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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qpxz605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人肉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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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穿水手服的小女孩

98年,我和班上另外五個同學到常州一家酒店實習。那時候我們是一個老師帶6個女生,一個男生,到全國各地的酒店實習,我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客人吃飯的時候跳舞。那時候的人們好像都還很純樸,我們演出的時候,從來沒有遇到過客人騷擾,演出環境也非常單純。而我們幾個更是過得自由自在。  

酒店在常州市的開發區,離市區比較遠,周圍也比較荒涼,但是酒店的生意很好,那時候吃飯時有演出的酒店還不太多,也比較流行,來這里吃飯的大多都是有錢人或者是當官的。  

酒店是新建成的,修得非常漂亮,外表是修成城堡樣子的,這幢房子分成兩部分,左邊是一家市級的射擊俱樂部,右邊就是我們實習的這家酒店。(呵呵,我相信有常州的朋友看了估計會知道這是什么酒店,不過不知道這家酒店現在還在開沒有,我只在那里呆了一年。)  

酒店里的裝修也不錯,舞臺非常大,舞臺后面還有一個更衣室,那是專門給演員們用的,我們就住在舞臺的后面。不過要從我們住的屋子走到外面,得走過一條很長的走道,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也就是說我們住的屋子在酒店的最里面,在舞臺的背后,要出來的話得經過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全是鏡子,那是為了方便給演員們化妝用的,走廊一到晚上就沒有燈,不過有那種滅蚊燈,瑩光藍的燈,在晚上看起來讓人心里發毛。屋子倒也不錯,就是有一點,屋子里沒有窗戶,因為屋子四面都是被酒店包圍著的,就算是白天,屋子里要是不開燈,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屋子里太潮濕了,每天早晨起床,地上都是水,全是從地底冒上來的泛黃的水。我們問過這是怎么回事,結果酒店經理告訴我們是因為房子是新建成的所以才會這樣。其實我們住的條件真的還不錯,因為酒店的服務員全是住在酒店對面的一幢很舊的民房里,整個酒店就住了我們6個女孩,隔壁住著大堂經理和領班,也是女孩子,酒店經理和我們的帶隊老師及男生住在外面的包房里。  

在這里的生活很開心,我們中午演出一聲,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就結束了,晚上演2小時,其余的時間有時候排練,大多數都沒什么事。那時候我和好友燕子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抱一大堆書回屋子里看。那天我們剛起床不久,就聽到外面有很多服務員(她們大多數也是學校的學生來實習的。)在聊天,很熱鬧,我們也出去湊熱鬧去。原來是一個女孩說她們對面住的屋子鬧鬼。我一聽就害怕了,因為這幾年總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讓我越來越膽小,可是偏偏你最怕什么,什么就會來找你。她們說得很是正經,說什么總是聽到女人的高跟鞋在走廊里不停的走來走去,還說窗外看到過一個沒有臉的女人,那個說見到鬼的女孩一邊說還一邊發抖,更是讓人覺得她不是胡說的。當時我們6個女孩還一個勁說,幸虧我們住在酒店里,要是住在對面的屋子,估計得被嚇死了。  

也就過了不到一個月吧。有一天晚上我們大約折騰到二點多了才睡,我剛睡著,就被對面床下床的女孩春陽的哭聲給吵醒了。她哭得很小聲,但我還是醒了。當時實在是太困了,我也沒有起來問她為什么哭。  

第二天中午演出結束后,我把春陽拉到一邊,問她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春陽吱吱唔唔的不肯說,被我問急了,才說:“昨天晚上我……我看到一個小女孩坐在我床邊盯著我看。”要是換作以前,我早就樂了,可是自己經歷過一些解釋不了的事情以后,對這種事情也比較敬畏了,于是安慰春陽說:“你一定是做惡夢了,咱們宿舍這么黑,你怎么可能能看見什么小女孩啊!”前面我也說過,我們住的屋子里如果不開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春陽想了半天,覺得也是啊,這么黑她怎么可能看得清呢?春陽說:“難道真是我做夢了?”我又安慰了幾句,春陽才放下心來。我讓春陽不要告訴別的同學了,我怕嚇著她們。更何況我最好的朋友燕子膽子超級小……平時連鬼片都不敢看,萬一她知道了,估計又得害怕了。  

誰知道就在第二天晚上,我半夜又被吵醒了。不過這次不是被哭聲吵醒的,是被我下床的小玉罵人的聲音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小玉非常大聲的罵道:你這個臟東西,敢來害我?滾,我可不怕你!·#¥%%……—*(呵呵,原話比這個可要狠多了)小玉是回族人,平時性格非常潑辣,膽子也很大,她平時罵起人來那叫一個狠。這次,我們大家全被吵醒了,都問她怎么了,小玉很大聲的說:“沒事,你們睡你們的!”大家見小玉不說,也沒辦法,何況又是半夜,當時就想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于是大家也都去睡了。  

第二天一起床,小玉就說了,半夜里正睡得香,突然感覺呼吸有點困難,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坐在她床邊。這時候我正要反駁小玉,小玉就說,其實也不是看到,但就是知道是一個小女孩,用手正在拉她的被子。小玉當時就急了,她膽子大,聽老人說過,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就得罵,叫它知道你不怕它,所以她就大罵起來,果然,那個小女孩就消失不見了。  

又是小女孩?我心里一驚,想起了春陽說的那個夢。難道春陽不是在做夢嗎?聽了小玉的話,大家都好害怕,最后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當時最大的小玉也才17歲左右吧)  

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領隊的蔡老師,本來以為他會教育我們,沒想到蔡老師聽了以后卻很慎重.先是帶著我們去常州的大佛寺一人求了一個平安符,后來說又什么要在宿舍里灑米抓鬼.我當時那叫一個汗啊!當老師的比我們還迷信...當然,我們沒有聽他的在宿舍里灑米,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我說:萬一那鬼沒想過害我們,我們灑米會讓它覺得我們有惡意反而報復我們怎么辦?大家一想都覺得有道理,于是我們就只是把平安符拴在了各自的床頭.  

后面幾天都沒有什么事情發生了,直到有一天中午,我們演出結束以后,我和燕子照常抱著小說躺在床上看,另外幾個女孩在下鋪聊天,我一邊聽她們聊天一邊看小說,突然之間,我覺得頭一陣一陣的發麻,是真的發麻的感覺,然后就好想睡覺,但下意識里我卻害怕自己睡著,好像睡著了就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生一樣.耳邊還傳來她們聊天的聲音,我的眼皮卻越來越沉,我拼命告訴自己不要睡著,可是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腦.這時候,我聽到燕子說了一句:這個豬,怎么一下就睡著了!我想告訴她我并沒有睡著,可是我說不了話也動不了.正在這個時候,我就看到宿舍的門被人推開了.(我的床正對著門,我是腳朝著門躺的,后來才知道腳朝門睡覺是非常不吉利的.)一個穿著我們跳水兵舞的演出服的小女孩子走到我床上!真的是走到我床上的,我睡上鋪啊!小女孩梳了個馬尾,樣子很清秀,皮膚很白,她坐到我的床邊,兩只腳就吊在床邊,還一晃一晃的.我想大叫,可是我叫不出聲,小女孩把手指放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我驚恐的盯著她的手,她卻突然開口說話了:你怕嗎?我拼命點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點了頭的,因為我動彈不了)小女孩接著問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說不出來話,只能盯著她,她一下子笑了,說:我就是你們說的鬼啊!我心跳得歷害,耳邊還傳來同學們聊天的聲音,我掙扎著想去拉我床頭的那個護身符,小女孩又笑了說:沒有用的,你不要怕,我這就走了.說完,她跳下床,一蹦一跳的從門口出去了.她一走,我馬上感覺渾身有了力氣,一下子坐了起來,哇的一聲就哭了!燕子嚇了一跳,問我怎么了啊,剛才睡得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啊!我抽泣著說沒事,做了個惡夢,結果大家都笑了,說我做夢都哭,果然還是小朋友.我也沒把這件事告訴她們,最主要的還是怕嚇著燕子.我回過神來去找我的護身符,卻發現那個本來綁在我床頭上的護身符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從繩子中間斷掉了,斷開的口很不整齊,像是讓人使勁扯斷的.最后我才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個護身符.當天晚上我就生病了,整整發了兩天的燒才漸漸恢復.  

我被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夢事情嚇得半死,但隨后的幾天里并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我也就安慰自己那只是一個夢而已.但是我卻很清晰的記得那個小女孩穿的就是我們跳水兵舞的那件衣服,白色的襯衫、藍色的裙子,和我們的演出服一模一樣。隨后的幾天里,我們每次演出,一穿上水兵舞的演出服,我就感覺渾身發冷。  

住在包間里的我們唯一的一個男生,有一天晚上跑來找我們。那天經理還有我們老師及兩個住在隔壁的大堂經理、領班都出去玩了,整個酒店就我們七個人。男生小亮便叫我們一起去廚房偷東西吃。(呵呵,那會常常偷點水果啥的吃)我們幾個一起來到廚房,廚房很大,除了切菜用的桌子,四周全是高入屋頂的大冰柜。不知道誰說了句:呀,這些冰柜好像醫院太平間放死人的!這話一說,我們幾個渾身都覺得一陣陣發冷。或許是因為有這么多大冰柜的原因吧。總覺得心里不踏實,我們匆忙的拿了些水果便跑回了宿舍。吃完水果,我就想上廁所,但我自己根本不敢去,便叫上燕子跟我一塊去。宿舍到廁所也必須經過那一條長長的、兩邊全是鏡子的走廊,晚上也沒有燈,在滅蚊燈的照射下,整條路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藍光之中。我倆根本不敢往兩邊的鏡子看,慌里慌張的上完廁所就往宿舍跑。路過更衣間的時候,我發現更衣間的門是開著的。我明明記得來的路上這個門是關著的呀!(因為每天演出完以后,有專門的人鎖門)這時候我更不敢多想,拉著燕子一溜煙的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已經是夜里了,大家關上燈便睡覺了。我不知道怎么的,躺在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也就是在我一個轉身的時候,我卻突然看到一張慘白的臉!我嚇了一跳,還沒反映過來,那張臉便不見了。因為臉太白了,在黑暗中,反而特別明顯!我剛想大叫,結果就發現燕子的呼吸很急促,于是我試探著叫了一聲燕子,沒想到燕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她這一哭,全宿舍都驚動了,原來,大家也沒有睡著。我問她怎么了,燕子一邊哭一邊說,有人摸她的頭發。這時候春陽說,我又看見那個小女孩了。小玉叫大家冷靜點,她摸索著去開燈。我枕頭下放著一個打火機,我伸手去摸,想給小玉照點亮,卻怎么也找不著打火機。(平時打火機都是放在枕頭下的,因為我要抽煙,所以在床上隨時放了一個。)小玉去開燈,燈卻怎么也開不亮。宿舍里彌漫著一股恐怖的氣氛。我想起了一件事,便說:會不會是經理把電閘給拉了?他以前也常這樣,據他說是為了省電。大家當時都嚇壞了,聽到我這樣說,馬上覺得心里安慰多了。(汗`大家那會沒想到我們偷吃東西的時候燈都是亮的,那時候經理早就走了!)都說,一定是經理干的。我們也不敢再睡,燕子爬到我床上,我倆挨在一起,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時間過得太慢了,我們都困得不得了的時候,突然聽到大廳里的音樂聲響了,這才松了一口氣。(每天早上8點大廳響音樂,服務員都來打掃衛生了。)小玉又試著開了一次燈,這次,燈亮了。宿舍一下子亮了起了,我們幾個也覺得活過來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我們昨天晚上拼命找的的打火機以及另外三個打火機,被重疊著放在屋子中間的一張椅子上,四個打火機全部詭異的立在一起!  

這件事鬧得很大,我嚇得不敢在宿舍里住了,并且打電話給我媽媽對她也說了這件事。經理知道以后,便安排我們住到了別的地方,酒店晚上也再也沒住過人。二個月以后我們實習期滿了以后便離開了那里。  

后來我一直在琢磨這件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屋子里那張椅子并不是酒店里的,是我們在馬路對面的一個小賣部里借的。我想起有一天我去小賣部買東西,店主的女兒還開玩笑對我說,你們借的椅子是我們用棺材板做的。當時就當她開玩笑,后來想起來,卻感覺到在酒店里發生的一切,或許與這張椅子有點某種神秘的聯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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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模 仿

模 仿
如果我得不到你我就把自己变成你。
    
    胖子最开始模仿那个女生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很可笑。
    他是个很邋遢的人,很不讨人喜欢。
    也许只有他在模仿别人的时候,周围的人才会对他多加注意。
    
    他总是站在镜子前面,学会怎么模仿。
    
    胖子模仿那个女生是因为他被那个人狠狠地拒绝过。
    毫不留情地拒绝,
    没有丝毫转折的余地。
    胖子伤心欲绝,
    渐渐开始了模仿。
    
    其实当一个人得不到另外一个人的时候,
    我们或多或少都会模仿,
    你想和他一样,
    所以你会爱他,
    
    也许自己,
    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唯一确定能够得到的。
    
    虽然那个女生一直很绝情地对待着胖子,
    胖子还是执着狂热地模仿着。
    
    他爱人的方式就是模仿。
    
    是不是模仿了她,
    她就好象永远在身边一样呢?
    
    不管怎么说爱着自己总好过爱着别人吧。
    
    我们开始发现,
    胖子的模仿从最开始的恶心渐渐变得传神起来。
    虽然他的样子不能改变,可是他的音调、神情、甚至气质喜好还有发型都和那个女生越来越像。
    转过身去不太留意的话,真的会觉得那个女生在你身后,吓你一跳呢。
    
    我们一直把胖子这样古怪的行为当成消遣或者笑柄。
    直到那个女生因为失恋发疯跳楼以后。
    
    没有人敢告诉胖子,
    没有人敢保证告诉了他会发生什么,
    每个人都觉得他已经不正常了。
    
    所以我们被迫生活在恐怖中。
    
    他模仿得太像了,
    他还继续模仿。
    
    每个人都感觉那个女生总是停留在我们左右。
    一转身,
    你看见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你就怀疑,
    到底真的是不是那个人在模仿,
    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跟了进来。
    
    所以胖子出现的地方,
    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在压抑的气氛中有的人显得焦躁。
    
    终于,争吵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有人决定赶走胖子,
    胖子不解,争论着。
    
    那个人最后涨红了脸,
    忍无可忍大声地吼:
    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已经死了!!!
    
    一瞬间,时间像突然静止了一般。
    
    胖子呆立在那里,突然睁大了眼睛,咆哮说:
    不!!!
    她不会死!!!
    
    他还是用的那个女生的腔调。
    
    他发起狂来,抄起板凳见人就打。
    他泪流满面,
    他撕心裂肺地嚎叫。
    
    就像那个女生临终前一样,
    一模一样。
    
    周围的人们都很慌乱,四散着逃跑。
    我乘他不注意,伸手去抢夺板凳,
    他却死死抓住板凳,
    死死地盯着我。
    
    大概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我突然注意到他的脸,
    他的脸突然长满了尸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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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七人众

我向来是不喜欢医院的,讨厌进门就闻见那股子刺鼻的药水味。不过纪颜因为救我而受伤,我自然不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晚上加完班我便赶到医院了,看看表,也已经快九点了。纪颜的病房在六楼。
  推开门,落蕾也在,正帮纪颜削着苹果。我一进去纪颜就看见我了,招手叫我坐过去。他有钱,住的都是单人加护。其实他的脚伤不严重,不过失血过多,虽然他坚持要出院,但是我和落蕾还是让他多住些日子。
  “真是无聊啊,像我这样性格的人,让我住院简直等于坐牢。”纪颜感慨地接过苹果,大咬了一口。落蕾笑了笑,拿水冲洗了一下水果刀。
  “医生说了,再过几天就好了。不过你还真勇猛呢,脚上流着血跑那么多路。”我不好意思地看着纪颜,“还真亏了你,要不我就成人干了。”
  落蕾也看了看我,略有些责备:“如果你们还是这样喜欢冒险,真不知道还有几条命够赔。”
  窗外下着大雨,很嘈杂,我讨厌下雨,因为很多人说,雨是死人不愿离开人世的悔恨之泪。纪颜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既然你们也在,我干脆说个故事吧。”说到故事,我便好奇地坐了下来,落蕾也穿上件外套,围着纪颜在我身边坐下。
  (下面是以纪颜的口吻记述的。)
  暴食、贪婪、懒惰、骄傲、淫欲、愤怒、嫉妒是天主教对人类恶行的分类,而且每一种恶行都对应着一个恶魔,恶魔依靠人内心的黑暗面而存在,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人有了上述的恶行,恶魔就会出现。
  东方其实也有相似的传说。据说每到八月份第一个星期四,在深夜十点以后,街道上会出现七个人。他们如同盲人一样后者伸出左手搭着前者的肩膀,由第一个人带路,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破旧的黑色蓑衣,头戴斗笠,赤脚。右手提着灯笼,最前面的人拿着竹杖。
  一般来说,没人见过他们,因为凡是看见他们而又有过七种恶行的人就会被他们抓过来充当替身,然后无休止地走在人世上,一直到你能找到下一个。
  那天我独自一人在夜色中赶路。有时候我喜欢夜晚步行,那样可以避免接触人群,或许和我讨厌喧闹有关。我知道七人众的传说。那天正好是八月里的第一个星期四。开始天气还很好,却莫名下起了大雨。那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郊区,路边已经罕有人迹了,开始还有三三两两的灯光,后来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又是极不愿意走回头路的人,只好硬着头皮边躲雨边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借宿一晚。在躲避大雨的时候我看见远处居然还微亮着灯火。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叩响了门。如果我知道叩响大门会差点断送我性命的话,我宁愿在雨中淋一晚上。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几乎比我高了一截。你知道我虽不算魁梧但在常人中也算比较高的了,在这种夜色中看到他我突然有种恐惧感。
  他打着赤膊,穿着一条黑色的四角裤衩,好奇地望着我。男人很胖,肥硕的胸膛上长满了呼拉拉的卷曲的黑色胸毛,脸两边的赘肉已经耷拉下来,五官犹如塞在一团面粉里一样,小小的眼睛,几乎看不见的鼻梁。他的相貌让我很熟悉,我想起来了,他长得很像一种宠物犬,好像叫沙皮。我站在那里很是尴尬,几乎忘记本来的初衷。大概这样僵持了几秒,屋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概是对男人这么久没声音感到诧异,那汉子不耐烦地回应一句,然后转声问我:“您有什么事么?这么大雨您还在外面乱走啊。”虽然相貌比较凶,不过说话却很有礼貌。我连忙告诉他我是个路人,由于大雨想在他家寄宿一下。他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也难怪,谁肯让一个陌生人留宿呢。我连忙出示我的证件,并拿出一些钱给他。中年汉子看着我手中的钱,眼睛射出攫取的目光。
  “好好,您就在后院里吧,我帮您支张床,将就睡一晚吧。”说着把我领了进来。屋子里面比较宽敞也很暖和。走过前面的房间我看见一台搅拌机和许多面粉,相信这两人靠做批发的面食生意为生。里面是卧室,左边的大床上躺着个年轻女子,我只扫了一眼,她穿得很少,或者说其实没穿,只是在身上随意地盖着一条毯子,见我进来,吓得缩到角落,两只手急忙翻衣服。我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发黄的墙壁已经起了霉,黄得如同患了肝炎人的脸,用一些破旧的女性挂历胡乱糊了几下,房间的横梁上吊着一个灯泡,昏暗的光线让人觉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女子不停地责怪汉子领人进来也不说一声,接着拿眼睛瞟了我一下。我被带到后院,说是后院,其实不过是一间搭起来的草棚,大概也就几平方米,简陋不过还算结实,居然没有进雨,手艺不错。中年男人搬来一张折叠床,正好铺了下来,又拿来一条毯子扔给我,随即殷勤地问我饿么,如果饿的话就搞点吃的给我。我觉得很高兴,原以为世态炎凉,没想到还是有这么热心的人。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不大喜欢夜晚吃东西,那样容易发胖,而且对头脑反应也不好。男人见我不要,嘟囔了一句,失望地走进了里屋。接着又听见女人的不满和男人的讨好声。然后是一阵咀嚼声和肉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声音如洪水一样。我睡不着,但仍然强闭着双眼让自己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我必须强迫自己放松一下。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一阵闷雷声把我震醒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上面的液晶屏显示着十点十分。我翻身想继续睡一下,结果矇眬间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我面前。我猛地一激灵,坐了起来。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我借着光看到了。中年男人如恶魔一样狰狞着脸孔站在我床前,虽然只是一刹,但我还是看到了他手中明晃晃的菜刀。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们都没有动,我依旧坐在床上,他则站在旁边。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犯得着取我的命么?”我必须保持冷静,急躁、愤怒、胆怯都会在危急关头要了你的命。
  男人冷笑了几下:“钱?你给了我我放了你,然后你再找警察来,你当我是傻子吗?剁了你钱自然就是我的了,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注意到有少许的微弱光亮照在菜刀上,泛着瘆人的寒光。
  “看来你这儿还是家黑店。”我说完这句话马上滚到棚子的角落,尽量保持距离。我知道他力量比我大太多,硬来我根本不是对手。
  “别躲了,这里就豆腐大,我随便拿刀乱晃也能砍死你。你认命吧,谁叫你半夜乱走,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肥鸭子。哈哈哈!”男人开始狂笑。那笑声听起来如同丧钟一般。我心想:难道自己要命丧于此?
  里面的灯忽然亮了,女人披着碎花的外衣赶了出来,插着双手冷冷地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我,那眼神还真像我家过年的时候厨师看那些待宰杀的猪羊。
  “利索点,我们还要做事,明儿个张记包子铺的伙计会来,我们许的包子要如数给人家。嘿嘿,还真是送上门来的肉馅。”我本还对女人寄托点希望,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马上想起有卖人肉包子的传闻,当时只当做笑谈,没料到这年月还真有接孙二娘衣钵的传人。
  “这人看上去有点架子,可能还是个好手呢。”胖子把刀转了个手,望着我对女人说。
  现在我要面对的不是胖子一个人了,那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根擀面杖,慢慢地挪向我后面。我不能动,一动胖子的刀就会呼啸着削掉我的脑袋,但不动女的擀面杖也会抡过来。时间一秒秒地过去,我头上开始流汗了。
  就在三人僵持在草棚的时候,外面打了一个闷雷,这个雷和前面的不一样,非常沉,我们三人都忍不住发抖,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凉意。我看见女人把衣服裹了裹,不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已经走到我侧面了。
  我趁着胖子愣神的时候,猛地朝棚子的一角撞去,我看了很久,唯有那个地方有水渍,所以从那里出去应该最可行。果然,我撞了出来,但用力过猛,在地上滚了好几下,还擦伤了额头,外面的大雨马上把我淋了个透湿。我回头看去,果然胖子和女人也追了出来,我连忙爬起来想跑,但我一爬起来脚就迈不开步子了,因为我看到了,一道闪电过来,清晰地把我面前的七个人照得明晃晃的,他们并排着站在我面前。
  蓑衣,斗篷,七人众。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传说是真的。而且七人众如果存在的话,那他们是无法被消灭的,他们本就是人阴暗面的集合体,犹如半神一般的存在,绝不是法术之类可以驱除的。我看不见斗篷下的脸,但我能感觉到那种浓烈的死亡气息。
 我身后的两人已经赶了过来,显然他们不知道七人众的可怕。
  “你以为找到帮手了?”胖子有些喘气,他看了看其中一人的盲杖,大笑道:“老子连你们这几个瞎子一块杀了做包子馅。”说着拿着刀冲了过来。倒是女人似乎直觉地感觉到不安,往后退了几步,想拉住胖子,但胖子身上光溜溜的,她也没拉住。
  我闪到一边,胖子直直地冲了过去,刀一下就劈到了为首那人的右肩膀上,胖子得意地笑着,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笑容如同凝固在他脸上,因为他看见了那人的脸,而且七人众包括被砍的那个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雕塑一样。
  胖子使劲想抽出刀,但怎么也拔不出来,他想放开手,但似乎刀已经和他连为一体了。
  “暴食者,涨肚之刑。”我听见为首的一人低沉而冷硬如石头般的声音,接着七个人分别抓住胖子的手脚和头,剩下的掰开胖子的嘴巴。胖子如同杀猪一样喊着救命,把目光投向女人,女人这时候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本来白皙的面容变得更加惨白。她坐在地上,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一只手按在心口,一只手捂着嘴巴,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胖子。
  他们把胖子翻了过来,接着一人抓起地上的土不停地往胖子嘴里塞,胖子痛苦地大喊着,但根本无力反抗。我看着这个情景都忘记了逃跑,看着他们如同填鸭一样把土塞进了胖子的肚子。马上胖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肚子好像也变得圆滚滚的了。
  胖子的哀号回荡在空旷的郊外,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只有小声的低语,但那七人仍然在往他嘴里塞土,一直到胖子抽搐了几下,不动了,也没任何声音了。我惊恐地看着那七人。开始肩膀上挨刀的那个忽然猛地一抖,整个人像冰块一样融化在雨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我看到了那一幕,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胖子的肚皮开始蠕动,里面似乎有东西要出来一样,我感觉那景象如同电影里的异形。
  仿佛破壳一样,终于胖子的肚子发出如同被撕裂的绸子一样的响声,接着一只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说是手,不如说是骨头更恰当,手臂伸出后紧接着是肩膀,然后是头颅。整个人从肚子里钻了出来,和刚才消失的一个样子,不过身上到处是胖子的内脏和血肉,滴滴答答地挂在身上。我几乎吐了出来。雨已经停了,月亮也出来了。月光下那人的身上居然还挂着胖子胃里没消化的食物。
  他们再次站到了一排,又和泥塑一般,除了胖子那张着大嘴、布满泥土的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女人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完全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胖子的尸体动都不动。我勉强站了起来,但始终走不了路。七人众忽然一起转身,排成个长列向我走过来。
  越来越近。
  直到我面前大概一人多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不动了。我知道他们在观察我。当时我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样。过了一会儿,他们又走了,和我擦身而过,又是一个搭着一个的肩膀,慢慢地消失在浓密的夜色中。想想也是可笑,胖子估计杀了不少人,但没想到让他送命的却是他暴饮暴食的习惯,可惜他到死也不明白。
  我知道一切结束了。不远处胖子的尸体惨不忍睹。那女人也疯了。我回到草棚找到自己的行李,走之前打了个电话给警察,然后再次上路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第二年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四,他们居然又出现了。那年我刚刚毕业,父亲也生病了,心里非常烦躁的我在晚上一个人在家附近转悠,抽着闷烟,全然不知时间已经到了很晚。和一年前一样,没来由地又下起了大雨,正好路边有个凉亭,我就坐了进去。那天比平常的夏夜要凉得多,我只穿了件短袖的T恤,感到有点冷,于是抱紧了双手坐在凉亭里等雨停。
  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劣质香水的味道,我厌恶地转了转头,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穿着紧身低胸上衣和超短裙的女孩。女孩的妆化得很浓,黄色蜷曲的头发随意地盘了起来,虽然年轻,但靠着仅有的光还是看得出她浓妆下的疲惫与放纵,黑黑的眼圈上面虽然盖了厚厚的粉,却依然看得见。她似乎也看见我了,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地朝我走过来。
凉亭不大,还没等她过来,我的鼻子已经快受不了了。
  “大哥,这么晚还在外面啊,和我耍耍么?便宜得很呢。”女孩走近了,涂得血红血红的嘴唇挑逗地说着,原来她是个流莺。我有点烦恼,别说我父亲正在病重,即便不是,我也没这种爱好,我当然地冲她摆摆手,把脸别到了一边,身子也朝外挪了挪。她却不肯放弃,居然坐到我身边来了,挽住我的手,把头靠了过来。
  “大哥,看看撒,可以先试试么,我好年轻的。”说着居然抓着我的手往她胸上摸。我有点生气,挣脱她的手,凉亭又狭窄,我怕她再纠缠,索性站到了凉亭边缘。雨更大了,夹着风,打在我脸上。
  “不要就不要,摆什么谱!”她似乎也有点不悦。我们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待在凉亭。
  过了会儿,忽然听见女孩热情的声音,又像是在对我说:“哎哟,那边来了好几个,我就不相信老娘一个都钓不到,才懒得理你这傻冒。”我没回头,想是又来了几个躲雨的。
  “师傅要么?我活很齐的,收费又公道。”她又在拉客了。我忽然觉得背后很冷,出奇的冷,按理好几个人进来,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什么声音也没听到。我猛地转身。
  果然,又是他们。
  一年后的同一天,我再次见到他们。七人众一点变化都没有,他们呆立在凉亭旁边,看着那个妓女在恣意地挑逗,那女孩已经把衣服褪了下来,几乎把上半身都裸露了。她似乎很迷惑,或许奇怪这几个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时候其中的一个走了出来,抓住了那女孩的头发,他口里嘀咕着:“淫欲者,受剥皮刑。”女孩吓坏了,大声哭喊着想挣脱,但看来似乎是徒劳。另外几人又抓住女孩的四肢。剩下的一个把手伸向女孩的头颅。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行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和绝望。女孩痛苦地把目光投向我。
  “大哥,救救我啊,救救我啊。”话还没说完,带着黑色长长指甲的手扎进了她的头皮。
  又是痛苦的尖叫,但只叫了一声,因为她的嘴已经被旁边的一个用盲杖刺穿了,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四射,女孩的眼里全是泪,被按住的双腿绝望地抽搐,但接下来的会令她更痛苦。
  伸进头皮的手迅速地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接着另外一只手也插了进去,然后整张人皮犹如脱衣服一样撕裂了,带血的人皮被他们抛得到处都是,我几乎不敢看了。以前曾经听说过,战争时期有的军队会对战俘实施活剥人皮的刑罚,没料到今天亲眼见到了,而且女孩还没死,失去皮肤的她会痛苦地再活上几分钟。
  那张薄薄的人皮被他们扔在了地上,实施剥皮刑的冷冷地站在女孩旁边。当女孩停止挣扎断气后,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把衣服脱了下来,斗笠也摘了下来,里面就如同空气一样,每脱一件他就少掉一部分身体,等全部衣服拿下来后,他也消失了。剩余的人居然还单手作了揖。这时候失去人皮的女孩的尸体站了起来,穿起那些衣服戴好斗笠又站到了队伍里。七人众第二次站在我面前,或许我已经是唯一看见过他们还生还的人了,但这次呢?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和去年一样,我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徒劳,我就那样傻站着,路边安静得很,连过往的车子都没有,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就那样站在我对面,如此近,又如此遥远。地上的鲜血提醒着我,如果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把我撕成碎片。
  “你走吧!”忽然其中一个开口了,还是那样阴沉冰冷的声音,如同用机器发出来的一样。
  我不解了,我很想问他们为什么。但七人众已经背对着我走远了,很快就消失了。我一下就虚脱了,强撑着凉亭的柱子,坐了很久才回到医院,父亲见我脸色不好就问我怎么了,我不忍欺骗他,只好全部告诉了他。
  他沉默许久,然后缓缓地说:“或许第一次见面以后他们就一直跟着你,七人众会一直继续下去,每当他们给一个人用刑,七人众中的一个就可以超度。你以后还是少在晚上行走,而且修身养性,这样即便见到他们,他们也是无法杀你的。”听完后,我点了点头。
纪颜说完了,落蕾已经趴在旁边睡着了,或许这个女孩永远都这样神经粗大,不过这也好,想太多对自己没好处,我脱下外套盖住她。
  “七人众真的存在么?”我忍不住问道。纪颜望着我,点了点头:“不过似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也没听说过他们出没。”他指了指身边的落蕾,“她怎么办?医院有规定探视时间过了不许留人。”
  我摆了摆手:“没事,让她睡一下,最近事很多,她也累了。你也早点休息,等下我会叫醒落蕾。”
  纪颜也只好睡下了。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雨还在下。我不自觉地站到了窗口,无聊地朝窗外望去,外面漆黑一片,除了偶尔几辆亮着灯的汽车,连个鬼影也没有。正当我要回身时,一道闪电划开了黑夜。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清楚地看到了。
  楼下的停车场上有七个人,他们戴着斗笠,穿着黑色的蓑衣,一个接着一个走着。而且我还看见,为首的一个抬起了头,朝我这里望了望。但我还没看清他什么样子,外面又恢复了黑夜。
  我急忙冲下楼,但外面什么也没有。是幻觉,还是那就是传说的七人众?在雨夜里无休止地走下去,无休止地实施刑罚。
  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四,夜晚还是少出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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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邪屋


它就在闹市的中心,很旧,看外表,至少已经有将近100年的寿命了,在一丛丛崭新的楼房之间,这栋平房像个老人,也像个矮人。
两扇大红油漆的厚实木门敞开着,门内是一个将近30平方米的大厅,一色的红漆原木家具,房东老包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望着他们。
老包看上去60来岁,满脸的皱纹,肥嘟嘟的两颊几乎垂到了肩膀上,一双怯生生的三角眼一刻也不安分地转动着,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半秒钟,又立刻转开了。
“是租房子的吗?”看到他们进来,老包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
米萝和陈非点了点头。
老包笑了,脸上的皱纹繁衍出无数子孙,他的笑容被皱纹分割成纵横交错的小块,每一块都透着灰黄的光。
“这房子看上去老,其实才不过30年,是故意做成这样,取的古味,”老包一边带他们看房子一边唠叨,“看,家具都是仿清朝的,两室一厅,还有厨房和厕所,有水有电有热水器和空调,宽带入户,电视机也是刚买的,南北朝向,每个房间都有窗户,地段好,又不靠马路,重要的是便宜,一个月才500,上哪找去?”
房子确实是好,两个卧室比一般人家里的客厅都要大,家具都是原木红漆的仿古造型,一应家电都齐全,米萝和陈非试了试,都很好使,浴室里还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椴木浴桶。
一切都好,简直完美无缺,两人唯一感到疑惑的是价钱。照这个地段和这个条件来看,租金少说也得1500块,这里却只要500,还不用交押金,哪里来这样的好事?
“会不会是凶宅?”米萝小声问。
“就算是凶宅,也比睡分隔间要好。”陈非也小声说。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双方看过身份证,签了协议,交了三个月的房租,老包临走前瞟了眼米萝的腹部,露出两颗板牙一笑:“刚怀上吧?”米萝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走了出去。
米萝确实怀孕了。一个星期前,她出现了妊娠反应,下体有些出血,到医院一检查,怀孕40多天,先兆流产,必须在家里静养。这样,她那份本来就不太稳定的工作彻底丢了,陈非一个月1300元的收入,无法负担原来每月800的房租,两人匆匆打了结婚证,赶紧四处找房子。照他们的预算,500元的房租已经是上限了,但就是这样,在这座城市里,这个价位的房子,不是车库就是不带卫生间和厨房的一室出租屋,对于孕妇来说,这样的环境显然并不适合。正愁呢,就在网上看到了老包的出租屋,条件之优惠前所未有,两人怕被别人抢了先,一狠心打了个的士就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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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房子是租下来了,两人安静下来,都觉得有些不安。世界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便宜让人占,这么好的房子,如此便宜,一定有些问题。
“你有没有觉得这房子有些古怪?”米萝惴惴不安地问。
陈非摇了摇头。
“老包,你不觉得他太老了?”米萝继续问。
这点陈非也有感觉。本来他们以为老包是60多岁,都称呼为“大爷”,老包也没反对。刚才一看身份证,他才30岁,两人都觉得尴尬,连忙改口称为“大哥”,老包也没觉得异样。30岁的人,看起来像40岁还可以理解,像60多岁的话,多少总有点古怪,就算再怎么饱经沧桑,似乎也不该衰老得如此之快。
心里虽然这么想,陈非嘴上却不露出来,拍了拍米萝的肩膀安慰道:“也许就是因为早衰糊涂了,才把房子租得这么便宜吧,你别多想了。”这说法软弱无力,但确实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古怪,米萝只好嘀嘀咕咕地拿着抹布打扫卫生去了。陈非一个人出门,叫了两个哥们一起,直奔原来租住的地方,把东西都搬过来。
就剩下米萝一个人在家了。
米萝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在三间房里转悠了一圈,拿扫帚在地上扫了扫,扫起了一簸箕的灰尘,到门口倒掉,又弄个拖布拖了一阵,觉得肚子有点疼,只好半躺在床上休息。
卧室里的床是木头架子的,上面一块用旧的席梦思,也是厚厚一层灰,米萝随便用报纸铺了一下就躺了下去。身子放平了,却毫无睡意,眼睛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积了很多扬尘,在角落和墙边上形成灰色的细线,有一些亮晶晶的丝线在半空中飞荡,细看时却又看不见了。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陈非和他那帮哥们的声音,东西都搬来了。米萝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摸着肚子在屋子里指挥他们摆放各样物品。很快,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了,帮忙的人抽了两根烟就匆匆赶去上班,陈非把米萝扶到床上躺下,给她洗了个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就自己哼着小曲打扫卫生去了。
床上已经铺上了干净的床单,米萝舒服地缩在被子里,小口喝着陈非冲的牛奶,望着宽敞的卧室,忽然有了幸福的感觉。
幸福的感觉就像是一种绒毛,柔嫩地在心里飘拂着,这是一种痒酥酥的感觉,她微微闭上眼睛,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痒酥酥的幸福感从内心朝外辐射,慢慢地,这种感觉似乎钻出了皮肤,她感到自己面部真切地体会了一种拂动。
睁开眼,什么也没有。
那当然不会真的是幸福感的具体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些似有若无的细丝在脸上飘拂着。她伸手抓了抓,手心里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是蜘蛛丝。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透过阳光,一丝一缕的蜘蛛丝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在半空中飘来荡去,墙角边已经结了几张完整的蛛网,黑色的虫子在网上爬来爬去。
它们结网的速度实在令人惊异!
米萝爬起来,走到客厅,陈非正卖力地扫着木地板,他面前的扫帚底下已经堆积起厚厚一层灰。
“真脏。”看到她出来,陈非抬起头笑了笑。
米萝完全笑不出来,她走到陈非面前,轻声说:“我刚才已经扫过一遍了。”
“啊?”陈非继续笑着,“那你一定是偷懒了,完全没扫干净么。”
“我扫干净了,还拖了一遍。”米萝小声说。但陈非没听到她的嘀咕,实际上,看到眼前的遍地灰尘,她也怀疑自己刚才并没有完全打扫干净。莫非这也是妊娠反应的一种?她有些疑惑,拿着一把扫帚,把它绑在晒衣叉上,对着天花板挥动起来——到处都是蜘蛛网,每个房间里都有,他们一个望天,一个望地,扫了两个多钟头才扫完。
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陈非把扫帚收好,在米萝脸上亲了一把:“我去做饭。”
刚才的劳动令米萝感到口渴,她喝了点水,想起之前陈非为她洗的苹果,走进卧室,苹果仍旧在床头柜上,但已经腐烂了。
米萝站在腐烂的苹果前,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苹果整体变成了黄褐色,酸臭的液体在底下积成一小滩,用手一碰,指尖传来烂泥般的感觉,果皮破开,汁水溢了出来。
陈非为什么要洗这么一个腐烂的苹果给自己?
另一个问题是:陈非怎么可能用手拿起烂到如此程度的苹果?它完全不经触碰,一碰就完全瘫软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亮晶晶的丝线又开始飘拂。
她不由打了个寒噤。
“怪事!”陈非在厨房里喊了起来。
“什么事?”她趁机逃离了卧室。
“你看。”陈非指着灶台给她看。
灶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陈非正在处理的菜蔬,这是他做饭的风格,厨房在此时总像个解剖现场。米萝还没走进灶台,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已经让她胃里泛酸,冲到厕所好一阵吐。回来再看时,陈非已经打开了排气扇。
但那腐臭味已经扩散到整个房间,将他们完全浸泡在其中。
米萝打着嗝,仔细看了看灶台——灶台上的东西很简单,一块猪肉——臭的,暗红色腐败的肉上流出猩红的血水——一棵大白菜——烂的,叶片发黄发黑,几乎已经成为半液体状态——几只鸡蛋——臭的,灰色的外壳上满是黑色的斑点——一些乱七八糟不知道原来是什么的腐败物质……米萝实在看不下去了,又冲到厕所里吐了一遍。
等她再次出来,陈非正惶惑地看着她:“我买来的时候都是好的。”
米萝点点头——这还用说?这种腐败程度的东西,别说陈非不会买,卖菜的也不会拿来卖。
显然,这些菜都是拿到这里来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这房子不对劲。”米萝说。
陈非现在完全确信这点了。
问题是,他们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手里那点钱都折腾光了,再换房子也不可能了。打老包的电话,死活也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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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渐渐黑了。
两个人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眼睁睁看着天上的蜘蛛网越来越多,眼睁睁看着地板上的灰尘慢慢积累起厚厚一层。最后,两人都受不了了,换了衣服出去吃了一顿,又在外边转悠了半天,到夜里10点,才筋疲力尽地走回来。
房子里已经脏得无处落脚,一开门就呛了一鼻子灰,但谁也顾不上打扫,随便洗了洗就赶紧上床了。
陈非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米萝却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地觉得烦躁,心里的恐惧忽然强大忽然弱小。她从这边翻到那边,又从那边翻到这边,每次翻边都把长头发扯断几根,这让她更加郁闷。
蜘蛛网已经垂到了半空中,她从脸上把它们拂开,睁着眼睛,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
醒来时,陈非已经上班去了。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上了个厕所,又朦胧地回到了床上。
啪哒啪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谁在家里?
她吓了一跳,猛然坐起来,蒙了满头的蜘蛛网,大声喝道:“谁?”
脚步声停了。
她侧耳听了好一会,再也没听到动静。
疑惑地躺下,后脑勺刚沾到枕头,啪哒啪哒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这声音似乎是从另一间卧室里传来的。
她想了想,轻轻地坐起来,光着脚,毫无声息地走出卧室,穿过客厅,走到另一间卧室门口。
啪哒啪哒。
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吸了一口气,猛然把门拉开。
声音消失了,门内空荡荡的,一张没有床垫的木床裸露着光溜溜的木板,四壁什么家具也没有,也没有看到人。
她觉得有些头晕,使劲支撑着自己,在门口站了一阵。
大约一分钟后,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这回方向十分明确,脚步声直接来自天花板。她抬头望去,在无数蒙着灰尘的蜘蛛网中间,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正在快速移动着。
她退出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灰尘悄无声息地堆积着,渐渐淹没了她的脚趾,白色的袜子变成了灰色。她的眼泪落在地板上,滴答的声音被灰尘阻隔,只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在灰尘上形成一个小窝。
米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快速穿好衣服,拿上钥匙和手机,走出了这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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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出门,呼吸到门外的新鲜空气,她觉得自己仿佛从坟墓里走出来了。四周是一片新建的楼房,已经有些人搬了进去,不少装修公司的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这小区将米萝租住的房子包围起来,四面都是围墙,但偏偏这房子又在小区之外,这真是有些怪异。
米萝朝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走过去。
公司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在玩电脑。米萝怯生生地在她面前站了半天她才察觉,忙抬起头来,笑着问:“什么事?”
“我想打听件事。”米萝犹豫着问。
“什么?”女人的脸十分和善。
“那栋房子……”米萝回身指着那房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了。
“那房子的事我们完全不知道!”女人说完,便仔细研究起电脑上的信息来,无论米萝怎么说,她都不再开口。
这越发让米萝觉得古怪。
那房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站在屋外,看着这矮矮的房子,一时间,觉得所有的阳光仿佛都被这房子关到了外边,似乎一打开门,就会看到一个黑暗的世界。
但实际上,打开门,屋内也是阳光灿烂,看起来丝毫没有什么特别,除了灰尘和蜘蛛网特别多之外。
米萝在外边瞎转悠了很久,直到自己转累了,才不情愿地回到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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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陈非回来,又打扫了一轮卫生。
“你们什么时候涨工资啊?”米萝靠在他身上问。
“不知道,我也不敢问,要是连这份工作也丢了,就真麻烦了。”陈非累得一动也不想动。
“要不我还是去上班吧?”
“别。”陈非赶紧说,“我想办法弄兼职,你别动。”
两人在黑暗中小声说了会话,便睡着了。
又一个夜晚过去了。
早晨,灰尘和蜘蛛网,腐烂的蔬菜,变质的牛奶,这些都毫无惊喜,两人对此早已习惯。陈非摸黑起床,为了不打扰米萝的睡眠,没有开灯。米萝跟他说了两句话,又翻身继续睡觉。
陈非揉着眼睛到厕所里,对着厕所里的镜子漱口。
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几分憔悴,才一天时间,胡子已经长得很长了。他拿电动剃须刀把胡子剃去,摸了摸头发——头发也长了不少,差不多快盖住耳朵了。他对着镜子沉思了一会,忽然明白了什么,回到卧室推了推妻子:“米萝。”
“什么?”米萝含糊地问。
“没什么,我上班去了。”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说出来。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渐渐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除了每天要大扫除一次、水果和蔬菜必须迅速吃掉之外,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不方便的。
当然,手指甲和头发生长的速度也快得异乎寻常,不过这也并不影响生活,对于月收入只有1300元的家庭来说,这样的小麻烦基本不算什么。
米萝心头的阴霾也渐渐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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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经典恐怖短篇小说---死亡游戏

生命是很脆弱的,生活是很无聊的,我们需要一点刺激……比如,死亡的刺激

一,需要死亡的刺激
               
  我坐在寝室的床上,上铺的阿标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我叫他别念了,他不理我。
  “打牌去!”我说。
  “无聊,真无聊,你不觉得这样的生命很值得憎恨吗?”呵呵,我觉得他有病。
  “我吃饭去了,你去不去?”我说。
  他摇头。
  “那我可就走了,你一个人呆着吧。”他目送我走开,但是晚上我回来时屋里黑着灯。
  门没锁。
  同寝室的胖子在我后面,他骂了一声,说:“这小子这么早就睡了!”我笑笑,开门。
  没睡,阿标坐在自己的床上,坐得好好的,两眼望着空气。
  “你没事吧?”我问,他不理我。
  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有人捅我,好像是阿标的声音:“跟我走吗?跟我走吗?”我睁开眼,他穿的整整齐齐,一双泛黄的眼睛兴奋的看着我。
  “几点了?”我嘟囔,看了看夜光手表:“四点钟,唉,这么早你折腾什么?”他一笑,然后转身走了,还是不清不楚的念着什么。
  我又睡了。
  晃悠……晃悠……门口有什么东西在晃悠。
  我醒了,门口是阿标,他看着我。
  我说不出话来,我觉得从来没在一个活人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我对了,他在晃悠。
  他吊在门框上。
                 
  阿标吊死在寝室的门框上,这消息像旋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学校。警察来了,找我们谈话。大家在寝室里等着,情绪都很低落,不愿多看一眼阿标的床铺。
  胖子先开口说:“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干嘛非在这里死?”我对面的子强慢慢悠悠的说:“他等于是当着我们五个人的面死的,我们有责任。”一边的大虾神经质的叫起来:“他自己愿意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子强说:“你们想想,他好几天前就不对劲了,前天早上我看见他振振有词的在他那个本上写什么,我一过去他就急急忙忙的收抽屉里了。唉,就是那个抽屉。”大家沉默了一会,大虾说:“那不是小狼的抽屉吗?”我点头:“可不,这家伙就喜欢在我那张桌子上写字。”胖子说:“那个本是不是还在里面?”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过去拉开,阿标那个众所周知的日记本果然在里面,不过以前的页都被撕掉了,只剩下一篇。我念:“这样的生活太无聊了,我无力改变任何事情,也许只有一个办法,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需要一个刺激,死亡的刺激。”那行字写的力透纸背,想到阿标矮小的身影在门框上摇晃的样子……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其他人拿了本去看,子强说:“要是早点发现,制止他就好了。”胖子说:“未必,我看他脑子出了什么毛病。”接着那一帮人都静下来,大虾叫我:“小狼!”“怎么?”我说。
  你有没有看到这一页?
  我过去,在本的中间,一行鲜红的大字。
  “死亡的游戏——给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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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他已经死了
                 
  阿标不叫阿标,他的真名叫李标,阿标只是他的外号。
  胖子不叫胖子,他的真名叫王海,只是长的胖,得了这个通用名。
  以此类推,大虾,子强,还有没回来的黑子,都是叫惯了的外号。
  我叫小狼,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小狼不会是再叫第二个人了。
  所以阿标是给我一个死亡的游戏,我不知道为什么。
  大虾先沉不住气了:“你是不是惹了他了?你说话呀!他是不是给你气死的?”我没动,看着他攥我领子的那只手。
  胖子拉开他:“怎么可能呢!咱们寝室就小狼没跟他吵过。”子强说:“就是,小狼脾气好,平时还能跟他多说几句。”门“噶”的一声怪响,开了。
  我们都跳开,进来的是黑子,黑子是个标准的东北大汉,今天却不像以往一样威风,他是最后一个接受问话的人。
  “黑子,警察有没有说什么?”我问。
  他看着我,神态很奇怪,回答说:“他们说阿标是自杀的,跟我们无关,但是……”“什么?”都问他。
  “他是在晚上十二点钟左右上吊死的,可是小狼,我怎么记得你说过,早上四点钟的时候跟他说过话?”我瘫坐在床上。
  “是看错表,一定是看错表!”胖子过来拍我的肩膀,“没事了,就让这事过去吧。”“可是人已经死了。”大虾说。
  “你他妈有完没完?”胖子突然大吼。
  没有人再说话。
  我们的情绪都很糟糕了。
                 
  我自习上到很晚,不大想回到死过阿标的寝室里去。
  在楼道里我遇到了阿梅,她叫住我:“小狼。”“嗯?”“你们没事吧?”我笑笑:“我们都没事,除了阿标。”她勉强笑了一下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笑?”“那我还能做什么,他已经死了。就算我有责任,也不能弥补了。”阿梅大大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她装作不在意,说:“不,你没有责任,是我的错。”我说:“你?嗨,你不喜欢他他也用不着去死,这根本跟你无关。”她根本没听进去。
  “你心情这么差?”我说,“我送你回去吧!”她没拒绝,我就一直陪她,路上我们各怀心事,她一言不发,但是我不同,我一直说些不相干的话,直到她忘了不愉快的事情,居然被逗笑了。
  我也笑,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笑。
                 
  寝室里每个人都干自己的事,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只是抬一抬头。
  “小狼。”快睡觉的时候胖子说,“你晚上跟谁在一起?”“阿梅呀!”我说,“我陪她回宿舍,你不是看见了吗?我还跟你招呼了。”胖子咳了一声没说话,子强插过来问:“对,我们两个出来看见了,不过你是跟两个人在一起吧?”我说没有,就跟阿梅。
  “可我看到你们身边还有个男的,个子不高,脸看不清楚。”我说:“可能是走路的,你们误会了。”“那就好,我们觉得……唉,太像了,我们差点以为就是……”我问:“是什么?”阿标,那跟在你们身边的人真像阿标呀。
                 
  “他已经死了!”大虾神经质的大叫一声:“你们闭嘴!”要是平时一定有人上去揍他,可是今天大家脾气都好了。“没什么,错觉吧,”我说,“不早了,睡了。”半夜,有人捅我,好像是阿标的声音:“跟我走吗?跟我走吗?”我睁开眼,他穿的整整齐齐,一双泛黄的眼睛兴奋的看着我。
  “你这么早就起呀?”我嘟囔,“别吵我,我还想睡觉呢。”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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