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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死神计时游戏》--作者:戴维•鲍尔达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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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犹豫了一会儿。”听着,你们并不是从我这听说的,”她说。他俩点头表示同意。”好吧,我们站的位置原来也放着一辆车。它很大,你们知道吗,只在老电影里能看到的那种大型的劳斯莱斯。”

“那辆车怎么了?”米歇尔问。

“莎莉又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告诉他们。

看到这一点,金说,”莎莉,你已经说这么多了。”

“好吧,那是三年前。一个深夜,我溜到这里想随便看看。我本来没有钥匙的,但那个技师喜欢我,给了我一把。我正在里边欣赏时,听见一辆车开了过来。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一辆车不见了。门慢慢打开,我看见了车灯。我怕的要死,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一定会被开除。我跑到那里躲起来。”她指了指角落堆放着的一些五十加仑的油桶的台子。”劳斯莱斯开进车库,熄了火。贝特先生从车上下来,他看上去很糟。我是说真的很糟。”

“你怎么会知道?不是很黑吗?”金问。

“门上都装了自动触发开关。如果门在晚上打开,这里的等就会亮。”

“你刚才说他看上去很糟,指的是什么?”米歇尔问,”病了,醉了?”

“不是,像是很烦乱,担心。”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金问。

“不知道,但不管怎样,就像我说的,他看上去很糟,但忽然之间,他开始微笑,继而开始大笑。大笑!就是那样,直到她出现。”

“她是谁?埃米莉?”金问。

莎莉点点头,用平静地口吻说,”如果她手上有枪,我想贝特先生可能已经早就死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米歇尔问。

“他们开始争吵。刚开始,她只是冲着他嚷。但好像不起什么作用。我所听到的判断,里边牵扯到另一个女人。”

“看上去埃米莉认识那个女人吗?”金急切地问。

“即使她认识,她也一直没念到她的名字,至少我没有听到,”莎莉说。

“博比当时在干什么?”

“他开始大声吼叫,告诉她他跟谁睡觉不管她的屁事。”

“想想看我曾尊敬这个男人。”米歇尔厌恶地说。

“接着,他说了些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莎莉说。她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焦虑地看着他们。

“继续说,”金说。”我想现在不会有什么让我们感到惊讶了。”

“贝特先生说,他并不是这个家里唯一这样做的人。”

“到处跟人睡觉?”金说,莎莉点点头。

米歇尔和金互相望了望。”你觉得他指的是埃米莉吗?”她问。

“我只是猜测可能是她。但贝特夫人一贯看上去如此庄严和…”

“支持她的丈夫,”金提示道。

“是的,没错。”

“公众前的面目往往具有欺骗性,”他评论到。

“那劳斯莱斯呢?”米歇尔问

“那天晚上之后就不见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比利•爱德华(Billy Edwards)——就是那个曾经负责照看汽车地技师——他也走了。也就是那时起,贝特先生对他的收藏丧失了兴趣。据我所知,他再也没有来过这。”

“那个比利•爱德华离开前,你再没见到他?”

“没有,他的住处第二天也清空了。我不知道谁来弄走那辆车的。一定是在深夜,否则总会有人看到它开走。”

“谢谢,莎莉,你帮了个大忙。”

他们向莎莉告别,回到贝特家的前部。

“据此你能想到什么?”米歇尔问。

“这带出来很多疑问。博比是见了谁后回来的?他所说的到处跟人睡觉到底是不是直指埃米莉?还有,为何要处理掉那辆车?”金陷入沉思。”我在想能否有机会找到那个比利•爱德华,向他了解有关情况。”

“为何不直接去问埃米莉?”

“她会奇怪我们是怎么知道的,莎莉显然不太会隐藏她的情绪。只要被埃米莉瞪上一眼,她就会露馅。或许某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如此,但现在,我们应该想到别的办法。”

“我们一直在发现问题,却一个答案都找不到,”米歇尔说。

“潮汐总会转向的,不过或许我们不会喜欢找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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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

桃乐丝和艾迪•贝特不在家,因此下午金和米歇尔开车去情欲俱乐部向露露•奥克斯利了解被杀还=害的脱衣舞娘,朗达•泰勒的情况。

他们到那的时候,停车场已经被来吃午餐人们的车占满。在穿过一片酒吧区时,他们瞥见几近赤裸的女孩们在跳舞,男人们都直勾勾地盯着,不时吹着口哨。

“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吸引力,”米歇尔说。

“这件商品完全不是为了迎合你这样的人。”

“是吗,你是在说你能从观看这些表演中找到享受?”

“不,但恐怕我是男性中的那么一小部分。”他笑着补充道,”这需要聪明,练达和敏感。”

他们直接找到了露露又小又乱的办公室,她正在努力地工作,似乎很不愿意被人打扰。

“我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联邦调查局和威廉斯局长了,”露露边说边关上打火机,吸了一口刚点燃的香烟。

“我们现在是警察了,因此,你也能跟我们说。”当他将警徽亮给她看时,金得意地说。

她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烟,靠向椅背。

“可能你没听到。卫生局局长告诉过大家,吸烟真的有害健康。”米歇尔边说边挥手将飘到面前的烟雾扇开。

“卫生局局长可没有开一家俱乐部,”露露回敬道。

“只要你告诉我们关于朗达•泰勒的情况,我们很乐意呼吸这二手烟,,”金说。

“好吧,已经是第三次了,朗达•泰勒那该死的艺名叫做…”

“汤尼•布雷兹,”米歇尔热心地说道。

“没错,记性真好,”露露盯着这个女人。”总之,她是依照合同在这里工作的。她住在俱乐部的一个房间里,不过很快节衣缩食的日子就过去了,她告诉我们她找到了另一个住处。她做完了合同期,之后我再没见过她。我们原来聘用过她,她干的真的很专业,从不出岔子。”

“她提到过在这附近有朋友或亲戚吗?”

“没跟我说过。但她干这一行的,家里人都会羞于与她交往的。”

“会不会是认识什么男人?”米歇尔提示道。

露露把烟灰弹进桌上的一个纸咖啡杯力。”我不知道。”

“她有可能跟别的什么朋友提到这些吗?”金问。

“她或许会跟一些女孩说起吧。”

“我们能跟她们谈谈吗?”

“如果你们能叫醒她们的话。晚上工作的女孩要到下午晚些时候才会下床。中午换班的女孩们现在正在舞台上表演。”

“我们会用力敲门的,”金说。

“那你们去吧,”露露边说边近近地看着米歇尔。

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米歇尔回头看见露露的手伸进了桌子抽屉里。可当她抽出手来时,什么也没拿。米歇尔再这个女人发现她盯着自己之前,移开了目光。

露露说,”另外,这里有一条也许你们会感兴趣的资讯:高贵强势的埃米莉•贝特威胁了朱尼尔。”

他们都盯着她,听她介绍那两个人之间的会面,包括埃米莉许诺如果朱尼尔归还偷走的东西就会好好酬谢他。

“这么说她想要回抽屉里的东西,但却不在乎她的结婚戒指?”进疑惑地问。

“显然,这位夫人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朱尼尔今天在哪儿?”

“在林斥堡(Lynchburg)干活;你们找不到他。但今天傍晚,他会回到我们在建的房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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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告诉我们位置。还有朱尼尔的行动电话号码。”她按要求做时,金又问了一个问题。”博比•贝特来过这儿么?”

露露似乎在强迫自己面对这个问题而不要慌乱。”我想我到这看到过他几次。”

“最近?”

“你说的最近指的是什么?”

“最近几年里。”

“我不能确定。”

我就知道你不能,金想。”好吧,再次感谢你的帮助。”

“我带你们到那些房间那儿。”露露提出来。

她带他们上楼,指了指挂着红帘子的走廊。

“祝你们好运,”她的口气并不像真的祝福。

当金和米歇尔准备离开时,露露碰了碰米歇尔的胳膊。”呃,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说。

“我们问了你够多的了,因此请问吧。”

“你考虑过跳钢管舞吗?”

“请再说一遍!”米歇尔说,显然是被吓到了。

“因为你具有了完美的全美图,邻家女孩,诱惑人的气质。在这一行里,是十分难得的。你比别的女孩要瘦一些,胸部要小一些,但我相信那些家伙一旦发现你所拥有的,就不会在乎这些。”

米歇尔脸都红了。”你一定在开玩笑!”

“收入比你想象的还要高,所有的小费你都可以自己拿。过了晚上,你仍可以在白天做你平时的工作。本州岛的法律任何脱衣俱乐部里都不允许有全裸的表演,所以你可以留住G带。但身上得脱光,这是俱乐部的规矩。不露奶子,不拿票子。”

米歇尔冷笑一声。”让我这样回答你吧:你看到我穿着G带在一群醉鬼和蠢货面前跳钢管舞的那一天,就是天塌下来把我们大家都砸死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金说。他静静地聆听了这段对话。”我至少会出二十元小费来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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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金和米歇尔揭开厚厚的红帘子,进入走廊,开始敲门。有几个房间没上锁,也没人在。别的门里传来的要么是一长串的怒骂,要么就是昏昏欲睡的呻吟。只要门锁被打开-总会有一个穿的很少的女人一脸极不耐烦的样子站出来-米歇尔问着同样的问题,而金则转开了他的视线。

“真的不认识她,”是不变的回答。不过在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一个声音说,”进来吧。”米歇尔进去了。她才激动了一小会,就变得十分失望。

“你还好吗?”金问。

“我刚刚被一个叫海蒂的六尺高的裸体女人调戏了。”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到车里等你。”

“闭嘴!”

“一定是你诱人的长相。”

在最后一个房间,一个年轻女子打开门,她穿着一件长袍子,根本隐藏不了她丰富的曲线和雄伟的双峰。然成金黄色的头发扎成了马尾辫,她还光着脚。她正在喝一杯黑咖啡。她自我介绍叫潘姆,在他们告诉她来此的目的之后,她把他们让进房里。

他们围着一张周围摆放了四把椅子的小桌子坐下。尽管金发现了墙角乱七八糟的床和堆在上边的女式内衣,但总的来说,房间里还是很舒适。他转身看见米歇尔正严肃地盯着他。

“你认识朗达?”金问。

“是的,长官。”

金大量了她一眼。她看上去如此年轻,金甚至在想如果他看到她半裸着对着一根钢管摆出下流的动作,他很有可能冲过去拿一床毯子罩住她,然后打电话叫她父亲把她领回家。”警察已经跟你谈过了吗?”

“是的,长官,是联邦调查局谈的。至少他们自己说是。”

“能告诉我们你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是的,长官。”

“你不用叫我长官,潘姆。我叫西恩,这位是米歇尔。”

潘姆看着自己指甲已开裂的短脚趾,把一只胖胖的脚搭在另一只上面。”对不起,我想我有点紧张,西恩。”

米歇尔拍了拍她的手。”没什么好紧张的。”

“我是指朗达被谋杀这件事。尽管朗达喜欢利用一些我永远不会利用的机会,但我一直以为这件事不可能发生在我们中间的某个人身上。”

“什么样的机会?”金问。

“我们在同一家俱乐部工作。她甚至会跟根本不知道对她会不会好的男人一起出去。我干这一行才几年,但我知道什么事不能做。可她总是能平安归来。”潘姆擦拭着眼泪。”只有这一次,她没有。”

“你知道她这一次是跟谁一起离开的吗?”米歇尔问。

“不知道。就像我告诉他们的一样,她有时会在走之前告诉我一声,有时又不说。这次她没告诉我,”她喝了一口咖啡,用颤抖的手抹了一把厚厚的嘴唇。金注意到她红色的指甲也裂成一小片一小片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他们发现她之前的几个礼拜。我们跟这里的合同到期了,但我又续签了一个月。我喜欢这里。收入不错,所有的人也对我们很好。并不是很多地方都会给你提供房间、食物和别的。”

“我在想应该没有客人跑到这里来打扰你吧,”金说。

“没有,长官,一个也没有,”她说。”他们对那个要求很严格的。”

“你看见过她和什么人在一起吗,比方说一个你不认识的男人?她提到过什么她正在接触的人么?”

“没有,真的没有。抱歉。”

他递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如果你想起什么,就给我们电话。”

金和米歇尔走出俱乐部,上了她的车,两个人都陷入沉思。

金放眼望着堆满车的停车场。”真难以相信人们能利用中午的时间跑到这儿来。”

“如果你问我,我会说这可真恶心,”米歇尔说坐到车上她仍然皱着眉头。”你知道吗,你得满二十一岁才能看脱衣舞,但只要满十八岁就可以成为脱衣舞娘?这是什么道理?”

金在乘客坐上蜷低身子。”我承认这很荒谬,很无耻。这是你心情这么差的原因么?”

“不!到传说中的情欲俱乐部完全是浪费时间,这才是原因。”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获得了一个钢管舞女郎工作的许诺,当我们的侦探所进入不可避免的萧条期时,你就可以方便地找到新去处,而且你或许还交了一个真正的朋友,海蒂。”

一秒钟后,金揉搓着被她砸了一拳的胳膊。”见鬼,这真的很痛,米歇尔。”他抱怨道。

“如果你还继续说的话,就会痛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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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朱尼尔•迪弗走出他建了一半的房子,仰望着黑色的天空。这个男人很累了。他为别人工作了一整天,然后来到这为他自己的房子钉墙面板和胶合板。他刚做完天就黑了,接着他又做了一些室内的活。他们都在盼着早点离开那狭小的拖车。

可是,即将来临的犯罪审讯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露露总是谈论这件事。她一直在说这回毁了我们所有的梦想吗。如果贝特夫人控告他们,事情会怎样发展?一切都会完蛋。然后他的岳母大人就会开始唠叨,只要一开始,普希拉•奥克斯利就永远不会闭嘴。朱尼尔在生活曾经历过几次低潮。这一次,却是最糟糕的一次。

他想起了埃米莉•贝特的许诺。如果他真能拿出什么给她该多好。可他现在背着黑锅,似乎谁也不相信他。不过有这么多的证据指向他,他也能够理解这个女人为何会认定他有罪。

当他吞着三明治,喝着从冰箱里拿出来得啤酒时,他在脑子里考虑着什么东西。如果他愿意他可以马上了结这些事情-只要他照实说出来他那晚在做什么-但他宁愿进监狱。他不能那样对待露露。那样做很蠢。真的很蠢。可是现在已经收不回来了。

他吃完三明治。他的行动电话因为信息已满而振动起来。他讨厌这样;每个人都想立刻拥有某样东西。他看了看未见电话列表。其中一个有点让他吃惊:西恩•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朱尼尔想。好吧,得走着瞧。

他回到屋内。快八点了,是时候结束一天了。他早上四点便起了床。扛着墙面板沿楼梯爬上爬下让他背上疼得要命。他已经老到不适合干这类体力活了。不过他宁愿做到爬不起来的那一天。对一个像他这样得家仆,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呢?

身后忽然有什么砸下来,居然打裂了他的颅骨,让这个大块头踉踉跄跄。朱尼尔抱住脑袋,感觉天旋地转。透过喷涌而出流淌在脑袋上的鲜血,他看见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家伙冲他走过来,手上举着一把铁铲。他想挡住砸向额头的铁铲,但还是被砸开了口。他向后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叫喊。当他躺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时,看见铁铲又向自己砸来。他没法收起右腿,一脚将那个人蹬倒在地。

那人吃力地站起来,又冲了过来。朱尼尔抱着已经断了的胳膊坐在地上往后退。他的大肚子剧烈地起伏着,双脚不停地蹬向袭击者,好在混战中尽量不让对方靠近。他刚吃下的三明治喝啤酒又涌了上来,吐在胶合板地板上。他试着站起来,但有一铲打在背上,他再次倒了下去。

朱尼尔•迪弗身高六尺四寸,体重约270磅。只要他能给比他小一号的对手,哪怕是一下,他想形式或许很快就会扭转。他会杀了这个婊子养的。考虑到自己已经伤得这么重,朱尼尔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参与过几次酒吧斗殴,他有一些诱骗的经验。他谋划着要让这个攻击者上当。

他跪下来,头几乎耷拉在地面,似乎已经绝望。当看见铲子又被举起时,他猛地冲上前去,一头撞上袭击者的肚子,两人一起飞过屋子,撞在一堵隔墙立柱上。

他们一同摔倒在地,又分散开来。朱尼尔想尽力抓住那个头小一些的家伙,可胳膊和肩膀的剧痛太强裂了。而且,血还在从颅骨的裂缝里流出来,给他的大脑造成很大压力,导致他的行动能力大大降低。朱尼尔挣扎着想站起来,可那个男人更快。他滚到一边,捡起一块撞断的立柱,连续击打朱尼尔的头部,他的动作变得更大更凶狠;窄木板开裂了,露出弯曲的钉子,最终木板断成两截。朱尼尔呻吟着。倒下去,翻了个身,再也没起来。他的腹部仍在起伏,血从头部的多个伤口流出,他只是躺在那儿,闭上了眼睛。

戴面罩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害怕是另一个诡计。他先是咒骂着朱尼尔,接着又怪自己太低估这个目标。他原本以为直接给他后脑勺来一铲子就能致这个男人于死地。他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思路,告诉自己必须完成工作。所以继续做吧。

他自己的腹部也在剧烈起伏。嗓子很干,肌肉里乳酸的增加让他感到有些头晕。他跪在朱尼尔身旁,从外套里拿出长长的一截绕在圆木上的带子。他将止血带绕过朱尼尔的头,缠在他粗粗的脖子上,开始慢慢加力,直到他听到朱尼尔因窒息而发生的咕咕声。他继续平稳地拉紧,保持一定的压力。过了几分钟,朱尼尔肥胖的腹部动了最后一下,停止了起伏。

这个男人松开木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感到朱尼尔和立柱的影响似乎让他的肩膀受了伤。这倒没什么。更大的问题在于,搏斗的过程中肯定留下了许多潜在的证据。利用朱尼尔的充电灯,他有系统地检查了自己。他浑身都是那个家伙的血,呕吐物和黏液。幸运的是,他戴了头巾,手套和长袖衣裤,因为即便是从他的头上或胳膊上掉下来的一根根部附有DNA资讯的毛发都会成为对他而言是可怕梦魇的法医学证据。

他在死去的男人和周围一片区域仔细的搜索了一阵,以免留下能让西尔维娅•迪亚兹这类人发现他的秘密的东西。他花了很长时间在朱尼尔的指甲缝里拨弄,因为其中可能残留了可以成为线索的皮屑什么的。最后确定自己摔倒的位置及周围没留下明显的痕迹后,他从外套的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小丑面具,放在尸体一旁。朱尼尔和他搏斗时,面具已经被压皱了,但即便如此,警察也绝不会猜不出其中的深意。

他摸了摸朱尼尔的脉搏,确认已经感觉不到,然后坐下来歇了五分钟,又检查了一次。他熟知死亡所引起的细微变化,让他满意的是,这些变化都在发生着。这个男人已经死了。他谨慎地抬起朱尼尔的左手,把他手上的表设定在五点整,拔掉发条-这个时间跟那个冒名顶替者在博比的表上设定的一模一样。这显然会为警察提供一个明确的信号,当然,也是为了那个冒名者。不像以往将受害者的手臂支起,他将朱尼尔的手放回地上,然后从朱尼尔的工具袋里抽出记号笔,在胶合板地面上画了一个箭头,直指那块手表。最后,他解下朱尼尔带有斯卡标志的皮带,塞进自己口袋。

突然,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是朱尼尔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搏斗的过程中,它吊在了地上。他看了看屏幕,显示电话来自朱尼尔的家里。好吧,他们想怎样打就怎样打,反正朱尼尔再也不会回家了。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这个脖子上还缠着止血带的男人,又看了看旁边的小丑面具,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为了公正地又一次行动,他对自己说。他没答算为朱尼尔的尸体祷告。他活动活动了脚,熄灭了电灯,屋内马上陷入一片黑暗;死去的男人就如同变戏法一样消失了。

接下来的动静让他禁不住一阵颤抖。

是汽车开过莱的声音。他跑到一块还未装好的窗户跟前。车灯正穿透黑暗,向他的方向照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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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金和米歇尔走下雷克萨斯,环顾四周。他们到金的船屋换了车,因为米歇尔的一个车灯坏了。金拿出一个手电筒,但单薄的光束很难驱散浓密的黑暗。

“他的货车在这儿,”米歇尔拍了拍装满工具和建筑材料的车斗。

“朱尼尔!”金大声喊道。”我是西恩•金。我们想跟你谈谈。”

米歇尔也将双手合拢在嘴边。”朱尼尔!朱尼尔•迪弗!”

他们互相看了看。

“或许他在屋子里。”

“什么,在漆黑一片中干活?”金说。

“或许在地下室里,我们站在这里看不见灯光罢了。”

“好吧,那咱们进去吧。”

“你车里还有手电筒吧。”

“没有,不过朱尼尔的货车里可能会有。”

他们从朱尼尔的车厢地板上找到一个手电筒。现在黑暗中有了两道光束。

他们迈进前门,四下张望。

“朱尼尔,”金又喊了一声。

他们拿手电筒扫射房间。在一个角落里,一张很大的油布好像覆盖在一堆装饰面内墙板上。屋里到处堆放着木板和别的建筑材料、工具、提桶、水泥袋,等等,总之是乱七八糟。

“嘿,这里看上去跟你家很像,”金说。

“孩子,你今天表现的很好啊。看,地下室的楼梯在那边。”

米歇尔冲楼梯下呼喊,但没人应答。

“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弄伤自己了?”她说。

金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看上去有点奇怪了,”他小声说。”你为什么不…?”

米歇尔已经拔出枪。他们小心翼翼地沿楼梯向下走去。

地下室里远远地墙角是一堆铁罐。他们往那后边看了看。什么也没有。采暖通风系统在地下室另一个角落。他们用手电筒照向那一堆金属,但仍然没看到什么。

手电筒的光照不到一根大供热导管的后边,戴着面罩的男子看着他们走上楼梯后,慢慢地从这个藏身之处悄悄走了出来。

上了楼梯,金和米歇尔更加仔细地四处观察。米歇尔看到了它。”

“哦,不!”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抓住金的手把他拉到面前。

“血。”她凑着他耳朵说,接着将光束照向地板。深红色地血迹清晰可见。电筒光沿着血迹移向了它的源头:油布。

他们轻手轻脚向前走去,小心地不踏上血迹。金半跪下来,掀开油布,他们看到了朱尼尔。金迅速摸了摸他的脉搏,但已经没有了。

“妈的!他死了。”他拿手电上下照了照。”哦,见鬼!”

“怎么!”

“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条止血带。”

“可别告诉我…”

金把油布又拉下来一点,光束照向朱尼尔的手臂。”他的表设定在五点,地板上画了一个黑色的箭头,正指着它。”

米歇尔用手电筒照着朱尼尔的脸。”他死的还不久,西恩。”

“我知道;他身体还有余温。”金的声音僵住了。”那是什么?”

米歇尔回头张望,电筒光在黑暗中画着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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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我听到了脚步声。”

“我什么也没听到-”当她看见落在金头上的红色激光圆点时,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通晓枪械的麦克思维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西恩,别动,”她刺耳地说。”你被红点瞄上了。”

“我怎么-”但很快他便知道她在说什么。接下来,一颗子弹随时都有可能精确地命中激光瞄准器所指的位置:而现在,是他的脑袋。

米歇尔还在寻觅时,红点慢慢移到了她的手枪上,晃来晃去,仿佛是一只准备好叮上一口的致命黄蜂。传递过来的意思很明确。她犹豫了一下,考虑是否要抓住机会,举枪射击。她瞄了一眼金。他显然也看到了红点的位置,看出她是想要试着开枪,他摇摇头明确表示反对。

她极不情愿地把枪放在了地上,用脚把它踢开。红点又出现在她的电筒上,她关闭电筒,放到地上。金也慢慢地照做。接着,红点出现在她的胸部,上下移动,显然这是一种嘲弄,仿佛此人正在用激光抚弄着她。

米歇尔越来越恼火,她开始预测自己要跳多远才能抓住刚才扔掉地武器。她一心盘算着枪在那个家伙开枪之前射击的几率,竟没能注意到红点已经不见了。

终于意识到时,她看了看金黑暗中的身影。

“他走了吗?”她轻声道。

“不知道,”金小声回答。”我什么也没听见。”

很快情形改变了,因为他们听见了枪响。两人同时扑倒在地,米歇尔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刚才扔枪的地方爬去。一寸,一尺。快点!快点!手指就要触摸到枪身时,她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西恩,你没事吧?”

几秒中过去了,没有回答

“西恩!”她绝望地轻声呼喊,听不到他的回答,米歇尔的希望跌至谷底。

“我没事,”他终于回答了。

“见鬼,你差点让我得心脏病。你为什么不出声?”

“因为我摔在了朱尼尔的身上,这就是原因!”

“噢。”

“是的,噢。”

又过了几分钟。当他们听到远处汽车发动声时,米歇尔一跃而起,抓起一个电筒追了出去,金紧跟其后。

他们钻进雷克萨斯。

“报警,”金说,”让他们赶到附近的公路,尽快设置好路障。然后通知托德。”

米歇尔拿起电话。

金猛踩油门,车向前冲去。可是车子如此颠簸,米歇尔手中的电话都掉到地板上。金踩下刹车。

他们互相看了看。

“妈的,他打爆了车胎,”金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枪声其实是因为这个。让我看看还能不能继续开。”才开了一百尺,他们就很清楚地意识到,如果速度超过每小时五英里,那很快车轴就会断掉。

米歇尔跳下车,借着车灯看了看自己这一侧干瘪的前胎和后胎。她跑回去检查朱尼尔的货车。同样也有两个胎被打爆。米歇尔拨打了911,告诉他们发生的一切,然后又给托德打了电话。金在一旁无奈地望着自己的车。

接完电话后,她走到他身边说,”托德和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很高兴听到这个,”他静静地说。

“没准他们真的运气不错,能抓住那个家伙,西恩。”

“好人往往没那么好运。”他双手抱胸,回头望着那建了一半的房屋。

米歇尔拍打着车子引擎盖。”上帝啊,我觉得自己像是世界上最笨的新手,让那个家伙教训了我们。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跟这个疯子之间可能只有十尺的距离。十尺!可竟然让他跑了。”她沉默下来,低头盯着地面,接着又看了一眼她的搭档。”好了,跟我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他没有马上回答。当他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我在想,今晚有三个孩子失去了父亲,一个妻子失去了丈夫。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直到有人阻止他。”

金的目光仍没从未完工的房屋上移开。”好吧,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们唯一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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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章

跟金料想的一样,警察赶到得太迟,没能抓住杀害朱尼尔的凶手。当又一幢凶杀案发生的新闻公布于众时,整个地区陷入一片震惊之中。莱特斯堡市长公开表示了对托德•威廉斯和联邦调查局的不信任,他要求国民警卫队介入,并要宣布戒严令。幸运的是,这些要求并未得到批准。全国的新闻媒体都云集莱特斯堡极其城郊,兴致勃勃地挖掘细节资讯,无论是多么琐碎,或是否与调查相关,一瞬间,承载了天空无线电的大型采访车;手持无线麦克风的新闻记者如雨后春笋般无处不在地冒了出来。当地唯一对这种状况感到高兴的是餐厅老板、旅店主人和那些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阐述自己理解事件的独特理论的悬疑电影迷。几乎每个人都想把握住那五分钟名声。

托德•威廉斯和奇普•贝利陷入了新闻记者围追堵截之中。即便是金和米歇尔也没有完全逃脱,当他们前期调查成果的细节被逐步掏出而成为流行故事的一部分时,他们只能沮丧地看着。

更多的司法力量被调派进来,既有联邦政府的,也有洲属的,金怀疑这些额外的人力资源对调查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弊。当每个人都试图占得有利位置时,或许弊端更加明显。

信终于来了。里面声称朱尼尔•迪弗凶杀案是模仿的黑暗中的小丑王子,至少在连环杀手圈子里是这么称呼:约翰•韦恩•盖西。你们以为他只会杀年轻人和孩子,信读起来充满嘲弄的口气。现在你们知道他也不介意干掉像朱尼尔•迪弗这种又肥又大的乡巴佬了吧。

全体人员都在警察局参加了另一个早间特别会议。大会议室已经俨然成为一个司令部,摆放了几排计算机,七天二十四小时值守电话,墙上挂着表格、地图,桌上堆着一摞摞文件,各自为阵的小圈子,取之不尽的咖啡、甜卷,可看上去没怎么真正发挥作用。

“盖西用绷带勒死了他的很多谋杀对象。”奇普•贝利解释道。

“你看来相当了解你的连环杀手们,”米歇尔说。

“当然。我花了很多年来追踪他们。”

“进了监狱后,这个高大,愉快的家伙开始画小丑,”金补充道,”这就是那个面具的来历,他是怕我们不能单单凭勒死朱尼尔的止血带联想到盖西。”

“朱尼尔的手表被设定在五点,”米歇尔说。”因此,要么这个连环杀手不识数,要么杀死博比•贝特的家伙是个冒牌货。”

“我想我们应该假定有两个杀手存在,”贝利终于承认。”不过仍然有可能只是一个凶手,他出于某种原因弄错了数字。”

“什么,他是想在被起诉时只背五起案子,而不是六起?”金问。”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样,但在维吉尼亚,杀人犯只被处死一次。”

威廉斯呻吟着掏出止痛药。”妈的,我的头又开始痛勒。”

“你看了博比•贝特的遗嘱了吗?”米歇尔问。

威廉斯吞下药丸,点了点头。”他的大部分财产留给了埃米莉。”

“这些财产在他们两个人的名下吗?”

“不。很多都只以博比的名义,包括他所有的专利。房子自动就归埃米莉了,而她自己也拥有大量的财富。”

“你说的是大部分。余下的部分呢?”

“一部分用于慈善目的。还有一些留给艾迪和桃乐丝。不过他们不会为这么点钱去杀他。”

“那萨凡娜呢?”金问。

“没有,她什么也没得到。但她已经有一大笔信用基金了。”

“但毕竟什么也没留给她,真有点不近人情。”

“或许他们并不那么亲密吧,”贝利说。

金看着他。”你对这个家庭了解多少?”

“艾迪和我经常见面。我们一起打猎,我去看过他的几场重现演出。他也到过匡堤科,参观了联邦调查局总部。事实上,埃米莉和博比也参观过那里,和梅森,那位管家一起。我拥有艾迪的几幅作品。桃乐丝帮我在薛伦斯维尔找到房子。艾迪的父亲去世后,我花了一个下午配着他。可以说那对他打击很大。我在想他更关心这件事对他母亲的影响。”

金点点头。”是的,不可能是他杀死自己的父亲。他和我们在一起。”

“而朗达•泰勒、康尼和潘布鲁克被杀时,他正在外参加南北战争重现的演出,”贝利说。

“那桃乐丝呢?”米歇尔问。

“我们查过。她也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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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也是在博比•贝特死的时候?”金问。

“她说自己正开车赶往瑞查蒙德,准备参加第二天上午的一个会议。”

“独自一人?”

“是的。”

金说,”这么说她实际上并没有不在场的证据。说起桃乐丝,你跟她熟悉吗?”

“正如我说过,她是我的房产经济人。但我并不认为博比的死会让她哭晕过去。”

“婚姻幸福吗•”米歇尔问。

“艾迪爱她,这我知道。但我不清楚反过来怎样。实际上,在我们之间谈这事,如果她有什么出轨的行为,我也不会感到吃惊。”

“萨凡娜说父亲死时她在家里。确认了吗?”

“我问了仆人们,但他们那时候都已经回屋了,除了梅森,但他记不清是否看见过她。我们跟她谈话时,她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我得再去问问她。”

“因此她仍然有嫌疑了。那博比和埃米莉怎么样?”金问。

“他们怎么样?”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得到消息,三、四年前,他们曾为博比到处跟别人睡觉而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吵,你会感到惊讶吗?”

“不。他一直有那个坏名声。有些人认为他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但狗改不了吃屎。”

“这可能是她杀死丈夫的一个极好的动机,”米歇尔说。

“有可能,”贝利说。

“埃米莉又怎样?”金问。

“什么,她也跟别人睡觉么?”金点点头。”不,绝不可能,”贝利大声说。

“梅森看上去确实很在乎埃米莉,”金说。

“我不怀疑他会那样,但他不是她的情人,永远也不是,如果你们指的是那个的话。”

金盯着贝利看了几秒钟,决心换个话题。他瞧了瞧威廉斯。”西尔维娅完成了朱尼尔的尸检吗?”

“是的,”威廉斯回答,他的头痛好了许多,已经吞了一块巧克力油炸圈,喝了两杯咖啡。”他是被绳子勒死的,虽然之前他还受过铁铲和木板的击打。血可真他妈的多。”

“我们知道,”金冷冷说。

“好吧,”局长说。”无论如何,西尔维娅认为这次可能会找到那个家伙留下的蛛丝马迹。技术小组发现了一些与朱尼尔的服装不吻合的纤维。而且我们还在附近发现了一段特别的车辙。也许是他逃跑时用的那辆车。”

“最好将那些纤维和我的衣服比对一下,”金说。”我…我在枪击发生时,跟朱尼尔的身体有所接触。”

“说道枪击,你们从轮胎里找到弹头了吗?”米歇尔问。

“是44口径的,”威廉斯说。”没什么特别。希望我们能找到与之吻合的那把枪。”

“那个家伙用了激光瞄准器,这一点很特别,”金说。

“朱尼尔的皮带扣也不见了,”威廉斯接着说。

“又一件纪念品,”米歇尔说。

“看上去朱尼尔的反抗很激烈,”贝利说。”在他的手上和前臂又很多防卫伤。一堵装饰墙被撞倒了,有可能是搏斗中造成的。”

“这个家伙显然开始犯错误了,”威廉斯说。”他俩的突然出现的确给他的行动造成了重大打击。”

“我想我们并没帮上什么忙,”米歇尔说。”除了让他溜走。”

金又看了一遍信的复印件。”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受害者的名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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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注意到了,”贝利说。

“那么,一个凶手为何要那样做呢?”威廉斯觉得奇怪。

“他在跟我们玩。他想戏弄我们所有人。”

“目的何在?”米歇尔问。

“因为这是某个我们暂时还没发现的更大计划的一部分,”金回答。

“会是什么呢?”贝利用不屑的口吻问。

“当我想出来,你会成为第二个知道的人,”金说完,认真地盯着威廉斯。”露露现在怎样,托德?”金用柔和一些的语调问。

威廉斯向后靠了靠,耸了耸肩。”眼泪都没流,不过当时孩子在身旁。可她的母亲,那位该死的夫人变得歇斯底里,尖叫着说她有多爱朱尼尔,没有了他,她们在这个世界上怎么活。露露最后不得不把他挟出房间。她真是个坚强的女人。”

金和米歇尔对望了一眼,只是摇头。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个有趣的问题,”威廉斯说。”你告诉过我们埃米莉威胁过朱尼尔。她想要回什么东西,而且她不想让朱尼尔把它们给别人看。”

金点点头。”至少露露告诉我们朱尼尔是那样说的。但不是埃米莉把朱尼尔打趴下,然后扼死了他。”

“但露露说,埃米莉曾告诉朱尼尔她认识人。”

金摇摇头。”我想不出埃米莉为什么要杀死他,至少现在不会。按露露的说法,她会给朱尼尔一点时间考虑。如果他死了,他就没法告诉她东西在哪-不过他可能也说不出来,因为我不认为他拿过什么。”

“但如果他死了,”贝利说,”不管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也没法拿给别人看。”

金仍不信服。”可是埃米莉对这点没有把握。他或许已经想到自己有何不测,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你说的也有道理,”威廉斯说。”但我们还是得去查查。并不是我想去和埃米莉散步。”

“好吧,”金说,”我们也有人要见,有地方可去。”

“去哪,见谁?”贝利马上问道。

“史提夫•康尼的父亲和珍妮丝•潘布鲁克的父母。”

“我们已经和他们谈过了。还有与黛安•辛森相关的每一个人。”

“但你们不介意另一双眼睛去看看吧,”米歇尔说。

“去吧,”威廉斯说。”你们完全有这个权利。”

“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记得回来向我报告。”贝利说。

“我会飞快地赶回来,”金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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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章

金和米歇尔开车回他们的办公室以便处理一些事务,然后就准备去见潘布鲁克和康尼的家人。办公室门前停着一辆银色沃尔沃旅行车和一辆宝马8系列。

“艾迪和桃乐丝,”米歇尔走下鲸鱼时说,就如同商量好了一样,两辆车门同时打开,这对夫妇同时走了出来。

“开不同的车,”米歇尔低声评价。

“也许还是从不同的地方开来。”

艾迪穿着灰色的宽松长裤,白衬衫上罩了一件运动衣,手里还拎着一个皮质公文包。他那古铜色、刚毅而沧桑的面容,再加上适当的服装,让他看起来很帅,对此米歇尔十分欣赏

桃乐丝则是一身黑,这倒很附和现在的环境,但金知道这与悼念家中失去的长辈无关:网纹长袜,绣花高跟鞋和清晰可见的乳沟证明这一点。

金打开侦探所的门,他们都走了进去。

当他们都坐定后,金说,”艾迪,对你父亲的死我们真的很难过。”他又看了一眼桃乐丝,但什么话也没说,只为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哀悼。

“我仍然不能相信,”艾迪说。”妈妈十点还在那儿,十点半他就死了。”

“埃米莉告诉我们说他离开时,什么也没看见,”米歇尔说。

“当然,那个人恐怕不会在埃米莉面前一边上蹿下跳一边欢呼,我现在就要杀了你丈夫,”桃乐丝生气地说。

艾迪说,”谢谢你的提醒,桃乐丝。如果你帮不上什么忙,为何不静静地坐着,继续生气呢?”

说得好,艾迪•贝特,米歇尔心想。

看上去桃乐丝准备用一些适当的脏话回敬艾迪,但她还是设法控制住了自己。她只是交臂坐在那,皱眉盯着地面。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艾迪?”金问。

艾迪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封报纸,指着头版的一篇文章。金接过报纸读了起来,米歇尔也凑到他身后一起阅读。

看完后,金显得很不安。”见鬼,埃米莉威胁朱尼尔的事是怎么泄漏给报社的?”

“或许是露露吧,”米歇尔提醒道。”要么就是她的母亲,普希拉。看上去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这些都不重要,”艾迪说,”可现在全城的人们都以为是我母亲害死了朱尼尔。”

“但是公报也报道说朱尼尔的死跟连环杀手有关,”米歇尔指出。

艾迪靠向椅背。”那又能怎样。人们会认为她付钱把事情做成那个样子。”

“那埃米莉怎么看这件事情?”

“简直要了她的命。”

“但她没有否认自己威胁过朱尼尔?”金问。

艾迪此时变得有些谨慎。”我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西恩,但即使她威胁过他,她也与那个男人的死无关。”

“但我没法不让人们那么想。”

“我明白,可我只是觉得,好吧…”

“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做,艾迪?”米歇尔轻声问道。

“是的,如果你们介入这件事或许会好些,”桃乐丝说。”今早我还得带客户参观两处房子。”

艾迪没搭理她,说道,”你们能再和母亲谈谈么?我知道那天你们和奇普一块去了,她对你们很抗拒。但如果你们再去一次,我相信她愿意见你们。现在她需要有人聊聊。”

“她究竟会告诉我们些什么呢?”金问。

“我完全不能确信,”艾迪说。”但至少你们可以听听她对这件事的说法,而不是只看这报纸的胡扯。”

“我想奇普和他的人会去的。”

“但你们去她会更舒服一点。站在这一边我可以跟你们说,奇普和我母亲相处的并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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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2 | 显示全部楼层
“即便是他就过你的命?”

“我不知道这该如何解释。但这是事实。”

“他对她的评价很高。”

“或许我不清楚。母亲并不是真的那么在乎他。”

“好吧,我们会跟她聊聊的。但是,我还是得说,那不能制止住人们的闲言碎语。”

桃乐丝插话道。”既然艾迪一直在这绕圈子,那就让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现在没什么办法不让别人认为埃米莉跟那个男人的死有关系。但是,如果你们找到真正杀害朱尼尔的家伙,所有闲言碎语就会消失。”

“是的,”艾迪说。”或许也就找到了杀死父亲的凶手了。”

“这么说你认为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金问。

“朱尼尔被指控到我父母房间里偷窃,很快我父亲和她就相继被杀,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桃乐丝骄傲地说。”也是我来此的原因。昨晚我想了一个晚上。会不会是有人想利用系列凶杀案来掩盖对博比和朱尼尔的谋杀?如果真是这样,就一定与被盗的东西有关。”

“我们正在考虑这一点,”金同意这个假设。

“看看!”桃乐丝指着她的丈夫大叫起来,”我告诉过你!”

“行了,桃乐丝,行了,”艾迪说。”你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吗,西恩?”

“任何事都有可能,”金模棱两可地说。”你母亲今天会在家吗?”

“是的,不过葬礼安排在明天。很多人会来参加。”

“那我们还是在葬礼后再跟她谈吧。仪式几点开始?”

“下午两点。在基督教堂有一个仪式,葬礼在肯盛顿(Kensington)举行。当然,欢迎你们来参加。

桃乐丝向前弓起腰。”你们现在有什么目标吗,目前怀疑着什么人吗?”

“调查还在进行中,桃乐丝。我们不能说,”金回答。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帮了你们,你们也应该向我们透漏些什么,”她毫不掩饰地说

“对不起,我们不能那样。但既然你在这,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博比死的那天下午,你去看望过他?”

桃乐丝茫然地盯着他。”没错,怎么了?”

“你指望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我公公。我想看看他怎么样了。这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我是在他被杀前很久去的那里。”

“当晚你去了瑞查蒙德。你什么时候到的那里?”

“我记不清。很晚。我睡觉了。”

“那家旅馆?”

“杰佛森。我常常住在那。”

“我相信。我也相信他们能为我们提供你抵达的确切时间。”

“你他妈的到底想说什么?我一大早跑到这里是想帮助你们,而不是接受审问。”

“我也正在努力帮你。如果你公公被杀时,你正在九十英里外的旅馆,你就有充分地不在场的证据。我想联邦调查局也已经调查这个了。”

桃乐丝又盯着金看了一阵,然后起身径直离去。艾迪匆匆向他们道谢跟了出去。金和米歇尔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俩上了各自的车。

米歇尔说,”你认为她十点钟时不在旅馆,对吗?”

“我想她应该在某个不想让她丈夫知道的地方。我敢肯定贝利已经发现了这个情况,但没有告诉我们。她回答说原来也曾探望过博比全是鬼话。我查过医院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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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米歇尔看着艾迪钻进车子。”真想不通这么帅的家伙怎么会和她那样的巫婆相伴终生。”

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爱上艾迪•贝特了?”

米歇尔脸一下绯红。”正经点,西恩。”

“明天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吗?”

“可能去跑步。”

“取消它。我们要去参加葬礼。”

“为什么?”

“有些凶手经常会参加受害者的葬礼。”

“可是,我们却没有参加其他的葬礼。”

“事实上,没有别的葬礼。朗达•泰勒的父母显然不想麻烦,因此她被埋在林斥堡附近的一块闲地里。我跑去参加葬礼。出我之外,唯一的来宾就是掘墓的人。”

“不敢相信连情欲俱乐部都没人参加。潘姆应该会去的。”

“我想她们都想忘了曾经发生这件事。”

“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史提夫•康尼在没有任何仪式的情况下就被烧成灰了。”

“对一个足球大明星而言,这有些不一般。”

“他父亲并不那么认为。”

“那潘布鲁克呢?”米歇尔问。

“她的父母对她在临死前跟康尼做的事感到十分羞耻,他们秘密地将她安葬在了另一个地方。”

“辛森呢?”

“他的父母把她运回她的出生地,纽约。”

“那你对艾迪和桃乐丝今天的出现有何感想?”她问。

“艾迪我能理解。也许是他母亲让他来的。她这个孝顺而忠实的儿子是她一件完美的工具。但桃乐丝的出现就显得有点意思了。她声称来此是为了告诉我们她关于这个凶手的一些高见。可她为那件事考虑的是那么多就有些让我吃惊了。我想她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想探听消息。”

“也许她是想分得更多的遗产吧。但她并不需要这些。”

“不,我认为她有可能需要,”金回答。

“你是什么意思?她可是当地真正的地产女王。”

“最近,桃乐丝在南边的几处房地产投资生意陷入了某些麻烦。”

“你查过了?”

“我已经厌恶让奇普•贝利独享所有乐趣。”

“你没把这个告诉他吗?”

“他是联邦调查局,他自己能查出来。”

“因此桃乐丝需要钱,她在努力赢得埃米莉的好感以得到钱。”

“有可能。”他看了看表。”我安排了一个小时后跟罗杰•康尼和潘布鲁克的父母会面。在那之后,你或许会想去购物。”

“购物?买什么?”

他上下打量着她。”牛仔裤配特情局风衣并不适合在葬礼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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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西尔维娅•迪亚兹数着药丸。她数了一遍又一遍。她翻看了近三周自己开的处方,将其与那段时间配药间的库存量相比较。最后,她打开计算机,查看了里边记录和库存数量。计算机的记录与配药间的库存水平一致,但跟她开的处方不符。西尔维娅相信自己开的处方。显然有一些药去向不明。

她打电话把办公室管理员叫来,与她进行了长谈。她们一起核对了记录。接着她又与负责照她的处方给病人拿药的护士兼药剂师谈了话。讨论结束后,西尔维娅确信自己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她犹豫到底该怎么做。她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有一些推断的线索而已。她开始好奇这起盗窃或是这些盗窃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有一种办法来弄清楚。通往停尸房的诊所的大门在下班时间有人进出时,钥匙卡存取记录就会开启。保留下的点子记录会告诉她谁在什么时候进入上述地方。

她给保安公司打了电话,提供了必要的资讯、密码,提出了她的问题。她被告知除了自己外,最近一个月在下班时间进过诊所的只有一个人:凯尔•蒙哥马利。事实上,西尔维娅发现,他最近一次夜间造访是在博比•贝特被谋杀那天晚上的十点左右。

珍妮斯•潘布鲁克的母亲比金预想的要苍老。潘布鲁克夫人解释说,珍妮斯是小宝贝,是几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生珍妮斯的时候,她已经四十一岁。她和她的第二任丈夫,珍妮斯的继父,住在贫困区的一幢破旧的层红砖房里。珍妮斯是唯一一个离开家住的孩子。

她的继父身材矮小,大腹便便,脸色难看,耳背后夹着一支没点的烟,早上九点手里居然还端着一杯百威啤酒。如果他有工作的话,显然不用太早上班。他冲米歇尔色迷迷地笑着,直到他们在乱糟糟的起居室坐下也没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珍妮丝的母亲是个瘦小的女人,看上去十分疲惫,不过在生下八个孩子后,又以这么可怕的方式失去了一个孩子,她现在的状态也就不难理解。她的胳膊和脸上还有几处深深的淤伤。

“我不小心摔下了楼梯,”金和米歇尔问她时,她这样解释。

这个女人在谈到死去的女儿时显得有些犹豫,时不时用一张纸巾擦试眼睛。她告诉他们,自己甚至都不知道珍妮丝在和史提夫•康尼交往。

“不同的两个极端,”继父生硬地说。”她到处跟男人睡觉,肮脏的小母狗,这下她付出了代价。也许她是想着能怀孕然后就可以缠上像康尼那样有钱的家伙。我告诉过她她是垃圾,垃圾只能得到更多的垃圾。没错,她已经得到了。”他得意的看了金一眼。

让人惊讶的是,母亲居然没有为死去的女儿辩解,金知道她脸上和前臂上的伤就是原因。

据他们了解,珍妮丝没有仇家,他设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杀害她。他们是这样告诉警察的,接着又告诉了联邦调查局。

“我希望这是我们他妈的最后一次重复这些,”继父说。”如果她跑出去若上杀身之祸,那是她该死的命。我可没时间坐在这跟你们这些人一遍又一遍地讲同样的事情。”

“哦,我们耽误你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米歇尔问。”比方说也许是另一杯啤酒?”

他点燃香烟,咧着嘴冲她喷出一口烟。”我喜欢你这一型的女士。”

“对了,她被杀当晚,你在那里?米歇尔问道。很明显她正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废了这个男人。

他的笑容消失了。”你这话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想知道你继女被杀害时你在那里。”

“我已经告诉警察了。”

“好啊,我们也是警察。因此你恐怕也得再次告诉我们。”

“我和一些哥们在外地。”

“这些哥们有姓名和地址吗?”

“他们有,”米歇尔记下来时这个男人紧张地看着。

“我跟她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跟着他们出门,激动地说。

“那你就什么也不用担心,”米歇尔回答。

“你他妈的是对的,我不担心,宝贝。”

米歇尔转过身。”我的名字是麦克斯韦副警长。也许你不知道,殴打你的妻子属于重犯罪。”

他嗤之以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我想她可能不同意你的说法,”米歇尔边说边冲蜷缩着躲在屋里透过门帘盯着他们的潘布鲁克夫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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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大笑起来。”那条狗不会叫唤的。我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你何不有空再来,我会好好领你参观的,甜心。”

米歇尔浑身绷紧。

“别那样做,米歇尔,”金警告她。”随他去吧。”

“不管你的事,西恩。”

她径直走到那个继父面前,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说。”听着,你这个可怜的小弱智,她再也不需要自己负担诉讼费用了。州政府会为她出的。所以当我再回到这里——而且我也会再回到这里——如果她身上多了一小块伤痕——哪怕就一块!——我就会逮捕你可怜的屁股。在此之前我会先把大便从你身上踢出。”

烟从男人的嘴里跌落。”你不能那样做,你是个警察。”

“我会说你摔下楼梯。”

男人看着金。”她刚才恐吓我,”他吼道。

“我没听到什么恐吓,”金说。

“那事情是要那样发展了,对吗?好吧,我可不怕像你一样瘦弱的娘儿们。”

院子里一个五尺高的木头柱子上挂着一个老式提灯。米歇尔走了过去,右腿一记有力的侧踢,柱子便从正中断成两截。

看到这些,男人的啤酒就差没顺着他张着老大的口加入香烟的行列,流淌在地。这充满破坏力的展示实在令他胆寒。

“我会再来看你,甜心,”米歇尔说完,走向汽车。

金弯腰捡起一块碎木头,对发呆的男人说,”见鬼,你能想象得出如果这是某人的脊背会怎样吗?”他递给他四十美元作为维修费用,然后离开。

等他们上了汽车,金说,”我想他一定尿裤子了。”

“如果知道他吓得睡不着,我会睡得更香的。”

他用受伤的语气说,”不管你的事,西恩?”

“对不起,我太生气了。可你也不能总是容忍这种事情。”

“其实,我很为你骄傲。”

“那就好。我的威胁并不会让她的处境好些。像他那样的家伙,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也许我应该闭上嘴。”

“但你会再去看望她,对吧?”

“当然会去。”

“你要去时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你好去说服我不动武?”

“不,我好在你把他的大便揍出来时死死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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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他已经跟着金和米歇尔到过潘布鲁克家,现在正跟踪他们穿越城市去罗杰•康尼家。今天他没有驾驶蓝色的福斯车;一辆旧的敞篷车是他的坐骑。一顶褪色的吸汗牛仔帽压得很低,他自己设计粘在下巴和唇上的胡须为他提供了满意的伪装。这一对调查员现在可真的变成了一个麻烦,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潘布鲁克家不会让他们得到什么;黛安•辛森那边也一样。朗达•泰勒的案子也是个死胡同。但是康尼却是个不一样的问题。这个男孩是可能让整个筹划周密的计划崩塌的关键。

他没有时间去杀罗杰•康尼,总之那会让高中足球明星的死因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他只能看着事情发生,分析有什么资讯可能被提供出来,然后采取适当的行动。真是幸运,他有先见之明,在杀死康尼前,就在那个男孩的家里装了窃听器。战术,这都能归结为战术。

他揉了揉在跟朱尼尔•迪弗的搏斗中撞伤的背。他可再也经受不起那样的肉搏战。他看见了米歇尔•麦克斯韦用腿毫不费力地把木桩踢成两截。金更危险,以他自己的方式。事实上,西恩•金是他唯一担心可能击败自己的人。他或许必须得为此做些什么。然后,可能也要杀了麦克斯韦。他不想这个女人为了给搭档报仇而对他穷追不舍。

当前面的汽车驶入一条通往一座很大的砖建住房的车道时,他转入了侧道,停下货车,从座位下取出一副耳机。他调试着前座上的一个接收器,找到了与早先藏在康尼家的发射器相对应的频率,仰靠在椅背上,等待演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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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罗杰•康尼是干什么的?”米歇尔环顾着眼前令人印象深刻的房子问。一个女管家带他们进屋,然后去叫他的主人。

“我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他一定干得很好,”金回答。

“他妻子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并不是他们的朋友。”

米歇尔又环顾四周。”你知道我没看到什么吗?”

金点点头。”没有家庭照片。”

“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是由于这个父亲过度悲伤,所以它们最近才被收起来,要么它们从未出现在此地。”

“过度悲伤?可是他悄悄地安葬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每个人表现情感的方式不同,米歇尔。举个例子吧,有的人通过把木桩踢成两截来表示愤怒。

一分钟后,罗杰出现了,一个高大、粗犷的男人,肩膀有点斜,一副忧郁、苍白的表情。他请两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他坐在他们对面。这个男人说话时并不看着他们,而是盯着带梁的天花板。

“我看不出再次见面有什么必要,”他开口说话。

金说,”我知道这是一段很难的日子——”

康尼打断金。”行了,行了,让我们直奔主题吧。”

他们问了些常规问题,康尼的回答尽是些没有任何帮助字句。

金觉得有些泄气,问,”这么说他在学校里没有敌人?或者你儿子有时提到过些什么没有?”

“史提夫很受欢迎。每个人都爱他。他决不会犯错。”

这番话却不像出自一个自豪的父亲之口,而是一种嘲弄的口气。金和米歇尔疑惑地相互看看。

“他曾经提到过在与珍妮丝•潘布鲁克交往吗?”米歇尔问。

“史提夫不信赖我。如果这个孩子跟什么荡妇鬼混,那是他的事。他已经十七岁了,荷尔蒙分泌旺盛。但如果他搞得某个女孩怀孕,我可就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

“你妻子死了多久了?”米歇尔问。

康尼的目光从天花板挪到她身上。”这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好奇而已。”

“那么,把你的好奇心放在手头的案子上吧。”

“好吧,你能想起史提夫曾经跟你说的或你无意中听到他说得,或者他的某个朋友提到的可能对调查他的凶杀案有帮助的事情吗?”她问。

“听着。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并不是密友。我们住在同一个屋里,但仅此而已。”

“你和你的儿子关系不密切有什么原因吗?”金问。

“我们有各自的理由,但与他的死无关。”

“恐怕我们得自己判断。因此,你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恐怕我必须拒绝,”康尼不悦地说道。

“好吧,由你决定。让我们回顾一下你已经说的。你和你儿子之间存在一种能被合理地解释为公开的敌视关系。你也许对他跟某些荡妇约会感到气愤,你这么称呼她,担心迟早会为了某个肚子里的孩子而不得不掏钱。然后,史提夫和这个『荡妇』就被枪给了解了。你有霰弹鸟枪吗?先生?”

康尼站起来,原本苍白的脸现在涨得通红。”你们他妈到底在暗示什么?怎么能这样!你们完全歪曲了我的话。”

金保持着冷静。”不。我只不过做出了一个合格的公诉人都会做出的判断。你告诉我们的一切让你成为你儿子之死的一个可能的疑犯。我敢说你一定被问过他被杀时你在哪儿。我希望你也能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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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家睡觉。”

“一个人。”

“是的。”

“那么说你没有不在场的证据,”金得出结论。”很好”——他看着米歇尔——”我们回去报告。至少这是联邦调查局能追踪的另一条调查线索。”他回头看看康尼。”我想局里会联系你。最近请不要试图离开本地。”他一边站起身。

康尼面色又白了,说,”等一会,就等他妈一会儿。我跟史提夫的死无关。”

“在所有的命案中,康尼先生,我从没遇见那个凶手不这样说,”金回答道。

康尼站在那,握紧拳头,但又松开了。金期待地看着他。最后,康尼坐了回去。

他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字眼,说,”很简单史提夫,是他母亲的孩子。他爱着她,尊敬她。她死后,他不知为何归罪于我。”

“我想不起她是怎么死的了,”金说。

康尼开始紧张地搓着双手。

“她死于一场车祸,离现在已有三年多了。她翻下公路,跌入一个峡谷。当场就死了。”

“你儿子怎么可能为此而怨恨你呢?”米歇尔很想知道。

“我他妈怎么会知道!”康尼突然咆哮起来,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对不起。你们应该能理解,这很难。”他们都沉默了一阵。”那…那显然与酒精有关,”康尼终于低声说道。

“你妻子死时喝醉了?”

“确实如此。很让人惊讶,因为她是从来都不酗酒的人。”

“你们婚姻幸福吗?”米歇尔问。

“跟别的许多婚姻一样,”康尼警惕地回答。

“什么意思?”米歇尔追问。

“意思是有潮气潮落。”

这时,女管家走了进来,告诉康尼有他的电话。他表示了歉意,走出房间。

米歇尔侧身对着搭档。”呃,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你觉得他跟他妻子的死有关吗?”

“目前还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

“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你觉得他杀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真是个有趣的名词。”

她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因为康尼他时从不说儿子。而是说史提夫。”

“没错。不过可能只是因为史提夫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而且他们之间关系紧张。”

“不,我想他或许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行了,西恩。到底是什么?”

“他解释了为何他们之间关系出了问题。他说史提夫因为母亲的死而怪他。”

“所以?”

“嗯,就在这之前他说…”金掏出记事本照着读。他说,”很简单。史提夫是他母亲的孩子。”

“没错,说明他爱母亲胜过爱父亲。”

“或者,照字面意思,她是他的母亲——”金停下来看着米歇尔。

她最终理解了他的意思。”但罗杰•康尼不是他的父亲。”

门外,敞篷小货车已经发动。这个男人听到了一切想听到的一切。是时候行动了。但在此之前,他得做些基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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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凯尔•蒙哥马利寄出的敲诈信还没得到回音。他之前从邮局租了一个信箱,并把这个地址告诉了收信那个人以便回复。当然,他寄出的信是匿名的。信中描述了当时的情况——他自己觉得写的真够巧妙——虽然实际上他知道的并不多。

他指望着那真是个有罪人的话,就能给他带来一些重要的东西,在他的脑子里看开,这些东西就是值钱的物质财富。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可是,即便这样,也不会产生什么伤害。他心里盘算着。

他正前往情欲俱乐部为他的”客户”再次送货。这回他不需要再到配药房弄几笔撤销,因为上一次,他已经明智地备足了额外的数量。没必要把好运气全浪费在那里。

他将车停在拥挤的停车场,走进俱乐部。他没有注意到停在他后面的车。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手的现金,凯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从他离开公寓起,就已经被跟踪了。

进去之后,按照惯例,他花几分钟看了看钢管舞表演。其中有一个他特别喜欢的,不过他并没有机会跟她在一起。他相貌平平,更重要的是,也没有能让女孩子们主动勾引他的足够的钱。

他上了楼,正要揭开红门帘,一个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她看上去很憔悴,腿似乎都在发软。

“你要去哪儿?”她问。

“见一个人,”他紧张地回答。”是那个人叫我来的。”

“真的吗?”这个明显喝多了的女人含糊不清地讲。”你有身份证吗?”

“身份证?做什么用?我没喝酒,没看那些女孩表演。看上去我未成年吗?还是你没注意到我灰色的山羊胡?”

“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不然就叫你的屁股开花。”

“听着,女士,有什么问题吗?”凯尔用更为礼貌的口气说。我以前来过这,”他补充道。

“我知道你来过,我见过你,”女人说。

“你经常来此吗”凯尔紧张地问。他忽然意识到拥有一个这里常客的名声并不是件好事。

“我每天都来,”露露•奥克斯利回答。用手拍了拍红门帘。”把自己累个半死吧,小白脸。”

露露摇摇晃晃地下了楼,凯尔赶紧闪入红门帘。

他在原先那个房间外敲门,得到了与往常一样的回应。他走进去。女人正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毯子。屋子里太黑了,他几乎没能看清。

他举起袋子。”你要的东西。”

她扔过什么给他,可伸手去接但没接住,全都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十张用橡皮筋扎好的百元大钞。他把袋子放到桌上,站在那紧张地看着她。好几秒钟,她都没有说话,他转身准备离开。

当他听到床面弹簧的咔嗒声,发现光线变亮了时,他停下脚步,他看到她正朝自己走来。她包着头巾,戴着黑眼镜,用毯子包裹着身体。当她靠近时,他看清了她光溜溜的肩膀和穿着长袜的双脚。

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她松开了毯子。她穿着蕾丝带扣长腿袜和胸罩,仅此而已。他呼吸开始急促,仿佛每一快肌肉都紧张起来。她的体形绝对正点,平坦的小腹,光滑的屁股,从窄窄的黑色胸罩里呼之欲出的坚挺的双峰。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她仅有的一点衣物拔光。

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因为它们已经毕露无疑,她反手到身后,松开挂扣,胸罩便掉到地上,她的双乳跃然而出。

凯尔呻吟着,双腿发软差点跪到地上。毫无疑问,这将是他今生最伟大的夜晚。

她移动脚步,仿佛是要触摸他,但只是拿起了袋子,然后从地上捡起毯子,重新把自己裹了起来。

凯尔向前挪动。”不用这样,宝贝,”他用自己能想到的最酷的方式说。”这只会碍事。”他还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拥有这样一个女人。一千美元和免费睡上一觉。还有什么更每秒的事呢?他走过去伸手要抱住她,但她却用让凯尔吃惊的力量推开了他。

她开始大笑,凯尔的脸发红了。

她回到床上,再次让毯子滑落地面,她仰面躺着,像一只猫那样伸展开来。接着她翻过来用四肢撑起身体,把袋子放到床头柜上。她故意慢慢地做着一切,好让他久久的毫无阻隔地从背后注视着自己。现在他已勃起的如此厉害,实在是难耐的痛苦。

她又仰面躺下,双脚悬在空中,慢慢地把两只长袜都顺着腿往下卷成一团,然后朝他扔去。接着她指着他笑了起来。凯尔感到自己血往上涌,正如身体别的某些部位却开始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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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个臭婊子!”他的幻象就要成为现实,同时他也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他冲向前,可恨快又停住了步子,因为他看见了冲自己摇晃着的手枪,一定是藏在被子下的。

“滚出去,”这是她第一次用正常的语调跟他说话。他仍不能认出这个声音。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此。他的目光正停留在上下摇摆的枪口,先对着他的头,然后是裤裆。

凯尔开始后退,他双手挡在身前仿佛想拦住一颗子弹。”嘿,请冷静,女士。我这就走。”

“现在,”她大声说道。她裹着毯子站在他面前,双手紧握着枪,像在说她知道怎么使用它。

他双手举得更高。”我这就走,这就走!见鬼!”

他转身离开。

“把钱放到桌上,”她说。

他慢慢地转过身。”什么?”

“放在桌上,钱。”她晃了晃手中的枪。

“我给了你想要的。那得花钱。”

她再次让毯子滑落,并以此为回答,一只手顺着几近全裸的身体曲线抚摸着。”这就是回报,”她坚定地说。”好好再看看吧,小鬼,这可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它了。”

面对这种羞辱他愤怒地说。”一千美元!干了什么?一段该死的偷窥秀?即便我上了你,我也决不会付一千美元。”

“再多的钱也不能让你碰我一下,”她生硬地说道。

“噢,怎么?孩子,你就是个耗子。住在脱衣俱乐部里的一个瘾君子?藏在围巾和黑色眼镜后边。在我面前晃着你的光屁股然后又装纯洁。你他妈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哈?”

“你把我惹火了,滚出去。”

“你知道吗?我想你不敢开枪,这周围人很多。”他得意地看着她。不过这种得意很快消失了。

她讲一个圆柱形的物体安在枪口上说,”这是消音器。用来让射击变得安静。”她又用枪指了指他的裤裆。”你想现在就看到演示吗?”

“不,”他叫着边说边退。”不。”他把钱扔到桌上,转身跑出房间,随手重重关上身后的门。

女人锁紧门,回到床上,吞下几颗药丸。几分钟后,她开始躺在地板上呻吟,迎接又一次欢乐时光。

那个女人的门外,西尔维娅赶在凯尔跑过去之前避开了他的线路。她全部听到了。西尔维娅也跑到外边,看到凯尔正开着自己的吉普车冲出停车场,车胎激起一片沙砾。西尔维娅摘掉帽子,放下头发。她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凯尔偷了药丸,然后把它们卖给房间里的女人。西尔维娅决定就在停车场等着,看她会不会出来。

几小时过去了。天已经块要亮起来了,西尔维娅看过好几百个人,大部分是男人,离开这幢建筑。她正准备放弃时,某个人出现了是个女人,头上包着围巾,尽管外边仍有些暗,但她却戴着太阳镜。看上去她的脚步有些不稳,但仍能钻进停在建筑物后面的一辆小车,开车离去。

西尔维娅没有跟踪,因为她很容易暴露自己。不过,她看清了女人开的车。她也离开这里。今晚,有些问题得到了解答,可又有一些新的问题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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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罗伯特•E.李•贝特的葬礼那天,开始还是晴空万里,但很快天就阴沉下来。进行到典礼时,一场温柔,和缓的雨翩然而至。一大群穿着黑衣的人们围坐在巨大的白色帐篷下新挖的坟墓周围。

金看着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据说薛伦斯维尔和林斥堡两地的民用机场已经停满了赶来悼念贝特的生前好友的私家飞机。病态的好奇心可能吸引了更多的出席者。

米歇尔坐在金旁边。她居然穿着裙子!金清楚最好不要予以评论。他的胳膊现在还因上一回的调皮话而隐隐作痛。

贝特的家人坐在前排,艾迪和萨凡娜分列他们母亲的两侧。奇普•贝利坐在艾迪旁边。桃乐丝坐在这一排最边上,双手抱在胸前。梅森站在一旁,目光停留在戴着厚厚面纱的埃米莉身上。真是个忠实的仆人,金想。

金的另一边是哈瑞•卡里克。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穿着整洁,在黑色衣服的映衬下,他的白发更加明显。落座之前,他亲吻了米歇尔的脸颊,并用力地和金握了握手。

“人可真多,”金小声对他说。米歇尔侧身倾听。

“博比和埃米莉有很多朋友和生意上的伙伴。除了那些出于好奇心和幸灾乐祸的人之外,你或许还会有更意外的发现。”

“我想朱尼尔•迪弗的案子已成为过去了吧,”金说。

“从法律上来说是,但是…,”金紧盯着他的朋友说。

“但如果我的假设是对的,朱尼尔本来清白,那我就还是想抓住那个贼。”

“你希望我们继续调查?”

“是的,西恩。我得为他的妻子和小孩考虑。为什么要让他的孩子们在长大以后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个贼,而恰好他实际上并不是呢?”

“其实,我们继续跟进这个案子有自己的目的。”

“我能猜到,因为朱尼尔死的方式。”

“没错。葬礼后你们打算做什么?”

“握手到了贝特家的邀请,”哈瑞回答。

“我们也是。或许我们能找个安静的角落讨论一下接下来的策略。”

“我期待着。”他们都坐正身子,静静地听牧师讲这个死去男人的故事,以及重生和永恒。雨仍没有停,让阴沉的下午显得更加压抑。

冗长的悼词终于念完,牧师上前安慰死者家属。金注视着围在墓碑前的人群,又将目光移向周围区域。这跟他在特情局执行保护任务时用的方法一样。那时,他是搜寻可能的刺客;但现在,他在寻找那个已经杀了人的人。

当她从右侧朝微微隆起的墓地走来时,金认出了她。

露露•奥克斯利穿着一身黑衣,但与埃米莉•贝特不同,她没戴面纱。金忽然想起:朱尼尔的葬礼也是今天。而当地只有一处公墓。跟在露露身后走过来的是普希拉•奥克斯利和迪弗的孩子。

“噢,该死,”金小声对哈瑞和米歇尔说。米歇尔已经看到他们过来。但哈瑞直到金为他指了指方向,才看出来。

哈瑞往后缩了缩道,”噢,好家伙。”

露露转身示意母亲和孩子们待着别动。她们立即停下,露露继续走过来。金,米歇尔和哈瑞都站了起来,迎着露露走去。人群里其他人也看到了她,因为议论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大。

当他们来到她面前时,离贝特家人只有五十尺了,金说,”露露,你不应该想这样做的。”

“从我的路上滚开!”露露的声音告诉金,她喝了酒。

哈瑞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露露,听我说。现在听我说!”

“我为什么要听?我愿来听了你的,可朱尼尔死了!”在金看来,她随时有可能崩溃,或者掏出一把枪冲向任何一个穿着衣服的家伙射击。

“来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哈瑞继续说。”没有好处。贝特夫人也很悲伤。”

“她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下地狱!”她奋力想从哈瑞手中挣脱出自己的胳膊,但仍被这个老人死死地抓着。

他的声音坚定和冷静。”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她跟朱尼尔的死有什么关系。事实上,所有迹象都表明他的死出于杀了其他人的同一个家伙之手,包括博比•贝特。那个人杀了你们两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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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她杀了自己的丈夫,我不知道。但她威胁过朱尼尔,而现在他死了。”

金回头发现埃米莉•贝特此时已掀起了面纱,正盯着他们这边。接着,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埃米莉走到梅森跟前,指着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带着一把伞冒雨朝这边走来。

“噢,情况变得越来越好了,”金心里嘀咕着。其他人都坐在那看着,等着两个寡妇之间一场激烈冲突的上演。

经过一阵大踏步,埃米莉很快就到了他们面前。金立刻挡在她和露露之间。

“从我的路上滚开,西恩。这件事与你无关。”她的南方口音更加明显,至少在金所经历过的几次中这次最为突出。她的样子和口吻容不得商量,金极不情愿地让到一边。

哈瑞是第二道屏障,但埃米莉仅仅露了一下凶相,他就无奈地闪到一旁。或许是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作用,米歇尔根本就没有上去阻拦。

埃米莉此时已与露露面对面。露露颤颤巍巍地站在那瞪着她,眼睛滑落她的面颊,勾织出一副愤怒的表情。

埃米莉没有回头看别人,说道,”我想和奥克斯利夫人单独谈谈。我们之间有些事要探讨。”

露露开口说话,”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埃米莉握住了她的手,但金看不见她的样子。不过他想应该是这个老妇人的表现让一贯好胜的露露终止了她的激烈言论。

“请让我们谈谈,”埃米莉分外平静地说。

他们三人慢慢让开。金靠得较近,好在这两个女人万一开始互相掐拧时一跃而出加以制止。

埃米莉立即死死挽住了露露的胳膊。刚开始对方有所抗拒,但埃米莉靠向她,飞快地说着什么。不过想偷听的人什么也没听清。过了很久,金惊讶地发现露露看上去冷静了下来。更为神奇的是,几分钟交谈后,露露竟抽出手搀扶住埃米莉。两个女人结束了谈话,朝金走过来。

埃米莉说,”奥克斯利一家会和我们一起去房间。但首先我要去对朱尼尔表示我的敬意。”

她们走开后,金看见梅森领着普希拉和孩子们走向贝特家的豪华轿车。

“我活了七十多岁,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哈瑞怔怔地说。

当两个女人消失在视野中时,金对他的两位同事说,”待在这。”他轻声慢跑跟上了两个女人。

朱尼尔的墓地没有搭帐篷,在所有其他方面都比博比•贝特的简陋得多。虽然两人的坟墓有天壤之别,但另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两个男人同样都已经死了。

旁边只有两个负责将简单的木棺材放入地下,然后覆盖上六尺厚的土的男人。金躲在旁边坟墓立的一座豪华母子雕塑后边注视着一切。埃米莉冲工人们说了些什么,他们满怀崇敬地点头退到一边。两个女人跪在棺材前仿草皮地毯上,双手扣紧开始祷告。她们待了几分钟。起身后,埃米莉走到棺材前,在上面放了一朵红玫瑰。露露冲工人点点头,他们再次过来干活。女人们手挽着手离开。

他们经过金的藏身处时,他又往后躲了躲。金转回到朱尼尔的墓旁。公墓工人已回到停在附近的货车,也许是去取铁锹。金打算也过去向朱尼尔表示悼念。他跟这个男人并不熟悉,但显然他的妻子和子女都非常爱他;每个男人都应在得到这样的馈赠后才离世而去。

金在博比•贝特的葬礼上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泪水,即便他们很昂贵。

刚准备走出去,他就停下来,蹲在雕塑后边。一个身影从附近的小片树丛中闪了出来。这个人快步走向墓地,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行动看上去充满着什么不良的图谋。金认不出是谁,甚至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因为这个人的打扮是长裤,外套和一顶压得很低的牛仔帽。

那个人在墓前跪下时,金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以便看得更清楚。接着,那人摘下帽子,低头祷告。从扎着的头发长度判断,应该是个女人。可是从这个角度,金看不到正脸。他应该走过去与那个人照面吗?但那样也会把自己暴露出来。他又想了想,再次躲回母子雕塑之后,捡起一块小卵石,瞄准自己右侧二十尺外,靠近朱尼尔墓穴的另一座雕刻石碑,径直扔了过去。结果与他期望的一样。

石头碰上石碑的刹那,那个那人迅速转头朝声音方向看了看,这让金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她赶紧戴上帽子,跑进树丛中。

金没有理由追赶。他知道那是谁。

可是为什么莎莉•温莱特,贝特家的马夫,会在朱尼尔•迪弗的墓前祷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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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恺撒•贝特,虽然很宽大,但却很拥挤。覆盖着亚麻桌布的长条形桌子摆在一楼大厅,桌上放着食物和饮品。往餐盘中夹取了食物后,哈瑞领着金和米歇尔端杯上了二楼谈话。

他解释道,”我想在这儿不会有人打扰我们。这里远离食品,更重要的是,远离那些酒水。我发现葬礼往往会让人们特别口渴。”

金看见一堵墙边放着一张古老的写字台。上面有各式各样奇特的书写用具,印着REB三个大写字母的厚重文件纸,一个皮质墨水瓶和几个老式的墨水池。

“埃米莉是一个坚持亲笔写信的守旧派,比我还严重,”哈瑞望着金说。”这位女士不相信电子邮件,甚至打字机也不信任。她只愿意收到亲笔信。”

“真高兴它能有时间用那种方式与人联系。我想那是太富有导致的吧。我们到这时,我看见埃米莉和露露一起上去了,”金说。

“在三楼,埃米莉有一件挨着她卧室的私人房间,”哈瑞答道。”真希望能变成一只苍蝇落在墙上偷听。”

“想象不出埃米莉到底对露露说了些什么,立刻就换来了和平,”米歇尔说。”说道奇迹,我感觉简直像是见到了圣母玛利亚(Virgin Mary)。”

金品了一口酒赞赏地笑笑。”圣爱美伦的瓦伦德堡;埃米莉没有吝啬她的好东西。”他看着哈瑞。”我能猜出埃米莉和露露的故事。你呢,哈瑞?”

哈瑞调整了一下领结,摸了摸头发,然后喝了口酒,又从放在腿上的餐盘里拿起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我相信我们能照字面意思来理解米歇尔的话;换句话说,她的确取得了和平,用钱。”

“到底意味着什么?”米歇尔问。

“她告诉露露自己不相信朱尼尔偷了东西,因此不再为了要回东西而提起诉讼。随着朱尼尔的死,犯罪调查停止,这件事正式结束。”

“我相信她一定还说她与朱尼尔的死无关,同时也为露露失去丈夫深深感到遗憾,”金评论道。

“或许埃米莉还承诺为奥克斯利的孩子们设立教育基金,”哈瑞补充着。

“也许还有对露露的经济援助,帮她建完房子等等,”金说。”他曾经在认为朱尼尔是盗窃案主谋时对他许了诺。她可能对因此而给他们一家造成的麻烦而心存愧疚。”

米歇尔盯着他俩,不知所措。”你们认为她在公墓那几分钟说了那么多东西?”

哈瑞举起酒杯冲米歇尔行了个举手礼。”埃米莉不是那种让小草在脚下肆意生长的人。也许她的决定并不总是明智的,可一旦这个女人行动起来,人们都知道会怎样!就像我熟识的某个女性调查员一样。”

他的评价让米歇尔笑了,但很快她又严肃起来。”可埃米莉是为什么改变心意的呢?”

“就像我们说过的,她清楚,或者至少相信朱尼尔与盗窃无关他是清白的,”金说。”此外,朱尼尔也不可能杀了博比。即使他有那些他并不具备的必要的医学常识,也很难跑到医院而不为人知。我查过:他有博比被杀时不在场的证据。”

“所以埃米莉一定在想,丈夫被谋杀和家中东西被盗是相关联的,”米歇尔说。

“如果朱尼尔没做其中一件,那他也不可能做另一件。”

“正是如此,”哈瑞说。”这证明他是被诬陷的。”

金四下里看了看满墙的书籍,又透过窗户看着下午阴暗的天空。雨下得更大了。雨点落在停在车库前的车顶上,四溅开来。

“我跟踪埃米莉和露露到了朱尼尔的墓地,在那我见到了另一个哀悼者,”金说。”一个非常出乎意料的人。”

“谁?”他们一同问道。

“莎莉•温莱特。”

“马厩雇员?”哈瑞一脸困惑。

米歇尔折着手指。”西恩,那天我们第一次跟莎莉谈话。你问她是否认识朱尼尔。她说在附近见过他,但你说她看上去很紧张,像在逃避什么。”

“是的,”金说。

“向一个男人致最后的敬意,你会仅仅是在附近见过他吗?”哈瑞沉思。

“我会再跟莎莉小姐谈谈,”金说。

哈瑞示意他们坐到火炉对面的沙发上,他则站到他们面前,”现在,很显然朱尼尔的案子是某个有犯罪调查知识的人干的。”

“那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是?”米歇尔问。

哈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从马甲里掏出一块栓这金链子的老式怀表看了看。

“可真是漂亮,哈瑞,”米歇尔说。

“它属于我伟大的祖父。我自己没有儿子,所以我是在为我最大的侄儿保存它。”他钟爱地抚摸着这块很沉的玩物。”在这喧嚣的世界上,知道一个人仍能用一百年前的方式确认时间,可真是件令人宽慰的事。”他合上表盖,敏锐地盯着他们。”好吧,”他回到米歇尔的问题上。”现在楼下的每个人应该已经至少喝了一杯甚至两杯。因此,我建议我们加入微醉的人群,去观察,去倾听。可能我们的凶手此刻正在这幢房子的范围之内。至少,我们可能获得一些对阻止未来的凶手有关的资讯。”

他们暂停了会议下到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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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一章

楼下有些奇怪的事正等着他们。他们看见了玻璃密封的后门走廊处,萨凡娜正和奥克斯利两个较小的孩子在一块。她似乎正在跟他们玩什么游戏,一会儿拧某人耳朵,一会儿比手划脚。奥克斯利最大的女孩站在墙角,面无表情地在一旁观看。

“打哑谜呢,”米歇尔看了出来。”我不认为萨凡娜喜欢那样逗小孩玩。”

“我想在某些方面,她比人们想的要幼稚得多,”金说。

奇普•贝利和桃乐丝在起居室一个远远的角落低声交流着。艾迪站在旁边跟托德•威廉斯聊得正起劲。托德虽然没有参加葬礼。但他不会错过葬礼后的美食。

正在这时,埃米莉和露露手挽手走下楼梯。所有脑袋都转过去观望。

“我怎么想起阿波马托克斯(Appomattox)战役中的李(Lee)将军和葛兰特(Grant)将军了?”哈瑞低声说道。

奇普•贝利立刻丢下桃乐丝迎着埃米莉向楼梯走去。为客人提供食物的梅森站在后边不远处。

“猎狗开始团团转了,而房子的前任男主人才刚刚躺在地下,”哈瑞评论道。

“奇普•贝利也是?”米歇尔说。”我可不那样认为。艾迪说过,他母亲并不喜欢那个男人。”

“当一个富婆情夫足以成为一种激励,至少可以努力尝试改变她的想法,”金淡淡地说道。

可是,埃米莉显然有别的打算。她穿过那两个男人,径直走到金这一组人面前。

走过来时埃米莉冲哈瑞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和露露见过面,哈瑞,所以也不用麻烦我介绍了。”

金觉察到埃米莉说这番话时眼里闪着一丝异样的光。

“我很高兴你已经跟她成为熟人,埃米莉,”哈瑞回答。”这看上去真是一条积极的道路。”

“应该说我们已经做了心与心的交流。”米歇尔看着露露,握紧了她的手。”我真是愚蠢,盲目,不公平,我已经跟露露进行了沟通。”她紧盯着那个女人。”我们谁也无法让我们的丈夫再回来,但我保证只要我在周围,你和你漂亮的孩子们就不会缺少什么。”

“十分感谢,贝特夫人,真的十分感谢。”看上去和听起来露露现在十分理智。

“我知道。请叫我埃米莉。”她转身对着金和米歇尔。”我希望你们能在案子上取得进展,”她说。

“每天都有,”金回答。

她好奇地望着他,但什么也没说。

“我们来这里有些事想跟你谈谈,”金说。

“知道,艾迪告诉过我。好吧,我哪儿也不去。”

“别让报纸把你击倒,埃米莉,”金说道。

“报纸?如果我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咨询陌生人,我只问我自己。”

普希拉•奥克斯利忽然冲上来,手里是一大盘堆满的食物和一杯葡萄酒。”亲爱的,”她对埃米莉说,”谢谢你提供的一切。怎么样,我一直就跟露露说你是一个高尚的人。是的,宝贝,就那一天我还在说,如果世界上能多几个埃米莉•贝特,那世界将会变得多美好。”

“妈妈,求你了,”露露说道。可普希拉继续唠叨。

“现在你和露露成了朋友,你还把我们带到你漂亮的家,并且说你会照顾孩子们。哎呀,当我们失去我们可怜的朱尼尔时,我不知道我的女儿会怎么办。”她硕大的胸部一起一伏,沙哑的声音在嗓子里打转。干得可真漂亮,金寻思着。

“妈妈,我有工作,很好的工作。孩子们不会挨饿。”

可惜普希拉太专注了,不容否定。”现在我会继续留下来帮助露露和所有事情,在你持续的支持下让新房子完工,哎呀,我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两行眼泪顺着她松弛的脸颊滑落。”虽然你我都是母亲,可我没法告诉你我的痛苦得到了多大的缓解。”说完这些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金这位行家而言,这真是叫人惊骇的时刻。可在她充满感情的表演结束后,他想,这个女人应该有自己的电视秀才对。

“很高兴我能帮上忙,普希拉,”埃米莉礼貌地说。

普希拉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也许你不记得了,你曾经到过西维吉尼亚的绿蔷薇酒店,我服侍过你。”

“哦,我记得很清楚,普希拉。”

普希拉怔住了。”哦,你还记得?那么,再次感谢。”接着普希拉就像来时一样快速离开。

艾迪和贝利插了进来。

“今天的招待真不错,埃米莉,”贝利说。

“尊敬的凯莉(Kelly)做了漂亮的工作,”她回答。”他有很多很棒的原材料。博比过着非同寻常的生活。”

“星期六我会去看一场艾迪的重现演出,”贝利说。

“你将演那一出?”米歇尔问。

“米德顿(Middleton)附近的西得克里克(Cedar Creek)战役,”艾迪回答。”谢南多厄(Shenandoah)方面菲尔•谢里登(Phil Sheridan)的军队和河谷方面犹八•厄尔利(Jubal Early)的军队。通常这会在十月份举行,但今年提前了。”他低下头,然后又看着米歇尔。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开口。

哈瑞说,”老犹八是邦联方唯一没有投降的将军,对吗?”

“没错,”艾迪说。”他遵照法律在维吉尼亚落矶(Rocky)山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啊,至少在战争后他赢得了光荣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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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艾迪和我在一起待的时间会更长些,”贝利说道。金觉得这个男人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期待着,”艾迪似乎是发自肺腑地说道。

你可真是个会撒谎的人,艾迪。金心想。

埃米莉上前一步握住儿子的手。”你怎么样了?”

“期望会有更快乐的日子,妈妈。”

“或许你和桃乐丝应该到别处去散散心,只要去别去就行。”

“好的,也许我们会去的,”艾迪回答。可他显然对此不感兴趣。

金注意到奥克斯利的孩子们已经进来,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当露露迎上他们,金欠身走向吧台,端了两杯葡萄酒朝后门廊走去,他要去看看仍然独自一人待在那儿的萨凡娜。

年轻女子正坐在沙发上盯着房间一头壁炉里的熊熊火焰。

“漫长的一天吧,萨凡娜,”他静静地说。

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谁后笑了。他递给她一杯酒,在她身边坐下。”一杯帕梅尔堡(Chateau Palmer)能为你的灵魂带来享受。这是很好的法国葡萄酒。”

“帕梅尔听起来不像法语,”她边说边盯着酒杯里的人影。

“他是威灵顿(Wellington)的一位英国将军,大约在1814年带着他的军队来到波尔多(Bordeaux)并留了下来。他获得了一项财产,就是后来所说的帕梅尔堡,然后开始生产葡萄酒,并慢慢证明葡萄酒就像钢笔一样,比刀剑更为强大有力。”

“我对葡萄酒的了解不多,”她说。”我只是一个爱玩、爱喝可乐的女孩。”

“一个人永远不会因为爱玩、爱喝可乐而做错事,但如果你对葡萄酒感兴趣的话,我将很乐意帮帮你,尽管就算在家,你也能学得到。你父母拥有储藏了上万瓶酒的地窖。我第一次参观时几乎嫉妒得晕过去。”他抿了一口酒,见萨凡娜仍盯着壁炉。”我看见你和奥克斯利的孩子们在一起。”

“她们是漂亮的小家伙,”她静静地说着,一边玩弄一串珍珠。”最小的那个,玛丽•玛格利特,刚到这的时候又哭又闹,可怜的孩子。她真的想念自己的父亲。我带她们到了外边,母亲和奥克斯利夫人想单独谈谈。”

“看起来她们已经解决了所有问题。”

“我真的认为是朱尼尔干的。”她的眼里忽然闪现出泪光。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

“我知道前几天那次我没帮上什么忙。”

“你那时还惊魂未定呢。当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在这。”

她茫然地点点头,紧张的指头拨弄着那串珍珠。他等着她开口,但她却没有,两眼只是盯着壁炉。

他最终起身准备离开。”如果你需要什么,不管是什么,尽管给我电话。”

她抬头看着,抓住了他的手。”你为什么不结婚?”

一开始他以为她在开玩笑,可马上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他说,”我结过婚,是很久以前的事,可那并不适合我。”

“我想有些人或许本来就该独身一人。”

“你该不会认为自己也属于这一类人吧?”

她摇了摇头。”不。但我想父亲应该是。”

金不解地再次坐了下来。”你怎么会这样说?”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埃米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想这会儿有人想见你,萨凡娜。”

两人这才发现她正站在门口盯着他们。

萨凡娜顺从地站起身。”再见,西恩。”

他看着母亲带着女儿离开,自己则又在房间里找到了米歇尔。哈瑞已经迎上埃米莉和萨凡娜,在远处的角落跟她们聊着什么。尽可能多的探听消息吧,哈瑞,金想,因为我已被击败。

“有何有趣的事情吗?”米歇尔问。

“萨凡娜是一个困惑的女孩。她了解某些事情,但没能说出来。”

“用你的魅力啊,西恩。她对你很热情。”

“噢,你是这么想的?”

“别这样。男人碰上这种时总是如此不善察觉。”

“那你这边又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受邀请参加艾迪的下一场重现演出。我会和奇普一起去。”

金双手抱胸盯着她。”真的吗?”

她回盯着他。”没错,是真的,怎么了?”

“女人碰上这种事总是如此不善察觉。”

“得了吧,他结过婚了,西恩!”

“是的,他结过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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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二章

米歇尔和奇普•贝利一起驱车前往维吉尼亚米德顿的郊区。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早晨,凉爽的微风缓解了气温不断升高带来的一丝燥热。

“真是个战斗的好日子,”贝利说。

难道真的曾经存在互相屠杀的好日子吗?米歇尔想。

大块头男人一边抿着咖啡,一边大口吃着从麦当劳买来的鸡蛋三明治。米歇尔则在咀嚼能量棒,手上端着一瓶橘子汁。她穿着牛仔裤,远足靴和那件特情局风衣。贝利则穿着卡其布裤子和一件带衬里的毛线衫。

“你从没看过这个演出吗?”贝利问。

“没有。”

“他们可实在够酷。真是应有尽有,步兵操练,医院展示,乐队,舞蹈,甚至化妆舞会,下午茶,火烛之旅。骑兵表演更棒。这些家伙对表演都很认真。今天你能看见好几百名骑兵冲锋,不过在真正的战役中,军队士兵可是成千上万的。但总而言之他们表演得很好。”

“艾迪是怎么会参加的?这可不像是一件能吸引一位感性艺术家的事情。”

“我想首先是他的父亲对此十分感兴趣。他很喜欢历史,甚至资助了某些战争重现的表演。”

“艾迪跟他父亲关系密切吗?”

“我想他很希望如此。这也是他会投入重现演出的原因之一——至少据我估计是这样。但是博比•贝特是一个难以琢磨的家伙。他对这个并不是太关心。我想他宁愿乘坐热气球环游世界,或是在亚洲某处建一座工厂来养活他们的孩子们。”

“我听说在你救了艾迪之后,他曾经给你提供过一个工作。”

贝利对她知道此事十分吃惊。

“确实如此,但我并不感兴趣。”

“介意我问为什么吗?”

“不是什么大秘密。我只想当联邦调查局探员。调查局我还没待够,我想在那里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你是怎么破获那起绑架案的?”

“施展了点小手段我便查清了状况。那时艾迪还在大学,我在学校及其周围搜集了些情况。发现住在同一幢公寓里的那个家伙是一个犯了重罪的人。”

“艾迪为何不住在家里?他念的不是维吉尼亚大学吗?”

“没有,他念的是维吉尼亚技术学院,离这里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总之,这个家伙后来知道了艾迪是谁,或者更确切地说,知道了艾迪的父母是谁。有一天夜晚,艾迪很晚回去,接下来他所知道的一切就是被捆绑起来扔在某间小屋里。”

“你是怎么找到那间小屋的?”

“那家伙原来打猎时用过那间小屋。我并不是说他把人藏在小屋里是最聪明的办法,但那人很具危险性。贝特家付了钱;但他去取钱时我们已经在监视了。”

“等等;我想贝特家并没有付赎金。”

“不,他们付了,但又拿了回来——呃,至少是绝大部分。”

“我没听明白。”

“在绑架案中,收取赎金是罪犯最冒险的环节。今天你可以用电汇或是进算计操作等等手段,但仍需谨慎。二十年前可要困难得多。可是那个家伙以为自己计算好了。他把交钱的时间安排在一个星期六,在一个人山人海的大型购物中心里。他一定是踩过点,因为他知道后门在哪。他一拿到把包,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那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我们在包里藏了两个发射器。我们估计他会想到这一点,扔了包,所以我们在一些捆现金的包装纸里也放了发射器。我们认为他不会连钱一块儿扔了。事实上他的确扔了包。可我们仍能跟踪他直抵小屋。”

“那不是很危险吗,美在交钱地点逮捕他?”

“更大的危险是永远找不到艾迪。那个家伙过去的历史显示他是一个不合群的人。如果艾迪还活着,这可是个大大的问号,那个家伙可能在回去后要么放了他,要么更可能的,是杀了他。”

“是在那时枪战发生的吗?”

“他一定是发现了我们,随即开火,我们就反击了。我们带了个狙击手,绑架者头部中弹。”

“你说你们弄回了绝大部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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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贝利笑了。”在他发现我们并开枪后,这个蠢货把五百万中的五十万元扔进了小屋里的大炉子里。我猜他是在想我们抓不到他,也拿不回钱。”

“真幸运你们没伤着艾迪,”米歇尔说。

他严肃地看着她。”放马后炮可真是件轻松的事情。”

“我无意事后评论你们做过的事。我也经历过相似的处境。那绝不轻松。最重要的是,艾迪还活着。”

“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贝利指着前边说。”这不,他活生生地出现了。”

他们拐下高速公路主路,开进了一处停满了各式卡车、运马拖车、野营挂车和娱乐车的开阔地。数不清的帐篷安扎在一边。米歇尔冲艾迪挥手,他正忙着把自己的马具收拾到一起。他们下车走到他身边。

“这次你又演谁?”贝利问。

艾迪咧嘴笑了。”我是个多才多艺的人,所以我得演好几个角色。首先,我是约翰•佩格仁(John Pegram)将军的师下属全维吉尼亚旅第五十二维吉尼亚团的一名少校。接着我会翻身上马,成为洛马克斯(Lomax)将军师下属强森(Johnson)旅第三十六维吉尼亚骑兵营的一名骑兵。实际上我归属于许多不同的单位;他们一直都需要人。见鬼,我已经参加过邦联军在田纳西、肯塔基(Kentucky)、阿拉巴马甚至德克萨斯(Texas)军队。当过炮兵、骑兵、步兵,又一次居然还乘着观察气球升上了天。现在我偶尔还会穿上联邦军队的篮衣服,可别告诉我母亲。”

“听起来真复杂,”米歇尔说。

“哦,只是一场表演而已。有一些入门读物,介绍怎样把这些事情组织成一体,包括战例预算、销售计划、后勤、寻找赞助等等。”

米歇尔指着排成一列的帐篷问,”那些是干什么用的?”

“他们管那叫随军商贩,”艾迪回答。”在真实的南北战争中,商人会跟着部队向他们出售商品。现在的随军商贩向重现演出的演员和观众出售仿造那一时期的小东西和其他一些商品。演员们无疑有不同的水准。他们把那些保证自己穿的军装是用于真是战争中纱线支数完全一致的布料做成的那些演员称为纱线计数者,从此这个绰号就流传开了。”艾迪面无表情地说,”他们也被称作针脚纳粹。”贝利和米歇尔捧腹大笑。”你们还可以看看另一个极端,造假者们(Farbys);他们那些人居然敢在军装中使用聚酯,或是在重现演出中使用塑料餐具,而这些东西在战争发生的年代根本就还没发明出来。我管他们叫朱莉(Julie)而不是叛军强尼(Johnny)。”

“那你是那一类,纳粹还是朱莉?”米歇尔问。

他张开嘴笑了。”我介乎于其间。我绝大部分道具是遵照历史的,但偶尔我也会屈从于现代生活用具带来的舒适享乐。”他放低了声音,”不要对别人说,其实我的军装含有一些人造丝,天理难容,合成弹力纤维。如果你还要问的话,我不会否认我身上可能还是带了些塑料制品。”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其实我今天会从随军商贩那里买些东西。每个人都在为七月份在宾夕法尼亚州举行的盖茨堡(Gettysburg)战役重现演出而积极准备。接着我们会举行维吉尼亚的斯波特瑟尔维尼亚(Spotsylvania)战役; 亚特兰大之路(Atlanta)战役和弗兰克林(Franklin)战役都跟在后边。不过今天的战役气势真的不小。联邦军的数量大大超出了叛军,步兵和骑兵是对方的三倍,炮兵的数量是对方两倍多,但北方佬(Yanks)的伤亡数量也达到了对方的两倍。”

米歇尔一边帮他收拾枪、水壶和行军睡袋,一边环顾四周,”真像一部大制作的电影。”

“是啊,但没有巨额的报酬。”

“都是些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贝利摇着脑袋笑着说。”只不过玩具更大更精制而已。”

“桃乐丝在这吗?”米歇尔问。

艾迪耸耸肩。”我的好妻子宁愿一次把头发都拔下来拧成一股绳子,也不愿来看我扮演士兵。”一阵军号响起。”好了,营地已经开放。刚开始都会有对战役之类点简短介绍,一些步兵战地演练,音乐,然后就是骑兵表演。”

“你说过你要骑马。你的坐骑在哪儿?”

艾迪指了指一匹栓在他敞篷货车旁一辆拖车上的田纳西步行者,大约十三掌高,显得十分敏捷。”那就是我的坐骑,乔纳斯(Jonas),莎莉把它照顾得很好,不过这匹马已经准备好参加真正的行动。”

他们走到军营在骑兵表演时,看着艾迪迈着操练的步子,接着又跨上乔纳斯,让它走出一些复杂的脚步,米歇尔深感佩服。炮兵弹幕射击开始前,观众们被请出了军营。第一声炮响时,米歇尔堵住耳朵。

接着,战役第一天被宣布正式开始。

艾迪给他们指了一处地方,告诉他们在那里”可以看见我光荣牺牲。”他还指了指招待帐篷。”热勾和冰啤酒。那可是南北战争中的士兵从未见过的福利,”他说。

“我听说你们会将这个拍成电影,”贝利说道。

“是的。他们拍了很多。留给后人,”他辛辣地补充。

“我想所有的枪和加农炮里装的都是空弹吧,”米歇尔说。

“我的是。我相信,也绝对希望其他每个人同样都能遵守这条规则。”艾迪笑了。”别担心,我们都是专业人员。不会有步枪弹珠四处乱飞的。”他站在那整理着全身的装备。”有时候我不明白背着那么多东西那些家伙是怎么行军的,更别说打仗了。一会再见。祝我好运吧。”

“祝你好运,”米歇尔说完,他便赶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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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三章

凯尔从公寓下来后,发现吉普车上有封信。他拆开了信封读起里面的内容,脸上渐渐满怀笑意。是他的处方药客户,那位喜欢拿着无声武器的疯狂暴露症患者。她想和他见面,在附近一个汽车旅馆,就在深夜。她甚至留下了房间号。她为自己做过的事道歉,并想予以补偿。她许诺给他五千美元,更重要的是,能让他达成没能实现的愿望。信里说,她需要他。她真的十分需要他。他决不会忘了这次的经历。她还在信封里留下了另一个诱惑:十张一百美元的钞票。这跟她上回逼他留下的现金数额完全相同。

他把钱塞进口袋,爬上吉普发动了汽车。他的敲诈信阴谋没有发挥作用;显然他是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给理解错了。但现在这个新机会自己冒了出来,口袋里已经装了一千美元,他还能损失什么呢?是的,也许她并非完全诚心成意,但他也不认为她还会挥舞手枪。如果她并没有像信上说的一样,又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钱呢?他会很小心的,可凯尔还是认为这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一天。他告诉自己要对她粗暴一些,是对她上次把自己吓得那么惨的一点报复。他料定她喜欢被粗暴对待。好吧,他会给这条母狗比她渴求的更多。伟大的凯尔现在就出征。

米歇尔和贝利拿着双筒望远镜观察着四周正在上演的战斗,或者说一系列的小冲突:冲锋、反攻、肉搏,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逼真。加农炮每次发射,米歇尔都会吓一跳,惹得贝利哈哈大笑。

“新手,”他打趣地说道。

穿灰色和胡桃褐色军装的男人们组成的纵队很快就要遭遇穿着蓝色军装的对手了。即便已经到处都是烟雾、射击、炮响、尖叫、混乱、奔跑的脚步和马刀的砍杀声,米歇尔还是轻易就能想象的出真正的战斗会比这里惨烈得多。至少现在地上没有汩汩的鲜血,没有七零八乱的残肢;这里也听不到身负重伤即将死去的士兵的痛苦呻吟。他们看到的最严重的伤就是某个演员扭伤脚踝。

当看到艾迪和他纷乱的队伍丛树林里尖叫着冲出来时,米歇尔不由得警惕起来。他们遭到了联邦军对手的火力袭击,一半的人落马摔倒在地,或死或伤。艾迪没有在这一轮袭击中受伤,他和十几个他的人继续冲击。艾迪跃进木头临时防御工事,跟三个联邦军士兵进行起了激烈的肉搏战。米歇尔痴迷地看着时,艾迪已经打到了其中的两个。他几乎是将那些人举起来扔进灌木丛的。当他的战士们在他的周围纷纷倒下时,艾迪拔出马刀,跟一个联邦军上尉比拼起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术,并最终刺死了对方。

艾迪转身想再寻找另一个敌人,一发步枪子弹打进了他的内脏,一切是如此的逼真,米歇尔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当艾迪倒在地上时,她简直忍不住要拔出自己的武器,冲向前去向那个刚刚杀了艾迪的人开枪射击。

她转身发现贝利正盯着她。”我明白。第一次看到他被杀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好几分钟,所有的那些男人们都一动不动,米歇尔觉得自己越来越紧张。一会儿,艾迪坐了起来,斜着身子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然后站起来朝如释重负的米歇尔和贝利走了过来。

他摘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真是太震撼了,艾迪。”米歇尔说。

“啊,有点儿遗憾,女士,你应该看我在盖茨堡或是安提坦(Antietam)中的表演。在那里我有更好的表现。”

今天你看上去已经很好了,米歇尔心想,不过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金的规劝又在耳边响起:他结过婚了。即便他的妻子根本不关心他,但他仍是结过婚的。

“你怎么知道谁死,谁没死?”她问。

“事先这都是安排好的。大多数重现演出从星期五进行到星期天。星期五人们开始聚集,将军们会走到每个人面前,告诉他们需要干些什么,谁应该出现在哪儿,谁死,谁不死。这主要取决于这个人的状态和装备——马匹,加农炮,和这一类的东西。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有经验。所以不需要什么学习曲线。战斗都是设计好的,至少大部分是;不过总还是有些即席发挥的空间。记得我举起来扔进灌木丛的那个家伙么?那就是我的一点报复。上一场战役中,这个小混蛋用剑柄砸了我的脑袋。说什么只是一个意外。我头上的包一个星期都没消。所以我也是意外地举起了他扔进了灌木丛中。”

她看着那些仍然躺在地上没动的”死”人。”有没有规定他们得躺多长时间?”

“有,但那是灵活的。有时候将军会提前告诉你必须躺到战役结束。或者如果有战时救护员参加;我们就可以通过那种方式被运下战场。今天他们在拍摄,因此有点严格,不过镜头在我死后转到另一出冲突现场,所以我耍了点小聪明,弃战场潜逃。”他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补充到,”这里的景象可要好多了。”

“与死尸相比么?我可不认为这是在恭维,”米歇尔对他笑笑。

后来他们观看了艾迪和他的人骑在马背上对联邦军进行战术打探。骑兵们一闪而过,在小山丘上冲上冲下,跨也前进路上的各种障碍。

米歇尔转身对贝利说,”他从哪学会骑马,而且骑得那么好?”

“你会对这个男人能做的事情感到吃惊的。你看过他的画么?”

“没有,但我真的想看看。”

过了一会儿艾迪骑了过来,把插着羽毛的骑兵帽扔给米歇尔。

“这是做什么?”米歇尔接住它说道。

“我没被杀死。你一定是我的幸运福星,”他说完又冲了出去。

接下来是女士茶和服装表演会。在那之后是对南北战争时期舞蹈的介绍。艾迪和米歇尔搭档,教了她几种复杂的舞步。随后的舞会只供参与重现演出的演员参加,不过艾迪拿了一套南北战争时期的服装给米歇尔,他说这是从随军商贩手中买下的。

她惊讶地看着它。”我拿着这个有什么用呢?”

“怎么了,夫人,如果我们冲进舞会,你必须要有合适的着装。来吧,你可以在货车里换衣服。我会为你站岗,以保证你的名誉不受到损害。”

艾迪也为奇普•贝利准备了一套服装,但这位联邦调查局探员说他必须回去。

“那么,我会送她回家的,”艾迪说。”总之我也不能待到战役的第二天。今晚我就离开这。”

米歇尔看上去对此有些为难,但艾迪说,”我保证我会是个完美的绅士。而且,记得我们还有拖车上的乔纳斯作伴呢。”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跳舞,吃饭,喝酒。

艾迪终于做下来,宽阔的胸脯上下起伏,米歇尔看上去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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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了,女孩,我得说你已经有点累了。”

“在一个战役日里,我并没有参与战争。”

“我很累了,背上疼得要命。我骑在马背上进行这些战斗时间太长了。你准备好今天到此为止吗?”

“是的。”

离开之间,他用宝丽来(Polariod)拍了一张她穿着参加舞会时的服装的相片。”也许我再也不会看到你穿成这样,”他解释道,”因此或许我最好留下一个证据。”

开车回家前,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路上他们聊着天,从通常的战争和重现演出,到米歇尔的背景和家庭。

“有很多兄弟,哈?”艾迪问。

“有时候觉得太多了。我是最小的,不过他从来都不承认,我父亲十分宠我。他和我的哥哥都是警察。当我决定加入他们的行列时,他并不是很高兴。直到现在他仍不太乐意。”

“我有一个兄弟,”他平静地说。”他的名字教博比,我们是双胞胎。”

“我知道,听说过了。很遗憾。”

“他是个伟大的家伙。真是的。他会亲切地为你做任何事,还远不止这些。我爱他。我真的真的爱他,我想他想得要命。”

“我想这件事对你整个家庭打击都很大。”

“没错,我猜是这样,”他说道。

“还有,我猜你和萨凡娜的共同点不太多。”

“她是个好孩子,很聪明,但她还是有点儿失败。见鬼,我不该批评她,瞧瞧我都在说些什么。”

“我想你自己也过得很好。”

他侧脸看了看她。”这可真是对我的恭维,而且还出自一位前奥林匹克选手、特情局特工,现在则是成功自信的侦探之口。你怎么会愿意和西恩一起工作?”

“他很棒。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搭档和老师。”

“他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但我们得面对这一事实:他很幸运能和你在一起。”米歇尔望着窗外,显然对这番话感到有点不太舒服。

“我并非要冒犯他,米歇尔。你们两个在一起工作得很出色。能参与其中是件很美妙的事情。我猜我只是有些嫉妒。”

她看着他。”如果你不愉快,你可以去改变,艾迪。”

“在有些方面我确实不愉快,”他说。”但我想自己没有勇气去改变它,真正的改变。不只是指桃乐丝。她做她的,我做我的。许多婚姻都跟这一样,我能处理得很好。但我还有个母亲。我只能说这么多,据你们了解,她现在怎么样?”

“她似乎是一个能很好地照顾自己的人。”

“也许你会感到吃惊,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所有人都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情况下。”

“西恩和我会跟她见面商讨这些事。显然,她对露露说的话起了作用。如果露露相信她跟朱尼尔的死毫不相干,那别的人也会相信。”

“不仅仅是朱尼尔的死,还有我父亲。他们的婚姻有时摇摇欲坠,这不是个秘密,所以有人会怀疑她杀了他。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扛住这样的流言。”

“我们跟埃米莉见面前,或许你能去跟她聊聊,看她能不能告诉你她的衣橱里到底丢了些什么。”

他看起来很困惑。”我想只是她的戒指,现金之类的东西。”

“不,还有些别的。是一些她如此想要回的东西,以至她向朱尼尔许下大把金钱来交换。”

埃迪把方向盘抓得更紧。”到底会是什么鬼东西?”

“我希望你能弄清楚。如果她会告诉某个人,我想那个人就会是你。”

“我试试看,米歇尔。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他开车到她家,并一直送她走到门口。

“等你们跟我母亲谈完了,到我那儿来吧,我会让你和西恩看一看我的一些画。”

米歇尔显得很高兴。”很荣幸,艾迪,我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好了,谢谢你陪我度过这样一个精彩的夜晚。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快乐了。”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当他直起身时,他把自己的羽饰骑兵帽递给了她。”送给你,女士。”他补充道,”其实,过去的二十年中我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他们尴尬地站在那,很长时间互相都没看着对方,接着艾迪伸出了手,她立即握住了。”好了,晚安,”他说。

“晚安,艾迪。”

当他开着拖着装马的拖车离去时,米歇尔站在那抚摸着他的骑兵帽,望着他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米歇尔很少考虑要和某个男人保持一种长久的关系。最开始她的目标是成为一名奥林匹克选手,然后是街头巡警,接下来的十年,她作为特情局的特工经历了种种错综复杂的艰难困苦。那些都是她的期望,她的职业目标,面对前进路上的种种困难,她都战胜了它们。现在,三十二岁,已经定居在这个小城,开始了新的事业,思想开始涉足于工作之外的另一些可能的东西,这并不是指通向一个新的事业高峰的道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成为一位母亲——尽管她没有怀疑自己不能成为一位好母亲——但她能想象得出自己为人妻子的模样。

她凝视着艾迪的货车离去后仍然贮留在空中的灰尘。

此时,西恩的警告再次回响在她耳际。艾迪已经结婚了,即便并不幸福。她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她进屋了,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沙袋上练了练跆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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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8: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四章

当米歇尔看重现演出时,金在他的船屋上撞到了西尔维娅•迪亚兹打来的电话。

“我们在葬礼和招待会上没见到了你,”他说。

“是啊,我不认识贝特家,所以我也没有受到邀请。冒昧地闯入那样的场合并不是个好主意。”

“你错过了一些有趣的进展。”他告诉她埃米莉和露露•奥克斯利之间发生的事,但没有提起在朱尼尔的墓前见到了莎莉•温莱特。他觉得现在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得跟你谈谈。今晚有空一起吃晚餐吗?”她问道。

“你听起来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吗?”

“西恩,我想真的出事了。”

当晚,金开车到了薛伦斯维尔郊区的一家餐厅。西尔维娅不想在莱特斯堡见面。对他问题的神秘反应让金充满了好奇。当他们在一张考后独立的桌子边坐下,他没浪费时间。”好了,发生了什么事?”

西尔维娅告诉她自己发现了凯尔偷走处方药,并在情欲俱乐部见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

金向后靠了靠,十分困惑。”你没认出她的声音?”

“没有,隔着门听不太清楚。凯尔显然也不知道她是谁。而且她又武器,我可不想把运气压在查处她是谁这上面。”

“对,你做得很好。一千美元一枪;这会帮我们缩小查找范围。”

“很明显是一个富有的女人或是某个能弄到钱的人。”

“我想只有跳舞的女人们住在那些房间里。”

“嗯,我也不能确信那不是其中的一个女人,”西尔维娅回答。”从我听到的来看,她为他跳了脱衣舞,尽管最后因为并不是以发生性行为结束,而让他很愤怒。我清楚地听到他冲她吼道什么在他面前『晃着她的光屁股,』但却又不让他『上她』之类粗俗的话。当然在工作中我从未见识到他的这一面,谢天谢地。”

“我们说的是什么样的药?”

“主要是止痛药,还有一些烈性药。如果你长期服用,或是过量服用,会对你造成严重的伤害,有时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你看到她离开了吗?”

“我想应该是她,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是她的话,那她就开着一辆敞篷的梅塞德斯——奔驰离开的——你知道,是一种老款式的,像古董车。我看不清车牌,也不能确定车子的颜色,但可能是黑色,也可能是绿色或深蓝色。因此如果那个人是她的话,我猜她不会是个脱衣舞娘。这样一来,她只是待在俱乐部里而已。”

“我们可以继续查那辆车。”

“关于凯尔,我应该怎么办?”

“看上去是警察该管的事。你有证据,而且你就是个目击者。”

“你是说我该跟他当面对质吗?”

“不!那样的话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来。明天我会跟托德•威廉斯谈谈,听听他的想法。不过你最好开始考虑一下寻找一个新的助手。”

她缓缓地点点头。”我想我早就该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凯尔做事总是神神秘秘。那天我碰巧撞见他在用办公室的计算机,他跟我编了个购买补给品的狗屁故事。没准我站在那儿时,他就正在伪造药品库存记录。”

“显然她善于撒谎,显然看起来他属于那种非暴力型的,但你仍需处处小心才是。明早我会第一时间处理此事。”

她对他笑了笑。”偶尔能被人照顾感觉真是不错。”

他也抱之以笑容,环顾四周。”这里有一个很棒的葡萄酒地窖。介意我点一些额外的东西吗?”

“就像我刚才说的,能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不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有一瓶1982年的杜库巴凯优酒堡(Chateau Ducru- Beaucaillou)生产的葡萄酒。”

“杜库巴凯优?我的法语很差劲。”

“它的意思是『美丽的水晶』,”他盯着她的双眼说道。”听起来很恰当。”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过的非常快,话题从凯尔转移到了更为私人的事情上。

“乔治和我曾经每年都会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时来这里,”西尔维娅望着窗外盘旋在夜空中的满月说道。

“这是个适合庆祝的地方,”金评价道。”其实当我们的侦探所开张时,我也带米歇尔来过这。”

“我在医院昏迷得如此厉害,直到好几天后才知道他死了。”

“你为什么住院?”

“结肠支囊破裂。乔治为我做的手术。他刚切开患处问题就变得有些棘手,我对麻醉的反应很大,血压降至最低点。对不起,这不该是晚餐时的话题。”

“对一位医生来说,为自己的妻子动手术一定压力很大。”

“那种手术是他的专长。我想他本能地认为手术会比事先检验的结果要复杂一些,后来证明他是对的。乔治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外科医生;事实上,他是国家级的。我是在最好的一双手下做手术。”她忽然拿起一张餐巾抹了抹眼睛。

金探身握住她的手。”我明白那一切都让你很痛苦,西尔维娅。我真的很难过你必须经历那些。”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揉了揉眼睛。”你可能会认为我应该已经挺过来了。我一直告诉自己生活就是这样。每当我为一个受害者做尸检,我就努力告诉自己这句话。死亡,有时候是暴力所致不公平的死亡,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保持这种观点,我恐怕自己无法继续我的工作。”

他冲她举起酒杯。”为了你出色的工作。”

“谢谢,能被赞赏可真好。”

她有些羞涩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道。

“我只是奇怪我们为何停止了见面。”

“我也开始奇怪同样的问题了。”

她轻柔地触碰着他的手,”或许我们应该继续下去。”

“或许我们应该,”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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