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微信登录

微信扫一扫,快速登录

楼主: hope

抓鬼一家人第三部——《与魅共舞》 裟椤双树·著(ZT)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9-7-26 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条走廊是通往戏院的后院吧?”古灵夕站在拐角处朝前看,一阵户外才有的强风从前方扑来,再往前数十米,是一座残缺不全的围墙,缺口处隐隐可见到在幽暗光线下摇曳的树影以及高高低低的房舍。
  
   见此情景,古灵夕皱眉道:“要是那猫儿跑到外头,可就难办了。”
  
   钟晨煊笑笑,不说话,只细细打量着两侧那乱七八糟的墙壁。
  
   古灵夕看着那写着潦草的“厕所”二字的破朽木门,心想这戏院也太过抠门,那么堂皇的店面却弄个这般破旧的方便之处,实在是不搭调。正想着,她腹中突然一阵绞痛,伴着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捂住肚子,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还来不及说话,钟晨煊已经冲她无奈地摇摇头,道:“去吧……吃那么多如果还不闹肚子,你就真是天神降世了。”
  
   “你……”古灵夕最受不了他若无其事的冷嘲热讽,正要反击,可肚子又一阵抽痛,逼得她指着钟晨煊的鼻子,“回头再跟你理论!”
  说罢,她一溜烟窜进了厕所,边跑边骂自己太不争气,早不闹肚子晚不闹肚子,偏偏挑这关键时刻,又被那头老牛看笑话了不是!
  
   一进到门里,就是一堵灰墙,左边门上写着男,右边写着女,古灵夕咬牙皱眉冲进了右边。
  
   这女厕里到还干净,两盏灯泡在顶上发出适度的光,两排蹲位相对而设,一边各五个,都有门板遮掩,地上尤其整洁,连一张纸屑甚至一缕水渍都看不到,只是弥漫于内的味道依然很是刺鼻。
  
   古灵夕冲到一个蹲位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正要拉开那紧闭的门板,却发现被人从里头反扣住了。
  
   她又去拉第二个,也是同样状况。
  
   这时,古灵夕才意识到,从她进来开始,这里十个蹲位上的门板都是关着的。
  
   难道全部被人捷足先登了?
  
   古灵夕突然想哭,大家闹肚子也不用闹得这么统一吧?
  
   她紧捂着肚子,俯身从门板下的缝隙去看,果然见到一双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女人脚。她不死心地一路看下去,发现十个蹲位真的全被人占了去。
  
   完了,这十万火急的时候,难道要她到男厕去借个光?
  
   正火烧火燎间,右侧最末的门板吱呀一声响,打开了来。
  
   古灵夕大喜过望,忙冲了上去,正要向里头及时开门的人道谢,却发现门后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
  
   心头虽是奇怪,但水火不留情,别说里头没人,就算里头是万丈深渊也要先去解决了当务之急再说。
  
碰一声关上门,三秒钟后,古灵夕顿觉腹中一阵轻松,长长吁了一口气。
  
   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珠,舒坦得想哼小曲儿的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仔细一想,她心头不由咯噔一下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7-26 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才她逐一从门板下检查有没有人在的时候,那第一格里出现的是一双白高跟女人脚,第二格也是,第三格第四格每一格,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白色高跟鞋。
  
   古灵夕的心猛地一沉,总不至于今天来看戏的女观众们都穿同样的鞋子吧?何况,现在这些女人们应该正在戏台前为姚林翡振臂高呼吧,怎可能在同一时间跑来厕所里蹲着?
  
   这么一想,她突觉腕上的玉镯又在震颤,熟悉的灼热感直窜上整条胳膊。
  
   心知不妙,她赶紧从一旁的纸盒里抓出几张来快速清理自己,边擦边默念千万别出什么怪事啊,等我出去了再说啊!
  
   正念叨着,一阵温柔的声音从古灵夕的右上方传来¬——
  
   “请问这位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古灵夕顿觉一阵寒气从背脊上蹭过。只因为,这声音的来向,实在不正常。
  
   她强迫自己镇定,缓缓朝右边抬起头。
  
   这里每个蹲位之间的隔板其实很高,离房顶也不过只有一尺多宽的间隙,看上去就像本是要彻底封起来但是最后材料短缺,所以只好露出一截似的。
  
   这些建筑上的问题姑且放到一旁,现在的问题是,那隔板上的间隙里,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烫着满脑袋的大卷发,眉毛黑黑,嘴唇红红,白得像涂了粉似的脸上,挂着无法形容的微笑,死死盯着古灵夕。
  
   古灵夕倒抽了一口凉气,忙低下头,然后下意识地俯身去看了看隔板底下,发现那双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脚,依然一动不动停在原地。
虽然古灵夕在数字方面的觉悟很低,但她依然迅速算出,要保证双脚着地并且从上面探过头来看望她,隔壁这个“邻居”的身高至少要超过两米半。如果没有这个高度的话,那就说明……
  
   古灵夕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
  
   “姑娘,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又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不过这次是从下方¬——
  
   同样的发型,同样的妆容,连笑容都相同的女人脑袋,从古灵夕正对面的门板下探出,笑眯眯地看着她。
  
   “哎哟我的娘咧!”
  
   古灵夕提着裤子便跳了起来。
  
   “姑娘,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句足以让古灵夕崩溃的话,又从她的正上方传来。
  
   门板正上方,那一模一样的女人头冲着她笑,灯光映照下,女人口里一排白色的牙齿像是涂了白漆一样闪亮。
  
  嗖嗖的凉气从古灵夕的脚底直窜到脑门,这种级别的四面围攻,要换个胆小的,只怕登时就倒地不起了。
  
   其实,打从内心来说,古灵夕不怕这些“东西”,起码不像普通人见到它们时那般手足无措,心脏麻痹。从小到大,她见过的鬼魂,虽不是成千上万,也称得上千姿百态了。
  
   当害怕已经成为了习惯,那害怕也不能称之为害怕了。
  
   古灵夕就是这么历练出来的。
  
   今天,她之所以倒抽一口冷气,除了是人类的本能反应之外,还因为那三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她们在笑,可每双眼睛里,都透着藐视她的鄙夷,以及除之而后快的阴狠,每道目光,都冰冷锐利到想把她整个人切割开来。
  
   她讨厌“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神。
  
   “姑娘,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咒语般的问话,从三张鲜红的嘴唇里同时问出,声调不高,音量不大,却震得古灵夕耳中嗡嗡作响,连头发丝都抽搐起来的感觉。
  
   不等古灵夕缓过气来,空气里传来一阵嘶嘶声,三个女人的头颅不约而同地凑到了她面前,三个被拉得长长的脖子,蛇一般在空气中扭动,一股冰凉下的恶腐之气,从她们的嘴里直喷出来,熏得古灵夕想吐。
  
   “滚开!!我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
  
   古灵夕大吼一声,一连拳打在那三个在面前耸动嬉笑的头颅上。
  
   只是,拳头所到之处,只触到一片冰凉的白气,那几个“女人”仿佛被风吹散的云朵,刷一下散开了去。
  
   古灵夕一脚踹开门板,跳了出去。
  
   可是,刚一落地,这脚下的感觉便不对劲了——
  
   一股绵软,里头透着粘腻的韧性,把古灵夕的双脚牢牢包裹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板上,不知几时堆满了人。
  
   确切点说,应该不是人,更像是一具具能动的尸体。
  
   男女老幼,平躺,侧卧,蜷缩,以各种姿态填满于整片地面。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都朝古灵夕伸出手来,以一种仿若不在这个时空的迷蒙而空洞的声音,高高低低地朝她呼喊——
  
   “还给我……还给我……”
  
   每个声音都茫然,但是,都执著。那一双双僵硬伸起的手臂,努力又无力地朝古灵夕的方向靠近,似是已经渴望一根救命稻草太久太久了。
  
   古灵夕的双脚,死死陷在“人堆”中的间隙里,一阵酸麻紧紧绕在她的小腿上,令到她无法挪动分毫。
  
   脚下,数双白得几乎透明的手,大的,小的,攀上了古灵夕的双腿,指尖深深抠进她的皮肤,阵阵发疼。
  
   “还给我……还给我……”
  
   那是个小男孩,秀气稚嫩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埋在一片灰翳之后,眼白与眸子,几乎融成了一种颜色,他长大了嘴,费力地撑起半个身子,抱住古灵夕的腿,含混地反复说着这同一句话。
  
   古灵夕急了,想甩开,双脚却全无力气,根本无法动弹。她一横心,举起右手,玉镯在腕子上流出一道醒目的光华后,朝那孩子的手臂上猛砸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孩子的胳膊断成了两截,身子重重倒回了地上,可是两只前臂,依然抓住古灵夕不肯松开。
  
   “呜呜……痛……”
  
   那孩子竟然哭了,两行浑浊的眼泪从眼眶漫出,断臂的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扭动,但是依然没有放弃向古灵夕靠近,那双大眼睛,无辜亦无助地望着她。
  
   “还给我……”孩子灰白的嘴唇翕动着。
  
   孩子的哭声,竟像是散布了一场名叫哭泣的瘟疫。在他之后,先是一个女人嘤嘤哭了起来,然后是个老者低沉地抽噎,一传十十传百,古灵夕耳中顿时充斥着排山倒海般的哭声。
  
   地上每个人,都朝她爬来,每一双手,都想紧紧抓住她。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要什么?我没有拿走你们的东西!!”古灵夕看着脚下涌动不止的“人潮”,大声叫着。她想扯下抓住自己的那双断开的小手,可那残肢上的寒意,刺得她手掌一阵剧痛,不得不缩回了手。
  
   “还给我……还给我……”
  
   这声音越来越大,地上的每一张脸孔,都在痛苦不堪的神情下扭曲着。
  
   古灵夕惊异地发现,很多人都哭了,泪水从每张没有颜色的脸孔上流过,亮亮的,跟任何一个活人都没有不同。她还发现,那一双双在面前挥动的手,都少了一根指头——
  
   少了一根小拇指。
  
   没有人例外。
  
   古灵夕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隐隐觉得,他们要人“还来”的东西,跟他们丢失的指头有关。
  
   腿上的痛觉越发明显,抓住古灵夕的“人”,越来越多,别样的压迫感,从她的脚上朝全身蔓延。
  
   看着他们,古灵夕举起的拳头,却犹豫地停在半空中。并非她被吓唬住,或者被那股力量压迫得动弹不了,而是下不了手。
  
  
  
  
  
  
  
  
  ——————————————————
  5月7日签名档:防火防盗防流感!!!!!
  ——————————————————————————————————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7-26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窜动,那些抓住她的冰冷的手,每一双都透着绝望,但又渴望被救赎的意念。他们紧紧抓住她,抓到她发痛,却不是为了伤害,那只是一种求生时才有的本能。
  
   古灵夕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这种认知是从哪里得来,但是,她就是知道,那种悲伤跟渴望,在他们越来越深地触碰到自己时,仿佛渐渐复制到了她的心上,感同身受。
  
   “你们……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古灵夕举着拳头,额头渗出汗珠,慌乱而为难,“你们是要我帮你们做什么吗?如果是,你们尽管说,抓住我是没用的!”
  
   “嘻嘻。”
  
   一阵讥讽的嗤笑从古灵夕耳中刺过,几道白影唰一下从她身侧飞过,停在离天花板不到两尺的空中。
  
   古灵夕抬眼一看,双眉顿时扭在了一起——
  
   那三个问时辰的长脖女怪物,长着一样的面容,穿着相同的衣裳鞋子,拖着蛇一样蜿蜒绵长的脖子,汇聚在半空中,冲她抿嘴直笑,快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依然透出明显的鄙夷。
  
   这三个鬼东西,现在地上这些“人”的出现,定然跟她们有关,看她们这会儿的表情,活脱脱是一个看着兔子掉进陷阱的得意猎人,一边准备笑纳这珍贵的猎物,一边嘲笑着猎物的蠢笨。
  
   “你们这些怪物!”古灵夕无比厌恶被这样一群非人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想纵身跃上,跟她们拼死一搏,奈何地上的人将她抓得太紧,莫说纵身,连寸步都难移动。
  
   她目光喷火地怒视着空中那三个看戏的“闲人”,身子却迫不得已地狼狈挣扎着,地上的他们,怎么都不肯松手,拽得古灵夕几乎要失去平衡。
  
   一阵疾利的气流突然从脑门上刮过,那三个长脖女中的一个,突然俯身从空中落下,朝前猛伸出的右手上,五个指甲突然暴长而出,微弯成锋利无比的兽爪之态,朝地上一个中年男人扑去。
  
   几道白光在古灵夕眼前交织飞舞,速度快如电光火石。
  
   不过瞬间,那中年男人便在她的爪下被切割成了无数小块,散在地上,化成缕缕青烟,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另两个停留在空中的“姐妹”,此时也不约而同扑下来,对所有匍匐在古灵夕外围的“人群“,痛下杀手。
  
   白光如雪,又若刀剑翻飞,古灵夕眼看着那些向自己求救的人,在她们的手下碎成了块,然后消失成烟。
  
   她们做这一切,不过眨眼的时间。
  
   待到古灵夕回过神来,她的脚下,只余下那几个已经紧抓住她双腿的“人”。
  
   长脖女们飞回空中,轻松地活动着利爪,眼神中对古灵夕的耻笑,更胜一筹。
  
   那些人,灰飞烟灭了么?
  
   古灵夕看着地面上残留的淡淡烟雾,心里漫上一阵奇怪的感觉。虽然她不能完全判定地上这些“人类”究竟是善是恶,可她不想看着他们被那三个怪物撕成碎片,那种近乎杀戮的行径,让她心生憎恶。
  
   “你们三个怪物,到底是哪里来的!!”古灵夕双目喷火地盯着空中那三个冲她直笑的家伙,怒吼。
  
   嬉笑声渐渐止住,变成了一声冷哼。
三个女人的身子一晃,腾一下化作三道闪烁着华美光彩的雪光,在空中画出三道美妙的弧形之后,汇集于一点,成了一团似是被月华包裹住的浑圆雪球。
  
   古灵夕的眼睛几乎要被那雪球发出的白光刺瞎,待她挪开挡在眼前的手时,半空中,坐着一只正优雅舔着前爪的白猫。
  
   “是你!!!”古灵夕一眼认出,这只漂浮在空中的小畜生,正是刚才咬她手指然后逃跑的小白猫!
  
   那三个古怪的长脖女,是这只看似无奇的小猫幻化而成的?
  
   古灵夕楞看着那只坐直了身子的猫儿,体态轻盈,通身洁白若雪,脸上,一双蓝白鸳鸯眼闪着灵慧的光彩,粉嘟嘟的小嘴像个孩子似的微微撅起。
  
   如果,它看向古灵夕的目光不是充斥着只有人类才有的不屑跟蔑视,它的姿态也不是透着某种强烈的优越感,像打量一个落败者般傲视她的话,古灵夕会承认,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只猫。
  
   “不过如此。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却冷得像冰一样从空气中落下,砸到古灵夕的头上,震得她的眼珠子差些落出来。
  
   猫会说人话?!
  
   古灵夕的眼睛,跟正前方那双猫眼正面交锋。
  
   这只猫,不但会幻化成人形怪物,还会开口说人话,最关键的是,听它说话的内容跟语气,仿佛一早就认识了她,今天是专门来找碴似的。
  
   “你……你会说话?”古灵夕望着白猫,“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猫半眯起眼睛,略略歪起脑袋,仰起脸,斜睨着古灵夕:“胆色到有一些,只是脑子不够清楚,身为人类居然同情鬼魂,荒谬之至。看来你那个靠山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否则怎么会养出你这种不中用的废物。”
  
   靠山?废物?这只猫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过,被一只猫以这样的神色教训,古灵夕一肚子话登时堵在喉间,居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一个人,跟一只猫吵架,这件事本身就太荒谬了。
  
   她爹从小就教育她,人被狗咬了,总不能去咬狗一口吧,随它去吧。
  
   如今,她没被狗咬,却被一只猫给骂了,这世界真是太乱来了。
  
   “古灵夕,这里的鬼魂,我已替你解决了大半,抓住你的那几个,我就不代劳了。”白猫傲气地看着她脚下那几个仅剩的“人”,用救世主对难民般的语气揶揄着她,“如果你够聪明,最好想办法摆脱他们,这里的鬼魂不是普通种类,你再同他们亲密接触下去的话……”白猫抬起前爪,居然像人一样掩口而笑,“恐怕神仙也救不回你。”
  
   说罢,白猫喵一声叫,从空中轻盈落到地上,闪电般窜出了厕所。
  
   这只猫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古灵夕想追,脚下的人却拽她拽得更紧。那种悲凉的绝望,最初只不过是像风吹过她的心上,此刻却像刀子一样切进了她的身体,刀锋似乎还在不停转动,仿佛要将她的所有知觉全部绞杀掉。
  -------------------------------------------------------------------------------
  
这里的鬼魂不是普通品种……
  
   白猫最后说的话,在古灵夕耳畔回荡。
  
   “还给我……”
  
   那断臂的小孩努力靠在她的腿上,流出的眼泪从灰白变成了暗红,血一般朝外汹涌。
  
   剩下的另外几个男女,想站却站不起来,只能不断加大捏住古灵夕双脚的力气,以此表达出他们莫名但强烈的意愿。
  
   “放……放开我!”古灵夕觉得体内的每条经络都在发麻,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她费力地举起拳头,希望那枚从小保护着她的玉镯,能在此刻发挥一点作用。
  
   可是,她突然发觉,此刻不单是双腿不能移动,连手都无法动弹,整个身体,好像渐渐变得不再属于自己。
  
   “还给我”三个字,在古灵夕耳边高低起伏,时而低沉时而尖利,咒语般朝她冲击着。
  
   该死,怎么办?钟晨煊那个家伙,应该就在外头吧,为什么见她这么久还没出来,也不进来看看!
  
   古灵夕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离开自己的身体。
  
   “人生而有正气,存于心,存于念。定心,方可正身。心思动荡,则邪魅入侵。古灵夕,双手中指拇指相接,捏诀置于胸前,闭目,凝神。以灵力汇聚于胸,反复默念:日月浩定,三灵入世,天元地固,鬼魅莫近。”
  
   男子的声音,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如疾风吹散迷雾,让古灵夕混乱的心骤然开朗。
  
   钟晨煊,他的声音!
  
   古灵夕飞速地扭转脑袋,四下里,根本没有钟晨煊的身影。只有那熟悉的声音,以奇异的方式,牢牢烙印在她脑中。
  
   他的声音,从来都有令她安心的作用。
  
   迷乱,恐慌,一扫而空。钟晨煊稳若磐石的声音,从古灵夕身体里牵引出一股力量,一股似埋藏在她身体里已太久太久的力量,如一只沉眠的兽,睁开眼,即刻就要跃出困住自己的樊篱。
  
   捏诀,闭目,凝神。
  
   古灵夕没有任何犹疑,每一个动作都照做,而且出乎她意料地顺手,虽然只有口述没有示范,但是,仿佛她天生就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
  
   日月浩定,三灵入世,天元地固,鬼魅莫近。
  
   她在心中反复诵念着这四句咒语。
  
   一股灼热之气,自她胸中爆发而出,直上两肩及头顶,那种汹涌炽烈的感觉,就像在这三个位置烧起了三把熊熊大火,要将任何不该存在的事物都化成灰烬一般。
  
   数道耀眼红光从古灵夕心口跃出,众星捧月般将她围绕于中心,闪烁不止的光点,像缀于一片红色薄纱上的宝石,交织流动出明亮而犀利的线条,随后,这些线条竟如暴雨一般簌簌落到抓住古灵夕的“人们”身上。
  
   只听一阵惨叫,那小孩连同别的男女,在触到这些光雨的刹那,纷纷朝外弹开了去,似是一个个被轻松扔出去的沙袋,缕缕白烟从他们身上冒出,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便狼狈地消失在空气中。
身边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地板上依然干净得连一滴水渍都没有。
  
   只有那些腐旧的门板,在一些残留的气流下,微微摇动,咯吱作响。
  
   古灵夕捂住心口,急促地呼吸着,在原地停留了数秒钟后,终于,像只兔子一样窜出了厕所。
  
   “老钟!!”
  
   她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四下急望,却没有发现钟晨煊的影子。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正不知该前进还是后撤时,一声猫叫从走廊尽头传来。
  
   猫?!
  
   古灵夕一个激灵,想都不想便朝前奔去。
  
   走廊不算太长,正如她之前所猜测,这是通向后院的路径。
  
   当冰凉的夜风跃过后院的残墙,吹乱了古灵夕的头发时,她就像一辆被人踩了急刹的车子,嘎然停在后院那两堵对面相立的围墙的中间,抬头,望着围墙之上的“景致”,再挪不动半步。
  
   “三川白狐,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
  
   钟晨煊稳立于左边的围墙之上,一身对襟黑衫在风中微微摇动,那双带笑却无温度的细长双眼,坦然望着对面,一个西装革履,从上衣到皮鞋,白到耀眼的年轻男子。
  
   古灵夕愣愣看着这个身形高瘦的陌生男子,那一头乌亮如云的长发,随意地扎成一束垂于胸前,随风而动,月光映照之下,竟泛着罕见的深紫色,再看那一张绝世俊秀的脸孔,凤目如星,鼻直若山,薄薄两片唇,透出恰到好处的淡淡红润,眉眼间淡淡笑容,如淙淙流动的溪水,竟美好得不似这世间的人。
  
   “钟晨煊,你我今日重逢,总算缘分一场。”男子轻笑,侧目看看呆立在墙下的古灵夕,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就是她吧……你的女人。”
  
   喵!
  
   又一声猫叫。
  
   那只在厕所里把古灵夕折腾个半死的白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轻盈地落在男子脚下,昂首挺胸地蹲在围墙上,依然骄傲而不屑地俯视着古灵夕。
  
  
  
  
  
  
  
   PS.1.主啊,宽恕我吧。。这么迟才把小古童鞋从WC里解救出来。。。。关于“三川白狐”这个角色,我老早老早老早就想写了。。。如今终于出场了。。。阿门~我给他起了一个最简单最朴实,但是我自己最喜欢的名字,嘿嘿,好像咱坑里也有不少狐狸吧?~关于这个家伙,算是下卷里第一个出场的男二号吧,在连胤童鞋功成身退之后,接下来的故事,由他跟爷爷奶奶搭档。。。哦也~~小声说,出场费比冥王大人低呢。。。。嘎嘎^_^
  
   2.这段时间忙得眼花缭乱,不过前晚还是开小差去看了《金刚狼》,阿休哥的身材真是爆好无比。。以致于当时坐在帮主身后的一帮子姑娘们循环尖叫着:啊!!好帅呀!!!HC之景蔚为壮观!!话说,帮主从NNN年前就已经HC休.杰克曼了,当年他跟梅格瑞恩拍的《隔世情缘》,数次让帮主数口水成河。。。这里,容帮主也摇着小旗子大喊:阿休哥你好帅呀呀呀!!!!O(∩_∩)O
  
   3.最近一周都在忙招聘的事,每天从上百份简历里初选出合适的应聘者,以致于帮主的眼睛几乎要成斗鸡眼了。。。(⊙_⊙)。。。。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就业形势的确很严峻,作为一个长期混迹职场的打酱油的家伙,帮主建议刚出道找工作的应届生朋友们,做简历切勿华而不实,一定凝聚重点,言简意赅,朴实稳重,通常情况下,最好不要超过两页。。。面试的时候,不卑不亢,面带微笑,大方得体。另,如果你发现在你经过的地方,有一团扎眼的废纸躺着,顺手拾起来扔掉。面试,不仅仅要高谈阔论,还要从细节入手。唉唉,你说现在找个工作真是折腾折腾折腾,老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宅在家里当米虫!!!!!
  
   4.前段时间,左膝盖出了点问题,后来好了,但是。。。现在右膝盖又变得跟左膝盖一样了,这两天帮主都跛着脚走路。。。抓头。。。我的脚咋就恁不消停呢???莫非又跟天气变化有关??郁闷。。。。。。:(
  
   5.前晚,帮主被帮主爹跟帮主娘循环臭骂,其主要攻击点就是帮主睡觉太晚。。。比如不爱惜身体。。比如慢性自杀。。比如对自己不负责任之类的话,像原子弹一般被帮主爹帮主娘无限制投掷,轰得自诩皮厚的帮主也招架不住鸟。。。于是乎,决定缴枪投降,每天午夜12点前必须呼呼。。。否则。。。任凭二老处置。。。(⊙_⊙)
  
   6.5.12快一周年了,回想去年那段睡大街的日子,不禁唏嘘感慨。。。。。。望逝者安息,生者幸福。。。。。。阿弥陀佛。
  
  
  
  
  
  
  
  
  
  
  
  
  ——————————————————
  5月7日签名档:防火防盗防流感!!!!!
  ——————————————————————————————————
  
  裟椤双树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treetree
  
  一沙一世界,一木一菩提。
  
  欢迎光临^_^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7-26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钟晨煊瞟了古灵夕一眼,转而直视着男子的双眼,唇角一扬:“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啰嗦。她是谁,与你无关。”
  
   “十年了吧。”男子的笑容渐渐隐去,“十年一别,恍如昨日。晨煊兄当还记得你我的约定吧?”
  
   “我记性历来不错。”钟晨煊淡淡道,“十年前,也是今天。你向来守时。”
  
   月光氤氲而下,黑白分明的衣衫,对面相峙,随风而动,飞扬的衣角在夜色下划出流畅的线条,两个外貌同样出色,气质却迥然不同的男人,在如银月华的映照之中,身上竟隐隐有斑斓的光华旋绕而动。
  
   钟晨煊不但认识这有个古怪名字的男人,两个人还不是一般的熟络。
  
   这是古灵夕从两人简短却意味深长的交流中获得的信息,尽管她不知道这个叫三川白狐的男人是什么来历,是敌是友尚不清楚,但她知道,她无比讨厌他脚下那只骄傲的白猫,那对猫眼里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如果,今天你输了,那么依照你我的约定,我会带走你最重要的一个人。”男人细长的手指,拨开垂到眼前的一缕发丝,暗藏在眼角的一抹冷笑,看得人心中骤然一紧。
  
   言毕,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从古灵夕身上划过
古灵夕倒抽了一口凉气,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疑惑,两步窜到围墙中间,扭头朝钟晨煊高喊:“老钟,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你看他脚下那只白猫,刚才我在厕所里被人偷袭,就是那只死猫搞的鬼!”
  
   一听到死猫二字,那白猫突然发出一声厉吼,身子一跃,闪电般朝古灵夕扑来,锐利的爪子唰一下探出,直冲古灵夕的面门。
  
   谁也没料到,这只小小的猫儿,除了有人类一般的奇怪骄傲之外,脾气还出乎意料的大,那股狠劲,竟像是要把古灵夕的脑袋从肩膀上抓下来似的。
  
   咻!
  
   一道暗光穿过空气,擦出一尾火花般的气流,啪一声击中白猫的额头。
  
   喵一声惨叫,白猫从空中歪飞到一旁,撞在围墙上落了地。
  
   砖屑混着墙灰从墙壁上的凹陷处纷纷落下,掉在摔得四脚朝天的白猫身上。
  
   钟晨煊整理着袖口,上头少了一颗做工精致的盘扣。
  
   白猫在地上蜷缩了数秒,才缓过神来,翻身站起来,用力摇晃着脑袋,抖落身上的赃物。
  
   “我不管它是什么玩意儿,作为主人,你有管教的义务。”钟晨煊连个正眼也不屑给那白猫,冷冷看着浅笑拂面的男子,“你总是喜欢制造麻烦。”
  
   男子细目半眯,嗤一声冷笑:“是你处理问题时的头脑太简单。”
  
   两个人的对话,像在古灵夕头顶围造出一座云遮雾绕的大山,压得她呼吸不匀。
  
   她不喜欢白衣男人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目光,像个妄图套住她的绳结,只要她稍不留神,就会被拖到不知名的方向。
  
   我会带走你最重要的一个人。
  
   言犹在耳,古灵夕看着那个端立残墙之上的男人,那一身的雪白,似与月光融成了一体,只有那一头墨中泛紫的长发,悠悠然漂浮于空中,乍眼看去,像一匹流动的缎子,美丽之下,难掩妖异。
  
   钟晨煊轻一纵身,从墙上无声无息落到古灵夕身旁,说了一句:“钟家独有的护身印,你今后还得勤加练习。否则,”他瞟了她一眼,“你的境况会比刚才糟糕百倍。”
  
   “钟家护身印?”古灵夕不明就里,转念一想,“你是说刚刚那两句什么日月浩定什么鬼魅莫近?”
  
   钟晨煊剑眉一挑,以不容违逆的命令口吻道:“如果你在天明之前还不能把护身印的口诀一字不差地记下,我让你在那个鬼魅横行的厕所里蹲上一辈子。”
  
   古灵夕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半死。
  
   一阵凉风袭过,一缕淡淡的花香沿着白衣男子衣衫飞舞的轨迹,不着痕迹地弥漫开来。
  
   他的身姿,比无形的夜风还要轻盈,落到尚未从钟晨煊那小小一击里完全醒过神来的白猫身边,淡然道:“拂雪,若你再这么轻易被人偷袭,就不配再跟在我身边。”
  
   明显的慌乱从那对杏核一样的猫眼里闪过,它抬起头,三瓣小嘴像人一样翕动,决然道:“不会有下次了。”
  
   说罢,它扭过头,狠狠瞪了钟晨煊与古灵夕一眼。
唰!
  
   白衣男子右手一动,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柱香来,朝上轻轻吹了口气,一缕淡烟袅袅而起。
  
   他手掌一覆,那一炷香以闪电之速飞出,擦着钟晨煊的耳廓飞出,插进他身后围墙的缝隙之中。
  
   “老规矩,一炷香时间为限。”白衣男子的双眼,在若有若无的烟尘后闪着锐利的光华,“你若输了,我便要带她走!”
  
   他的手指,毫无余地地指向古灵夕,那全无转圜的气势,令到空气都为之凝固。
  
   “你……你脑子被熨斗熨过了么?”古灵夕在惊讶之后,那股先被一只畜生嘲笑又被畜生主人乱指一通的窝囊气终于爆发了,她以牙还牙地指着对方的鼻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的怪物,也不管你跟老钟之间有什么渊源。我只是告诉你,除非我自己点头,天王老子也休想动我!”
  
   白衣男子呵呵一笑,举步便走。
  
   自钟晨煊身边经过时,他拍拍钟晨煊的肩膀,以附耳之态道:“不太聪明,不够美丽,脾气又不太好。没想到,十年时间,你对女人的喜好都变了。”
  
   钟晨煊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不语。
  
   两个男人之间,有触不到看不见的火花,要破冰而出。
  
   白衣男人的背影,很快隐没在前方的黑暗中。跟在他脚下的白猫,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古灵夕,喵一声低叫。
  
   那一人一猫,让人费解又让人愤怒。
  
   当然,愤怒的人仅指古灵夕。
  
   不聪明,不美丽,脾气又不好?他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凭什么用这么刻薄的字眼来评价自己?!
  
   气恼之余,古灵夕却蓦然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指,轻轻地把自己的心脏捏起一小块,不痛,却极不舒服。
  
   十年时间,女人的喜好……
  
   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不悦?
  
   古灵夕闷着声,偷偷望了一眼钟晨煊,突然不想说一句话。
  
   “一炷香时间……”钟晨煊吁了口气,对古灵夕笑道,“走吧,回去继续看戏。”
  
   说罢,他习惯性地去拽古灵夕的胳膊,谁知古灵夕却像被刺到了般闪到一旁,躲开了他的大手。
  
   钟晨煊的手在空气中停滞了半秒。
  
   少了那一人一猫,围墙之间的气氛却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有所缓和,月光被空中的云层消褪,钟晨煊跟古灵夕两个人身上,染上一层晦暗的阴影。
  
   看着跟平时不太一样,像个闷葫芦一般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古灵夕,钟晨煊沉默了片刻,笑笑,竟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问:“不高兴?”
  
   “我又不是包子!不许捏!”古灵夕扭头躲开。
  
   钟晨煊也不管她乐意不乐意,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笑道:“在我眼里,你的脸一直跟包子没什么区别。”
  
   “你……”古灵夕气得脸发绿,重重哼了一声,别过头不搭理他。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7-26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吧。我们也只有一炷香时间。”钟晨煊拖着她朝走廊那头走去,轮廓出众的侧脸上,弥漫着一层凝重,“天亮之前,这里必须被清理干净。”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你并不是为了带我看戏才来长悦的?”古灵夕有些愤愤然,“那只猫,那个白衣服的讨厌男人,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三川家跟我们钟家,算是故交了。”钟晨煊的眸子,沉入了最深的一段记忆,“三川家族,系出东瀛,相传其祖辈乃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关门弟子。其族人擅天文地理,星相之学,更习阴阳术伏鬼驱邪。而三川家世代恪守家规,不得对外暴露自己身为阴阳师的特殊身份,故而近千年来,正史野史中,均无三川家的任何记载。百年之前,三川白狐的爷爷游历到了中国,一场缘分,跟我爷爷结成了莫逆之交。之后,三川家后裔每年都会到省城来,短则一月,长则半年。在我幼年时,三川白狐就是我家的座上宾了。那个时候的他,被打扮成小姑娘的模样,我一度以为他真是个小丫头。呵呵,说起来,他也算是我幼年玩伴了。那时,爷爷还在世,他老人家在教我钟家伏鬼之术时,也不拿三川白狐当外人,不但不阻止他在旁观看,有时还要点拨他一两句。”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着古灵夕的脸,“那段时间,但凡他在省城,就一定会与我比拼各自的伏鬼之术,看着这家伙斯斯文文,可对鬼怪动起手来,倒是半点都不含糊。一直到十年前,因为发生了一件小事,他离开中国,十年间都不曾再来。嗯,基本上,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吧。”
  
   安倍晴明,阴阳师……这些称谓古灵夕闻所未闻,只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他们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这么目中无人,连跟在身边的一只猫,都会说人话!
  
   可是,直觉也告诉她,事情的重点,并不在这个三川家族的起源,而在那一句被钟晨煊轻描淡写带过的十年前发生的那件……小事。
  
   “十年前你们约定了什么?”穿完昏暗的走廊,站在来时那穿过的那扇木门前,古灵夕拽住钟晨煊,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如果你输了,就要带走我?”
  
   钟晨煊停下正要推门的手,回头对她一笑:“你觉得我会输给他?”
  
   “我不是说这个,我……”
  
   “好了。”钟晨煊将手指轻按在她的唇上,正色道,“记住,今晚,对你很重要。因为,是你的一个开始。”
  
   说罢,他吱呀一声推开木门,拉着古灵夕走了回去。
  
   演员高亢明亮的唱腔,紧凑的锣鼓声,在一瞬间将古灵夕从刚才的如梦亦幻中,拖回了现实世界。
  
   这时候,这场龙女传大概已经演到了一个高潮的片段。那扮演龙女的花旦,手握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自己裸露在外,画满了鳞片的手腕,绝然对着面前的“龙王”道:“剜龙鳞,断龙筋,儿不羡龙宫富贵千年荣华,但求凡人之身入尘世,与我爱郎百年好。”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7-26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段唱词一出,龙女情深无限地望着被虾兵蟹将紧紧押住,动弹不得的司马将军,一幅打开一半的画轴躺在他脚边。越发紧密的鼓点之下,龙女手里那亮晃晃的匕首对准了她的右手,缓缓而下。
  
   “不!”
  
   司马将军痛苦地大吼一声,那声音,像是被禁锢了上千年,一朝爆发而出。
  
   古灵夕跟钟晨煊站在观众席最外侧的甬道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台上淋漓尽致的表演吸引了去。
  
   可是,就在司马将军那一声大吼之后,古灵夕心下一颤,拽住钟晨煊的手猛一下抓紧,暗叫了一声:“不对头!”
  
   当然不对头,那一声“不”,居然回荡出再清晰不过的回声。彷佛如今所处的地方,不是一个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的剧场,而是个空荡无比的旷野山谷。
  
   古灵夕的目光移到台下那群曾经热情高涨的观众身上,所有人,个个都悄无声息地呆坐在位置上,保持着一种被突然凝固的姿势,有的人,手掌似乎正要合上拍掌;有的人,往嘴里送瓜子儿的手,停在离嘴唇不到一寸的地方;有的人,应该正要从椅子上坐起来,屁股悬空着,保持着一种不可能长时间坚持的费力姿态。
  
   除了戏台,这个剧场中的所有人,都被凝固了?!
  
   一场诡异的安静,在满室的金碧辉煌中流动。
  
   台下,有如坐着一堆形似僵化的尸体,台上,唱念做打一切如常。
  
   难道台上的演员们看不到观众们的异常?
  
   “怎么会这样?”古灵夕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快步上前,抓住个坐在最外侧的中年女人,狠狠摇动,“喂!你们怎么了?”
  
   那女人的肩膀,像石头一样坚硬,任凭古灵夕怎么用力,依旧一动不动,脸上保持着花痴的笑容,那咧开的嘴,似是永远也合不上了。再看她的眼睛,眸子里光彩全无,一层如漆一般的黑,覆盖其上,看起来就像那纸扎铺里没有生命的纸人眼睛,只有死气沉沉的黑,没有其他。
  
   “老钟!这些人……”古灵夕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发现对方还有微弱的呼吸。
  
   子夜不开锣……严伯的话,在耳边炸响。
  
   难道,眼前这一幕就是子夜开锣的后果?
  
   钟晨煊走到她身旁,示意她噤声,举起右手,食指在她额间一嗯,低呵了声:“开!”
  
   一阵灼热从古灵夕的额上扩散开去,直入她的双眼。
  
   钟晨煊收回手,古灵夕白皙的额上,多了个朱砂色的印记。
  
   “钟家的通灵朱砂,才能看到那些灵力高深的鬼魅灵体。”钟晨煊的手指从古灵夕眼前滑过,指着观众席,“你再看。”
  
   古灵夕眨眨眼,旋即惊得脚下一颤,差点坐到地上去。
  
   无数个“龙女”,穿着艳丽的戏服,像风一样在观众中兴奋地穿梭,她们的身体,似乎能与任何物体相溶。那戏服下,却不是人类的双脚,而是一条形似蛇类的尾巴,缀满了黑色的鳞片,在离地一尺的空中缓缓摇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7-26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们中的每一个,都手握一把跟台上那龙女手中一模一样的匕首,寒光四射,目光贪婪地在人群中扫视。其中几个“龙女”,紧握的左手中,隐约有水滴一样的东西嘀嗒而下,细细一看,竟是红艳艳的鲜血。紧接着,她们将左手举到唇边,樱唇一张,一小团白生生的东西顺势落入了口中。
  
   灯光映照下,古灵夕分明看到,被她们吞入口中的,是一截人类的手指。
  
   这些“龙女”,是什么怪物?
  
   惊愕间,又有几个“龙女”,飘到几对看似情侣的观众身边,抓起男人的左手,女人的右手,举起手里的匕首,对准他们的小手指狠狠砍了下去。
  
   人命关天,古灵夕哪里顾得了许多,大吼一声:“妖孽住手!”便飞身朝离她最近的一个“龙女”冲去。
  
   嗤!
  
   一阵水滴落到滚烫铁板上的声音响起。
  
   古灵夕伸出去想阻止那龙女的手,并没有触到任何实体,倒像是没入了一汪滚烫的水中,痛得她啊呀一声叫,忙不迭缩回手,再看那龙女,整个身体忽闪了两下,便像阵烟雾一般消失在她面前,还留下一阵嘻嘻的笑声。
  
   古灵夕看着自己被灼得通红的手掌,又惊又气,大叫一声:“站住!”
  
   正要拔腿追赶,钟晨煊拽住了她,看着沉着道:“你要记住的第二件事,在不清楚对手底细之前,切勿跟对方有任何直接接触。”
  
   他拽起她发红的小手,摇摇头:“否则,你的手早晚变成红烧猪蹄。”顿了顿,他看着那些满场飞舞,视他们的存在为无物的嚣张“龙女”,又道,“这些灵体,跟人类的气场是完全相斥的,若你不做任何防备就上阵,受伤是必然的。谨记。”
  
   “你……”古灵夕实在是佩服钟晨煊,这么紧张的关头,他不去关心那些观众的死活,却来对她声声说教?她强压下心头的急迫,说:“你就不能等会儿再来跟我说这些?先救人行不行?没见到那些怪物在砍他们的手指么!”
  
   钟晨煊抬眼看向剧场四周,一层水波般的黑气,将整个剧场围绕得严严实实,那无形的诡异与压迫,将这个地方与现实世界生生隔离开来。
  
   “还不到我上场的时候吧。”他看着台上那群已经演到忘我的演员,看着那个龙女,一刀刀割着手腕,殷红的血,在地上汇成了一圈渐渐扩大的红印,冷冷一笑,“三川家留下的麻烦,自然该他们首当其冲。”
  
  
  
  
   PS.1.连续加班N天,感觉日月颠倒。也不知道是肠胃功能薄弱,还是昨晚受凉。一夜间吐了一次拉了六次,胃痛得我滚来滚去。。。整宿基本没睡。今天白天没那么痛了,浑浑噩噩卧床大半天,喝了一碗帮主娘熬的白粥,暖暖空空如也的胃,然后窝在床上码字,码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写到了现在。。。阿门
  
   2.那天晚上加班,同事外出办事时,整层楼就我一个人在,跑去上个厕所,看着在阴暗灯光下那一扇扇半开的小门,心想还真有OFFICE有鬼的氛围。。。。出来后,帮主还在镜子前照了半天,才扭动着回到办公室。。。(⊙_⊙)
  
   3.今天端午节,可怜帮主我是不能吃粽子鸟。大家多吃一点吧。。帮我把我那份也干掉。。。另外,在前些天的某个半夜,帮主身体尚还健康时,嚎了一首《仙剑问情》,姑且算是端午礼物送给你们吧。。。
  
   收听地址如下:http://www.yyfc.com/play.aspx?reg_id=1258177&song_id=2875889
  
   若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阿弥陀佛,祝大家粽子节快乐,合家幸福。成仙也好,鸳鸯也好,都有个好身体才是好上加好。^_^
  
   4.现在。。。确实撑不住鸟,背上有点冒冷汗。。。我得继续卧床了。。。感谢今天代我发帖的家伙。。。。再祝大家节日快乐。。。。。。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7-26 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确定你什么都不做?”古灵夕以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古怪眼神打量着钟晨煊,分明在问,你确定你要见死不救?
  
   台上台下,都是活鲜鲜的人,妖魔鬼怪,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而他竟然可以不动如山。
  
   这不太像是钟晨煊的风格。
  
   “如果你觉得蠢蠢欲动,我不反对你去帮忙。”钟晨煊的眼睛,瞅了瞅古灵夕身上那胀鼓鼓的布包,里头塞满了他之前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我……”
  
   打击及讥讽她,钟晨煊这家伙总是不遗余力。这算不算是一棒子敲到了她头上?
  
   她去帮忙?!
  
   古灵夕下意识地捏了捏还在微微发痛的手掌,刚刚只是碰了碰,就狼狈成了这样。当然不是她不想帮,是她根本无从下手,没方向,也没那能力,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这群“龙女”,必不是好解决的角色。
  
   而且,听钟晨煊的意思,这些玩意儿跟那三川白狐一家脱不了关系,看那家伙眼神里透出来的邪劲,还有那只非同一般的白猫,莫不是……这些东西跟他们一家人,本就是一伙的?
  
   古灵夕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仅仅因为在她眼里,三川白狐他们跟那些“龙女”一样,骨子里透出股“邪气”?
  
  
  
  
   死寂到快要凝固的空气里,若隐若现地传来阵阵异响。
  
   嚓嚓,嚓嚓。
  
   那是一种脆脆的断裂声,轻微,但是每一下都能敲到你心里。
  
   古灵夕循声望去,在她跟钟晨煊对话的这短短时间,那些“龙女”又切下了数对男女的小指,志得意满地放到口里,脸上满足的微笑,像糖一样甜。
  
   戏台上的地面,已经流出了一条血河,龙女跪在地上,呵呵地笑,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抱住她的司马将军的心口。
  
   身边的虾兵蟹将,扔掉了手中的道具,失魂落魄地站在旁边,口中反复低吟着同一句话,如同一场宏大的梦呓,在剧场里潮水般起伏。
  
   “百年到……百年到……”
  
   古灵夕听在耳里,如使人混乱甚至昏厥的咒语般。
  
   她心中莫名疼痛,那一丝暗藏至深,但锐利如刀的痛觉,从心尖游走到右手小指,那一线的血脉,都在突突跳动,转瞬就要爆裂开来似的。
  
   一直清晰的视线开始模糊,依稀一些人影在眼前晃动,不是座位上那些僵尸般的观众,而是一些从未见过的男女,看不清脸,只感觉到从那一张张模糊摇动的脸孔上,投射出悲伤而渴求的目光,他们努力挥动着手臂,扭动着身躯,想从远处靠近,却始终都在原地,似是陷在一片永不可摆脱的沼泽之中。
  
   这种情形,跟刚才在厕所里被那群恶鬼围攻的场面,竟有八分相似。
  
   跟那些莫名的目光对视久了,古灵夕的眼睛开始胀痛。
  
   剧场里的墙壁,开始呈波浪状起伏,像人的咽喉,在吞咽东西时的模样。支撑着二楼包厢的巨大立柱,蛇一样扭曲着。整个二楼,变了形状,摇摇欲坠,似有一只从睡梦中刚刚醒来的巨兽,藏在大门紧闭的包厢之中,只消再伸伸腿,整个建筑就会被它撑得支离破碎。
  
   古灵夕用力甩甩脑袋,双脚不由自主地一软。
  
   这座长悦戏院,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隐隐感觉,在这里越久,离地狱就越近。
  
   古灵夕的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流转闪烁的灯光下,钟晨煊的脸,沉静地像浮在水面上的一片叶子,悠然从容,看不到一丝恐会沉入水底的担忧。
  
   古灵夕的所有注意力,不着痕迹地被他吸引了去。头不再眩晕,双目不再胀痛,七经八脉都松弛了下来。
  
   这个男人,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要他在身边,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彻底安下心来。
  
   “你的眼睛生来是可以转动的,所以,第三件事,你要记住的,别老盯着同一个地方看,不论你看到了多么有趣的场面。”
  
   钟晨煊曲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这一下还满疼,她什么魂魄都回了体。
  
   “把白天我买的东西拿出来。”
  
   钟晨煊指了指她的包。
  看他神情严肃,古灵夕没再多问,揉了揉额头,嘟囔着打开布包,把一块怀表,一把钳子、一包螺钉,一圈铁丝,一大张叠起来的厚厚的牛皮纸,挨个掏出来放到地上。
  
   钟晨煊蹲下来,把怀表拿起来打开,看看,笑了笑,放到一边,又拿起钳子,截下一小段铁丝,取了三根细细的螺钉,又从怀里掏出一叠一寸见方的红纸,拈了一张将三根螺钉细细裹起,再用铁丝缠绕在外固定,最后撕下一块牛皮纸包在最外头。
  
   “你在干嘛?”古灵夕看他动作娴熟地做着“手工活”,不明白在这种危急关头,用钳子拧铁丝绑螺钉玩儿,跟救人有什么必然联系。
  台上,龙女的匕首,已然刺入了司马将军的胸口。
  
   那条血河,加入了一条新的“支流”,流动的速度更快了,那片殷红,已经从台上蔓延到了台下,漫不经心但坚持不懈地朝观众席上流去,好像那一对男女身体里的血,是流之不尽的一般。
  
   而从台下到观众席,是一个明显的斜坡,血河违背着常理,在不可能的角度中往前逆行。
  
   完了。女主角都下刀了。
  
   古灵夕心下一沉。
  
   待她转回头,钟晨煊掂量手中那个黄黄的,晃眼看去就像根手指一样的螺钉组合,满意地放下,他的脚边,已经放了好几个“成品”。
  
   “钟晨煊!你自己看看台上!”
  
   古灵夕急了,她是不能拿那些鬼玩意儿怎么样,好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再着急也没办法救出溺水的人一个道理。可是,他钟晨煊可以啊!他一定可以!他的厉害,她不是没见过!可为什么今天,他迟迟不肯动手,放着几十上百条人命于不顾,埋头在这儿搞些乱七八糟的怪东西。
  
   “买的胭脂水粉呢?”钟晨煊好像没听到她问话,眼也不眨地朝她伸出手。
  
   古灵夕强压下心里的不解跟怒气,从包里的最底层翻出两个小小的六角缎面盒子,一股好闻的香味从她指间蔓延而出,沁人心肺。
  
   这是钟晨煊从省城里最贵的映花堂里买来的最贵的胭脂水粉,今天当他领着古灵夕走进这家百年老店,买了这些东西的时候,她莫名暗喜了好一阵子。
  
   一个男人,一个钟晨煊这样的男人,肯亲自买最好的胭脂水粉给他身边的女人,这是否暗示出他的某种心意?
  
   古灵夕以为,九成是的。
  
   这胭脂水粉,不是送给她的礼物,会是什么?
  
   可她没料到,她还真的栽到了那一成的可能上。
  钟晨煊毫不客气地从她恋恋不舍的手里抓走了那两个漂亮的盒子,揭开盖子,嗅了嗅,满意地笑笑。
  
   紧跟着,他又像想到了什么,把盒子又交回给古灵夕,然后从他制造出来的那些“产品”中取了一半,五根,放到古灵夕面前,说:“把胭脂水粉抹到这上头。”
  
   “为什么?”古灵夕不干,她实在讨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牵着鼻子走。
  
   “因为你是女的。”钟晨煊抬眼瞪她,“照做就是了。”
  
   古灵夕瘪着嘴,从盒子里分别蘸出胭脂跟香粉,抹到那五根像手指一样躺在面前的怪玩意儿上。
  
   “多抹些,每一个地方都要抹上。香味越浓越好。”钟晨煊又说。
  
   古灵夕心里有气,听他这么说,更是赌气般抠了半盒胭脂抹到上头,又倒出大半盒香粉撒上去,冲钟晨煊白眼道:“够了没?”
  
   “嗯,差不多了。”钟晨煊把另外五根没有被古灵夕“污染”的“手指”跟这五根放到了一起,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再触碰古灵夕碰过的这五根“手指”。
  
   钟晨煊将右手掌悬空覆在那十根螺钉做成的“手指”上,左手捏诀,低念一句:“形无定,两相幻。心眼恒在,变即不变。化!”
  
   古灵夕只觉得有细细的沙粒飞进了眼中,钻到了眸子最深处似的。
  
   待她揉揉眼睛,再睁开时,不禁吓得跌坐在地。
  
   之前那十根被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螺钉,居然变成了十根活灵活现的……手指,小手指,大小不一,五根略大,皮肤粗糙,像男人的小指,另五根,如碧嫩春葱,纤巧白透,指甲盖上还染着红红的蔻丹,一看便知是女人才有。所有的手指,连上头的皮肤纹理,都逼真无比。
  
   虽然它们没有血色,但绝对没有人会怀疑,这不是人类的手指。
  
   钟晨煊呼了一口气,挨个把这十个小东西拾起来,递到古灵夕面前:“收起来吧。”
  
   “不要!”古灵夕的身子下意识地朝后一倾。
  
   “你害怕?”钟晨煊一挑眉。
  
   “我……”古灵夕实在不能接受十根看起来货真价实的人手指,放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而且还要像个没事人一样,当收藏几根螺钉一样若无其事地放到贴身的包里,这……这实在是……荒唐。不错,她从小就没少看到那些肢体不全,死相颇难看的鬼魂,可是,她没怕过,就好像你不会惧怕去捏住一只被剁掉的鸡爪子或者鸭爪子,因为你知道,那不是同类。但现在,她面对的是同类的残肢,虽然心里清楚,这“手指”是假的,可它们现在看起来,那么真实,假作真时真亦假,此话果不是妄言。
  
   “明知是假的,却还生出真实的恐惧,古灵夕,你这种心理,将来可能会害死你自己。”钟晨煊淡然道,“记住第四件事,假象永远都是假象,最重要的一关,终究是自己。”
  
   说罢,他出其不意地将十根手指硬塞到古灵夕手中

  “呀!”
  
   古灵夕惊叫一声,掌心中那一片冰凉的触感,哪里有半点“假象”的感觉。那些手指,尽管没有温度,但,是柔软的,甚至还保有弹性。
  
   古灵夕的身子,完全僵在原地,手里的东西,想扔又不敢扔。
  
   “断头,残肢,甚至脱落的眼球,今后,你遇到的,会更多。”钟晨煊的语气严肃而冷漠,“如果你连区区几根手指都不能接受,那我只能承认,我看错人了。”
  
   看错人了?
  
   就这几个字,如冷水当头泼下。古灵夕一个激灵。
  
   他说他看错人?那他的意思是,在这之前,他一直对她存有某种欣赏或者某种期望?
  
   古灵夕的心,从谷底突然升到了巅峰。
  
   原来他心里想的,跟他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最了解古灵夕的人,莫如钟晨煊,只有他知道,唯有激将法,对付古灵夕这种既聒噪又一根筋的动物,是最简单有效的。
  
   这厢,古灵夕已经皱着眉头,行动自如地把十根手指全部放进包里,放的过程中有两根掉了出来,她只是吸了口气,然后毅然将它们抓了起来。
  
   “孺子可教。”钟晨煊微微一笑,“今天我要你记下的每一件事,你都要记下,等回去之后,我会要你逐一背诵出来。只要错了一条,我就以钟家家法伺候。”
  
   “你……”古灵夕正要抗议,却被钟晨煊一把捂住了嘴。
  
   “嘘!”他示意她噤声,自己也放低了声音,“等着。”
  
   一阵隆隆的声音,自地底阵阵扩散而出,地下似有什么巨大的物体,正用身体,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挡住自己的所有障碍。
  
   每响一声,站在地上的古灵夕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会不自主地朝上窜一窜,及至后来,隆隆声越发响亮,每响一次,古灵夕的双脚就会离地半寸。钟晨煊也一样。
  
   两个人,越发像站在一匹奔跑颠簸的烈马上。
  
   这时,古灵夕方才发现,刚才并非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剧场里四壁,真如人的咽喉一般蠕动不止,那几根硕大的立柱,夸张地扭曲,整个二楼的建筑,居然呈现出融化之势,变成了一张舌头一样的绵软物体,在立柱的牵引拉伸下,夸张地舔向观众席。
  
   一层异常的蓝光,从四壁透出,古灵夕仔细一看,原本雪白而光滑的墙壁上,竟生出了一层鱼鳞般的玩意儿,闪着黏腻的蓝光。
  
   怎么会这样?
  
   古灵夕被眼前的突变惊到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墙壁上能生出鱼鳞的“壮景”。
  
   钟晨煊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朝两排观众席之间的过道中间走去,看看位置,钟晨煊所选的,是整个剧场的最中心。
  
   咻咻!
  
   无数道呈箭状的白光,从剧场地上密集射出,如雪如电,晃得人几乎张不开眼。从两人身体里穿过时,除了冰凉,再无他感。
  
   脚下的晃动越发剧烈,古灵夕生怕整块地面就这么陷落下去,她紧紧抓住钟晨煊的手,闭紧嘴巴,紧张地四下打望。
  
   啊!
  
   几声尖利的嚣叫,从漂游在观众席中,取人手指为食的“龙女”口里发出,这些残忍的怪物,曲线玲珑的身体,被刺出的白光切割成了无数段,像无用的腐肉,乱糟糟地坠落了一地,化作一滩脓水,晃荡一番,继而无形。
  
   而台上那一对龙女与司马将军,被这白光一刺,双目顿时一直,双双倒了下去,死去般没了声息,两道暗蓝光华,外层镶着一层血色,自二人的身上猛然窜出,在空中快速地盘旋飞动,像一只在寻找出口,又像是寻觅新猎物的猛禽。
  
   轰隆一声巨响,古灵夕跟钟晨煊只觉脚下的土地似是被人翻转过来一般,身子一晃,重重摔倒在地。
  
   他们其实是被推翻的,但并非地面真的翻转,而是自地下冲出的一股飓风般的气浪。
  
   准确说,是一团裹着红蓝火焰的气浪,足有一丈长,从戏台前的空地下破土而出,游龙般在剧场上空肆意横行。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古灵夕完全听不懂的,像是某种咒语的奇怪诵念。
  
   她抬起头,追随着那条“火龙”的目光,被一个赫然出现在戏台中央的白色人影阻截了。
  
   雪箭从他身体四周不断飞出,可只要一靠近他的身体,即刻化成温柔的雪花,那个人,双目微闭,两手捏诀,头戴款式非常奇怪的黑色高帽,一身纯白的宽袍大裤,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中国人的衣着打扮,气浪纵是强烈,却连他垂于两肩的发丝都不曾吹乱,围绕于他身周的雪花  

他的嘴唇微微而动,念出的东西,却清清楚楚地回荡在剧院的每个角落。
  
   三川白狐,这个鬼魅般突然出现的男人,竟然换了一身装束,站在戏台上装神弄鬼!
  
   “终于出手了。”钟晨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地面已经停止了震颤,现下只有空中,不断袭来阵阵灼人的热浪。
  
   “三川白狐在搞什么鬼?”古灵夕拽住钟晨煊,看他那身打扮跟姿态,像是在驱邪,可总觉得不人不鬼,道士不像道士,和尚不像和尚。
  
   “那叫狩衣,东瀛阴阳师的御用战袍。”钟晨煊笑笑,“我已经有许多年没见过这种打扮的三川白狐了。”
  
   钟晨煊对他,应该是欣赏,甚至刮目相看的吧。
  
   古灵夕看着他遥望三川白狐的眼睛,戏台上那个高挑出众,像雪一样惹人注目的男人,没办法不揣测在他身上,究竟藏了怎样的秘密,以及力量。
  
  
     PS.1.忙晕头了,差点忘记今天是我爹的生日。。。。下班了匆匆杀去超市,逛了一圈,最后屁颠屁颠儿地提着一瓶酒回家了。。。。我记得当年我第一次上班,第一次拿工资,给我爹买的礼物也是酒。。。我爹喜欢酒,但是不贪杯,一瓶酒他总要喝很久很久。。。。。说这样有利健康。。。^_^
  
   2.今天必须得向各位请假了,帮主大概要暂别大坑1到2个月,在这个时间内,我得把新长篇写完交给出版商。时间很紧,如果到了合约期限我还不能交货,出版商会宰了我。掐指一算,除开工作时间吃饭时间休息时间,我已经实实在在分不出时间跟精力同时兼顾共舞了,这段时间我得一鼓作气写完新作。关于新作,是个无关鬼怪无关幻想的故事,也许,它就像我每次PS里的内容一样轻松,我写着写着,自己都会情不自禁笑出来。。。。。。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管怎么说,谁让咱签了卖身契呢~~~怎么也得如期完成。。SO,大家见谅。等我交货之后,再回来继续大坑。当然,如果你们想揍我,我还是那句话,打得过我就打,打不过我就跑,跑不了老子就装死。。。。。。善哉善哉。。。。。
  
   3.我发现成都公交车情况自65事件之后,有了很大改善,起码我看到往常挤成罐头的车厢,如今已经松散很多,因为发车时间缩短了。。。据说国庆还要增加1000辆公交车,看来以后早晨挤公车的筒子们可以轻松很多了,阿弥陀佛。。。。还有,今后大家乘车时如果看到有人想把安全锤私有化的家伙,不妨唾骂之。。。。。。:(
  
   4.今天又遇到一个感情受挫的姑娘,找我倾诉半天。在这儿我还是跟所有姑娘们说一句,不管你有多爱你身边那个家伙,都不要把他当成你的全世界。你要有你自己的爱好,有你自己的理想,你自己的圈子,你自己的经济来源,不管你是职业女性还是全职夫人,请记住,哪怕你只是蹲在家里,也要让自己的精神面貌呈现出积极向上的趋势,不要邋遢,不要不修边幅。你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谁的洋娃娃,你是你自己。远则亲,近则怨,这句话的道理希望你们明白。任是感情再好,也不要天天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彼此有彼此的空间,新鲜感才会长久。^_^ 祝咱坑里所有筒子都幸福。^_^
  
  
   好啦,抱抱大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虾米问题的话,可以留在坑里,也可以站内短消息我,也可以给我QQ留言,虽然我闭关,但偶尔还是要出来透气滴~~~~夏天到了,人特别容易烦躁,多喝降火清热的,尽量少发脾气。深呼吸,世界还是很美好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7-27 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发表于 2009-8-4 07:03 | 显示全部楼层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微信登录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AGB|Impressum|Datenschutzerklärung|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网站地图

GMT+2, 2024-5-16 00:28 , Processed in 2.093014 second(s), 15 queries , MemCached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