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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imissyou139

婴灵!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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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洗手间不大,只有二个厕位,而排队等的人却有十几个,我排到了最后。
  前面陆陆续续出来了几个,我后面也排上了几个。我探头往向前,看看前面还有几个人,却冷不丁地脑袋被撞了一下,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急冲冲地冲到了前面。
  “让开让开,让我先上。”她扯着嗓子哇哇大叫。
  “怎么回事啊?走路撞来撞去的,都大肚子的人了。”排队的人被她撞了好几个,有些不满的声音就出来了。
  大肚子朝她们一瞪眼,“叫什么叫!没看见我大肚子啊?书里都说要让着孕妇,你们没学过啊?”
  “你……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
  “我不讲理怎么了?我就是不讲理,你能拿我怎么样?”大肚子叉着腰开始撒泼,她一眼瞟到说她的女人旁边还拉着个小女孩,就嘿嘿冷笑地说:“哟,原来生了个赔钱货啊!就你那样,能生已经不错了!我肚子里这个可是个带把的,我怎么着都能比你神气!”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还有没有口德啊?”女孩的母亲气得眼都瞪得滚圆。
  “我没骂你已经够留口德了,我才不与你一般见识,哼!”
  正说着,一个厕位的门开了,大肚子一步抢了上去。
  “让我先上,让我先上。”
  “不。”门被一只手砰地关上,谁都没进去。
  关厕门的是位长发大眼的漂亮姑娘,她冷着脸对大肚婆说:“我也是孕妇,如果你客客气气地来,我还会为你让个位子,可是你这种态度太让人讨厌了,要上就先排队去。”
  后面的人也一阵应合:“排队排队,大肚子有什么了不起啊,我们谁没大过肚子?没见过你那么凶的。”
  “吵什么!你个死丫头,小贱货,敢拦着老娘上厕所?你那肚子看着就是生不出仔的,还起劲什么?老娘的肚子里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娃,你生得出吗?滚开!”
  大肚子越骂越厉害了,周围的人有的帮着女孩说她,有的就在那看热闹。
  那女孩被她说得红了脸,敢情是气红的,不过,她还是不让步。
  “你这种人怎么这么没教养!连畜牲都不如!”
  “什么?你敢骂我?好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她伸出手往女孩抓去,女孩一闪,她抓了个空,又换个方向继续。看着她那么大的肚子,怎么着都不能与她动手,只能让她,女孩左一下右一下地躲,但还是被她撞在了地上。
  “小贱货,今天就饶了你,哼!”大肚子拉开厕门昂着头跨进去。
  女孩爬了起来,眼圈都红了,她低着头捂着嘴跑出了卫生间。
  周围的人还在议论,都在说大肚子的不是,可是她顶着那么大个肚子,谁又敢上去与她争论呢?她撒起泼来还不好还手,万一弄到孩子事情就说不清了,她那种人不与你搞个天翻地覆哪会罢休?
  也就这么一两分钟的功夫,厕位里传出了孕妇杀猪般的嚎叫
  “啊――”
  叫声悲惨地很,人命关天,刚刚的事都给抛到了脑后,大家都用力地去撞门。
  门被撞开了,里面的惨景任谁看了堆会想吐。大肚子跌在抽水马桶边,身子侧着,从她的屁股到马桶内连着一条血带,她的手上身上地上全是血,肚子已经瘪了,马桶内还有一团浓稠的红色,里面包裹着的……估计就是小孩。没有人敢进去,也没有人看见另外一幕,一只手!从马桶中伸出来的一只手,它轻轻地挤捏着那团被血包围着东西,还比划出了一个V字的手势。又见鬼手!
  鬼手这种东西自己是作不了怪的,最多也是吓吓人,也得要人看得见才能吓。它现在会出现,肯定是有人召唤了它,召唤它的……
  鬼手又去捏捏那团东西,还做了个掏的手势,我盯着它耳边隐隐传来了一个小孩哈哈大笑的声音。自己一琢磨,召唤它的难道是金童?
  推理一下,刚刚那个女孩一开始就说自己也是孕妇,那她就是金童托胎的母体,金童本来就是小心眼,当然容不得有人欺负它母亲,特别是大肚子刚刚还说了它生不出来,这是它最忌讳的,所以它用了最残酷的报复手段。而鬼手,不是任何鬼都可以召唤的,不过,金童――未来鬼王就行。这么一联想,我几乎可以肯定是金童干的了。
  我急忙追了出去,可惜晚了,到了门口早已不见了那女孩的影子。不过,我记住了她的脸,这是唯一庆幸的。
  警察很快就来了,大肚子被抬上了救护车,马桶里的婴儿是死的,被鬼手这么硬扯出来,不死也难。母体不知伤得如何,但就算她不死这辈子可能也无法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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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11
  门口管理员说有我的信,一看,是法华寺的六清方丈寄的。内容大意为金童早在半个月前就失踪,看管的小和尚怕被责罚因此用了另一尊金童泥像代替。假金童是在我们参加宴会那天不见的,所以方丈也以为金童是在那天失踪,直到昨晚小和尚睡梦之中说了梦话,被别的和尚听见,真假金童之事才被发现。
  这么一来,原来找的三个月期限只剩两个半月,如果再减去母体的怀胎日子,时间更是所剩无几。
  到了家,发现娟不在,蝙蝠趴在电视前看着连续剧。
  “喂,娟呢?”我顺势踢他一脚。
  “约会去了。”他头也没回,揉了揉屁股,继续看他的电视。
  泡了碗方便面,将就着吃下,我拿出纸笔想把疑似金童母亲的那个女人画下来。蝙蝠还在看电视,他是那种喝一次血可以饱三天的妖怪,所以不用管他。
  我的美术水平……一般,画美女,我行,但只会画漫画中的那种美女,这种真实的美女,需要素描才能画得传神,我就没这功底了。咬着笔杆子,发愁着该怎么画,一下笔,又画成了漫画式的眼睛,鼻子,别说别人,连我自个儿也不认得。想啊想,愁啊愁,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找个人用电脑画不就十成十像了!
  主意一定,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楼上的高手,暗夜。近水楼台,要帮忙也近。
  
  为我开门的人很面熟,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大男孩。
  “你好,我找暗夜,他是住这吗?”302室,他说的时候我就记住了,应该没错。
  “是的。你是暗夜的朋友啊,请进请进!”他很热情的说,还帮我拿了拖鞋过来。
  “谢谢。”
  男孩关了门,朝房间里头大喊:“表哥,你有客人――”
  暗夜慢吞吞地从房间里出来,他在家穿的是很休闲的居家服,还戴了付眼镜,看起来有点懒懒的样子,这样子比起他平常冷酷的一面更吸引人。
  “呃?郁小姐?”他有些惊讶我的出现,但马上就平复了,转而向刚刚开门的男孩介绍:“这位是楼下201的郁清幽小姐,我老板的朋友。”
  又为我介绍:“这是我表弟小贝。”
  小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难怪我觉得她好面熟,原来是邻居啊。我昨天下去发迁居礼物时见过你的,郁小姐。”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忙点头,附合说:“对啊对啊。”
  暗夜在我旁边的沙发会下,小贝去给我倒茶。
  “暗夜,我是有事来找你的。”我一语挑明来意。
  暗夜点点头,一付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事才来找他,有一种利用他的感觉。
  “我可能找到金童托胎的母体了,我记得那个女人的样子,但自己又不会画,所以想烦麻你用电脑画一下,电脑画的没十成也有八成像。”
  “好,没问题,电脑在我房里,你跟我进来。”
  他答应的很爽快。
  小贝泡了茶来,是我喜欢的普洱。
  
  “眼睛再大一点,她的眼睛很漂亮的……鼻子挺一些……不对不对,太高了,没这么高……嘴巴……”
  我一边想一边指导他修改电脑上的轮廓,慢慢地一个八九分相像的美女头像就跃然而出。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就这个样子。”
  我让暗夜多打印了几份出来。
  暗夜盯着纸上的美女,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我问他。
  “这个女人……很面善,我好像在哪见过。”
  “真的!?”我差点跳了起来,“在哪见过?是不是你认识的?快想想!”
  暗夜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想不起来,这么突然,一时很难想起,等我想起来了再告诉你。”
  我失望地叹口气,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你越不在意,它越会在你跟前晃来晃去,你最在意,它偏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如人的记忆,当你死命地想一件事或一个人时,往往想不起来,等事过了,不再去想了,它偏又跳出来,让你捶胸顿足,“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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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12
  夜里12点多钟,我被娟从周公那喊了回来,她的绝招就是屁颠儿的口水。
  “要死了啦你,别烦我,我要睡觉,累死了今天。”我挥挥手,把脸埋在枕头里,继续去会周公。
  “起来啦,幽幽,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明天再说啦……我困死了,你再吵,我就和你分居!”
  “分你个头啦!告诉你,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
  “孩子”这两字目前对我而言非常敏感,娟的话就犹如一颗炸弹,一下把我炸醒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一个驴子翻身,抓住了她的手。
  “别抓那么紧,痛啊。”她把手抽出来,清了清喉咙,说:“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
  “真的?怎么那么快就想通了?是不是告诉了潘家伟?他让你留着?”
  娟摇摇头,眼角含春,笑容满面,“他跟我求婚了。但是,他不知道我有了孩子。”
  “就因为这个?”我有些不敢置信,怀疑地瞅着她,“你肯定下来了?你肯放弃一片森林,甘愿做他的小树?”
  “是的。以前从没有过结婚的想法,不过,有了孩子后许多想法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何况孩子的爸爸又是一个爱我的好男人。”
  “恭喜你啊,幸福的小女人!这样也好,孩子可以保住了。对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潘家伟?他迟早要知道的啊!”
  “晚些再说吧。他父亲让他去德国谈一笔生意,明天就走,我不想让他分心,所以想等他回来再告诉他。”
  “恋爱中的女人真是不一样,以前还口口声声说,你的男人一定要以你为重,现在倒主动给他的事业让步了。”
  娟只笑不语,一脸的幸福。
  “他要去多久?”我问。
  “大概一个月吧,他说有好多细节要慢慢谈的。”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啊。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在他那过夜?”
  “他明天就走,要坐那么久飞机,当然要好好休息了。另外,我也要为宝宝着想啊,太猛烈的运动对宝宝不好。”
  “你哦……羞不羞呐!”
  我吵闹着扑上去,把娟压在了床上挠她痒痒,娟一边笑一边求饶,这种开心吵闹的日子好久没有了,这一晚,我们谁也没提金童。
  
  一早开门,很意外客人竟是暗夜。他说要帮忙找金童,我虽然意外,倒也答应了,多一个人帮忙不是更好。娟因为要送家伟的机,没跟我们出去,把玉女留了给我。
  昨天娟和蝙蝠找了城东,其中有5个假地址,3个假名字,想像得出这些准妈妈们一定又是不小心怀上的,有了,找个时间去打掉,吃点痛而已,日子照常这么过,何必留真地址真姓名,若是没嫁人的姑娘,在医院有了这一记录总是不好。
  今天的寻找,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一是不大可能我一出马就立马找到,二是我也不清楚那美女是不是也是个意外的母亲。虽说金童这世托胎出生的意念很强,但有些女孩不想做母亲的意念更强,在金童还未完全控制母体前,它完全有可能被打掉,只是其怨恨的意念导致的结果是一尸两命,它死你也别想活。但过了三个月情形就不同了,成形的金童能够控制母体的思想活动,这时的它就无所顾忌,只要在宿主体内待满五个月就能出世了。
  一天找下来,找了12个,有假地址,也有假姓名,还有的在公司上班,真正见到只有4个,都是七个多月快要临盆的那种,金童还是一点边也摸不着。
  下午四点,暗夜接了个电话,是小贝打来的,让我们去他家吃饭,说是刚搬来,要做个东请一下我这个邻居。暗夜问了我的意思,我不好拒绝,就答应了,顺便给娟打了个电话,让她过去暗夜家,家伟三点多的飞机,她应该在回家路上了。
  
  小贝做的菜很丰盛也很精巧,看得出他很有做大厨的天份,只是荤菜较多,而我偏巧喜欢清淡的。
  我们到的时候娟已经在了,比我们早20分钟到的,和小贝聊得不亦乐乎,两个都挺健谈的。
  人一齐,开饭,拿出饮料酒水,一一斟上。
  大家扯东扯西,笑言一番,痛饮一番。小贝突然对暗夜说:“表哥,你有封电邮,我刚忘了跟你说。”
  “哦,我去看看。”暗夜放下杯筷,起身进房。
  我和小贝本来隔着一个暗夜,这时暗夜一走,小贝就凑了过来。
  “叫你幽幽不介意吧,我觉得这么叫亲切些。”
  我笑笑,点点头,不介意,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幽幽,你喜不喜欢我表哥?”
  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你怎么这么问?”
  “我知道表哥喜欢你。你看他那调调,跟哪个人肯多说一句话?更别提帮人家的忙了,可是他对你很热心啊,所以我问问,你喜欢他不?”
  我羞得满脸通红,怎么回答他啊。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他,表哥从不肯帮人挟菜,我以前叫他挟他都叫我自己来,待会我让他给你挟,如果他肯,那么……哼哼哼……”
  他还继续说着他得意的点子,都不知道我羞得脖子都快红了,哪有人这么直接问的啊?娟和蝙蝠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暗夜看完电邮出来,小贝对他说:“表哥,你是主人,帮客人挟些菜啊。”
  暗夜冷冷地回他一句:“人家自己会挟。”
  “人家不好意思,你看,幽幽吃了这么久,也只吃了几筷青菜豆腐。”
  暗夜看看我面前,的确没什么骨头虾壳的,干净的很,他就往我小碗里挟了只鸡腿和一些虾。他这一举动,让边上三人捂着嘴偷笑,更让我羞愧地抬不起头。
  “你们笑什么?”他一脸茫然。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刚刚我说的一个笑话。”小贝赶忙打圆场。
  暗夜也就没说什么,继续吃他的东西,他对笑话不感兴趣。
  娟吃了些东西,肚子估计也饱了,开始说起了小八卦。
  “你们还记得温宗宝那个帅帅的大哥吗?”
  我们看着她,她也不理会我们有没有回答,继续说:“他有一个很漂亮的未婚妻,门当户对,本来今年年底要结婚的,可这会儿温宗泽有了外遇,一连几天都看不到人,他未婚妻嚷着要跟他解除婚约。”
  看吧,幸福中的女人就这样,以前最不屑的八卦消息现在都变得有兴趣了,看来她心情大大的好啊。
  “潘家伟告诉你的?”
  “是啊,听说温宗泽做梦都在叫那个女人的名字‘鱼儿――鱼儿――’,他同床共枕的未婚妻听了气得要死,一把把他揪醒,问他怎么回事,他什么都不肯说,问急了,他拍拍屁股就走,然后几天没出现,现在两个家庭搞得一团乱。”
  “你还真八卦呐。”
  “嘿嘿,有人说就有人听了呗,家伟可是把我当自己人的――”
  “啪”,很响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表哥……你……你干嘛?”小贝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顺便把酒杯拿开些。
  “我想起来了。”暗夜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想起什么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温宗泽的未婚妻――姚乐珈,我以前在公司见过,所以觉得面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他看着我,对我说。
  我也跳了起来,“真的?你确定?太好了!马上带我去找她!”
  人的记忆很奇怪吧,只要这么一点点提示,你就马上能想起你之前百思不解的东西。
  “我是认得她,但我不知道她住哪。”
  我想了一下,“找温宗宝!”
  喊了娟和蝙蝠,我跟小贝简单解释一下,他也明理,没有说什么,客气地送我们出门。
  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前面就是一片光明了,只要过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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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38 | 显示全部楼层
 14
  第二天开始我们就分头进行找温宗泽的事。温宗宝请出了全城所有的侦探,运用他的财力人力,在全城范围内搜寻,凡是和温宗泽有交情的,一律不放过。暗夜则在电脑上查找城内所有名字中带有“鱼”字的女人,然后列出一张名单,由我们分头去找。
  三天过去,所有凡是和“鱼”有关的女人我们都查了个遍,但没有一个是和温宗泽有关系的,因为不是太老就是太小,要不就是长得太抱歉了。我们猜测,这个“鱼儿”可能只是一个昵称,就如爱人间常说的甜心,宝贝等。
  搜寻没有进展,时间又过得这么快,我们个个心急如焚。温家知道了姚乐珈怀孕的事后,显得更为紧张,二位家长亲自上门探望,好话说尽,把儿子也狠狠地批评了一通,奈何姚乐珈就是不点头,不肯见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未来公婆。
  叹了一下午的气,在准备回家时接到了温宗宝的电话,说是事情有进展,要我们过去。匆匆赶到温氏,我却被人堵在了门口。
  “小姐,麻烦你让一下。”我先是礼貌地提醒她。
  “你不认识我了?”她斜睨着眼看我,似乎我是在装蒜。
  我歪着头想了半天,除了觉得她眼熟,还真想不起是谁。
  “我叫方婷。”她主动报出名字。
  “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我还是想不出来。
  “少装蒜了!要不是你,宗宝怎么会赶我出来?告诉你,宗宝是我的未婚夫,你这狐狸精少来插足!”
  她这么一嚷,我就记起来了,她就是舞会那天和温宗宝跳舞的女孩。不过,我不认为温宗宝会喜欢她。
  不喜欢被人误解就要为自己辩解,我可不想扣个狐狸精的帽子戴。
  “方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温宗宝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哼!哪个狐狸精不是这么说的?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你来他就要赶我走?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办啊?”
  听来,她不知道温宗泽的事,那我也不便跟她说。
  “他找我有事情。再说了,他找的也不止我一个,还有暗夜和我同伴,不信你可以等等看,她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我只能说这些。
  方婷包一甩,高跟鞋一蹬,毫不客气地说:“狐狸精的话能信?哈,太阳都要从西边起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那个骚货朋友就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迷骗了家伟,我看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别太过份!”我脸一沉,她不仅污辱了我,还污辱了我的朋友。
  “哼!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份!你们除了会勾引男人,抢别人的男朋友,还会什么?我不但要骂你,我还要打你!”
  打字未完,她的手就抡了上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结结实实挨了她一巴掌。我没想到她会动手,但我也不可能白白给她打。
  “啪”一巴掌马上落在了她脸上,不过不是我打的,而是--暗夜!
  我们都呆望着他,之前根本没看见他,怎么一出现就打了人?
  “你——”最先出声的是方婷,不知道她是恼羞成怒还是气急败坏。
  暗夜半眯着银色眼眸,危险而冷冽。
  “清幽是我女朋友,你污辱她就是污辱我!你打她,我也一样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还想再试试吗?”
  “暗夜,你给我走着瞧!”方婷虽然嘴硬,但明显胆怯了,她怕暗夜的眼睛。
  方婷骂咧咧地走了。我对暗夜说:“其实你不出手我也一样会出手,我不会让人白打的。不过,还是谢谢你!很多男人都说不打女人,觉得这样有损男人面子,为什么你不这么想?”
  “如果让人打不还手,那就是傻瓜。不打女人也要看是哪种女人,如果是自己人,打打无所谓,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白挨这个打?并不是别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你有你的道理,不过对于泼妇,我还是赞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哈哈!”
  我乐呵呵地自个笑着,暗夜突然深深地望着我,说:
  “你怎么不问我刚刚为什么说你是我女朋友?”
  “呃?”我一时呆住,开始以为他是说说而已,后来却是真的忘了,他这么一提,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真的女朋友吗?”他单刀直入,真切核心。
  “这个——这个——”我左看右看的,逃避这个问题,他问得太突然,我没准备。
  正巧娟这时候出现救了场。
  “喂,你们两个怎么不进去?等我呐?”
  “是啊,是啊,我们快进去,温宗宝要等死了。”
  我抓住机会,抢了句话就先跑进了大厦。
  
  温宗宝等我们人一齐,关上门说了他刚得到的消息。
  “宝厦银行来电话,我哥下午在它们长沙路分行的ITM机上取过款,我想,我哥应该就在那一带。”
  “去看看,不管那是不是你哥,我们都得去看看。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不能放过。”
  “那我们马上就走?”
  “嗯,事不疑迟!”
  我拉着娟先冲出了办公室,这时候我不敢看暗夜。
  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敏,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可回头,什么也没有。我自嘲地笑笑,估计暗夜的一番话对我影响太大,我都变得神经兮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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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15
  长沙路是海边度假区内的一条小路,周围除了一些度假建筑外还有一批别墅,别墅临海而建,华美气派,是有钱人的另一休闲度假场所。
  除了别墅区我们进不去(温家在这没有购置产业),其他能住人的地方我们都去查了个一清二楚。没找到人,我们继续,温宗宝拿着他哥哥的照片一一向路人及这里的居民询问,凭温宗泽帅气的相貌,相信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有印象。
  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收银小姐认出了温宗泽,她说他去买过几次东西,基本上是隔个二三天去一趟,最近几天她休息,温宗泽有没有来过就要问问明天对班的同事了。
  知道了温宗泽的下落,但要找出他也只能守株待兔。别墅区守卫很严,四周都装有红外线报警系统和实时临控器,里面住了一大批富豪,安全问题肯定是最重要的。守卫森严对我们颇为不利,很难混进去,但是对蝙蝠而言就形同虚设,要是蝙蝠在就好了,这时候又想到了他的好处。
  找了个既能看海又能看到别墅区大门和便利店的餐厅,点了些饮料和吃的,就开始轮流盯着别墅大门看。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如果温宗泽真要半夜出来,那我们只能顶着风吹月亮晒在外面等了。
  到了十点,餐厅的人走得只剩了我们一桌,服务生开始不断地朝我们微笑,我假装没看到,转头瞅着外面。别墅门口来了辆黑色的轿车,从车内下来一位长发女人,很眼熟,凑近一看,一惊,竟然是姚乐珈!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谁通知她的?蝙蝠怎么没跟来?万一她与温宗泽一语不合吵起架来,那——不敢想象,不说快她一步找到温宗泽,至少也不能比她慢。
  温宗宝跑得最快,就在姚乐珈同守卫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她后面。
  “大嫂,你怎么来了?”他一边喘气一边说话,还要扮笑脸。
  姚乐珈回头,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大嫂可能另有其人,别喊错了。”
  “咳咳,我大哥不是那种人。”
  “是哪种人马上就能知道。他可真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跑到我家的别墅来,难怪谁也找不着了。还有你,找到了为什么不通知我?你是不是还想替他隐瞒什么?”
  “冤枉啊!我也是刚知道他可能在这一带,而且,我都还没见着他呢。不是屋主,我也进不去啊!”温宗宝连连喊冤,他根本就不知道姚家在这有别墅。
  “哼!我都忘了他也有这的钥匙了!该死的李妈,竟然帮他一起瞒我!”这句话她是对自己说的。
  “我陪你一起进去吧?”温宗宝轻声提仪。
  姚乐珈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后的我们三个,说:“你们真是人多势众啊,到底是陪我还是去给他做帮手?”
  “当然不帮他了!如果帮他我就不会出来找他了。他如果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大义灭亲,帮你一起打他!”温宗宝说得正义凛然,一身正气。
  我也赶紧说几句好听的,“姚小姐,我觉得啊,温宗泽应该不是搞外遇。你想想,如果他有外遇,怎么还会待在你家的别墅?他也不可能把情人养在你家的别墅内,以他的修养和为人,他不会这么做的。”
  姚乐珈点点头,以他们两人多年的交往,她也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终于,她松了口,在进去前说了:“进来吧。”
  
  姚家的别墅在离海最近的一排,别墅内的泳池可与海水互通,让人在家也能享受到海中畅泳的乐趣,还可避开外面海滩上嘈杂的人群,既享受又安静。
  不过,我们可没空欣赏这一切,姚乐珈一进门就大喊“李妈”,随着一声长长的“哎”,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从楼上急匆匆地跑了下来。
  “小姐,你来啦,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呢,我好准备准备啊!”
  李妈乐呵呵地小跑着到姚乐珈面前。
  姚乐珈把包一扔,往沙发上重重地一坐,没好气地说:“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小姐吗?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小姐,你说这什么话啊?李妈可是最疼你的!”
  李妈宠溺地说了句,回头又来招呼我们。
  “是小姐的朋友吧?大家坐,我去泡茶。”
  “行了,李妈。”姚乐珈一拍沙发,满脸的不高兴。
  “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说,温宗泽在哪?”
  李妈被她的怒气吓了一跳,一时愣住,没有答话。
  “李妈!”姚乐珈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告诉我他在哪?是不是要我一个个房间去搜?”
  “在……在后面泳池……”李妈小心地说,面对姚乐珈的怒气她竟有丝害怕,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以前的姚乐珈再火也是带着些撒娇的味道,为什么现在的姚乐珈会让她感到一股心寒的恐惧?她甚至觉得姚乐珈的脾气比以前暴躁了很多。
  往后院走的同时,我再次叮嘱娟小心,千万不要与姚乐珈有任何冲突,如果感觉不对,马上跑。若不是她执意要跟来,我才不让她冒这个险。
  
  夜晚的泳池黑黝黝的,即使在月光的照耀下也泛着森冷的光芒。刚出客厅,我们明明听到有女人在低声吟唱,优美凄婉,宛如天赖。但当我们到了泳池边时,歌声就消失了,除了温宗泽,别无他人。
  泳池四周一片空旷,除了几张沙滩椅,就是一些植物,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温宗泽很惊讶我们的出现,但他抵死不承认有女人,只说我们听错了。一个人听错还可以,但没道理我们五个都听错,环顾四周,最后我们的目光落在了泳池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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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16
  “谁愿意下去?”姚乐珈问我们,她故意忽略温宗泽,她也知道温宗泽不可能下去。
  “我下去!”温宗宝和暗夜齐声回答,又相视而笑。
  姚乐珈冷笑一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不要!”温宗泽突然一把拦住他们二个,“不要下去!”
  “心虚了?心里有鬼?”姚乐珈冷冷地冒出一句。
  温宗宝紧紧地盯着他,“哥,想不到你也跟那些花花公子一样,在外面乱搞,还连未婚妻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你就快当爸爸了!”
  “什么?”最后一句话的震憾不小,温宗泽足足呆了半分钟才回过神,“爸爸?我当爸爸?你是说乐珈她——”
  温宗泽转向姚乐珈,脸上有惊有喜。
  姚乐珈别过脸去,冷冷地丢给他一句:“与你无关!”
  “乐珈……”
  温宗泽伸出手想去揽未婚妻,却被姚乐珈一闪身脱开了。
  “下去!”姚乐珈对着温宗宝和暗夜喊。
  温宗泽闻言马上一个转身,拦在他们二人前面。
  “不要下去!”
  双方僵持不下,姚乐珈气得浑身发抖,她大吼:“你不让他们去,我下去!”
  言毕,她起身往泳池跑,在纵身入池的一刹那,传来温宗泽凄厉的喊叫:“不要-”,幸好,一直在她身后待着的李妈及时上前拽住了她,才没让她下水。
  从温宗泽的种种行为来看,泳池里肯定不是有人那么简单,哪个人能在水下憋气那么久?而且,他千方百计阻止人下水,是怕人伤了水里的东西,还是怕水里的东西伤了人?
  姚乐珈力气不大,但脾气很大,她被李妈抱住后就一直挣扎叫喊,大有不达目的势不罢休之感。李妈很是无奈,望着温宗泽,征询他的意见。
  温宗泽过去,看着姚乐珈,眼中满是心疼,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告诉你水中有什么。这是一个秘密,也是一个宝贝。”
  姚乐珈停止了挣扎,静下来听他说。
  “是人鱼,是条美丽的雌性人鱼!一个月前,我为泳池开闸换水,它游了进来。我以前从不信有人鱼,但见了它,我信了,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存在。出于人的惊奇和自私的欲望,我没放它走,也没告诉任何人。它就叫鱼儿。乐珈,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我还没准备好。”
  “你是编故事的天才!”姚乐珈完全不信,冷冷地对他说。
  温宗泽一脸正色,再次重申:“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那就让我见见。”
  “人鱼是很神经质的动物,它不亲近陌生人,所以,它是不会愿意出来的。”
  “那就让你弟弟和暗夜下去看,如果他们说有,我就信!”
  “不行!人鱼的攻击性很强,占有欲也很强,如果谁侵犯它的领地它就会袭击谁,不能让宗宝和暗夜去冒险。”
  “说的跟真的一样,鬼才信!”
  姚乐珈轻轻说完这一句,猛地右脚用力一踢,踢了温宗泽一个措手不及,狼狈地跌入水池中。
  “把你的人鱼公主叫出来啊,它不是不喜欢有人侵犯它的领地吗?我倒要看看它是怎么袭击你的!”
  姚乐珈仍不放过他,继续嘲弄。
  温宗泽苦笑一声,慢慢向池边游来。水波在他身边荡开,一圈一圈,到了身后,溅起一阵水花,在飞溅的水花中,一个长长的黑影从水中迅速窜起……
  一身雪白的肌肤,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它给人的第一眼是惊艳的。它背上手腕上及双耳都有着好看的鱼鳍,沾着水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但再细看,它的眼睛没有眼白,漆黑的瞳孔在夜色下反射着月中的光芒;它的嘴巴生气地张大着,露出一对尖尖的獠牙;它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向上提起,双手在空中成爪子一般地张开,它,犹如一头愤怒的野兽!
  它,就是温宗泽口中的鱼儿!
  与我印象里童话中的人鱼不同的是,它不仅看着凶狠,就连形体也比较特别。它仅在水面之上的半个身躯就已长达三米多,如果不是童话中有误,就是它形体变异。
  水面发出的响声让温宗泽不用回头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轻轻一笑,一边哼着轻缓的音调一边转身游向人鱼。音乐,是他与它交流的语言。
  姚乐珈很不乐意看到这一幕。忌妒是女人的通病,它能让人发狂,无关对手是什么东西。
  就在温宗泽唱着歌哄着人鱼时,姚乐珈忍不住了,愤怒的火焰在她眼中跳跃,她的呼吸越来越急,胸部起伏越来越大,终于,她大声地把她的怒火喊了出来:“温宗泽,给你一个选择,要我还是要它!”
  充满火药味的话又激起了人鱼刚平缓下的情绪,它对着姚乐珈眦起獠牙……
  温宗泽不急不缓地唱起了情歌,用宠溺的眼神安抚着它。流畅优美的音调围绕着他们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只只音乐精灵,他轻轻抚着人鱼的手,哼着柔美感人的歌,人鱼也渐渐跟着附合,用它那天赖般的嗓音唱起了人鱼之歌,那是能迷惑所有人的歌,只有人鱼才有的歌……
  人鱼缓缓沉入水中,直到能与温宗泽对视,它与温宗泽额头抵着额头,如同情侣一般。此情此景,即使他们的头极不相衬,也没人会去在意这一点。
  我们都被迷惑了,人鱼的歌声真的能迷惑一切。但,还有人是清醒的,姚乐珈!一切只因她肚里的婴灵,那是将来的恶鬼之王,在自己的生存和利益受到威胁时,它永远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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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17
  一股突如其来的阴风让我打了个寒颤,中断了那份迷醉。
  四周花不摇草不动,一切静悄悄地,这股风来得真诡异。
  同样感到不对劲的,还有娟,她看看我,与我一样的想法。
  又一阵阴风刮过,带来的不是表面的凉意,而是从心底发出的寒意。
  姚乐珈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是泛着青光,青光之中,又隐隐透射出另一张脸,目光凶恶,煞气冲天。
  我知道金童要发难了,可能它已召来了众多恶鬼,而我却没发觉。
  从包中拿出牛眼泪,喷了下,递给娟,再推醒暗夜和温宗宝,给他们也喷了。
  果然,池中浮出一个又一个幽灵,迎着水流,缓缓地,缓缓地向他们靠近。
  枉死的灵魂,化作白色的怨气,终年不散,只待再寻到个替死鬼,它们也就能怨消投胎去了。
  除了水中的幽灵,岸上也渐渐围了好多。从围墙外穿墙而来,一个接一个,两个三个搭个伙。水中幽灵的脸都是白的,水泡多的缘故。岸上游魂的脸都是青的,月光照多的原因。
  它们的目标是水中的猎物,但陆上死的入不得水,只能在岸边围着,给水中幽灵助威,给金童作势。
  温宗泽看不到这些,他的眼睛不通灵。人鱼看到了,它本身就是灵物,自然也能通灵。
  人鱼鼓起了所有的鱼鳍,就跟猫发怒时喜欢竖起毛一样,这是它表示怒气的一种方式。它仍旧在唱着歌,只是音调变得高昂、尖锐。
  如果说刚刚的歌是一首迷魂曲,那这高分贝的歌就是一把利刃。迷魂曲迷得了人,迷不了鬼,利刃却能伤人又伤鬼。
  幽灵受不了,沉入了水底,水,是能隔音的好东西。陆上的游魂受不了,抱耳倒地,痛苦抽搐,却不敢跑。我们受不了,也只能用力捂住耳朵,期望靠这厚实的手掌阻掉一些分贝。
  姚乐珈,不,应该说是金童,它也用尖叫声来回击人鱼,你分贝高,我要比你更高,你叫得人头疼,我要叫得人头炸。
  一人一鱼在水岸之中比试着嗓门,暗刀暗枪,伤人无形。围墙外隐隐还透过来一些叫骂声,是那些被吵得干不了事的邻居和倒霉的保安,他们的工作之一就是接受抱怨,也就是充当了出气筒。
  旁观的我们也并不好受,这高分贝的音调在我听来就是杂乱的嘈音,心里莫名多了丝躁动,多了份恼怒。
  不自觉地,我把手伸向了姚乐珈,我此刻竟然有了想掐死她的念头。是出于一直以来对追捕金童之事的厌烦,还是心魔此刻乘虚而入,用这歌声让人鱼控制了我?
  不止是我,每个人都受到了影响。娟也冲着姚乐珈而来,目的跟我一样。温宗宝却直扑暗夜,和他打做一团。
  金童(姚乐珈)一时没防备,被我掐住了脖子,娟也拿起银剑,比划着要刺哪个部位。就在娟近了它身的时候,它双掌用力一推,把我推了个跷列,也顺势撞倒了娟。
  金童的声音经过我们的袭击弱了下来,人鱼渐渐占了上风。但,事无绝对,就在人鱼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它突然沉下了水。
  金童停止了高歌,看着长长的鱼尾在水面扑腾跃动,带着一个个白色的影子跃起落下。
  歌声停了,心魔也散了,清醒的我们这才发现温宗泽早已昏倒在水岸边,扶着岸梯,动也不动,身子随水波一上一下,若不是扶梯抓得牢,他只怕早已溺水而亡。
  幽灵是水中的寄生者,人鱼才是水中的王者,它的獠牙利爪凌厉又无情地撕裂了那些白色的灵体,尖尖的指甲划过白色的幽灵,不见血不见伤,就这么裂开了,消失了,从此天地之间再也没它的存在。
  没有胜利者,它们还要战斗,还要分出胜负。
  金童引天一啸,高空中飞落一片黑影。
  与蝙蝠一样,它也有两片翅膀,薄薄的,长长的,暗黑色,仅是翅膀,不是蝠翼。它也是人形,女人的外形,细腰丰臀,魔鬼身材,除了脸,其余露出的地方全是银白色斑点,就像得了某种疾病似的。
  它称呼金童为“主人”。
  金童吩咐它:“花花,去把那条死鱼拖上来!”
  花花领命,振翅一飞,盘旋于水池上空,并鼓腮收嘴,把嘴巴变成一根长长的尖刺。
  飞行者必不利于水。花花在空中盘旋,只能偶尔抢些时机攻击一下。
  得了地利之便,人鱼猛地从水中一跃而起,长长的身子有五米之长。它双手抓向花花,花花一个侧闪,避开了,顺势还踢了它一脚。人鱼一下又落入水中,不甘心,它摆起长长的鱼尾,以雷霆之势向花花迅扫而去,花花向上一跃,飞高数尺,躲过那一尾的攻击,却仍被余风扫中,晃了下身子。
  人鱼再次破水而出,鼓着腮帮子,搜寻花花的身影,待看准了目标,一张口,一股水柱从它口中向花花疾射而去。
  花花躲闪不及,被击中一面翅膀,身子立刻有了倾斜,但它还是趁这时机,将尖尖的利刺插入了人鱼后背。
  就像一支透明的吸管,我们能看到红色的液体从人鱼身上流入花花体内,红色的,蠕动的,新鲜的血液。
  人鱼吃痛,尖锐地嘶叫,它把身子重重地往后倒,想把花花拖入水中。
  花花及时收起尖刺,不能与它同归于尽,可能自己死了它还未亡,战,是不能死拼的。
  人鱼倒下溅起了一池水花,我们都波及到了,何况花花。
  花花飞起的速度不及人鱼倒下的速度,所以它更是溅湿了全身。于飞行者来说,翅膀湿了是个致命点,飞不了,敌人就能随时要了你的命。
  也就那么会儿,在花花摇摇欲坠的时候,另一个黑影从空中一飞而过,带了花花平安落地。
  这个黑影竟是――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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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18
  “死蝙蝠,你救它干什么?它是金童的手下啊!”我站在蝙蝠身后暗声责怪。
  蝙蝠把花花往地上一推,回过头,调皮地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这么大个花蚊子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就像我这么帅的蝙蝠一样,你以为人人都能成精啊!要是吃了它,嘿嘿嘿,我的灵力能增强好多倍啊!”
  “灵力?妖力吧你。我看你是那么久没吃蚊子,嘴馋了。”
  “唉,看穿不要点穿嘛。你也知道,我这么大个,那些山洞里的小蚊子哪够塞牙缝啊?好不容易遇见这么大个,当然要把握机会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它是金童的手下?”娟突然插问。
  蝙蝠缩了下脑袋,点点头。
  “你要死啊!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们?”
  “我……我没机会说啊……”它辩解道。
  娟一把拎起它的尖耳,声音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没机会说?我看你是早打上它的主意了吧!”
  “姑奶奶,我不敢啊……”
  “不敢?你还有不敢的事吗?”一个转念,又想起些什么,娟接着问:“你是不是早就来了?”
  “没有……”蝙蝠的声音细小如蚊音。
  娟拎住耳朵的手顺时针转了45度,蝙蝠吃痛地大叫,招供道:“来了来了!”
  “来了为什么不出现?”
  “我怕万一你们被它制住,我还可以来个偷袭啊。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有我这么聪明的蝙蝠才想得出!”
  “哦~~~”娟故意大大地惊叹一下,然后用高八度的声音朝它吼:“那你看到自己的猎物要被别人弄去了,就不管什么黄雀在后,弃我们不顾啦!?”
  “啊~~~~~”
  蝙蝠痛叫一声,耳朵估计快被扭断了,娟这才放了手。
  “死蝙蝠,现在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
  无视我们这边的打骂吵闹,金童仍专注于对付人鱼,那才是它目前最大的目标。
  花花趴在地上抖着湿润的翅膀,池中幽灵又牺牲了一批,不是不长记性,而是迫于金童之威,使得它们不得不如死士般,前仆后继,慷慨赴义。
  月亮偷偷地躲到了云后,带着朦胧的面纱撒下朦胧的光辉。
  人鱼在水中扑腾翻跃,掀起万丈高浪,不为别的,只是示威。
  金童很生气,他的怒气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但它除了幽灵和花花,没有别的棋子。
  我说过,金童只要一成形就能控制母体,也就是控制它母亲的思想。现在之所以能控制一半,是因为姚乐珈被温宗泽与人鱼的事气得没了理智,它因此趁虚而入,暂时用了这个身体,只要姚乐珈一清醒,它又得回到属于它自己的地方――子宫内去了。
  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是赢家。金童命令地上的花花再次去袭击人鱼。花花看看池面上激起的漫天水花,犹豫不决。金童用幽蓝的眼睛阴阴地瞪着它,花花开始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我察觉到了这一点,似乎有点明白花花与金童的关系,我一边观战一边用漫不经心的口气对蝙蝠说:
  “你要真吃了那只蚊妖,你也别想活了。”
  “为什么?”蝙蝠扭头问我。
  “看不出吗?蚊妖对金童的命令可是一点都不能抗拒。你想想,金童才托胎多久?它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个这么听话的妖精当仆人?要说厉害,那妖精就算比不得它,也不见得会甘愿受它控制。以我的推断,这蚊妖一定是吸了姚乐珈的血,它不知道姚乐珈是金童托胎的母体,而姚乐珈与金童已是血脉相连,就因为这些血,金童才能控制蚊妖为它卖命。”
  “你也只是推断而已,不一定是这样。”
  “推断的结果有时候与真相差不了多少的。”
  “哈~~哈~~幸好我还没吃,不然,我就成了那小恶魔的奴隶了!”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花花从空中跌落,掉在金童脚边,它眨巴着眼,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金童,它不是幽灵,它想生存,它不想现在就死。
  金童对着泳池咧嘴一笑,阴森森的,寒气直冒。
  就在我们猜想它下一步会怎么做时,它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提了二只铁皮桶进来。
  金童把铁桶的盖子旋开,把里面的液体缓缓倒入池内,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马上窜了出来,我们大惊,它要火烧泳池了。
  温宗宝和暗夜赶忙上前制止它,却被岸边的游魂拉住了脚,迈不出一步。
  同样,我和娟也是,我们要驱散游魂,制止金童的任务只能交给不用走路的蝙蝠了。
  蝙蝠振翅一飞,跃上半空,同样的,蚊妖花花也飞了起来,拦截蝙蝠……
  金童把汽油都倒完,看了眼仍昏迷着的温宗泽,发出婴儿般清脆的笑声,这笑声在此时是那么的不合谐,那么的诡异。它从温宗泽身上摸出打火机,ZIP的防风防水打火机。揭开盖子,轻轻一按,“叮”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映红了它的脸,它此刻笑得那么地得意。
  蚊子毕竟是怕蝙蝠的,所以花花只是和蝙蝠周旋,没有发动实质性的攻击。蝙蝠一张獠牙,花花就习惯性地后退一大步,天性使然,祖先留下的血液里就是有怕蝙蝠的基因,去不掉,该死的!
  金童把打火机往池中一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沿着它的轨迹,轻轻落下。娟该出手时就出手,摸出小匕首,瞧准了目标,也那么一甩,两条抛物线在空中相遇交集,发出一声好听的“咣当”声,双双落在了池岸边。
  金童调转视线,阴森森地盯着娟,从它身后伸出无数双血红色的手,铺天盖地地向娟婉延伸过来。我与娟拿着银剑,不停地左右挥舞,即要砍掉眼前的鬼手,又要解决身下的游魂,唉,命苦来哉~~~
  岸上打斗激烈,空中也没闲着,水里这时却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咕噜咕噜”声,斜眼一看,水位正在渐渐下降,人鱼也向着闸门方向游去。
  温宗泽仍在昏迷,其他人都被游魂缠住,唯独李妈不见了。不起眼,不去注意的人,却在紧要关头,做了最关键的事。
  闸门一开,就是通向海域,池水与海水能互换,当初人鱼从这游进,现在也能从这游走。
  金童气急败坏的尖叫一声,如同小孩子得不到玩具时的那种尖叫,撕心裂肺,卯足了劲的尖叫。它跑过去捡起打火机,试图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娟一扬手,又打出一把匕首。金童这时多长了一个心眼,在娟扬手时,它就把手往下一沉,匕首从它手的上方飞过,沿着向上抛物线的路径往前走,经过从池边通过的电线,轻轻松松地从中间一切而过,飞了几米,消了力道,再从空中跌落地上。
  就在金童丢下打火机的同时,电线也从它原本呆着的地方来到水池“到此一游”,可想而知,火加上电,此时的泳池是怎么的一个光景。
  闸门大开,水流了有三分之一,人鱼也只看到了一个尾巴。火还好,烧不着它了,但水通电,电线一入水,就好比整个泳池都通了电般,人鱼能避得开这高压电吗?
  结果,谁也不知道,人鱼的尾巴在电流中一晃而过,是生是死,只能问大海了。如果真要知个究竟,那就去海边守着,看看会不会有一尾美丽的人鱼尸体漂过……
  
  金童恼我们坏了它的好事,召唤来了更多的游魂恶鬼,温宗宝使计对着温宗泽大喊“大哥”,就在金童回过头这么一刹那的时候,温宗宝扑了上去,把一个八卦挂在姚乐珈脖子上。这是我给他的,本想让他哥为姚乐珈挂上,现在只能靠他了。
  八卦的镇邪作用相信大家都明白,金童一时被压了下去,失去精神的失撑,姚乐珈的身体一下倒在了温宗宝怀里。
  接着,就是该送姚乐珈去法华寺的时候了,只要方丈能压住金童,让它在姚乐珈体内呆满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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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19
  姚乐珈被送去了法华寺,温宗泽留在那陪她,是内疚还是爱,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他们能协调好,我们也无法多管。
  蚊妖花花趁混乱时跑了,它受了伤,需要地方疗伤,找个阴暗隐蔽的角落,适合它,我们也找不到。
  鬼奴极有可能是姚乐珈母亲,据蝙蝠所报,姚乐珈怀孕后对她最为关心的是她母亲。目前金童已不能操控鬼奴,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
  蝙蝠不愿再回那个空落的山洞,赖在我家不肯走,每天晚上出去逛一晚,天亮回来睡觉。它不说,但我知道它在找蚊妖,它还是没死心。
  娟天天晚上都要和小婴灵一起玩乐,她给它取了名字,叫小伟,潘家伟的儿子潘小伟。娟说,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呢,终于接受了暗夜的表白。虽然羞赧,更多的还是欣喜。以前常听说,恋爱中的人,看风景都是美的,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现在我信了。我已经被爱情的这份甜蜜彻底征服了。
  其实暗夜并不温柔,他的表情最多的就是那份酷,冷冰冰不苟言笑,处得来的人能说上几句,处不来的,就是一字不理。但他会重视我的感受,和我在一起时,虽话不多,但能让我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以及爱惜,特别是小贝这个搞怪大王在场时,他更是护我,常常让小贝妒忌地说他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兄弟,这让我特别开心,觉得自己的幸福并不比娟少。
  就在这开开心心,甜甜蜜蜜中,日子渐渐地从指间流走,在爱情里穿梭消逝,三十多天就如眨眼之间。然而,平静的表面往往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市区边郊,接连几天出现命案,死者都被吸干了血。电视台这几天最热门的新闻便是这个,言者心惊,闻者恐慌,自此,一入夜,原本就行人稀少的边郊更是少了几分人气。
  晚上,一打开电视,看到的就是哪里哪里又死了一个人,天天死人,死法一样,从东郊到西郊,从南区到北门,只要人少的地方,隔天便会死一个人。新闻记者采访路人甲乙丙丁,得到的说法都一样,吸血鬼来了!但,这仅仅是猜测,并没人真正见过真凶。
  新闻播报完毕,我和娟齐刷刷地看向蝙蝠。
  “不是我干的!”蝙蝠连连摆手。
  “知道不是你。”我说,“蚊妖花花有下落了吗?”
  “没有。它藏得太好了,我怎么也找不着。幽幽,你是不是怀疑……这些都是它干的?”
  “不用怀疑,我敢肯定是它干的。”娟回答他。
  我又接着说:“它受了伤,肯定需要鲜血来补充元气。之前,它伤得太重,没办法出去捕猎,现在,它养了一段日子,有了些力气,就能出去找新鲜血液。鲜血,能让它恢复得更快更好。”
  “金童在二十多天前已成形,正在与母体争控制权,如果不是法华寺的大师们竭力压制,它早就控制了姚乐珈。再过三十多天就是它出世的日子。所以,它需要帮手,蚊妖才会这么迫切地想恢复体力。”娟接着说。
  “那我们不是要在金童之前先把蚊妖找到?”蝙蝠问。
  “宾果!答对了!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笑眯眯地夸他,“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为什么交给我?你们怎么不去找?”
  “你会飞我们不会啊,那就不要浪费我们的人力了。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晚上都干什么去了,即然你喜欢找,那就让你找咯!”
  “啊-啊-你们欺负我!”
  “少叽叽歪歪的,叫你干你就得干!别忘了,你可欠我一条命啊!”
  “哼!又拿这个来压我!小心官逼民反,我迟早吸干你的血!”
  “哦?那你来试试啊,看是我先变人干还是你先变蝙蝠干!”
  “哼!我大人有大量,我是一个好妖精,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他拍拍翅膀,“呼拉”一声飞入了茫茫夜色中。虽然嘴上要强,但他还是一只善良的妖精。
  
  潘家伟终于回国了。娟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她捧着香水小瓶,迫不及待地要把瓶里这个儿子带给潘家伟看,看样子,晚上她是不会回来了。
  蝙蝠很勤快地查找着蚊妖下落,就像一个勤快的捕快。我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就把暗夜找下来陪我聊天。我们倚在露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感觉有那么点浪漫。
  “我以前说过,绝不找帅哥做男朋友。”我歪着头看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自从和他成了一对后,越看他越帅。
  暗夜也好笑地看着我,说:“那我是不是该去毁容?”
  “那我就不要你了,那么丑。”
  “所以说女人善变啊。女人都喜欢追求完美,不论是物还是人,你也一样,因为这会让你有满足感和虚荣感。其实,你还是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我嘿嘿傻笑,他完全说对了。
  暗夜看着我,笑意从眼中渐渐淡去,眼神变得专注起来。他捧起我的脸,认认真真地看着,脸庞越凑越近……终于,他的脸覆上了我的脸,他的唇盖上了我的唇……
  这已不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但感觉还是和第一次一样,甜甜涩涩,心头小鹿乱撞……
  “幽幽,你爱我吗?”他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们做个游戏,你把手交给我,闭上眼睛,让我带你过马路。”
  我疑惑地看看他,这个游戏我听过,是考验情侣间的信任度,如果你放心把自己交给爱人,就闭上眼,由他牵着你过马路,直到终点。他也想试试我对他有多信任吗?迟疑了一下,我把手放在他手里,我相信他,所以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我们下了楼,来到小区外的马路边。这是条通往市区的主干道,虽然已是夜晚,但来往的车辆仍是不少。没走斑马线,闭上眼,由他牵着我慢慢向前行。
  二步,三步,停,再走,一步,二步,三步……车辆经过时带起的风从耳边穿梭而过,夹杂着细沙小石,打在脸上,微微生疼。我紧紧牵着暗夜的手,不紧不慢,细细地在车流中穿行,偶尔也会听到紧急的刹车声,不近不远,这时,暗夜就会搂住我的肩,扶着我前进。在黑暗中,暗夜就是我的桥木,扶着他,靠着他,一步步接近光明,几分钟后,被他拉着一阵小跑,在站稳时,他说:“好了,可以睁开了。”
  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喜悦而兴奋的眼神。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一把抱住了我,头抵着我的肩,喃喃地说:“幽幽,明天陪我,好吗?”
  “呃?”
  “明天是我生日,以前都是和我妹妹一起过的,但是,她死了,我想你陪我。”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无语,只能拍拍他安慰他。
  “妹妹和我同月同日出生,以前的生日我们一直是一起过的,可今年……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别难过了,暗夜。你妹妹……她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我想报仇!”
  “呃?”
  “她是被人杀死的!”
  “啊?”
  “……”
  “……对不起”他突然把我推开,“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没关系,我……”
  “我们说好了,明天你陪我。晚上七点,阳明山上,不见不散。”
  “好……”
  “那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可是……”
  “放心,我没事,我刚刚只是情绪不稳,现在没事了。”
  “好吧,那你不要想太多了。”
  灯光下,我看到他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有人说,一个男人肯在你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那他一定把你当成了最重要的人!那,我也是他最重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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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1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20
  今天是暗夜的生日,但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好不起来,我想他也一样,这种日子,他会更想念他死去的妹妹,生日,其实是个揭伤疤的日子。
  我没有买任何礼物,我知道他也不需要礼物,他不需要庆祝,他想的,只是能有个人陪陪他。
  没有鲜花蛋糕,没有香槟美食,我们的约会地点是在一个苍凉的山坡。天上点点繁星,是为他生日准备的蜡烛,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是为他弹奏的生日乐章。
  夜晚七点,我如约而至。
  山坡上没有暗夜,倒是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上面盖着黑色的幕布,横在空地最显眼的地方,犹如死神的餐桌。
  我走上前,好奇心人皆有之,我也不例外。我伸出手揭开幕布的一角,在这之前,我想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一个死人而已,我鬼都不怕,当然更不会怕死人。
  正如我所想,这里面真的是一个死人,一个容貌秀丽,宛如天仙的女孩尸体。这具尸体我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觉得她像一个人——杜莎莎!
  “这就是我妹妹――月夜!是不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暗夜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他那冷冽的眼神就如一个要将我缉拿的死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他一早就知道了,他说的凶手就是我,他接近我就是为了报仇!
  “我和妹妹分开半年,没想到再见时她已成了研究室柜中的研究品。我把她带了出来,用药草代替那些难闻的防腐药水,才能让她一直以这个样子安睡。妹妹很爱漂亮,就是做死人,她也要做最漂亮的那个。幽幽,你真的不记得她了吗?哦,对了,她还有一个名字,杜莎莎,你记起来了吗?”
  “这不能怪我……”
  我摇着头一步步后退。
  “你记起来了,对不对?杜莎莎,我妹妹,是你亲手杀的!”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吼的,在这么强烈的恨意下,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我。
  “记得我昨天说的话吗?我说我要报仇!”
  我仍是摇头,仍是后退,脚下一绊,跌倒在地。
  “郁清幽,你起来!拿起你的银剑,跟我好好地打一场,我死还是你亡,让我们有个了断!”
  “不要……”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与暗夜对决,我做得到吗?不行,我做不到,我无法对他拿起剑!
  拔身而起,我往山下飞奔而去。什么时候起,我也学会了逃避?
  暗夜没有追来,他静静地站在那,任风吹乱他满头的银发,他为什么不追,他也想放弃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眼前横出的黑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小贝?”
  都说兄弟同心,齐力断金,原来他们早布置好了,今天,我是九死一生!
  小贝笑嘻嘻地看着我,就如当初一样的笑脸。
  “幽幽,你怎么走了?今天和老朋友重逢,你不高兴吗?”
  他一步步前进,我一步步后退。
  “幽幽,你以为暗夜真的喜欢你吗?他那块木头,怎么知道如何追女孩子呢!是我说搬去龙涎苑居住,做你的邻居,也是我教他帮你一块去找金童,更是我让他主动去追你。那天,在我家吃饭时进行的一切就是事先布置好的,我知道你不讨厌暗夜,所以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果然,一切都如我所料!幽幽,要怪就怪你为何没有弱点,所以我们才不得不用这个办法。”
  “住口……”
  “幽幽,都说最伤女人的是感情伤,是不是真的?你现在难过吗?痛苦吗?是不是生不如死?”
  “住口……住口!”
  他的话就如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地在剜割我的心,剜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我不想再听他说了,他每说一句,我就更痛一分,所以,我要阻止他。我拔出了银剑,那把杀了杜莎莎的银剑,那把被他们仇恨的银剑,我不能面对暗夜,但我能面对小贝。
  我向前一刺,小贝灵活地避开了,他对着暗夜喊:“暗夜狼,还等什么,不想为月夜报仇了吗?”
  暗夜仰天长啸“嗷――”,叫声中充满了悲痛与无奈,响彻天际。
  我持剑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从山坡上飞奔而下,由俊美的青年渐渐变成银灰的狼。华美的衣冠在奔跑中被撑成碎片,随风起舞,飞离他的身躯。月光般的银发与身体渐渐融为一体,银色,灰色,被毛与毛发。他的眼睛不再是属于我的温柔冰眼,取而代之的是凌利与仇恨。尖尖的獠牙微微上掀,牵动着鼻冀两侧的肌肉,他是想用这副牙齿来把我咬碎吗!?
  学会了逃避,就会变得懦弱,但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没有什么正义凛然的理由,就是不想死。我迎战,出于本能,也出于求生的欲望。但我的对手是我最爱的人,虽然他骗了我,但我没办法一下子就把他从心里抹去。遗忘,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的不忍与无奈让我没有了以前的凌利,除了自卫很少能找到机会攻击。只要剑快刺着他,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剑走偏锋,让剑与他擦身而过。我知道,暗夜也没有尽全力,不然,他的利爪早已把我撕成了碎片。交手几个回合,谁也没伤着谁。
  这一切,旁观者小贝看得更清楚。
  “暗夜狼,想想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她说过要和你一起过每一个生日,但这个诺言却被这个女人给破坏了!她死了不但得不到安息,还被送去做研究品,这都是谁害的?是你眼前这个女人!你要看清了,她是你的仇人,杀死你妹妹的凶手!”
  暗夜一阵咆哮,被这番话给激怒了,隐下去的恨意又一点点被翻了上来。他纵身一扑,一下子窜到了我的身后,又迅速转身向我挥出一掌。一要都发生的那么快,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重重地扫了出去。背后一阵刺痛,鲜血染上了青草绿地。
  “呜――”又是一声长啸,观站的小贝得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显出了他原来的样子。弯曲的身子,像只大老鼠,原来他真的是狼的表亲――狈。
  我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又站了起来。背上的伤好痛,血不停地往外冒。我咬着牙看着他,眼泪不住地滚落,在今天之前,他在我面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他好厉害,我被他骗得团团转,我的第一次恋爱就是这种结局。
  “暗夜,”我低低地说:“我恨你!”
  是的,我恨他,不是因为他要杀我,而是他欺骗了我。
  杜莎莎的死与任何人无关,就如哪天我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但我同样理解他为妹妹报仇的心情,如果我死了,娟也会为我报仇吧。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我却看得到他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是因为那句“我恨你”吗?他会在乎这句话吗?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都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小贝趁机偷袭,在我伤口上又狠狠地抓上一把。我似乎看到肉被抓离身体的样子,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蝙蝠与小贝的对决。他们在空中与陆地间交战,都挂了彩,谁也没讨着便宜。暗夜不见了,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杀我,难道他不想为他妹妹报仇了吗?
  那边,小贝渐渐落了下风。蝙蝠占尽天时地利,在空中他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不论是进攻还是自卫都能行动自如,小贝则受到地势的影响,少了很多攻击机会,多了些破绽,所以慢慢地有些招架不了。最后,他虚晃一招,扬起一阵沙土,趁蝙蝠回头避开之时跑了。蝙蝠还想再追,我叫住了他。
  “不要追了……”
  蝙蝠闻言折了回来,停在我身旁,蹲下扶着我,说:“你醒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东西是什么?”
  我想告诉他,还没开口,眼泪却先夺眶而出。
  “啊?你怎么哭了?这……这……”蝙蝠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在他关切的神色中,我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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