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李纯之死 李纯至交后代揭开诸多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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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north.com.cn　 2009-11-22 11:16

　　内容提要：李希闵先生曾在天津市房管局产权处工作，他的祖父李廷玉是与李纯有着几十年旧交的老朋友。用李先生的话说：“我祖父与李纯一家交情很深，我祖父既是李纯的老师，也是李纯的同事，并且多年以来在军政方面辅佐李纯。论私交，李纯称我祖父为二哥，我祖父也一直辅佐、照顾李纯，直到他自杀身亡。”

　　死于自杀还是他杀？
　　死时患有精神抑郁？
　　10月底，本版刊发了《李纯祠堂：督军府克隆庄王府》一文，关于南开文化宫的点滴往事拨开了一位老人尘封已久的记忆。几天后，老人主动致电本报，想要讲述一些他所了解的关于李纯的旧闻。一个晴朗的午后，记者来到83岁的李希闵先生家中，听他讲述了源于他祖父李廷玉与李纯交往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李希闵先生曾在天津市房管局产权处工作，他的祖父李廷玉是与李纯有着几十年旧交的老朋友。用李先生的话说：“我祖父与李纯一家交情很深，我祖父既是李纯的老师，也是李纯的同事，并且多年以来在军政方面辅佐李纯。论私交，李纯称我祖父为二哥，我祖父也一直辅佐、照顾李纯，直到他自杀身亡。”李希闵对于李纯生平的了解，主要来源于年轻时祖父向他的讲述。自1920年李纯自杀，关于李纯死因的传闻一直众说纷纭，李希闵作为李纯旧交的后代，希望将祖父亲历的这段往事讲述给广大读者，以便对这段历史有更多的了解。
　　李希闵先生的祖父李廷玉先生生于1869年，年少时，曾得中秀才，后弃文从武，进入保定武备学堂学习。李纯17岁进入天津武备学堂学习的时候，李廷玉恰好是李纯的炮兵教官，两人从此相识，成为至交，亦有师生之情。李纯因出身于卖鱼家庭，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因此对有学问的人特别尊重。李廷玉曾经中过秀才，又曾经做过他的老师，因此李纯一生对李廷玉都非常尊重仰仗，长期聘请李廷玉为顾问，帮助他管理军政事物。
　　近年来，关于李纯的文章大多集中在他的死因上，而对于李纯本人一生功过的记述则相当简略。李希闵先生认为，李纯一生作为军阀，身在特定历史时期，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令人称赞的事情，“但从我祖父的回忆来看，李纯一生也并没有做过特别伤害人民的坏事。相反，他在南北议和过程中所做的努力，却一直被人们忽略了，这至少可以算做李纯有生之年为促进民族和平所做的一件‘好事’。而也正是这件好事，为李纯自杀埋下了伏笔。”
　　讲述
　　1
　　倡导议和埋下祸端
　　据李希闵介绍，袁世凯死后，各地军阀混战，全国各地都在打仗。南北在打，各地军阀之间也在打；大军阀之间打，小军阀之间也打，只要有兵有枪，就都希望借助武力来扩充自己的实力。李纯这时在江苏做督军，他本人并非官宦出身，他家就在当年河东水梯子大街，他家是摆鱼摊的，他夫人家是摆糖摊的。一个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曾经体会过劳动人民的辛苦不易，所以从他本心，也不希望军阀继续混战下去。当时，李廷玉就建议李纯来倡导南北议和。李纯听从建议，把这个想法说给了当时的大总统冯国璋。但冯国璋性格比较优柔寡断，无力支持南北议和，李纯组织倡导的“和平救国会”为此奔波三年之久，未能有实质突破。后徐世昌继任大总统，南北议和的事情再一次被提上日程。徐世昌本人非常赞同南北议和的倡导，于是指派李纯作为南北议和的调解人。李纯对这个事情非常积极，史学家从军阀利益的角度来分析李纯积极调解南北议和有自己的目的，但李廷玉作为亲历者，的确看到李纯为南北议和这个事情做了很多努力。本来徐世昌想任命李纯作为北方总代表，但遭到段祺瑞反对，后经协调由朱启钤担任，南方代表是唐绍仪。李纯的积极努力并没有换来好结果，众所周知，第一次南北议和以南北双方的总代表各自辞职谢幕，议和不欢而散。
　　南北议和调解失败，令李纯大失所望。
　　“1919年的2月左右，朱启钤来看望李纯，两人聊了很多关于南北议和的问题。朱启钤告辞的时候，李纯亲自起身相送，走到院中，由于天冷路滑，李纯摔了一跤，伤到了腰。这次摔伤比较严重，虽然请了苏州最著名的大夫看病，但一时间并不能迅速康复。卧病之中的李纯，看到政局不稳，自己又无法参政，所以变得消极。他几次向徐世昌请辞，认为自己卧病，已不能尽到督军应尽的责任。但徐世昌并不同意请辞，执意要求李纯坚持做江苏督军。我祖父身为李纯的顾问，这个时候就协助李纯处理平时的政务，两人谈到国内形势的时候，李纯说起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常常泪流满面。祖父就劝慰他，赶快养好身体，好继续工作。李纯只是唉声叹气。”李希闵介绍说。
　　讲述
　　2
　　自杀前严重抑郁
　　李纯
　　李纯，字秀山，直隶天津人。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历任北洋军政司，督练公所教练处提调，陆军第一镇骑兵营管带、标统，第六镇第十一协统领等职。辛亥，所部改编为混成协，随冯国璋南下同革命军作战，旋任第六镇统制。民元后，随冯南下，任江西都督。及冯为段所挟，邀往京师，特调其为江苏督军，驻节金陵。时与湖北督军王占元、江西督军陈光远并称为直系之“长江三督”。任上治工商主实业，恤民生。然突以四十六岁壮年，暴卒而亡，死于南京。
　　自1919年2月摔伤之后，李纯的腰伤一直没有彻底痊愈，他在府里养病期间，国内局势更加混乱，这也加重了李纯精神上的负担。从当年部分史料来看，李纯自杀并非一时冲动。
　　据1919年10月16日《大公报》文章“李纯逝世与苏政局”记载：李纯上月致上海施愚电，即言将披发入山，与世永别。其弟李馨(桂山)将返京，李纯向他详尽交代家产及实业的处置办法。李纯还有一内弟在某旅当营长，亦曾对其说：我的督军不能做，你的营长也干不长。现我谕军需科拨大洋7000元，给你回家购置田产可以此养活自己及家人。
　　文章还提到，1919年10月11日上午11时，李纯询问前几日送机器局修理勃朗宁手枪修好没有？副官即打电话询问，机器局立即派人送到。李检视一番后收入皮箱内，当天下午3时，李散步走到门房，索要当日上海报纸，答报纸尚未到，因近几日，李每阅报必痛哭，故下人有意隐瞒。至傍晚6时，李又问报纸之事，回答如前。李始知下人故意隐瞒，就命令将上海各家报纸送上来。李纯阅后又顿足大哭。他自言自语说：我在苏州数年，抚衷自问，良心上实在可对得住江苏人。今为财政厅长一事，如此毁我名誉，有何面目见人？人生名誉为第二生命，今无端辱我，活之亦无乐趣，说罢痛哭不止。
　　从上述报道来看，李纯自杀前精神状况非常不好。对于这点，李希闵也证实：“李纯因为久病，精神逐渐混乱。祖父回忆，李纯自杀前常常说着话就流泪，家里人都感到他精神出了问题。李纯需要有人陪伴，在自己的寝室里特别给祖父弄了一张单人床，就希望祖父能常陪他聊天，但祖父要帮他处理诸多政务，所以也不能长时间劝慰。”
　　讲述
　　3
　　齐燮元不存在谋杀动机
　　李廷玉
　　李廷玉，字实忱。1869年出生，1952年去世。年少时，有志于考取功名，苦读之后，得中秀才。后弃文从武，进入保定武备学堂。因精明干练，文武兼备，迅速得到提升，相继出任陆军部检察官、南京兵备处总办兼警察总办。李纯任江苏督军时，李廷玉为江苏督军署总参议。
　　辛亥前后，李廷玉是北洋势力中的一员干将，长期南征北战。1922年，他在江西省长任内被排挤去职，由此退出军界，隐居天津。1928年北伐军抵津前，李廷玉被各界公推为天津绅商临时委员会委员长，维持市面。
　　1932年，李廷玉创立国学研究社，并出任社长，出版《国学月刊》，回归到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和研究，“从学者众”，尊孔崇俭，谈佛论道，这也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时人对“乱局”的一种反思。
　　晚年的李廷玉曾出任南运河下游疏浚委员会主任，疏通河道、修堤固岸。
　　李纯自杀于1919年10月12日凌晨，坊间有传言系齐燮元与李纯小妾合谋杀害了李纯，并制造了自杀现场。并举李纯遗嘱中“江苏督军职务，以齐帮办燮元代理”为证，认为齐燮元为求上位，不惜谋害李纯。
　　李希闵认为，这种说法纯系以讹传讹，毫无根据，不足为信。“我祖父与齐燮元也是旧交。过去我家有一个铜的墨盒，上面写着‘草檄万金’，是齐燮元送给祖父的。以祖父和李纯多年的关系，如果真像坊间传言那样，李纯是齐燮元谋杀的，那我祖父断然不会再与齐燮元有任何来往。齐燮元当年已经是督军帮办，既是李纯遗嘱中不注明由他代理督军之职，情理上也必然是齐燮元代理。所以齐燮元没有必要去谋杀李纯，因为得到江苏督军这个职务，是早晚的事情。”
　　那么当天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呢？“我祖父在11日傍晚曾经到李纯的督军府劝慰李纯一番，因为还有工作要做，随后祖父就回家了。凌晨，祖父在睡梦中被电话惊醒，是李纯副官长魏某打来的，说李纯病危。祖父急忙起身更衣，准备赶往督军府，人还没有走出门，又接到魏某打来的第二个电话，说李纯已经去世。我祖父赶到督军府李纯的寝室，见到李纯躺在床上，床边地上有一把手枪，而掀开李纯白色绸子内衣，看到左肋下有一个弹孔。”
　　李纯自杀引起剧烈的社会反响，吴佩孚亲自派兵，5次调查事情原委。“因为舆论都认为李纯之死与齐燮元有关，吴佩孚派兵就是冲着齐燮元来的，所以齐燮元非常害怕。我祖父作为李纯的至交，亲自为齐燮元作证，5次调查后确认李纯为自杀。”
　　李纯的五封遗嘱
　　李纯死后，督军帮办齐燮元曾通电全国，公布李纯的五封遗书，原文如下：
　　(一)
　　桂山北手足：
　　兄为病魔，苦不堪言，常此误国误民，心实不安，故寻此下策，以谢国人，以免英名丧尽而留后人纪念。泪下嘱者：
　　一、兄为官二十余年，廉洁自持，始终如一，祖遗产及一生所得薪公并实业经营所得，不过二百数十万，存款以四分之一捐施直隶灾贩，以减兄罪，以四分之一捐南开大学堂永久基本金，以作纪念，其余半数作为嫂弟合家养活之费。钱不可多留，须给后人造福
　　二、大嫂贤德，望弟优为待遇，勿忘兄言。
　　三、二嫂酌给养活费，归娘家终年。
　　四、小妾四人，每人给洋二千元，交娘家另行改嫁，不可久留损兄英名。
　　五、所有家内一切，均嘱弟妥为管理，郭桐杆为人忠诚，托管一切决不误事。
　　六、爱身为主，持家须有条理，尤重简朴。切嘱切嘱。
　　兄纯别书
　　九年十月九日
　　(二)
　　齐省长、齐帮办：
　　纯为病魔，苦不堪言。求愈无期，请假不准，卧视误大局、误苏省、恨已恨天，徒晚奈何一生英名，为此病魔失尽，尤为恨事。以天良论，情非得已，终实愧对人民。不得已以身谢国家，谢苏人，虽后世指为误国亡身罪人，问天良，求心安。至一生为军人道德如何，其是非以待后人公评，事出甘心，救留此书以免误会而作记念耳。
　　李纯遗书
　　九年十月十日
　　(三)
　　和平统一，寸效未见。杀纯一身，爱国爱民，素愿皆空。求同胞勿事权利，救我将亡国家，纯在九泉，亦含笑感激也。
　　李纯别言
　　十月十日
　　(四)
　　一、代人民叩求浙江卢督军子嘉大哥，维持苏浙两省治安，泉下感恩。
　　二、代人民恳留齐省长候王省长到苏再交卸，以维地方公安。
　　三、苏皖赣巡阅一职，并未拜命，即请中央另简贤能，以免贻误。
　　四、江苏督军职务，以齐帮办燮元代理，恳候中央特简实援，以维全省军务而保地方治安。
　　叩请齐省长、齐帮佃及全体军政两界周知
　　李纯叩遗
　　十月十一日
　　(五)
　　新安武归皖张督文生管辖，其饱项照章迳向部领，如十月十一月恐领不及，由本署军需科代借拔贰十万元接济，以维军心而安地方。关于皖系可告无罪。此致皖张督军、苏齐帮办查照办。
　　十月十一日
　　这五封遗嘱，有研究者认为其条理清楚，文辞流畅，不像李纯一介武夫所能书写。李希闵先生认为：“李纯虽然幼年文化水平不高，但经过在武备学堂的学习，并且几十年为官，处理政务，足以具备这样的表达能力。我祖父回忆李纯这个人一生很尊重有文化的人，而他自己也比较好学，喜欢看报读书，所以遗书写得有条理，并不奇怪。而李纯自杀前，的确长期精神郁闷，显得神经兮兮，但并不是说他已经完全错乱，丧失了基本的表达能力。李纯的自杀，是由于郁闷，对生活感到无望，因此才可能对后事料理得详尽周全。而遗书的笔迹，据祖父回忆，确系李纯本人字迹，并非他人代笔或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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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了

大湿兄

无声傲歌

值得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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