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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31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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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一个故事: 《漂亮妈妈(一)》
李雪上大学的时候只有18岁。
那时候,她的小脸儿圆圆胖胖的,梳着一个乌黑油亮的童花头,大大的眼睛,简直就象是一个可爱的布娃娃。
学校里调皮的男生开始偷偷摸摸评选系花了。李雪因为皮肤有点黑黄,小腿有点儿粗壮,委屈地得了个探花。
不过李雪不在乎这个,她很努力的读书,尤其是她喜欢的英语。
李雪是自费生,她的父亲是北方一个小镇的地税局副局长,有钱有地位，潇洒又成熟，运筹帷幄，四处留情。从李雪记事开始父母的感情就很不好，那样的家庭氛围使她窒息。所以在报考大学的时候，她选择了远离家乡的福建。
就在这个热情的南方城市里，她结识了她第一个男朋友，经管学院著名的大帅哥，校运动会长跑冠军顾明波。他们的校园恋情从大一下学期就开始了。那是一个恋爱的城市，那是一个恋爱的季节，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大三的寒假，顾明波喜滋滋地带着李雪回到他的老家看望妈妈。
在这里我可能又要引起我所不希望的地域争端了，顾明波是潮汕人，不知道大家是否了解潮汕地区，我所知道的就是，那里是男人们的天堂，是女人们的地狱。而且，顾明波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上面有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母亲独自在乡下寡居多年，可以说，顾明波就是他母亲的天，就是她的一切。
见到了未来婆婆的李雪很开心，婆婆给了她一个小红包，虽然只包了200块钱，她还是很开心。
见到了未来儿媳妇的婆婆心事重重，她不着声色地用余光看着李雪纤细的小腰和柔嫩的肩膀，使劲儿地皱着眉头。
李雪见到婆婆的第二天就犯下一个大错。
她睡了个懒觉。
潮汕的女人是要早起为一大家子人做早饭的。
而李雪那几天正好因为生理原因肚子疼。李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每个月的那几天她是从不碰冷水的。
顾明波跑到灶间亲自热好了甜牛奶，小心地送到李雪的床边。小两口甜甜蜜蜜地说着话，母亲在厨房气愤地砸了个杯子。
没人去准备早饭，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快到中午了，母亲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儿子怀里抱着热水袋边吃巧克力边看电视的李雪。
李雪感觉到了那两道冰一样的目光。
“李雪呀，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母亲开口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看到手里的巧克力，她笑了，她直了直腰，并没有站起来，对顾明波的母亲努力地微笑着，友好地伸长了手臂：“阿姨，您也来吃一块吧！”
母亲一甩袖子回屋了。
第一次见面就以失败告终。
那一年除夕的下午，李雪肿着眼睛流着眼泪离开了顾家，离开了那个叫她伤心不已的小城。
三.《漂亮妈妈(二)》
顾明波没有送她出家门，因为当时一向坚强的母亲居然哭到休克。顾明波吓坏了。
大年初二，姐姐们都回来了。简单地吃了饭，顾家便召开了一个非常严肃的控诉大会。
再回到校园，两个人谁也不理睬对方，在操场偶然见面，都要把脑袋拧到后背上去。不过，年轻的爱情最终战胜了一切阻力，他们又在一起了。
大学毕业以后，他们一起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这是一个中立的城市，远离他母亲的眼泪，也远离她父母的争吵。
这时候的李雪，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又苗条的大姑娘了。
上海这座城市似乎更适合女性发展，李雪很快找到了一家小的贸易公司，以她优秀的英语口语和乖巧的为人出事，迅速成为公司的业务主力，以及单身男青年们竞相追逐的目标。
而顾明波，却远远没有那么幸运。在经过了近三个月的等待之后，他很艰难地进入一家销售医疗器械的小公司，开始了风吹日晒，走街串巷的销售生涯。
两个人的地位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这一年的圣诞节，是他们相爱4周年的纪念日。
这一天下午，她在公司里收获了四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而此时的他，却在因为工作业绩的问题被老板狠K。
晚上9点，他才疲惫不堪地回到他们租借的小屋。饥肠膔膔的他推开门，就被放在餐厅上四束来历不明的鲜花激怒了。
“你成了万人迷了是吧？！你心满意足了是吧？！你想跟我显示你现在是多么意气风发了是吧？” 顾明波愤怒地将餐桌上的一切划拉到地上，印着两人照片的成对的马克杯也受到连累，摔成了碎片。
李雪从沙发上站起来，吃惊地看着顾明波，他的脸因为爆怒而涨得通红。
“你冲花儿发什么脾气呀？？”
“你先回来为什么不做饭？！” 顾明波觉得胃在隐隐做痛。
“我已经在公司和同事吃过了，我不是发了短消息给你了吗？今天公司聚餐！”
顾明波掏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和它的主人一样，断电了。顾明波气得把手机摔到地上。手机碎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在公司做得好了你还不满意了是吧？告诉你，没有我在公司拼了命地赚钱，你喝西北风去吧！你自己不争气冲我发什么邪火？”
“我不争气？我不争气？？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容易吗我？回到家还得给你洗衣服做饭！你自己说说，你自己都干过哪样？！”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从小就不会做家务！你当时为什么不睁大了眼睛好好挑挑？！现在找碴儿，太晚了点儿吧？”
“我真后悔啊，当初就该听我妈我姐的话，你这样不会伺候老公的女人，就不配进我们顾家！”
“谁稀罕进你那个死气沉沉的破家？！我告诉你，你就是跪着求着我我也不进！”
“我今天终于知道了，找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
“找了你是我一生的耻辱！你一无所有，失败透顶！”
“是啊，我失败透顶！那你还废什么话，早死早超升，分手！”
“分手！”
圣诞节的第二天，顾明波带着3个箱子，离开了他们生活了半年的小家。
然而，半个月以后，他们结婚了，因为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四.《漂亮妈妈(三)》
李雪和顾明波的婚礼，我也参加了。
当天来的都是他们两个的大学同学，同事以及好朋友，而李雪和顾明波的家人都没有出席。
据他们的同学说，领证书那天，李雪提出因为婚礼过于仓促，不想邀请顾明波的家人参加婚礼，顾明波便异常愤怒，在登记的路上扬长而去。
李雪拿着户口本，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哭肿了眼睛。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只好做出了让步：不邀请双方家长参加婚礼。
婚礼在一个月后勉勉强强地举行了。
李雪那天很漂亮，她选择了两套服装，洁白的婚纱和粉红色的晚礼服，都有宽大的披肩覆盖着小腹。因为体形的变化，李雪忍痛放弃了钟爱多年的旗袍。
当婚礼进行到尾声时，李雪被大学的好友扶进房间休息去了。
顾明波当天喝了很多酒----尽管当天并没有人恶意去灌新郎喝酒。我们离开的时候，顾明波已经是双眼通红，坐都已经坐不稳了。
后来听说新郎摇摇晃晃要去厕所，一不小心绊在地毯上，摔进了切得横七竖八得蛋糕里。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而顾明波的加班却是越来越多，李雪不得不把预退了的母亲接过来照顾小两口的生活。
顾明波很是不高兴。他本来是希望把自己的母亲接过来好好尽尽孝心的，但是李雪用绝食的方式抗争了三天，眼看着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挨饿，顾明波只好竖起白旗投降。
顾明波在机场第一次见到李雪的妈妈。那是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焦黄黯淡的头发乱糟糟的，费力地提着大包小包，如果不是李雪扑上去哭泣，顾明波根本不会想到这就是自己的丈母娘。顾明波为孩子的基因一阵担忧。
李雪的妈妈带来的好多东西，旧内衣撕好的尿布，全新的小被子小毯子，孕妇奶粉，孕妇钙片，营养液……堆满了他们租来的小屋子。
顾明波看着乱成一团的家，暗自皱着眉头。
第一天晚上，顾明波只好睡了沙发。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又是哭又是笑的，顾明波完全插不上嘴。加上李雪妈妈对他的无视更让他心里不爽。
李雪的妈妈烧的菜也不和顾明波的口味，超咸超辣，害得他一直拉肚子。顾明波偷偷对李雪发牢骚，李雪却说：“你不爱吃可我爱吃呀！最近孕吐吐得我胃口都没了，我就想吃点辣的提提胃呢！”
李雪在妈妈的照顾下很快胖了起来，肚子也迅速大了起来。公司里的同事也很照顾李雪，尽量不让她接触很繁重的工作。每天下班回家就有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那段日子李雪过得很开心。
一直被挤在沙发上睡觉的顾明波很不开心。
妈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眼看就要抱上孙子了，却被眼前这个陌生而冷漠的女人抢了先，而且看样子要一直住下去了……顾明波的心里很是不平。
于是，他做了个小小的手脚。
后来顾明波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相当的卑鄙。
那天早上，李雪的妈妈早早起床，轻手轻脚地进厨房给女儿女婿做早餐。顾明波悄悄起身，光着脚，在关着的厨房门口倒了一些油，然后把装油的小瓶从厕所窗户扔了出去。
顾明波又悄悄钻回被窝装睡。
果然，几分钟后，一阵铿锵的声音将李雪从睡梦中惊醒。李雪妈妈倒在地上，身边是刚煮好的滚烫的薏米粥。
顾明波跳起来把丈母娘扶到椅子上坐好，趁乱擦干净了地上的油和粥。
没有人来得及去怀疑什么，因为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医生的诊断是踝骨和手臂骨折，需要静养两个月。一个大着肚子的女生和一个忙于生计的男生，实在无法再去照顾一个骨折的病人，李雪和顾明波研究再三，只好把母亲送上了回去的火车。
顾明波表现得很积极也很着急，就象一个丈夫应该表现得那样。其实他在暗自庆幸没有人发现地上那滩存在过几分钟的油。
妈妈回去了，李雪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只好点头同意了顾明波的建议。
于是顾母便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他们的生活。
五.《漂亮妈妈(四)》
顾明波的母亲还是那样的不苟言笑，不过比前几年瘦了很多。
她来之前，顾明波很严肃地和李雪谈了谈，他要求李雪尽量不要和母亲发生冲突，有了什么不满他下班回来再解决。李雪也痛快地答应了。因为她现在一切都要为着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觉得，这孩子也是顾母的孙子，她相信奶奶也会一切为着孩子着想的。
可能是旅途的劳累，可能是突然换床的缘故，顾母来到上海的当晚几乎整夜失眠。小小的客厅里小小的沙发被她翻来覆去的身体压的吱咯作响。
李雪也被吵的睡不着了。她有点恼怒地坐起来，想要起身关上卧室的门。顾明波在被子里抓住李雪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不说话。
李雪恨恨地掐了顾明波一把，无奈地躺下来，在婆婆辗转的声音中努力地入睡。
清晨，李雪被尿憋醒，她费力地爬起来，披上睡衣，蓬头垢面地朝厕所走去。她吓了一跳。
婆婆早已梳好发髻，衣着整齐，正对着煤气灶台发呆。
“妈，你怎么起这么早？”李雪打着哈欠走过来问道。
“这个，我不会用，这东西怎么生火烧饭啊？”婆婆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加上浓重的口音，李雪废了半天的劲才听了个大概。
“妈，我教你啊，你看好，先要把下面的这个总阀打开，然后把这个开关按一下再往左拧，拧到这里放开手，看，火就自然出来了。你试一遍。”
顾母动作僵硬地模仿了一遍。果然，火从灶眼里冲出来。
“好，好，好，这个东西真好。”顾母很惊奇地看着灶台。
“还有，这样是小火，这样是关，很简单的。”
“那这是不是就不用买煤买柴了？”
“……当然不用了！”李雪真想笑。可看着婆婆认真的脸，她不敢笑。
“妈，这里是米，油放这里了。冰箱里有我们事先买好的鱼，肉什么的，就是冻着的这些，做之前要先拿出来化一化……这上面有蔬菜……地上的纸壳盒子里有洋葱，有土豆，有白菜……反正你就看着做好了。”
“这肉放这里不会坏？我把它腊上吧。”顾母摸着冰箱不可思议地问。
“你放心，不会坏的，能放半年呢！”
“哦，哦。”
“我们还买了面包牛奶。我们早晨吃这个就行，你休息一会儿吧？”
“吃面包怎么行？要吃饭吃肉才有力气……”顾母嘴里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想起顾明波在她来之前嘱咐过的话，又对李雪说“你别管了，我来做，你再睡一会儿去吧。”
顾明波和李雪起来的时候，早饭已经早摆到餐桌上了，顾母从家乡带来的各种土特产做成的菜摆满了整个桌子，一盘一盘用大碗扣着，生怕凉了。
李雪闻到腊肉的味道，立刻恶心起来，她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顾明波跟了进去，在她背后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递纸巾。
“她怎么吐得这么厉害？”顾母在狭小的厕所门口伸着头关切而有些不解地问。
“她一直吐得很厉害。妈，晚上少烧点肉，多烧点青菜，放点儿辣椒，她胃口不太好，就想吃辣的。”
“那怎么行？酸儿辣女，要多吃酸的！”
李雪立刻从马桶上抬起吐得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顾明波。
顾明波只好一边继续拍，一边回头对妈妈说：“那是迷信的说法，妈你怎么也信？再说，我也爱吃辣椒呢！”说完对母亲使了个眼色。
母亲立刻收声，走了出去。
晚上李雪下班回到家，婆婆已经煮好了晚饭，一锅鸡汤，一个排骨，一条鱼，一个炒鸡蛋，两个青菜。每个菜里都放了不少红红绿绿的辣椒。
李雪喜出望外：“妈！你真好！谢谢妈！我快饿死了，我们吃饭吧。”
“不行！要等小波回来的。要不，你先喝碗汤垫垫饥。”顾母打开砂锅盖子，一只被剥光了的鸡躺在油油的汤里面，半闭着眼睛，汤里飘出浓香的味道。
李雪忍着恶心，说：“明波最近天天要加班的，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等，就回来了，就回来了。”
“别等了，我真的饿死了！”
“那你先吃吧！我等！”顾母的脸一下子多云了。
李雪看了看汤里的鸡，又一阵恶心，她想了想，换掉外套，和顾母坐在拉开的沙发床上面心不在焉的看起了电视。
六.《漂亮妈妈（五）》
顾明波进门的时候已经是9点半了，李雪也已经饿得眼前发黑了。
“老公！我得跟你说清楚啊，以后你晚上加班，我和妈就先吃饭不等你了！”吃饭的时候李雪委委屈屈地说。
“不用等，妈，早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要等的，哪儿有男人没回家女人先吃饭的？”顾母有些不高兴。
“我能等可孩子不能等啊！”李雪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尽量轻轻放下筷子，不过筷子还是“当”地一声敲在了桌子上。
“！＃％……％×（％……”顾母开始用方言和顾明波对话。李雪一句也听不懂，她也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只想饱饱地吃好这一顿饭，然后香香地洗上一个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觉。顾母听了顾明波的解释，看了看低头猛吃的李雪，垂下眼皮不说话了。
吃好饭，顾明波照例收拾好桌面，抱着碗碟去厨房洗碗，顾母一把夺了过来，盯着正在剔牙的李雪说了一句什么话，语气很是不好。
李雪充耳不闻，她回到卧室，拧亮台灯，开始阅读同事借给她的幼儿杂志。
顾明波赶紧把母亲拉进厨房，掩上门小声地用方言说了很久。
顾母从厨房走出来，拿了个苹果走进小两口的卧室。李雪没抬头，也没说话。
顾母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费力地打开，特别小心地削着苹果，苹果皮薄得放在杂志上能清楚地映出字来。
顾母把削好了的苹果递给李雪。李雪接过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眼睛丝毫没有离开杂志的迹象。
顾母有些讪讪的，她嘴里喃喃地说：“多吃点儿，吃好点儿，回头给我们顾家生个大胖孙子！”
李雪听到“顾家”这两个字，心里升起一种难言的敌意。她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我想要女儿！”
顾母的眼里掠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一定是男孩！一定是的！”
“那要是不是男孩怎么办？”
顾母眼中的怒火渐渐重新烧起来：“那你得给我们顾家再生一个。”
“还生！？”李雪啃着苹果大叫起来，“我可不生了，谁原意生谁生去！”
“那怎么行！可不能因为你断了我们顾家的香火啊！”顾母的声音象塞满了冰块。
“女孩儿就不姓顾啦？！”
“那可不一样！”
“女孩儿有什么不好？我一直就想要个女孩儿呢！”
“你懂什么！女孩儿都是赔钱货！”
“妈你怎么说话呢？你也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明波的几个姐姐也是女的，那可都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呢？”
顾母正准备发威反驳，顾明波走过来用眼光制止了母亲。
睡觉的时候，李雪不由分说关上了卧室的门。
“哎，你是不是应该给你妈讲讲生理知识啊！生男生女好像是我决定的一样！”
顾明波一阵难堪，他强忍着不发脾气：“我妈她年纪大了，又一直生活在农村，有点迷信，所以脑筋有点旧，我慢慢给她做思想工作。”
“说女孩都是赔钱货，哼！真够缺德的！不尊重别人也不尊重自己！”
“好了，好了，都是我妈不好，我替她给你赔不是了，好不好？”顾明波把李雪抱在怀里，想用热情的拥抱熄灭这场婆媳之间的战火。
李雪撅着嘴瞪着顾明波，忽然眼神锐利起来，她对顾明波做了个“嘘”的动作，在顾明波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之前，迅速光着脚冲到卧室门前，猛地打开房门。
门外，是同样光着脚的顾母惊呆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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