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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TT海带TT

一个相术大师的悲惨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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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2:55 | 显示全部楼层
【224】
  在黄军那里,他给我介绍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十七岁的纯净的女孩。
  都是老同学之宜,也不好推脱。在包间里,我认识了陪着来伴舞的一个清纯的女孩,花蕊。
  花蕊很是单纯,他刚来这里才一周的时间。她后来告诉我,是黄老板极力的在她面前说了我很多的好话,说什么我是一家大公司的主任。
  花蕊的话语,我当时听了甚觉可笑。只是,“主任”这个外号,就一直在我的友人之间传开了。
  直到如今。
  我并不会跳舞。虽然在学生时代,当时的翠屏,也有事无事的拉我在中学的后面的柳堤边跳过几次。
  时间久远,我早已忘却的一干二净。
  黄军把花蕊带入包间,就走了出去。
  里面,只有我和花蕊。
  说是包间,其实这里是一个小型的舞厅。五颜六色的宇宙灯,在天花上自在的翻滚,整个厅内,弥散着一种暧昧的色彩。
  卡拉OK伴唱机,在强大的功放播音器的扩音效果下,一首缠绵而哀婉的歌曲,飘荡满屋。。。
  我醉了,

  因为我寂寞。
  我寂寞,
  有谁来安慰我。
  自从,你离开我,
  那寂寞就伴着我。。。
  如果没有你,
  日子怎么过。

  往日的旧梦,
  好像你的酒窝。。。
  酒窝里,有你也有我。。。
  酒醉的探戈

  告诉他,
  不要忘记我。。。
  花蕊很是单纯的上前,拉住我的手,快三慢四的翩翩起舞。这个十七岁的少女,也许是天真的听了黄老板的话,把我当做一个好人大哥了。
  幸好,我,不是坏人。

  这样的伤感的夜曲,却是我久藏的灵魂深处的写照。我搭在花蕊细细腰肢间的掌心,一片冰冷。
  象我的心一般,冰冷。
日期:2008-12-25 1:41:37

  【225】

  是的,我难以忘记。那,我握不住的情,拉不回的,飘飘的白衣。
  韵儿,荏苒的七载也亦到了,你又在何处。山花开了,又谢了。春树绿了,又灰枝飘零。
  难以忘记,我,唯有慢慢忘记。那锥心的痛楚,在夜阑人静时分,每每袭来心头,一个苦字,向何人诉说。。。
  唯有西窗的一钩冷月,独照窗棂。
  花蕊,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女孩,她又怎能知晓一个历经人世沧桑之人的一腔凄苦。
  花蕊边跳一边告诉我她的过往,她说,我本是高二结束准备高三高考的。只是,我自己觉得成绩不是十分的好,想再读一年高二的课程的。

  说到这里,花蕊两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在她绸缎般细腻的脸颊上。
  我父亲说,女孩子读书,没有多大出息的。家里条件也不好,要我来到这江南小城,打工了。
  听着花蕊的言语,让我心灵震撼。和我当年的人生冲刺,又是怎样的殊途同归的无奈呵!
  她爱学习,说明她会努力而该出成绩的。
  只是,就这样,被他重男轻女的老父扼杀了。
  我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我仰望着屋顶那迷离的魔幻的灯光,一种无言的心痛,顿时涌入心间。

  说到动情处,花蕊不由自主的把长发飘飘的秀丽的脑袋,轻轻靠在我的宽大的肩头。
  一个清纯的女孩,此时,需要一位大哥的依靠。
  我,就是。
日期:2008-12-25 2:01:40

  【226】
  曲终人散。我要走了。
  也许是相处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缘分,花蕊很是恋恋不舍。
  黄军看在眼里,说到,昨天叫你陪一个老总跳舞,你就是扭着劲!怎么了,今天看到我的老同学,你就粘上了?呵呵,也是。我的老同学,可是这江南小城里的角啊!

  哈哈哈!小妮子,眼光还满毒的。
  老同学,我走了啊。这里的卡座包间,你看那里空着,今晚你随意,随便哈!
  黄军毕竟在游戏娱乐这行时间久了,说话带着商人的通俗。
  也是。在任何某一个特定的环境里呆久了,你说话的语言与习惯都会改变。
  我深深理解这位当年把我当做情敌的老同学。这么多年,置起来的好几个场子,也确实不容易。
  只是,花蕊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妹妹。
  一个纯净的如莲花般不染的,妹妹。
  这次和花蕊的机缘相识,只是一次偶遇。
  却,深深的改变了,

  她的,
  人生迢迢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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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2:55 | 显示全部楼层
【227】
  踏着暮色,我终于还是离开了这灯红酒绿的闹市中心。
  离开了花蕊。
  世人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此时浮梗萍踪的我,确是一个无人问之人。
  也好,处江湖之远,也不失为一种宁静的生活。
  山色空蒙雨亦奇,闲看棋子落灯花。也是一种日子。
  人,都是在过日子。

  此时的我,早已搬离了湖边的蜗居。离开了劫难一生的老居。
  他的外孙,也早已被接到江中那个小岛去了。而老居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还在每天早早起床,踏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去批发市场进货再去各个小菜场去卖菜。她身体很好,忙绿而充实。比起那些有劳保的,而整天午饭之后就进麻将桌的退休老人来说,我觉得的她,活的很实在。
  我在这江南小城里,常常可以看到她。她总是一脸的微笑。
  在我离开闹市走向归家的路时,我看到了老居的夫人。她踏着那辆猜已基本卖光的三轮车,在料峭的寒夜里踽踽独行。
  此时,已是夜晚九点多了。她还没有吃晚饭。而她的女儿晓红,却早已坐在家中吃过热乎乎的饭菜。
  寒风中,她花白而凌乱的头发,迎风向着夜空的寒星飞舞。
  我和她打了招呼,她也很客气的要我带点菜回去。

  我没有拿菜,向她关切的说了一句,以后早点回去吧。
  说完,我就扭头奔向黑暗的街道。
  我不忍再与她多说什么。
  一样有女儿之人,人到如此的该安享晚年的时候,还如此的奔波,此中人世间的凄苦与罪孽,我无法用完整的文字表述。
  她的女儿晓红,该是此生不会心安的。
日期:2008-12-29 1:20:39

  【228】
  一晃半年过去了。
  春暖花开的日子,又来了。一天早晨,我在宝盖山锻炼完毕回来的途中,又遇到了花蕊。
  她正外出买菜的。这纯洁的如山涧的绿苔般女孩,一看到我,满脸的懊恼与幽怨。
  她嗔怪我,怎么这么长的时间没去看她。
  还说是把我当做小妹妹的,哪有你这样的大哥呀?
  听到花蕊这样的言语,我,无言以对。
  也是。我说过,把她当做一个小妹妹的。可那是为了黄军别有用心“好心”的用意之下,而说出的话啊。
  在心中,她也确实是一个小妹妹。
  花蕊拉着我刚锻炼完,还满是汗水的手掌,说一定要我今晚去接她。
  她说,这半年来,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老是做梦梦到我。
  她究竟说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

  只是,看到她眸子中一汪清澈的湖水,我觉得,她说的是,
  真的。
  暮春的夜晚,来临了。
  春风熏的游人醉,只把京口作扬州了。我没有那样倜傥的心情。
  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的任务。
  快到十点,我来到了休闲中心的大门口。在一旁的长廊里独自信步,我没有进去。免得黄军以为我真的是迷恋上这个古丹阳来的女孩了。

  夜晚十点刚过,花蕊袅娜的走了出来。她的一身打扮,让我有些目瞪口呆。
  只见她一袭不过膝的圆边的裙衫,精致的小腿肚自自然然的裸露在眼前。而她的胸口开得如此之低的领口,早已露出高高隆起的大半个少女青春的胸脯。
  可以隐约的看见,那露出的小半个文胸,该不是国内的。只有几个细细的带子就巧妙的兜住了少女浑圆的胸脯。
  在这刹那之间,我几乎不敢正视。装着很不在意的把头微微扭向一边。
  花蕊过来拉起我的手,依靠着我的臂膀,闲闲的走向灯火阑珊的街头。
  人世间的一切,变化是如此之快。我去岁看到的花蕊,还是一付学生妹的、乖乖女的打扮。而如今只是过去了半年,那样的环境,却把她染成了诸多风尘。
  我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花蕊:你你裙子很好看,是自己买的,还是?

  哪儿呀!我们来到这里一个月后,那个台湾老板就拿出这些稀奇古怪的裙子,还非要我们穿着上班。真是太坏了!
  花蕊很直接的说出了裙子的来源。只是,看到她说“太坏了”这三个字时,并没有表现出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学生妹的义愤填膺。
  时间,会改变一切。
  从开始的愤怒,到无奈,到顺其自然,直到大家都一样的,心安安然。
  人,往往就是这般悄无声息的被环境而悄然的改变。

  纯洁的花蕊,就要重复这一条老路了。
  我心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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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2:55 | 显示全部楼层
【229】
  走在暮春的街头,夜色冷冷。
  夜归的人们,很是稀少。毕竟,夜晚十点了。花蕊一边走一边告诉我,她说昨晚夜里她做了一共奇怪的梦。说她自己裙子,在无人的黑夜里忽然之间自动的解开,掉在了地面。而一大早,就遇见了我。我看着她纯真而又疑惑的大眼睛,心中一阵微波的涟漪。我此时深深的知晓,在她纯纯的心中,早把我当做她一生守护的男人了。
  裙带解,君归来。本就是征兆女子梦中裙带解,而夫君定将归来之意。

  花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我不愿破坏她美好的心情。
  人生,有时很多的无奈,就是在这样的场景里,消耗了我们所有的坚强。
  我,只能为其快乐,做一棵暂时可以依靠的大树罢。
  微茫的街灯下,花蕊告诉了我她高二时期的一桩很奇怪的事情。

  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她学业的进程。
  那是高二下半学期的,也是一个春天。
  一个春天的夜晚。
  那时已经是子夜一点左右了。在集体宿舍的上铺,睡梦中的花蕊,忽然被一条冷冰冰的东西惊醒了。恍惚之中的她用手无意的一摸,一条江南地区少有的几年三米长的青蜂蛇,正依靠在她的身边!

  惊叫声中,花蕊一头朝下,就坠落在进两米高的地面。
  是的,她头朝下。
  只是,像是一个三米板的跳水高手般,在急速的下坠中身体神奇的自由的转了一个近180度,下肢最先着地!
  一个我国罕见的、自学成才的《其实是自动成才的》民间三米板跳水女子高手,横空出世了!

  只是,人们不会知道她的名字,花蕊。
  花蕊的高处坠落的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一屋子其他七名女同学。
  大家惊慌中般她扶到校医务室,深夜起来的校医左看右看,还叫花蕊走几步《真的象赵本山的小品。看来,所有的艺术,都是有生活来源的》,花蕊是一点事情没有。除了她自己懵懵懂懂的神色与极度的惊慌。
  校医觉得奇怪,那就自不必说。第二天班里所有的人都说,是花蕊该是一个仙子,是不是金山寺旁的青蛇在世。人们众说纷纭。
  后来,她父亲知道这事,去家乡不远的茅山道观一看,说是她该是学业暂时中止,方可一躲灾祸。
  就是这样的主要的缘由,使得花蕊辍学了。
  他的父亲没有告诉她一切,只是找了种种的理由,什么成绩不好留学一年,什么家里家境不好无钱供奉学业等等。

  而这样的事情,是花蕊父亲在她去岁过年在家时,才告知她的。
  那是因为,年末的时候,花蕊的原中学里,一个高一的女孩,由于同样是深夜睡迷糊的缘由而上铺坠落,造成高位截瘫。终生将与轮椅相伴。
  听的花蕊如此骇人的旧事,我忽而之间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花蕊与我的相识,也是那般的偶然。而就在今朝她忽而说起这两个似乎不搭界的事情,该是冥冥之中,有什么要发生了。
  是的,一场闻所未闻的事情,

  马上,
  就要上演了。
日期:2009-1-4 1:39:22

  【230】
  就在我和花蕊边走边说的时刻,一阵怪异的狂风,迎面袭来。春日的夜晚,尤其是江南这片水木清华,油菜花黄边江岸田野的地区,是很少有这样剧烈的狂风的。
  而此刻,她真的刮来了。

  花蕊被这突如其来的旋风刮得条件反射的猛一转身,不由自主的扑进了我的怀里。
  暮春本是星月皎洁的夜空,忽地纸屑飞扬,天昏地暗。马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枝叶摇晃,那青色的悬铃子,有些已被狂风刮的象小石头般砸向地面。
  我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
  就在花蕊扑入我怀中的瞬间,我似乎听的见高处吱吱呀呀的碎裂的声响。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的急速左转一圈,象华尔兹舞蹈一般把花蕊带向马路的中央地带。
  几乎同时,只听得“哗啦!哐当!”的声响,马路右边路牙上空的二十层高的物资大厦的采光玻璃,正急速坠下砸落在离我和花蕊的右前方一米不到处!
  如果是花蕊一个人正常的行走,玻璃坠落处,正是花蕊头顶的位置!十几层楼高的玻璃,若是砸到花蕊的头顶,那样的高出坠落的加速度的力道,想来也是怕人。花蕊,逃过了命中的一劫。
  如此骇人的场面,不要说是花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玄而又玄的诡异之事。我的心房砰砰直跳,花蕊早已惊吓得面色惨白,花容失色。

  而落地溅起的碎玻璃渣,也蹦了我和花蕊的一身。幸好我们都无大碍。
  花蕊躲在我的怀里,似乎要哭了出来。激动而慌张的神情,让人看了,煞是心疼。
  花蕊带着哭泣的腔调对我说,谢谢大哥!你救了我一命,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我也是假装很漫不经心而无所谓的劝她,哪跟哪啊?没有什么的,也就是掉了一块玻璃嘛!不会砸到你的,放心,妹子。
  我避重就轻的话语,让花蕊心里舒服坦然了许多。
  看到她一扫满面的惊慌与忧愁,我甚是心慰。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我绝不会让一个平白无故的女子,似乎一辈子都欠我什么。只是机缘巧合的时分,我不经意的举手之劳罢了。
  青峰蛇的深夜造访,没有夺走花蕊之命,而这一场看似无妄之灾,也该不会带走一个美丽的花季青春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确是有些个中道理。
  三年后,花蕊攒得一笔学费后,复习一年后参加了高考。她考取了常州财会学院,毕业后分在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做了一名建行的会计。

  而如今,她已是这家建行的科长了。
  如今回忆起那些尘封的往事,我自己都觉得很是离奇。一个在休闲中心做事的小女孩,不去钓“金龟婿”、找“钻石王老五”就已不错了。
  还能如此心中向往着另一个梦想,而最终能够实现自己的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生目标,确是让人钦佩不已,而喟叹良久。
  人世间,只要你心存善念,怀抱梦想,以行动去证实自己。
  上苍,
  会垂怜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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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231】
  自从与黄军有了联系,他就常常邀我去。囿于阿勇企业的逐步转型,我又变得忙碌起来。
  期间,我也去过黄军那里几次。只是,这期间,我看到了黄军生活的另外一面。

  转眼间,盛夏到了。
  那样的夜晚几位老同学的小聚,我也很是高兴。我与佩奇以及黄军三人,在一品居差不多都喝到子夜一点了。忽而黄军接到一个电话,看他酒喝得并不多的脸上,一脸兴奋的表情,我猜想该是有什么人,要来了。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一位身形袅娜的女孩,也就二十二三岁的纯真的模样。款款细步的很自然的走了进来。看她略显疲倦之意的神色,以及为了工作方便盘起的并不规整的发型,该是下小夜班赶来的。
  黄军也自然的向我们介绍:这是我的一个小妹。小谙,来!这二位都是我的老同学,铁哥们,大家不要见外呵!

  我也很自然的和小谙握了握手,招呼她随意。
  见到这样的场景,我是很是自然的。以前在阿勇那里,我见到类似的场景。只是,阿勇后来没有黄军陷得那般的深罢了。
  事后我们才得知,小谙本是市内一院的护士长。黄军在一次病毒性感冒住院的时候,与她大专毕业刚分到一院的小谙相识。黄军豪放的性格气质,吸引了小谙。而后很快就深深的相爱了。
  并且,她们在一起早已一年多了。
  黄军本没有这样爱她人的资格的。他毕竟是一个有家室之人。而小谙也知晓黄军有家有室,她毫不介意。
  人世间,有着太多死水微澜的事实婚姻。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一时冲动而奉子成婚的,年少不更事而结婚的,奉父母之命而成婚的,等等类似的婚姻,不在少数。这就是爱恨的姻缘。
  而社会中,很多家庭多年以后,为了孩子,为了年迈的父母双亲不受其烦扰,大都就这样过罢。
  挨着日子,直到终老。
  而你,却不爱了你没有资格去爱的人。在错误的时间,你遇到了一个对的人。

  这,就是有缘无分的天意机缘。而世俗道德的方圆却是不允许的。
  苦果孽缘,就成定局。
  席间,小谙迷离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黄军。
  我心中,早已知晓几分。
  小谙确是下小夜班,来特意陪黄军的。我借口酒喝多了,与佩奇一道向他们道别。

  阑珊灯火下,黄军轻搂着小谙,向我们挥手道别。
  转身的刹那,只听得她们自然的嬉笑呢语。
  我心中,无法说出其中的滋味。
  唯有,暗暗祝福:但愿你们,一切都好。
  人世间,一切都在变化。当年深深相爱的人,都会对对方说,请你不要对着月亮发誓!
  因为,月亮是变幻无常的。
  日月轮回,星光流转。一切都看似幽寂而平静。
  六年后,难以预料的事情,

  终于,发生了。
日期:2009-1-12 1:41:54

  【232】
  黄军与小谙,就这样半隐秘半公开的一起六年。小谙的医院里的同事,也都差不多知晓了她老大不嫁人的真正缘由。
  此事若是放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小谙就早该被世人的吐沫淹死了。
  而在如今的九十年代末,一切看似有伤风化的事情,早已被渐渐打破尘世藩篱的人们,逐步向往爱的自由的人们,一一去倾心探求了。
  孔雀东南飞,十步一徘徊。那年那月的人世间的爱情悲剧,在如今上演的几率,该是很小了。
  单单从这一点来看,也不能不说是社会与时代的进步。

  与其有着那样死亡的婚姻,何别囿于世人的嘲弄而郁郁终老。草活一秋都是死,人活百年当柴烧。
  记得学生时代看过的两地书,而知道当年的鲁迅在当年搭建的“狗尾巴”小屋里,终于敢冲破世俗的偏见而搂住许广平的圆肩时,放声的呐喊:我可以爱!
  而许先生在对鲁迅的苦苦追求中,终得以得到鲁迅的爱。她在心底,对着那些也在暗恋鲁迅的学妹们骄傲的说:我终于得到了他了!她他,是我的!
  确是。当年爱恋鲁迅的北师大女孩,何止许君一人?!先前爱恋鲁迅的是一四川籍女孩《因当事人有后代在世,在此不便说其真名》,该女修长窈窕,与鲁迅有着太长时间的交往。直到后来鲁迅与许广平为了一生的真爱,而远赴广州大学教书而后怀孕返回上海时,该女子都无从知晓。她还在北京的胡同“狗尾巴”的小屋里,为鲁迅看守着一屋子的书籍,与人去楼空的孤独寂寞。

  后来在许广平剩下孩子之后,她才知晓额人搬出书屋。
  直到3三十二岁,才另行嫁人。
  当然,鲁迅当并未给其任何承诺,一直是把她当做女学生看待而已。
  只是,她心中暗暗的苦恋,而不敢告知周先生。
  爱,是要说敢于说出的!
  所以说,从对于真爱的追求来说,我看到此处,也不禁为许君当年的大胆执着的追求,而击节赞叹!
  她,是理由骄傲的!
  黄军与小谙那样的真爱,我可以理解。
  可是,当年对于“麻团”容姫的追求,也是黄军自己心愿的。无论你看上了其人,还是看上容姫背后家境的财力,你都是自己的作为。
  没有人会,把一个女子强加给你当老婆的。

  容姫对于黄军的这么多年的私情,她是知晓的。
  只是,为了她自己的女儿,容姫一直在隐忍。
  忍耐是有限度的,在别人要拆散你的家庭的时候。
  容姫,
  终于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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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233】
  当年那个是爱情为唯一而毫不顾及其他的小谙,变了。
  当年是不要任何名分,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而如今,随着岁月的变迁,随着自身的年华的老去,女子潜意识中寻求一种安全感与归属感,在小谙的心间,潜滋暗长了。
  象一个整天只想寻找到天边的孩童,终于有一天,她知道了地球是圆的。你再怎么向前走,一直走,最终,你还是会回到你的原出发地。
  这,便是你对世界意识局限的轮回。
  小谙从纯情的女儿国回到了月圆月缺的人世间,她提出的要求,从某种客观角度来说,看似并不过分。一女天真而美丽的女孩,跟了你将近春秋八载,火红而芬芳的朝华,就这样无怨无悔的给了你。而今不婚不嫁三十出头的而立之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确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她的要求,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极其自然。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少帅张学良。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时,在天京的一场舞会中,已婚的少帅认识了京城富商赵家的千金赵一荻。当时,只有十六岁的美少女赵一荻,偶遇少帅,一见倾心。
  英雄与美人的神话,在现实的人世间,真实的上演了。
  少帅的正室夫人于凤至,本是大帅在一次军阀混战危急时刻,一于姓富商救其一命后,为报救命之恩,大帅与其结成的女儿亲家。而于凤至,更是一位了得的人物,她进得厨房出得厅堂,为了少帅的政治地位及煌煌前途,她曾正式拜蒋夫人宋美龄为干妈。
  而为了爱情,为了那,哪怕只有一夜的瞬忽时光,我也要为你一生绽放的爱情,他们,胜利大逃亡。
  连夜,他们就离开津门南下,隐居在江南水乡的姑苏古城。过起了神仙眷侣的世外生活。
  当时的社会上,而后便有这样的民谣:

  赵四风流朱五狂。
  偏偏胡蝶正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
  哪管东师入沈阳。
  其中的赵四,即指赵一荻。人们都以为那只是一个美少女与少帅的短暂的风流韵事。
  而自以为看尽世俗人间的道德家们,这次他们看走眼了。自以为聪明的人们,在数十载以后,他们搧了自己的耳光。
  赵一荻非但没有苦苦向少帅追要名分,而是一生倾情相伴。尤其是少帅在西安事变不久被蒋公软禁,赵四小姐放弃在香港的安逸生活,放弃了人间的一切,舍命相从,陪伴少帅坐穿牢底,生死不渝。
  只到国军远赴台湾的1964年,大夫人于凤至被其真挚的深情所感动,自愿退出与少帅的婚约,赵一荻此时才正式得到与少帅一纸正式的婚约证书。
  那时,赵小姐,已经是五十一岁的老妇人了。
  夜雨秋灯,梨花海棠相伴老。在台北半幽禁的长长岁月里,赵小姐一生陪伴在少帅的身边,只到八十八岁离开人世间。
  而人世间,象这样离奇而瑰丽的爱情,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四十多载的红尘岁月里,我似乎也只看到这个唯一。
  小谙,她做不到。
日期:2009-01-16 02:28:38

  【234】
  小谙终于提出,要黄军娶她。黄军很是为难。他自己的女儿都已经十二岁了,拆散一个家庭,给无辜的孩子将带来怎样得伤痛?
  尤其是为人父之人,一般男孩与母亲较父亲亲近些;女儿和父亲较与母亲亲近些。

  这也许就是人类进化过程里,恋父情结与恋母情结的一种潜意识的体现罢了。
  黄军,确是很爱自己的女儿。而小谙风声急迫,人都说:坐上谈焉敌枕边语。
  此话如今看来,确是有些道理。
  在小谙整夜的枕边的软磨硬泡里,黄军终于向容姫提出离婚。
  容姫多年来的苦水与隐忍,顷刻之间,山呼海啸般爆发了。
  具体的过程,我也无从知晓。
  只是听来到现场的已是剑鴹刑侦科长的说,现场看到的一切,令人瞠目结舌。
  一般象长江以南的生意人家,大都在厅堂里供奉着关羽关老爷神像。黄军家也不例外。
  只是神像比一般人家大,几乎是一个一半的大小。
  现场看到的是,黄军仰面倒卧在关老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上。更要命的是,刀锋借着倒下之人的巨大自身体重,力贯黄军的后背直刺其心脏。
  满地的殷红血迹,黄军三十三岁的年轻生命,就此带着这瞬间的绯红,走向了遥远的黑暗世界。

  后来据容姫对公安的交代,是容姫与黄军相互争吵拉扯过程里,黄军脚底绊倒仰面后倾的。
  这样的一次意外的巧合,断送了他与小谙近乎飞蛾扑火般的恋情。也撕碎了一个本来完整的家庭。
  恋人,失去了心中的所依;
  妻子,失去了白手起家患难与共的丈夫;

  女儿,失去了那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当她有一天终于长大花仙子,找到自己的一生伴侣走进婚礼的红地毯时,再也不会有慈父万般吝惜的牵着她的小手,教给她的新郎了。
  婚礼的殿堂里,唯有欢乐颂寂寞的琴声,
  在悠悠天空里空荡的回响。
  小谙,最终远走他乡。
  至今,没有听人说起她在异乡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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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235】
  九三年的秋天,来的很迟。
  已是快到中秋之时节了,满山的金黄,遍地的金色,还是那么宜人。
  此时国内对于中小企业关停并转之风,已渐渐刮到了经济较为发达的江浙一带。
  很多的改制类的变革,大凡在长江两岸。

  一如龙头的浦东,与龙尾的重庆一般。浦东作为早期的开发区,的确富裕了一方众生。而德国人有能力设计而无经费制造的磁悬浮,多年来也飞驰在浦江两岸。
  虽然三十八公里左右的线路耗费了当时差不多七十个亿的小钱。
  而随着山峡大坝的如今落成,龙尾的重庆市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一个直辖市了。
  级别高了许多,为官为民的也该扬眉吐气了。
  这一切的变革,与当地的人文、地域的格局,都有着不少的关联缘由。
  就像几年下来的医改一样。本是有镇江、九江这“两江”的医改作为全国的基本范例而有各地参照执行的。几年下来,这摸着石头过河的改革,也算是差不多流产了。

  新的医改很快就要出台了,但愿这关乎国计民生的变革,能实实在在的给赶着驴拉板车跋涉在阡陌上的百姓,以踏踏实实的实惠罢。
  富贵险中求。对于对财富的追逐,有时确是这般需要在适当的时间,果断出击抓住机遇。正所谓,机遇不是等来的,是你找来的。
  人生很多事情,也是一样。
  阿勇看准这一时机,及其大胆的与本市一家半死不活的中药厂签订了合作意向书。阿勇出资金,对方出厂房设备配方。
  在闹市区最气派的兴中楼,我陪着阿勇,出席了双方的第一次框架内具体事宜的恳谈会。
  上午十一点,会议即将结束。双开的会议室大门打开了。
  有些疲倦的我,被靠近落地大窗外照进的金秋的艳阳,眩得视线有些模糊。在我抬头举目向前无意中张望之时,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惊得我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走进来的,
  似韵儿。
  不!

  是韵儿!
  朝花夕拾,都已八载了。门前你我当年插下的柳枝,都已是千枝满树柳线垂金了,灞桥折柳离别的恋人,如今都已是孩童一两行了。
  你,该回来了。
日期:2009-01-17 16:35:49

  【236】

  柔柔的眼,柔柔的眉,秋水望穿的伊人的双眸,带着一丝微风佛过的淡淡幽怨。看的让人,莫名的心痛。一缕象刚睡醒的潇潇长发,带着她几多沧桑岁月里的离合悲欢。
  八米开外的距离,一如遥隔的天堂。
  我欲飞奔至她的面前,甩掉她手中捧着的一堆资料夹,而揽她入怀。她瓜子脸的小巧的面容,即使宇宙洪荒,山崩地裂,即使又一个寒武纪的皑皑白雪来临,我也认得那一张纯真一生的娇容。
  我的脚无力的不听使唤。
  我的手在莫名的簌簌颤抖。一切的功力一旦被情之所动,那样的英雄无奈的心绪,世间几人又能读懂?

  大凡民间的高手,都是寂寞的,孤独的。情之殇,会耗尽他毕生的功力。
  此时,我深深理解曾有一本书中虚构的,西门吹雪。
  爱,你这样的双刃剑,只要有短暂的韶光里的真情相聚,我情愿废尽一生的功力。
  做一个一无所有的村夫,月出月落。一生耕作在野雾弥漫的乡间阡陌。
  一切都来得那么的突然,让人没有丝毫的心里准备。我的眼睛犹如遽然打开的强烈亮光的时光隧道,将大家都随着我惊异的双目一起看着的韵儿,身影飘逸的韵儿耀亮而灿烂。
  我炯炯的看着伊人的目光,辉映了整个秋天。

日期:2009-01-17 22:28:48

  【237】
  我用“定”字诀稳了稳心神,起身向着远在天边而又尽在眼前的韵儿走去。
  我没有狂奔。因为,偌大的会议室里有着太多见过世面的人。我虽为二十多的青年,举止在世人的眼里,也不能青嫩。
  思绪在我心口翻涌,步履变得轻飘,一步,一步,快靠近了。我双目直视的眼神里,蕴藏了太多的情愫。
  大厅里,人们的目光忽而聚焦到我身上。一米八矫健的身形,双目如电的表情,轻飘随风的步履,难道这是一幕求爱的盛典?
  这样的疑问在人们心中激荡。也好,会议刚结束,看一幕现代版的当众求爱的直播,也是马上佐餐开胃的谈资。
  对面的韵儿目光迷惑的看着我。像是一个经不起一场伟大爱恋开幕式的女主角,她的神情,有些眩晕。

  我心随步履走到她近前,不由自主的伸展修长的手臂,紧紧握住了她得到圆肩:
  你,终于回来了。嫁给我吧。
  一行清泪随着我的话语,洒满我的两腮。
  女孩哪里经得起这样一位西装革履的倜傥青年,尤其是对方资方高级助手的当场求爱,她满面晕红,花枝乱颤。
  在我把她揽在怀里的几乎同时,她也目眩神迷的投进了我宽阔的怀抱。
  我能感觉到,她因过分激动而微微颤栗的娇躯,与砰砰直跳的心房。
  哗哗哗哗!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在这新公司即将挂牌的好日子,又迎来了我方才俊青年水生,向合作伙伴方的哪个那个美丽女孩求爱成功!确是双喜临门啊!我提议:稍后的庆功酒与订婚酒一道举办!
  在热闹喧哗的声音里,我听得出是阿勇在讲话。
  哗哗哗哗!祝福的掌声在此热烈的回响在大厅。
  此时,不知是哪位爱热闹的年轻服务女生,打开了大厅上方的卡拉OK。
  一曲1990年徐小凤首唱的《一生所爱》〔此歌,后来在大话西游的片尾,由卢冠庭翻唱〕,在大厅里悠悠响起。。。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只愿会再开。
  苦海。。。翻起爱浪。。。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苦海。。。翻起爱浪。。。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歌曲结尾部分的反复咏叹,我听的心碎。女孩伏在我的肩头,亦是泪珠涟涟,唏嘘哽咽。
  此时我回忆起来,只看到眼前有一幅凄惨对方画面:孙行者,看着自己的化身,将一生爱恋的女子拥入怀中,痛苦而坚韧的说,我爱你!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
  而真正的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终于实现了一生的愿望。他挥泪转身,寂寞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苦海。。。翻起爱浪。。。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苦海。。。翻起爱浪。。。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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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238】
  大家都沉浸在兴奋激动之中,一个人的说话声,打破了全场的喧哗。
  是厂方的高级工程师老冼。
  后来,他成了合资公司的总经理。
  各位朋友们!今天,资方的青年才俊能与我厂刚分来的女大学生韩萼一见倾心,情定江南,这也该是缘分啊!我仅代表韩萼所在的技术部,向你们热烈的祝贺!
  哗哗哗哗!大厅里随着短暂的宁静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听了老冼的话,震的我赶紧推开怀中的女孩!
  怎么,她不是韵儿?怎么和韵儿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那,如丝的眼神;那,小巧的瓜子脸庞;那,飘飘欲仙的身影。
  难道,莫非韵儿是双胞胎?
  我从未听师父说起过。
  我也实在是太唐突了,都没弄清女孩真实的名字,就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向一个似曾谋面而从未谋面的女孩求爱?!尴尬与害臊使得我恨不得钻个地洞,象土行孙一般遁入大地。

  不,韵儿的脸庞上是有个明显的标记的!一看真伪,不久泾渭分明了么?
  我连忙又捧起女孩小巧的面庞,拨开她耳边的一头乌发。女孩也神情恍惚的看出我。也难怪,刚走出校门,就遇到资方高级助手的当场求爱,那也是情定三生的缘分呀,怎么一下子又风云突变了呢?
  我也顾不了许多,就像猴王为部落里群里的女伴捉虱子一般,拨开秀发细细查看。不知道人们,以为我可能要将什么定情之物明月珠,象给罗敷女戴在耳边一样给女孩戴上。
  没有人们详细的那么浪漫,我要做的是看看女孩的耳道外沿有无一个小耳垂。
  韵儿,是有的。那小小的耳垂,就像一颗乳色的马奶子葡萄,晶莹而透亮,给韵儿的香腮,平添了几分妩媚。
  眼前的女孩,没有。
日期:2009-01-20 02:01:05

  【239】

  果真不是韵儿。
  实在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羞愧与害臊使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说完话我就一头奔了出去!
  最后我是怎么一个人回到南山的蜗居的,我至今都无法完整的回忆起来。
  新公司很快顺利挂牌生产了。为了协调方方面面的事务,我答应阿勇暂时做了新公司经理办公室主任,也就是老冼的“管家”。韩萼不多久就被老冼任命为技术开发部的部门副经理。我从此就有了与韩萼进一步打交道的机缘。
  误会很快就在交谈中解除了,韩萼是个历经人世坎坷的人。言谈中,她向我叙述了她曲折的少女时代的青春历程。
  她本是山清水秀的皖南农家女。青砖白瓦,马头墙影影绰绰的桃园故里,滋养了她聪慧的过人禀赋。
  我忽而想起了那年李白途径皖南,与友人道别留下的感人话语: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那里,就是韩萼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园。
  学生时代直到高中毕业,她都是年级里的佼佼者。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就在八七年高考的那三天,韩萼无名的发起了高烧。可她还是向着多舛的命途发起人生的挑战。
  结果可想而知,她名落孙山。她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慈爱的父母也没有说不给她复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乡的贫困,父母的艰辛,韩萼深深懂得。
  随着东去的打工人群,她挥别泾县家园〔这里,曾是叶挺项英八千新四军被国军围困之地〕,来到了遥远的江南姑苏。

  做了一个养活自己与家庭的外来打工妹。
  漂泊的生活,是那样的心酸。
  拥挤的集体宿舍,整天弥漫着水淋淋的潮湿霉味。拿着微薄的薪水,为了节约开支她们都是在宿舍里打点水擦个身子,就算是洗过澡了。这对于一个有着一定素养的女孩来说,是何等的痛苦。
  她,只有忍耐,唯有忍耐。

  三个月之后,在一次职工岗位普遍培训的日子里,一位来此教学的老师彻底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是一位女老师,与她相仿的年纪。
  最离奇的,长的和她是那样的相像。
  人们都惊异的说,

  她们,
  像是一个人。
日期:2009-01-22 00:20:43

  【240】
  韩萼告诉我,那位女教师的名字叫:寒烟。据公司的职工说,寒烟其实也是八七年年初来的的一位打工妹。由于有着出色的英语口语特长,被特招到培训教育科担任资料的翻译,以及一般员工的训练课程。
  两个长相一般的女子,在时光的流年里相遇了。

  寒烟对韩萼特别的好,可能也是由于韩萼本来就是一个基础非常扎实的佼佼者罢。很快韩萼就被寒烟推荐特批到上海总部去参加培训。一共只有四个女孩得到名额。
  人,在人生的某个征程里,当你处于低谷之时,你无需灰心,机遇常常就在你最失意的时刻,蓦然出现。
  当你最失落、最走霉运的时机,当你觉得没有一个能了解、理解你的时候,当你觉得这个寒冷的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爱你的黄昏,当你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的时候,人生的新的希望的机缘就随时在向你挥手。只是你没有看到罢了。
  而机遇再次来临的时候,你早已失魂落魄,自暴自弃。甚至就此了断了你自己年轻的生命。甚是可惜可叹。

  年长者常说,宁在世上挨,不在黄土埋。在最困厄的时候,只要坚韧不拔,心字头上一把刀,坚韧的忍耐下来,过了那道坎,一切都会是有一个十八的明媚的春天!
  正所谓:否极泰来。既是此意。
  但愿天下所有暂时经历困厄的人们,暂停你的脚步,静心的想一想罢。
  三个月培训结束归来,韩萼就被调往质监部门做了一位做办公室的质检组长了。

  八八年春秋一载很快就到了年尾。
  每逢佳节倍思亲,大家都要千里迢迢的归家了。
  白雪纷飞,天地一般颜色。韩萼本不想回去的,她一个人静静坐在在新的二人寝室里,透过冰花爬满的窗子,望着公司空荡荡的车间与白雪厚厚的水泥路,她满怀心思。
  家乡在数百公里之遥皖南丘陵。来去的路费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为了大哥的将要结婚筹措资金盖新房的困窘,韩萼心情甚是难受。
  一年多没有会故乡了,那清溪环绕的古老院落的女儿墙,是否早已斑驳落离。那可是祖先们为了阻挡邪气内侵与财气外泄,而精心构筑的一面富贵平安的天地啊。
  如今自己在外随不富贵却也平安,该回去看看那儿时捉迷藏的快乐的一隅呵。
  当韩萼愣愣的对窗呆坐的时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寒烟静静的走了进来。

  寒烟似乎早已知晓韩萼的心思,她告诉韩萼,今年岁末一定要回到家乡去。
  必须回去。
  韩萼愣愣的问,为什么。
  寒烟只是淡淡的告诉她,年底你回到故园,那里有一桩对你一生都有影响的事,在等待着你。
  韩萼一年多来,早已把寒烟当做自己的姐姐看待,她很相信寒烟。
  韩萼终于挤上热人头攒动的绿皮列车,踏上了艰辛的归家征途。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韩萼的这次归家,
  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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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241】
  怀着对故园的遥遥眷恋,对久违父母的夜夜牵挂,韩萼踏上了归家的行程。
  拥挤在客快《在那个年头,其实就是慢车。什么小站都停靠》的绿皮火车里,韩萼并不觉得异味的难忍与人群的拥挤。
  也许,是归乡心切罢了。
  天色微明的时分,鼓咚咚的火车,终于一路摇摆到了宣城火车站。
  走出出口处,韩萼长呼一口,那久违的家乡的带着皖南青山绿水的氤氲气息的空气,确是象母亲的乳汁一般甘甜可人。

  是的,宣城这个虽小而古老的小城,这里有曾国藩与太平军搏杀的古战场;有李白登过的谢公北楼,而发出的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人生喟叹
  而韩萼现在的心情,未尝不是如此。
  在东站正要坐上开往四十公里外泾县的客车,此时,一幕讶异的情景出现了。
  一个相似年纪的女孩,在车门口拉住了韩萼的手臂。

  就是这不经意轻轻一拽,将韩萼一手拽进了大学的校门;就是这人生机缘的善缘一拽,拽住了韩萼本是黯然飘走的韶华生命。
  一个善心的机缘,
  重塑了韩萼的人生;
  一个即便吃亏也是福的心愿,
  挽救了韩萼年轻的灿烂生命。
日期:2009-02-04 04:34:52

  【242】
  正要踏上客车的韩萼,被一个相仿年纪的女孩拉住了。不认识。
  女孩开口了,大致是说了什么也是归家过年的一个泾县的学子,在从西北回家的长途列车上钱包被小偷盗窃一空,无钱买归家的车票之类的话语。
  这一点话语在以前包括如今的社会上,确是可以看到很多这样江湖行骗的惯用的雕虫小技,而其中可能确有真正的落魄救助者,而人们都一概把他们、她们当做骗子一概称谓了。

  写到此处,不禁让我想起了人们评说汉末曹孟德的话语:尚若身前人便死,死后真伪有谁知?
  而盖棺论定的词语,就千年相传,延续如今。
  而当年汪兆铭年少时热血救国的之举“引刀成一块,不负少年头”旧事,人们早已觉得是虚幻的一切了。
  韩萼是一个生性温良之人,她宁可信其有,随意的就掏出五十元借给了那个叫彩霞的女孩。其实,也就是送给她的。虽然彩霞忙着掏出学生证什么的《现在都可以仿冒,假的的多了,真的也是假的》要给韩萼看,要留地址什么的给韩萼,韩萼与其相视一笑,说没有什么的,哪个没有个救急为难的时候呢。
  彩霞与韩萼一道踏上了远去泾县的长途客车。
  说是长途,其实也就四十多公里的路程,四五十分钟也就到目的地了。
  在车上,彩霞很是热情的与韩萼攀谈起来《一般的骗子行骗成功后,大都会这样过分热情的举动》,在一旁全程目击事情原委的人们,都向彩霞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彩霞不以为意,继续与韩萼拉呱着。当她听说了韩萼怎样弃学成为一个打工妹的整个过程后,她极力的劝说韩萼89年在补习复考一次,不然实在是太可惜了之类的话语。

  就是彩霞的这一席无意之语,深深触动了韩萼深埋心底的久久的期望。
  目的地到了。泾县县城到了,她们分道扬镳。
  下车时,韩萼清晰的看到了彩霞所说的,在西北列车上晚间被小偷偷去胸口的钱包,而被小偷划破的两件毛线衣的胸口的深深的破裂之处。
  韩萼心中一冷,看来这个路遇的女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悲哀,抑或是幸运,个中滋味,唯有亲历者才深深知晓。

  韩萼的命途,从此就在这个看似遇到一个骗子的一幕中,真正的上演了。
  一切的真与假,是与非,善与恶,在世人们的眼中,
  也许,早已混沌不清了。
日期:2009-02-05 02:58:20

  【243】
  韩萼这次一回到泾县老家,就再也没有回到姑苏城外的厂部。
  她参加了复读班。
  八九年的初夏到了。青萍之末后的高考,韩萼一举考中西安科技大学。

  九月的菊花正含苞欲放的季节,韩萼踏上了远去西北的长长列车。
  从京沪线在徐州转到陇海线,而后直至西安这千年的古城。
  在出站口,有无数大学学长举着牌子来迎接学弟学妹的到来。韩萼远远看见了“西安科技大新生集中处”的高高的标牌。
  走上前去,她忽而发出“啊!”的一声。
  高举标牌的是,彩霞。

  世间也许有着太多巧合之事,巧合的是,韩萼巧合碰上了。彩霞是西安科技大的学生,韩萼并不知道。当时在泾县东站的时候,只听她说是从西北做 火车转到乡里的。
  彩霞是大三的学生,在学生会里是组织委员。从此,韩萼就与彩霞一直形影不离了。
  彩霞从小生长的在江苏南通,那里有中国近代的实业家张謇的故居,而南通的老蓝印花布,确是全国闻名。
  彩霞就穿着那老蓝的细碎印花布的上衣,很是哟一种江南女子的韵味,韩萼也是穿着同样的款式的衣裳。一样的风姿卓越,宛如仙女。那是彩霞送给她的。
  彩霞的表亲在南通,由于其做教师父母在皖南山地,而对于教育孩子的想法,从小学开始彩霞就被送到南通黄岗读书。因为,南通当时在江苏来说是教育水准的标杆。来此的学子只要进入当地的县重点高中,录取大学等于是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大学校门。
  如今,人们从孩子在读小学开始,就不惜数万元的费用把孩子想着法子弄进重点小学、实验小学。如今想来,也是正常的。
  都说: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当今社会,为了读一个省重点高中,差几分就要交去五六万的情况,可以说在各处大小都市,太多太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也只是,为了分数,那该死的分数。
  直到如今,当年彩霞上学的黄冈中学,都一直是江苏高考状元频出的地方;而“黄岗作业”这样的一个学校级别的刊物,在江苏各处的小学初中、高中学子的手上,皆象当年的红宝书一样,畅销。
  彩霞最终回到皖南参加高考,那样在江苏这样一所重点高中回来高考的学子,怎能不考取本科呢。
  而彩霞自小稀罕的老蓝碎花布的衣料,她舅妈一直邮寄给她。
  跟好人学好人,跟神汉学跳绳。韩萼跟着彩霞在一起,那样两个象花蝴蝶一样的女子,不遭男生学长的追慕,那就奇怪了。学姐当红娘,彩霞已有男友,而近水楼台先得月,彩霞的同班班长,通过彩霞向这位皖南的小学妹,发起了一轮轮的进攻。

  一直攻了一年多,直到韩萼大二上学期的那个暮春,她们才真正的手挽手走在了学院的绿色草皮上。
  彩霞本是在南通长大,而她的舅妈是一个基督徒。彩霞自小就深受其影响。经常星期六与其舅妈到城里做礼拜。基督教,咋江苏长江以北地区,直到如今都十分盛行。无论是乡村还是都市,一样有着庞大的信众基数。
  彩霞,也是一个基督徒。而韩萼整日跟着她,也慢慢变成了一个虔诚的教堂的常客。最终,韩萼成为了一个极度虔诚的基督徒。
  人们都说,天使在哪里?
  而在不远的未来的日子里,
  韩萼真的看到了穿着白衣,羽化飞来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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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0 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244】
  大二下半学期的那个春天,杂花生树,群英乱飞。一切盎然的春色,都像是在恋爱中那般灿烂,醉人。
  韩萼终于和学长周阳走到了一起。周阳家住金陵浦口。那里以前在没有南京大桥的的时候,是京沪铁路唯一的轮渡处所。
  那年那月,开国领袖毛泽东,年轻时前往北京之时也曾路过浦口。
  在那条浦口那条大马路上,年轻的俊才毛泽东夜晚睡在“大马路”的的旅馆里,把行李包裹放在头下当枕头睡觉,第二天醒来竟然被小偷偷去了包裹。没有了盘缠的毛润之幸得陌生好人资助方得踏上北去的列车。
  任何一个伟人,他都有平凡岁月里的一时之难。而我们平常百姓,遇到人生的一时困惑,何别耿耿于怀,而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
  周阳家,就住在这条闻名的大马路上。
  那里有着古老的浦口火车站台。宁死也不吃日本面粉而最终饿死的一代文人朱自清,当年离开扬州在浦口火车站台,看着其驼背的而衣服臃肿老父,吃力的爬上站台,只是为了将一带桔子教给自己的孩子,那样令人酸楚的画面一生都映在了朱自清的脑海里。所以说,一个人后来所做的一切,绝非是一时心血来潮。这与他、她年少时代的人生经历有着莫大的关联。
  那年那月的“扬州十日”,多少江北子弟在大明朝即将覆灭的前夜,而与八旗军的决死肉搏终至屠城之难。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

  英雄,绝非是无缘无故而成为舍身成仁的豪杰的。
  靠近这古老而本就繁华的大马路,周阳的父亲早已是那里开发区的一个私家公司的老总了。
  一个会做生意的环境,一个会做生意的家庭,往往会产生出会做生意后代。哪怕你的先辈是摆地摊,卖烤地瓜的。一样会给你的后代有着深远的影响。
  周阳,就是如此。他虽家境宽裕,却早已在校园里组织一帮人做起了电话卡等销售的业务。韩萼自从回到家乡那时早已把一年多的积蓄给了他大哥盖婚房了,在这个团队里,韩萼也得到了及时的劳务补助。

  周阳和韩萼租住在校区不远的一个老式小区的六楼里。周阳已经是大四了,行将毕业,未来何去何从,他很是头痛。
  他家族本就有老父的电子公司,而他对此不感兴趣。上个世纪91年,正是出国潮的高峰期。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呆久了的人们,都想到出去看看。
  大洋彼岸的新约克郡《纽约》的人流,欧亚大陆莱茵河畔旖旎的风光,枫丹白露镇中的郁郁森林,香榭丽大道旁奢华饰品,泰晤士河上的古老大桥等等等等。人们想要去看的地方太多了,哪怕他、她只是怀揣五十美元,到那里整天端盘子送外卖,他们、她们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呼吸到异国的空气,看到他乡的月亮,他们、她们也觉得值得了。

  那是一个时代。你,无法改变什么。
  周阳,也一样有着这样的憧憬。而韩萼,却整天愁眉苦脸。周阳一走何日归来,唯有天知道。
  在那个夏初的周末午后。周阳早已托福通过,一次考试二百美金的不菲资金,对于周阳家庭来说是小菜一碟。他正在办理签证的手续。
  还有几天周阳就要远赴北京去办理手续了,韩萼的心沉到了谷底。
  在昏黄的房间里,她们都默不作声。而卡式录音机里正播放着邓丽君那幽怨的歌谣。。。
  好花,不常开 ,
  好景,不常在 。
  愁堆,解笑眉 ,
  泪洒,相思带 。
  今宵离别后 ,
  何日君再来 。。。
  歌曲在复歌部分吟唱往返,韩萼早已泪满双腮。而一旁的周阳,神清黯然。
  也许是不忍续听,周阳推说销售事务有事,转身出了房门。
  而韩萼却心灰意冷,愁肠百结。韩萼是一个极重感情之女子,初恋之人的离去,她的天空塌下来了。
  一个人心死了,她的心神便会走向绝望的深渊。韩萼就是。

  天,渐渐黑下来了。周阳还没有回来。韩萼没吃晚饭,洗了一个澡,早早上床睡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韩萼被一通电话声吵醒了。抬头一看,都已是夜晚十一点了,谁打来的呢?周阳还没有回来,看电话打的是那样的急促,看样子该是他的。
  韩萼神清恍惚的接起了电话,咦,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久违的寒烟打来的。韩萼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她一直喜欢听寒烟说话,觉得和这样一位姐姐聊天,心灵会安静。她刚到学校报到之后,就给寒烟邮寄了信笺。她感谢寒烟非要让她回老家一事,她说没有姐姐的劝告,自己可能现在还在那嘈杂的车间里来回奔忙。寒烟告诉她没有什么,只是她不该那样一种生活的。寒烟给韩萼都相互留下了通信联系地址。
  韩萼觉得奇怪,一般都是韩萼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打电话给寒烟的,而寒烟是极少主动打电话来的。
  有什么要紧事情呢,韩萼疑惑之间,寒烟在遥远的姑苏那边,说话了:
  妹子,很多事情你看开点吧。聚散离合,本是一个自然。
  韩萼心中难受,说不出什么。韩萼前段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寒烟。
  长久的沉默,韩萼不知道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寒烟终于打破了沉寂:
  妹子,长话短说,我有两件事情是一定要告诉你,你是必须要去做的:第一点,你一定马上要把你淋浴间浴盆里的水放干净,切记呀!
  还有,周阳回来后,请你一定要把他随身腰间携带的佛像,挂在窗口,一定要把佛像的面朝外!切记。
  韩萼从未听到寒烟如此严肃的讲话,在寒烟的再三叮嘱后,韩萼答应一定去做。
  在姑苏的日子里,韩萼一直就很相信寒烟姐姐的话,她话平日的声音不大,却让人觉得踏实而宁静。

  挂完电话后,韩萼什么也没有去想,反正寒烟要她做的总是有说法的,她去淋浴间放掉了满满一缸水。
  这水,本来是留着冲厕所用的。
  这在我们平常的老百姓的家庭,太多太多这样的常事了。节约勤俭持家的习惯,是人之常情。
  而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有许多会过日子的家庭主妇,在不是冬天的时候,可以说整年累月的都是在淋浴间把水龙头凝的很小在整天的滴水。据说那样可以使得水表不走,省水费罢了呗。

  大家的生活都不是很富裕,能省点就省点罢。其实,那也是省的国家的。
  以前的老式机械表,确是有些效果滴水。那样的滴水,表面的三四个罗盘是不会走动的;如果是滚动式水表,那是没用的。现在大都数都是滚动式水表。那样的方式,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水表还是在转。
  韩萼心想,这寒烟姐姐也太心细了,浴缸里盛点水,她还得婆婆妈妈的交代。
  而殊不知,后来的事情与这一缸水,有着至关重要的缘由。
  不多会,周阳回来了。
  她们并未多话,周阳也没有洗脸刷牙,把外套一脱,腰间整日悬挂的佛像一如既往的往衣架上一挂,径直去沙发睡去了。

  看到这,韩萼心中“咯噔”一声!寒烟刚才不是说过,千万不要把佛像面朝屋里悬挂,这事,她怎么就能预知到了的。
  韩萼觉得心中有丝丝的怪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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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周阳安然的睡去了。韩萼,却始终睡不着。这几天来,她一直处于一种神情恍惚的状态。
  而所谓的神情惶惑,是由于你的思维被另外一种困扰的意识而紧紧缠住,使得你没有了本来的意识。而你原本的意识,却常常飘忽在一个你无意识的状态里。
  韩萼这些天来,就是如此。过了一会,韩萼轻轻走到周阳放置挂件的衣架边,默默的取下在衣服下面的小佛像拿到朝南的窗口,悬挂在两扇窗户中间的扣子子上,翻转像身使得佛像面朝窗外。
  这是寒烟刚才打电话要这么做了。虽然奇怪了点,韩萼还是照着做了。
  记得在姑苏阊门茶楼吃茶的那些日子里,寒烟常常与韩萼聊起一些古老而久远的事情,什么顺应自然,合乎四季等。也是,以前人们都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似乎还有“战天斗地”的这样时代印记烙下的词语。

  殊不知,干裂肃杀的秋,寒冷封冻的冬,谁人能去改变又有谁人斗得过。
  韩萼来自桃花潭水千尺的乡间,她能感知到寒烟话语中蕴含的意思,虽然不是太精准也明白个十之七八。是的,人本该就合乎一切的自然。
  一般人们购买住房,也会看看这里的大致环境之类,此所谓人们所说的风水。而其实,那本就是一种合乎自然的之理。
  此时我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件事情,那时阿勇所投资的房产公司看重了312国道边一块及其便宜的土地。他风风火火的要去确定投标事宜。
  他告诉我说,那国道边的地块地处连绵的群山脚下,苍翠的树林,清新空气,确是一块增值的极好房产地块。看阿勇说的眉飞色舞,我业没有说什么,毕竟,我并不知道那地块的具体位置。因为那地块地处乡野,我未曾去过。毕竟是上千万的资金投入,我甚是不放心。都是兄弟之宜,而阿勇是老板,我不能在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多说什么,难得老板看重一块风水宝地,我确是不便于多说什么。

  出于一种谨慎的行事原则,我对阿勇说,哦,在我们江南丘陵地带这确是一块好地方啊,大哥带我去见识一下那“聚宝盆”之地,让小弟也开开眼界,好吗?
  阿勇当然是很兴奋的带我驱车前往。难得有这样一次自己一个人做主而看清的宝地,阿勇能不兴奋么。离开市区也就十多公里,到了。
  这里确是十分了得,十里绵延的大山,象一条绿色的玉带一字展开,雾气白云在山巅飘荡缭绕,象身临仙界一般。而北面山脚下,便是郷山度假村的地块,茶园绵延,翠绿一片。确是好地方。
  再往北面跃过312国道,便是浩浩汤汤的如白练的长江,白帆点点,渔歌互答,一派江南的好景致。
  而翻越群山的南面,便是当年陈毅粟裕的江南第七纵队,活跃于此打击日寇的地方,人文景观,也甚是了得。

  阿勇看到我痴迷看着这块风水宝地似乎有些入神,他不仅开怀大笑,哈哈哈!怎么样老弟?我还有点眼光吧!
  阿勇的说话声大打断了我对四方之地的凝视,我轻叹一口气,说到,
  这里,确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可惜的是,她的位置。
  怎么?什么位置!

  阿勇听我的话语似乎要说些什么,有些急了。
  可惜她在山之阴面。背山起楼,风水大忌呵。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阿勇听到我的话语,顷刻之间象泄气的皮球一般,不说话了。一般在公司,关于经营策略等我很少说话,而一般阿勇找我之后我所说的话,他是比较相信的,庆幸的是,事后往往是如此的。也许,只是一种巧罢。
  这下我的话,让阿勇确是很是懊恼难受,在公司那么多人面前也说过了,前期投标的竞标押金都快交上去了,这下不是整个一个大红脸吗。
  最终,阿勇还是及时的撤回了竞标押金。那块地后来给了一个外地的老板。
  去年年末,我去金陵走312国道路过那里时,还看到那风中蚕食没有卖得出去的所谓别墅。在风雨的侵蚀下,瓷砖剥落,灰土满身,一片萧瑟凋敝的惨景。
  后来听说那个外地老板融资的近十个亿,都栽跟在那里不得脱身,自己也人间蒸发,外出躲债去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好的风景,却毁于一个看不起眼的细节之中罢。
  韩萼信任寒姐,即是一种完全出于友人之间的浓浓友情。一切都按寒烟的话去做完了,韩萼便又晃晃悠悠的躺倒在床上。
  天色微茫,凌晨快五点了。
  韩萼忽而从从床上慢慢的爬了起来,径直的走向南面的阳台。
  怎么了,她睡迷糊了么?
日期:2009-02-08 02:47:10

  【246】
  韩萼迷迷瞪瞪的走向了阳台。四点多,初夏的东方,早已鱼肚白了。
  韩萼,慢慢的右脚跨出阳台,缓缓的翻落了下去。当韩萼说到此处时,我也问过她,究竟是为什么、怎么样要非要起床去那阳台,而毫无畏惧的跳下去的。

  韩萼告诉我,她就是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做出了那样骇人之举。是梦游,是癔症?她自己也说不清。而她那些天来心情的失落,思维的混沌,那确是的。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尚不可轻易毁伤,为何你就这样贱视一条鲜活的生命,而轻易的让其陨落?
  古有孝子,为了真切的查看其母亲的病情与否,亲自尝其母亲排泄的干结的大便,这样可以确切的知晓其母的真正病情程度。此种人间的旷世大爱,旷古少见,惊天动地!你又有何种理由去毁灭你年轻的生命!
  人们一直以来对于物质与意识的争论,黑格尔对于哲学的最初发轫,几朝几代,人们争论不休。而所谓的哲学,在西方本原本就是包含了物理、天文、神学等的综合体系。
  唯物与唯心的辩解已有数百年之久。发现万有引力的牛顿最终走向神学,也是一种天意吧。
  物质决定意识,这是我们从孩提时代就接受的理论。记得以前在公司看到过一则消息,说是日本的一位学者曾做过一个实验:对着两烧杯的水,各自进行意念的凝视渗透,而后在降温到零下5度时,奇异的现象出现了:加入好的意念的水的结晶体,非常的美丽;而加入恶意的水的结晶体,很是丑陋。这样的消息是真是假,我也不得而知。后来也有友人问到此事,我只能不置可否,无言以对。
  一切关于物质与意识的争论,孰是孰非,暂时搁置起来,还是留给后来者来释怀罢。
  人们一直以来都会说的一句话,走神。确是,那是思想意识处于一种与其躯体游离的状态。你看,他、她手里是捧着书本,而脑海中早已幻想着下课食堂有什么好吃的,夜晚怎么把那个自己心意的女孩约出来,等等,都是走神。
  人们也一直奇怪那些调皮的孩子,为什么常常是班级的考试状元;而那些看起来老老实实用心看书学习的孩子,却很少是班级的前茅。这,并不奇怪。调皮的爱玩的学生,在上课的时候他、她的神情高度集中的,他、她发泄了滞留的年少的多余能量,便能集中神智;而那些整日死看书老老实实的学子,由于过度的耗费年少的能量,在长时间看起来花了很多时间去学习,而真正留神的时候却并不多。此种后来的效果,一切自然明朗了。

  一个人,当他、她意识是非常清醒的状态下,他、她是万万不会去结束她们自己的生命的。每个人,都害怕死亡。这是客观规律。
  很多人都会说,你不要老是说活着多么多么艰难了,死比活还难啊!即是此理。
  为什么现代许多赶时髦,说是也爱好蹦极的女孩,当真正的叫她往下跳时,她最后非要闭着眼睛而后一咬牙,而纵身跳下。于此同时还要发出一声吓人的大喊:妈妈呀!!!
  这便是她强迫自己的意识游离与躯体。即是此中道理。只是,大家都害怕死亡,有的人却不畏惧。这,便是在突发事件之时,有许多有名无名的英雄挺身而出。
  这是一个两者之间的区别。

  韩萼,本是一个弱女子。她,还不是英雄。而阳台下,离开墙面有两根宽度很宽的晒衣架。中间的宽度,大概有一米左右。一个人,是完全可以从中穿过而坠落地面的。
  韩萼告诉我,在坠下四楼的的时分,她看到了一个煽动的白色羽毛的白衣女孩,把她往竹竿的上方轻轻一推。最终,韩萼落下在了四楼的竹竿上。而后弹了一下就坠落下去。
  二楼墙体边的一根悬挂的高压电缆又挡住了她的去路。高高弹起后她脚步就先着地面。那冰冷的水泥地,最终没有夺取她的性命。
  她,只是受了点皮外擦伤。

  我问韩萼究竟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所谓的天使,因为,只有传说中的天使才有翅膀。韩萼毕竟是在无意识中坠楼的,怎么就能记得那样的清楚,她只是含含糊糊的说,是看到的。
  后来的人们听说这件事,都说她是说胡话。
  我,没有笑。
  寒烟,深夜的急促电话,是有着及其重要的缘由的。夜晚的家里,大浴缸之中的满缸之水,本就是一面通道,戾气的来去便有了来时的去路。
  这,只是师传前辈所说,真正的有无,不得而知。
  只是,我要所说的就是,奉劝大家不要在做那样用一个大浴缸去拧小水龙头去滴水了,一个小桶还好,没有什么大碍。你是省了点水费,可那是无数纳税人之钱财!这,不是无异于偷盗吗。

  而寒烟叮咛再三的,要把佛像悬挂于面朝的窗外,这也是由其很深的意蕴的。佛像,本是外可通神,而面朝于内则可同一切不祥之魄。那暗自来相助韩萼的白衣女子,莫非就是神明招之前来的?我,不得而知。
  也只是师传前辈,民间所说罢了,是有是无,权当一种说说而已罢。
  毕竟,我们不是靠神灵来换取食物的,我们主要还是依靠自身的双手,劳动而建设家园而幸福的生活的。
  无论怎样,韩萼还是闯过了人生的那次巨大劫难。而周阳,最终,还是去了遥远的安大略湖的故乡,加拿大。
  而未来未知的路途,还有许多的蜿蜒曲折,
  在等着韩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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