男孩,我后怕的退了一步,他四肢僵硬一般的走向一边的案台道:“我都说过,我见到鬼了,可你们都不信!你看看,这里,我那天就是把她放在这里的!”

  “她?”我猛然想起来,他说的是玲娣,也就是那个女童的尸体,也许是对这个案子的好奇让我暂时克制住内心的恐惧。

  “你要煮了她?水是你烧的?”不知哪来的急智,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还能做出判断。

  男孩抬起头,看了看我,然后点了两下道:“我要她的骨骼,只要先将浑身的肉剔掉才行,其实,其实我,我也很害怕,真的,不过我想她已经死了,死了就不会痛了……可是,可是她求我不要煮她,她说那样很疼很疼,她的一个姐妹就是让人煮了的,她说她以后会听话的,求我不要那样做……天啊!我快疯了,我每天都听见同样的声音,看见她在我面前飘着,我,我迟早要崩溃的!”

  看到反应更强烈的他,我反而心里有点明白了“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刚刚什么声音也没有,一切只是你的幻觉。”

  “不是的!不是这样,她真的想杀我,因为我,我对不起她!!”男孩语无伦次的说道。

  “玲娣,我是法医郭百,如果你是含冤而死,请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义正言辞的说道,说完不理会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男孩,径自出去找我的同事们以及杀害女童的凶手……

  或许你会不相信,其实世间的事情真的很玄妙,就算是我也很难说清楚,当时我听见的声音是真的还是幻觉,但是,凶手却正是女童的父亲,那个原本想毒死红杏出墙老婆的男人,却无心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三日后,乱坟岗一带找到新的尸骨,证明是另外一家的女孩,因为他们家没有男孩,所以狠心杀了最小又身患重病的女儿,原本准备将尸体抛到海里,可连日的坏天气让这一家不得不改变计划,将女孩的尸体给煮了,而村长的儿子便是无意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想应该是他去乱坟岗想弄具尸骨的时候偷听到的,因为胆小怕事,他一直都不敢报案,但心里却充满愧疚,就这样如同见鬼一般,神经兮兮……

  或许冥冥之中,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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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八 眼球(上)


  短短的三年的法医生涯,我几乎每隔几天,或者每隔几个小时都可以遇到一起恶性案件,当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了,宁海,从很多方面而言还是一个不错的城市,靠山、面海,经济发达,城市节奏稍快,没有沉重的历史包袱,整个一蒸蒸日上的城市,港口便捷,近年的工业发展也不错……不过,每年我亦会接触百余件恶性刑事案件和一些民事纠纷引起的惨案,这样平均算起来,每天还真不止一件了。
  这几天,不知因为什么,可能是睡眠习惯不好,闭上眼睛,老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一些东西,一些不愿回忆的往事,还有那对瞪得滚圆,血淋淋的…眼球!

  事发已经个把月了,我本以为,以我的情商不会记得这些,可是我错了。

  案件发生在西区以东那个新新的工业城里,那里有很多发展迅速的大中型企业,民营为主,在那里家族制度的环境中,或多或少都会和厂里的领导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如果想祖祖辈辈、顺顺利利在这里干到退休,就必须服从最高领导人的决策,也许一个不小心,你就得罪了厂长他夫人的舅舅的女儿男朋友的妹妹…那样的话,很不幸,你周围会布满了小鞋,一不小心套上一只,叫你想甩也甩不脱——这些就是案发的原因。

  死者,是一个很无辜的女孩,当然,是案件调查过程中,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背后真正的原因。她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性,不算完美,如果勉强算来也只是中等姿色,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却让我久久难以忘记,或许是对案件本身,或许是同情她悲惨的遭遇,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案件发生的时候,正好是连续三天的高温,大家都在家中安享假日,可怜又无辜的我却被安排出警,原因是X工厂中发现一具女尸!

  冒着39度的高温,跟着第一目击者,我来到这个空旷的厂区围墙外面,在一栋几乎被拆毁大半的废弃宿舍楼的垃圾堆里,我看见了这具恐怖的尸体……

  如果说残忍,倒也不准确,身边除了新调来的警员受不了到旁边呕吐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还算正常。当然,要说诡异的话,尸体被生生剜下眼球,确实看上去有些血淋淋的,气管也被切开了,所以周围一片狼藉,喷射状血让这里更像血池地狱,那些血顺着腐败的垃圾流得满处,看蚊蝇肆虐得情况,我初步可以断定,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左右。

  据第一目击者称,这里虽然属于工厂范畴,但保安很少会来这边,因为这块地已经被村里人收回,而村里的人因为这里还有围墙没有完全拆除,再说也没什么好东西,也不常来这边,而外界,就更少有人走到这僻静的地方,所以这里完全就是‘三不管地域’。

  至于我,检查完尸体后,最大的发现竟然是——死者的死因并不是气管切断,窒息而死,而是另有别的原因!

  因为案发的这个工厂是宁海扶植企业,而死者好巧不巧竟然是厂长的孙女,这层关系下来,搞得领导也不享受假期了,纷纷过问此事,一时间,我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我接电话接的手都软了,但报告上面还是没有新的突破。学医的人应该很清楚,只要没有切断颈动脉和颈静脉,切开气管后,当事人不会立刻死亡,所以我判断的死者不是窒息而死,这点没有问题,而另外一个关键在于,死者怎么会被人剜去眼球?是因为深仇大恨吗?我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相貌普通的女子会在什么地方结下如此深刻的仇恨……

  当然,在详细的验尸过程中,还发现了其它状况,譬如,尸体曾经被人解剖过,伤口自而后而下,是Y型切口,绕开了喉咙,而且直到腹部,虽然刀法不怎么样,但却是解剖过程中常用的形式,我小心翼翼的挑开缝合伤口的黑线,是羊肠线!!我额上渗出细汗,凶手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尸体缺了心、肝、肾,莫非是被拿到黑市上面卖掉了?但为何又要将伤口缝合,岂不是多此一举吗?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到这些,还毫无一点惊慌……

  在我还来不及思考这些的时候,我又赫然发现,缝合过的伤口外侧的皮肉没有卷缩,也没有黑纹,肌肉看上去层次分明,看样子凶手是在女死者一息尚存的时候,凶手就动了刀子……想到这里,我的眼皮轻轻跳动着,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不会有人这么做吧?看着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垂死挣扎,还能下手,我咽了咽口水,感觉到浑身肌肉收缩性颤动着,是的,虽然我心中很清楚,在某些时候,我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没有感情的那种,但,其实,我的内心也有属于自己的柔软和恐惧,就像对着天真无邪的孩童以及那些看上去无辜又悲惨的受害者……

  报告出来的当天,省公安厅和二处挂牌联合督办,现场派出的都是精干的刑侦人员,几只人高马大的警犬也被派到现场,对现场周围实行了地毯式搜查,很快,案子有了眉目,在垃圾道的隐秘处,找到一块白色的毛巾,经检验,上面的残余物中有乙醚还有微量进口的致幻剂,显而易见是凶手迷昏了受害者,然后对其实行了这些惨无人道的变态行为,凶器也在下午三点被找到,我立刻赶到现场,对找到的那根锯条上进行了血液测试,确实,上面褐色的凝固物是血不错,四点,鉴证科打来电话,证实上面的血液确实属于死者,这让那些饥肠辘辘的刑侦人员都兴奋起来,可是我却知道,这只能证明,死者身体的某一处伤口是锯条造成的,就是那处最明显的,喉咙上的那一刀!!我眯了眯眼睛,对方显然很狡猾,用锯条,可能只是为了掩饰身份,毕竟在这种工厂,想找到这样的锯条实在太容易了!

  听完我的分析,那个带队的刑侦队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正准备发火,幸而此时,又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对被剜去的眼球找到了!就在离得不远处另一个楼栋的下水道中,由此可见,凶手并没有想可以隐藏这玩意,更不会是BT的以为眼球好玩,那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或许本身,我对这个案子就有太多的好奇,也正是因为涉入的越深,后怕的感觉才会那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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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九 眼球(下)


  案子发生三天后,因为技术难度大,现场几乎没留下任何证据,唯一的锯条也只是为了扰乱警方视线,案子一度陷于僵局。这样涉及新新工业中某个高位人物的恶性事件,在宁海,破案压力是可想而知的。省公安厅和二处挂牌督办,意味着接下来展开的可能是各方面菁英联合行动的大事件,所有人都铆足了力气,准备在这个案子上大出风头……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自视过高,才会造成每个人都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管别人的意见,每次的案情讨论会上,都是烟熏火燎的,虽然不关我什么事,破案的压力在怎么大,我的报告亦是那样,完整而简洁,之所以在意,是因为我不想每天一出会议室就直奔洗手间换衣服,那些讨厌的烟味,实在叫我难以忍受!!

  当然这样群策群力的讨论,很快使大家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这是一起简单的报复杀人案,凶手针对的是X工厂厂长,应该着力调查和此人相关的人员,手头上的资料显示,此人刚愎自用,任人唯亲,几十年以高压手段管理工厂,甚至设立了私刑,从很大层度上,他结怨的范围实在很广……另一派则认为这不是简单的报复案件,双方每天要吵上半个小时,才能开始讨论到正题。

  从我手头上的资料,以及和其他鉴证人员的讨论来看,我们的意见偏向于二处,所以今天他们还在那喋喋不休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现在想来,若不是这一时的冲动,或许我现在还好好待在警视厅,不用天天跟着白若处理二处X档案,遇见那些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事情……

  我陈述了案件的特点,一般报复性案件,多半发生的比较匆忙,歹徒多为临时起意,凶器可能是随手准备的,而且“打了就跑,杀了就躲”的可能性极大,因为歹徒不想暴露身份,还有他亦会有愧疚和自责,因为可能他的本性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然,这个案子却有些不同,凶手不但行凶,而且残忍的将被害者眼球剜去,还用利器,极有可能是专业工具,对受害者进行了解剖,偷走或者扔掉了死者的部分内脏器官后,还将创口缝合,按照作案时间,他在现场起码逗留了四五个小时,证明他有良好的心里素质,从他切割伤口的娴熟程度,我怀疑他是专业人员,说报复很有可能,但绝不是单纯为了报复,再来资料上可以看见,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锯条,据我们鉴证科的检验,是隔开受害者喉咙的凶器,凶手为何要选择钝拙、不衬手的凶器,而不使用锋利的手术刀——呃,当然,还有其它可能性,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综合了专业型、智慧型、熟练型的嫌疑犯……

  当然后面发生的事情,不得不再让我叹一声,所谓天网恢恢,可能在冥冥之中,人在做,天真的看得见!而且是非曲折,报应轮回,应劫不爽,己方人马不甘心滞后于二处,再次对现场进行了搜查,这次,不仅对外面,还对宿舍区展开了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找到了真正的案发现场,在楼上某个单位,我们找到大量血迹,和一块被鲜血染透的木板,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尸体身上有多次搬动的痕迹,而那块木板,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屠杀死者的“砧板”,我仿佛可以看见行凶者残忍的所作所为,因为这些,我仿佛也很熟悉,每天对着那些新鲜的‘鱼’,我不都要做这些吗?不同的是,我解剖的是死人,是医学证实已经脑死亡的死人,而他屠杀的却是一个活生生被他残害的弱小女子,我难以想象那个人有着怎么样的变态心理,也不愿意多想……

  现场就是现场,再怎么小心翼翼的人也会留下蛛丝马迹,除非,他不是人!

  鉴证科在现场像警犬一般搜查了半天,终于得到了重要线索,我们找到了怀疑是凶手的毛发以及半枚清晰的指纹,有了这些东西,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刑侦科的任务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我这个不为人之的法医官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结果却在第三日被告知,凶手想见我,否则拒不认罪!这简直让我啼笑皆非,看着上司送来的资料,我对凶手的名字、样貌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甚至可以说,这个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压根就不认识,我不明白他为何指明要见我,上司宽慰的说,可能是想见见那个让他落网的人!我不由在心中叫屈,虽然找到证据立证他有罪的人是我,提出关键意见的人也是我,可……除了在场开会的人,就没有别人知道了,更何况,我是个低调的人,也不想总给自己找麻烦,但结果勋章没得一枚,还惹得这么一身骚!想来真是有点冤得慌。

  在层层严密保护下,我见到了那个惨绝人寰的凶手,他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斯文儒雅,就像大学里面的教授或者专家什么的,杀人凶手好像怎么也和他扯不上关系,他一直很绅士的打量我,不知是不是第六感,总之,我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开口道:“如果你有什么冤屈,你应该找你的律师,而不是找我!”

  对方一笑,很平静直白的说道:“是我做的,那个女的是我杀的!”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为什么杀她?”我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超出了我的身份,也影响到我后来的情绪,如果不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想不至于后来会让身边的朋友那么担心和头疼……

  “因为她爷爷!”很简短的答复,没有一丝愧疚的表情,亦或者,慌乱什么……脑子里,我已经判断了,这是一个极难对付的犯罪人,有着冷静如斯的头脑,以及不顾后果的勇气!“恨他,裁员、高压,害死了我父亲!”

  “还有呢?”好死不死,我又该死的问了一句,他用渗人的目光注视着我,终于说出那句让我神经颤动的话:“我是个医生,想救更多的人,我知道你是法医,你解剖的,都是死人,而我,不一样,你知道,灵敏的刀锋,会让我感觉到神经末梢那轻微的颤动,那种求助似的颤动,总而言之,那种感觉,只有自己体会过才会明白!”他忽然站了起来,将身子靠近我,那低喃的声音,吓得我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很早以前,就有师兄曾经跟我说过,解剖刀和别的刀不同,当你握着解剖刀划开尸体的皮肤和肌肉,那种感觉和用菜刀切肉不一样,虽然人死后和屠宰后的动物没什么两样,但一想起生前这个人所留下的东西,还是会有些……不过我没有体会出来,因为我家里只有手术刀没有菜刀,我切菜或者吃西餐都是用我熟悉的手术刀完成,所以现在还没有朋友接受得了——

  “你见过刀锋划过鲜血涌出得样子,可是那血没有温度了!你也没有看见过那些蠕动得内脏,这些,死人都是没有的……”他在蛊惑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有种害怕的感觉,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有警员会料理他,我背对着他,低着头默默说了一句:“是一样的——”

  他拼命挣扎的转过身……

  我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是一样的,即使血液没有温度,即使内脏不再蠕动……但是,那具躯壳是存在的,我所证实的就是他们曾经的存在,以及帮他们找到真正的死亡原因,这就是职责!而你,违背了这些,忘记了你救人的天职……”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再也没有回头看过这个人,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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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十 冥婚(上)


  这个案子,是我自找的!
  大家可能很奇怪,像我这样冷感的人竟然能被白若这样单纯的女子吸引,原因就是,这两个个性极端的人有共同之处,而这个共同之处就是——好管闲事!

  瑟瑟的秋风中,从超市里提着各色的方便食品,我终于决定善待自个的胃,可能是前些日子虐得实在太厉害,所以它报复性的让我彻夜不得安寝,大半夜的,不得不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幸好这年头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铺和超市,我抚摸着虚弱的胃,眼睛却被角落里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吸引……

  垃圾吗?好大一团!因为是背光,我看得不是很清楚,照理,深更半夜,我一个女孩子家,本就不应该在僻静的街上乱走,若是这时候出现劫匪、色狼,估计我是在劫难逃了!可是那一刻,我却没有想到这些基本的出行安全问题,好奇心驱使我走上前去……

  那黑糊糊的一团竟然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昏迷的少女!

  我慌乱的蹲了下来,顾不得手里两大袋子的东西,忙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少女的身体,基本看来,除了手臂上的擦伤,和额头已经结痂的伤口外,那少女没有其它外伤,可是身体却极为虚弱,看她干涸的嘴唇,和青白的脸色,我不由怀疑,她该不会和我一样没人给饭吃吧?可当我的目光移下的时候,不由轻轻皱眉,因为少女的下体赫然渗出血迹,看着她臃肿的腹部,我心中暗恨!是哪个该死的男人如此不负责任?

  少女气息奄奄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心疼,从现场的出血量来看,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到救护车来的时候,我长叹了一口气,宁海城啊!在你繁荣都市的背后,为何掩盖的是如此不堪的丑陋!我不知道这是一起强奸案还是虐儿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绝不!

  最后的结局是,一大一小都没有保住,看着少女沉寂的容颜,耳边是妇产科医师的怒吼,第一次被人骂的狗血喷头,甚至让我不得不对旁边这位大国手记忆犹新,当时也没想过,自己将来竟然又会和他扯上关系,而且,还是那么亲密的关系……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径自去找了他们的高层,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进行尸检……

  看着面色铁青的上司,我知道自己是自找麻烦,也难怪,还有十天我就要离开公安厅,二处处长亲自开口要的人,也就意味着我马上要去宁海这支神秘的特别行动队了,没想到临走我还惹了这么大个麻烦回来,但是要我按照自然死亡的程序处理那个死去的少女,我实在……心有不甘!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你想彻查就彻查,那个女的分明就是失踪人口,这是无头公案你知不知道?这女的一没有父母,二没有亲人,连个名字都没有,户口都没有上,是不是宁海人也不知道,你就空口白话的要去查,你倒说说,你准备怎么查,该不会你想等回魂夜亲自去问那女的亡灵吧?郭百,你是个人才,我知道你有正义感,对于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你能左右的,做了这么多年法医,难道你还看不开吗?”面对气急败坏的上司,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一言不发的听他恨铁不成钢的控诉……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人,他应该可以帮我!

  听完我的话,刘朝师傅苦笑道:“你当我神棍还是通灵媒啊?尸体我倒可以帮忙验,别的你另请高明吧,档案都没有记录的人,你以为我是神啊?”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神的!师傅,这不是您教导郭百的吗?”看到面前的“人间美味”都留不住刘朝的脚步,郭百心急的挡住了他的去路,若说真有人能让死人开口说话,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中年男子了,所以……

  “拿去吧?看看她是否有冤屈!”一张黄表纸落在郭百手中,看起来和冥纸店中卖的那些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看刘朝一脸厌恶的样子,莫非这玩意很贵?

  “刘师傅,这是……”

  “传说中的‘试冤纸’,信不信由你,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鬼神之说,只不过……”刘朝并没有说下去,他似乎很玩味我一脸疑惑的表情。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些鬼,早已渗透到一些卑劣之人的心里,骨髓中,所以,人比鬼可怕,至于试冤纸,唉!弱者的东西啊!冤有什么用?还不照样排队等着下一轮投胎!人就是这样,明知道飞蛾扑火是死路一条,还一个接一个的撞上去,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呢?”刘朝的声音有些嘶哑,听得我心头一颤。

  “不,刘师傅说的不全对!”我轻抚了一下手中的试冤纸,浅笑道:“飞蛾之所以扑火是想追求光明,人之所以眷念尘世,是因为这里有温暖,为什么会有我们法医呢?就是因为,通过我们的手,可以洗清那些不白之冤,让亡灵得以安息,让生者知道真相,不是吗?”

  刘朝师傅的唇角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遇见过那么多事,你还能这么坚强,实属难得,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的话勾起了我某些回忆,就在我沉浸其中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看着落在少女尸身上的试冤纸变成黑色,我的心猛地一沉,你究竟是谁?留下这么大的冤屈,为何却不留下线索,这样,纵然我有心,也始终是无补于事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案件却突然峰回路转——

  一对自称少女养父母的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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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十一 冥婚(下)


  看着那个小眼的胖女人,不断用毛巾擦着额上的汗,以及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一双不安分的眼睛,我知道他们就是害死少女的人!
  但,可惜,我没有证据,也不明白,既然收养了她,为何又要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我不是负责刑侦的,这个案子此时彻底的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我却不甘心!于是在那对夫妇离开警局的时候,我很越轨的跟踪了他们,直到老城区,原来少女的家在这里,柳叶胡同33号,我站在楼房的下面,看着破旧不堪的房屋以及一些死气沉沉向我张望的居民,不由有种渗人的感觉,这里离我居住的新城区起码有数十站路,那个死去的少女是如何辗转的去了那里?我心中满是疑惑……

  “你说的是小安啊?唉——死了也好,活着也是受罪啊!”我拿着少女的照片,询问了一下老桑树下那个看上去还比较健谈的老妪,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而那个老妪接下去的话更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不可思议——小安,是这户人家收养的童养媳,什么养女根本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个肥胖的女人是为了给自己5岁就死掉的儿子找个老婆!!

  我觉得我的思维有些停顿了,活人给死人当老婆?有这种说法吗?还是为了这个……他们害死了小安?一时间,我脑子里涌出各色的想法。

  “造孽啊!这是造孽啊!小安虽然是傻子,可也是人家王家的一根独苗,侬看看,王家就这么散了,没人了!唉——小安她亲妈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死不瞑目的!”老人家义愤填膺的说道,一边颤颤巍巍的离开了,似乎不愿意再提起关于小安以及谈那些诡异的嫁娶问题。

  老人断断续续讲的那些,我已经能够连贯的拼凑出来:那个胖女人原本有个儿子,可是不到5岁那个孩子便夭折了,后来女人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话,认为自己的儿子没有娶媳妇就死了,这样是不能转世投胎是要在地府受苦的,于是千方百计的接近当时家境贫寒的小安一家,小安的父亲早亡,母亲一个人带着一个有智障的女儿过活,日子过得很难,加上她自己本身也是重病缠身,而小安也被认为活不过十五,于是胖女人提议在小安的母亲过世后,做小安的养母,而她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盼着等小安死后,能和自己的儿子举行冥婚,这样自己的儿子就不用在地府受苦了……而结果却是,母亲过世后,小安被接到胖女人家,活得很健康,而且卑鄙无耻的男主人还对无知的小安做出了苟且之事,这一切都令胖女人无法忍受,于是,小安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最终,胖女人终于得尝所愿,小安死掉了!于是她又像模像样的想安葬小安,其实她的真正目的不过是为他的儿子举行一场盛大的冥婚而已!!

  我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下一刻会因为忍不住而愤怒的尖叫!

  我想不出,为何在宁海这样的大城市中,还会有如此愚昧无知的人,冥婚——这种只有在陕西一带出现的风俗,怎么会传到这里,这种无稽之谈,竟然也会有人相信,甚至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就完全可以无视那两条性命了吗?她既然这么迷信鬼神,难道就不怕自己遭受报应吗?

  一个小时后,我看见那个胖女人鬼鬼祟祟的出门了,于是我尾随而去,我头脑很清楚,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哪怕正确率是100%,也是无法作为呈堂证供控告这一家,是的!在迷信和愚昧面前,我根本就是无能为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跟着她,所有证据随着小安的死,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随风而去,可是,我受不了,受不了看见那个胖女人得意的笑脸,不错,在我的潜意识中,我很希望、十分希望,看见他们遭受应有的报应,这时候,我自己似乎也有些迷信了,一味的相信如果小安真的死不瞑目,如果小安的生母如老婆婆所说泉下有知,它们会不会来报仇呢?

  不知不觉,我竟然跟着她来到一个更破旧的巷子,巷口窄小而阴暗,地上满是湿滑的青苔,还是铺着青石板子的路,黑色的木门高耸着,这应该还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筑风格,那个胖女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看着胖女人进了其中一个宅子,依旧是老式的木门,上面贴着一对门神像,有些年头了,岁月的痕迹令原本鲜艳的画像看上去满是水痕,门没有关实,两旁斑驳的白墙上依稀还贴着对联,红纸已经留下水渍,泛着青白的霉斑,里面的隐隐透着光亮,却不是电灯的光线,那昏黄摇曳的光芒让我觉得脊背生风,那里面分明点着无数的蜡烛!!

  犹豫了片刻,我硬着头皮就准备往里面冲,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可就在我有这个念头的时候,门似乎又多开了一点,里面竟然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只让人感到深深的不安,简陋的家具上摆满了点燃的蜡烛,昏暗拉长的烛影透射在斑驳的墙壁上,跳跃着,晃动着,令人感到深深的不安,此情此景,让我不由想起香港的鬼片,尤其是罗兰演的什么神婆米婆之类,记不清楚了,只是觉得心中七上八下的,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身后猛然晃过一个黑影,我本能的准备回头,就在这时,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脑海顿时一惊,完了完了!这分明就不是什么正道人家,我怎么会这么冒失?或许是冥婚的说法,或许是小安的死,完全颠覆了我的理智,以至于才会……等等,此人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精干瘦削的脸庞,干净的五官,以及那双慧颉的眼睛,对了!二处神探——敖明!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我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我的心情。

  敖明松了松手,示意我不要出声,我颔首掏出自己的证件,她早已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早已注意到这里的违法的事情,今日就是对他们实行抓捕的!亏我还白费力气的以为自己发现了一桩大案子。

  后来才知道敖明所率领的分队监视的就是这里的“鬼媒人”钟某,此人涉嫌拐卖幼童,诈骗,盗尸等多项罪名,当敖明他们逮捕那个自称“阴媒”的钟某时,我注意到那个胖女人目光呆滞的跌坐在一边,手里捧着的是所谓的给鬼魂做的冥衣,幽红的台子上摆放着举行合婚祭的道具,只不过奇怪的是,见我们带走钟某,她不但没有反应,反而面无表情,整个人痴痴傻傻的……

  “她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被敖明羁押的女犯抬着头,一对蛊惑似的斜眼冲我神神叨叨的说道:“八字不和,那两孩子根本八字不和,本来那腹中的阴儿是绝佳的人选,可偏偏又是血亲,注定不能转世投胎,要受血池之苦啊……”

  “八字不和,一句八字不和,她就要了我三万块,不行!小明不能受苦,阴媒大人,阴媒大人——那五万块我一定,一定给你送来,你千万要给我家明仔留个好闺女啊!钱,哪里有钱,求求你,我要给儿子娶媳妇,让他走得快点,不受苦……”胖女人颠三倒四的说着那些话,仿佛鬼迷心智一般……

  看着她的背影,我长叹了一口气,她这个样子,和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死去的小安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同样是疯疯傻傻,莫非这就是报应?我有些不大相信的摇了摇头。

  十日后,我进入二处,再次遇见敖明,她告诉我,那个胖女人彻底的疯了,她的丈夫因为和发廊里的女子关系暧昧,被人家的弟弟错手打死,死前留下句话——小安,对不起……

  我无言的苦笑,莫非苍天见怜,亦或真的是善恶终有报?这个答案或许值得更多人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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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45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十二 黑色星期五(上)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爱情往往是不期而遇的,当时我嗤之以鼻,觉得情爱这东西离我很遥远,我向来是一个‘薄情’的人,再加上我的职业以及性格上那些怪癖的地方,很多时候都会断了我这方面的念想,更何况淮安的事情就像恶梦一般,死死纠缠着我,晚上只要不半夜惊醒,我就已经偷笑了……

  却没想,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季节

  在那个天空飘飞着雪花的时候,身边这个花花大少竟然停下脚步,眼神极为认真的看着我,在我来不及防备之下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的对我说,他爱上我了!我真的很想一笑置之,不过,他的眼神却震慑住了我,怎么会这样?素有美女杀手之称的陈威,他花心的事迹早已在仁爱医院上下流传,而我,并不是无知的天真派少女,可,那一刻,我却抗拒不了,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牵涉着他和我,而且这种牵跘竟有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我突然想起陈威说过那句很荒谬的话,莫非真像他所说,曾经他隔着尘世的人流,在轮回的法轮前注视着我的每一世……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真挚和期待,我知道,他是认真的,这段时间的相处,经历了鬼婴事件,我们上上下下疲于奔命,忙着劝说那位母亲,陈威的态度完全超越了我的想象,那一刻,我记得很清楚,在小安那件事情上,那个歇斯底里的医师,就是他!一个对生命无比在意、尊崇甚至膜拜的人,不可能是大奸大恶之徒,至于所谓的“花心”他归结为“没有遇见那个值得我付出一整颗心的人”,我无语而笑,却无法反驳,因为我知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就不会是敷衍,也不会是玩笑,他的眼底很清澈,看得我觉得心悸……我是害怕希望的,因为更害怕失望,我不敢给别人承诺,因为承诺会是束缚我的枷锁……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做你女朋友……呃,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吧……”我转过身,不忍看他眼中失望的神情,我心中的胆怯,又有谁真正明白?

  “是我不够好?还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我张口结舌,沉静半晌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我是个不祥的人,我不想在眼睁睁失去自己身边的人,我的生辰正好是黑色星期五,小的时候,一个云游僧人曾经说过我命犯天煞,注定孤寂,所以我在意的人才会一个个都离开我……”我轻叹了一口气,觉得眼睛有些发涨:“爸爸是这样、小学体育老师、保护我的邻居哥哥,还有……他,也是那样……每个人都对那么好,却又那么绝情的离开我,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苦楚和永恒的寂寞——陈威,是我怕了,退却了,也不敢再尝试了……对不起!”

  任由他将我紧紧的搂在怀中,我的心仿佛漏掉一拍似的,想听又怕听他说那些话……

  他搂着我,贴着我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的心结,我一定会将它解开……在这之前,就按你说的,我们维持现在的关系!”

  他说得斩钉截铁,让我的心不由一动,或许……或许就像白若说的,有希望起码看得见前面的路,这样才知道如何往前面走……

  不知道是怎么从他身边逃离的,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十二点,身心俱疲的我像一滩泥一般瘫软到沙发上,人事不知……

  “郭百——郭百——”朦胧中,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觉得人轻飘飘的,恍惚中看见一个蓝色的裙摆,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是碎褶波西米亚裙子……等等,我是怎么知道的?蓝色的裙子,妖娆的身姿,仿佛美人鱼一般追逐爱情的女子,那个曾经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回忆,也让我每逢月夜必定为之悔恨万分的女子——雅伦!

  月下的剪影,将雅伦玲珑的身材温文有致的投射在对面的墙上,倩影幽幽,令我心头一颤,我不自觉的张开双臂,等待她过来抱我,一如当年在宿舍一般,她是个很粘人的小家伙,虽然秀丽绝伦,却依旧孩子性格,总像离不开人似的,她和我是姐妹,是知己,她写漂亮的散文,美丽感人的诗句,我会想这样的女子若生在古代,才貌双绝,定能倾国倾城……

  渐渐的,我能睁开眼睛了,我伸出手想去拉她,却怎么也拉不到……

  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落寞和孤独,仿佛支离破碎的洋娃娃一般,她哀怨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盯着我……

  让我觉得冷汗连连,但头脑却异常清醒,我知道,又是梦,又是那个一直纠缠我的梦,梦里我、雅伦还有淮安,三个人纠缠不清,至死方休……

  “姐姐——你什么都让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淮安就不能放手呢?”雅伦一步步逼近我……

  对于爱情,雅伦一直那么执着,就像美人鱼对王子的执着一般,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是那么向往一段爱情,一段唯美至纯的爱情,我笑着问她,既然那么渴望,为何不接受周围的求爱者?她只是笑,说唯美的爱情很难寻找,只有生命的终结才能让最后绽放的美丽变成永恒不变的……我当时不屑一顾的嗤笑她,说那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只会做梦的小女生追求的,但雅伦却说不是,那种美,美到极至,美到凄凉,会让人永远铭刻在心头,此生不忘。

  可是,我又岂能猜到,她所谓美到极至的爱情会牵扯到我身上?她爱上的人,竟然会是淮安!

  我和淮安是高中同学,我对他始终没有特殊的情感,只是,每次遇上事情,我知道他一定会在我身边,如果我解决不了,他会帮我!我对他,就像对亲人般的依恋,只是,这种依恋有的时候也很霸道,霸道到我无视雅伦的泪眼,无视她的乞求……我一直很宠雅伦,她并没有说错,我天性就不喜欢争,所以,如果东西只有一样,而她又喜欢,我会毫不犹豫的让给她,只是,对于淮安,我没有那么做,或许在我的心灵深处,淮安已经投下了涟漪,让我刻骨铭心的不想就那么放手!

  也是我的不放手,造成了三个人的纠缠,直至最后,大错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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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45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十三 黑色星期五(下)


  雅伦曾经说过,她喜欢我,甚至是痴迷!她说我给她的感觉是光芒万丈,她说我的眼睛中有种华丽而摄人的神采……我哑然失笑,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我当然记得,那时她独自伫立在学校的樱花树下,微风掠起她额前的秀发,微微露出下面细密的汗珠,在她洁白无暇的肌肤上格外醒目,我想她是遇上麻烦了,不知怎么的,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我竟然走了过去……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郭百,我死的时候,要是有漫天的樱花作陪就好了,我不喜欢林黛玉的葬花,那么矫情,我喜欢花儿作为祭品,来和我一起哀悼……”没想到,雅伦无意说出的话,不意日后竟成谶语……

  “姐姐——你什么都让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淮安就不能放手呢?你离开他好不好?”我猛然一惊,又是这个问题,又来了,雅伦无力的倚在窗边,皎洁的月光依旧将她剪成一个玲珑有致的侧影。

  为什么?还是这一幕……之所以挥之不去,是因为,那日,怎么会忘呢?她这么美艳绝伦的走到我面前,一反往日的柔顺,她让我,让我不要在和淮安在一起,让我成全他们,我怎么也没想到,温婉的雅伦爱上的竟然是淮安!

  “不!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雅伦,你清醒一点!淮安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不会干涉他个人的选择,也不会拱手将他让人,这是起码的尊重,而你,也不会要这样的怜悯,对不对?”脱口而出的话,我当时没有丝毫的觉得不妥,换做现在,我定然会想到陈威说的——女人醉的时候是很吓人,但是,女人在清醒的时候更是吓人。不错,雅伦当时喝了酒,看上去迷迷糊糊的,所以我只想到她可能是一时糊涂,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第二天,我左右为难的想向淮安说起此事的时候,听到的却是雅伦自杀的消息……

  她死了——

  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回旋的余地,甚至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施舍给我……

  只是,如她所愿,她从高处纵身落下的时候,身体正巧落在樱花树下,粉红色翩飞的樱花瓣混和着她殷红的血,让整个过程少了几分恐怖却增加了几分凄美,而当我不顾一切的冲到她面前时,看见的却是她圆瞪的双眼,那个眼神,让我不寒而栗,她向来怯懦的眼神为何会别的如利刃一般,生生刺入我胸口,给我留下剜心裂肺的痛楚和数不清的梦魇……

  辗转反侧中,我从往事中渐渐清醒了,不知道这,会是恶梦的结束还是开始?

  耳边似乎又想起了那首被号称“死亡金曲”的黑色星期五,它的旋律中本无悲伤却又处处透着让人无法抵抗的悲哀,我开始挣扎,那是我所不能承受的,雅伦——莫非这就是你的报复?难道我和淮安的分开,以及他随后的空难都不足以抵消你心头的怨恨?我感到自己的心脏正颤抖的抽搐着,它就要慢慢死亡了……

  那种旋律,就像死人在唱歌,是雅伦的诅咒,是恶灵们的弹奏……

  (这两章为第四卷的开篇,也是郭百梦魇的由来,我会继续写下去,希望大家喜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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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殓房有鬼(之二)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不知道,或许是有过经历,我只知道凡事有因则有果,就像我自己,若不能放下前世的仇恨又何来此时重生,所以,我决心帮老大战胜心魔!在我离开老大家的时候,我心中默默的发誓。

  回到二处,我重新翻查了死去女子的资料,看着整理的内容,我不由有些奇怪,自杀案最明显的特征上面都有了,为何死者的家属会异口同声的叫冤呢?唯一可疑的就是尸检,虽然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我毕竟是专业人员,所有的证据看来,都只是停留在表面,也就是说这个尸检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纯粹意义下的 “想当然”!虽然,在某些案子里,譬如因为时间、空间(包括埋尸环境等)限制,在这个案子中,作为法医,是需要根据手头证据做出相应“想当然”的判断,但…这个案子,并没有这种情况……又怎么会?

  “郭百,照你这么说,就是很有可能……”白若冲我眨巴着眼睛,虽然她的话未说完,但是言外之声自是不言而喻,在这个案子上,有人做手脚!

  我双手托着下颚,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如果是别人,或许我会像白若那样热血沸腾,甚至发誓不息一切也要找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可是……他是老大啊!什么理由会让他忘记他曾经发过的誓言,曾经专业的职业操守呢?我感到费解和疑惑……白若理解的看着我,等待我做最后的决定,当然,我亦是了解她的,就算我装马虎不去计较,以她嫉恶如仇的个性也不会罢手,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真相。

  三天后,在白若的帮助下,我们查到最先为死者做尸检的公安厅同志,最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也是熟人——宁海东区检察官助理,法医小开,我没进二处之前和他有过几次共事,处理跨区案子的时候,他帮过我不少,印象中,他是东北人,有着很严重的大男人主义作风,不过对同事还是不错的,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欢赌,口头禅经常就是“我们赌点什么好不好?”

  他?也和这件事有关?我不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一种来自自身也来自周围的压力,我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我,如果这件事真的证明和他们有关,我会怎么做?大义灭亲还是装作并不知情?他们一个是我的老大,一个是我曾经共事的同僚,我摇了摇头,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转行了?”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老大的反应已经够奇怪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法医小开竟然转行了!“这…不可能吧?我记得开哥说过,一天不干活就会浑身不自在,他怎么会转行呢?”

  “哦——你和他什么关系?”看年纪是个新同志,说话直头直脑的,我掏出证件给他看,就看见那小伙子两眼放亮,这或许就是在二处的优越。

  “开哥…唉!怎么说呢?他后来有点神神叨叨的,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儿的人都被搞怕了……哎呀,不过说来也有些邪门,别人可都是不知道的,开哥就告诉了我,他说…他撞鬼了!”那小同志一下子来了兴趣似的,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他那喉咙管中发出的低沉的声音,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一种加深恐怖的感觉,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他显得很得意的道:“原本我是不信这些的,不过说也奇怪,那段时间,开哥的火气好像特别旺,一下子就把欠了几年的赌债给还了……对了,还有一次,我亲眼看见,旁边明明没有人,但开哥还是这个动作向前走……”他做了一个环腰的动作道:“就像是搂着什么人一样!”

  我讪讪的笑了笑,终于还是决定找当事人了解情况,按照那小同志给的联系地址,我很快找到开哥的家,很明显,他换了地方,比起以前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两室一厅的环境显得宽敞多了,我去的时候,他正好在家,看见是我,多少有些惊讶,令我比较欣慰的是,他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像他的同事所说的那么糟,对我也是十分热情,直到……我说明了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开哥的表现很抗拒,也很激动,甚至一度要赶我离开,我以为这次会一无所获,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很多时候往往是出乎人所料的,就像……

  “你是说,何长春的辞职和那个死者也有关系!!??”开哥紧张又急切的问道,从他颤抖的声音中,我隐隐觉得他的辞职以及别人口中的精神问题似乎也和那具尸体,或者说那个死者有莫大的联系……

  “好吧…既然你是为这件事来的,我也就不隐瞒了,太累了!这么活着真他妈比死了还痛苦!”开哥点了根烟,有些无奈又有些乞求的望着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了,虽然我很讨厌烟味,不过在那一刻,我更关心的是真相!

  最令我诧异的结果竟然是开哥也说到那具女尸的眼睛在最后一刻无端的睁开了,用那种近似于哀求的眼神盯着他,如果说是生物电,那这女尸带的电也太大了一点,竟然吓得两个男人变成今天这样,我心中摇头讪笑,继续听他讲下去……

  “那几天,女尸的眼睛就一直在我脑子中晃动,我走到哪,都可疑看见那圆咕噜的球体,黑白相间的,甚至在家的时候,有几次我都觉得自己的脚下踩着什么东西,就像踩着小乒乓球一样,而起还会发出‘噗噗’的声音……我被吓坏了!郭百,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灵异论者,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就像幽灵一般缠着我,很多时候,我就不明白了,她的眼睛为什么会突然睁开,而且……说了你不会相信的,我觉得她看我的时候,眼睛是有神采的,绝不是死人那种空洞的眼神……”开哥猛地站了起来,向我强调道,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不可思议吧?我就知道,一个正常人不会相信我这个疯子的话的!”开哥神经质的说道,连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有神经病?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知怎么接下去,没想到开哥话锋一转,也没有再提这事,而是讲到他新认识的女朋友,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虽然有些遗憾,但像开哥这样的大龄青年能找个自己中意的对象也不容易,原本以为他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可后面的发展却往往偏离原来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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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殓房有鬼(之三)



  我并不是一个持之以恒的人,起码在某些问题上,正如这个富有闹剧色彩的鬼事件上,我远远没有白若那么干劲十足,但就在我几乎快忘掉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意外的接到开哥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头,我挂上电话的时候还在想,或许他那一刻坐在沙发上,而他身后就是拖着长长舌头,口吐鲜血的女鬼……
  我拽上了白若,风驰电掣的赶去他家,没人!起码我们敲门的时候没人应声,里面死气沉沉的,明明天色已经很暗了,却不见灯光,我们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终于白大小姐奈不住性子了,拉着我就准备走,而这个时候,屋子里竟传来奇怪的声音,我俩停下脚步,相视的看了一眼,说起来,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遇上的各种事情加起来,也足以让我们默契十足,所以即使只是一个眼神,白若也自然会意,只不过她的行动力显然比我估计的还要厉害——只见她含胸哈气,眼神锐利的看了一眼房门,‘啪’的一声巨响后,我睁开了眼睛,果然,门已经大开,而我面前的美女正悬着一条腿平复她的呼吸。

  “开哥——开哥——你在里面吗?我是郭百,我们进来了!”我冲白若点了点头,二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生怕一个不小心从里面会飞出什么危险的东西。

  “开哥!?”我惊讶的看见那个向来雷厉风行的男子颓废的缩在床上,被子裹在身上还不住的发抖,眼神涣散的注视着某一点,似乎被惊吓过度,但……什么事情会令他这么恐慌呢?

  “他好像中邪了!”白若噘嘴说道“看他印堂发黑的样子,最近一定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哎呀!郭百,咱们怎么这么霉啊?又遇上这种事……”别看她一脸不愿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好奇的要命,我摇了摇头,看她使出浑身解数引开哥说话,半小时的努力终于取得了一点成效,开哥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这事,是关于我那个女朋友…我们是在一个雨夜认识的,也就是我被那具女尸吓得够呛的那天晚上,我回去晚了一点,路上又下着雨,搞得我心里惶惶的,雨越下越大,想拦车都拦不到,就在这时,我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我心里有点紧张,可转念一想,我五大三粗的一大老爷们,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不过脚下的步子还是加快了一些,那个人也加快了脚步,但却不是跟的很紧……”

  开哥脸色青白,不过精神却还算平静,但他回忆的这些内容却让我和白若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有什么比黑夜的雨天被人跟踪更恐怖的事情呢……

  “我终于被跟烦了,于是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想看个究竟,结果却出乎意料,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孩,相貌还十分清秀,可能是淋着雨了,刘海是湿漉漉的…我们面对面站着,好半天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女的啊?不会是女鬼吧?”白若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摇头让她听开哥说下去。不过从开哥失魂落魄的表情看来,白若十有九成说了个准!

  “是个路人!”开哥苦笑的说道:“因为害怕所以跟在我后面,据她所说是看我是警察局的,觉得有安全感……你们知道,男人有的时候很自大的,我当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还将她送到目的地,原来她和住的地方离得很近,那晚之后,我们经常会在岔路口遇上,虽然不同路,可这么一来二往也就熟识起来,只是我是法医的身份还是一直瞒着她,郭百是知道的,为了这个职业,我一直没有女朋友,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心仪的,我不想失去她……不过有些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她还是知道了……”

  我愣了愣,莫非开哥辞职只不过是为了……

  “不——”仿佛看出我想的事情,他摇头道:“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害怕和惊讶,更没有因为这个跟我吵闹,相反她很支持我的工作,经常说那是一份神圣的职业,我这辈子都没交过这样的好运,遇上一个这么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但是……渐渐的,她的好奇心,让我有些害怕和不安……”

  我和白若面面相觑,好奇心有什么好害怕的,女孩子嘛!多多少少会有些啊?

  “你们不以为然?”开哥的眼神很奇怪,带着浓浓的厌恶和仇视,我连忙摇头道:“怎么会~她好奇什么啊?”

  “你说法医是个很神圣的职业,如果法医死掉了……地狱之门会不会惩罚他们曾经的罪恶?”开哥换了个声音,低靡而细嫩,听得我心头一颤“还有,你每天拿着解剖刀从尸体身上划过,它们会觉得疼吗?”

  “啊!?”开哥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道:“回答啊——我在问你呢!”我恍然一惊道“怎么会,开哥,你,你开什么玩笑,人死了就没有感觉了。”

  “你怎么就知道它们没有感觉呢?”开哥步步进逼的问道,不知怎么,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头,但还是回答道:“现代医学确定死亡的标准不是大脑死亡吗?这脑神经都死亡了,神经末梢的感知反应自然也就没有了,莫说是痛觉,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我很认真的解释道。

  开哥忽然诡异的一笑道:“或许,这只是你们活人这么认为的,可事实也许不是这样!”他很固执的说道,声线细而尖,白若猛地拉了我一把,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的那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叫人不寒而栗……如果我们是活人,那他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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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7:51 | 显示全部楼层
殓房有鬼(之四)


  开哥叫什么东西上身了!!
  从白若的眼睛中,我读出了这种讯息,只见说时迟,那时快,白若已经结了个手印,好家伙!自从上次穿越回来后,咱们的白大小姐也仿佛突然开窍似的,就连官都感到惊奇,或许,那次穿越事件真的会改变了很多东西,也包括他对我的记忆,淡淡的心伤涌上心头,一时竟忘了所处的环境。

  “枉死的业障,既然已在尘世消失,为何还要苦苦纠缠?”白若义正严词的声音让我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环境,眼看开哥张牙舞爪的朝我们做着诡异的动作,但随着白若指尖紫色的异光流转,他身体中的另一个东西好像有些坚持不住了,甚至发出很恐怖的声音,有些像发情的猫,又像婴孩一般的哭叫声,总之听得人寒毛直竖……

  白若眉毛轻挑,怒斥道:“无知妖孽,惹毛了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哪有人这么威胁一个……鬼的?不过后面的话倒还在理“冤有头,债有主,你既为亡魂,就应该去该去的地方,因果报应不爽,又何须你多此一举呢……”

  白若的话显然还是有点作用,开哥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那个东西走了!”白若耸肩说道:“小样!不过一条新魂也敢出来作恶!”

  我替开哥倒了杯水,摇头说:“可能不像你说的,也许它只是希望有人注意到,甚至是希望有人帮它伸冤也说不定!”

  “也对哦!这么说它纠缠开哥的目的……对了!它并没有实质上伤害他,只不过是在吓唬他,或者说让他自己吓自己,哎呀,早知道这样让小邪抓它回来就好了,有冤屈咱们也可以帮忙啊!这下好了,我岂不是做恶人了?”白若懊恼的说道。

  我无语一笑,她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前一刻还恨得咬牙,这一刻又开始好心泛滥了!这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我四处看了看,开哥这样的情况我还真有些不放心,突然,我的目光被一个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在一本杂志的中间,我看见了熟悉的东西……

  “是什么啊?”白若探着脑袋问道。

  “验尸单!没进二处之前,我用的也是这种!”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好像自己手中的这个就是解开所有迷题的关键。我连忙翻了过来,上下都看了,随后惊恐的睁大眼睛,原来是这样!

  这时,开哥一下子站了起来,白若用警惕的眼神望着他。“你终于明白了?也终于看见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它是来报复我的,我知道,是我!上面签字的人是我!是我在死因那一栏违心的签下‘无可疑’三个字的!”开哥神经质的念叨着:“其实,其实却不是那样的,它警告过我,可是,我都没当回事……”开哥苦笑的望着我们,一下子目光又变得沮丧颓废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能是这些年欠下的债实在太多了,我知道没有能力还了,人家只知道负资产,现在我是连自己这条命也是负的了!”

  “是你的女朋友?”白若敛眉问道,她是探员,对于分析案情自然了得。

  “是啊,有一天我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因为都有彼此的钥匙,所以我就直接开门进去了,她不在家,我闲着无聊就四处看了看,结果就看见那张验尸单,队里的那张是白色的,这张则是……”

  “是你自己留档的记录!?”我脸色一变,难怪开哥要匆忙的辞职,队里传说什么因为女朋友辞职一说还真没有说错,只是原因中隐含的真相却并非那么单纯。

  开哥叹气道:“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剪报,记录的就是我验的那个女人自杀的前后报道,而日期也正是我解剖尸体的那天,当时我就像掉进了冰窟,身上冷得几乎没有知觉,而原本温馨浪漫的爱房一瞬间变得阴森恐怖,我知道她……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还有她曾经问过的那些让我不寒而栗的问题,一下子都闯入我的记忆中,让我欲遁无门,就在这时,我听见过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她的!是她的……她来了!走开——走开啊——”讲到这里,开哥突然又像发疯似的手舞足蹈起来,还抓着身边的靠垫之类的东西向门那边扔过去,我和白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然而,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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