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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股事志异--通灵筷子》--作者:徐公子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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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20 观音正觉疑幻听

  “瞎子!我才是瞎子,我怎么看不见你在哪儿?”风君子左顾右盼惊疑不定。

  “我是雅子,我就在你身边,风爷,您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空气中的声音仍然脆生生的就在耳边。

  “鸭子?鸭子会说话?”风君子虽然害怕,也还不忘调侃两句给自己壮胆,他刚说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凛,想起了雅子这两个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他用结结巴巴的语气接着问道:“你是……青叶……雅子?”

  “是的,就是我,风爷,你不能进去。”这声音一直就在耳边,似乎就是为了提醒风君子不要走进这道大铁门。

  这声音虽然不大,然而风君子的脑袋却嗡嗡乱响,似乎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一个头好像变的有平时三个大。这太阳刚落山,他就见鬼了!不能说是见鬼,而是听鬼了!青叶雅子,六十年前的传说,不久前的噩梦,那个长像酷似桃木铃的梦中人!

  风君子环顾四周,仍然是什么人都没看见,他用手按住胸口,似乎想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壮着胆子开口:“好吧,你是雅子,那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这门本来就锁着,我进不去的。”

  “我知道风爷你身怀绝技,这道门绝对挡不住你,但是门里面很危险,充满了死气,生人是不可以进去的。”

  居然有“人”说风君子身怀绝技,要是在别的地方,风君子恐怕要笑出声来。但是现在他只有苦笑,这苦笑比哭还难看。看来说话的确实是青叶雅子,但青叶雅子的话不是对他风君子说的,而把他当成了六十年前的风行之。

  风君子觉的头皮开始发麻,想对这看不见形迹的青叶雅子解释两句,但考虑片刻又放弃了这种想法,改口问道:“好吧,我不进去,那你能告诉我里面都有什么吗?”

  “这里面很深,很大,里面有很多圆圆的柱子,这些柱子向外发散着一种死气。”

  听到这里风君子已然明白了,这也印证了他此前的怀疑,那就是前一段时间在海滩上看见的发出荧光的水泥柱有来历,不是偶尔出现的,而是有人在利用这里废弃的防空洞做仓库,仓库里装的很可能就是核废料或者是其它有污染的垃圾。风君子解开了心中的一个迷,但是这个迷的答案却给他带来了更多的迷团——这是谁干的?刚才雅子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一阵海风吹来,四周的草木都沙沙作响,就像无数看不见人的脚步声,风君子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一阵发冷,不敢再开口说话,而是匆匆逃离了这个地方,一路走一路回头,总觉得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追踪他。

  ……

  “铃铛,你能解释一下幻听这种现像吗,就是明明在耳边听见了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说话的人?”这时当天晚上,风君子坐在沙发上问桃木铃。

  桃木铃的神色仍然温柔恬静:“幻听?只不过是幻觉的一种,多见于精神分裂者,当然正常人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在我接触的案例中,有很多人声称自己听见了真主或者上帝的声音,他们都是神智清醒的人,但同时也是虔诚的宗教信徒。”

  风君子:“我不信仰任何宗教,你看我像精神分裂吗?”

  桃木铃:“我看不出来,我只是一个学心理的学生,不是精神病院的大夫。原来你说的是你自己,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风君子抬起头迎接桃木铃直视的目光,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没有任何杂质,美丽而纯净,让人有一种陶醉其间的感觉,甚至会感到一丝晕眩。桃木铃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东西,而且你到过一个可疑的地方,后来你就听见了什么声音?”

  “是这样的。”风君子答道。

  “这个声音告诉你,你想看见的东西就在你怀疑的地方,而你就不必进入那个你本来就不想去的地方,这样你既找到了答案,又不用亲身去冒险,对不对?”虽然风君子并没有告诉桃木铃他下午的经历,但是桃木铃的判断几乎是一丝不差,风君子更加坚信了桃木铃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风君子:“你说的都对,那你说这是幻觉吗?”

  桃木铃:“我不能这么说,我的导师告诉我,心理学研究者不能够被研究对象的状态所左右,同时也不能将自己的经验判断强加在对方的自我体验中,人心是一种很复杂的活动。我只是告诉你,如果这是幻觉的话,应该提供一种怎样合理的解释。”

  风君子:“你能不能说的再详细点?”

  桃木铃若有所思的说道:“对于很多精神分裂者来说,他们往往因为种种原因凭空构建了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或事物,然后与这个人交流或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也就是说他们设计了一个别人不了解的角色,然后自己去扮演这个角色。之所以说这是病态,那是因为他们编织了一个圈套,然后自己钻进去。”

  桃木铃的话触动了风君子的心事,他曾在梦中扮演了六十年前的风行之,然后萧老先生又一再暗示他与六十年前风行之之间有一种神秘的联系。风君子听见雅子的声音是不可思议的,但如果他扮演的是风行之,那么幻听似乎就是理所当然了。他忍不住又问:“那你看我像是病态吗。”

  桃木铃:“你对自己情绪的控制、思维的逻辑性、表达的准确性都毫无问题,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其实你跟本不在乎自己是否真的出现了幻觉,只是在试探我到底知道多少。”桃木铃的神色依然平静,但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不悦。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眼神中也有了歉意,他确实是在试探桃木铃。自从那个面貌酷似桃木铃的青叶雅子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出现后,他对能够看穿自己心事的桃木铃多少有了一点戒备的意思,这也是人之常情。

  ……

  萧云衣下班的时候撅着嘴有点不高兴,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几位女同事说老板的不是,经常在晚饭时候加班既不给加班费又不给买晚餐。正说着,突然听见有人叫她:“萧云衣——”抬眼看去,只见一位青年男子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站在大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这人居然是风君子。

  萧云衣身边的女伴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窃笑声,也不知道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萧云衣见到风君子也很意外,迎上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风君子:“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原来在一家动漫设计公司上班,而且还这么晚才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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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萧云衣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掏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个电话:“爷爷,我是云云,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有人请我……就是风君子……好了,不说了。”

  风君子差点没让萧云衣给逗乐了,这丫头真能顺竿爬,自己还没开口她已经把晚饭的事搞定了。萧云衣打完电话笑着问风君子:“眼巴巴的等我下班,难道不请我吃顿饭吗,现在都几点了,哪能饿着肚子。”

  风君子苦笑道:“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主,我发现你的脾气很像我一个当记者的朋友。”风君子此时心里想到的是林真真。

  萧云衣:“也是女的吗,长的漂不漂亮?”

  女人就是女人,一开口就是这种子不沾边的问题,风君子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她和你一样美丽大方。”

  ……

  “萧丫头,慢点吃,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没事,我吃我的,你问你的。”

  “我有一个朋友,似乎经常能够看出别人心里想的事情,甚至能够看到别人心里想的画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叫心通”

  “还有一个人,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甚至能听到六十年前的人说话,这又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你是在说你自己吧,这叫耳通。”

  “有一个小姑娘,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叫什么?”

  “我不是小姑娘!”萧云衣终于停下筷子抬头说话,“这叫眼通!”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住口不言。

  风君子笑了:“看来你承认我说的就是你了,今天找你来就是借你的眼好好看一看我,你究竟看到什么了。那天晚上我在你家的时候,你又看到什么了?”

  萧云衣没有看风君子,而是盯着风君子身边的空位问道:“风君子,你真想知道吗?我怕说出来你会害怕。”

  风君子:“你不说出来我才会害怕呢,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身边有什么东西?”

  萧云衣:“爷爷说你会感觉到的,看来你真的感觉到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你身边有一个人,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她是人,就紧贴在你身上,双手环抱着你的腰……喂,你没事吧?”

  风君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萧云衣说出这样一副场景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也不自觉的去抚摩自己的腰间。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一直感觉到腰部发紧。萧云衣又问道:“有没有吓着你?”

  风君子尽量平静的答道:“我还怕把你给吓着了,明知道我有女鬼缠身,你还敢跟我出来吃饭?”

  萧云衣:“她缠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害怕的,害怕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不过看上去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惊慌。”

  风君子:“你希望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是什么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鬼!”

  萧云衣:“啊!你见过鬼吗?那说来给我听听。”

  风君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萧云衣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自己恐怕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改天我再给你讲一个鬼胡同的故事,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萧云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说过你这人很特别,暂时还没什么关系,但是这种情况时间一长,就算你阳气再盛也会受不了的。”

  风君子:“我现在就受不了了,告诉我怎么办吧?不能总让她缠在我身上。”

  萧云衣:“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还记得她是怎么出现的吗?就在你将玉佩系在剑穗上的那一刹那。我早说过那块玉佩阴气很重,而且有灵性,应该有什么东西附在上面。我爷爷说玉佩在六十年前本来就是系在剑穗上的,六十年后你又将它系了回去,这个女鬼的出现恐怕与此有关。怎么样,这顿饭请的值吧?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

  风君子点头:“值,太值了!我回家就将玉佩解下来,请这位青叶女士回到玉佩中好好休息。”

  萧云衣:“你难道不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缠着你?”

  风君子:“是你自己想知道吧?不要这么好奇,该问的时候我自然会问,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萧云衣:“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这一顿饭也太便宜你了。”

  风君子:“萧丫头觉得吃亏了改天可以多请你几顿……有一个人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自己变成了很久以前的另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是转世吗?真有这样的事情吗?”

  萧云衣:“转世不转世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我听说过,这叫做命通!据说有人能够偶尔看到过去,甚至有人不小心能看到未来,你说是命通也可以,说是慧眼也勉强。”

  风君子:“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我倒希望有一台能看到未来股市的电脑。萧丫头,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萧云衣:“不要喊我萧丫头,我也不小了。这些事情都是从小我爷爷说给我听的。”

  风君子:“老爷子也真是,怎么净教女孩家这些东西。”

  萧云衣一撅嘴:“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我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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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21 花自飘零风尘中

  天气不错,然而常武神色却很疲惫,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了,上午还要赶回局里来写案情报告。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袁晓霞和他打招呼:“常队,你的脸色不好,要注意休息,办案也不能太拼命了。”

  常武:“没办法,虽然现在说是不搞限期破案,可是挂了号的案子上面哪一天不催。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吗?”

  袁晓霞:“对了,你那个朋友风君子前天下午来过电话,问龙王塘那边有没有废弃的防空洞,看来他还在追查水泥柱的事情。”

  常武:“他就是这个脾气,遇到什么事情总想知道究竟,还是让他去查吧,劝他也不会听的。你提到他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他让我查的那个人的下落有了,正想告诉他呢。”

  袁晓霞:“什么人?”

  常武:“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在龙王塘吃饭的时候他偷了一个日本人的钱包。”

  袁晓霞笑了:“不是他一个人偷的,是你们两个合伙偷的,怎么样,有结果啦?”

  常武:“这人名叫羽根邦雄,是滨海一家日本独资企业的员工,在茂林大厦上班,没什么特别的背景,但是这家日资企业老板的名子很特别,叫桃木忍。你还记得吗,风君子家里那个日本女人也姓桃木。按照风君子的说法,追踪那位桃木小姐的人是这位桃木先生的手下,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巧合?”

  袁晓霞也一皱眉:“据我所知桃木在日本是个很少见的姓氏,就像风这个姓氏在中国一样,是很少有人姓这个姓的,这也太巧了!”

  常武:“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起来告诉风君子这个消息。”

  袁晓霞:“听风君子说这位桃木小姐就是美国那边派到师范大学与我们局搞合作的心理专家,过几天就要见面了。我还想见见风君子,因为股票的事情谢谢他,常队,哪天约出来一起坐坐吧,最好把那位萧正容也请来。”

  常武:“怎么,你对那位萧大公子很感兴趣吗?才见了一面。”

  袁晓霞:“常队你不感兴趣吗?都21世纪了居然还有那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常武笑着问:“你是对他的功夫感兴趣,还是对他的人感兴趣?”

  袁晓霞:“都感兴趣,不可以吗?”

  ……

  风君子现在腰间没有了那种无形的束缚感,身体轻松了许多,似乎头脑也变得清醒了。看来萧云衣说的是对的,青叶雅子在身边出现与自己将那块玉佩系在剑穗上有关,解下玉佩之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但是按照另一种理论,萧云衣的说法算不算是一种暗示疗法呢?这个问题恐怕要回去请教桃木铃了。

  刚才常武来电话莫名奇妙的问萧正容有没有女朋友,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有什么人看上萧正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十有八九是袁晓霞了,这还要去请教萧云衣才能问清楚。常武的电话里还说了桃木忍的事情,也让风君子寻思了半天。

  风君子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三个名子:桃木健雄、桃木铃、桃木忍。桃木健雄是六十年前的日本军大佐,也就是当年下战书约风行之决斗的人,也是负责日本军在龙王塘一带秘密行动的人,这些都是听萧老先生说的。而桃木铃是自己莫名奇妙从大街上“拣”回来的,之所以把桃木铃带回家,是因为发现她被一群人追踪,现在看来追踪她的人居然又是这个叫桃木忍的家伙手下。

  这三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风君子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桃木铃本人了。想到桃木铃,风君子又有了一番感慨: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混合了多种女性的气质。她是一位在美国攻读心理学位的博士,然而她身上显然还有传统东方女性温柔顺从的一面,这在现代社会中已经非常少见了。别的不说,自己让她待在家里别出门,她居然就几个星期足不出户,只在家里做饭、洗衣服、看书、上网,一点也没有说闷的慌,对自己这个陌生人居然言听计从,如此的信任。

  风君子又想,桃木铃为什么会如此的信任自己?这也难怪,她有一种看透人心的力量,知道自己是想帮助她而丝毫没有任何恶意。那如此说来真正奇怪的人就是他风君子了。在火车上看见她的时候就有想接近她的冲动,在大街上看见她就忍不住想帮她,后来见她有危险不仅出手相助还把她带回了家!是因为异性相吸吗?她确实是很美的女人,但这恐怕不是全部的原因。那种想亲近她又想保护她的感觉是自然而生的,自己并没有想得到什么,这是怎么了?

  风君子从下午到晚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吃完晚饭,桃木铃在收拾厨房,而风君子坐在一边喝茶,眼睛仍然傻傻的盯着桃木铃看。桃木铃似乎给风君子看的不好意思了,停下了手中的活问他:“你从回家起就一直这么看着我,究竟是怎么了?”

  风君子莫名其妙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桃木忍是你的什么人?”

  桃木铃听到这句话似乎很震动,双手一颤差点将一个盘子打翻了,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胸脯也随着呼吸急促的起伏。风君子看见桃木铃的反应心里确定了两件事情:一是桃木铃一定认识这桃木忍,两人之间有故事;二是桃木铃并不能随时随地的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至少自己刚才这个问题她就绝对没有想到。

  桃木铃不说话风君子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桃木铃才平静下来:“桃木忍是我哥哥,但他不是我的亲哥哥,他是我的继父与前妻的儿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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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就全告诉你吧。追踪你的人我查到了。他们是桃木忍的手下,是木兆集团中国公司的日方员工,而木兆株式会社中国公司就在滨海,桃木忍就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桃木铃的眼圈有点发红:“我不想提起桃木家的人。我到美国后,也与桃木家再没有什么联系。这些你以前也没有问过我。”

  风君子看见桃木铃的神色,多多少少能猜到桃木铃在桃木家的经历并不愉快,但他还是接着问:“桃木忍的父亲和祖父都叫什么名子?”

  桃木铃:“桃木忍的祖父叫桃木健雄,听说桃木健雄在六十年前已经死在战场上了,但是他留下了一个儿子叫桃木剑次,桃木剑次是我的继父,也是桃木忍的父亲,也就是你所说的日本木兆株式会社的社长。”

  风君子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这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但是他还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那就是桃木铃的相貌为什么酷似当年的青叶雅子?又问了一句:“你听说过青叶雅子这个人吗?”

  桃木铃摇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我的外婆叫雅子,但她的名子叫本田雅子。”

  风君子突然想起青叶雅子的丈夫名叫本田太郎,而青叶只是娘家的姓,又问桃木铃:“那么你的外祖父姓本田?”

  “我的外祖父名叫本田太郎,但我母亲是个孤儿,在她年纪很少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所以我也只是知道他们的名子而已。”

  风君子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当年的桃木健雄、本田太郎与桃木铃之间复杂的关系。桃木铃的母亲是青叶雅子的女儿,也就是萧老先生说的那个遗腹女,而这个遗腹女真正的亲生父亲很可能就是风行之。也就是说眼前的桃木铃有一半的可能是当年风行之的外孙女。

  风君子心里在想什么桃木铃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她好像沉浸在回忆中,神色也很凄楚。风君子见此情景不知为什么心中由然升起一种怜爱之情,走上前去轻轻搂住桃木铃的肩膀,柔声说道:“铃铛,到厅里坐一会儿,跟我讲讲你的身世好吗?”

  桃木铃的身世比较复杂,也略显凄凉。她的母亲从小就是孤儿,母亲幼年的经历桃木铃也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出生在中国的东北,日本战败后随开垦团回国。桃木铃的亲生父亲是一位美籍华人,在日本做生意时认识的她的母亲并且结合。然而在桃木铃出生后不久,她的父亲遇车祸身亡。这以后桃木剑次就出现了,经常来照顾她们母女的生活,后来桃木铃的母亲就嫁给了桃木剑次。这个桃木剑次也曾经丧偶,前妻留下来的一个儿子就是桃木忍。

  桃木铃的亲生父亲给桃木铃母女留下一笔遗产,桃木铃十八岁就用这笔钱去美国留学,而那时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两年了。从此之后,桃木铃再也没回过桃木家,桃木家唯一留给她的记号就是她现在的姓氏。

  桃木铃的述说在风君子听来大多是她与六十年前的桃木健雄之间的关系,而风君子更感兴趣的是她与青叶雅子之间的关系。最后风君子问:“你说你的外婆叫本田雅子,而本田是你外公的姓,你知道你的外婆娘家姓什么吗?”

  桃木铃:“当时是嫁夫从夫,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外婆娘家的姓氏。”

  风君子:“原来你们嫁人要和丈夫姓,如果你已后嫁了个姓风的,那岂不是要改名叫风铃吗?”

  桃木铃:“风铃这个名子也很不错啊,多好听!”直到此时她才露出一丝笑容。

  ……

  听完桃木铃的身世,风君子决定去见一见那个桃木忍,很多疑问的答案恐怕要从桃木忍为什么要追踪桃木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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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22 人生路窄怨相逢

  “风君子,你学会了吗?不要把相机摆弄坏了。”这是在茂林大厦的电梯里,林真真对风君子说话。

  “没问题,这么简单的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真真,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个专业的摄影记者?”

  “你要是穿上马甲就更像了!我好不容易想办法争取来的采访机会,用好几顿KFC才摆平了我们站的摄影记者让你来冒名顶替,待会你可别演砸了。”

  “放心吧,我是个天生的演员,就是没被星探发现罢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见这个桃木忍呢?还这么鬼鬼祟祟的……算了,我不问了,你这个人神神鬼鬼的事情总是那么多,以后别忘了详细告诉我。”

  风君子和林真真是踩着点走进桃木忍的办公室的,和这些老外打交道守时是一定要注意的。桃木忍比风君子想象的要年轻,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双小眼冒着精光,见到林真真的时候眼里面的光就更亮了。

  “桃木会长,我是XX报社的记者林真真,这位是我们报社的摄影记者。是昨天约好了来采访你的。”林真真说活的时候将名片递了上去。

  桃木忍接过名片,眼睛却盯着林真真上下是打量:“采访的事我知道,但我却没想到林小姐是这么有魅力的女士,来,快请坐。”

  桃木忍站起身来将林真真让到沙发上,自己也在林真真的对面坐了下来,却没有招呼风君子。风君子在心中暗骂:这是什么人啊,一年淫邪相。只听桃木忍又说:“林小姐,喝点什么?我办公室里有从日本带来的全套鲜磨咖啡器,还有巴西进口的咖啡豆,比你们平时喝的速溶咖啡好喝多了,我加工一杯林小姐尝一尝。”

  林真真没有答话,而是转身招呼风君子:“小陈,你也坐吧。”

  风君子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姓陈。桃木忍仿佛此时才意识到风君子的存在,也招呼风君子:“陈先生也来一杯吗?”

  风君子站着没动,淡淡的答道:“对不起,我对咖啡不感兴趣,我只喝茶。”

  听见风君子要喝茶,桃木忍又面带炫耀的说道:“那陈先生是来对了地方,我们日本人的茶道是世界上最好的,我办公室里还有全套的茶道设备,不知道陈先生会不会用。”

  风君子:“谢谢,不必了,我喝的茶你这儿恐怕没有。”

  风君子的话让桃木忍有点不高兴:“这怎么可能呢?我办公室里有各种上等茶叶,都是普通人喝不到的,陈先生要喝什么茶?”

  风君子:“我没那么多讲究,我只喝绿茶,但是只喝当年的新茶,而且不喜欢市面上卖的,都是每年春天直接从茶农手里买土法炒制的初茶,简单的很。”

  桃木忍闻言好像很意外,站起身来对风君子说道:“陈先生,您请坐。我这里条件有限你不要介意。”一傍的林真真看的一头雾水,刚才桃木忍明明就拿风君子当空气一般,怎么谈了两句喝茶,态度就变的客气起来?

  风君子:“桃木会长,你不用管我,我站着拍几张照就可以。”

  林真真和桃木忍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采访,风君子装摸做样的举起相机对准桃木忍。这专业的东西就是好用,镜头十分高级,将光圈拉近了可以清晰的看见桃木忍五官的每一个细节,连脸上的汗毛都清清楚楚。风君子忽然觉得桃木忍的面目有点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端着相机在那里想了半天,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在梦中见过的那个日本军官。他做过一个梦,梦中自己似乎回到了六十年前变成风行之,而最终在一片山谷间被一群日本兵包围,指挥这群日本兵的那个军官相貌中依稀就有桃木忍的影子。风君子现在知道桃木忍的祖父就是桃木健雄,那么自己梦见的那个日本军官恐怕就是当年的桃木健雄!

  风君子的沉思被桃木忍的笑声打断,他正在和林真真介绍木兆株式会社在滨海投资办厂的经历——创造了多少税收、解决了多少就业、和地方政府的关系有多好、帮助他们完成了多少招商引资额度等等。风君子心中暗想:这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司经理,怎么说话的口气和滨海市市长差不多,这都是谁惯出来的毛病?其实桃木忍在滨海办的是一家生产多层印刷电路板的企业,挂了个高科技的名义,比国内同类企业享受更多优惠政策而已。风君子忍不住想插话问一问桃木忍,生产过程中的重金属污染在日本是怎么解决的,在滨海又是怎么解决的?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今天是冒名顶替来踩盘子的。

  采访结束后,桃木忍厚着脸皮非要和林真真坐在一起照一张合影,一只手也有意无意的搭在林真真的腿上。风君子觉的心里不舒服,故意将相机一歪,从镜头里砍掉了桃木忍的半边脑袋。

  风君子和林真真出门的时候,正巧和进办公室的一名员工打了个照面。那人盯着风君子看了两眼突然脸色大变,转身快步走进了桃木忍的办公室。风君子也认出来了,他就是那天被萧正容用筷子打掉半截门牙的家伙。他拉着林真真赶紧走进了电梯。

  ……

  扮完了摄影记者,风君子还要赶回办公室去上班。他现在确定了桃木家族的人在六十年后又回到了滨海,并且派人在龙王塘一带活动。那天他和常武等人在金沙村调查一家五口离奇死亡事件的时候,桃木忍的手下也在龙王塘不知道干什么。风君子已经断定有人在龙王塘利用废弃的防空洞存放可疑物品,这些物品很可能是核废料,但是现在还不敢肯定这件事与桃木忍有没有关系。

  如果桃木忍在龙王塘找六十年前什么东西,恐怕也不能找到防空洞里去,因为那些防空洞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才修成的,前后差了三十年的时间。不过这也难说,桃木忍未必了解中国的这段历史。

  风君子想了想还是先从那个牙鲆渔场的资料开始查起,主要是查看南大科技这个上市公司的历史资料。一般来说退市公司不在指定信息披露媒体上发布公告,它们的相关消息已经淡出了公众的视线中,然而今天却有一则报道就出现在营业部的盘面信息中,是关于退市公司南大科技的重组最新进程的。这则报道立刻引起了风君子的注意。

  报道很简单:滨海有一家民营企业最近收购了濒临破产的南大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法人股股权,成为新的控股股东。新股东介入后,计划注入优质资产进行重组,南大科技有望从此获得新生。这样的内容在证券市场中算不了什么新闻,但是这家企业的名子却让风君子吃惊不小——要重组南大科技的是金周集团,而金周集团的老板是风君子的老同学周颂!

  周颂是谁?周颂是滨海房地产界近几年出现的一位新贵,他是风君子与常武的中学同学,以前一直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一年多前因为一件事情与风君子之间有了说不清的恩怨(此事详见《股事志异——神欺鬼骗》),已经好久没有互相联系了。

  周颂靠房地产开发起家,先后在滨海、西安、光州、建江等地开发过房地产项目,近年来组建了金周集团,所经营的产业延伸到很多范围,目前身家已经数亿,在滨海商界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风君子对周颂重组南大科技却非常不解,他知道周颂这几年确实很有钱,但是恐怕还不足以去填补南大科技这个烂摊子。周颂是个私营企业的老板,不会用自己的全部身家去干这样一件费力却未必讨好的事情,除非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按照一般的规律,上市公司重组中的股权转让、董事会接管、资产控制早在正式公告出台前基本上就已经开始,这个时间差大多在半年左右。那么就是说,南大科技原有资产,包括龙王塘的牙鲆渔场,很可能早就是属于周颂的产业!

  风君子并不关心南大科技的重组,而是关心周颂与那个渔场的关系。那个渔场目前最有价值的就是那块地皮了,而周颂就是作房地产起家的,收购南大科技后不会不注意这一点。那么渔场里的防空洞所发生的事,周颂也应该知道!这难道就是周颂重组南大科技的原因吗?

  风君子与周颂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快两年了,他实在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为赚钱而不择手段的老朋友,但是天下似乎很小,有时候想躲也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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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23 草民非民若刍狗

  “关于重组南大科技的方案就这么定下来了,关于资金问题诸位不用操心,我会从集团外筹集资金,不会影响到金周集团目前的经营。还有其它的事情吗?”这是在金周集团总部的会议室里,董事长周颂的总结性发言意味着会议已经接近尾声。

  “周总,我还有一件事情向您汇报。”发言的是金周集团的总工程师老梁。

  周颂看了梁总工一眼:“总工还有什么事情吗?”

  “最近集团接到一份通知,是关于建筑工地加强安全防护的,按照劳动局和市安全产生办公室的最新要求,我们所有的工地要更换最新的防护网,并且为施工人员购买人身安全保险。”

  周颂:“你算过了吗,需要多少钱?”

  梁总工:“按照标准的要求,以我们公司现在的业务规模,每年大概需要增加开支70万。”

  周颂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没这个必要,这笔开支太大了。”

  梁总工:“现在工地的情况确实有安全隐患,如果发生伤亡事故怎么办?”

  周颂:“梁工,你是公司的老人了,我们公司这三年建安工程的规模都差不多,总共发生过几起事故?”

  梁总工:“一共发生过五起事故,其中上报了两起,总共四死两伤,这个数字不小啊。”

  周颂:“处理这些事故总共赔了多少钱?”

  梁总工:“给家属的赔偿费、丧葬费、医疗费总共四十多万。”

  周颂:“那你应该学过数学,三年二百多万的额外支出只能节约这四十多万的费用,我的脑子又没有进水,怎么会办这种蠢事!”

  梁总工:“周总,人命关天,帐不能这么算!”

  周颂:“我不知道你说的天是什么东西,但是一百多万的钱却是我自己的,你没有经营一家企业,你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个问题不要再谈了。”

  散会后,周颂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下就听见敲门声,梁总工又跟着走了进来:“周总,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就算你决定不按着通知办,上面来检查的时候我们怎么办?”

  周颂:“梁工,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也安排好了。你刚才也算过那笔帐,按着上面的规定三年我们要支出二百一十万,而实际上能够节约的费用不到五十万。如果我在这额外支出的一百六十万费用中拿出三、四十万去和安全生产部门的人沟通,公司还是能多出一百多万的利润的,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呢?”

  梁总工:“周总,你想向上面这些部门领导行贿吗?”

  周颂:“老梁,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办事未必一定要用违法的手段,但是不花钱是不可能的,花了钱也未必就是行贿。现在也有很多领导自以为很清廉,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但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一句话可能要花费别人很多钱。”

  梁总工:“我确实不太懂,我就是个搞技术的,我不希望在我负责的工地上继续出人命。周总你可以选择不采取措施,那我也辞职不干了行不行?”

  周颂闻言略感意外,瞪大眼睛看着老梁,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也跟着我干了好几年了,你不仅是个好人,而且也是个难得的总工程师,我一直非常器重你。你今天突然说出要辞职的话,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劝你先考虑考虑,至少明天早上你再做决定。今天晚上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吃顿饭,吃完饭再和我一起陪一些客人,然后在决定辞不辞职怎么样?”

  梁总工:“陪什么人?”

  周颂:“我已经过说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而且早就有安排了,其实今天晚上要请的就是发那份通知的部门工作人员,你既然这么关心这件事,就和我一起去吧。”

  ……

  第二天早上,在周颂的办公室,仍然是梁总工与周颂两人之间的谈话:“老梁,你也看见了,在那些人眼里,你我就是贱民,他们跟本没有把我们的血汗钱当钱,你我的死活是与他们无关的。你也许认为我对工地上的那些民工很无情,实际上你我的处境不也是一样吗?”

  梁总工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最后终于抬起头说道:“周总,我决定还是收回我的辞呈,我会尽量在限有条件下改善工地安全状况的。”

  周颂笑了:“梁总,你很像我一个姓风的老朋友,你的缺点是没有他那么聪明有才干,但是你的优点是也没有他那么固执和清高……”这时候桌上的内线电脑突然响了,周颂拿起电话只听外间的秘书说道:“周总,有一位姓风的先生没有预约但是非要见你,我拦不住他他已经进去了……”

  周颂放下电话苦笑道:“我这张乌鸦嘴,说曹操曹操就来了,老梁你先出去工作吧。”

  梁总工推门出去,风君子已经闪身走了进来,一面走还一边说:“周颂,当大老板了,想见你一面还要预约,差点被人档在门外了。”

  周颂起身迎了上去:“原来是风半仙大驾光临,我这里没有人会拦你,你要来我随时欢迎,就怕你不愿意来。”

  风君子在沙发上坐下:“真的吗,我怕有人看见我会不舒服。”

  周颂给风君子端上一杯绿茶,也在他对面坐下说道:“我们俩的恩怨已经过去很久了,该忘记的就忘记吧。快两年了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还好你今天终于来看我了。”

  风君子:“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的吗?”

  周颂:“不知道,在等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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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我今天来是想给你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风君子与周颂快两年没有见面,一见面风君子就要讲个故事,这在别人看起来莫明其妙,不过周颂似乎并不感到太意外:“风君子,你一点都没变,一开口就没头没尾的说事情,是什么好听的故事要专门跑过来讲给我听?”

  风君子:“这个故事稍微有点长,不知道周总这个大忙人有没有时间。”

  周颂:“对你,我是有时间的。”说完起身打了个电话:“通知各部门,今天早上的办公会议暂时取消。”又回到沙发前坐下:“这样可以了吧,我们可以慢慢聊。”

  风君子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向四周看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说:“你的办公室很气派呀,布置的也很讲究,看样子也找风水先生看过,我没说错吧?”

  周颂:“你风君子的眼力自然不会看错的,我们搞房地产的都讲究这个,我也就是随俗而已。”

  风君子:“世界上有一种人说不清楚他们信不信鬼神,但是他们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供奉一些法器,目地不是向神求宽恕,而只是想得到神灵的保佑 ,你说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周颂:“好像这方面你比我内行,你说说看?”

  风君子:“无非是两种心理,一种是贪婪,希望得到的更多,另一种是害怕,因为他们肯定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周颂干笑两声,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不是要讲个故事吗,到底是什么故事?”

  风君子端正了身体说道:“我最近看了一部意大利的电视剧,是警匪题材的,男主人公是一位警长,故事非常长,讲的是这位警长与西西里岛的黑手党之间的斗争。你看过没有?”

  周颂:“我没看过,这部电视剧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风君子:“很多地方跟一般的警匪片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结尾前的一段情节却很有意思。西西里岛的黑手党家族与意大利境外的黑社会集团做了一笔大买卖,他们想收购西西里外海的一座小岛。这个小岛上有一个废弃的银矿山,矿山下面密密麻麻全是坑道,可以用来做隐蔽的仓库。”

  周颂:“找一个仓库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风君子:“普通的仓库当然没必要这么麻烦,但是这个仓库是用来储存核废料的。据说这种生意比走私军火和贩卖毒品更赚钱,你说是不是?”

  周颂眯着眼说道:“这我也不懂啊,我是个搞房地产的。”

  风君子:“故事还没完,这个电视剧的结尾我还没看到。但是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就是黑手党赚的钱会怎么处理?怎么样才能洗白了?恐怕需要通过一家合法的公司才可以。如果发生在我国,可以收购一家面临破产的公司,然后将它重组重新包装盈利,这样既能够赢得声誉又能够洗白黑钱,你说是不是两全其美?如果是一家上市公司就更好了,周颂,我听说你收购了一家退市的上市企业?”

  周颂:“我们集团重组南大科技的事你也知道啦?不过我可没有你那么丰富的想像力。”

  风君子:“我也不是凭空想像,我听说最近在龙王塘的金沙村一家五口人同时死于白血病,也不知道医院是怎么诊断的。这种事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家人同时受到了强烈的放射性污染物的辐射。俗话说抬头三尺有神灵,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

  周颂:“不要跟我谈这些,我是个无神论者,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风君子:“我们还是讲故事吧,那位警长给了西西里黑手党头目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阻止了这个交易,那批核废料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周颂深吸了一口气:“真是个大团圆的结局,那位警长最后怎么样了?”

  风君子长叹了一口气:“警长死了,死于黑社会的乱枪之下。”

  周颂也叹了一口气:“那你说的那个改过自新的黑手党头目呢,说实话。”

  风君子:“也死了,他是自杀的。”

  周颂:“原来不是大团圆,是个悲剧的结尾。我可不希望这种悲剧与你我有什么关系。还好我不是黑手党,你也不是警察。”

  风君子:“我们两个人有个当刑警的老朋友。”

  周颂:“你是说常武?常武也看过这部电视剧?”

  风君子:“他很忙,还没看过。”

  周颂:“那就不必要看了,他是个好人,不应该接触太多阴暗的东西。”

  风君子:“这种事情接触太多确实没什么好处,我今天来讲这个故事也许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但是我们毕竟是老同学、老朋友,尽管以前有过节,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拿你当朋友看。周颂,你这两年来涵养功夫是越来越好了,听见什么事情都能面不改色,但是有一样东西却骗不了人。”

  周颂:“什么?”

  风君子:“眼睛里的瞳孔!根据科学研究表明,人的瞳孔大小会随着两种情况变化。一种情况是光线的明暗,光线越暗瞳孔越大。另一种是内心的喜恶,听到或看到什么害怕或厌恶的事物瞳孔会收缩。”

  周颂:“风君子,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给人看相,就不要扯什么科学研究表明了。你的故事说完了吗?”

  风君子:“说完了,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认不认识桃木剑次或者桃木忍?”

  周颂:“什么唐人?从来都没听说过!是什么人?”

  风君子仔细看着周颂,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认识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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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24 罪人无罪总含冤

  风君子刚刚走出金周集团的办公大楼,手机就响了,是常武打来的,常武的声音很着急:“风君子,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上次我们去过的龙王塘牙鲆渔场法人是谁?”

  风君子:“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已经猜到了,我刚从周颂的办公室出来。”

  常武:“你去周颂那里干什么?这事和周颂有什么关系?”

  常武的语气不对,风君子也感到奇怪了:“常武,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常武:“龙王塘牙鲆渔场在工商注册的法人代表居然是林真真!”

  风君子:“什么?林真真!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常武:“我核对过登记的身份证号码,就是林真真本人!风君子你说这会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找林真真问问?”

  风君子:“杀了我也不相信林真真会卷到这件事里,先不要直接问她,找个机会了解一下。”

  常武:“怎么了解?”

  风君子想了想答道:“给林真真打电话,就说想吃她妈妈做的饭,她家老两口一定会请我们去的。”

  ……

  果然不出风君子所料,林真真非常大方的邀请他们俩来吃晚饭,并说她的父母也非常欢迎他们俩来做客。

  当天晚上在林家,风君子故技重演,和常武一搭一唱又说起了意大利电视剧的事情,穿插着又讲了南大科技的重组,其中不止一次提到了牙鲆渔场。林真真对这些话题很好奇,瞪大了眼睛问了又问。

  从林家出来后,风君子沉着脸对常武说:“这傻丫头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绝对不是装的,她自己似乎毫不知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常武:“如果你说的防空洞的事情是真的,那事件就太严重了!我要赶紧向局里汇报,让安全部门介入,这种事恐怕连我们警察都管不了。”

  风君子:“常武,我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

  常武:“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这么做太危险了。你真不应该贸然去找周颂,这样等于把自己的脑袋伸到了黑手下面。”

  风君子:“我也清楚,但是周颂毕竟是我们的老朋友、老同学,在中学的时候我们还是铁三角呢。他够不够朋友我没办法,但我自己要讲朋友的道义,不能不给他回头的机会。”

  常武:“回头?你认为这种事情一但卷进去能回头吗?你自己现在有多危险你恐怕都不太清楚。”

  风君子:“所以说吗,不能让林真真卷进去。连周颂都要给个机会,那么林真真就更加不能受到伤害了。做这种事情的人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渣,但也是这个社会中的人精,也许早就找好替死鬼了,林真真恐怕就是不知情的替死鬼。你现在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那么只会让林真真掉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陷阱里面。”

  常武叹了一口气:“事不关己,关已则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风君子深深的看了常武一眼欲言又止,只听常武接着说道:“有这么几条线索可以去查,第一就是这件事可能和林真真身边的熟人有关,我查阅过工商登记的资料,上面有林真真的签名,从笔迹上看就算不是她本人的也模仿的可以乱真。”

  风君子:“还有呢?”

  常武:“还有就是林真真的身份证。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跟林真真见面就是丢了钱包,钱包让我拣到了,可是单单少了身份证。当时我们就觉的这件事情很奇怪,现在看这是早有预谋的。”

  风君子:“本人身份证是工商注册最关健的东西,其它的别人都可以代办。这一点我早应该想到了。”

  常武:“还有就是这个渔场真正的实际控制人是谁,现在你已经查出来是周颂,这是一条最重要的线索,但是也是一条危险的线索。我想你还是少出面,让我来吧。”

  风君子:“千万不要,不要忘了你警察的身份,周颂现在还不知道你也在调查这件事,否则的话会更加警觉,林真真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

  ……

  桃木铃与桃木家族的事情越来越复杂,而风君子对龙王塘的调查却发现自己的另一个好朋友林真真也卷入到一场阴谋当中。面对的麻烦似乎越来越多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新的麻烦找上门来了。

  这天下午,天风证券滨海天河路营业部208房间,风君子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看股指走势,听见敲门声,抬头一看,居然是桃木忍走了进来。

  风君子尽量不露出吃惊的表情,淡淡的打招呼:“桃木先生,你终于来了,快请坐。”

  桃木忍径自在沙发上坐下:“你好像早就知道我要来,我是应该称呼你为陈先生呢还是风先生?”

  风君子笑的有点不自然:“你既然知道了还要问吗?”

  桃木忍:“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像是个摄影记者,后来才知道你早就和我们公司的员工打过交道,风先生深藏不露,所以我才不得不登门拜访。”

  风君子:“你真了不起,这么快就能找上门来,你那位手下门牙修好了吗?”

  桃木忍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道:“原来风先生在这里工作,条件够简陋的。”

  风君子:“有这么个地方对我来说已经不错了,本来我在滨海就是个游民,这里的营业部老总和我关系不错,给了我一间办公室。”

  桃木忍:“原来风先生是一位证券分析师,我查了一下你的资料,原来你还有点影响,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做你的股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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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桃木先生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做你的生意呢?”

  桃木忍:“我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前几天市政府还给我发了一个优秀投资企业奖,奖励我这一年来对滨海市就业与税收做的贡献。”

  风君子:“那就恭喜你了。名利双收的事情总是好的。中国政府总是宽容和大度。”

  桃木忍:“风先生似乎对我有成见,或者你对我们日本人总是有成见,这好像不太应该。”

  风君子:“成见?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这个人最尊重的就是事实,事实上日本这一百多年来给中国带来的记忆都是痛苦的,我没说错吧?”

  桃木忍:“历史?你我这个年纪都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亲眼看到,不要随便做判断。至少这二十年来,中国经济增长很快,日本提供的技术和资金也有很大的帮助,你说是不是,这是我这一代人看见的事实。”

  风君子笑了,站起身来说道:“不谈历史是不是?要和我谈经济问题,你还真问对人了,你也不想想我是搞什么专业的。”

  桃木忍:“风先生有何高论?”

  风君子离开桌子背着手在屋里踱起步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二十年来,你可以说是日本帮助了中国,我可以说是中国市场挽救了日本经济……你先别说话……二十年前日美贸易顺差巨大,摩擦不断。一九八五年美国和日本签定了‘广场协议’,一年半以内日元升值40%,这对于以出口为主的日本经济是致命的打击,日本进入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衰退危机……”

  桃木忍:“这又怎么样?”

  风君子没有理会桃木忍的话,而是似乎进入了一种演讲状态,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日本企业实际的对策是用来国际分工来化解这一矛盾,将企业的生产基地大举迁往中国,当时也正好赶上了中国的改革开放。但是日本方面将产本生产的工序做了分割,高端技术、高附加值的部分留在国内,低端部分移到中国。日本母公司将高附加值产品通过企业内贸易的方式转到中国子公司,而中国子公司进行低附加值的组装加工,然后将成品出口到全世界。这种绕道中国的出口方式,使海关统计显示的中国外贸顺差大增,而实际上利润却流向了日本……今年是2004年,正好是二十年,有人预测今年中日贸易额将超过二十万亿日元,从数字上也将超过日美的贸易总额,出现这种情况是一个标志。”

  桃木忍:“什么标志?”

  风君子:“这几年,日本的外贸摩擦急剧减少,而中国的国际贸易摩擦急剧上升。大前年美国那个小布什上台以后,美国几乎不再对日本提出任何改善经贸关系的要求,可是含金量不高的中国贸易数据却引发了‘中国威胁论’,鼓吹中国威胁论最欢的恰恰是日本的一些人。我刚才所说的那个标志是一个历史重演的标志,再这么发展下去,以美国为首的一些国家会逼迫人民币升值,我看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了,最多到明年,人民币将不得不升值,日本将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二十年来的祸水东引,终于达到了效果,你说中国和日本之间,到底谁给谁所做的贡献更大一些?”

  风君子一番慷慨陈词,连自己都被感染了,他仿佛站在一个万人大会堂的主席台上侃侃而谈,而然低头眼前只有一个阴阳怪气的桃木忍,不禁有点泄气。桃木忍看上去对风君子的话很感兴趣,一直等他说完才问道:“风先生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不是太偏激了一点?”

  风君子:“我的话也许有那么一丁点偏激,可是对桃木先生这样的人已经够客气的了。”

  桃木忍带着调侃的笑道:“我们以前没见过面,我也没招惹过你,你不至于这样吧。看样子风先生还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到政府的决策部门去工作,可惜呀!”

  风君子:“你不用夸奖我,我没那么大的抱负,也只是给你补一补国际贸易课罢了。”

  桃木忍:“您给我补课?我可是哈佛毕业的!”

  风君子:“哈佛?你就是活佛毕业也得补课。”

  桃木忍:“我不太理解风先生的幽默。”

  风君子:“幽默?我也不觉的自己幽默。哈佛没有教过你亚洲近代史吧?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不会真的是来补课的吧?”

  桃木忍:“闲话说的差不多了,现在谈正事,我是来下战书的。”

  “下战书!”风君子这回真的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是桃木忍发现了他和桃木铃的事情,上门来捣乱的,看样子不是这么回事。

  桃木忍端正身体接着说道:“我们桃木家在日本是武道世家,我平时也指点身边的一些人练习空手道一类的粗浅功夫。前不久,风先生在龙王塘出手教训了我们公司几个不成器的员工,他们学艺不精自然是活该。但是我听说风先生的中国功夫出神入化,想来领教。”

  风君子现在才知道桃木忍是为什么来的了,他显然是误会了。风君子那一天去桃木忍办公室的时候碰见了在龙王塘被打断门牙的日本人,而那个日本人也认出了风君子。桃木忍一定认为当时在龙王塘出手的就是风君子,确实在当时只有风君子一个人站出来鼓掌大笑。但是当时出手的是暗处的萧正容,风君子可什么都没做,不过风君子也懒得和桃木忍解释。

  “桃木先生这么说,当时那几个人是你的弟子喽?”

  桃木忍:“不算是弟子,他们只是我的属下,我平时指点过几招,让风先生见笑了。”

  风君子:“那你也用不着和我下战书啊?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比武那一套吗,我看这样好了,哪一天我找朋友带你一起去靶场,我们玩射击怎么样?数环数定输赢,谁枪打的准谁就赢了,不必动手打架了吧。”

  桃木忍脸色一变:“打架?风先生怎么能将武士之间高尚的对决形容为打架!我们桃木家的武艺几十年来都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我对中国功夫早有耳闻,可是我到中国之后没有遇到过一个真正的高手,连你们的全国武术冠军我都私下拜访过,结果让我很失望。难道风先生也要让我失望吗?”

  风君子看着桃木忍自以为是的表情,突然想到了六十多年前风行之与桃木忍的爷爷桃木健雄之间那一场并没有进行的决斗,心里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厌恶与反感。他也冷冷的答道:“结果让你失望?我看是人家不想跟你这种人动手吧,你放心好了,你不会失望的,我会让你见见什么是真正的中国功夫。”

  桃木忍站了起来,正色道:“那风先生接受我的挑战了,能不能定下日期和地点?”

  风君子:“我最近很忙,没空陪你玩,下个月再说吧。”

  桃木忍:“那好,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今天,地点我来选,风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风君子:“没什么意见,不过有个要求,这一个月时间你和你的手下不要来骚扰我。”

  桃木忍:“好的,一个月后见。”

  桃木忍走后,风君子反而平静下来。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痒,一个人麻烦多了发愁也没用。一个月后怎么办?风君子自己是不可能和桃木忍动手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别说桃木忍这种武道世家子弟,就是营业部的保安他也不是对手。不过也没关系,还是想办法请萧正容出山吧,反正当时在龙王塘出手的人就是萧正容。对于萧正容的身手,风君子是相当有信心的,他如果出马,那个桃木忍绝对不是对手,自己只说让桃木忍见识中国功夫,也没有说是谁的中国功夫。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说服萧正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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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4 | 显示全部楼层
25 福至心灵善行之

  说服萧正容比风君子想像的要容易的多。刚开始萧正容对自己的军人身份还有点顾忌,可是架不住身边萧云衣和袁晓霞两位女生不停的煽风点火,也就点头答应了,不过有一个条件——要萧老爷子点头。风君子现在的任务是怎么说服萧老爷子了。

  这是在一家大商场的顶楼美食广场的一家餐厅里,风君子等人在吃火锅。这顿饭是袁晓霞请客,名义上是请风君子,却一再要求风君子将萧正容也叫来,看样子醉妞之意不在酒。风君子不好只叫萧正容一人,干脆把萧氏兄妹都约出来了,常武自然也来了,林真真也跟着来凑热闹。饭桌上一共是六个人正好三男三女。

  风君子一边吃一边偷眼观瞧桌对面的萧正容和袁晓霞。也不知道是火锅的热气熏的还是啤酒的作用,袁晓霞的脸一直红扑扑的,她一直不断找着各种话题和萧正容聊个没完,一边劝酒劝菜就没停过。

  这一桌上的其它人也都看出来袁晓霞对萧正容有那种特别的意思了,纷纷拿酒盖脸装作没看见,只有萧云衣在偷偷的笑。风君子心中感叹世道变了,居然流行女追男,袁晓霞这丫头和萧正容只见过一面,就已经采取行动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俗话说男追女隔做山,女追男隔层纸。萧正容似乎对袁晓霞这种过分的热情并不反感,两人在一起聊的很开心,桌上其它四个人都没什么话好说了。

  正在这时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你们点的鸳鸯肉丸。”

  “鸳鸯肉!风君子你怎么点了这种东西,饭店里居然有卖的。”萧云衣瞪大了眼睛问道。

  风君子:“不知道就别瞎说,这种鸳鸯肉不是鸳鸯肉,是牛肉、猪肉、羊肉在一起汆的丸子。”

  萧云衣:“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吓我一跳,赶紧下几个尝一尝。”

  丸子下到火锅中,不多时漂上来,翻滚的汤散发出一股香气。风君子没有用漏勺,而是伸出筷子去夹丸子。刚刚夹起一个丸子,就听啪的一声,风君子手中的筷子在空中折断了一根,丸子又掉进锅中,汤水险些溅到了身上。众人吓了一跳,随后都笑了,风君子不好意思的找来服务员又要了一双筷子,还是伸手去夹丸子。

  他夹起丸子的时候嘴里还在嘟囔:“我还就不信吃不着你了。”话声未落,又听见啪的一声,这双筷子居然又折断了一根,丸子掉落汤中,溅起的汤汁把风君子的手都烫了,这下众人都笑出了声。萧云衣笑着问道:“风君子,你老实交待,最近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得罪神灵了,连一个肉丸子都夹不起来。”

  风君子也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也笑着回答:“昨天那个桃木忍实在在很不上道,跑到我办公室炫耀他是哈佛毕业的,我随口回答就是活佛毕业的也不行,这算不算是得罪神灵?”

  一旁的林真真插话:“你这小子口无遮拦,这当然是得罪神灵了,赶紧向活佛道歉!”

  风君子眨着眼睛想了想,向着坐位上方作揖道:“我昨天不小心说错话了,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了,请过路的神仙与活佛原谅我吧。”

  风君子的样子把众人又一次逗笑了,萧云衣把自己手中的筷子递过来:“风君子,你还是试试我的筷子吧,我用过的应该没问题,如果再断了就是你的手有问题了。”

  风君子接过筷子还是去夹那个肉丸,肉丸轻松被夹起没出现什么异常。风君子把肉丸送到嘴边突然又停住了,将肉丸又放到了烟灰缸里。

  身边的常武不解的问:“好不容易夹起的肉丸怎么不吃了?你不吃也别浪费呀。”

  风君子眨着眼睛说:“谁知道是筷子有古怪还是这肉丸有古怪,反正我是不敢吃了,你们吃吧。”

  林真真笑道:“就你花样多。”

  花样归花样,但是风君子这么做,大家也觉得有点忌讳,最终这一盘鸳鸯肉丸谁也没动筷子。这只是饭桌上的一个小插曲。(第二天滨海当地的报纸上登出了这样一条消息:某火锅店发生食物中毒事件,有二十余位食客被送到医院打点滴,截止记者发稿时,仍有六人留院观察。报道没写火锅店的名子,风君子他们也不知道报纸上所说的就是这家火锅店。)

  吃完晚饭天色还早,三个女人又提意到楼下商场去逛一逛,三位男士虽然不太愿意但也不好拒绝,一行人又去逛商场。逛着逛着不知怎么着逛到了女士内衣专区,看着货架上飘荡的五颜六色的女式胸衣和内裤,三个男人都有点尴尬的停住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柜台那边似乎起了什么争执,林真真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风君子赶忙问她到底怎么了,林真真一脸不高兴的说要去找商场经商谈一谈。

  林真真走了之后萧云衣和袁晓霞也出来了,询问之后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有一个品牌的内衣搞促销,柜台上写着三到六折。林真真看中了一款胸罩,标价一百八,结果服务开单的时候折扣价是一百五。林真真算了算六折应该是一百零八,而一百五显然不够柜台标明的优惠标准,于是和售货员理论起来。可是售货员也很委屈,说这件衣服店里就是卖这个价。

  林真真也算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和售货员理论没什么结果,直接去找卖场的楼层经理。

  时间不大,卖场经理一言不发的跟着林真真走了过来,径直到柜台前对售货员说:“给这位小姐开一张票,六折的。”说完转身离去。

  售货员张嘴想说什么,卖场经理已经走了,只得苦着脸开票,不料此时林真真又说道:“我要买两件。”

  “小姐,你刚才不是要买一件吗?”售货员的声音都快哭了。

  “我改变主意了,挺喜欢这件胸罩的。既然一件能卖两件应该也可以。”林真真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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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5 | 显示全部楼层
  售货员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说:“我们这是专卖店,衣服不是我放错了柜台,可是卖场要我卖我不能不卖。我刚才给经销经理打电话了,他说价格不能变,出了错让我负责,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林真真:“要么是商场有错,要么是你专卖店有错,不关我的事,我也没提什么无理要求。”

  最后的结果是林真真花了216元买了两件颜色不同的胸罩,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柜台。众人又接着逛了半天,来到了商场的下一层。

  刚刚走下扶梯,风君子突然说道:“抱歉,你们先逛吧,我去一下洗手间,回头找你们。”说完快步离开了。

  众人边逛边等,过了一会儿还不见风君子回来,林真真说道:“风君子该不会掉到马桶里出不来了吧,怎么搞到现在?”

  一旁的萧云衣问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林真真,你认识风君子多长时间了?”

  林真真:“怎么了?”

  萧云衣:“你真以为他去上厕所了吗?”

  林真真不解道:“那他去干什么了。”

  几个人中常武和风君子认识的时间最长,也最先反应过来:“这小子,又去管闲事了,不要紧,一会儿就回来了。”

  萧正容也反应过来了:“看不出来风君子这个人,心还挺善的。”

  萧正容身边的袁晓霞接过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就看他拉着傍边另一个柜台的售货员问了半天,还奇怪他和卖女士内衣的有什么好谈的。”

  现在只有林真真一头雾水,好奇的问道:“你们都怎么了?好像只有我是傻子,风君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萧云衣:“这位老兄大概是英雄救美去了,刚才那个售货员眉清目秀的,风君子估计是动了爱心了,见不得她受委屈,跑上去安慰人家了。”

  林真真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有点不高兴的说道:“原来这小子去冒充大善人了,那我不就成了恶人了吗,不行,我去把衣服退了。”说完也转身跑上了楼。

  又过了一会儿,林真真和风君子有说有笑的走下楼来,林真真手中还提着商场的衣袋,看来她没有退货。

  风君子一边走一边和林真真说:“衣服放了错柜台,商场不敢得罪顾客,可是经销商不怕得罪一个售货员。你们说话的时候我问了傍边的售货员,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处理,那个售货员说只能是那个卖货的小姑娘自己赔差价了。想想人家每天站那么长时间一个月才几百块钱工资,我们又何必占她的便宜呢。”

  林真真:“这么处理是不对的,衣服上错柜台是经销商的错,为什么要让售货员赔钱?”

  风君子叹息道:“你说的有道理,而且你也能找到说道理的地方。但是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能找到说理的地方,除非那个售货员不想要这份工作还有这个月的工资。你说是不是呢?”

  林真真:“那你倒和我说清楚啊,自己跑去胡说什么我妹妹刚才不对,要把钱退给售货员,谁是你妹妹呀!”

  风君子:“我看你取得了讨价还价的胜利,不想打击你逛商场的兴致。”

  说话间两人已经与其它几人汇合,萧云衣看见林真真提着衣袋又回来了,好奇的将衣袋拿了过去,一边打开看一边说:“怎么衣服没退呢?咦!还换了一件,这一件比刚才那一件好哎,怎么回事?”

  林真真笑着说:“风君子真是个高手!”

  “高手?什么高手?”萧正容不解的问。

  林真真:“我原来以为花216买两件就已经很便宜了,结果风君子上去一趟,我花150就买了两件,其实中一件还比原来那件好……我退了一件,另外一件还是按150的价格买的,售货员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件价格268的赠品……原来她们专卖店也有活动,购物满一千元可以赠送价格268的赠品一件,售货员就送了一件赠品给我。”

  “可是你购物不满一千元啊,你只花了150。”袁晓霞问道。

  风君子插话:“这有什么关系,售货员再找几个不满一千元的单子凑起来就可以发一件赠品了……我上大学的时候站柜台卖过巧克力,赠品都是这样让我自己给吃啦……这才叫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林真真,你没看到那个售货员还一直对你说谢谢吗。”

  萧正容一拍风君子的肩膀:“听说你在搞证券之前搞过商务谈判?”

  风君子:“是呀。”

  萧正容:“没想到你在女士内衣的价格谈判方面也是高手,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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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26 苍桑无关道正邪

  “什么?你想学驭魂术!”萧云衣瞪大了眼睛问风君子。

  “也不是学,只是想请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驭魂术?”

  萧云衣神情古怪的看着风君子:“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对于很多人来说,所谓鬼神是不存在的,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他们认为自己可以借助这种心念的力量。所谓巫术或者法术都存在,但是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里的普通人来说,最好不要去接触。”

  风君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尝试,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萧云衣:“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我爷爷说过要知道后果首先要问是什么原因,你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六十年前的风行之?”

  风君子:“不是,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但这一次我是想帮一个朋友,她现在有麻烦,可是我解决不了。”

  萧云衣:“为了帮一个朋友?男的女的?”

  风君子:“是个女的,而且你认识,就是那天一起吃饭的林真真。”

  萧云衣神神秘秘的一笑:“看来你对她不错嘛,不过这和驭魂术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叹道:“人的力量都是有限度的,但是有人借助权力,有人借助财势,他们相信以此能够摆布世界上其它人的命运为自己的私欲服务。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又能借助什么呢?借助于信心?借助于毅力?借助于智慧?但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有人认为自己在物质世界中的强大,不相信因果,那怎么和这些人去对抗?用命运吗?”

  萧云衣:“看来你的朋友麻烦还不小,已经把你给逼急了,病急不要乱投医,你用驭魂术究竟想做什么,你以前试过吗?”

  风君子:“我曾经帮过一个叫飘飘的女鬼,她告诉我鬼魂的力量只能去惑乱人的心智,而不能在这个世界中触动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萧云衣:“是这样的,这就叫做疑心生暗鬼,其实未必就是鬼魂的力量,甚至不能证明鬼魂的存在。”

  风君子:“可是后来她又告诉我,事情未必总是如此,她帮我做了一件我做不到的事情。”

  萧云衣:“哦,她是怎么做的?”

  风君子:“她咬破了我的嘴唇,沾染了我的精血。”

  萧云衣:“这也有可能,既然你知道这个办法为什么还来问我?对了,她咬破你的嘴唇,你们是在接吻吗?”

  风君子咳嗽一声,说道:“你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莫名其妙就可以碰到鬼吗?还好我现在好像碰到了一个,可是除了声音之外,我没有办法和她接触。”

  萧云衣:“原来你绕了这么半天,就是想问怎么让青叶雅子现形,你现在不怕了吗?”

  风君子:“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害怕过。”

  萧云衣:“办法我确实知道一些,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一但你释放了这个灵魂之后,你就必须卷到六十年前她的事情当中,然后帮她解决,否则你永远没有办法摆脱,你想好了吗?”

  这是风君子跟萧云衣之间的一段私秘谈话。风君子考虑了很久,还是想和青叶雅子的鬼魂做真正的接触,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楚六十年前风行之的事,也许能够帮到今天的桃木铃。当然真正令他下这个决心的原因还是因为林真真,他也不知道如何解决林真真的麻烦,所以也想借助一种看不见的力量。

  风君子将自己的想法曾经向常武透漏过,不料却遭到了常武异常强烈的反对,认为风君子在做一件不现实的事情。常武是个警察,相信的是世俗的法律,他决定不再等风君子去胡闹,而是用正常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风君子和萧云衣谈话的时候,常武也约了林真真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单独约林真真见面。林真真赴约还刻意打扮了一番,但是常武对她说的话却让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常武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有人以她林真真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公司,并且有可能利用这个公司进行非法交易。

  常武提供了南大科技八一牙鲆渔场的工商注册资料给林真真,其它的话并没有说的太多,只是建议林真真去报案。

  其实站在常武的角度,这么做也是尽量在维护林真真。以一名警察的职业敏感,常武也能感觉到八一牙鲆渔场可能事关重大,如果真按照风君子所判断的有人秘密提供核废料存储仓库,那么此案件的牵连的绝非是普通人。但是常武并没有直接展开调查或者上报,而是首先想到了林真真,希望林真真在事情真正暴露之前解脱出来。他这么做也是多少违反纪律的。

  林真真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只是想到了上次自己丢了身份证,有人用自己的身份去注册公司。她对常武提供的情况非常感兴趣,同时对常武也十分感激。林真真没有直接向公安机关报案,而是通过熟人向工商管理部门举报。

  工商管理部门对此事还算重视,详细记录了林真真反映的情况并且表示将展开调查。这一切看上去很顺利,但林真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惹了大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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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滨海四月末的天气已经逐渐温暖,街上甚至有女孩提前将夏天的衣裙穿上了街,也许展示美也是一种天性。但是这一天的天公却不作美,早上开始就阴云密布,冷风伴随着雨点扫在行人的身上,远处也隐隐传来了雷声。

  林真真坐在记者站的办公室,觉得有点冷,后悔今天出门时没有多加件外套,这时候有同事进门对她说:“小林,站长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林真真有点不情愿的起身上楼。他们记者站在一栋十二层的写字楼里办公,一共租用了七八两层,本来一家记者站用不了这么大的营业场所,但是花租金租了两层楼却和现在这位站长有关。记者站的站长姓孙,叫孙卫东,这对三十多岁的人来说是个很普通的名子,但这个孙卫东的来历却不普通,这栋写字楼其实就是他名下公司的产业。

  孙卫东的父亲本来在北京某部委工作,孙卫东也在北京等地做外贸生意。后来孙卫东的父亲调到滨海市任副市长,孙卫东去年也到滨海市,挂职做了某报社滨海记者站的站长。这个站长的身份并不起眼,勉强只算个处级,但是在中国报社这个机构却很特别,即不完全算党政机关,也不是真正的企业单位,但是工作人员却是正式的国家干部,而且不引人注意。

  孙卫东只是挂了个记者站站长的职务,平时还是在忙着自己的生意,他开发过房地产,还办了一家外贸公司,同时还经营着几家歌舞厅和洗浴中心,平常在记者站根本见不着人影。但是今天这位孙站长却来上班了,而且点名要林真真过去。

  林真真平常不太愿意见这位站长,尤其是和孙站长眼神对视的时候总是感觉到不舒服,但是领导有请也不得不去。孙卫东见林真真进来很热情,将一杯茶亲手放到她的坐位前,就像接待一位客人一样,这让林真真感到很不自在。

  林真真坐下就问:“站长,找我什么事?”

  孙卫东又闲扯了几句工作和生活上的话题,最后才问道:“小林,听说你最近到工商局去反映情况,你说有人盗用你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这样吗?”

  林真真吃了一惊,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她下意识的回答:“是有这么件事,站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卫东笑了笑,转身打开了身后的铁柜,抽出了一个绿色的文件夹,从其中拿出几页纸,递到了林真真身前:“林真真,说起来太麻烦,你还是自己看吧。”

  林真真疑惑的接过文件,看了几眼就惊呆了,过了许久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份文件中有工商法人变更文件,有银行开户变更文件,还有很多款项往来的收付凭证,有几份商务合同,还有几张办理相关许可手续的申请文件。

  这些文件上有的盖的是林真真的私章,有的写的是林真真的亲笔签名。林真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经手过这些文件,但事实却摆在眼前。

  孙卫东见林真真不说话,笑着说道:“这上面有的签名是你亲笔签的,你这个丫头平时办事太粗心了,夹在报社签单里面的东西你也不仔细看,还有些签名是高手模仿的,我敢肯定鉴定不出来。你的名章是别人刻的,但手续都是合法的。这些东西你从来没有看过,或者看过你也没有注意过,但是这些文件在法律上都是有效的。所以你在工商举报的情况不是事实,建议你撤回投诉。如果你不撤诉也可以,反正查下去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林真真这时才反应过来,脸色苍白的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包括上次我的身份证被偷?”

  孙卫东仍然在笑:“关上门我可以这么说,但是打开门这一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林真真,你不知道你名下的公司做了多大的事情,我保证如果你知道的话恐怕什么都不敢跟别人说的。”

  林真真:“为什么?为什么要选中我?你随便找什么人不行?”

  孙卫东:“你虽然粗心,但是却不算傻,知道我要找个人顶缸以防万一。不过你放心,我做的事情通常都天衣无逢,只要你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别人找到你。至于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你只能感谢自己走运了,因为我对你感兴趣。”说话间孙卫东的笑容已经露出了一点淫亵的味道。

  林真真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听见孙卫东接着说道:“有一件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提供的消息?”

  林真真长吸一口气,似乎镇定了下来,她站起身来说道:“谁告诉我的你没有必要知道,我也不会撤回我的举报,我相信事情总能查清楚,就算你陷害我,到最后你自己也没有好处。”

  孙卫东似乎对林真真的反应有点意外:“没想到你的性子还很刚烈,我就喜欢这样个性的女孩。你不说我也不问,我会自己查出来是什么人走漏的消息,我也有办法让他从世界上消失,做我们这种事情的人是有很多手段的。对了,林小姐,你还不知道你这个公司都做了哪些事吧?跟你说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国际性的大买卖,滨海的黑白两道也是为我们服务的……林小姐发脾气的话只会把自己送进监狱,没有办法动我一根汗毛,不过你想一想,你的父母还在滨海,你就不想让他们安度晚年吗?我是好心,所以才提醒你……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记者站的摄影师小陈十分钟之前刚刚不幸遇到车祸,今后已经不能来上班了。”

  很难以形容林真真听完这番话的感受,她不知道摄影师小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孙卫东手下的人?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但是小陈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林真真和小陈有过私下的接触却与此事无关。看来孙卫东怀疑错了人,这种手段未免太狠了!

  林真真又软软的坐了下去,眼圈已经红了,双手发抖拿起文件欲撕。

  孙卫东抢步过来劈手夺走,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撕了这几份也没有用,这只是一小部分。林小姐受过高等教育,我想你也懂法律,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们现在也算是事业上的合作者了,只要你合作,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说着话粘乎乎的坐到了林真真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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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27 君子奈何偏做贼

  这是一天早上,常武刚刚在办公室坐下,一杯茶还没有泡好,风君子就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坐在对面的袁晓霞眼尖先看到的风君子,笑着跟他打了个招乎,但是风君子却红着眼睛没有理会袁晓霞,直接向常武走了过去。

  常武听见袁晓霞在招乎风君子也有点意外,因为风君子很少到他的办公室来,据说是讨厌在门卫那里登记的手续。常武转身想招乎风君子,不料风君子已经走到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常武身材魁梧,被风君子拎在手中十分滑稽可笑,一傍的袁晓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上来劝阻。只听风君子喝道:“常警官,你以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吗?老子要有枪也能毙了你!”

  风君子的话说的常武莫名其妙,但是却把一屋子警察全得罪了,大家都围了上来。袁晓霞赶紧将众人推开,上来拉住风君子劝道:“风君子,有话好好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风君子松开手,指着常武的鼻子说道:“都是他做的好事,帮不了人也不要去害人家。”言毕转身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

  风君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常武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也赶紧追了出去,终于在大门外追上了风君子。一边跑一边问:“风君子,你把话说清楚,一大早发什么神经,闹事都闹到公安局来了。”

  风君子转身站住,瞪着常武问道:“是你出的主意让林真真去报案?”

  常武一愣:“是啊,怎么啦?林真真出事了?”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风君子一把将他的手机夺了过去:“没错,林真真出事了,这下你满意了!别给她打电话,你要是不想再伤害她的话,最好就装作不知道。”

  常武:“倒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我听鬼魂说的。”

  常武:“你好好说,别开玩笑!”

  风君子:“我不开玩笑,我就是听一个鬼魂说的。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去问林真真……”

  ……

  午夜零点,孙卫东的办公室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最后停在办公室的门前,只听一个声音轻轻说道:“雅子,你有办法能按住锁簧吗?”随后听见门锁一声轻响,然后是门把转动的声音。门开了,风君子从黑暗中走了进来。

  风君子直接走到了铁柜前。这是一个比较常见的高档铁皮文件柜,上面也有类似保险箱的密码锁,风君子一边转动着密码锁上的转盘,一边轻声说着什么。只见他的手上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头上也被一顶风帽紧紧的包了起来,脚下还套着医院重症监护室里用的那种鞋套。时间不大,风君子打开了铁柜的门,从中抽出了一个绿色的文件夹。就在这时,窗外似乎有了响动,风君子赶紧转身向窗外看去。

  只见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垂下了一条绳子,而且还在不断的晃动,看来是有什么人正顺着绳子从楼项攀缘而下。风君子窜到窗前向上看了一眼,又小声对身边的空气说了什么,然后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还有点良心,只不过太冒险了!”

  ……

  风君子说的臭小子就是绳子上的常武。常武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打扮的也和风君子差不多,从楼项借助绳子滑到八楼的窗户前。他先将身体在绳子上固定好,从腰间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吸盘和一把玻璃刀。他伸手试了试窗户,没想到窗户却应手而开。

  常武滑落到房间里,轻轻落地没有发出声响。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掏出一个小手电照了一圈,随后也来到了铁柜前。他看到铁柜上的密码锁皱了皱眉头,从包里又掏出了几件形状各异的工具,然后伸手试了试铁柜的门把手,没想到柜门又开了——文件柜跟本就没有锁!

  常武举起手电照向文件柜,就见三排文件当中有一个绿色的文件夹正好抽出了一半。常武顺手抽出了这份文件夹打开看了看,面露喜色随即放进了怀中。收好这份文件之后,常武将柜中的文件一份一份抽出来大概查看了一遍,又将另外三四份文件放到怀中。关上柜门,走回到窗前。

  常武刚刚爬上窗台,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的这间屋子里不止有他一个人,似乎还有什么人在黑暗中观察他,再说今天得手的也太顺利了。但是这种环境下不容他多想,他摇了摇头又从窗外离去。

  ……

  看见窗外的绳子又被收回到楼上,风君子从沙发后面钻了出来。他仔细检查了窗台上可能留下的痕迹,发现常武的手段很干净,双脚跟本就没有碰到窗台,他是推开窗直接荡进来的。风君子关好窗户,又走到了文件柜前,他没有象常武那样一份份的翻文件,而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塑料编织袋——装行李卷铺盖的那种。他把三排文件架上的文件都仍到了袋中,又打开孙卫东的办公桌,将抽屉里的零碎也都倒了进去。

  风君子拎着一个沉重的大袋子走出去的时候明显比较吃力,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雅子,你在前面探路,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喊,反正别人听不见你的声音。”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孙卫东晃晃悠悠的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掏出钥匙打开门,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得意的笑。他在想前两天搞到手的那个叫林真真的姑娘,这个女孩他已经注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腾出功夫去弄她,没想到前两天她却自己找机会送上门来了。三贞九烈又能怎样?他孙某人看中的女人没有谁能逃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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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又在想这个妞真是有味道,他不太喜欢那种投怀送抱过于温顺的女孩,那样太没有意思了。这个林真真当时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最后还是让他得手了,他回忆起林真真无力的挣扎以及挣扎时胸前那对红丸的诱人的跳动,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禁又兴奋起来。他想起自己将这段过程录了像,他录像的目的倒也不是为了要挟对方,他也不害怕对方会去报案,他要将这个过程留下来自己欣赏,在欣赏中得到更大的快感。这段录像就放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现在可以拿出来好好欣赏一翻了。

  孙卫东淫笑着打开抽屉,伸手却摸了个空。他低头一看抽屉居然是空的!又赶紧打开了其它所有的抽屉——也全是空的!孙卫东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去开铁柜的门,转了三圈密码之后门开了,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孙卫东这下慌了,本能的抓起桌上的电话想报警,反应过来又放下了电话——这种事情不能报警,因为丢的东西有些不能让警方知道!

  过了一会儿孙卫东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他恨恨的骂道:“老子也太大意了!没想到滨海这个地方居然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抓起电话不知道在通知什么人:“你们都到老地方等我,把其它人都叫上,老子这里出了点事!”

  ……

  在孙卫东招集人手的时候,常武也在一家酒吧的包厢里约风君子见面。这早在风君子的意料之中,但是他还是装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见到常武的时候还是一脸冷冷的模样,但是在心里对常武的怨恨已经渐渐的平息。林真真的事情不是常武的错,而且自己昨天晚上亲眼看见了常武冒险做贼。要是别人入室行窃可能不是很重的罪行,可是常武不一样,他身为刑警队副队长,如此以身犯险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比平常人大的多。

  常武关上门,递给了风君子几份文件,淡淡的说:“我想办法搞到了这几样东西,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风君子没有说话,打开文件仔细看了起来。风君子看的很快,但是看完之后又从头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完第二遍似乎还不够,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第三遍。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抬起头来对常武说:“常警官,你要报案吗?”

  常武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君子合上文件:“这几份东西可以将孙卫东、周颂都送进监狱甚至枪毙,但是林真真一样要坐牢!”

  常武:“你我都知道林真真是无辜的。”

  风君子:“你知道我也知道,但是法官不会相信,你是警察,你应该明白法庭是讲证据的,这些证据足够定林真真的罪。”

  常武:“可这是惊天大案。孙卫东利用外贸公司走私也就罢了,他居然还将日本的核废料偷运到境内,非法提供存贮场地。而周颂居然会是他的帮凶,利用重组上市公司来洗钱!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就算他们有再硬的后台也罩不住。”

  风君子:“那你报不报案?”

  常武:“我想我们应该报案,不报案就不是中国人。”

  风君子:“那林真真怎么办?”

  常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一向有办法,你说呢?”

  风君子:“先不谈这件事,我能问一问你这几份材料从哪里来的吗?”

  常武:“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有我的办法。”

  风君子:“我看这些材料都是原件,没有一份是复印件,我想你是偷来的。如果孙卫东或者周颂发现这些材料丢了,林真真立刻就会有危险,这你想过没有?”

  常武:“就算是我偷的,这和林真真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孙卫东发现材料丢了,首先就会怀疑接触过这些材料的人。据我所知林真真曾经在孙卫东的办公室里亲眼看过这其中的文件,而且也亲眼看过孙卫东从文件柜里拿出来。我如果是孙卫东我也会怀疑林真真的,而且以孙卫东的手段,不管有没有证据他都会采取行动的,那林真真不是有危险了吗?”

  常武:“那你说怎么办?”

  风君子:“这回事情还是你惹的,所以交给你一个任务,尽量保护林真真的安全。”

  常武:“这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能天天跟着她啊。”

  风君子:“还有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就是让孙卫东知道是谁偷了材料。不过,这个办法比较冒险。”

  常武:“你是要我告诉孙卫东,并且警告他不要乱来吗?”

  风君子:“不能是你,你是警察。这件事让我来吧,实在不行我会给孙卫东打电话告诉他材料在我手里,这对他也是一个要挟。”

  常武:“东西不是你偷的,你为什么要背在身上。”

  风君子:“材料交给我,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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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28 常存我思故我在

  “铃铛,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风君子坐在餐桌傍问桃木铃。

  桃木铃:“我相信”。

  桃木铃如此干脆的回答让风君子很意外:“我以为以你的学历,应该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了,怎么会相信世上有鬼魂呢?”

  桃木铃:“这也不奇怪,我们说的鬼魂不是一个意思,我的专业是心理学,研究的是人的精神世界,精神世界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现实世界在人们心灵的投射。如果在人的心里存在鬼魂这种现象,那么鬼魂就是存在的。”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世界是辨证而抽象的存在,原来你信仰黑格尔的哲学。”

  桃木铃:“不能这么说,这个专业在哲学上很难找到一个门派的根源,神经分析的鼻祖弗洛伊德的理伦至今仍然是科学的神话,或者说是现代的神学。我的导师在课堂上曾经跟我们讲过当代中国曾经流行的一句话。”

  风君子:“什么话,我听说过没有?”

  桃木铃:“你一定听说过,就是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

  风君子闻言哈哈大笑,半响才说道:“原来是这句话,你的导师也为社会主义做宣传吗?”

  桃木铃:“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导师的意思只是在研究社会群体精神现象,而并不是说哪种现象比另一种现象更加好或者坏。”

  风君子:“萨特曾经说过‘没有哪一种处境比另一种处境更加自由,’原来你们的导师是存在主义者。”

  桃木铃:“好像也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的导师属于荣格学派,研究的专业是人格分析。跟存在主义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确实跟我们说过‘鬼魂也是一种存在,’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风君子:“门槛之所以成为门槛,不是因为它的本身,而是因为它存在的位置。”

  桃木铃:“这又是谁说的话?”

  风君子:“出自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

  桃木铃用略带惊讶的眼神看着风君子说道:“你的渊博让我感到吃惊,我们平时和中国同行交流时很少能谈到这么深入的问题。西方往往认为中国当代学者缺乏精神灵性。”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同样的话我也听一个讨厌的家伙在饭馆里说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地方有它法定的哲学。”

  桃木铃:“哲学也能法定吗?难道灵魂现象也可以立法,或者立法规定鬼神存不存在?这不是世俗的规则决定的事情。”

  风君子:“你生活的西方,却忘记了西方的历史,在中世纪的欧洲不仅哲学是法定的,甚至宗教与神学也有它的法定地位。现在到这里有什么好吃惊的!”

  桃木铃看着风君子的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和我谈起这个话题来了。看来你真的见到了鬼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灵魂存在呢?能不能让我也见一见?”

  风君子:“我知道瞒不了你,我确实见鬼了,而且是我主动的。不过你见不到她,因为你看不见也听不到。”

  桃木铃:“我有办法,只要你能和它接触我就能和它接触,你能配合我做一个小实验吗?”

  风君子赶紧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现在还不是你们见面的时候,到时候再说。”

  ……

  风君子和桃木铃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了,他平时很少能找到人做这样的交流,甚至有了一种相逢知已的感觉。但是他面对林真真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自己的心情。几天不见,林真真憔悴了许多,似乎变了一个人,不是以往假小子的模样,连眼神也暗淡闪烁不愿与风君子的目光相接。

  风君子与林真真出来见面,见了面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默默的递给了林真真一叠文件。林真真接过文件夹一页页翻看起来。看着看着,她的面色和眼圈都变的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不等林真真说话,风君子先开口了:“这些东西都是常武冒险得来的,他怎么到手的你就不要问了。有可能有人用这些东西威胁过你,但是你现在已经不必再害怕了……你看完了吗。”

  “我看完了。”林真真的声音有点暗哑。

  “看完了还给我。”风君子拿过文件,点亮了打火机,文件一页一页消失在火光中。

  林真真惊讶的问:“你为什么要烧掉它?这些都是罪证!”

  风君子面无表情的回答:“这些确实是罪证,是孙卫东他们的罪证,也是你的罪证。常武交给我材料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抓住坏人的目地是保护好人,所以我们不能在坏人落网的同时伤害好人,否则就失去了最初的意义。’所以我当着你的面销毁它。”

  林真真咬着牙说道:“我宁愿和这些人一起去死。”

  风君子:“真真,你不要这样,你没有错,不要辜负了常武的一番心意。他身为警察入室行窃已经是犯错,销毁罪证是错上加错,所以他不能当着你的面这么做,特意求我来见你。”

  林真真低着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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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风君子:“不要谢我,要谢就谢常武,我什么都没做。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那就是今天的事过去了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不要对你的家人朋友以及任何人包括我和常武在提起这件事情,否则你会害了自己也会连累常武。”

  林真真看着地上的灰烬:“太可惜了,继续让这些人逍遥法外。”

  风君子:“也不能这么想,我的想法和常武是不一样的,他认为罪证是惩罚坏人的手段,但不知道什么样的秘密才是最有威胁的秘密。”

  林真真:“什么意思?”

  风君子:“根本不存在的秘密才是真正的威胁,现在孙卫东一定在想尽办法找回这些材料,但是他已经永远没有办法找回来,他会永远生活在担惊受怕当中……真真,你还想在报社干吗?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林真真:“前一段时间有一家杂志社希望我过去,可是……”

  风君子看着林真真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小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那就是孙卫东的办公室里不仅仅丢了这几份文件,而且还丢了其它很多东西,几乎是所有的东西——文件柜和办公桌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那里可能是闹鬼了。闹鬼的地方还是不要呆了,赶紧离开吧。”

  林真真这才抬起头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孙卫东办公桌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都到哪里去了?”

  风君子:“当然是真的,可能包上石头丢到海里去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今后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不要再和任何人和包括我和常武提起。”

  林真真:“常武知不知道孙卫东的办公桌里有……一盘录像?”

  风君子:“常武不知道,不过那盘录像已经不存在了,连屋里的电脑硬盘都让人给拆走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它已经过去了。”

  林真真:“我马上就回记者站去办辞职手续。”

  风君子:“常武说今天下午三点半在你们记者站门口等你,帮你收拾东西,现在时间快到了,你该去了,不要让他等久了。”

  ……

  风君子以为自己处理林真真的事情已经够快的了,但是他也有疏忽的地方。林真真这么干脆的辞职立刻引起了孙卫东的警惕,当天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风君子就听说了常武受伤的消息。

  事情发生在晚上八点多钟,行凶者的目标不是常武而是常武身边的林真真。地点在前往林真真宿舍的路上。那天下午常武陪着林真真一起递交了辞职申请,简单的收拾了办公室里的东西,并陪她一起吃了晚饭。晚饭后他陪着林真真一起去记者站的宿舍收拾其它的东西。林真真的父母虽然住在滨海,但她是北京户口,也算外地调到滨海来工作,记者站也给了她一间单身宿舍,林真真经常不回家住在宿舍中。

  常武和林真真是在走过一条偏僻无人的街道时遇袭的。常武虽然不是萧正容那种武林高手,但是相对普通人也算身手不凡,本来也许可以对付那三个暴徒。但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常武只来得急伸出手臂挡下了砍向林真真的第一刀,随后才展开反击,打倒了其中的两人。另外一人还要动手,常武档在林真真身前大喝一声:“再不住手我就开枪了。”常武其实没有带枪,但这一声大喝吓退了三人。林真真从身后扶住常武,触手全是鲜血。

  常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睁开眼睛看到的首先是风君子、林真真的母亲、袁晓霞以及刑警队的同事们,却没有看见林真真。看见常武睁开眼睛,坐在床前的风君子开玩笑似的说道:“臭小子,你终于醒了,要知道睡懒觉可不是好习惯。”

  众人见常武醒了过来,都松了一口气,围到近前七嘴八舌的问候,袁晓霞凑上前来说道:“常队长赤手空拳勇斗劫匪,队里已经决定把你的先进事迹写成材料上报局里,看样子这次你的副队长有希望正式提正了。”

  常武显然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一边望着四周一边问道:“什么劫匪?林真真呢,她怎么样了?”

  一傍的林妈妈柔声说道:“真真没事,在隔壁病房休息,你醒了我马上叫她过来看你。”

  常武:“什么,她也住在病房,她受伤了吗?”

  风君子插话道:“伤倒是没有受伤,不过一下子被医生抽了500cc鲜血恐怕也要休息休息吧?”

  常武:“500cc鲜血,怎么回事?”

  风君子:“还不是为了抢救你。其实你小子伤的也不重,都是皮外伤,包扎好了躺两天就没事儿了,看样子学过怎么挡刀。只是昨天晚上失血过多,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很危急。”

  常武:“那也不用林真真给我输血啊。现在医院有制度,都是血站供血禁止现场采血。”

  风君子:“谁知道你小子昨天晚上怎么那么走运,血站的司机喝多了,将急诊送血的面包车开到沟里去了,自己现在还在住院呢。要等血站再找人派车送血你恐怕已经没命了,迫不得已才现场采血。可惜呀,不是我不够朋友,当时晚上来的人只有林真真和袁晓霞与你一样是A型血,不过等袁警官来的时候,血站的第二辆送血车已经到了,所以只有林真真……”

  风君子罗里罗嗦说了一大堆,常武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昨天晚上自己受伤之后,是林真真的鲜血救了他的命。只听风君子的话还没说完:“常武你就好好休息吧,林爸爸和林妈妈把家都搬到医院来了,会好好照顾你们俩的。你们队里现在已经开始追捕那几名歹徒了,连我们的常队长都敢动,胆子实在太大了。你放心,今后你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即然你醒了,我也可以放心去处理另一些事情了。”

  风君子这一席夹七夹八的话在场的只有常武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想伸手去拉住风君子,但是身体仍然很虚弱,只有眼看着风君子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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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29 情到深处自不知

  风君子锁着书房的门,坐在电脑前,双手捂住脸,眼光从指逢间看着屏幕上一段录像。他有一种想伸手打碎显示屏的冲动,冷静下来才想起这是自己的电脑。昨天晚上孙卫东不仅派人袭击了林真真,而且风君子刚刚得到消息,在林真真遇袭的同时记者站单身宿舍发生了火灾。火灾的原因据说是因为电线短路,起火的地点就是林真真的房间,凡是能够点燃的东西都被烧光了。看来风君子不得不想想办法了。他掏出手机,换上了一张神州行的电话卡。

  风君子坐在书房中沉思的时候,孙卫东也坐在办公室里想心事。自从办公室失窃后不久,林真真就提出来辞职,他本能的怀疑到林真真与此事有关。但是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手下还失手误伤了一名警察,失窃的文件还是毫无线索。这两天莫明其妙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说这栋写字楼闹鬼,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孙卫东本人甚至在某些网上论坛中也看到这样的帖子,叫什么“滨海市十大诡异之地”,这里面包括理工大学的九舍、医科大学的实验楼、滨海公园的探海洞、劳动山的杨树林、最不可思议的还有他所在的这栋写字楼。这里面有些地方的怪异传说在滨海早就有,但不知道什么无聊的人将他的写字楼也编了进去。

  想到这里孙卫东心里也有点不安。失窃案发生之后他也请有刑侦经验的专业人士私下里来看过现场,得出的结论是不可思议!当时办公室门窗紧闭,文件柜和办公桌抽屉私毫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他的整间办公室里所有的材料几乎都被搬空了,不仅连重要的文件,甚至连抽屉里的签字笔都不见了,这种贼恐怕世上少有!他虽然不太相信鬼神之说,还是找朋友请了个“大师”来看了看,留下几件“镇邪”的“法器”。

  就在孙卫东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一个飘忽的男子声音:“姓孙的,你知道你的材料哪里去了吗?”

  这一句话让孙卫东吃了一惊,急切的问道:“你是谁?你知道我的东西在哪吗?你想要什么?”

  “我是地狱里的冤魂。”

  孙卫东大声道:“不要跟老子装神弄鬼,有什么条件就开出来。”

  “装神弄鬼?我没有装神弄鬼,我本来就是鬼。你不信我可以告诉你,我一家五口人都住院在龙王塘的金沙村,现在我们全是孤魂野鬼,你现在一定知道我是谁了吧。”

  这番话让孙卫东出了一身冷汗,他听周颂提起过,前一段时间金沙村有一户渔民不知怎么撬开了八一渔场防空洞的大门,跑到里面存放海产品,还偷了几个水泥柱子拿出去当船墩,结果得了放射病都送了命。他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早就过去了,没想到今天打电话的人却自称是那户人家的鬼魂。他定了定心神,仍然恶狠狠的对着电话说:“就算你是鬼老子也不怕,你即然打电话来有什么话就快说,我的文件在哪里?”

  “姓孙的你果然干脆,你丢的东西都在我手里,我们谈笔交易怎么样?”

  孙卫东:“你开个条件吧。”

  “我给你个银行帐号,你在一个月内将500万现金打进去,钱到帐之后我们再谈。”

  孙卫东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对方不是什么鬼魂而是装神弄鬼的人,鬼魂是不会要这么多现金而且也不会有银行帐号的。平静下来之后他问对方:“钱我有的是,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收了我的钱不给我东西怎么办,我看找个时间地点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没兴趣跟你玩这种游戏,给不给钱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一个月内钱没有到帐的话我可以把材料递给中央,或者干脆把它贴到网上,到时候你就自己一个人玩吧。”

  孙卫东有点急了:“你收了我的钱总得给我一个保证,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收你的钱本身就是一种保证,我拿了你的钱就是你的同谋,怎么还可能去告发你呢?”

  孙卫东想了想,心中暗道暂时应该把对方稳住,在通过其它的途径再查出他是谁,于是说道:“你把帐号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对方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你听好了,帐号是……还有,刚才忘了说清楚了,我说的500万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

  孙卫东:“你说什么!——”此时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盲音。此时孙卫东再也没有心思理会林真真的事情了,他立刻找人追查电话和那个银行帐号。

  ……

  风君子挂断电话时仍然是一脸冷笑,他抽出电话卡扔进了垃圾筒里,心想让孙卫东慢慢去查吧。风君子留给孙卫东银行帐号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这个人就是日本木兆株式会社中国滨海分社社长桃木忍,也就是约风君子一个月后比武决斗的那个家伙。风君子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地当然不是为了帮桃木忍发财。孙卫东和周颂在龙王塘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桃木忍和他的手下也在龙王塘一带四处活动,可能与六十年前的历史遗案有关。这两伙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风君子也想试探试探。

  ……

  常武的伤势不重,那天晚上的危急情况仅仅是由于失血过多,休息几天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林真真现在也没事了。但是林家父母却坚持劝常武在医院多休息两天。常武的父母不在滨海,而林家老俩口简直已经把常武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家三口包括林真真轮流在医院照顾,搞的常武很不自在但也有那么一点幸福的感觉。可惜风君子没有幸福的感觉,却同样感到有点不自在。他尽量少到医院去看常武。林家父母看常武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女婿,而常武看林真真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爱人,林真真现在情绪虽然仍然消沉,但是看见常武的时候眼神中也有了几分暖意。看来只要林真真只要早日摆脱心里的阴影,两人之间的火候就差不多了,他风君子夹在中间反倒显得多余。

  这是一天中午,风君子坐在一家西餐厅里吃饭。这家餐厅的门外不远就是他和桃木铃在滨海初次相遇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风君子要了一瓶红酒一边喝一边在想常武和林真真之间的事情。他为常武的感情感到高兴,同时莫名其妙也感到一丝酸楚,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风君子突然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也喜欢林真真?为什么以前我没有意识到?”喝着酒他突然一甩头,心中暗道:“我自以为聪明原来也是个傻子,常武为林真真做了那么多事情,那是因为他爱上了她,那我又是为什么呢,其实我和常武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唉!现在想这些干什么,还是喝酒吧……”

  风君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突然听到对面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先生,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餐厅里的空座很多,可是这个女孩非要坐在他对面。现在的风君子也没有心情多想,头也不抬的答道:“没人,你坐吧。”

  对面那个女孩似乎不是来吃饭的,只要了一杯果汁喝了几口,就叫服务员买单。女孩起身离去经过风君子身边时,悄悄的将一张小字条放在了他的眼前。字条上写着“小心,你被坏人盯上了,那边两个新疆人。”

  风君子吃了一惊,本能的想抬头说话,但女孩已经走了。风君子用眼角的余光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女孩的脸孔,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餐厅的不远处,有一张桌子傍坐着两个高鼻梁深眼窝、穿着脏兮兮夹克的男人在低头吃饭,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瞄向他这一边。他想起来今天在大街上的时候已经好几次看见这两个人了,现在出现在同一家餐厅里恐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平时他也许早就会有所警惕,但今天他有点心不在焉,幸亏刚才那个女孩的提醒。风君子不知道那两个跟踪他的人是谁,但现在却对那个女孩更感兴趣——当今社会肯暗中帮助陌生人的人已经不多了。

  也许是酒喝多了人的胆子也会大许多,看见那个女孩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一家商场,风君子决定玩一个跟踪与反跟踪的游戏。他站起身来也穿过马路走进商场,远远的看见那两个人也跟了过来。商场门口有两个保安,风君子上前小声对他们说道:“我刚才看见后面那两个人在商场里偷东西了,偷完了从侧门出来转一圈又想进去,我怕惹麻烦没敢报警,你们注意点。”

  风君子走进商场,回头看见保安指着“衣冠不整,恕不接待”的牌子将那两个人拦在了大门外,也加快脚步向女孩背影的方向追去。

  女孩没有在商场里停留,而是穿过大堂,弯弯曲曲的绕过了几个柜台,从另一侧的大门走了出去。女孩出门之后顺着大路走了短短的一段转身拐进了一条小胡同,最后在一栋老式楼房前停了下来,掏出钥匙准备开楼道的门。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问道:“这位小姐,我还没有谢谢你呢,我们似乎在哪见过,能不能请教一下贵姓?”女孩转身向后看去,风君子已经来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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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30 山中月下私语时

  风君子仔细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的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挂零。女孩长着一张典型的瓜子脸,小巧的下巴很可爱,细长而略微下弯的眉梢加上一双不大却是黑白分明的眼睛,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女孩的个头正好到风君子的鼻尖,大概在一米六左右,身材略显单薄,衣着也很普通,但相貌也算清秀。风君子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女孩见风君子居然跟了过来,神情略显慌乱,向风君子身后看了看,问道:“先生,那两个人被你甩掉啦?这一带比较乱,以后到这里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风君子笑了,这个女孩比他小很多,却用老江湖的口吻劝他出门小心点,他笑着答道:“刚才那两个人只是小角色。对了,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也许是风君子的表情让女孩的戒心淡了下来,女孩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生你不记得我啦?我们就在刚才那家商场里见过面,我是女式内衣柜台的售货员,一个多星期以前还打过交道,当时你帮过我……”

  风君子这才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她,就是那次和林真真等人一起逛商场,林真真买内衣的时候与商场起了冲突,当时是风君子帮着调解的,那个售货员就是面前的女孩。此时风君子心里有了一番感慨:自己当时是帮过这个女孩,当然是对于他只是个很小的一件事情,连生活中的小插曲都算不上,可是女孩却记在了心上,也记住了他这个人,而且今天也帮助了他。想到这里风君子伸出手说道:“我想起来了,没想到又见面了,今天的事情真是要谢你了。认识一下,我叫风君子,风雨的风,正人君子的君子。”

  女孩犹豫了一下,也微笑着伸出了手:“你的名子真奇怪,居然叫君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好人。我姓刘,文刀刘,叫刘可儿……我就住在楼上,要不上去坐会儿?”

  从刘可儿嘴里风君子得知刚才那两个人的来历。在滨海西部商业区,也就是从家乐福超市到百盛商场一带,原来是所谓吉林帮的地盘。在这里摆摊设点包括小偷小摸的流动人员大多是东北人,可是一年多以前来了一伙新疆人,仗着比东北人更加的凶悍,渐渐蚕食了这片地盘,现在已经成了一点小气候。这些人有的也经营一点小买卖,或者和城管打游击做无照商贩生意,其它的人在人多的时候小偷小摸,在人少的时候也干一些拎包抢钱的勾当。公安机关对这种情况也很头痛,集中打击了几次但还没有完全解决问题。

  刘可儿在附近商场里上班,也在这附近这一带租房居住,对附近一带的小混混都有点脸熟了,商场的保安也一样,也难怪今天商场的保安会把那两个人拦在门外。今天刘可儿上的是早班,换班的时候看见风君子一个人闷闷不乐的闲逛,认出了他,同时也发现有两个眼熟的小混混一路跟着他。刘可儿想过这个男人曾经帮过她,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所以就有了后来的那一幕。

  风君子听了刘可儿的话,才知道盯住自己的那两个人只是附近的小毛贼,所以才这么容易摆脱。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风君子起身告辞,出门的时候,他笑着对刘可儿说:“以后你也要小心一点,不要随便让陌生男人进家门。”(徐公子注:风君子和刘可儿之间另有故事,但是与本文无关,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参阅下一部小说《神女心》)

  刘可儿对风君子说的话不仅没有解开风君子心中的疑问,反而让风君子更加困惑:如果那两个人就是这一带的剪径小贼,没有必要花那么长时间去跟踪自己这样一个连包都没有带的青年男子!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让贼惦记的东西,他检查了一下周身上下,左右裤兜里的钥匙包和手机都还在,上衣里兜里的钱包以及钱包里的身份证和几百元现金也完好无损。那两个人只是跟着他,很长时间内甚至在下手机会很好的情况下并没有试图接近他,这违反了一般偷窃的常识。

  风君子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超出常识以外的事物,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一定另有特殊的原因——看来今天他不是偶然遇到了“关心”他的小偷,而是有人在暗中留意他的行动。至于为什么会用街头小混混来干这种事,只能这么解释:暗中观察他的人不想引起他的警惕,而且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也很容易转移风君子的视线。如果真的如此的话,暗中会不会还有其它人的存在?

  这个人会是谁呢?孙卫东?不大可能,没有理由这么快就会找到他风君子,再说如果真的是孙卫东,手段恐怕不只这么简单。嫌疑对像有两个,一个是桃木忍,他已经注意到自己了,另一个是周颂,那是自己送上门去找的麻烦。想到这里风君子皱起了眉头,他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反而想起了桃木铃。桃木铃这一段时间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如果自己有麻烦很可能也会牵连到桃木铃。

  正当风君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萧云衣打来的:“风君子,你在哪里鬼混呢?后天就是五一了,七天长假打算怎么过呀?我和我哥,还有袁晓霞袁警官准备出去旅游,你也一道去吧。”

  风君子:“还有谁呀,你们打算去哪儿?”

  萧云衣:“还有两个人也是你朋友,就是常武和林真真,常武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两个也想出去散散心。我们一道去吧,正好是上次一起吃饭的六个人。我们打算去稍远一点的地方,人数确定好了明天就去找旅行社问。”

  风君子想到了袁晓霞和萧正容的关系也需要这么一段旅游来促进一下,出去散散心对常武跟林真真也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己却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一方面是因为桃木铃的关系,另一方面却是说不出所以然的原因。于是谢谢绝了萧云衣:“太不好意思了,我五一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陪你们一起出去玩了。”

  萧云衣的声音显然很失望:“你真扫兴,我都已经计划好了,我们六个人一起出去定三个标准间人数正好。”

  风君子笑了:“傻丫头,就算我在也是三男三女,你打算怎么安排房间?”

  ……

  风君子拒绝了萧云衣的邀请,但萧云衣的话还是提醒了风君子。马上就是五一了,证券市场有九天长假,自己和桃木铃就一直待在家里吗?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他了,还是暂时出去避一避的好。想到五一之后桃木铃就要到师范大学报到了,风君子皱了皱眉头——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风君子回家对桃木铃说了放假想出去走走的想法,桃木铃当然十分支持——这段时间她闷家里也快一个月了。风君子在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悄悄将桃木铃带来的那又筷子放在那里,至于那柄剑,风君子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挂在了书房最醒目的地方,而那块玉佩则随身系在了腰间。

  第二天上午,风君子和桃木铃在滨海市里打车七弯八绕转了很久,直到确信没有人跟踪之后才登上了北上的长途汽车。他们要去的地方叫冰河峪,这是一个十几年前被开发的旅游风景区。冰河峪是被群山环抱的两条山涧,分为东峪和西峪。两条山涧在山口汇合形成一条峡谷,游客只能坐船从峡谷中进入景区。旅游手册上说东峪看山西峪看水,说的是东西两条山谷地势的不同。东峪地势较高,山涧时有时断,并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水潭还有温泉,西峪地势较低,一条小溪贯穿整个山谷,游客可以在溪中骑马涉水而上欣赏两侧的风景。

  风君子和桃木铃住在景区中最大的冰峪酒店。这家酒店的位置十分特殊,它位于离峡谷入口不远处河边一块突出的滩地上。酒店前有一个不大的小广场,广场的前端是游船码头,酒店后有一块空地,空地再往后就是怪石嶙峋的山崖和峭壁。游客从这里不论是出谷还是进景区都需要坐船走水路,这简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所在,风君子就是看中了这样一个地方。

  前台登记时,服务员问风君子要订几间房住几天,风君子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桃木铃,桃木铃替他答道:“要一间标准间,住七天。”风君子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做声。办完了登记手续,桃木铃跟着风君子上楼,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电梯口,又有三男两女五个年轻人从酒店大门处走了进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萧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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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世界真小,林真真他们也选择到冰河峪来度假,也住进了这家酒店。他们一共订了三间房,常武和萧正容一间,袁晓霞和林真真一间,萧云衣自己住一间标准间。萧云衣似乎对这种房间分配方法不太满意,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反对,只有撅着嘴住下了。

  萧云衣在陌生的地方一个人住一间陌生的房间不太适应,直到半夜也没有睡着。她起身拉开了窗帘,趴在窗台上看山间的夜色。她的房间对着酒店后的山崖,夜色中的山峰显得宁静而神秘,只能看见一个个黑色的轮廓,月亮在这些轮廓上又画出了一片片白色的光带。

  萧云衣突然注意到山崖下的空地上有两个人在散步——谁会在这么晚的时间出来散步?看身影这是一男一女,由于光线太暗距离也太远,萧云衣看不清这两人的身形,只觉的这个男人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而那个女人的身影就更加奇怪!当两人从山崖的阴影下偶尔走到月光中时,那女人居然没有影子!

  萧云衣看见的其实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和一个鬼魂,他们就是风君子与青叶雅子。

  山中月下,静夜无人,没有人听得见风君子与青叶雅子之间的谈话。风君子一边走一边低着头问道:“你的第一个愿望我现在已经帮你完成了,能告诉我你的另外两个愿望吗?”

  雅子的声音很近,又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的第一个愿望是想知道我女儿的下落,她现在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你帮我找到了桃木铃,我的外孙女,也算是完成了。我的第二个愿望是想再见风行之风三爷一面,不论他是生是死,哪怕是鬼魂相见也好!”

  风君子若有所思的说:“已经六十年了,如果已经人死魂灭,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们相见。”

  雅子:“如果实在见不到也就算了,其实我见到了你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和他实在太像了,我几乎无法分别。”

  风君子:“这么说你现在已经相信我不是当年的风行之?”

  雅子叹了一口气:“你当然不是他,他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但是你身上有他的影子和气息,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风君子:“我也不清楚,你还是说说你的第三个愿望吧。”

  雅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这是一种怨恨,也许就是这种怨恨让我六十年来不得解脱,我想找到桃木健雄,并且看见他的下场究竟如何。”

  风君子:“桃木健雄据说在六十年前也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后人还在。我已经告诉你了,他的儿子桃木剑次曾经娶了你的女儿本田青之。”

  雅子:“怎么会是这样!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算了,我想不会是什么好人,这是一场阴谋,一定是阴谋!”

  风君子转过身,看着雅子酷似桃木铃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想报复桃木家族的后人吗?这件事情似乎与他们没有关系。”

  雅子:“如果我想,你会不会帮我?”

  风君子仰头看着月亮说道:“如果他们仍然做恶,仍然没有放弃六十年前的阴谋心性,我是不会放过他们,不论我的力量多么渺小。”

  雅子:“谢谢你。”

  风君子:“你刚才说这个地方曾经来过,那么可以告诉我它为什么叫冰河峪吗?六十多年前也是这个地名吗?”

  雅子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思:“六十年前这里也叫冰河峪,是风爷告诉我的。那时候山间没有船,这里平时没办法进去,只有在冬天河水封冻的时候人们才能走入这个山谷,所以叫冰河峪,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风君子:“你还是多晒一会月亮吧,等一会儿我要将你收回去了。房间里阴气太重对生人不利,虽然我不在乎,我怕时间长了桃木铃会受不了。”

  雅子:“你们住在一个房间,今天夜里你打算怎么过?”

  风君子:“今天夜里,我打算对她说你的故事。”

  ……

  风君子唤出青叶雅子的鬼魂,是在向萧云衣请教了所谓的驭魂术之后,也就是林真真受辱的那天晚上。风君子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景:那天夜里十一点过后,他盘膝坐在地上,玉佩放在身前,刺破中指将血滴在玉佩上。血滴到玉佩上并没有溅开,而是迅速的被那块血沁吸收了进去,血沁的颜色也变的异常鲜艳。风君子没有按照萧云衣所说的驭魂术的仪式去做,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

  风君子滴血之后,闭上了眼睛,调息存神入了定境,这也是他听见那双筷子中声音的方式,不过现在要听的不是筷子,而是玉佩中会有什么声音。他在定境中用心的声音去问:“雅子,你在吗?”

  几乎是立刻他就听见了回音:“风爷,是你在叫我吗?”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风君子还是不由自主精神一震,心神散乱从定境中退了出来。但是耳中的声音还在继续:“风爷,我终于见到你了。”风君子睁开眼睛,雅子的身影就坐在身前,五官离他的脸也只有一尺多远,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这是风君子与青叶雅子的鬼魂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接触,后来青叶雅子就留在了风君子身边,并且与风君子一起来到了冰河峪。

  ……

  这一天的后半夜,风君子与桃木铃都没有睡,风君子对桃木铃讲述了青叶雅子六十年多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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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1 | 显示全部楼层
31 困兽破阵销残恨

  一九四一年的初冬,雅子一个人在新京的家中想心事。她跪在榻上,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截尚未雕好的象牙和一把小巧的雕刻刀。雅子的娘家姓青叶,她父亲本来是横滨一带有名的牙雕艺人,特别擅长于微雕。但战事爆发后,他们一家人也随开垦团来到了中国的东北,她就是在这里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本田太郎。

  日本不产象牙,但是国人却十分喜欢象牙制品,几乎每个成年人的名章都是用象牙制成。雅子从小和父亲也学会了牙雕手艺,在家中无事偶尔也会用来打发时间,只是这个年代象牙十分难得。象牙和刀都放在桌上,雅子却没有心思去碰它们,前几天她认识的一个姐妹自杀了,自杀的原因是为了鼓励上战场的丈夫。这件事还上了东京的报纸,连自己的丈夫提到这个女人时也是用十分赞赏的口气,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心寒。

  太平洋战事正酣,日本国内开始从中国东北抽调兵源开赴东南亚。但这一切离雅子似乎很遥远,她能看见的只是自己身边的人与身边的事。丈夫本田太郎一大早就匆匆出门了,出门的时候神色很阴沉,看着让人害怕。一个多月前本田回家时一只胳膊受了伤,他自己说是不小心摔伤的,但是外面有很多人说本田是和满州皇宫里的一个中国侍卫比武落败受的伤。丈夫一向自以为是剑道高手,从来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雅子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他。但是她不敢问,男人的脾气都很大,尤其是战争让男人们的性情变的更加暴躁。

  雅子也听见邻居们议论,说今天新京的日本剑道第一高手桃木健雄先生要和一个中国人决斗,语气中似乎这个中国人已经死定了,而且觉得桃木大佐这么做简直是有失身份。雅子在想这个中国人会不会就是打伤自己丈夫的那个皇宫侍卫?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替本田太郎担心,但随即又想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反正要比武的又不是本田!

  就在这时,雅子似乎听见窗外有一阵响声,还没等她回头,有一阵冷风从自己身边刮过,面前那截象牙上滴落了几点血迹。她抬起头,一个陌生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对面。这人面色苍白,相貌十分英俊,甚至还有几分清秀,但是现在这张脸上却有一种近乎狰狞的表情,尤其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发散着野兽一般的光芒。他的衣服几乎已是碎片,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满身的血污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的左大腿受伤了,绑着一条布带,这布带明显也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还在向外缓慢的渗着血迹。

  “你是本田太郎的女人?”男人的声音略显嘶哑,有种压抑的气息。雅子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给吓呆了,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她清醒过来,本能的张嘴要发出尖叫。对面的男人突然伸出了右手,两人的距离本来不近,但男人伸手那一刹那中指已经到了雅子的胸前。雅子只觉得胸口一麻,随即这种麻酥酥的感觉扩散到全身,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连手脚也动弹不得。

  雅子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眼睛还看得见。这个男人制住自己之后,在屋里找起东西来,不大一会儿,他找到了纸和笔。就见他在面前的矮桌上一笔一画的写起字来,雅子眼角的余光能看见纸上的内容,那人写的是汉字:“本田太郎:你杀了我的家人,所以我也劫走了你的女人。要想把她找回来,请你一个人十天后到新京城外东南一百里的乱石山找我。如果你带别人或者不来,那么我十天后就把她脱光了挂在新京的城门上,左边写上‘本田倭寇之妻’,右边写上‘长春全城共赏’。”

  男人写完了字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又转身去了厨房,好像是搜刮了很多干粮。一切收拾完毕之后,这才提起雅子扛在肩上推窗跳了出去。雅子会说汉语,也认识汉字,当她看见纸条上的内容时简直是惊骇欲绝!看来这个人是个中国人,是丈夫的仇家,现在是来报仇来了。但是这种手段未免也太阴险!太狠毒了!她现在只希望丈夫能够尽管将她救回来。

  雅子被男人扛在肩上,觉得自己就像在腾云驾雾一般。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大腿受了伤的人怎么还能像一只飞鸟般在屋脊上不断跳跃穿行,脚下甚至没有发出太大声音。有好几次雅子看见了巡逻士兵的身影,但都被这个男人及时避了过去。这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北风也格外的冷冽起来。雅子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出的新京城,因为她已经昏了过去。

  雅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大的山洞里,身下垫着一层干草——就是满州人所说的那种靰鞡草。她发现自己已然是一丝不挂,下意识的用手档在胸前,觉得周身一阵寒冷,寒冷中又觉得有一股热气袭来。她抬眼向前看去,不远处的洞口点着一堆熊熊烈火,透过火光她看见了洞口外的那个男人。

  男人半跪在雪地中,也是一丝不挂,他正用手抓起地上的雪团擦着自己的身体。男人的肤色很白,如果不是成流线形健壮的肌肉显示了他强健的体魄,简直让人怀疑他就是个文弱书生。男人用雪擦着自己的身体以及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直到将全身的皮肤擦的微红,在雪地里向外散发着一股热气,整个人就像被一团白丝丝的雾气包围。擦完身体后,他从地上拿起了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点药末敷在大腿前后的两个伤口上——这是一处枪伤,似乎是被枪弹穿腿而过。看来这是他全身最重的一处伤。

  雅子看见了男人的大腿,同时也看清了男人的下身。男人用雪粒擦拭过的下体在空气中昂着头,显得异常的伟岸,雅子低下头不敢再看。雅子身体一动,身下的干草发出轻微的响声,洞外那人感觉十分敏锐,立刻起身大步走了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雅子不敢抬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男人的双脚站在自己的身前,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用一只手抓住提了起来,雅子不得不仰起脸面对着男人的小腹。她抬起眼正好看见男人的眼光,那人的眼光中充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困惑、有伤痛、还有仇恨!只听见他说道:“你还等着本田来救你吗?我告诉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会亲手杀了你,就像他杀了我的家人一样,我发誓!”

  雅子张嘴想说“不要……”,可是抓住她头发的那只手已经用力按了下来,那种力道是她不可能挣脱的,男人性器进入她张开的嘴几乎堵住了她的喉咙,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

  一连几天,雅子都是在这种凌辱中度过。雅子充分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恨意,同时也感受到了此人强健的身体。开始的时候,雅子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忍受多久,也许她一天也忍受不了,但是几天后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于那个奇怪的男人。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强大,如果他伸手想捏死雅子简直就像捏个蚂蚁那么容易,但是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除了每天肉体上的交合。每次这个男人强迫她交合的时候,眼神中偶尔闪现的是似乎于野兽的光芒,这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一样的,他的动作很激烈,似乎在发泄一种强烈的恨意,但是这种眼神却不是对着她的。他的眼神总是看着迷茫的空虚之处,每次欲望发泄之后他的神色也会变的平静,眼中看不见任何表情。

  如果这个男人仅仅是需要一个女人的身体,雅子并不感到恐惧,或者说她还能够忍受。他的行为对女人来说是一种侵犯,但还算正常,至少比起自己的丈夫本田太郎来说要正常的多。至少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变态,不像自己的丈夫每次酒后都会想起各种各样的花样进行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性爱。战争让许多人都处于疯狂的边缘,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战争,她也问过身边所认识的日本主妇,夫妻生活中的遭遇大都如此,无论是在战争还是此前的和平年代。时间就这样过去,雅子发现这个男人看见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平静,但是当他望向洞口外的雪原时,那种恨意也越来越强烈。

  ……

  本田是在一个晚上找到这个地方的,在时间过去了九天之后。这天晚上和前几天一样,男人仍然将她压在身下,但是激烈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退出了她的身体。雅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男人将耳朵伏在地上听了一会儿,随后提着他那把剑一闪身出了洞口。

  本田很容易就找到了乱石山上她藏身的那个山洞,山洞口熊熊的火光是最好的指引。本田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一共七个人。这件事情对于本田太郎这样一个武士来说是奇耻大辱,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但同时也见过那个人的手段,不敢一个人去面对。所以考虑再三,叫上了自己的同门师弟以及另外五个自己最知心的弟子。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摸向山洞,并且埋伏好位置布置了一个包围圈,山洞不大,几乎在洞口外就能看见里面的一切,里面只有雅子没有别人,最后只有本田一个人走进了山洞。

  自从那个男人突然离开山洞之后,雅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不久,洞外有人走了进来,火光中居然是自己的丈夫本田。雅子刚想开口呼喊,却听见洞外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几声惨叫,叫声音很短促,一同是五声,其中还夹杂着两声仓促的枪响。本来向洞中小心翼翼走来的本田听见枪声突然转身,洞口已经出现了一个提着剑着人影,赫然就是不久前离去的那个男人。

  男人也不说话,喉间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提剑刺向本田。这么短的距离已经没法举枪瞄准,还好本田进洞时一直提着倭刀小心防备,此时只有举刀招架。这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至少雅子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只听见空气中响起串密集的刀剑相击声,伴随着一串串火星崩出。

  本田显然无法抵挡那人凌厉的攻势,一步步退到洞底的最深处,甚至退到了躺在地上的雅子身后,后背已经靠在了洞壁上。男人举剑逼了上来,也已经站在了雅子的身前。这是一幅奇怪的场景:一个举剑的男人将一个拿刀的男人逼到了山洞的尽头,两个男人之间躺着一个赤身裸体,张着嘴一脸惊慌的女人。

  本田显然处于下风,但是那个男人也很吃力。躺在地上的雅子看见,男人左腿上的伤口已经迸裂,鲜血顺着腿流到了地上,而本田的刀势十有八九是攻向对方的左腿。相斗间男人发现本田突然奇异的一笑,收刀向一旁闪去,留下了背后一个大大的空门。高手相斗有这种破绽是个致命的错误,本田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持剑的男人并没有顺势追击,也是一闪身避向了另外一侧。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刚才两人缠斗的洞壁上,击起一片石屑。

  雅子抬头看见了洞口出现的另一个人,这个人是本田太郎的同门师弟,也是本田最好的朋友之一,现在举着枪稳稳的站在洞口,正在迅速的重新拉上枪栓。狭小的洞中这个距离持剑的男人已经避无可避,看样子他并没有除掉洞外所有的埋伏,至少漏掉了现在这个枪手。就在雅子认为男人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金光飞过直透洞口枪手的前胸,那个枪手伴随着胸前一阵血雾惨叫着倒在地上——原来男人半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以飞剑斩杀了洞口的袭击者。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男人手中没有了剑,本田太郎大喝一声上步挥刀直刺过来。那男人躲得了枪手的第一击,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本田这必杀的第二击。此时雅子突然觉得身体一轻,被那男人提了起来挡在身前——赤裸的双乳正对着本田直刺的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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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2 | 显示全部楼层
32 白驹过隙六十年

  雅子张嘴想喊不要,但是男人的左手扣住了她的脖颈,她全身酸软发不出声来,只有睁着一双惊惶和哀求的眼睛看着对面的本田。本田看见了雅子的眼神,可是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反道增添了几份凶残,手中的刀势不仅没有停顿,而是更迅速的刺了过来。本田咬着牙,刀身刺入雅子的左乳下方,似乎顿了一顿,这并不是本田手软,而是雅子的肋骨卡住了刀身。

  本田手腕一用力,似乎听见了人骨脆裂所发出的轻响,刀尖已经穿体而出直刺雅子身后的男人,去势恨不得将之钉在地上。本田已经感觉到刀尖刺中那人的身体,但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不能将刀再向前送出分毫的距离。刚才雅子的身体挡住了本田的刀,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对于高手来说,这一瞬间已经能够决定很多事。那男子在长刀刺入自己胸膛的那一刻,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夹住了刀尖。本田就觉得手中的刀凝固在空气中,想动也动不了,然后就听见叮的一声脆响,这一把凝固在空气中的刀突然松开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走了空,本来紧绷的身体向前一闪,巨大的力量使得自己右臂脱臼,长刀也随着雅子的身体一起跌落到地上。

  本田这才看清楚身前半跪着的对手,只见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半截刀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那男人居然用手指扭断了精钢锻造的战刀,或许只有在生死之间人才能爆发这么巨大的潜力!本田刀已脱手,人也受伤,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不等那人起身,转身向洞外就跑。本田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可能是这个人的对手,就算新京的军中第一高手桃木健雄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眼见本田太郎逃走,男人也起身追了过去,右手一扬,只见一点寒茫飞去,半截刀尖没入了本田的屁股。本田发出一声痛呼,但脚下跑得更快了。男人刚刚追到洞口,突然听见了一声如叹息般的呻吟,那是倒在地上昏迷中的雅子发出的声音。男人停下脚步神色犹豫了,他看了看洞中的雅子,又看了看洞外逃窜的本田,狠狠的摇了摇头,还是转身走回洞内。

  ……

  雅子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几夜,胸间的巨痛使她感觉已经麻木,她睁不开眼睛,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昏迷还是清醒。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控制不住的模糊,想尽量逃出自己的身体,但是胸口不断传来的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和另一种热热的暖流又交替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直到三天三夜以后雅子醒过来才知道,那种凉丝丝的感觉来自男人瓷瓶中的白色药末,而热呼呼的暖流来于男人抵住自己后背的掌心。

  雅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一个山洞中,但已经不是上次那个山洞。男人正坐在她面前给她上药,自己的身体也用衣服碎布做成的绷带固定好。瓷瓶里面的药末并不多,男人把它都用在了雅子身上,男人胸口新添的刀伤以及左腿原有的枪伤都没有敷药。雅子睁开眼睛,立刻就觉得心口钻心的痛,不由的发出一声痛吟。男人听见了,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语气平和的说道:“你醒了,看来你挺过去了,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神肌散和我的内力能保你一条命,多长时间能够恢复就要看你自己了。”

  “你是谁?为什么?”这是雅子对男人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叫风行之,我救你是因为我发过誓,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发誓要亲手杀了你,所以就不能让你死在本田的刀下。”

  男人的回答语气很勉强,但这不是雅子想要的答案。她又问道:“我不想问你为什么救我,我想问这一切是为什么?”

  风行之眼神似乎在看着遥远的地方,淡淡的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么我就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风行之与桃木健雄决斗之前的故事,前文中萧老先生已经对风君子等人讲过,这里不再重复。)

  风行之的故事讲了很久,讲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洞口的火光将他的脸色映照的忽明忽暗,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雅子也看着他半晌不语。最后还是风行之先开了口:“我用你挡住了本田的那一刀,也算我欠你一条命。在本田逃走的时候我才想明白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因我而死,那你也一样。你伤好之后我送你回去。”说完这句话,风行之也不理会雅子的反应,径自走出了洞口。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很沉默,互相之间几乎没有说话。雅子伤的很重,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就连张嘴也会牵动胸口的伤口。而风行之则是尽量不和雅子的眼神接触,每天只是给她换药上药,也定时用手撑抵住她的后心输送那种奇异的暖流。风行之告诉雅子他们现在离新京很远,在一个叫冰河峪的地方,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迹,而且只有在冬天山河结冰时才能走进来。

  雅子的伤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已经可以在地上蹒跚的走几步,但风行之的神色却比以前憔悴了很多,看来每天给雅子输送暖流对他的消耗很大。瓷瓶中的药末用完了,雅子的伤势也有很大的起色,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风行之带着雅子躲进冰河峪的时候,随身并没有带干粮。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凿冰捕鱼或者偶尔猎杀雪地中的野物来为两人果腹。可是一个多月后雪越下越大,河上的冰也越来越厚,已经无法凿冰,而且山野间也失去了禽兽的踪迹。食物越来越少,天气也越来越冷,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衣服,就算原先有现在也都成了碎布片。仅仅靠火堆已经无法御寒了,雅子是依靠风行之每天输送到体内的暖流才勉强挺住,而风行之却越来越虚弱了。他现在已经不再用雪擦拭身体,而是尽量躲在火堆后稍微温暖的地方盘膝而坐,有限的食物也大都给了养伤中的雅子。大雪封山近两个月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件雪上加霜几乎将两人逼入绝境的意外。

  那是一天黄昏,正在火堆后面盘坐的风行之突然站起身来,拿起了他的剑,警惕的站在了洞口。此时的洞口已经出不去了,一群野狼围在了洞前,似乎是害怕洞口的火堆,迟迟没有靠近上来。雅子也发现了这一危险情况,但风行之示意她不要靠近洞口。

  一共有九只狼,其中有三只体形明显比较大,三只中又有一只皮毛呈白色,和其它所有的狼都不一样,看形势是这一群狼的首领。一人一剑隔着火堆和九只野狼对峙,谁动没有动作。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火堆也渐渐的暗淡下来,那只白狼发出了一声低吼,狼群终于开始进攻了。

  两只灰狼齐步跳过火堆向风行之扑了过来,风行之上前一步挥剑刺中了一只狼的咽喉,同时左手也向外劈中了另一只狼的颈部,将它打落到火堆里。火堆中没有燃尽的树枝立刻燎着了这只狼的皮毛,受伤的狼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惨叫声似乎更加刺激了狼群的凶性,有三只狼并排扑了过来,居中的是一只体形较大的狼,它直接踩着火堆中那只灰狼的身体跳向风行之。

  风行之在挥剑刺中了右边的狼,他的剑很准,直中要害,从咽喉直到心脏一闪而没,被刺中的狼倒地后就再也无法起来。但这一瞬间风行之已经完法站在洞口不退,他接连向后闪避了两步,右脚踢飞了另一只狼,手中的剑砍在当中那只巨狼的头顶上。剑的主要威力在于刺,劈砍的动作一般伤害不大,可是风行之这把剑十分锋利,而且力量也很足,砍进了巨狼的颅骨。巨狼被砍倒在地,风行之双手用力才将剑从狼的额头中拔了出来,这一停顿的时间给了其它狼攻击的机会。

  只听吼叫连连,除那只白色的狼王外其它的所有剩下的狼都从不同角度向风行之扑了过来。风行之已经没有办法单独发出攻击,只见他将身形一低,转身踢出一击旋风腿,同时手臂一挥,手中剑发出一圈弧光,攻出一招落叶扫,将身体四周一米开外的地方都包围起来。那只刚刚从火堆里爬出来的灰狼又被踢了出去,远远的飞出洞外发出一声惨嚎,这一脚整个将它的胸腔踢的塌陷下去,眼见是不活了。风行之手中的剑也扫中了另一只灰狼的脖子,几乎将之劈成两断,狼血喷涌又一具狼尸倒在地上。另外两只狼避开了,而剩下的一只巨狼却腾空一跃从风行之的头顶上跳了过去,直扑洞内的雅子,这是风行之万万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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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2 | 显示全部楼层
  雅子蹲在地上,背靠着洞壁,身体已经缩成一团。只见那只狼直扑过来,灰色的身影已经将她笼罩。雅子发出一声尖叫,绝望的闭上眼睛,耳中只听见“铮”的一声嗡鸣,野狼并没有扑到身上。她睁眼从指逢中看去,只见一柄剑将狼的身体从半空中刺穿,剑穗还在不停的颤动。原来风行之发现野狼跃过自己扑向雅子那边,身形不退反进,上前一剑刺杀了面前的一只野狼,顺势转身避开另一只狼的扑击,脱手将剑飞掷过来。风行之施展飞剑绝技从狼吻下救了雅子,但身形已经不稳,左腿的枪伤已经在刚才施展旋风腿时再度迸裂开来。

  风行之身边还有一只野狼,刚才一扑不中,现在趁着他身形不稳,又腾空而起扑上风行之。风行之手中无剑只能硬抗,抬起左臂隔挡。那狼张嘴就向手臂上咬去,风行之突然上前一步将左臂向外一翻,及时将狼头夹在掖下,狼尖利的长牙也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狼在风行之掖下拼命的挣扎,然而夹住它的手臂就像铁钳一样坚硬。风行之提息运气夹断了狼的脖子,还没等将手放开,就觉得右胸一阵刺痛,已经愈合的刀伤也已裂开,此时他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一个巨大的白影迎面扑了过来——那只白色的狼王终于动手了。

  风行之站立不稳,已然挡不住这凶狠的扑击,一人一狼的身影都扑到在地,击起一片尘土。画面似乎在这一刹那被定格,风行之仰面倒在地上,受伤的左臂被一具狼尸压住,而右臂举在胸前,施展锁喉手扣住了白狼的咽喉,而那只巨大的白狼则伏在他的身上张开利齿正对着他的咽喉。风行之的手指能够扭断精钢打造的战刀,但现在的他已经历尽饥寒、浑身是伤、久战脱力,只能勉强抵住白狼的咽喉却无法将对方推开一分一毫。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发软,狼吻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距离自己的面门越来越近。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雅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身前。

  雅子双手捧着风行之的剑,那是刚刚从狼尸上拔下来的,风行之此时与白狼对峙,谁也动弹不得,本来最弱的雅子却成了此时洞中最有力量的生命。风行之躺在地上,目光接触到雅子的眼神,发现雅子也正在看着他。雅子的眼神中有哀伤、怜悯,还有恨意。风行之看着雅子举起了剑,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剑可以刺杀白狼,同样也可以刺穿自己虚弱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的风行之在这一刹那晕了过去。

  ……

  风行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狼皮铺成的地铺上,身上也穿着狼皮缝制的衣服。洞中没有针线,但是雅子却将狼皮的边缘割出小口,再用割的很细的皮条穿起来,缝成了简单的衣物。风行之想坐起来,却觉的身上发软,头也晕的厉害。雅子没有发现他醒来,仍然坐在洞口的火堆前烤着狼肉,身上也穿着狼皮缝的衣服。风行之的天心剑此时正拿在雅子的手中,这把锋利无比的古剑此时已经不是杀人的利器,而成了烤狼肉的铁签子。

  风行之这回是真的病了,一连几天高烧不退,洞中没有药,雅子不断用的雪团敷在他的额头上。风行之是仗着自己强健的身体以及精深的内功挺了过来,当然还要感谢那群野狼留下的狼皮和狼肉可以御寒充饥。世事真是奇妙,本来风行之和雅子险些葬身狼口,而最终却是这一群狼帮助他们度过了这个大雪封山的冬天,要吃他们的是狼,最终救了他们的也是这群狼。

  三个月后已是初春,天气仍然寒冷但山间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风行之和雅子的伤势都已经差不多养好了,他们之间仍然很沉默,风行之几次想找机会对雅子说点什么,却总觉得那么难以开口。雅子虽然话不多,但是神色已经日渐平和,除了每天将烤好的狼肉递到风行之手上,还偶尔将风行之身上衣服破损的地方拿去重新缝补。两人之间虽然沉默,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默契。

  但是他们必需要离开了,冰雪已经开始消融,如果冰河解冻他们就走不出这个山谷了。离开前不久风行之在山谷中发现了一处温泉,就在洞口所在的山背后不远的地方,回来告诉了雅子。雅子非常高兴,一定要在离开前洗个澡,她从小就喜欢洗温泉,而且现在已经几个月没有洗过澡了。经过这几个月,风行之的胡子头发也已长的乱糟糟的,两个披着狼皮的人就像是山里的野人,风行之也觉的应该好好梳洗一番。

  风行之提着剑陪着雅子来到了温泉,雅子脱去狼皮衣服裸身钻进了温泉,风行之背着身守在温泉旁,用剑刮着胡子。山谷间有鸟在鸣叫,阳光照在雪地上周围一片纯洁的白色,天空很蓝,连风也变的温柔。雅子已经在温泉中泡了很长时间,风行之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这时他听见身后雅子的声音:“风爷,你不下来洗吗?我帮你搓一搓后背的泥。”

  雅子的声音不大,可是听在风行之的耳中似乎山谷也起了回音。他并不知道在雅子家乡的温泉有男女共浴的习俗,听见雅子的话心里居然有了羞涩。其实在他刚开始劫持雅子的时候,曾经多次蹂躏过这个女人的身体,但现在却没来由的感到了羞涩。风行之没有说话,也脱去狼皮转身走入温泉中。

  雪地里的温泉向外散发着蒸腾的白气,风行之用了一段时间才适应那眼前的情景,然后他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雅子。雅子已经洗去了身上的污垢,长发也湿漉漉的披在肩上,白色的肌肤因为温泉浸泡的有点微微发红,呈现出一种粉嫩的光泽。风行之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雅子,他发现雅子的五官很美,而饱满的双乳恰恰半浮在水面,随着水面的轻轻波动在她的乳沟间有小小的涟漪荡漾开来,一对诱人的乳头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风行之一时之间失神了,定定的没有将眼光移开,身体悄然有了冲动的反应。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感应,风行之身体有反应的同时雅子的脸也红了。雅子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齐腰深的温泉中站了起来,张开手臂走向了风行之。一切发生的居然是那么自然,风行之坐在水中迎面搂住了雅子的腰,将鼻尖埋在了她的乳沟间,雅子的手也顺势抱住了他的后脑。就这样安静相拥了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两人几乎是同时打破了这种安静。风行之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双手用力的托起了雅子的腰臀。雅子的双手也从他的脑后滑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则缠在了他的腰间,身体变成了一条扭动的蛇……

  过了许久两人才从激烈的动作中再度安静下来,静静的躺坐在温泉中,雅子用手指在风行之的胸膛上轻轻的写字,一边写一边问道:“风爷,你发过誓要亲手杀了我,现在这个誓言有没有改变。”

  风行之:“我风某人发的誓从来都不会改变,所以我还会亲手杀了你,但是时间却不一定,再过几十年,等到你临终的时候我也许可以这么做。”

  雅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可能再有几十年了,我回去后本田一定会杀了我,其实在那天山洞中我已经知道他不是来救我的,他想同时杀了你和我。”

  ……

  冰河峪风景区冰峪酒店的客房里,风君子对桃木铃诉说着六十年前风行之与雅子的故事,讲到温泉中的一幕,风君子不禁叹道:“世事难料,天意无常,想不到雅子最终还是死在风行之手中。”

  桃木铃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问道:“他们俩从冰河峪出去之后到底怎么样了?本田太郎没有要杀雅子吗?”

  风君子:“没有,雅子回去后本田太郎已经在太平洋战场战死,而桃木健雄也调到了滨海的平游港驻防。战乱年代也没人注意到雅子这样一个女人,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再到新京的时候也没有人再去过问她这几个月去了哪里——本田太郎生前一直说自己的妻子回娘家小住去了。”

  桃木铃听的意犹未尽,追问道:“那他们后来又见面了吗?雅子是怎么死在风行之手中的?。”

  风君子:“当然又见面了,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今后我会慢慢再告诉你的,现在天快亮了,我们也该睡一会儿了。今天还要出去玩呢。”说完合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桃木铃看看窗外的天色,也在另一张床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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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33 落影仙剑忆奇侠

  五月一日上午,风君子和桃木铃出发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他们坐船到了冰河峪东、西峪中间的谷口,在风景区管理处办了租马手续,骑马向西峪出发。阳历五月,是山中最好的时节,满眼都是翠绿,翠绿中还点缀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的野花。溪水很浅仅仅齐膝,很适合骑马,当然也可以在山谷间的河岸上行走。两人走马观花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路上有游客也越来越少,但桃木铃的兴致还很高,催着马直向山谷深处走去。

  随着地势越来越高,山涧越来越浅,已经时断时续,此时已经见不到其它的游客。风君子招呼桃木铃下马休息。两人将马系在山脚下的一棵树上,远远的走到山坡上的一块大石下坐了下来,一边聊天一边喝水。风君子在附近采了一些野花,编成一个花冠给桃木铃戴上,桃木铃很惊讶风君子居然有这种灵巧的手艺。两人正在小声说笑间,突然听见风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说话声来自不远处的山脚下,由于风向的原因风君子听的很清楚。风中有两个人的声音,他很熟悉,居然是萧云衣和林真真——没想到她们也到冰河峪来了。风君子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桃木铃不要出声,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她们撞见,同时也对她们说的话很感兴趣,因为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子。萧云衣和林真真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并肩走过,并没有发现山坡上竖着耳朵的风君子。

  萧云衣:“常武和风君子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你觉得怎么样?”

  林真真:“他们两个是中学同学,都是很不错的人,一个人沉稳大度,另一个人聪明潇洒。”

  萧云衣:“确实都是好人,而且我发现他们对你都非常好,如果一定要你做个比较,你觉得谁更出色一点?”

  林真真:“人和人不能这么比,各有各的特点。”

  萧云衣:“我觉得常武这个人更加稳重,也能给人一种安全感,风君子好像不是这样,你说是不是?”

  林真真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不错,从女人的角度,常武确实能给那种最需要的安全感,和他在一起觉得心里很塌实。”

  萧云衣似乎追着这个话题不放:“所以你选择了常武,现在他是你的男朋友了。不过有些事情你恐怕不太清楚,风君子为你做的也很多,你不觉得他也很喜欢你吗?”

  林真真一愣,随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小子了?如果不好意思说我可以帮你。”

  萧云衣:“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常武这个人更塌实,不像风君子那么飘。你不知道吧,风君子领了个日本女人回家,在一起同居了一个月了。”

  萧云衣话一出口,身边的林真真和山坡上的风君子都吃了一惊。林真真吃惊是因为她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风君子吃惊是因为萧云衣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林真真,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林真真惊讶的问道:“不可能吧,风君子不像是这种人,再说他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萧云衣:“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告诉你。这事当然是真的,我们一起来的五个人只有你不知道,不信问常武他们。”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远,声音已渐不可闻。风君子叹了一口气,心里莫明其妙的感到一丝失落,不经意转头看见了桃木铃,她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眼神看着自己。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

  桃木铃:“看样子你有一点失望,那个女孩心里喜欢的人是你的朋友而不是你。其实你也有点喜欢她是不是?”

  风君子:“其实情况未必如此,我对她的印象确实不错,但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桃木铃:“不管你对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感情,这和你失不失望没有关系,做为一个男人,总不希望还没有走上台面,就在暗中被人比了下去。这也许就是虚荣心吧,不过你也不用太失望,另一个女孩似乎对你很有意思。”

  风君子:“你说什么?那个丫头!她对我有意思?怎么可能呢,刚才分明是在贬我。”

  桃木铃:“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种心理我是不会看错的,她把刚才那个女孩当作了潜在的情敌,所以才会用另一个能够化解矛盾的男人来贬低你。那两个女孩子你究竟喜欢谁?不要骗我,你应该了解我,在我面前是没有办法撒谎的。”

  桃木铃的一句话把风君子说的愣住了。他心中暗想:如果林真真是在他和常武之间做了一个选择,那么常武无疑比自己更加合适,在经历了一段伤心回忆之后,常武这个人确实能给她更多可靠的安全感。自己的失落是为此吗?那么自己心里的人究竟是谁?或者说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想到这里,他抬头问桃木铃:“你不是经常能够看透人心吗?那么你着我的眼睛,你说我心里在想谁?”

  桃木铃与风君子略显深沉的眼光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慌乱,思维也有了短暂的空白。她看见风君子的瞳孔似乎显的很大,瞳孔中有一张人脸,这人正是她自己——这当然是因为光线反射的原因。桃木铃脸色一红,底下头来。

  这时山脚下又有脚步声传来,风君子从草从中望下去,只见常武手提肩背几个大包小包,向着萧云衣和林真真刚才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常武走过去不久,袁晓霞和萧正容又并肩走了过来。这两人走到山脚下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袁晓霞说道:“这儿系着两匹马,看来有人上山去了,我们也上山去看看好吗?”

  萧正容:“不要走的太远了吧,荒山野岭可能会有危险。”

  袁晓霞笑道:“有你在我怕什么,快点来吧。”说着一伸手,拉着萧正容就走上了山坡,正对着风君子他们的方向。风君子想躲避已然不及,桃木铃似乎与他心有灵犀,一伏身轻轻扑在风君子的怀中,风君子低下头将脸埋在她浓密的黑发间。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风君子抬起头,鼻间还留着桃木铃淡淡的发香,他觉得心脏在砰砰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

  这天夜间很晚的时候风君子与桃木铃都还没有睡,和衣靠在各自的床上。桃木铃对风行之与雅子之间的最终结局一直很感兴趣,她一再追问雅子究竟是如何死在风行之手中的。风君子想起了自己所做的那个梦,他觉得这个梦完整再现了当时的场景,于是对桃木铃说:“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吗?在那个梦中我似乎变成了风行之,经历了那一切。不过在梦中我是个傍观者,身体并不受意识的控制,只是在被动的扮演风行之这个角色。”

  桃木铃:“有这种奇怪的事情?那我们做个实验好吗?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尽量去回忆这个梦,同时看着我的眼睛。”

  风君子知道桃木铃想干什么,于是照桃木铃说的话做了。桃木铃以自己所擅长的奇异精神交流方式去感知风君子心中的场景(关于风君子的梦前文已经介绍,这里不再重复)。过了许久,风君子梦中的回忆早已结束,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目光仍然对视,仍然停留在这种心灵相通的奇异状态中。又过了一会儿,风君子突然发出一声轻呼,随即失声道:“我全想起来了!”

  桃木铃也一震,收回了眼光,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风君子:“李逍遥在锁妖塔上见到赵灵儿,什么都想起来了!”

  桃木铃:“李逍遥?赵灵儿?你在说什么?”

  风君子:“你没有玩过仙剑奇侠传吗?”

  桃木铃:“没有,没有听说过。”

  风君子:“我找回了我失去的记忆,在你的眼中看见的。你刚才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你第一天到我家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桃木铃:“不错,我刚才确实在想那件事,不过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风君子:“我不会读心术,也不懂你的心理技术。但是我从小就有一个特别的能力,就是能够借用别人的能力,比如你这种看透人心的能力。当你在对我使用的时候,只要我集中精神能够感应到,就能将同样的能力用在你的身上。”

  桃木铃:“这真是一种神奇的天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风君子:“神奇吗,可是它似乎毫无用处而且经常不好用,只会给我带来一些奇怪的经历。不过现在我终于体会到它的好处了,我终于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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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4 | 显示全部楼层
34 物本无心人自忧

  现在让我们将时光倒流到一个月前,桃木铃刚刚到风君子家里的那个晚上——

  在餐桌旁,那个叫桃木铃的女孩抬头看着风君子,缓缓的向他诉说了一段既像传奇又像真实遭遇的故事。风君子专注的看着女孩的眼睛,觉得对方的眼神很迷人,波光流动中有说不出的魅力。他甚至在想,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眼神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同这个桃木铃相比,很多所谓美女的眼睛那简直就是死鱼泡!他陷入了这清澈而不见底的一泓秋水中……

  (风君子那一夜记忆的消失就是从这里开始,他虽然找不回自己当时的意识,却找回了桃木铃当时的记忆。)只听见桃木铃缓缓的对风君子讲道:“我母亲是二战中的遗孤,她临终前告诉我一定要到中国的东北来一趟,帮她搞清楚自己的身世,还有她父母的遭遇。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留下了一双筷子,并且告诉她这双筷子就是线索,无论如何不能失去。这双筷子的背后不仅仅埋藏着她的身世,还埋藏着另一个很大的秘密。而她父母的下落就与这个秘密有关。我母亲还警告我,有可能还有很多人在打探这个秘密,要我小心不要将这双筷子随意出示给别人,尤其要小心桃木家族的人。”

  坐在对面的风君子眼神茫然的问道:“这双筷子究竟有什么秘密?我可以看一眼吗?”

  桃木铃:“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是真心帮我的,我不能拒绝你的要求。但是你看过之后,会忘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桃木铃的声音越来越迷离,很显然她是在对风君子催眠的同时讲述的这个故事。而当时的情况风君子心里早有警惕,也装出了一副神情呆滞的样子,但并没有被桃木铃所催眠。

  风君子看过桃木铃的证件之后,就想到了桃木铃可能精通催眠一类的手段,对当时还很陌生的桃木铃不可能没有防备。但是他防备了桃木铃,却万万没有防备另外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东西,就是桃木铃手中拿出的筷子。桃木铃刚刚打开一个造形古朴的木盒,取出一双手工精致的象牙筷子,就见面前的风君子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一亮,显得清澈而深邃,甚至隐隐透出精光。桃木铃显然因为风君子的变化吃了一惊,还没等她说话,风君子用一种略显陌生的口音说道:“你不是她,但是很像。你终于找到这里来了,而我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我现在的话只能说一遍,你要好好听着……”

  桃木铃有点不知所措:“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这样说话?”

  风君子似乎没有理会桃木铃,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也许我只是一个投影,一种愿望形成的意念投影,一直留在这双筷子里。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你以后要相信他,并且要依靠他的帮助,他也许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桃木铃:“我对面的人,不就是你吗?”

  风君子:“现在和你说话的不是坐在你面的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的气息和六十年前的某一个人很相似,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以及言行举止的习惯都酷似那个人。因此我能够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影子,那个人当年的影子。我本来就是一道投影,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希望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影子能够一直陪着你直到解开所有的迷团,……”

  桃木铃:“你究竟是谁的投影?”

  风君子:“我不是某一个人的投影,是很多人强烈的的意念才导致了我的存在与出现,你就把我当成是这双筷子的灵魂吧。”

  风君子终于想起了第一次带桃木铃回家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离奇经历。当他回忆到自己当时自称是那双筷子的灵魂时,不禁忿忿对桃木铃道:“我小心翼翼没有着你的道,却被一双筷子暗算了。”

  桃木铃也很奇怪地问道:“当时你的意识好像是被别的什么东西控制了,我刚开始以为是我的催眠作用,后来又发现情况很特别。”

  风君子:“你知道吗?无论是佛家的禅定还是道家的静坐,或者是瑜珈的冥想,都有一种自封五蕴六识的方法,使自己处于一种很像无意识的状态,我当时希望用这种方式骗过你,让你觉得我已经被你催眠。没想到正因为如此,却被那双见鬼的筷子趁虚而入。”

  桃木铃居然笑了:“你好像很生气,生那双筷子的气吗?如果那筷子真的有所谓的灵魂的话,我相信它也是好意,它是为了帮我才出现的。”

  风君子:“筷子就是筷子,它都不会明白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是成了精的筷子也不过是一双筷子而已!说实话,就算那筷子成了精,它也没有办法对周围的事物造成任何影响,更别提控制一个人了。只有在我当时那么特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让这双鬼筷子得逞。它做的事又有什么用,顶多让别人认错人罢了!”风君子嘴里这么说,心里也在感慨:萧老爷子和青叶雅子一见面都把自己看成了风行之,看来都是那双筷子做的手脚,否则自己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经历。

  桃木铃:“现在你既然都想起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

  风君子:“你本来就不想让我记住,所以后来你也没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对不对?”

  桃木铃:“不是这样的,我当时和你还不熟,不了解你是怎样一个人,这种事情要我如何跟你解释呢?我怕你以为我神经不正常。”

  风君子歪着头说道:“这么说你现在已经了解我了?那双筷子怎么没有告诉你风行之和雅子的经历呢?”

  桃木铃:“就像你说的,筷子毕竟是筷子,它也无法知道更多。你刚才说筷子成了精是什么意思?是中国特有的说法吗?”

  风君子:“所谓成了精,是指不应该有意识的东西有了自我意识,或者有的事物突然有了本不具备的智慧与能力,比如说传说中的狐狸精。”

  桃木铃:“狐狸精的传说我知道。对了,在雅子和风行之从冰河峪分手之后,到他们在龙王塘双双遇难之前,还见过面吗?那双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我告诉你吧,你知道为什么桃木家族会对这双筷子感兴趣吗?说起来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那双筷子实际上是一张地图,使人想起电影里争夺藏宝图的故事。”

  桃木铃:“地图?在什么地方?”

  风君子:“筷子手持部分刻着非常细的流云花纹,其实那不是装饰,而是军用地图的等高线和地标轮廓线。筷子出自雅子和她的父亲青叶老先生之手,所用的材料是风行之曾经滴落血迹的那截象牙。”

  桃木铃:“是什么人让他们加工的?”

  风君子:“委托青叶父女加工这双筷子的人就是桃木健雄,他提供的图样,并且要求青叶父女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制作这双筷子。筷子作好后青叶老先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风声桃木要将相关的知情人员都灭口。于是提醒雅子带着她年幼的女儿想办法避难。”

  桃木铃:“那她们躲掉了吗?”

  风君子:“雅子的幼女就是你的母亲,如果她没躲掉现在哪有你。当时风行之不知道怎么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及时出现救走了雅子的女儿,同时也劫走了那双筷子。后来桃木健雄用雅子以及滨海龙王塘整个金沙村村民的性命逼迫风行之现身交出那双筷子。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的母亲名叫本田青之,但她却不是本田太郎的女儿,你注意她的名子青之,是青叶的青,风行之的之。”

  桃木铃:“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风君子:“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风行之转世或者被他附体,而是那双筷子做的手脚,否则我就成了你外公了,那可真够郁闷的!”

  桃木铃:“郁闷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有什么好郁闷的?”

  风君子:“不说了,天都快亮了,我困了,睡觉了!”桃木铃张嘴还有话要说,但是风君子已经倒在枕头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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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35 曾识缠绵水犹温

  次日风君子与桃木铃走了另一条游览路线,向冰河峪的东峪出发。东峪山路崎岖,两人坐着滑杆游览了旅游路线图上的主要景点,随后下了滑杆步行。山间的空气十分清新,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两人从一个水潭边走入山谷间的一条无人的小道,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旅游线路很远。风君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里的,只是下意识的来到了深山间的这个地方。

  翻过一个不太陡峭的谷口,群山间居然有一块小小的平地,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真是别有洞天的所在。站在山峦环抱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而谷地中有一块大石正对着风君子他们的方向,在这块大岩石的背后居然有丝丝的白气弥漫。风君子和桃木铃转过这块大石,一潭温泉出现在眼前。泉水清澈,大约只有齐腰的深度,蒸汽挡住视线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桃木铃俯身用手试了试泉水,惊喜道:“这是温泉,水温正好。”又转身对风君子说:“这里好像没有人来,我想洗个温泉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都觉得身上有点痒了,看见这温泉都忍不住了。”

  风君子知道桃木铃的习惯,每天都是要洗浴的,可是恰恰这四五天,因为各种各样其它的事情都没有顾得上洗澡。可是没想到桃木铃居然要在这里洗温泉。他看了看四周劝道:“还是回客房洗吧,在野外你不怕有人偷窥吗?”

  桃木铃:“这里四周都没有路,我们来的方向又有一块石头挡着。再说了,这里跟本没有人来,要偷窥恐怕只有你了。”

  桃木铃对风君子说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就像温顺的小羊羔,可是这一次却不听劝,坚持要在这温泉中野浴,风君子也没有办法。他也知道日本人有洗温泉的爱好,桃木铃现在恐怕是想起了曾经的记忆,只好随她了。风君子在那块大石后坐了下来,也算是为桃木铃守着进山谷的来路。只听见身后桃木铃悉悉娑娑宽衣解带的声音,随后又听见了温泉中的水声。

  山谷间有鸟在鸣叫,阳光照在树丛间一片青翠的绿色,天空很蓝,连风也变的温柔。桃木铃已经在温泉中泡了很长时间,风君子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紧靠着温泉的岩石似乎也有一点微微发热,风君子觉得自己的脸也在发热,而同时腰间也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烫。他伸手摸去,原来是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这时他听见身后桃木铃的声音:“风君子,你不下来洗吗?你也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桃木铃的声音不大,可是听在风君子的耳中似乎山谷也起了回音。他早就知道在日本的温泉有男女共浴的风俗,但现在听见桃木铃的话心里居然砰砰乱跳起来。其实在他第一眼看见桃木铃的时候,就非常欣赏这个女人的身体,但是现在有机会去面对时,却感到了久违的羞涩。风君子没有说话,突然觉得一阵神情恍惚,也神差鬼使的脱去衣物转身走入到温泉中。

  谷地里的温泉向外散发着蒸腾的白汽,风君子用了一段时间才适应那眼前的情景,然后他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桃木铃。桃木铃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雪色的肌肤因为温泉浸泡的关系现在有点微微发红,呈现出一种粉嫩的光泽。风君子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欣赏桃木铃,桃木铃的五官美而精致,而饱满的双乳恰恰浮现在水面,随着水面的轻轻波动在她深深的乳沟间有小小的涟漪荡漾开来,一双诱人的绛粉色乳尖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

  风君子一时之间失神了,定定的没有将眼光移开,身体悄然有了抑制不住的冲动。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感应,风君子身体有异样的同时桃木铃的脸也红了。桃木铃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齐腰深的温泉中站了起来,张开手臂走向了风君子。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风君子坐在水中迎面搂住了桃木铃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胸乳间,桃木铃的手也顺势抱住了他的后脑。就这样安静相拥了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两人几乎是同时打破了这种安静。风君子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双手用力的托起了桃木铃的腰臀。桃木铃的双手也从他的脑后滑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则盘在了他的腰间,身体突然变成了一条扭动的蛇……

  过了许久两人才从激烈的动作中再度安静下来,静静的躺在温泉中,桃木铃偎在风君子的怀里,用手指在风君子的胸膛上轻轻的写字,一边写一边问道:“风君,你说这里会不会是当年风行之与雅子来过的那个温泉?”

  风君子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似乎还有点茫然,反应也比平时慢了许多。听见桃木铃的话这才有了清醒的感觉,他望了望四周:“如果不是周围没有雪地的话,我还真的会错以为这次我们走进了时光隧道。想知道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只要在附近找一找有没有当年的那个山洞。”

  回去的路与来时不同,桃木铃一直软软的偎在风君子的身侧,脸上的粉色光泽也一直没有消退。风君子搂着桃木铃的腰在山谷中穿行,心里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一点恍惚。他和桃木铃一个多月来同居一室,自以为是个守礼君子,也一直坦然相对。怎么今天一到了这温泉所在,两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转折,这也是他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虽然有这种疑惑,刚才的感觉仍然是一种美妙的回味,想到这里,他的手搂得更紧了。

  也许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引导,风君子果然在离温泉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下找到了一个岩洞。山洞并不深,洞中的光线很昏暗,被山风卷进来的枯枝败叶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息,看样子很久没有人到过这里了。桃木铃小声的问道:“风君子,你看会不会就是这个山洞?”

  风君子手松开桃木铃的腰肢,在洞口处蹲下,用一块小石头翻着地面。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说道:“看样子我们找的不错,应该就是这里,洞口有很久以前燃烧过的灰烬,曾经有人在这里点过火堆。”

  风君子的话音未落,洞口外山坡的另一侧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风君子虽然感到有点意外但并不太惊奇,毕竟这地方是风景区有游客走到这里也算正常。但是桃木铃的反应却让他感到十分惊讶。桃木铃听见这说话声,原本红润的脸色突然变的惨白,连身体也变的僵硬,双手似乎还在微微发抖。风君子忙起身轻轻揽住了她,问她怎么了。桃木铃没有说话,风君子也觉得不对劲,凝神仔细倾听外面传来的声音,从声音中他辨出了其中的一个人——竟然就是那个约他决斗的桃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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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36 情恨郁结杀机引

  远处传来的谈话夹杂着汉语和日语,风君子听出了桃木忍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听见了“故地重游……桃木先生……投资意向”等几个零碎的语句。听声音已经向这边走近,风君子虽然惊讶桃木忍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也不想在此地碰面,赶紧挽起桃木铃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去的路上,桃木铃表现的比较沉默,风君子也没有多问。他心中疑惑:桃木忍出现在那个地方,究竟是跟踪自己而来,还是也在寻找六十年前风行之留下的线索?如果是跟踪自己,那一定早已发现他和桃木铃的关系,如果是寻找六十年前的线索,那事情更复杂,因为这就意味着桃木忍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情况,与要找的目标不远了。

  回到冰峪酒店的房间,桃木铃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呼吸仍然很急促,紧紧抱着风君子的手臂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半步。风君子搞不明白是因为温泉中的经历还是意外遇到桃木忍的原因,于是柔声问桃木铃:“铃铛,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好吗?”

  桃木铃微微转身抬头看着风君子,她的眼神有点迷离,脸色也红扑扑的像喝醉酒的样子:“风君子,我有一点害怕,你会保护我吗?”

  桃木铃的脸离的很近,说话时口中微微的热气吐在风君子的脸上,丰满而有弹性的胸部紧紧的贴住了他的手臂。风君子闻到了桃木铃特有的体香,轻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温泉中曾有的那种冲动感觉悄悄的又在空气中萌动。风君子定了定心神答道:“不要害怕,我们是好人,不怕坏人,坏人应该怕好人才对。”

  风君子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但桃木铃似乎很愿意听这种话。她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嗯,你说的对,你是好人,我的好人……”说着一只手臂已经勾住了风君子的脖子,身体软软的贴住了风君子,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温泉中美妙的经历风君子已食髓知味,此刻箭又在弦上又怎能不发?风君子低下头,迎上桃木铃的唇吻,唇舌像两条缺氧的鱼交缠在一起。两人相拥着向房内走去,一路有点磕磕绊绊,不断脱落在地毯上的衣物是前进路上的障碍。两人似乎已经忘了房间以外的世界,很快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欲望与快感交击中。

  在风君子的印象中,桃木铃一向温柔和顺,但是今天她的表现却让人意外。桃木铃一直很主动,甚至略带疯狂,有一种迷醉的情绪。这种迷醉的气氛也感染了风君子,激发了他隐藏在内心中粗犷的一面。床上、椅子上、甚至桌旁都成了两人缠绵的战场。直到最后,风君子将桃木铃从窗台上迎面抱了下来,轻轻的将她放回到床上,空气的波动也在渐渐的平息,两人的皮肤都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一直在床上相拥的两人才觉得饿了,起身穿上衣服叫来了送餐。风君子的胃口很好,毕竟这一天“激烈”的活动是很大的消耗,但是桃木铃却吃的很少,似乎没什么食欲。风君子一边吃一边对她说:“木瓜,你怎么不吃?难道你不饿吗,午饭就没吃。”

  桃木铃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但是眼神很闪烁,让风君子看不清她心理在想什么。听见风君子的问话,她抬头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道:“风君子,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突然会觉得害怕吗?”

  风君子也听出了桃木铃的语气不对:“是不是因为碰到了桃木忍?”

  桃木铃又说了一句更奇怪的话:“你知道,这不是我的第一次。”

  风君子愣了片刻才想明白桃木铃说的第一次是什么意思,他没想到桃木铃突然会提到这种事。当代日本是一个性观念很开放甚至是扭曲的国家,很多女孩所谓的“初体验”时间都出人意料的早,桃木铃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早就有过性经验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况且以她的年纪,就算在中国不是什么“第一次”也很正常。他不明白桃木铃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于是小心的说道:“这个问题重要吗?我也不是,你介意吗?不会吧?”

  桃木铃的眼神又变得迷离,迷离中显得哀伤:“我的初体验,就是桃木家的人。”

  风君子吃了一惊:“谁?桃木家的人?桃木忍吗?”

  桃木铃:“不止桃木忍,是桃木父子。”

  风君子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桃木家族,桃木铃都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心理的阴影是永远挥之不去的,哪怕是桃木铃这种心理学博士也避免不了。风君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起身走到桃木铃的身边,将她的头轻轻抱在胸前,用手摩挲着桃木铃的面颊安慰道:“一切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再能伤害你。”

  这顿晚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风君子也全无食欲。桃木铃收拾东西的时候,风君子走进洗手间,关上门,半跪在马桶前,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却又呕吐不出来。桃木父子,也就是桃木剑次和桃木忍,原来是这样的人。风君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桃木铃刚刚成年,就到了美国再也不想回去,她选修心理学恐怕也与在桃木家的经历有关。

  风君子起身站在洗手池前用冷水浸了浸脸,抬头看着面前的镜子。镜中人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想着桃木铃的经历,又想起了林真真,进而想到了桃木父子,还有那个孙卫东。镜中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

  风君子是很善于调整情绪的人,从卫生间出来后神情并没有异常,也没有再和桃木铃谈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不愉快的。桃木铃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仍然蜷着身体偎在风君子的胸前,而风君子早已醒来,光着身子靠在枕头上抽烟。见桃木铃动了动,风君子伸手拉了一下薄被,盖住她裸露的肩膀,轻声说道:“你醒了。”

  桃木铃睁开眼睛看着风君子的侧脸,问道:“我看你一直用烟嘴抽烟,这个烟嘴是象牙的吗?”

  风君子掐灭烟头放到烟灰缸里,将熏的发黄的烟嘴递到桃木铃的手中:“是象牙的,中国有句骂人的话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翻译圣人的古话‘言而无文,其行不远’,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骂,有时候又没办法,只好找根象牙叼在嘴里了。”

  风君子的话将桃木铃逗笑了,她看着手中一指多长的象牙烟嘴问道:“好深的牙印,是你咬的吗?”

  风君子:“是的,我这人抽烟咬的很重,经常把过滤嘴咬碎了,所以才用烟嘴。”

  桃木铃点点头:“东亚最常见的变态人格,典型的口欲期情结。你是不是做过赶不上火车或者进不了考场一类的梦?”

  风君子笑了:“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看我变态吗?”

  桃木铃:“变态人格不等于人们通常所说的变态,也不一定就是病态,并不意味着你这个人在心灵上是不健康的。它常常是一种社会群体的心理特征,如果人们在成长环境下总是被强制的灌输各种思想和信念,又经常受到环境中各种因素的压抑,很容易导致这种心理情结。”桃木铃用手指摸着烟嘴上的牙印,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不过像你表现的这么直接的人并不多,说明你潜意识中的反抗的特征很明显,所以它并不以病态的形式影响你的性格……算了,这太专业了,不和你说这么多了,对了,你刚才抽烟的时候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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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37 一线灵光代桃缰

  风君子微微闭上眼睛,不想让桃木铃看出自己的心事。他刚才想了很多事:桃木忍和孙卫东之间可能会发生什么?因为他“敲诈”孙卫东的时候留的是桃木忍的银行帐号。与孙卫东合作的周颂在龙王塘一带没做什么好事,而桃木忍的手下也在龙王塘一带活动,如果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风君子的“阴谋”就会露馅,但假如他们原先没有关系,恐怕就有好戏看了。孙卫东和桃木忍的势力,都是他风君子一介书生所招惹不起的,以恶制恶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这就是俗话说的借刀杀人。风君子昨天听说了桃木父子曾经对桃木铃所做的事之后,终于忍不住动了杀机,但他不想在桃木铃面前表现出来。

  想到借刀杀人,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问桃木铃:“你外祖母擅长牙雕,尤其是微雕,现在你还听说过这样的手工艺人吗?”

  桃木铃:“不止是听说过,我就会。”

  风君子略感惊讶:“这种家传的手艺你也会?据我所知你的外婆并没有来得及教给你母亲,你是跟谁学的?”

  桃木铃:“在日本擅长牙雕的人也有不少,这从小就是我的爱好。”

  风君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对桃木铃说:“如果有图样,你能雕出和你家传的那筷子一模一样的筷子来吗?”

  桃木铃:“我想问题不大。”

  风君子:“那么我求你做件事情,我拿一双新的象牙筷子来,你只要在手持的地方雕上花纹就行,我给你花纹的图样。”

  桃木铃似乎已经想到了风君子要做什么,看着手中发黄的象牙烟嘴说道:“这根烟嘴应该是很新的东西,可是现在看上去好像放了几十年,看来用烟草熏是很好的做旧办法。我还告诉你,有一种男士香水能够中和烟草味,最适合你用了。”

  风君子:“刚才还是心理学家,现在又成古董商了。”

  ……

  两人这一天都没有出门,在房间里整整待了一个白天。直到晚饭时间,才走出房间下楼去餐厅用餐。电梯的门打开了,风君子挽着桃木铃举步欲进,迎面看见电梯里五张熟悉的面孔——常武、林真真、袁晓霞、萧正容、萧云衣。没想到与他们几个在这里突然相见。几人几乎同声惊呼道:“风君子,你怎么在这里!”

  风君子吃惊,常武等人比他更吃惊,毕竟风君子早就知道他们几个来了冰河峪,而常武等人根本就没想到风君子会在这里出现。常武等人一脸惊讶的神色,尤其是林真真瞪着眼睛张着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五人惊疑的目光主要不是盯着风君子,十有八九倒是看着他身边的桃木铃。桃木铃身上穿的是风君子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她时的那套衣服,出门前也刻意梳洗了一番,脸上化着淡妆,性感的身材和精美的五官确实很能吸引旁人的眼球。

  还是风君子最先反应过来,用手挡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硬着头皮仍然挽着桃木铃走了进去,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桃木铃,一位日本朋友,我以前跟你们提到过的,美国来的心理学博士。”

  众人之中反应最平静的就是桃木铃了,她几乎是立刻微笑着打招呼:“诸位好,你们都是风君子的朋友吧,风君子经常提起你们,这位应该是萧正容少校,这两位是不是常警官和袁警官,这位是林小姐吧,这个小妹妹就是萧云衣了……”

  这下不仅是常武等人吃惊,连风君子都愣住了。他知道桃木铃和这几人跟本不熟,风君子也只是简单的和她提过,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一个照面之间,她就将每个人都认了出来。对面的五人还是萧云衣反应最快,听见桃木铃称呼自己小妹妹,立刻笑着说道:“桃木铃姐姐,我早就听说过你,原来你长的这么漂亮,难怪风君子把你藏在家里不让我们认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子的?风君子告诉你的吧,他有没有在背后说过我的坏话?”说着很热情的挽住了桃木铃的另一只手臂,桃木铃身不由已离开风君子的身侧被她拉了过去。其它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分别打了招呼。

  常武他们也是准备下楼去吃饭的,既然碰见了就凑成了一桌用餐。席间众人得知桃木铃与风君子住在一个房间,都看着风君子怪怪的笑,风君子无奈只有频频举杯以酒盖脸。萧云衣似乎对桃木铃很感兴趣,坐在她身边说个不休,而桃木铃的性情一向温和,几乎是有问必答。酒桌上就听见萧云衣没完没了,要不是在众人面前,恐怕连桃木铃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问出来了。

  常武等人简单的问了风君子几句怎么也到了冰河峪,风君子没有多说,只是说陪桃木铃出来散散心。晚饭的气氛还不错,可是吃完晚饭回房间的时候,麻烦又来了——萧云衣赖在风君子和桃木铃的房间不走,说什么要和桃木铃姐姐好好聊聊,晚上就住这儿了,她把自己的东西也拿了过来,要风君子到她的房间一个人去睡。

  萧云衣在众人中年纪最小,而常武、林真真、袁晓霞他们三个也不好意思说她,萧正容一向也管不了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妹妹。风君子苦笑着看桃木铃,桃木铃也是无可奈何的神色。没有办法,风君子晚上只好一个人去住萧云衣的房间。

  风君子也够倒霉的,刚刚在温柔乡中枕席一夜,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独处空房。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门,来人是萧正容。萧正容进门面带歉意对风君子说道:“不好意思,云云这丫头太不懂事了,打扰你们休息了,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萧正容是来替他妹妹道歉的,可是听在风君子耳中却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他微微苦笑的摆了摆手,锁上房门对萧正容说道:“不谈这个,你来的正好,我本来还想去找你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见风君子的语气言重,萧正容也问道:“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风君子将萧正容让进房间,不知从哪儿拿出两张纸递到他手中:“我想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希望你能收藏好。”

  萧正容看了看,疑惑道:“这好像是两张地图,给我干什么?”

  风君子:“这的确是两张地图,一张是等高线图,一张是地标轮廓线图,在图的中心都有一个小圆点。这是我从一双筷上拓下来的,我看这两张图标的都是一个地方。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龙王塘遇到的那几个日本人吗,这恐怕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萧正容:“筷子,就是你拿到我们家的那双筷子?当时怎么没有发现地图?”

  风君子:“其实筷子上的花纹就是地图,你现在看见的图样是我放大了十六倍的。这张图放在我身边不安全,给你保管我就放心了。如果我今后有什么意外的话,图中的秘密就要靠你去发现了。”

  萧正容:“意外?你会有什么意外?”

  风君子叹息道:“这也不好说,这两张图的来历你爷爷恐怕也知道一些,我现在就详细告诉你……”

  听完了风君子的讲述,萧正容良久不语,风君子又说道:“想当年,桃木健雄从长春的军营与皇宫里秘密运送了一大批物资到滨海的龙王塘,后来连人带东西都下落不明。这两张图就是当年留下的线索。你爷爷和他的师兄风行之都曾经追查过这件事情,可惜没有结果。现在老爷子年纪大了,应该是我们这些晚辈做些事情的时候了。你把图收好,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求你。”

  萧正容:“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风君子:“我需要龙王塘金沙村一带的军事地图,最好是以那个牙鲆渔场为中心的。这种东西恐怕只有你们平游港基地才有了。不知道违不违反纪律。不论你帮不帮忙,我都希望你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萧正容又沉思片刻,抬头道:“地图我可以帮你找,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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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38 幻为真时真亦幻

  萧正容走后,风君子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从腰间解下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低声的说了几句话。

  随着风君子的动作,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了雅子的身影:“你找我,有事吗?”

  风君子看着这个鬼魂:“我有事情想问你,昨天在温泉中,为什么会那样?”

  雅子的回答让风君子很意外:“这几天你都没有让我出现,我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温泉?你说的是什么?”

  风君子:“昨天我去了一个温泉,我想就是当年你和风行之去过的温泉,也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山洞。那个温泉旁边有块大石头正对着谷口,是不是?”

  雅子的神情似乎有点激动:“不错,就是那里,你找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风君子:“我和桃木铃一起去的,发生的事情——就和当年你与风行之在温泉中的事情一样。只是换了年代,换了两个人。”

  雅子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你怀疑是我在暗中影响了你们的心智。可是这与我无关。温泉中的你就是真正的你,桃木铃也是她自己,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

  风君子:“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雅子看着风君子:“突然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还认为早该发生了。”

  风君子岔开了话题:“刚才我和萧正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是怎么想的?”

  雅子:“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这么做太危险,你处在两股罪恶势力之间,就像走钢丝一样。”

  风君子:“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毕竟不是当年的风行之,也不像他那样身怀绝技,我自己并没有力量去面对这些事。对了雅子,你还记得六十年前你与风行之一起遇害的地方吗?”

  雅子:“我当然记得,只要你能找到那个地方附近,我就能想起来。”

  ……

  风君子等人在冰河峪度假,桃木忍也到了冰河峪寻找当年风行之的足迹。这段时间远在滨海的孙卫东也没闲着,根据风君子留下的银行帐号,很快查到了桃木忍的头上。不得不承认孙卫东的手下办事效率相当高,很快就拿来了桃木忍的详细资料,这份资料不仅仅包括桃木忍在滨海投资的内容,而且还包括了桃木家族在日本的背景。

  根据调查,桃木家族不仅仅有桃木忍常住在滨海,而且一个月前桃木忍的妹妹桃木铃也来到了滨海,现在不知何处。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木兆集团日本本部的负责人也就是桃木忍的父亲桃木剑次,几天前也刚刚到达滨海。

  拿到这些资料后,一向暴躁的孙卫东反倒冷静起来,没有立刻对桃木父子采取行动。一方向是因为自己的黑材料有可能掌握在桃木忍手里,另一方面他还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尤其是他听说桃木忍曾经派手下到龙王塘一带活动之后,就更加小心了。

  他在金沙村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来自日本,合作者是日本的某社团,他也不敢肯定木兆集团是不是属于在日本国内与他的合作者敌对的社团势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要小心了。

  孙卫东这几天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安排人盯住了桃木父子。可是据手下汇报,桃木父子十分警觉,居然在冰河峪跟丢了。但是还有一个意外发现,就是在冰河峪又发现了桃木剑次的女儿桃木铃,在冰峪酒店和一个叫风君子的中国人在一起。

  孙卫东一方面又派人在暗中盯住桃木铃,另一方面告诉周颂在金沙村一带的活动一定要小心,并且将桃木家族以及风君子的情况告诉了周颂。

  周颂听见风君子的名子感到很意外,他很不情愿风君子卷进这件事情。风君子毕竟是他曾经的朋友,周颂也不想出现这种敌对的关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周颂并没有告诉孙卫东自己和风君子过去的关系。

  ……

  不谈孙卫东那边这几天的动静,风君子等人倒是在冰河峪舒舒服服的度假。桃木忍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萧云衣搬进桃木铃的房间里就不再搬出来,风君子只有一个人住在萧云衣原来的房间里直到假期结束。孙卫东的手下暗中盯住了风君子和桃木铃等人,但风君子并没有发觉。

  七天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七个人一起回到了滨海。

  回到滨海后首先面临的一件事就是桃木铃要去滨海师范大学报道了,师范大学和公安局甘泉分局合作项目将正式展开。在冰河峪桃木铃已经发了传真确认了自己的行程,第一天报到的时候,居然是常武开车到了风君子家接桃木铃。

  风君子看见常武上门也有点意外,问为什么会是他,常武笑着回答:“师范大学那边已经给桃木小姐准备好了住处,而我们局安排了专人接送。本来这事用不着本队长出面的,可是想想我们俩的关系我就自己揽了这个差事。”

  风君子没说太多,只是简单说了声谢谢,而桃木铃则答道:“师范大学的住处就不必安排了,我在这里住的很好不用搬出去。至于每天上下班打车就可以了,也不必安排专车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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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7 19:07 | 显示全部楼层
  常武看着风君子笑容中明显有别的含义,风君子也不理他,直接对桃木铃说:“安排人接送你就接受,这是美国专家应有的待遇。再说你现在的处境也不安全,坐公安局的车来回我要放心的多。”

  桃木铃跟着常武出门的时候,风君子又想起什么把她叫了回来:“铃铛,再等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常武见状也问道:“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我用不用回避?”

  风君子:“也不用背着你。铃铛,你这次去,记住了尽量不要和他们说汉语,至于日语……算了吧,你还是说英语吧。”

  桃木铃:“为什么呀?我的汉语说的不好吗?我在中国,和中国人一起做事,你为什么要我说英语,这不是很可笑吗?”

  风君子:“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以后你会明白的。这确实很可笑,不过我是为你好。我想师范大学那边也没有想到美国会派来你这么年轻的小姐,还有你那套东西,我想公安局那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会搞清楚的。你这个外来的和尚,暂时还是念念外文经吧。”

  常武和风君子多年交情,也明白他在想什么,也笑着说:“桃木铃,你就听风君子的吧,这小子的想法有时候确实有意思。我们局里翻译已经准备好了。”

  桃木铃见状点了点头,风君子又接着问:“铃铛,我没见你写过汉字,你会写吗?”

  桃木铃:“当然会,不过不是你们用的这种简体字,我学的是繁体中文。”

  风君子点点头:“那就更好,你如果给他们什么书面的东西,最好用英文,如果需要中文的地方就给他们繁体中文。”

  桃木铃:“你这不是要我自找麻烦吗?”

  风君子:“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自找麻烦,所以有些人找了麻烦才会觉得值得,听我的,没有错!”

  常武苦笑着摇头,带着一脸疑惑的桃木铃去上班。

  桃木铃从这天开始忙碌了起来,风君子反倒轻闲下来。不过这种轻闲并不轻松,而是很郁闷,桃木铃不在家的时候风君子才想起一件事——自从遇到桃木铃之后,股市就没涨过!闲着也是闲着,风君子也要找点事情做。

  萧正容果然言而有信,给他弄来了龙王塘一带的军事地图,而风君子自己也在友谊商城的象牙特卖专柜找到了一双没有任何花纹的筷子,形状与桃木铃的那双一模一样。每天晚上,桃木铃都会按照风君子所给的图样在那双新筷子上刻制,一个星期左右也就完成了,剩下如何做旧的工作就靠风君子自己了。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要到与桃木忍约定的决斗日期了,按照风君子和萧正容的协议,只要萧老爷子点头萧正容就出手,风君子需要去找萧老爷子去商量。

  风君子找到萧老爷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本想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老爷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老人家说道:“这件事情就来就因正容而起,由他自己出面解决也是应该的。他已经长大成人了,该知道怎么处理问题了。”

  萧老爷子这么说,风君子倒有点不好意思:“老爷子,真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给你们一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老爷子摇摇头:“这不是我萧家的家事,话又说回来,倒底是谁麻烦谁还说不定呢。风君子,你以为请正容出手你就可以躲过去了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是想躲也躲不掉的。”

  风君子听出萧老话中有话,疑惑的问道:“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老:“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那个桃木家的后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风君子:“决斗那天老爷子也去吗?”

  萧老:“好久没有热闹看了,我老人家也凑一凑热闹。”

  听萧老先生这么说,风君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他对萧正容的身手很放心,但还是怕桃木忍会玩什么其它的花样。现在萧老爷子也要去现场看看,有他在,就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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